路史冊一宋朝羅泌撰

路史宋朝羅泌撰冊一https://s1681688.pixnet.net/blog/post/113716358-%E8%B7%AF%E5%8F%B2%E5%86%8A%E4%B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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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一,詹招琳編輯校對/公元2016/民國歲次丙申年/10502冊一目錄

路史第一卷

路史,宋朝羅泌纂泌字長源廬陵人。書成於乾道庚寅(南宋光宗惇乾道6公元1170年)。所謂路史蓋曰大史之意,記述自三皇五帝至夏桀,有關歷史,地理,風俗,氏族等方面的傳說和史事,對中華民族姓氏源流有精闢見解,是遠古洪荒史的邏輯性代表作;四庫全書總穆提要說:「皇古之事,本為茫昧。泌多采緯書,已不足據又「皆道家依託之言」,「殊不免龐雜之譏」。

路史目錄 卷一

新序

重刻宋羅長源先生路史序

路史序

路史刻序

豫章刻路史前季後紀序

重刻路史凡例

路史前紀目錄

第一卷 初三皇 敘四太

第二卷 二靈 九頭紀 敘十紀

第三卷 循蜚紀

第四卷 因提紀

第五卷 因提紀下

第六卷 禪通紀

第七卷 禪通紀

第八卷 禪通紀

第九卷 禪通紀

路史前紀第一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初三皇紀

初天皇

初地皇

初人皇

路史第二卷

路史前紀第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中三皇紀

天皇氏

路史第三卷

路史前紀第三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循蜚紀 第七

鉅靈氏

路史第四卷

路史前紀第四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因提紀

晨放式

路史第五卷

路史前紀第五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因提紀下

吉夷氏

路史第六卷

路史前紀第六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九

史皇氏

路史第七卷

路史前紀第七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二

昆連氏

路史第八卷

路史前紀第八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三

尊盧氏

路史第九卷

路史前紀第九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昊英氏

路史第十卷

路史後紀序

路史後紀目錄

第一卷 禪通紀 太昊

路史第十一卷

第二卷 禪通紀 太昊下

路史第十二卷

第三卷 禪通紀 炎帝

路史第十三卷

第四卷 禪通紀 炎帝下

路史第十四卷

第五卷 疏仡紀 黃帝

路史第十五卷

第六卷 疏仡紀 黃帝下

路史第十六卷

第七卷 疏仡紀 小昊

路史第十七卷

第八卷 疏仡紀 高陽

路史第十八卷

第九卷 疏仡紀 高辛

路史第十九卷

第九卷 疏仡紀 高辛下

路史第二十卷

第十卷 疏仡紀 陶唐

路史第二十一卷

第十一卷 疏仡紀 有虞

路史第二十二卷

第十二卷 疏仡紀 夏后

路史第二十三卷

第十三卷上 疏仡紀 夏后下之上

第十三卷下 疏仡紀 夏后下之下

路史第二十四卷

路史餘論目錄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大之訓

海國

八會文之初

大素之年

杜宇鱉令

五勝相感

五龍紀

野叉落

路史第二十五卷

第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重卦伏羲

書契說

九井列山

事始

讀語書

赤松石室

皋禖古祀女媧

蠟臘異

先飯

書炎陵

路史第二十六卷

第三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許繇

夷齊首山

五旗五麾

五行納音説

鼓吹

神荼欝壘

鸞翳

拓跋氏

鍾鼎

井田之法

路史第二十七卷

第四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渚為陵

五祀

解薦

好學釋者不能惑

俗士不可為史

燔鍾説

孿生坼疈

天地合祭

路史第二十八卷

第五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上帝

六宗

魯郊覈

商周之際

麟之本說

麟難

鄒虞續

商周之際

春秋用周正

路史第二十九卷

第六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孔子生日

鮮卑烏丸

唐國慶都

平章百姓

九族

七廟

尭水不禱

星次

書唐月令

沈璧

路史第三十卷

路史 卷二

路史 冊二

第七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蓂莢

五老人

陵臺

繇余氏

去凶年

呂梁碑

歷山

太尉

小人之過必文

瞽叟殺人

路史第三十一卷

第八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即位書元非春秋始立法

原屍

鸞車

舜帝無為

禹皋戒舜

賡歌

堂上下樂說

南風之詩

舜為法於天下

有天下而不與

路史第三十二卷

第九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西王母

黃陵湘妃

女英臺

鄧至 爰劍

黃熊

啓母石

無支祁

四載

九藪

奠髙山大川

路史第三十三卷

第十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雲夢

敷淺原

三江詳證

九江詳證

沇泲

息壤

龍負

十日

天門

路史第三十四卷

路史發揮目錄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第一卷 論說十二篇

論太極

明易彖象

易之名

同名氏辨

論遂人改火

辨史皇氏

辨葛天氏

論三易

跋三墳書

女媧補天說(共工有三)

共工氏無霸名

路史第三十五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發揮二

共和辯

共工水害(禹治黒弱)

雨粟説 (地獄之説無稽)

神農琴説

論太公

太公舟人説(伊尹庖人)

夷齊子南

論伊尹

伊尹無廢立事

黃帝輕重之法

黃帝乗龍上昇説

路史第三十六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發揮三

辯玄囂青陽少昊

論史不紀少昊

明三正

青陽遺妹

辨伯翳非伯益 (秦趙宜祖少昊)

原焚

原理李二氏

老子化胡説

論恒星不見

佛之名

佛之俗(長守富貴)

道以異端而明

路史第三十七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發揮四

九合諸侯

佛事太盛速天譴

益爲朕虞 (佛氏戒)

辨四皓

稷契攷

周世攷

夢齡妄 (竹書)

魯用王者禮樂 (明堂位)

獲麟解

明微子

路史第三十八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發揮五

堯舜禹非諡辨

論謚法(書蘇洵謚法)

九錫備物,覇者之盛禮(臣瓚)

辯帝堯冡(明舜禹事)

論舜不出黃帝

舜不幸以孝名(井廩事)

大麓說

韶說

夔論

申都

辯帝舜冡

路史第三十九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發揮六

堯舜用人

論治水先後

帝水戲

辯塗山伯益

小弁序

夏氏戶口

闗龍逄 桀紂事多過實

伐桀升陑辨

湯遜觧 (卞隨務光○許 由在四嶽中)

小人勿用

路史絶筆

路史第四十卷

路史國姓衍慶紀原

歸愚子大衍數

大衍說

路史第四十一卷

四象說

路史國名紀目錄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卷甲 太昊後風姓國 炎帝後姜姓國 黃帝后姬姓國 黃帝之宗

路史第四十二卷

卷乙 帝鴻後釐姓國

少昊青陽氏後 少昊後國 少昊後偃國姓 少昊後贏國姓 少昊後李國姓 

路史第四十三卷

卷丙 高陽氏後 高辛氏後

路史第四十四卷

卷丁 陶唐氏後 有虞氏後 夏后氏後 商氏後

路史第四十五卷

卷戊上 周氏後

路史第四十六卷

卷戌下 周氏世封 周氏族卿 燕召之屬 周之餘族

路史第四十七卷

卷己一 古國 上帝王之世 三皇世族伯國

路史第四十八卷

卷己二 夏氏族伯國 商氏族伯國

卷己三 周氏族伯國 上世帝王妃后 古亡國

卷己四 雜國上 雜國下

卷信 漢封建國 漢王子國 東漢異姓族

封建後論

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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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史(冊一)20150730

羅泌泌字長源。廬陵人。是書成於乾道庚寅(南宋光宗惇乾道6公元1170年)。所謂路史。蓋曰大史也。句下註文。題其子苹所撰。核其詞義。與泌書詳略相補。似出一手。殆自註而嫁名於子與。皇古之事。本爲茫昧。泌多採緯書。已不足據。至於太平經洞神經丹壺記之類。皆道家依託之言。乃一一據爲典要。殊不免龐雜之譏。發揮餘論。皆深斥佛教。而說易數篇。乃義取道家。其靑陽遺珠一條。論大惑有九。以貪仙爲材者之惑。諛物爲不材之惑。尤爲偏駁。然引據浩博。文采瑰麗。劉勰文心雕龍正緯篇目。羲農軒皡之源。山瀆鍾律之要。白魚赤鳥之符。萬金紫玉之瑞。事豐奇偉。詞富膏腴。無益經典。而有助文章。是以後來詞人。採摭英華。泌之是書。殆於此類。至其國名紀。發揮餘論。考證辨難。語多精核。亦頗有祛惑持正之論。固未可盡以好異斥矣。

新抄序

予以偶然,見此書於友室。隨手閱之,出言不俗也,上至亙古,下至禹父死子繼,補史之缺也。然文字亦有不識,俱為手抄本,書之篇長,曆抄之時久,況簡有散落,字有丟落,字各人書之筆法不同。同為一字,各有異體。為此辯認更難。非通常俗,難矣。通常俗不通書之各地之習寫,亦難。雖官修,亦然。例乾隆四庫之書,然編篡者國之鴻儒也。文字亦各有不同。同為一字,變體尚多。予以四庫本為底本,以早稻田大學本,四部備要本及歷代小史本為輔,互為訂正。凡有不能確認正誤者,具以按原文抄錄。字形檔無文者,以造字程式補之,故印為圖文本。即PDF文本,以留存造字。正文為三號字粗體,著者之議論,為三號普通字。羅苹之注為四號字,眉批用【】,凡生字不常見字,凡能查到音義者,俱注之。予非儒,只為好也。按語是予所加,誤亦多矣

路史序

太史公作史記,蘇子述古史,自黃戲。而上不道曰仲尼不道也。予違太史公,藐千三百載矣。又上諏之萬載之前,非取盭於聖人也。以學者猶欲言也,神輸雌雄之書,輶軒黃車之籙,克棟連牀曜聯而轂擊矣。然心術或蔽違離道,本苟於嘩眾取寵,故觸途而輒疐。皇甫謐之《世紀》、譙周之《史攷》、張惜之《系譜》、馬總之《通歷》、諸葛耽之《帝錄》、姚恭季之《歷帝紀》、小司馬之《補史》、劉恕之《通鑒外紀》亦粗詳矣。而其學狹淺,不足取信。太史公丁孤嬴威學之後,首掇隧緒,既足通遺。而蘇子所述,第發明索隱之舊茲,固未足為全書。而予之路史所為起也,嗟乎!人者天地之英,而聖人之道與天地竝。春生夏長,天地有不至,聖財成焉。賞善罰惡,天地有不及,聖相輔焉。其所以贊天地之化毓者,至矣。是故天地雖大,非聖人有不立三皇五帝,又聖之出類,而人道之極,執者也。然其猶為制度,反菴藹,而不昌得亡惜乎或曰古今異道,古之不可施於今。猶爥之不可用於旦也籲!亦廬臧爨,獲濛濛亡志者之屏見爾,道一而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自伏羲以來,炎、黃、小顥、顓、嚳、陶、唐、姚虞、伯禹俱以是傳。以今並之,雖前乎千萬載,稽符合節,是旦暮之轍也。風、容、皐、夔之徒,英霛猶在,後雖殊世風烈,猶合於旹同時,方其可表見,可得而言矣。曷古今之異哉,雖然,清穆之編,詎宜辱於(木虖)鈆之手邪?式為抄類,而獲奇紀。且太史公來,百千賢之論,話詳矣。語留千載,此其旹也。故予論世,天皇以還尼於有夏,以(糹閻)。太史公、蘇子之亡,其有所明。則諉之私屬,疏之下方夢雋之論。餂誚碩人,亦徒以移眾云。

歷紀乾道龍集庚寅(南宋光宗惇乾道6公元1170年)亞歲盧陵羅泌長源父題

路史前紀第一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初三皇紀

初天皇

初地皇

初人皇

事有不可盡究,物有不可臆言。衆人疑之,聖人之所以稽也。易有太極,是生兩儀,老氏謂: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而盪者,遂有天地權興之說。儀,匹也。不曰二儀者:二,有先後;兩,無彼此。有相匹配之意矣。天一、地二者,此先後之言爾,地亦惟一,而云二者,言下已落第二也。李明之《衡山記》云:朱符謂火筋如兩儀成變化,不可缺一。當有識者辨之。有太極說見發揮。夫太極者,太一也,是為太易。太初之始。列圉寇曰:有形生於無形。無形天地之始,有形萬物之母。天地之初,有太易,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見氣;太初者,氣之始;太始者,形之始;太素者,質之始。氣與形、質具而未離,曰渾淪。混沌也。《河圖括地象》云: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未分,其氣混沌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循之不得,故曰易,易內篇云:日月相逐為易,有易錄像及易之名,二說見發揮。易無形埒音列。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則無其一矣。以竒數倍之,為五十而一,無倍是之謂無形埒易變而為一,北方先有。一變而為七,七變而為九。七衍數,九玄數。此河、洛自然之用,世沒能名,夫一至七邁矣,至九還矣,還返變 通之謂也。是所謂易者,豈牽合哉。九者,究也。九變復而為一。始則終,終則始。會九而複元,變九而複貫。易卦自一變至七,為歸魂,而本宮之氣革矣。複二變而返乎本體,是複變為一也。九轉之道,亦數之足爾。一者,形變之始也。天以一而變四,地以一而變四,四有體而一無體。是故天之體數四,而用者三、不用者一;地之體數四,而用者三、不用者一。一者,數之始,而非數也。二二而四,三三而九,以至九九八十一,皆可變以乗,而一不變。百則十也,十則一也,故亦不變。去其一而極於九,皆用其 變者也。清輕而騫者為天,濁重而墜者為地,沖粹而生者為人。此上本《易乾鑿度》之文,引見《列子》知此説,則可以究天地之藴矣。天地壹縕,萬物化醇,男女會精。萬物化生,而庶彙繁矣。天地交而萬物生也。夫一氣之中五行並育,而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自是衍之則為十、為百、為千萬。如果核既坼,則根生幹、幹生枝、枝生葉,斯謂三生萬物。雖然,治故荒忽,井魚聽近,非所詳言。而往昔載諜,又類不融。正閏五德終始之傳,乃謂天地之初,有渾敦氏者出為之治即代所謂盤古氏者,神靈一日九變,蓋元混之初,陶融造化之主也。《六韜大明》云:召公對文王曰:天道淨清,地徳生成,人事安寕。戒之勿忘,忘者不祥。盤古之宗不可動也,動者必凶’”。今贑之會昌有盤古山,本盤固名。其湘鄉有盤古保,而雩音於都有盤古祠,盤固之謂也。按《地理坤鑑》云:龍首人身,而今成都、淮安、京兆皆有廟祀,事具徐整《三五歷紀》及《丹壺記》。至唐袁天綱推言之《真源賦》謂元始應世萬八千年為一甲子,荊湖南北今以十月十六日為盤古氏生日,以候月之陰晴,云其顯化之所宜有以也。《元豐九域志》廣陵有盤古塚廟,殆亦神假者。《録異記》成都之廟,有盤古三郎之目,庸俗之妄,餘詳《發揮》。繼之以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下卷所紀三靈者。在《洞神部》,又有所謂初三皇君,詳見發揮。而以此為中三皇。蓋難得而稽據。然既揄之矣,此予之所以旁搜旅摭,紀三靈而復著夫三皇也。諸書説三皇不同:《洞神》既有初三皇君、中三皇君,而以伏羲、女媧、神農為後三皇;《周官》、《大戴禮》、《六韜》、《三畧》、文列《莊子》、不韋《春秋》有三皇之説,而劉恕以為孔門未有明文。孔安國曰:伏羲、神農、黃帝之書,謂之《三墳》,世遂以伏羲、神農、黃帝為之三皇,斯得正矣。至鄭康成注《書中候勑省圖》乃依《春秋運鬥樞》絀黃帝 而益以女媧,與洞神之説合。然《白虎通義》乃無女媧而有祝融,《甄曜度》與《梁武帝祠象碑》則又易以遂人,蓋出宗均《援神契》注與譙周之《史攷》。紛紜不一,故王符云:聞古有天皇、地皇、人皇,以或及此,亦不敢明。至唐天寳七載始詔,以時致祭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於京城內。而王璵建言,唐家仙系,所宜崇表福區,請度昭福,作天華上宮及靈臺大地娑父祠。於是立三皇道君、太古天皇、中古伏羲女媧等堂,是則太古天皇外複別立三皇矣。】渾敦氏之世,聞罕漫而不昭晰,有不得而云矣。王充曰:古之水火,今之水火也;今之聲色,後之聲色也。鳥獸、草木、人民、好惡,以今而見古,由此而知來。千世之前、萬歲之後,無以異也。事可知者,聖賢所共知也;不可知者,雖聖人不能知也。非學者之急今一切隔之。

路史前紀第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天皇氏

天地成位,君臣道生,粵有天皇,《易通卦驗》文。按《洞神部》以此為中三皇君,是君臣道生之後。是曰天靈。《外紀》云:十二頭,號曰天靈’”。望獲強尊,為名,以為姓,字子潤,號中天皇君。並詳《洞神部》。頎嬴三舌,十二文。驤首鱗身,傳記三皇皆虵身,此亦形相爾。説在《女媧紀》。碧盧禿楬,《丹壺紀》首出庶物。君有五期,《五行期運》一云猶五條,非。寔司元化,歲紀攝提。【見徐整《歷紀》。】斟元陳樞,以立易威。【《春秋保乾圖》云:天皇於是斟元陳樞,以立易威。言斟酌元化,該皇極以建易道。宋君云:威,則也。言斟酌元氣、陳列樞機之行,以改立先法,妄矣。】秉籙司契,無文不懷。乾曜迨元,像符合氣。【《太微黃書》云:天皇象符,以合元氣長生之要。】亭毒萬有,風行焱音沿逝。【亭蓄其形,毒散其氣。】靈書八會,【《玉經隱注》云:三皇,天文謂之太上玉策’”。按《洞神》第十四:一天皇內字, 二地皇內紀,三人皇內文,皆三元八會,自然成文,鳥跡之始也。《真誥》曰:八會文章之祖也,一皇演八會之文,為龍鳯之章,云篆之跡是矣。《太微黃書》云:靈書八會,字無正形自然洞神。《三皇經》云:三皇自然之文,皆以金玉為用。天皇所授玄玉,為簡青玉為文;地皇所授皇玉,為簡白玉為文。蓋道家者流以《三皇經》為《三墳》。《大洞經》云:《三皇經》者,玉真洞,清。上清洞,玄。太清洞,神也。《三洞蒼元經》云:洞真上清也,洞玄靈寳也,洞神三皇也。然近代《三墳書》非此也。有跋,見《發揮》。玉券十華,《洞神經》有三皇印,三皇玉劵,一曰金契。《三皇經》云:自然之文,皆綴以金鉤,置以玉案,覆以珠巾,芬以五香,恃以十華人風真淳,《太真科》云:大化始立,人風真淳。故三寳度三 品之人;洞神名僊寳之道,接三皇之世;洞玄名靈寳之道,明三才、度五帝之世;洞真名天寳之道,紀清正之方、濟三代之後體真得極,《靈寳經》云:三一者,上一真帝之極、中一真皇之主、下一真王之妙。天皇得極,故上成皇極;地皇得主,故上成正一;人皇得妙,故上成眾妙。三皇體真而守一,其真極也,得一而已提名旋復。提名,策名也,旋複言其變化。無門無旁,神運四奧,被跡無外,無熱之陵。《遁甲開山圖》云:天皇出於柱州,即無外山也。鄭康成云:無外之山,在崑崙東南萬二千里,《水經注》云:或言即崑崙,榮氏云五龍及天皇皆出其中三輔九翌,為世億齡。項竣《始學篇》:天皇十三頭,皇氏《洞紀》云:一姓十三人也,他書皆然,獨《春秋緯》言天皇、地皇、人皇皆九人,分為九州 長天下。故《河圖括地象》云:天皇九翌,提名旋複,蓋輔翌者九人爾。《易通卦驗》云:天皇氏之先,與乾曜合元。君有五期,輔有三名,注云君之用事五行,更王者亦有五期,三輔公卿大夫也。故《禮記正義》 三才既判,尊卑自然,而有天地初分,即應有君臣治國第,年代綿逺而無文,爾三輔九翌併皇是十三人。

  地皇氏

天皇氏逸,地皇氏作。出於雄耳,龍門之嶽,見《遁甲開山圖》。鏗名岳姓。字子元,號中地皇君馬踶音赤妝首,十一君龍,迭辟繼道。地皇十一君,皆女面、龍顙、馬踶音池。《水經注》榮氏云:兄弟十人,面貌皆如女子而相類,虵身獸足,出龍門山主治荒極,云章載持。逮天協德,與地侔貲。《洞神經》云:中地皇君主治八荒四極、四海山川谿穀太始之元,《三皇一一等經》云:中天皇以平初元年出治,中地皇乙太始元年出治,平初、太始云,上竟 號年。按《道書》有元景、延和、赤明、延康、康秦、龍漠、開皇、無極等 號,而《武帝內傳》,又有《青虛三統經序》有中皇之類,悠悠無驗,特取太 始、太初之意云。上成正一,不生不化,覆卻萬物,覆於下,卻於後。正一見上《紀》。得道之秉,立乎中央,神與化遊。惟庸有光,見文子等書,立中道也。鬼出電入,龍興鵉集,鈞旋轂轉,周而復匝。《鴻烈解》爰定三辰,是分宵晝。見《通歷》。或謂三辰有度,晝夜有經,何定分之有曰:不然,茲特後世作儀器以揆躔,度準盈虛以正昏明者,固非移日月而易晝夜也。是知躔度晷景之用,有自於此矣。魄死魂生,式殷月候。《通歷》云:地皇以三十日為月,十一月為冬至,亦見《髙氏小史》。此亦本自然爾。凡事有出而無攷,姑取以証者,此之數也。諸治徑易,火紀周正。《帝系譜》云:天皇氏以木王,地皇氏以火紀,《始學篇》亦謂天皇以木徳王,故或有疑二皇為羲、炎者非也。草榮木替,亦號萬齡。《三皇經》:天皇、地皇、人皇,開治各二萬八千嵗,而《河圖》、《帝系譜》等天地二皇俱萬八千嵗,《始學篇》則云八千嵗。按《真源》云:盤古氏後有天皇君一十三人,時遭刼火。乃有地皇君一十一人,各萬八千餘年。乃有人皇君兄弟九人,結繩刻木四萬五千六百年,皆難取信。夫太素蓂莖固有定數,然方此時嵗歷未著,烏從而紀之哉!《三墳書》以一嵗為一易草木,蓋以草木周禪為之紀辨爾。今都波之人莫知四時之候;女貞之俗不知正朔紀年,但云已見草青幾度;流求之國以月生死辨時,以草木榮枯為嵗;儋崖觀禽獸産乳識時,古(上艹下儲)芋成熟紀嵗;土番以麥熟為嵗首;宕昌、黨項皆候 草木以記時序。太古之世中國之俗,有以與蠻夷同斯不疑者。曰萬齡者,亦號數之萬爾。

伯陽父曰:太古二皇,得道之秉,立乎中央,神與化遊,以撫四 方。是故能天運地墆,而輪轉無廢;水流不止,而與萬物相終始。然不曰三皇者,豈非泰皇之世,人道大備,非復二皇之代,故退首乎十紀,而不遂與二靈參邪?予故從之,別紀二靈,而返泰皇氏於九頭紀。

九頭紀第一

  泰皇氏

地皇氏逸,於有人皇。九男相像,其身九章,見《雒書》。胡洮龍軀,姓愷,名胡洮,字文生,人面龍身九頭驤首達腋。《玉篇》云:亦臂也,今作掖腋出刑馬山提地之國。《遁甲開山圖》云:人皇出於刑馬山、提地之國,山今在泰州伯陽谷,水出之。老子之所至。相厥山川,形成勢集,才為九州,謂之九囿。見《雒書》。《春秋命歷敘》云:人皇出暘穀,分九河。別局一方,因是區理,是以後世謂居方氏。見《三墳》。又《雒書》云:人皇出於提地之國,兄弟別長九州,已居中州,以八輔,則九州肇此分矣。今石隸有九皇裡,非一所也。太平元正,肇出中區。太平元年正月出治。大中祥符五年,聖祖降言,上天祐徳之意,以為玉清分職。實曰九天司命,在昔乃為人皇,蓋九人之一。 亦嘗降治國家之始祖云。駕六提羽,乘云祗車,見《雒書》。《寰宇記》作抵車,誤。制其八土,為人立命,守一得妙,人氣自正。《太平經》云三皇之時,人皆氣清,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得至道爰役風雨,以禦六氣。昭明神靈,光際無臬。挻挏萬物,無門無毒。以葉言教,為天下谷。言教,如云言辭,猶文教也。廸出谷口,谷口,古塞門,或云上暘穀。《蜀秦宓傳》云:三皇乗祗車,出穀口,謂今之斜穀。《樂史》從之,妄矣。還乘青冥,覆露六幕,罔不承命。上下四方。道褱高厚,何德之僣。其所付畀,與人天參,離艮是仇。《雒書適三辟》云: 皇別長九州,離艮地精,生女為後,夫婦之道始此。又見《春秋命歷敘》有佐無位,主不虛王,臣不虛貴。《文子》。《鶡冠子》云:九皇之制,主不虛王,臣不虛貴,階級尊卑名號自居。吏民於次者無國,歷寵歷録,副其所付授,與天人參相結連,鉤考之具不備也政教君臣,所自起也;飲食、男、女,所自始也。此言政教君臣所自起,飲食男女所自始,則前乎此者無政教、無君臣,有不男女、不飲食者矣。他可類推。當是之時,天下思服。日出而作,日內而息,無所用已,頽然汔終。爲世之日,兩皇並隆。右中天皇而下,《河圖》、《年代歷》等皆記之。《三五歷》云:人皇百五十六代,合四萬五千六百年。小司馬氏取之,不足稽也。《寳櫝記》云:斯頻國石室中有三皇石像,皆龍形,長六丈。天皇十二頭,地皇十一頭,人皇九頭。頭者,人也,若今數牛、魚然,古質故爾。

有天地,則有萬物;有萬物,則有男女;有男女,則有夫婦;有 夫婦,則有父子;有父子,則有君臣,道也。昔者太極泮,而渾敦 氏職焉;渾敦氏逸,而有初三皇君;三皇射,而二靈作。二靈後乃有十紀:其六在鉅靈氏之前,百七十有八姓;其四在鉅靈氏後,三紀五十二姓,而疏仡之紀自黃帝始,其歲之遠近,置而勿論可也。録條刺於右端。《春秋命歷序》云:自開闢至獲麟,二百二十七萬六千嵗,分為十紀,《易乾鑿度》及《春秋元命苞》皆云二百七十六萬嵗,每紀為一十六萬七千年,《廣雅》因之,均為誕妄。夫二十九萬一千八百四十嵗,而反太素冥莖,此道之根本也。推賾於歷數之理者能知之,有太素之年説,見《餘論》。其一曰九頭,是為一姓紀,則泰皇氏紀也。秦丞相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貴者,非貴於二皇也。以其阜民物,備君臣,政治之足貴也。按孔衍《春秋後語》泰皇乃人皇,張晏云:人皇九首,韓敕《孔廟碑》云:前開九頭,以吐言教是也。泰皇,即九頭紀。舊記不之知爾。《真源賦》云:人皇厭倦塵事,乃授籙於五姓,知為九頭紀也。韋昭亦云:人皇九人,所謂九皇。然《鶡冠子》所稱九皇,則又非此。至董仲舒《繁露》,乃推神農為九皇,異矣。

五龍二,是謂五姓紀,治在五方,司五類,五行之象類。佈山嶽。張陵《二十四治圖》云:伏羲造天地,五龍布山嶽也方是時也,世亟巢穴,日月貞明。《真源》云:五姓乗云車而治天下,時人穴處巢居,日月貞明。一曰五龍紀蓋龍德而正中者也,漢世祠之膚施。《春秋命歷序》云:皇伯、皇仲、皇叔、皇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駕龍,號曰五龍。《遁甲開山圖》云:五龍見教天皇。榮氏云:五龍,爰皇后君也。昆弟五人,人面而龍身。然以五音五行,分配為五龍之名,如角龍木僊之 類,而以宮龍上僊為父。又言五龍以降天皇,兄弟十二人,分五方為十二部,法五龍之跡,行無為之化,為十二時神。是天皇在五龍之後,妄矣。酈元《水經》云:父與諸子俱僊,治在五方,亦見李善《遊僊詩注》。今上郡奢延 膚施縣有五龍山,蓋其出治之所也。故漢宣帝立五龍僊人祠于膚施,亦著《地理志》。按膚施今隸延安五龍山在焉。有帝原水黃帝祠。《九域志》云:五龍池,有黃帝五龍祠,四在山上,亦曰僊泉祠。《寰宇記》:五龍泉,出山東一裡平石縫雄吼甘美,上有五龍堂。而五龍谷水乃在耀之云陽縣,云陽宮之西南,又非上黨之五龍山也。

攝提三,是謂五十九姓紀。孟詵《錦帶前書》謂之括提紀,或作 、提犍皆非,蓋攝提首紀爾。太史公言九皇氏沒,六十四氏興;六十四氏沒,而三皇興是也。六十四氏,蓋併五姓而言, 而所謂三皇者,乃合雒之三姓也,在漢皆餼。《漢舊儀》云:凡聖王之法,祭天地、日月、星辰、山川、萬神,皆古之人,能紀天地五行之氣,奉其功以成人者也,故其祭祀皆以人事之禮食之。天與土地金木水火土石是矣。又祭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氏,凡八十有一姓,皆古帝王也。故鄭釋《周官》以三皇、五帝、九皇、六十四氏,為四類氏,或作,誤。

合雒四,是謂三姓紀。《龜圖》出雒,從而合之,所謂黃帝合而不死者, 或作雄,又轉為熊,俱非。教人穴居,《錦帶書》云:合雒四姓,教人穴 居。有巢教人巢居,四姓謂敘命紀乘蜚鹿以理。見《真源賦》。連通五,是謂六姓紀。或作連逋。乘蜚麟以理。見賦,蜚鹿、蜚麟、蜚羊之類,蓋皆馬名。如蜚莵、青龍、白鶴、野麋、娥鹿、走孤、騶吾等爾。

敘命六,是謂四姓紀。克以命敘而通之也。駕六龍而治。賦云:五姓後付,七十二姓,駕六龍而治天下。七十二姓者,攝提、六雒、連逋、敘命之四紀也。然云次傳五龍氏,又以六姓紀為後五姓次傳,敘命紀合一百一十萬七百五十年,至遂人,則妄矣。

右古六紀,在鉅靈氏前。

循蜚七,是謂二十一姓紀。自鉅靈氏而下紀也。徳厚信矼,天下之人循其化,以若飛也。陶弘景《譜歷》云:上古有循飛紀

因提八,如辰放氏之衣皮,有巢氏之編堇,燧人氏之出穴,皆因其變而舉之也。即十有三姓也。諸記不一。按《雒書》云:三皇號九頭紀,次五帝號五龍紀,次攝提紀,次連逋紀,次敘命紀,次因提紀,次禪通紀,次為合雒、循蜚,傳之謬爾。

禪通九,是謂十有八姓紀。史皇氏之通封禪者,十有八姓也。《三墳書》作通姓氏,又以九頭、五龍、提犍三紀,在通姓後,妄也。大率此書雖有所取,然淺陋每難據云。

通疏仡十,自黃帝氏而紀。以知逺,仡以審斷,仁義道徳之所用也。自泰氏沒而嘗無君矣,其通於民也,聚生群處,無君親之異,仁、義、禮、智之,所不用也,施報往來之所不行也。其有君者五紀,予不知幾氏矣。司馬貞曰:九紀之間,豈惟數千百載,三二十皇而已哉?而莊周之説易姓而王,封泰山、禪梁甫者,蓋七十有二代,其有形兆整堮者,千八百餘所。然則宇宙之耑音端握符登紀,為萬物之主者,可勝記邪?予讀易大傳,而知天地之,有初。翔於僻邑荒村,怳音晃見大古之俗,顧豈俟身親而後信哉?昔者成湯之問夏棘曰:古初有物乎?夏棘曰:古初無物,今烏有得物使後之人。而謂今之無物可乎?冉求亦問於仲尼曰:未有天地可知乎?仲尼曰:古猶今也。曰:然則昔吾昭然,而今昒音胡然何也?曰:昔昭然,神者先 受之;今之昒然又且為不神者求也,祇裯新襲,蟣蝨音幾師生之,州沼創出蟲魚産之,一氣之易,萬物自見。故雖天地必有初也,而況於人乎譚藪云:道言,天地之初闢,一日為雞,二日為狗,三日為豬,四日為羊,五日為牛,六日為馬,七明為人。賤者,易生;貴者,難毓。故今人以建寅之月,一日起至七日為人日。其源於此蓋不知也。兩間之物,彼亦一無窮,此亦一無窮,豈以不接而遽蔑斷之哉?茲固存而不論。泰皇以下五紀,凡九萬嵗。十紀者,舊言六在遂人前。鄭康成《六藝論》云:遂人後歷六紀九十一代至伏羲,始作十二言之教,方叔機注云:九頭一、五龍五、攝提七十二、合雒三、連逋六、敘命四,凡九十有一,如鄭所言,則十紀皆在遂人之後,而四紀又在伏羲之後,非也。馬緫之徒,俱謂十紀通百八十有七代,又云伏羲前三後六,各立年嵗,亦惟取據。張揖貞到徐整等爾,皆不可質。

中三皇紀 路史前紀第二卷終。

路史前紀第三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循蜚紀 第七鉅靈氏

鉅靈氏之在天下也,握大象,持化權,乘太極而蹠音止灝音浩淑,立乎無間,行乎無窮,揣九變化而與物相弊(),甲開山圖云:巨靈與先氣齊生,為九元真母。出於汾脽。汾水之脽上也,其地隆起,若凥音局脽音雖然,今成慶軍是,廣韻云;巨靈出於汾脽。今華陰縣北,一百二裡有巨靈廟。九域志云:巨靈祠,河中府也。揮五丁之士,驅陰易,反山川,正流並生,神化大凝。李淳風小卷云:元始判氣,天皇上帝鎮立名山。各有所屬分野。蓋當是時六合之門,有未融者,故巨靈、女媧之徒以神通智力出而贊化也。五丁蓋非一,按世本及蜀紀,《華陽志益州記》、《十三州志成都紀》等,皆言五丁事。蜀王開明負力,能徙山通石。則目以五丁矣,又言五丁其時未有號諡,但以五行方色為主。故廟有赤、黑、黃、白之帝云。惟無恒處,或云治蜀,蓋以其跡躔焉。傳載巨靈之跡多在蜀,豈別一巨靈也,薛綜以巨靈為河神。蓋本水 經所引,謂國語華嶽當河。河神巨靈,手盪腳踏,開而為兩言之。今國語亦無此文,又漢武帝內傳,時東都送一小人,長七寸,東方朔謂為巨靈異矣。予既得丹壺名山之記,又得呂梁碑,獲逆帝王之世,乃知天未喪斯文也。丹壺書云:皇次四世,蜀山()傀六世,渾敦七世,東戶十七世,皇覃七世,啟統三世,吉夷四世,九渠一世,(ㄔ希)韋四世,大巢二世,遂皇四世,庸成八世;凡六十有八世,是為因提之紀。倉頡一世,栢皇二十世,中央四世,大庭五世,栗陸五世,麗連十一世,軒轅三世,赫胥一世,葛天四世,宗盧五世,祝融二世,昊英九世,有巢七世,朱襄三世,陰康二世,無懷六世;凡八十有八世,是為禪通之紀。可謂備矣。而又有鉅靈氏、句彊氏。自句彊而下,次譙明氏,次涿光氏,以次至次民氏;如下所敘,總曰循蜚紀,有號而無世。自是而上,亦惟有九皇氏、地皇氏、天皇氏,又上而乃有盤古氏,基之渾沌之説,其言混沌之初,所謂上無復色、下無復淵,為説甚繁,非足貽訓,故絀焉。自無懷降,所敘與名山記大同,此予之史篇所取(氵獻)者也。鉅靈氏之號,此世所聞焉者也,遁甲開山圖云:鉅靈與元氣齊生,惟始氣之先者,又曰鉅靈胡者,偏得神元之道,造山川,出江河。神化之宜,豈非《鶡冠子》之所謂屍氣皇者邪?予得是書,乃更為之不疑也。然上之五紀,卒寂寥而無詔系,不得而綴矣。茲亦可謂富也。謹闕之以俟。

以下辨論,本史成而立說,元不在正紀中。子姓楫客,凖例諸史,將便觀覽取之,以附於逐篇末,故其中所用字,俱在已所用有異,覧者知之。

句彊氏

譙明氏

涿光氏

伯益之書,有譙明之山,涿光之山,而俱載於北經。譙明、涿光,信其為繼治者,乃知邃故之事,非必無傳。特恨幽介,弗之究爾。予觀於經,而信一書之足丁也。

鉤陣氏

黃神氏

黃神氏,或曰黃祙音昧,黃頭大腹,出夭叄政。見《春秋命歷敘》云出天齊政,則有官統。故賈公彥云:九頭紀時有臣無官,人皇有輔佐,燧皇、伏羲既有官。則其間九皇六十四氏有官明矣,無文字以知官號也。無易天生,無散太璞。按圖正端,是致天極。《鶡冠子》云:物之始也,傾傾至其有也。碌碌至其成形,端端正正,勿損勿益。幼少隨足,以從師俗。無易天生,無散太璞。自若則清,動之則濁。神聖踐承翼之位, 與皇神合徳。按圖正端以致天極,兩祭四致,聞以正息,云云。三百四十歲,(犭巨)神次之,號曰黃神見《命歷敘》。按道家亦有所謂黃神,蓋與此異。《本起經》云:三始之道,太初者道之初也。其初精盛,則為元明,名曰太陽。又為元陽子丹乃化道君,故曰道之初蔵在太素,是為一氣。太素 者,赤氣也,初變為黃,名曰中和。中和為老子乃化神君,名曰黃神,入於骨肉以之為人,故曰人之素蔵在太始,則之氣也。太始者,氣之始也,黃氣乃複歸於白氣,白若水精,名之太陰,為太和君。此為三氣,特亦體中之事,而《歸蔵經》言者,黃神與炎帝戰于涿鹿,則以為黃帝矣,抑又非此。

(犭巨)神氏

人皇氏沒(犭巨)神氏。出於長淮,駕六蜚羊,三百歲。五葉千五 百歲。見《春秋命曆敘》。

犁靈氏

東荒經有犁靈之屍,犁靈氏之屍也,以不壞。於予之路史亦異矣。凡孔聖之未嘗言者,予皆極言之矣。予非好為異也,非過於聖人也。夫以周秦而下迄於今,耳之所納,目之所接,其駭於聽熒音刑者夥矣。況神聖之事,凡之莫既者邪。是堯舜崇仁義,六經、論語,其理備矣。顧且言之,吾見焦唇乾呃,而聽之者愈悠悠也。是故莊周之徒,駡以作之,意以起之,而後先王之道以益嚴。然則予之所摭正,亦不得而不異爾。予悲夫習常翫正,與夫氛氛日趨於奇者之,不可以虛言格也。於是引其暱,而景者著之,此亦韓將軍學兵法之義,而蕭相國作未央宮之意也。雖然,訞詭亂惑,猶弗薦焉,覧者知夫讓王胠匧音去且,漁父説劍之惜,則吾知免矣。

大騩氏

大騩氏,見於南宻,河南宻縣有泰騩山,《記》謂大騩氏之居,即具茨也。或曰泰塊,昔者黃帝訪泰塊於具茨。《中山經》次七敏山之東三十裡,太騩山又次十一,有太騩山,注:熒陽宻縣太騩山也,即具茨,今在許之陽翟。《集韻》具,一作次(疒欠)詳《黃帝紀》。言歸大騩,即太騩氏。一曰大騩,《姓源韻譜》云:天水有大隗氏,云出於大隗氏。蓋設於無垓坫之宇,而臺簡以遊泰清者。後有傀氏、大傀氏。《姓苑》等。

鬼騩氏

鬼騩氏後有嵬氏、饒氏、攘氏、剎氏、鬼騩氏。嵬及鬼騩皆古侯國,《和莵史》云:古有大嵬氏、鬼嵬氏,嵬、騩古通用。《潛夫論》云:嵬姓,饒、攘、刹是也,三國宜皆炎帝之代封之。一作攘刹者訛。

弇茲氏

泰逄氏

和山者,實為河之九都。吉神泰逄音乓,司之於萯音背山之陽,出入有光。見《山海經》。今東陽有萯山,孔甲畋處。字音培,《集韻》倍、負同 音。培云河神,一云倍尾山,《世紀》云即東首陽山,《太平禦覽》作萯山,音為頻,繆矣。泰逄氏之神也。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昔者宰我請問鬼神之名,子曰:氣者,神之盛也;魄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故無鬼神,則鬼神至名不立矣。奈何季路之問事鬼,則曰未能事 ;既問死,則曰未知生。說者往往以生死鬼神,為性命道德之外事。有不可以致詰,而子路未可與言,故夫子不與之言。夫若是,則夫子既不誠於人之子矣。聖人之言,未嘗不自盡也。鬼神生死,人事之大,奚為而不語邪?蓋能事人,則能事鬼。知生則知死矣。生死者,特性命、道德中之一事,而鬼神者,特性命、道德中之一物爾。豈復外乎?雖然,神 者,天之徒。鬼者,物之徒也。惟人之初,與天為徒,孰不具此神 哉?惟生之後,開閉之不謹,而好惡之偏,適從而蔽之也,古之聖 人,惟其然也。是故開天之天,而不開人之天。閉人之竇音豆,而不閉天之竇。開天者德生,開人者賊生。德生者陽明勝,陽明勝故識性用。賊 生者陰濁盛,陰濁盛,故物欲行。識性用則歸於神,物欲行則歸於鬼。歸於神者,與天為徒。歸於鬼者,與物為徒。亦天地之理也。今夫天陽而地陰,魂陽而魄陰,是故智氣歸天,而體魄則歸地。神陽而鬼陰,君子陽而小人陰,是故正直為神,而憸險則為鬼。德陽而欲陰,男陽而女陰,是故德盛成男,欲盛成女。禽陽而獸陰,老陽而釋陰,是故釋誤多毛,老誤多羽。君子於此,豈可不毖又毖,而自墮於鬼物之區哉?三五之時,人聰明而淵懿,純天而不人,是以黃帝、太(暭)少(昊)、神農、顓頊專享乎其上,句龍、芒蓐、祝融、玄冥作配乎其下,其事然也。帝嚳而來,不能紀遠,然而禺強、閼伯、玄枵、諸稽、實沈、駘音代臺、咎陶、伯益、豕韋、夔、稷之流,秩猶不遷之祀,橫窮卓偏,剛毅一真,烏往而不神哉?叔末之人,佔侸僋俕,綦音其溪利跂音其,正直之道消,而憸音弦險之行多,是以不能神明而 歸於物。詩云:三後在天,王配於衷。本賢愚也。孔填不寧,降此大厲。逢吉凶也。三塗六道,其僣有自來矣。期期區畛,亦予之熱熱肺也。

冉相氏

冉相氏,得其環中,以隨成與物。無終無始,無幾無時。曰與物化者,一不化者也,此之謂真人。見《南華真經》,注云環中,中庸之道中之為道,帝王之心,即治天下之正道,而聖人所以示,世入德之大方也。自成世以來,未有不本是以為政。而能馴致於大治者。今夫率意而射,則終日無所中,率意而視,則終身無所與,必也。質的設,而後天下之手,無異鄉。日月揭,而後天下之目,無異屬。聖人之道,獨立乎中,而後天下之心無兩從,蓋中也者,極之,則世人之日月質的也,衆見之所宗,萬手之所會。理之至,義之盡,配天地而不可以復進。是故道得之而為太一,天得之而為天一,帝得之而為帝一。帝一者,立乎環中,渾兮如有 容,泊兮如未始,出其宗而茫兮無所終窮。自伏羲氏以之傳炎,炎帝氏以之傳黃,無異付也。堯帝氏以之傳舜,舜帝氏以之傳禹,無異語也。降及湯、文、伊尹、周公,而中之,所以為變者,盡矣。 春秋之世,惟皇不極,而厥庶民,亦失其所以保極之道,以故上慢下暴,王室如燬音毀,數千百年而不之復,則極之不建,其禍正如此也。嗟乎!皋謨、箕範中極之説備矣。此家所有也。大易之書,明言中者,五十有五,所不言者,否、剝、屯、頤、咸、革、賁、遯、明易九卦而已。內之中六十有四,外之中亦六十有四。得其中,動罔不吉;失其中,動罔不凶。是故,否、剝之五,亦獲其吉,而復、泰之三不免乎凶。惟其中之不可失也,雖然,中庸之德,民鮮,久矣。自漢諸儒取過不及之説類之,孔伋之書,世遂泥於過與不及之 中,求之亡其統矣。夫君子之於中無過也,有不及而已,致廣大極 高明,夫孰得而過邪? 冉相之道,茲其所以寂寥、希闊而不繼之,豈不(同怛)歟?聖人人倫之至也,欲為君,盡君道;欲為臣,盡臣道。盡倫盡制,豈 過不及之云乎?而彼傖者,附誠明、假權變、繳繞呫音徹囁,以綢其 婟而濟其姦,豈惟無忌憚哉?其不至於幸小人、而病君子亦已矣。 此予之所以贊冉相氏,而為中庸泚也。

蓋盈氏

若水之間,禺中之地,若水之間,地當川蜀,在西南方。此禺中之名,所為立以知東北朔易,前聖之為有説不盡。朔易説詳《發揮》一。有蓋盈之丘,蓋盈氏之虛也。《海內朝鮮記》:南海之內,禺中之國,以去有九丘,有陶唐之丘、叔得之丘、蓋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神民之丘,以水絡,亦陶唐、昆吾之流也

大敦氏

雲陽氏

雲陽氏,是為陽帝。見道書。蓋處於沙,沙,長沙。所謂萬裡沙,見《遁甲經》,今荼陵西南十裡云陽山也。又萊之掖縣有萬裡沙祠。亦著甘泉,以故黃帝以來,大祀於甘泉,甘泉山,本亦曰雲陽,在馮翊雲陽縣,雲陽氏之嘗居。云丹徒董覽《吳地記》云:曲阿,秦時曰云陽嶺。《太康地記》云:曲阿,本名云陽。秦始皇鑿北坑以敗其勢,截其道使阿曲而名。《吳録》云:改曰丹徒,天寳元年曰丹陽,今屬潤。絳北者非也。 《十道志》言云陽氏古之仙人,《開山圖》以為云陽先生之墟。言陽石山中有神龍池,黃帝時云陽先生養龍於此,為歴代養龍之處。水旱不時祀之中, 有神書鐵劵玉石之記。故《三輔黃圖》引為云陽先生。然《開山圖》所言陽石山在絳北,又非云陽氏也。

遁甲經云:沙土之福云,陽氏之虛也,可以長往,可以隱處。雲陽之山,在衡山之陽,只今荼陵之云陽山也。予遊衡湘道,其麓見山川之靈秀、土膏水沉,方皇不忍去,亦意嘗有異人者,自之西首山阜麗倚,皆西面而北上朝衡嶺矣。然考之皇甫紀,實為少昊之封。雲陽氏之蹤,固在甘泉,甘泉之山,本曰云陽,以故黃帝以來,每 大祀於甘泉,則長沙之地,其亦為始封乎?雖然,丹陽、曲阿,亦秦世之云陽嶺也。《吳地記》錄,曲阿,正秦代之雲陽嶺。太史時言:東南有天子氣,在雲陽間。秦人於是發赭徒三千,鑿雲陽之北岡,曲之,因曰曲阿。則今之丹徒也。昔吳岑昬鑿丹徒,至雲陽杜野小辛間,而陳勳屯田鑿句容中道,至雲陽西城。則今之破岡瀆也。故杜佑以丹陽為古雲陽,而學道傳謂是茅山。若絳北之陽石者,非其正矣。載言之流,以為僊者,蓋知其異也。

巫常氏

泰壹氏

泰壹氏,是為皇人,道言天真皇人者,泰壹也。杜甫云:泰壹奉引,包羲在右。堯步舜趨,禹馳湯驟開圖挺紀,執大同之制,調大鴻之氣,正神明之位者也。是故九皇傳授,以索其自然之所生,復自然之解與天地之所始。見《鶡冠子》。《三皇經》云:皇人者,泰帝之所使,在峨眉山。黃帝往受真一五才之法。泰帝者,泰皇氏也。傳言泰帝興神鼎 説者,以為伏羲失之。《三十九章經》云:九皇上真玉虛君也,即泰皇矣。今《鶡冠子》有泰皇問泰壹天地人之事,三孰急云。昔神農嘗受事於泰壹 小子,《本草經》而黃帝、老子皆受要於泰壹元君,蓋苑無形,嘗無味,要會久視,操法攬而長存者。《開元詔》盧鴻云:鴻有泰壹之道,竇莘云洪荒無為之道。按《鶡冠子》云:泰壹之道,九皇之傳。清成之初,太始之末,見不祥事,於名理之外。範無形、嘗無味,以要名理之所會。《抱璞內篇》及《玄籙》皆言泰壹餌金液而僊,而亳人繆忌,謂泰壹者天人之最 貴。故漢武以李少翁之言,祠泰壹於甘泉。然道書謂泰壹君者,諱臈;又言 身中亦有所謂泰壹者,諱務,猷蓋不足攷。有兵法雜子陰陽云氣,黃冶及泰壹之書兵法云氣,書傳間出,而 黃冶雜子,漢後不復見。《漢志》《七略》有《神農兵法》、《黃帝兵法》,又有《泰壹兵法》一篇,有伏羲雜子、黃帝雜子,又有泰壹雜子五十三篇,泰壹雜子星二十八卷,泰壹雜子云雨三十四卷,泰壹雜子黃冶三十一卷,泰壹雜子候嵗二十三卷,泰壹陰陽二十三卷,兵法今或見之兵書。其書言:黃帝謁娥眉,見天真皇人,《三一經》云:黃帝遊靈臺,青城山絶岩之下,見天真皇人,而《上清記》、《龍蹻經》、《四極明科苞元玉籙》、《抱璞子》等皆言黃帝謁峨眉,其事甚著。或云在青城,乃見寗封子於青城爾。事見《玉匱》,寗封告帝曰:天真皇人在峨眉山,因同因授龍蹻等事,見《上清記》 及《青城》等記。今青城有寗封洞、室、軒、後壇及黃帝轍跡甚多。拜之玉堂曰:敢問何為三一之道?皇人曰:而既已君統矣,又諮三一,無乃朗抗乎?古之聖人,盍三辰、立晷景,封域以判邦國,山川以分陰陽,寒暑以平歲,道執以衛衆,交質以聚民,備械以防姦,車服以章等。皆法乎天、而鞠乎有形者也。天地有啟閉,日星有薄失,治亂有運會,陰陽有期數,賢愚之蔽、壽夭之質、貴賤之事、吉凶之股,一成而不變,類氣浮於上、而精氣萃於下,性發乎天,命成乎人。使聖人以為之紀,是以聖人欲治天下,必先身之,立權以聚財,葵財以施智,因智以制義,繇義以出信,仗信以著衆,用衆以行仁,安仁以輔道,廸道以保教,善教以政俗,從俗以毓質,崇質以恢行,勤行以典禮,制禮以定情,原情以道性,復性以一德,成德以敘命,和命以安生,而天下自爾治,萬物自爾得。神志不勞 而真一定矣。予以蕞爾之身,而百夫之所為備,故天和莫至,悔吝屢,生殺失寒暑之宜;動靜戾剛柔之節;而貪欺終無所用,無乃 已浮乎。黃帝乃終身弗違,而天下治,其為教也至矣,此所謂玉珮金璫妙文也,自使聖人以為之紀以上。《集仙録》稍革其語,以為云華告禹之言。水火大淵之事,其所言哉楊谷《授道記》云:黃帝見天皇真一之經而不決,遂周流四方。謁皇人於峨眉,而問真一之道,其言大率論水火絳宮大淵之事云。

予所敘古之帝王,其世治壽考,無以稽矣。計其年,皆不乏三數百歲。黃帝曰:上古之真人,壽蔽天地。蓋天真全而天一定,不滑其元者也。又曰:中古之時,有至人者,益其壽命而強者也。亦歸於真人而已。蓋乘間維而基七衡,陵罔閬而隘八落者也。又曰:後世有聖人者,形體不蔽,精神不越,亦可以齡逾數百。雖有修縮之不齊,亦時與數當然爾,未有不死者見《素問》、《天老養生經》。《老子》云:人生大期,以百二十年為節度,護之可至千嵗釋氏有所 謂無常,經云:天地及日月,時至皆歸盡。此言雖陋,以臺觀之,物莫不有數,有數故雖天地莫能逃,山亡、川邕、郡陷、穀遷、沙漠遺舊海之蹤、崖險著蜯蠃之甲、晉殿破榏,昆明劫灰,則所謂地屢敗矣。河側州郡,今嵗在河南,明年決出河北,東西海岸亦皆如是。今西北荒外沙漠之間,皆是滄海遺跡,而太行、麻姑、朱崖等山,險崖石罅皆是蠃蜯之殻。顔魯公等以為桑田之變者也。土石自天,星隕如雨,或夜明逾晝,或越裂崩地,則天有時而毀矣。雨土霣石星霣夜明,並詳《發揮》《雨粟説》。天崩裂事,後世尤不勝多,漢恵二年天東北開,晉太康二年西北裂,大安二年天中裂,咸和四年西北又裂,昇平五年天中裂,哀帝即位又裂,梁太清二年西北裂,陳至徳元年十二月從西北開至東南或百丈或數十丈,有聲如雷,山雉皆呌,或見宮室之類。按《內經》云:天墜,將相死。若見名字,妄言語為凶殃,十二年易主。蕭子顯《齊書》:永元中夜天開,而《時 趙録》:建元初天大裂,麟嘉二年天崩,五年又崩,唐乾元四年正月十八天中 半裂,是均於幻然亂應可知。故曰:乾坤毀,則無以見易;易不可見,則乾坤或或幾乎熄矣。宛首亦曰:天墬運度,亦有否終,日、月、五星,亦有虧盈。而況於人乎?宛首,道君之號。奈何封君世辟,不知乎此?蔽於方士之言,以求不死;不死邈然,而小者亂貽天下、大者喪身失國,不可勝數矣。稽之其徒,初無是説,許玉斧言黃帝鑄鼎以疾崩,葬橋山。莊周言:老子之死,秦佚弔之,三號而出。而師曠亦謂周太子晉色赤不壽,後三年而死。孔子聞之曰:惜哉!殺吾君也。是老子初無青鹿上陞之事,黃帝初無蒼龍高蹈之言,而子晉初無綵鳳空騫之語,皆方士之徒設辭以愚弄其君而取寵,亦自其教之害焉。且物壯不老,是謂不道。陰陽固有終變,偓佺千歲,老彭七百,亦必死而已矣。而荒君亂主,方僕僕信事之,以至於敗亂而終不悔,豈不哀哉。昔班生謂道家本出史官,歷記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然後知秉要以自守,清虛以自持。君人南面之術,而老君亦令寇謙,盡去三張偽法,盍氣穢事,謂大道清虛,顓以禮度為首,豈有茲事?竊究其要,與世禮正翓音謝音航,而尤以信行為輗軏。初無不死之言,子貢有云:死生有命。而孔子亦曰:衆生必死。自古皆有死,使孔子而非聖人,則斯言為不可信。予悲,夫世主之甘心於其聾瞽,而不悟也。故愽觀死生之際而極論焉,尚其曉然知之而不蹈於悔也。

空桑氏

空桑氏以地紀。空桑者,兗鹵也,其地廣絕,高陽氏所嘗居。皇甫謐所謂廣桑之野者,或云窮桑,非也。窮桑在西,小顥音昊之君。詳《少昊紀》。若乃伊尹之生,共工氏之所灌,則陳留矣。伊尹産空桑,在陳留,非魯地。呂不韋等謂伊尹之母化為空桑,尹生其中,大妄。

空桑在東,窮桑在西。《歸藏啓莁》云:空桑之蒼蒼,八極之 既張,乃有羲和,是主日月,職出入以為晦明。蓋指隅夷之地。故記孔子生於空桑。《春秋演孔圖》云:徵在遊於大塚之陂,夢黑帝謂己汝産必於空桑’”。而(於)〔幹〕寶所記:徵在生子空 桑之地,今名孔竇,在魯南山之穴,故《孔廟禮器碑》云:顏育空桑,空桑魯北,孔子魯人。說者指云空桑,槩而言之,魯南山穴之說正自戾矣。乃若共工氏之振滔鴻水以薄空桑,則為莘陝之間。伊尹,莘人,故呂春秋古史攷等,俱言尹產空桑。空桑故城在今陳留,固非魯也。《故地記》言:空桑南杞而非(北)陳留,各三十裡,有伊尹村。而所謂窮桑則非此矣。《拾遺記》言:窮桑者,西海之濱也。地有孤桑千尋。蓋在西垂,少昊之居,梁雝之域,故《周書嘗麥》云:帝命蚩尤,宇於小顥而遠遊章句。西皇所居,西海之津。西皇者,少昊之稱;而小顥者,少昊之正字也。宜為咸陽,故咸陽曰雲陽,而少昊一曰雲陽氏。雲陽縣,今隸曜。漢甘泉宮,即武帝之太畤也。顓頊,繼少昊者,故《世紀》顓頊亦自窮桑,遷商丘。事可知矣。而杜預遽以窮桑為在魯北,至《釋例地名》乃云地闕。故穎達云言魯北者,相傳言爾。蓋以定四季傳,封伯禽於少昊之虛逆之,而《樂史》之所記乃在曲阜。此又因預而妄之也。太昊在東,少昊在西。予既言之《拾遺遠遊》,窮桑既在西極,則魯曲阜之說,得非太昊之虛乎?《郡國志》云:少昊自窮桑登帝位。非空桑也。

神民氏

天地開闢,爰又神民。民神異業,精氣同行,見《潛夫論》卜列第二十五。都於神民之丘。《山海經》陶唐等九丘,有神民之丘,蓋其所處。一曰神皇氏。駕六蜚鹿,政三百歲。《春秋命歷敘》

倚帝氏

都倚帝山。《山海經》有倚帝之山,唐吳筠下第,遂居南陽倚帝山,即此。竇子野云:今內鄉東三十裡踦立山也

次民氏

次民氏,是為次是民。《洛書摘亡辟》注以次是民為皇次屈,非也。次是民沒,元皇出,天地易命,以地紀,此《春秋命歷敘》文,與《洛書摘亡辟》同。注云:次民沒,民始穴處之世終也。六皇者此,此以下辰放氏而始穴處之世終矣。

丹壺之書其不繆歟。今既闕著,而或者有不厭命歷之敘,其亦有所來乎?胡為而多盍也?貴人云:何子之好言?古曰:有是哉。今古一也若以古為見邪?荀況有言:詐人者,謂古今異情,是以治亂異道,而衆人惑焉。彼衆云者,愚而無知,陋 而無度者也。於其所見,猶可欺也,況千世之上乎?彼詐人者,門 庭之間,猶挾欺也,況千世之上乎?以心度心,以類度類,以説度功,以道觀盡今古一也。類不孛,雖久,同理,故往緣曲而不迷 也。五帝之時,無傳人;非無賢人,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善政,久故也。虞夏有傳政,不如商周之察也,而況次民倚帝之時乎?以今觀今,則謂之今也;以後而觀,則今亦古矣。以今觀古,則謂之古;以古自觀,固亦謂之今也。古豈必古,今豈必今。犆自我而觀之,千世之前,萬世之後,亦不過自我而觀爾。傳近則詳,傳久則略;略則舉大,詳則舉細。愚者聞其大,不知其細;不知其大,是以文久而惑滅,節族久而絕,曷古今之異哉?

右循蜚紀二十二氏、六十餘世。

路史前前紀第三卷終

路史前紀第四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因提

晨放式

辰放氏,是為皇次屈。宋均注:春秋命曆敘云:辰放皇次屈之名,洛書摘亡辟以次是民,即皇次屈非也。渠頭四乳,駕六蜚麐同麟,太平廣記作(上鹿下米)出地郣,宋均云:地郣地名。而從日月上下天地,與神合謀。注云:從謂順度。古初之人,卉服蔽體。次民氏沒,辰放氏作。時多陰風,乃教民(扌寒)木茹皮以禦風霜,茹,蘊也,茹毛,蘊被其毛。綯髮閐音散首以去靈雨。而人從之,命之曰衣皮之人命曆敘云:被木枝者也。治三百有五十載。同上云:離尤次之。

事之始未有不善,其末未有不弊。服食、器用,王道之本也。自生民以來,至黃帝而大備,(井刅)修增革,更幾聖而後至。蓋天下之事,因乎時,不因則不立,不時則不成。時至所未厭,雖聖人不能以強去;時至所未安,雖聖人不能以強行。若興若廢,特顧其 時而已矣。始古之時,虵獸方興,鴻水未息,人之患也,極矣。聖人者作,淈沈鴻而致之海、毆虵龍而放之菹,然後人得平土而居。天地之間滄熱,而蕭藾之下足它恙,於是教之巢穿以避之,此百姓之所興也,猶未艾也。生者有所需焉,故多寒也,為之羽皮以禦之;多傷也,為之火食以遂之;多疾也,為之醫藥以濟之;多滯也,為之泉幣以行之;不疏也,為之歌舞以道之;不通也,為之舟楫以郵之;相傾也,為之符壐以信之;相奪也,為之權衡以平之。無爪牙以自衛也,然後為之城郭;羽皮之不給也,然後為之布帛;木處而顛,上處而病,然後為之棟宇。為之祭祀以致其報;為之刑政以率其壞;為之車輿以佚其體;為之棺槨以厚其終。以至為網罟、為耒耜、為杵臼、為弧矢、為鯤鮸、為茵幄、為澧洛,笵金合土、墐音緊竈泄井、黼坐鼎食、鞲音垢牛乘馬、兜矛劍戟、重門撃柝音拓,各以智巧,變而通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因其時而極其用,生生必具,然後夫人知有生之為貴;養生送死無憾,然後人得安其生而樂其化,此教治之大基也。是豈有不善邪?降及它時不原其故。乃至窮耳目之好,以徇人?契刂生民之脂以自奉,傾宮璿臺不足處,則更為之萬戶千門;合宮龍鷁不足乘,則復侈以錦(巾、珠噢。南河、西苑,獵車千乘,織金鋪翠,費動萬 計,撞萬石之鐘,伐雷霆之鼓,窮日蔔夜,有不足以既其懽,弗聞天下之嘆嗟,而施施自以為樂。天道惡盈,蜉虫充)闕閱,而何能以久生乎?桀、紂、幽、厲、秦政、石虎、高緯、叔寶、齊昏、隋煬之流,亦可以鑒矣。唶哉!夔、龍、稷、卨、伊、周、孔、孟分,則人臣而安時處順,不失天下顯名;夏癸、商受、魯桓、齊穆,人君 也,而清虛者猶商其有禽獸之心,惟其見善不明,恣人慾、滅天理, 物至而人化物爾;物至而人化物,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也。嗚呼!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受用無盡。若以為足,今固不啻音赤足;若猶未也,雖萬此其足邪?顧是,數主 之所盡力,又奚足為美好哉?逐物喪我,特不思而已矣。然則如之 何曰:吾不為奢,亦不為儉,使為儉,則齊鸞永泰之間,分裏蒸餘,皁莢濼梁,衍大同之際,豆鬻布帳,雖唐虞何以加諸?吾無取焉,必也。當其分適其數而已矣。

蜀山氏

蜀之為國,肇自人皇,世本,楊雄《蜀紀》,《華陽志》蜀論等語。其始蠶叢、拍濩、魚鳬,各數百歲。見蜀紀,號蠶叢帝,柏濩帝,魚鳧帝,或作折護與伯雍者,非寰宇紀作伯禽尤踈。號蜀山氏。蓋作於蜀。今成都。蠶叢縱目,王瞿上。瞿上縣在今護流縣南。十八裡縣北有瞿上鄉。魚鳬治導江,今蜀之彭山縣北,東二裡有魚鳧津,《南北入郡志》云:犍為有魚鳧津,廣數百步逮蒱澤俾,明時目人氓,椎結左言,不知文字。上至蠶叢,年祚深眇,楊雄記云:二萬四千歲,杜甫云:二萬八千歲。蜀記等言,魚鳧等君,治蜀八萬年。蓋難取據,俾明記作開朋非。最後乃得望帝杜宇寔為滿捍,蓋蜀之先也。杜宇《鱉令詵詳餘論》司馬貞以杜宇出唐檻氏後,妄舊記有女曰刹。從地出為宇妃。按女利乃梁氏女。《詳餘論》,受禪在丁卯八月日。自叢以來,帝號蘆保,一作蘆帝、保帝。今廣德之建平有蘆保圩音尾,蘆保月圩,未明何始,時代久遠,《詳餘論》。其妻曰妃,俱葬之。永明二年,蕭鑑刺益,治園江南,鑿石塚,有槨無棺,得 銅器數千鐘,玉塵三鬥,金蠶虵數萬。珠砂為阜,水銀為池。珍翫多所不識。 有篆云云,叢氏之墓,鑑責功曹何佇,墳之內無所犯,於上立神衣青衣,即今成都青衣神也。開明妃墓,今武憺山,本曰武都,在府西百而十步,週三 百五十步。云妃始武都,男子化為女,美豔。開明尚納之,不習水土欲去。 王作東平之歌,未幾物故既葬。表以二石闕、石鏡,武陵王蕭妃掘之,得玉 石棺中美女容貌如生,體如水。掩之而寺其上,境週三丈五尺。樂史云:厚 五寸,徑五尺。今杜宇廟在益治北,五裡永平橋西。齊建武中,劉季連自灌 口鎮城內徙此。昔黃帝為其子昌意取蜀山氏,而昌意之子乾荒亦取蜀山氏,惟其後葉。《益山記》岷山禹廟西有姜維城,又西有蜀山氏女居,昌意妃也。本 曰蜀山會西北九十裡,其會州。周置喜為茂州,今茂之汶山有眉山。樂史亦云:昌意取蜀山氏也及高辛氏,以其少子封蜀,則繼之者也。昌意遜居若水,元囂降居江水。而禹生石紐。其地皆在蜀,蓋五帝時嘗合中國。《世本》謂蜀王每世相承,為皇帝後。而《通典》以蠶叢伯雍為帝俈之支,樂史從之,謂曆夏商至周始稱王,因前誤云。秦恵文元年,蜀人來朝;八年伐滅之,初蜀道相攻來告急,司馬錯請伐之。見史記。始降侯云。使陳莊相之,蜀遂屬秦。《寰宇記》梓劍引常璩云:靜王五年,秦大夫張儀、司馬錯從石牛道滅蜀閬中縣。引作順王五年。

嗚呼!山川設險,此天地之所以限疆界也。嗴人之生,雖聖且智,其精神固有限劑,而洞地之不可極,今古同也。奈何多慾之君,溪心壑志,貪以取敗,然後百罅啓,而天地閉矣。予讀揚雄蜀紀,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國者,夫蜀之為國富羨饒沃,固自一天壤也。西 番、東漢、北秦、南廣一障之隔,自生民以來,君君世紹,蜀不知有中國;而中國亦莫知有蜀。五帝以來,羈縻服外,蜀固然不為中 國少,而中國亦不為蜀之不足也。逮安王時,蜀王貪惏、求慾無厭,故秦恵得以圖之,飾妖饒之子、劖怪誕之牛,以誘其衷,而後褒余之路棧矣。以故秦人得蜀之貲,而遂併天下,自是蜀山不閉,莫有其有,至於今為中州。則貪求之所致也。自中國之有蜀也,固不可謂之無利也,然而風動之辰常先他國,而綴靈府或入保,則無復中國之所有者,是其為國,固鬼神之所作也。予既讀蜀紀、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國者,及讀陳子昂之疏,而又幸蜀之不通於吐蕃也。夫吐蕃之於蜀,猶昔日之秦於蜀也。方其拏唐之兵,大戰則大勝、小戰則小勝幾十載矣,未嘗亡一旅也。以薛仁貴、郭待封彪武之將,屑十萬之衆於大非之川,一甲不歸;以李敬元、劉審禮廊廟之宰,辱十八萬衆於青海之上,竟不能俘一醜。而關隴為墟,可謂彊矣。然其垂羨全蜀之珍如是之久,而不得 食者,徒以山川之阻絕、而障塞之不通也。胡為議者欲以梁鳳、巴蜓之兵,開蜀道、繇雅州以討生羌而襲吐蕃。夫羌人固未易討,而昔者東漢之所由喪敗者也。嗚呼!其亦幸而不成歟?萬一生羌可破,而蜀道遂開,則蜀之瑤庫自此轉而西矣。使我而得吐蕃,其財固不足以裕國,其地不固不足以穡也,而徒戮無辜之民。竭有常之帑以狥之爾,其或得之而得以穡,亦何異於近熟而創遠業乎?又何異於捨己之田而耘人之田者也?況己之田捨矣,而他人之田未及耘邪?昔者漢之武帝好大而喜功,使者張騫乃反誇以西域之富,於是嘬兵以爭之,四十年間,中都之財賦、夏國之生靈略盡於西域矣。非不得其地也,得朔方之郡,而自不能以耕也;非惟不能耕也,得朔方之生,而棄上穀造陽之熟以予胡矣。其所以危士臣以締怨者,得大 宛良馬數十而已。使齊楚之臣擘怨而交訟,所爭亦不啻是一何默邪?嗟乎!武之轍既覆於前矣,而隋之裴矩又以西域之圖,蕩煬帝之侈 心,於是親出玉門,置伊吾,且未而關右。蕭然始盛恃彊,卒歸狼狽。此魏公之所以傷之者也。顧不韙歟?予嘗言之溟渤、漲洋,此天地之所以限東徼也;惡溪、沸海,此天墬之所以限南徼也;惡溪在閩多厲氣,中者溫屯嘔泄,逾者腳輙腐弱,其魚多鱷,沸海常沸,尤多惡魚。朔云炎洲,貢者經之。陷河、懸度之設乎西,自罽賓西行曆大小頭痛山,赤土身熱之阪,宋膺異物志云:山皆在渠搜之東,疏勒之西。冬月過之,必有頭痛身熱。吐逆之患。驢畜皆然,夏日則死山,有毒藥氣所為。又有三池,盤道經三十裡,又經烏秺四百里。右懸度山只尺之路。下臨不測。《法顯記》在盤陀西南,今蔥嶺,冬夏有雪,即佛書言雪山者,道有毒龍,犯之輙晦飛礫。過者少全。翰海沙子之設乎北,此天墬之所以遮西而制北者也。沙子在契丹後數千里,乃者女真滅,大遼之臣大石林牙挈其子三晝夜逾沙子。立之數十年粘罕莫能近。激障霧於東維,東南瘴霧冒者多死。其病如疫而重劇。至七孔迸血,故南方有大 小法場之號,今越嶲有瘴氣,中之有聲。著人人死,著木木折,曰鬼隟。本 山瘴之氣毒也。界黑水於南極,黑水在梁、雍間,涉者則脛黝黑。泄流沙於西陲,裴矩《西域記》自高昌東南去瓜州,千三百里,並沙磧乏水草,四面茫茫,蓋西也。又有一路,自柳中縣南,東行。經大海之東,又東南度磧入伊州,即裴所謂伊吾路。今使郵所至高昌,從武威西北,有捷路度沙磧,千餘裡四面茫然。不可准記,行人惟以人畜骸骨、驢駝糞為誌,大雪即不得行。或道見宮宇,忽聞歌笑從之者,多不返,蓋魑魅也。當且未西北沙中,夏則熱風為患,惟老駝知之。將作則聚鳴。而擁其鼻口,不則危斃。高暢客旅皆由伊吾道。決弱水於北,滅此天墬之所以界四維也。出陽關至於甸路,經陷河伐檉置中乃得度弱水。亦陷河之類羽毛皆沉,今川廣之界,亦惟一小河淖濕而深。今古不得度,蓋亦弱也。八荒之內,奚有奚無;八荒之外,何窮何止。古之聖人一視同仁,為吾臣與為狄人臣,奚以異是。故人得其君,則已矣。請試舉一隅以憲之。方昇明之二年,倭王奉表以條其祖之勛, 謂東西之所服者,二百九十有六國。是故海東之國也,倭王之所服者也;其所不服者,幾什佰君,其盡制歟?東毛人等五十五國,西服眾夷六十六國。渡北海北九十五國,一云三百一十六國。支顯西遊道其所記,亦數百國,此於甸以西國也。支顯之所知者也,其不知者又不知其 幾也。智猛法盛之錄,曇勇道安之傳審至之國,不下三四五百,大延四域之使,魏氏四道之賓所奏國者,固俱樂土也,其地可謂遠矣。而其人亦未嘗有能道天之涯、地之角者,惡乎貪而不已邪?有海國說,見《餘論》。慮亂者,穿其頤志,遠者,刺其目。黃帝、堯、舜非不能服遠也,而所守者,域服之外,一無所事。其在周公,亦不過曰詰爾,戎兵,陟禹之跡而已。夫禹聲教暨於四海,而其制中國若截也。舜投四凶於四裔,羽山乃今海州,崇山乃今澧州,幽州乃今遼東,而三危乃今渭水之源。由今觀之皆為近地。齊之伐山戎此特北平之地。而當時以譏其遠伐,韓愈之貶潮陽可謂遠陋,蕭育之守張掖固以窮僻。而今更為內地,放臣遷客,遂至編隸,朱厓沙門島上尤以為未,豈堯、舜之心哉。伊尹四方之令,狗國、豹胡,亦不過三十有六國。來者不可距,往者不爾追。又曷嘗勞吾萌、宣吾府而奉之哉?噫!先王之政教,其施於中國者,蓋詳矣。惟先王之政教以治中國,則禹之所制,不為少矣;不繇先王制政教,則禹之所制,猶將不異於戎狄:彼以遠略誇後世而不詳乎?其內者是豈禹之心也哉?末世之君,不知古 者之所以為國,而以貪求速敗,豈不甚惑邪?嗚呼!其亦不聞蜀漢、隋氏之事則已矣,少有所知,有不 為之寒心哉?

豗傀氏

豗傀氏,後有豗氏、傀氏。見元和姓纂。豗傀氏之跡,學者必以不著,每以屬之皇神農,後世遂謂神農為豗傀氏,失之。

渾沌氏

渾沌氏,是為渾敦,後有渾氏、沌氏、屯氏。見姓苑等,姓苑三墳作混沌,風俗通作混屯,姓苑云:後去水為屯。《姓纂》又有屯混氏。云太昊佐謬。若至於所謂盤古氏異矣。盤古氏以曰混敦氏,羅隱有渾敦氏。施化之說謂盤古也,如云支節為山嶽腸胃,為江河之類。本出三五曆紀等書。

予嘗議三墳之偽,渾沌氏豈太昊之佐哉?六韜之書:渾沌氏在昊英氏前。及班固表古今,始列之伏羲之下。應劭作書,遂以為太昊之良佐。三墳姓纂一皆因之,失其本矣。昔者孔子謂子貢曰:渾沌氏之治,若予與汝。奚足以知之,渾沌氏豈太昊之佐哉?此班生之失也。雖然,渾沌氏之治,於今果何如邪?老儋子曰:古者 被髮而無音意不詳領,以王天下。其德生而不殺,予而不奪,天下之人,非其服而同懷其德。當是之時,陰陽和平,萬物無息,蜚鳥之巢,可俯而探也,走獸可繫而從也。蓋執中、涵和。除日、無歲、無內而無外者,此渾沌氏之治也。至其衰也,鳥獸蟲虵皆為人害。是故迫其難則求其便,因其患則操其備。故常不必循,器械不必因。後世因時而有變易,亦以輔萬物之自然而已矣。七十九代之君,其 為法不同,而俱王於天下,繇此道也。食也、息也何久近之殊哉?嗟乎!舊國舊都,望之悵然,雖使丘陵草木之緍,入之者,十九猶 之悵然,況見、見聞、聞者乎?夫有盛必有衰,而衰者必復;有冬必有夏,而冬者必開。此天墬之化氣也。今也覲古之人,被畫冠服,而企止者質厚魁偉,重視深息,氣象固已殊矣,況三代之時乎?三 代之世,聖賢自多,而況出於其上者乎?然則君子何獨於渾沌氏疑 之哉?彼將憮告賜之言者,吾不憮也。

東戶氏

東戶氏之熙載也,紹荒也遺美好,垂精拱默,而九寰以承流。當 是之時,禽獸成群,竹木遂長,莊注云:足其性而止。無吞噬之心故物全。道上顔行而不拾遺,耕者餘餼,宿之隴首。其歌樂而無謠,其哭哀而不聲。皆至德之世也。見《子思子》、《淮南子》東戶季子之世,道路不拾遺,耒、耜餘糧,宿諸畝首,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宜也。許氏云:古之人君傳,又作東扈或謂夏之有扈,謬矣。人物表在炎帝之前。魏文帝 令敘黃帝於其後,可知矣。

前世之史患乎略,後世之史患乎詳。予述此書自遂人而下益詳。蓋法之始、禮之初、政治可,則不得而不詳也;遂人而上,雖復著之,有不得而詳者,若夫上之號氏,世姓,多得之外書,與夫封禪之文,於儒書無所見,雖或有之,連蹇其文濛澒其説,如《風俗通》之列僊氏。《始學篇》之卷須氏,皆誕謬無鞅者也。補史記作卷鬚。又有得以僅存者,如《氏譜》之吉夷氏,《莊子》之冉相氏、狶韋氏,《皇覧》之巫常氏,《王潛夫》之神民氏,《子思子》之東戶氏,《亢倉子》之幾蘧音渠氏,《風俗通》之帝疇氏,和《菟史》之太嵬氏、鬼嵬氏,《命歷敘》之黃神氏、(犭巨)神氏、辰放氏、皇談氏,然皆不得攷其上下,獨夏后氏之書注山水之所,自多有諧其號氏者。豈其人之所自出而跡之所麗邪?以此諦其不誣也。故予得以詳擇焉。

皇覃氏

皇覃氏,一曰離光氏,兊音兌頭日角,同駕六鳳凰出地衡。春秋命曆敘。在而不治官,天地府萬物審乎無假,是故死生同兆,而不可相陵。在者任之而已,一而不黨,命曰天放,若有心治物,則求彼天然,直致于命任,則物自足矣。虞書云:在治忽亦任其自然,而已。故莊子曰:聞在宥天下,不聞治天下。管子亦云:先王在天下,民比之神明之德。孔氏以來,說者皆以為察其然哉,在璿璣正非屑屑致察也。在之而已,治二百五十載。命曆敘云:次民沒,離光次之。號曰黃談,治二百五十歲

至政之謂時,至變之謂世。時政再而僿,世變三而復,三變則百 年矣。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勝殘去殺,宜若小然。今也善人為之,猶有待於百年何邪?世變之道然也。

男子生三十壯有立,於是始室,父子相及。是故古者三十年而成世,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蓋一世則變矣。天時、人事皆一更矣。變極亂而為極治,無生而為無殺、至殘而為至安,豈一朝一夕哉?殘之勝,殺之去故必三變而後復也。五帝無殺者也,三王無殘者也,而五伯則無生也,無安也。伯一變而王,王一變而帝,帝則皇,皇 則道矣。繇無安而至於無殘,無生而至於無殺,必有漸也。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風移世革,宜必百年而後可也。今夫五月旱熯,人知為暑也,而陰實生之;十月水霰,人知為寒也,而陽實始之。治亂之變,亦陰陽與寒暑也。寒暑之期三月而移,治亂之勢百年而復。善歲之家,知寒暑之必至,故在暑而裘成,在寒而絺音池成,是以終身無寒暑之憂;善世之君,知治亂之不常,故在安而圖危,在治而圖亂,是以畢世無阽音店危之患。居今之世,不變今之道,雖與之以天下,不能一朝居要。嗟乎!自有君汔於堯,如辰放、皇覃、遂人、有巢為世之期,皆逾二百,正所不論;而羲、炎若黃帝、青、頊、唐、虞且不下於百 年。天下大治,繇堯而來,三千年間,百世矣。紀載之不可明紀者,蓋亦時有之矣。四海之內,或合或離,或治或隳,或唱或隨,或強 或羸,一二世而其風已替鋪,固未有兼世而能一其風俗者,雖有名 世,繼世而興,猶必化之一洽,教之一浹,而後民之情,始可以一 變。其繼周者,苟能不替,則雖民如夷狄,三變而帝道可期矣。觀時會通,豈欲速之功哉?奈何國無百年之世,世無百年之道,以其代有賢、不肖,奚啻音赤相灑。茲文王所以望而未見,時之難。人之難,此治世所以常少,亂世所以常多,先王之治,所以不務廣地, 而務詳其政教,誠以天下之治,難乎其變復也。子曰: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五畝之宅,蒔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班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斯先王之政也,五十者帛、七十者肉,則少者有不帛而不肉矣。班白者不負戴,則少者不免於負戴矣。聖人之心非不欲少者衣帛、食肉、不負戴也,而所養有不贍,此病施之不博也。內無怨女、外無曠夫,則江漢之民無鰥寡矣;老有所養、幼有所長,則江漢之民無 孤獨矣。數罟音古不入汚池,則魚鱉不可勝食矣;斧斤以時入山林,則材木不可勝用矣。斯先王之政也。然江漢之域,鰥寡孤獨無失養,則遠人有失養者矣。九州之內魚、鱉、草、木無不若,則遠物有不若者矣。聖人之心非不欲九州之外鰥、寡、孤、獨皆得養,魚、鱉、草、木咸若也,而所治有所不及,此病濟之不衆也。博施濟眾,此堯舜之所以猶病之也。惟易有言:既濟,亨小。無欲濟世而不至於大,則吾之仁有不盡矣。仁有不盡,則吾之施有不可得而必矣。施不可必,則天下之寒、饑、屈、枉,厄、窮、而無憀者何時已邪?見其生,則不見有弗及矣;聞其聲,則不聞有弗 及矣,況其遠邪?是以先王不務廣地。而於吾之所制,每致其詳;於吾所制,苟致其詳,則四海之內,將有聞風興起,視則而視效矣。然則修己以安百姓,是必勝殘、去殺而後可也。而者曰:竢河 之清。誇者又曰:日月冀爾。是故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不至於大敗,極亂喪亡相仍不止,則其視羲、炎、黃帝、辰放、皇覃也。何啻朝菌與螟(虫靈)哉?今而匹之,不亦悲乎?此予所以贊古人之久治、而每為之三太息也。

啟統氏

啟統氏,別無攷,見獨起居舍人章衡運紹記。若通載有之,而乃序之尊盧氏之後。觀衡自言,歷觀四部古人圖籙,其亦有所取矣。 嗚呼!治古盛德之君,未有聞焉者多矣,豈非地寧天澄、物無害生、萬庶涵泳春風之中,而不知所以為稱邪?草木以土為生,而不知土;魚鱉以水為命,而忘其水。是故聖人、父母、萬物澤及天下,而不知其誰氏。上清玄格曰:大道似不肖,盛德若不足。韜光晦跡,自翳其身而人不知。其啟統氏之謂乎

因提紀上 路始前季第四卷終

路史前紀第五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因提紀下

吉夷氏

因提紀下

吉夷氏 吉夷氏,後有吉氏。見姓譜。

几蘧氏

几蘧氏之在天下也,不治而不亂,狥音尋耳目,內通而外乎心知?人間世云:夫狥耳目內通,而外於心知,鬼神將來舍,而況人乎?是伏羲及蘧之所行終。而況其散者。成玄英云:狥,使也。能使根竅內通,不緣於物境,精神安靜。志外於心知,則外遺於形,內忘於知。鬼神冥附,則舍止矣,及蘧者三皇以前,無文字之君,言伏羲及蘧,行之以終其身也。天下之人,惟知其母,不知其父,鶉居鷇音扣飲,而不求不譽。晝則旅行,夜乃類處。及其死也,槀音高舁音餘風化而已。令之曰:知生之民。天下蓋不足治也。亦見亢倉子。

天下莫難於無事,莫險於有為。然為治者,多幸可為之成,而鮮知無事之為貴。夫以一體諏之,藥石具而無所用之曰安。至於天下雖有聖智,無所用之謂平;及夫夐萬金之方,著千人之能,亦已幾矣。故善攝生者,無已急之功;而善治世者,無致平之效。彼幾蘧氏之治,蓋以無事治者也。是以後世罕儷焉。

狶韋氏

昔莊周訏道之大,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而首言狶韋氏得之以挈天地;伏羲氏得之以襲氣母。此所謂神帝也。傳者謂是文字之前。帝者之號得道,以馭群品,提挈兩儀者也。仲尼曰:狶韋氏之囿,黃帝氏之圃,有虞氏之宮,湯武之室。曰囿、曰圃、曰宮、曰室,謫世簿也,是則黃帝氏之前矣。而或者疑即商之豕韋。夫所謂挈天地者,豈區區伯據之雄所能克哉?且昔夫子嘗問於太史大弢音逃,柏常褰若狶韋矣,豈亦商之豕韋哉?【集頡:狶韋音絺,李軌說太史官名音治。】今丹壺書繼諸幾蘧氏之後四世,則古固有同名,而同氏者,豈得謂其有一而廢一哉?發揮有同名氏辯。

有巢氏

太古之民,穴居而野處,搏生而咀華,與物相友,人無妎物之心,而物亦無傷人之意。逮乎後世,人氓機智,而物始為敵。爪牙、角毒,槩不足以勝禽獸,有聖者作,棲木而巢,教之巢居以避之,號大巢氏。韓子云: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不勝禽獸蟲虵,聖人有 作,構木為巢,以之群居,天下號曰有巢氏。人食果蓏()()腥臊臭惡,聖人作鑽,燧取火。以化腥臊。天下號曰:燧人氏。其為民也,登巢椓蟸《東征賦》云:登巢而椓蟸,注謂,上古無宮室,不知教化之時也。曹植《遷都燧覽》乾元之兆域,本人物乎,上世椓蟸(睝下目改虫),而食,樜毛皮以自蔽。蟸與嬴同,武戈切(睝下目改虫)力兮切。椓,琢也。惰食鳥獸之肉。若不能(食保)者,飲其血、嘬音揣其臑音如、茹其皮毛,未有火化。捆橡栗以為食草捿木末。令之曰:有巢氏之民。禮存三古,玄酒以祭薦。其毛血之類,是上古之禮,醴醆以獻,薦其燔炙之類,是中古之禮,退而合烹,體其犬、豕、牛、羊,實以簠、簋、籩、竇、鉶羹,則純乎後世。先是時,民稔血食而有爭心,有剝林木而戰者矣。《呂春秋儀禮正義》謂有巢氏時。勝者以長,長猶不足涖之,則就其無慾者而聽令焉。又不足以定之,於是刻木結繩以為政。高氏小史,謂刻木結繩以記事,為燧人時,非。木皮未委,於復塞其羽革,紩衣、攣領、著兜帽 以賁體。見《呂覽》:周公告成王云:古人冒而句領,謂三皇時以帽複頭,旬領遶頸,至黃帝作冕,其制遂明。故儀禮正義云:皮弁以白鹿皮為之。象上古也。三皇前君,以帽複頭,旬領遶頂。至黃帝始制軒冕民之葬者,猶未詳焉。過者顙泚,於是厚衣之薪,而瘞之不封、不植也,掩覆而已。喪期無數也,哀除而已。其政好生而惡殺、節上而羨下,故天下之人不歸其服,而歸其義。宴子云:古者秩衣孿領而王天下。其義好生而惡殺,節上而羨下。天下不朝其服,而歸其義。有處層巢窟穴而王天下。其仁愛而不惡,予而不取,天 下之人不朝其室,而歸其仁治三百餘載。外紀云:百餘年,或云百餘代。萬八千年,或云萬二千年。妄。棲于石婁之顏。《遁甲開山記》云:石婁山在琅琊。昔,有巢氏治此。山南注,城陽縣。東北有婁鄉是。然於琅琊遠矣。而又汝之梁懸。有石婁小。按今隰州有石婁縣,本曰土京,隋文改曰石婁,東南六十,有石婁山,此宜是。】天寶七載,詔有司於肇跡之地,置廟,春秋二享,與遂人氏同。

天下有自然之勢,其未至也。必至,而其既至也,不復,清輕之必上、重濁之必下,此天地必至之勢也。世之日僞、俗之日澆,此 勢之必不復也。彼有血氣者,必有爭,爭則鬭,鬬而不勝,必至於剝林木;林木未利,必至於造五兵。五兵之作,其可復乎?有甚而 已。自剝林木而來,何日而無戰?大旱之難,七十戰而後濟;黃帝之難,五十二戰而後濟;少昊之難,四十八戰而後濟;昆吾之難,五十戰而後濟。牧野之師,血流漂杵;齊宋之戰,龍門溺驂,延於 春秋;以抵秦漢,兵益以熾、戰益以多。而儒者之談,必曰:去兵,謂仁義之君,無事於兵而自治。嗚呼!是欲禍天下於兵戈者也。夫國無大,非兵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是故古之聖王有義兵,而無有偃兵。昔者魏武侯欲為義而偃兵,徐無鬼以為不可,曰:為義偃兵,是造兵之始也。君自 此為之,則治不成。西夏非兵而廢祀於陶唐。徐偃非兵而殄世於曼 楚,晉諱戰而國棄於劉聰,梁諱戰而籙亡於侯景。一夫作難,萬衆 潰弊。天下無兵,汔未見無禍者,是可去邪?《傳》曰:天生 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去者,先王之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幾微之權,死生之地,而聖人之所謹為者,今而曰:俎豆干戚,可以為矣,何事魚麗?夫如是則消鋒鏑、鑄金人,足以為治,而司馬炎不生事於晉,蕭俛、段文昌之儔,不生事 於唐矣。作易者曰:以此毒天下而人從之,吉。岐雷、俞扁,不惟葠苓之養性也,而劫痼攻積巴菽、殂葛,猶不得而後之,以毒攻毒,有至仁焉。是故善去兵者不去兵。道、德、仁、義,素著於躬,禮樂、教化,日漸於民,其所以為萬世帝王之業者,固自有然。然一罅之或闕,則固將有乘之者出,此卒伍之法。蒐閱之時,擊刺之具、侵伐之典,所以必修明於閒暇之日,謂之有政。俎豆之中,有軍之容,固非徒俎豆也。干戚之內,有兵之僃,固非徒干戚也。有軍之容。是故萊人不得以兵劫。有兵之僃,是故苗民不敢以勢抗。今顧曰舜孔未學,豈書生所知哉?成安君號儒者,稱義兵者,無事 詐謀、奇計,卒為韓信斬之泜水之上。是以聖王以戰去戰,非好兵 也,不得已而後動。不敢為主。為客非去兵也,不得乙而後應。而漢祖 平城之困、唐宗安史之屈,失於黷也。陸機河橋之敗,房琯、陳濤之奔,失於易也。惟非兵之咎也,必也主以仁義,擾以信禮,不得已然後用。如舜文之當然,範蠡之審諦,馬服之不敢。易言:王忠嗣之本,不生事,如是可矣,又何必去之?然後為仁義與,若蚩尤之斬乂,秦趙之阬夷,曾不足為齊晉道,又烏足以言兵邪?彼光武之欲三十年不言,蓋有為而發也。

遂人氏

不周之巔,有宜城焉,日月之所不屆,而無四時昏晝之辨。空間之北,北極鐘火之山,地數百里。無日月之光,猶蜀之陋。天常雨,少出日者,王子年云:去都萬裡,有申彌國,近燧明之國,地與西王母接。以故燕昭王遊於西王母之燧林之下。說燧王鑽火之事。西王國名,詳餘論。有聖人者,遊於日月之都,至於南垂,有木焉,鳥啄其枝,則然火出。聖人感之,廣土自有不見日月之處。予嘗論滌山,四時早晚,與平原之不同,非若佛書所謂夜摩天之類。《拾遺記》云:燧明之國,不識晝夜,土有燧木,後世聖人游於日月之外。以食救物,至於南垂。觀此燧木,有鳥類鶚。啄其 枝則火出,取以鑽火,號燧人氏。在庖羲氏之前。蓋火山國也。山海經言火 山之國,雖經霖雨,其火常然,即今武周連渾府之遙火山也,故代割雄勇為火山軍,亦猶梧州火山之火。於是仰察辰心,取以出火,作鑽燧,別五木以改火。詳發揮。上古之人,茹毛而喢音廈血,食果蓏(虫朵)(魚龍),膻腐餿漫,內傷榮衛,殞其天年。乃教民取火,以灼以炳,以熟臊勝,以燔黍捭音敗豚。然後人無腥(月胃)之疾。祭禮,作其祝號,薦其血毛,腥其俎,熟其肴。所以存法太古。腥俎,謂豚解俎之。《禮記正義》云:先燒其石令赤,以黍與豚加於上而灼之。或疑神農始藝五穀,神農廣其事爾。人民益夥,羽皮之茹,有不給於寒,乃誨之蘇,冬而煬之,使人得遂其性,號遂人氏,或曰燧人。以鑽燧故。《古史考》云:鑄金為刃,民大悅,號燧人。《禮 含文嘉》云:燧人氏鑽木取火,炮生為熟,令人無有腹疾。遂天之意,故曰燧人。《典略》云:燧人鑽木取或火,免腥臊,變熟食,人事也。《白虎通義》 云:取火教民熟食,制養禮性,避臭去毒,謂之燧人。順而不一,於是窮火之用,而為之政。春季以出,樵終以納,異其時也,以濟時疾。鬱攸之司,九變七化,火為之紀,謂木器液。於是範金合土為斧,重作烓音偽高,甌瓿成物化物,而火之功用洽矣。季春,心昏見於辰,而出火,季秋,心昏見於成,而納火。故《屍子》云:燧人察辰心而出火,亦見中論。夫心見於辰,則火大壯,故季春禁火,有辯見發揮。當是時也,天下多水,教人以漁,屍子。雒出四佐,以代天理物,乃大臣職,天皇輔有三名,故皇帝象天文以制官。賈公彥謂伏羲之前雖有三名,未必其立官位,至黃帝時名位乃具爾。命明由政乎陞級,朱均云:辯等降政,所見後。畢旈辨乎方色,分正方俗,《論語摘輔象》云:必有受稅。 俗注云:受稅賦及徭役所宜。必、畢古通用。《史通》莫不必賻。成博受乎古諸,都鄙之事,《摘輔象注》云:受古諸侯之事,按孟諸志,作明都之秉,為有據云。(上艹下區)錄乎延嬉。延長嬉福也,蓋為祭祀,崔沔議云,祭祀之典,肇於上古。人所飲食,必先厳獻,未有火化茹毛飲血,則有血毛之薦,未有麴蘖汙尊抔飲,則有玄酒之奠,施及後王,禮物漸備也。(上艹下區)一作丘。四後職,而天道平、人事理。《摘輔象注》云:燧人出天,四佐出洛,言生知出於天, 而四佐洛產也。龍圖呈瑞,龜字效靈。見畫録。以時占建而四方,王希明《太乙金鏡》云:燧人氏占鬥極而定方名,東西南北是也。握幾矩,表計寘,圖矩也。《演命明道經》云:矩燧皇謂,人皇在伏羲前,風姓始王天下者。指天地以佈躔而齊七政,康成云:矩,法也。言燧皇持鬥機遠轉之法,本天以施政教。作其圖謂之計寘,在伏羲前。于時無書,刻石而為之爾,刻蒼 精渠肩之人能通神靈之意也。《七政詳慮計》主禮鬥威儀。以為五音,二少主君臣、父子、夫婦政。少宮主文,少商主武,法鬥而七政,七政之禮立跡所興也。始注物、蟲、鳥、獸之名,《春秋命曆敘》云:伏羲、燧人始名物、蟲、鳥、獸,夫物、蟲之名,必與物合。如牛之曰牛,魚之曰魚。名之則必承之,以至草木,亦莫不然,蓋聖人有以與物合一。黃帝正名百物,夏禹主 名山川。而此道後世不復有能知者,非無其人,世自隱也。通國至輕重以轉民至貲。《管子》曰:齊桓公問于管仲曰,輕重安施,對曰,自理國,伏 羲以來,未有不以輕重而成其至者,曰:燧人以來,其大會可得而閒乎。對曰:燧人以來,未有不以輕重而為天下者。故《通典》云:自燧人逮三王, 皆通輕重之法,以制國用,是則制貨,以權輕重,生民以來,燧人乙通貨矣。人滋反醇,情慾蠢動,好嗜外迫,則冒禮而忘形,以賤其神。乃制男子三十而取、女子二十而歸,一云女子二十五。王充以為法制張設,未必奉行,陋也。逸禮本命篇云,太古男五十而娶,女三十而嫁。中古男三十而室,女二十而嫁。地官媒氏掌萬民只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蓋本乎此書,太傳孔子之說亦然。《白虎通》謂男三十筋骨堅強,任為人父,女二十肌膚充盛,任為人母,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以生萬物。陽奇而舒,故三終,陰偶而促,故再終。三天兩地之道。以息其民為之進退,以恥其凡。是故父老而慈,子壽而孝,著之世姓,而法自是作,禮由此顯矣。《禮記疏》云:尊、卑之禮起於燧皇氏,云禮有三起,禮事起於燧皇。禮 名起於黃帝。《通曆》、《通典》等皆謂燧皇始有夫婦之道,蓋始著其禮爾。《孔 演明通經》注云:燧皇謂人皇在伏羲前,風姓始王天下者,是燧人乙著姓名。治律嵩高之石室,以火著記。古史考云:有聖人以火德王,造作鑽燧出 火。教民熟食,號曰燧人。伏氏書以燧皇與羲農為三皇,云:燧人以火紀,火為陽,尊,故託燧皇於天。伏羲以人事紀,故託羲皇於人。神農以地力紀, 故託農皇於地。天、地、人之道備。而三五之運興矣。應氏之說亦然。故康 成《六藝論》以燧皇為人皇,云:易者陰陽之象,天地之所變化,政教之所生,自人皇初起。故穎達謂禮,自人皇、燧人,梁主書起自軒轅,而同以燧 人為皇。其敘五帝,則自黃帝至堯而止。舜弗預焉。謂舜非三王,亦非五帝, 特與三王通,為四代,斯亦妄矣。二百有三十載。六藝論云,燧皇之後,曆六紀凡十一代,乃至伏羲,始作十二言之教。注言:燧皇在九頭之前,非 也。貞源賦云:燧人子孫相承,二萬一千年至伏羲。而《世紀》燧人氏沒包犧代之。古史考燧人次有三姓乃至伏羲。與六藝論不同。穎達疑是三姓,而為九十一代,俱妄

贊粵有大聖,遊於南垂。別火滲代,違其羽皮。以炮以燔,與人遂 性。占建握機,方躔以正式通輕重。遠近化居,四佐受職,小大以孚。男取女歸,以息以恥。父老子夀,禮由顯矣。

顏子將之齊,孔子有憂色,子貢問焉。子曰:善哉問。昔者管子有言,丘甚善之:褚小者,不可以懷大;綆短者,不可以汲深。故命有所成、而形有所適者,不可以損益也。吾恐回與齊侯言,黃帝、堯、舜之道,而重之以遂人、神農之言。彼將內求諸己而不得,則惑矣。燧人之言,久矣不得而聞矣。舍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已矣。聖人之道,造端乎夫婦,夫婦正而天下定。是故遂人之制,男女必致其詳。紆觀乎此,然後知後世婚娶之道生也。夫元氣之所孕始於子,立乎巳。子者,字之始;而巳者,包之始也。自子推之,男左行三十而立於巳,女右去積二 十而合於巳,正陽也,陰實從焉。是故聖人因是而制禮。三天兩地, 自然之數。妃也,自巳而壬之,男十月毓於寅,女十月毓於申。申為三陰,寅為三陽,故年運起焉。日生於甲,月生於庚,日月西東,夫婦之象也。甲統於寅,庚統於申,是故陰陽之合必以正、將以順性命之理爾。男子陽火,元氣起戊子,三十丁巳,十月至丙寅,此火生木也。女子陰水,元氣起庚子,二十辛巳,十月至壬申,是為金生水也。 嗟乎!斧斤以時入山林,則木得其性而材不可勝用矣。先王之制 得其時,故人皆迪智而壽命長。及下之世,不知乎此,動違其時,是故殘其生、賊其性,而每至於夭折。韓稚有言:鑽火變勝之下,父老而慈,子夀而孝。羲軒而降,屠屠焉以相誅滅,淫於禮,亂於 樂,囂薄澆為,淳風礈矣。而或者謂南地薄殘,婚宦及早,而王肅 之徒,遽取服經,謂三十、二十,孔子以為禮之極。豈聖人之制法 哉,雖然,景公胡為而不足語邪?彼受弒兄者之立也,而遂相之, 愛荼之世也,而遂立之。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有一乎此。其 所以發為政之問,而孔子告之,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者,誠 以景公於此,有所不至故也。然則景公果足以遂人之道告乎?至彼 妄士不知其君,而誇焉者又多矣。孟軻氏之欲齊王湯武宜也,而公 孫鞅遽以帝道説秦孝公,何邪?抑不知孝公之不足以帝道説邪?亦 鞅之所售之帝道贋邪?握鉅而兼金售,皆穿窬之盜也。若人者非惟 不足以知顏子,亦不足以知孟子。

庸成氏

庸成氏,庸成者,垣墉城郭也。庸以兵城,從戌。古墉城字只此作。群玉之山,平阿無隘,四徹中繩,庸成氏之所守,先王之冊府也。穆天子傳,阿,城阿。隘,阨也。四徹,猶四境。一作徼。冊府所在,庸成是立,故號曰庸成氏。云容成者,非也。杜甫云:容城氏、中央氏、尊盧氏輩,結繩而已,百姓至死不相往來。或作容成氏,蓋以黃帝臣有容成,疑其為一而繆。方是時,人結繩而用之。子夏易傳曰:上古官職未設,人自為治,記其事,將其命而已。故可以結繩為。九家易云:古無文字,其有約誓之事,事大大其繩,事小小其繩。結之多少,隨物眾寡。執以相攷,鄭云,事大大共結,事小小其結。亦意逆之說爾。今土番、犬羊同,猶以刻木 結事,可知繩也。其民僮蒙,莫知西東;摩蜃蓐食,而莫知其止息;託嬰巢中,棲梁隴首,虎豹可尾,虺虵可蹍,而人無有相媚之心。淮南本經。實有季子,其性喜淫,晝淫於市。帝怒,放之於西南。季子儀馬 而產子,身人也,而尾蹏馬,是為三身之國。市特貿易,眾聚之處。張華所記,本出《括地圖》。季子,乃其名爾。子思子言東戶季子是也。說苑云,翟馬生牛,牛生馬。封荼曰:是雜牧也。按秦本紀,孝公二年,翟馬 生人。唐乾符二年,河北,中和元年,長安。亦常有此。

庸成季子之事,何其怪邪?商書曰:五世之廟可以觀德。凡事在大,故地大,則有堂祥、岐母、群怪、大翟、不周;山大則有 虎豹、熊羆、螇蛆,而況又有大者乎?無物不有,而後為天地;無 事不具,而後成世道。由是而究之,則非常之故。不慮之變,皆適 然而已矣。是乙太公有云:天之為遠矣,地之為垕矣,人生其間, 各自利也。何莫之有乎?夫使世俗而能常有其有,是乃音名滓, 鴻濛世以為主,莫之有,七十六聖矣。嗚呼!天地之間,信何莫之有乎?奚物而為常,奚物而為怪?通之,則物我一也。不然,吾值我非怪邪?天下之物,固不以自怪也,必值我而後怪。始未常識,遇之,皆可為駭惑。怪固在我不在物也。 昔叔山無知,且以孔丘為梏於淑詭眩怪者,而況於凡乎?凡人之情,易放而難求,子不語怪,豈不言邪?正自難言之爾。有挾怪而問者,皆不之告。慮其惑也,讀如吾語汝之語。申生之託狐突,彭生之蠱齊侯,與夫秦諜七日爾蘇。荀偃視不受含,晉柩牛吼,伯有介馳,先民紀 載,良不少矣。四海之下,兩頭四臂,九首六足,兩口獨目,三身二體,旁口反舌,交脛反踵,馬首狗蹏,三瞳四舌,四耳三角,結 胸岐踵,半體聶耳,毛身玄髕,貫胸離耳,無腸蜚頭,羽民尾濮,豕啄狗頭,厭火流鬼,野義落剎,充牣其間。北方有不釋之冰,南方有不死之草,東方有君子之域,西方有殘刑之屍。寢居直夢,人死為鬼,豈得謂之無邪?落剎,羅刹也,國在婆利東,與林邑為市,說見 餘論。聖人慮天下之狃於惑也。是故窮天下之故音審,事物之變,推 至道,開逕庭以引之正。然而祥桑蜚雉,有蜮載鬼之類,尚筆於經,是豈以誇世哉?此其有以見天下之(臣責),知鬼神之情狀者也。而世之 人以其惛惛,乃復邈邈,務怪不已殆乎?夫不極其變,則常固不可 名,不盡其故,則心固不可保,極天下之異而歸之正,則正者不能以復異矣。伯益之所記、齊諧之所識,予正愁其未廣也,使世人知物我之不殊,同異之一貫,則怪亦常矣。又奚俟於覩流屨而太息哉。 荀卿子曰:可怪矣,而未可畏也。聖人以為常,而衆人以為怪,是不可不諫也。未信而諫,則人不與。茲故因之以怪焉。

右因提紀,凡六十有六世。

路史前紀第五卷終。

路史前紀第六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九

史皇氏

倉帝史皇氏,倉頡廟碑,作蒼,非是,按蒼氏出於蒼舒。倉氏出於倉 頡,論衡倉頡字盡作倉。春秋時有倉葛,字不入草。名頡,姓矦岡。見地紀。龍顔,春秋命曆敘。侈哆,見內簡云。四目靈光。倉頡天生德 於大聖,四目靈光,為百王作憲。其名曰穆穆聖倉,熹平六年立。按《春秋 演孔圖》及《春秋元命苞》敘帝王之相云,倉頡四目,是謂並明,顓帝戴幹,是謂崇仁,帝俈戴幹,是謂清明,堯目八采,是謂通明,舜目重瞳,是謂無 景,禹耳三漏,是謂大通,湯臂三肘,是謂柳翌,文王四乳,是謂含良,武王音千齒。是謂剛強。不及人臣也。故索靖草書狀曰,聖謊禦世,隨時之宜。倉頡即王,書契是為,而世紀乃言,黃帝史官倉頡,取象鳥跡,始作文字。記其言動,策而藏之,名曰書契,妄也。有辯見發揮。上天作令,為百王憲。昔周初,有於倉頡墓下得石刻,藏之書府,至秦李斯辯其八字,云上天 作命,皇辟選王。或云叔孫通識十二字而不傳,妄也。仁昉云,周人不能辯 而斯、通識之,予不信者,詳攷二句,乃寇謙所纂。黑帝安和國主禁文也。實有睿德,生而能書。隨巢子云,史皇產而能書,亦見淮南修務訓。及受河圖綠字,河圖玉版云,倉頡為帝,南巡狩,登陽虛之山,臨於玄扈汭之水。靈龜負書,丹甲青文以授,帝謂倉頡。陽虛山在上洛。於是窮天地之變,仰觀奎星圓曲之勢,俯察龜文、鳥羽、山川、掌指,而同創文字,形位元成,文聲具,以相生為字,字,孽也,滋毓藩多也。與孽孖同,故乳牛、羊曰,字牛字羊。以正君臣之分,朝廷之上。以嚴父子之儀,閨門之內。以肅尊卑之序。【(尚阝)裡之間。法度以出,禮樂以興,刑法以著, 為政立教,領事辨官,一成不外。於是而天地之蘊盡矣。倉頡所制,乃古文蟲篆。孔辟古文科鬥書,即其體也。魏略言,邯鄲淳善倉頡蟲篆是矣,自倉頡至周宣,皆倉頡之體也。宣王紀,其史籕始作,大篆十五篇,號曰篆籕。與倉頡二體,所謂古文,因而用之。衛恒云:倉頡造書,因而遂滋,則 謂文字。字有六義,至三代不變改。故孔穎達云:倉頡至今,字體雖變,而六體之本,古今不易。漢志云:倉頡多古字,俗師失其讀。宣帝徵齊人能正 讀者。張敞從受之。傳至外孫之子杜林,始為作訓,子云因作訓纂。此書斷所以謂呂氏書,言倉頡造大篆,為非。謂若倉頡造大篆,則置古文於何地。古文為本,篆籕其子孫矣。《孝經援神契》云:奎主文章,倉頡作文字者,總而為言,包意以名事也。分而為義,則文者祖父,字者子孫,滋蔓而相生爾。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乃潛藏。論衡云:河出圖,洛出書,聖帝之瑞。倉頡作文字,業與天地同。指與鬼神合,何非何惡。而致雨粟鬼哭之怪哉。圖書文章與作書何異,使天地鬼神惡人作書。則圖書出乃無此怪,或倉頡作書適與之合爾,蓋一說也。文字備,於以存乎記注,乃著績別生,正名孚號,而升封於介丘,紀文字以昭異世,而文亂日昌矣。《河圖真紀鉤》云:王者封泰山,禪梁父,易姓奉度,繼典崇功者,七十有二君。管子墨子,亦言封禪,皆在先秦。春秋之世。封禪者,帝王易姓告代之大禮也。一姓惟一行之。謂之岱宗,其事可知矣?惟後世目之,以告太平。為可惡爾,按《白虎通義》云,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報告之義也。必于泰山 何?萬物交待之處也,必于其上何?因高告高順其類也。言封禪者,莫此為近,豈謂太平不敢歸已,推德與天哉。云推德於天,乃所以為有己,皆腐儒之見也。夫以唐虞之盛,猶曰四海困窮。僅乃自述太平,不遜於天地,其享之乎,勒石記號者,特帝王之顯名耳。亦非勒功德以示來世,知此則知封禪,亦無多事也。史皇始備文字,故首封禪,紀文字,此皆可得而知者,世儒謂可廢者,特不詳其本哉。亂百有一十載,見《渾天記》,盧陵縣化仁山境,舊有脞祠。有倉頡像, 羅列宰邑治學,先公侯徙其像於學,四目龍袞,古扁猶為倉王,誤矣。都於陽武,今開封之祥符,故俊儀縣,即春秋之陽武,高陽鄉也。有倉頡城。陳留風俗傳云:縣有倉頡城,及列仙之吹台。地記,開封縣東北二十有倉垣城及廟墓,輿地志云:城臨汴西北,有倉頡墳城別仙台。郡國志云:倉頡師曠城,倉頡與師子野所造,繆也。時宜無城或後世緣其所都名之邪。然按姓纂,倉頡氏,馮翊人,則其後世氏倉頡者為之爾。終葬衙之利鄉亭南,書,人禋之。《皇覽》云:墳高六尺,學書者,皆往上姓名投刺,祀之不絕。九域 志云:鳳翔有倉頡廟。今長安西南二裡宮張村,有三會寺者,記為倉頡造書之堂,斯亦未然。豈亦馮翌者為之歟,或書生習書之所也。《論衡》云:學書 者諱丙日,云:倉頡以丙日死。按古五行書,倉頡丙寅死,辛未葬。蓋五日 始葬,或疑其時未有甲乙,然世皆言,大橈作甲子,而伏羲已有甲曆出於上 古。特未可執。後有倉氏、史氏、侯氏、侯岡氏、夷門氏、倉頡氏。《姓纂》有倉頡氏姓書,更有頡氏,豈後世之姓孔名丘者邪。今故不取倉史,夷 門見姓苑等。按漢上谷長史侯相碑云:侯氏出自倉頡之後,逾商曆周,各以氏分,或著楚、魏,或顯秦、齊。卿士為斯其胄也。然自春秋而下,諸國皆 有侯氏。故《姓纂》以為晉後。而侯成碑,謂鄭共仲賜氏,曰侯。厥後,宣 以功佐國,因以為氏,然祀之後,與魏侯奴氏,喝侯氏,古引氏俟伏侯氏,亦並為侯氏云。

嗚呼!圖出河、書出洛,天地之所以畀聖人也。而其末流禍天下亦深矣。三代而上,用而不恃,文字之所用,墳典、鼎彝之外,亡施焉;三代而下,有説命,有政典,然後文字亡所不用。既著文字而六經託。六經之託,聖人之不得已也。降至後世,句連、苦窳、牢茹、苫畢,而後淫辭詖説,始蔓羨霄塊間矣。奇它之目如 秋荼,而民亡所措手足。章句之學如凝脂,而士不知所稅駕。文者侮俗,而姦者舞文,至於讀易蔔姦,誦詩、塚亡所不至,人皆郵之而不至所郵者。彼市祅音妖夜哭,謂鬼亡知。吾得信諸。

栢皇氏

栢皇氏,姓栢,名芝。《上清三天列紀》云:上清真人姓栢名芝,是中皇前人,是知相乃姓也莊子六梯人物表亦皆從本傳或書空靈已百一墳書云,借用栢斯,失據矣。】是知栢乃姓也。是為皇栢。《三墳書》云:伏羲上相共工,下相皇栢,妄也。其失源于班固、應邵,敘於伏羲之後故爾。後世以為襲伏羲之號,或云 其佐,皆失之。莊周所記,封禪之帝,敘次可以見矣。出搏日之陽,駕六龍,《春秋命曆敘》云:皇栢登出,搏桑日之陽,駕六龍而上下。乃栢皇也。以木紀德。命曆敘。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干寶《晉武革命論》云:栢皇栗陸,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執大象也。莊子曰:獨不知至德之時乎?栢皇栗陸之時,斯至治矣。於正陽之南,是為皇人山。方志《華夷圖》,謂之伏羲山。《輿地廣記》皇柏之山,在開封陳留縣。其後為柏。今蔡州西平古柏國,春秋時柏子之封。有栢氏,《風俗通》云:栢皇氏後。栢常為皇帝地官。栢亮,又為顓頊師;栢昭,為帝嚳師。堯治天下,有栢成子皋,立為諸侯。堯授舜,舜授禹。栢成子皋辭為諸侯而畊。一作子高,《通變經》老子言,自開闢以來,千二百變,後世得道,栢成子皋是矣。逮周之世,有栢冏為太僕正。又有栢侯氏、栢常氏、白侯氏。姓書又有白侯氏,按漢,尚書即白侯雋。張昭師白侯子安。云栢侯之轉。

學者皆言五運尚矣。自伏羲以來,以鬥精受命者七,神得間氣 而生者,又二十有八。所謂三十五際者也。而終始之傳,乃謂大庭、 栢皇悉有所紀何邪?天地之大者,在陰陽,而五行為之次。同符合證各象其類,興亡之籙以次相代,豈偶然哉?是以皇天眷命,必先幾見於下民。聖王感運而興,必求合德以為之表。昔者黃帝之世,天先見大螻大音縣,黃帝曰土氣勝土氣勝,故其色尚黃,其事則土。及禹之時,雨金櫟陽,禹曰金氣 金氣勝,故其事用金。然其受命,荷帝玄玉,故其色尚黑。下至湯代,金刃先生於水,湯曰金水勝金水勝,故其色尚白,其事則水。及夫武王,火烏流社,武王曰火氣勝 氣勝,然其衰在木,火生於木,故其色尚赤,其事則木類。數固 相召,箕麗而風,畢動而雨,云從龍,風從虎。其氣炎,則有以取 之矣。伏羲、高辛俱感巨跡,神農、唐堯俱感赤龍,黃帝、有虞咸 因大虹,少昊、伯禹咸繇流星。與夫搖光貫月、而顓、湯,若有 同於券鑰者,殆叵信邪?抑又取之,劉季斷虵而還,感赤龍,叔達 繼水,而復驚靈跡,顧豈有司之者哉?往哲遺疑,然物之來,固可 得而知邪。蒼姬祖弁,既本跡瑞。偰先湯,修嗣嬴,俱膺玄鳥之祥。孰難見哉?棄后稷,周木德之祖。偰司徒商水德之祖。女修嬴,秦水德之祖。喓喓草蟲,趯趯負螽,黿鳴泮隰,鼈應淵中,馬氂截玉,梧桐斷角,承石取鐵,毒冒噏,娠臨門彩,味蔑媍在,軍皋鼓噎,嫛音衣婗音尼號母,乳泏匏血,動痼疾發,蠶餌絲而商絃絕,緣類而升,固有不 期然而然者。狼齒鶴,鵲矢中彙,彙使虎神,虵令豹止,搏勞施虵,守宮弭蠆,唐螂捕蟬,即且甘帶,故曰:道之制在人,物之 制在氣。其生以是,乃或闇乎其數矣。若夫距王而興,不能復禹之跡者,非道殘百年之命,則五神之餘氣也。張說論唐數,禹以金德,而得生數。湯以水德,武以木德,而獲成數。伯翳之命中夭,而堯裔以火德承之。是以 傳世數再三百。李唐以圖為紀有統,亦當千年。緯以八元,三百四歲為德 運,七百六十歲為代軌,千五百二十歲為天地出符,四千五百六十歲為七精反初。以文命者,十九而哀,以武興者,六八而謀。天人相應,若合符節。劉氏唐書云:王勃精于推步,作大唐千歲曆。言唐德靈長,合承周、漢運曆。不應近承周、隋短祚。大旨謂以土王者五十代,一千年。以金王者四十九代,九百年。以水王者二十代,六百年。木王者三十代,八百年。火王者二十代,七百年。乃天地之常期,符曆之大數。自黃帝至漢,皆五運之真主,五運即匝,土運複歸乎。唐因魏、晉至周、隋。咸非正統,五行之沴氣也。是亦張說等之佞爾。而正統之論煩結,至於相承失次,共工、嬴秦俱不得簉,而魏、隋、五代,仍去仍留,遂使應運之王,當南反北,人符天瑞,不得其時。稽之作者之猷,不如太上之無也。

中皇氏

中皇氏,封禪之帝也。或云即中黃,古有中黃子,道家有中皇經,敘釋云:中黃真人者,九天之尊,始自人間。登于聖路,即胎藏論也。中黃子之言曰:天有五方,地有五行,聲有五音,物有五味,色有五章,人有五常,故天地之間,有二十五人焉。上焉者五,其次亦五,中焉者五,其次亦五,而下焉者又五。上之於下,人半焉,聖人所以駭天下,真人未嘗過焉,賢人所以綏聖世,聖人未嘗觀焉。蓋道之不相謀者也。亦見文子,而靈樞言,柏高對黃帝,天地之間,六合之內,不離乎五。人亦應之。故有五五二十五人之政。蓋本於此。國朝編類地理,有中黃子隱伏上清。列紀云:中黃之書曰,帝藏之瑤台,非有秘籙者不得。當是時,人結繩而用之,莊子云:昔庸成氏、大庭氏、栢皇氏、中黃氏,當是時人結繩而用之,周所敘乃封禪之帝也。居皇人山之西,是為嶅鄗山。《地記》謂之三皇山,圖經同在孟之河陰縣。一曰中央氏,見六韜等傳記,以謂虞氏之樂有五央,掌其中央者,以中央為氏,妄矣。按虞樂乃五英,即帝俈之五英。言五行之英華也。故姓書有中英氏,與中央氏別。此蓋又繆,以央為英爾。後有中央氏、中黃氏。

封禪有矣。古者五載一巡狩,而每姓一封禪。封禪帝王易姓, 告代之大典也。一簞之饎,鞠人之養也,受之於旅,且猶有謝,而 況得天下乎?然則歷世而來,開山命歷、握河登紀者之所以攀嵩緣岱,而對越乎清極,豈苟然耶?固所以告成功也。是故皇非創業,則巡告而不展。三代八十四王,歷年千九百三十,其行之者,禹湯成王而已。他君曾未之行,武宗、中宗、宣王亦未之行,豈惟懲國 度戒誣瀆哉?繼世守成,顧無得而謝也。一自夷吾設祥瑞之説岠齊君,諸儒為必俟泰平之言難。秦帝而後,中材之主,誤其美稱,不原其本。苟存華觀,至一代而數封,中間妄引昌輝,假稱蓂萐音沙,隲肅然除蒿裡以誣瀆乎?清寧者,武接於中馗矣。孽臣艷後,穢挺嵩岱,先王之禮意,果安在邪?咄音垛哉末世之君!不知夫禮,而必欲行封,拘儒辟者,不知夫禮,而必曰勿封,奚必而邪。創業之辟, 苟當平世,講禮戒費,行其所謂代一之舉,則嗣君無事,於襲為矣。君欲行之,則盍反其本乎?惟母致羊皮雜貂裘之譏可也,不然,無重發陳莊伯之歎。

大庭氏

大庭氏之膺籙也,適有嘉瑞,三辰曾輝,五鳳異色。見盾甲開山圖,六帖韻海,作五風誤。都於曲阜,故魯有大庭氏之庫。昔者黃帝(衤於大庭之館,茲其所矣。庫在魯城中,曲阜之高處,今在仙源縣內。東隅高二丈。治九十載,以火為紀,號曰炎帝。後世以火德故,以之為神農,因複謂神農都,魯妄也。外紀知不可合,乃以神農為大庭,而謂與包羲後。大庭氏異,而為二大庭,益謬。後有大氏、大庭氏。見《姓纂》、《風俗通》、《英賢傳》云:古天子。大填為黃帝師,大山稽為黃帝司徒;唐代勃海尚其世也。唐勃海姓大、太山稽,世音為泰誤。

量莫大於齊人,而彼蒼為窄。聖人在上,情欵通乎人,德惠加 乎物,則欣欣焉,為之不可致之祥,下甘露、出醴泉,三辰曾輝,五星循軌,歉歉然,為聖人延禧而永蔔。及有失道,則先出災患以憲示之,不知自省,又出變異以恐懼之,尚不知變,乃弗復告而譴 極以隨之,是何數數然邪?昔者泰皇、倉帝、大庭、無懷之時,清明之感,上行而際浮,下行而極幽,故天不愛道,地藏發泄,而人 化神。伏羲、神農之世,其民侗像瞑瞑瞋瑱,不知所以然,是以永年。黃帝、唐虞之代,其民璞以有立,職職植植,而弗鄙弗夭,是以難老。末世則不然,煩稱文辭,而實不效,智譎相誕,而情不應,一惛於上,而群有忮音只心者,旋攻之於外,是以父哭其子,兄服其弟,長短頡(吾頁),百疾俱起,盲禿狂傴,萬怪偕來,變不虛生,緣應而起。而中材好大之君,樂休祥而昧致戒,已未有善而詹詹惟瑞之言,又不思所以應之,而因以自怠,是以稱善未幾,而昭士已(忄弔)於域門之外。故儒老先薄言其事,乃至詆符瑞為無有者,皆過激之論也。夫天人之相與,特一指也。日月星辰之麗,風雨明晦之變,即吾心之妙用;而饑食渴飲,利用出入,即天地之機踵也。拱生之穀,同頴之禾,雊鼎之雉,退風之鷁,果何與於丘哉?而孛食星隕,霖震木冰,山崩地震,蜚蝝麋蜮,春秋悉與人事雜而識之,是誠何意邪?豈非四靈三瑞,五害十煇,靡不萌於念慮之初,天道若遠,而念慮之至,則象類之,見有不可而遮乎?君高其臺,天火為災;多其下陣,淫水殺人;賤人貴物,豺虎 橫出;孽嬖專政,穀果不實;膻致螘音易,臭引蝶。亙古猶是。故治世不能,必天之無災。而能使災之不至於害;聖人不能使天之無異,而能使異之不至於災。雷電以風拔木發屋,而歲以大熟;日食震電,川()塚崩,而周以東播,惟戒之不戒爾。身有醜夢,不勝正行,國有祅祥,不勝善政。是故(言帶)變異而怵者,未有不興,稔音忍休祥而怠者,未有不亡。漢之武帝放意殺伐,天下愁苦,其治效苟,不至大亂則已矣。然在當時,旱()彌年,孛彗數見,顧乃以為偶然,而景光、嘉祥、芝鴈、金馬,史不曠紀,則歷代之事可知矣。今歲旱矣,而曰天以乾封,星孛矣而曰天報德星,是則果自欺也,何惑乎速化希旨者之為欺邪?惡戲,孰能翊翊小心,夙夜警戒。如楚莊者而從之乎?若昔楚莊之涖音力域也,見天之不見祅。地之不出孽,則禱於山川之神。曰天地或者其忘不穀乎?若楚莊者可謂上畏天戒,謹於厥躬者矣。是以雖夷君而主盟諸夏,方域大治,子孫長久,此其效焉。行之非同艱人,何傷而自絕哉?【文氣偉軼】

栗陸氏

栗陸氏,是為栗睦,古以陸為睦,漢郭仲奇碑云:風崇和睦。敖昏勤民,愎諫自用,於是乎民始攜。東裡子者賢臣也,諫不行而醳之,栗陸氏殺之。天下叛之,栗陸氏以亡。鄧拆子。後有栗氏、睦氏。

陳靈公不君,洩冶諫而死,而傳稱孔子援詩以罪之,予以為非夫子之志也。夫春秋書曰:陳殺其大夫洩冶,蓋以章靈公之惡,悼冶之賢而死,不以罪也。迷於傳者,乃以為夫子罪其直言,於淫亂之朝,而以累上書之,失之遠矣。竊嘗言之,春秋之書,可以義 推,而不可以例解也。聖人之予奪,若權衡然,一參一累,自有輕 重,權隨之而移爾,惡可膠權,而求其分,兩之當哉。稱國為討為累上,此二傳之獨見,非經意也。谷梁云:治之不死不為罪,公羊曰:稱國者君殺之辭得之。諸侯之臣書之,策者無非大夫也。書曰:殺某,則是殺大夫矣。是故會聘涖事,若盜殺俱不書大夫。自大夫以上,始書於策。書:殺大夫某者,明大夫之不當殺也。猶立君致夫人而不書,明不當立,不當致也。葵丘之會,齊小白為載書而盟諸侯,其四命曰毋專殺大夫,書殺大夫於春秋,豈復有是者哉?古者諸侯之大夫,一偕命於天子,及其有罪,則請之天子,命之殺,則殺。諸侯不得而專之。周衰,諸侯專恣,大夫之罪,未登於殺而輒殺。故未有不書大夫者,惟欒 盈良宵不書大夫,以其絕於國也。皆奔而複入。雖然,書殺大夫,亦固非一律矣。有盜、有人、有名、有國,書名者三,書人者七,書 國者三十有二。稱國以殺者,君殺之;稱人者,衆殺之而其名賊,則大逆者也。苟非弒君則不名賊,三大夫者皆由君弒見及,故及其賊之名,孔父仇牧荀息,蓋遭篡逆,力有所不能制,而與君生死者,以君而 及之,所以榮也。杜預謂貶者,妄矣。君豈得而字臣哉。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固未有稱某君殺一大夫者,則稱國殺,為君殺明矣。亦未有衆 殺之而書國,君殺之而書人者。洩冶之死,孔寧儀行父實殺之,而書國殺,曰君實殺之也。書曰:大夫,是不當殺也。夫冶致諫其君,而二子請殺之,靈公不禁,是不曰君殺之乎?予以是知聖人 婉筆書之,深見其惜之之尤也。而辯者執左氏之説,而求之春秋,至有夫子懷寵不去、亂朝之語,是膠權而求分兩者之見也。是後世不忠於君、謀一己之利,而不顧民社存亡者之言也,聖人豈有異於人乎哉?昔者夫子之言:不諫則危君,固諫則危身;與其危君,寧危身。固當不義,臣不可不爭與君。紂之不道,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而夫子俱謂之仁。躬丁衰委之代,垂老作書,以示勸沮。若冶之忠君死誼,方褒嘉之不暇,而且罪之,惡在其為孔子也;且冶在陳,何寵之足懷哉。史記,比干於見箕子諫不聽,而為奴。曰: 有過不一死爭,百姓何辜。乃直言而死,治之忠。縱未比干,仵固不在,宋子哀魯叔肹,後幹河貶,且大夫生死皆名,禮也,是故死雖無罪亦必名。所以正君臣之分,而非不在此也。今徒以名為罪,是所書之大夫,無非罪矣。曹宋之大夫,特不足登春秋爾。顧以為非罪邪,晉一日殺三卿,而皆名,不皆罪也。至於後世有曰,良史而佐謬聖人之意,以誣墓鬼者,予于班固見之矣。京房以忠憤死,則以為不度淺深,危言譏刺;晁錯以忠謀死,則以為知小謀大,禍發如機;至於翟義倡義討賊,則又以為 不量力以隕其宗。是則伏節死義,皆固之不取矣。是則人臣之事其君,必如無口匏、立仗馬、不鳴雁,然後為明哲歟。王鳳以戚裡善政,王章力爭以死,漢忠也,而曰不量輕重,以陷刑獄;王嘉爭董賢以死,何武謀王莽以死,死忠也。乃曰:區區以一簣障江河,用沒其身。夫為人臣,而量輕重以進者,全軀擇利之徒也。嘉武 身乎將相,可以區區自處哉?陽之父,晉太傳也。即諫以死,而左氏以為侵官,固可知也。故非聖人而率肆詆短,鮮有不害名教者。昔範曄謂固下死節,否正直,不敘殺身成仁,而予且不得以固為良史。通鑒論東漢黨錮,以此具未善。

贊曰:: 上天作令,皇辟迭王。穆穆聖倉,四目靈光。受河之圖,仰觀俯察,立我文字,創製垂法。朝廷之上,以正君臣。閭黨之間,以肅尊親。著績別生,升中於岱。文治以興,布祅奚怪。

禪通紀一,路史前紀第六卷終。

路史前紀第七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二

昆連氏

昆連氏,一曰釐連氏,一曰釐蓄氏。釐,本又作驪。昆連者,昏晦之謂也。昆釐皆有昏意。連蓄皆有積意。後有釐氏,厘氏,驪氏。于志甯云,追連胥之絕軓。謂昆連氏赫胥氏也。

自生民以來,君有宇宙者多矣。十紀之辟不勝計,予繹路史僅 得其五,其五紀則遂亡之矣。有或襍音雜出傳記如焱氏,莊子有焱氏之頌。孔子窮於陳蔡,晨起則歌焱氏之風,有其具而無其數也。泰氏著於莊子,蒲衣云,有虞氏不及泰氏,司馬彪云:上古只帝王無名之君。李以為大庭氏,注謂伏羲皆非。(立隹)氏,厖音芒子問曰:太上聖成,(立隹)氏之道,一揆用之。萬八千歲,有天下,兵強而世不奪。與天地存久。鶡冠子曰:成睢得一,故物而制焉,劉外紀作成鳩,繆矣。素皇氏、內耑同端氏之著於鶡冠子。近者視其善,遠者慕其德,是以共教不厭,其用不蔽,故能疇闔四海,以為一家。夷貉萬國,以時朝服。此素皇內耑氏之法,成睢之所防以起等,世不可奪者。雖間存一二,而政跡無滅,沕音伏穆難稽。然又懼沒厥號,因 復著之,庶來者得以觀焉。易曰:過此以往,未之或知。子休曰: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信矣。

軒轅氏

軒轅氏,作於空桑之北,山海經,空桑之北,有軒轅山,然空桑乃魯地。紹物開智,見轉風之蓬不已者,於是作制乘車,耜輪璞較,橫木為軒,直木為轅,以尊太上,故號曰軒轅氏。或云居軒轅之丘,而以為名,非也。蓋軒轅所跡,後人因以名立。非因丘而為號,且其丘在昆侖之下,世以為黃帝之所避風雨者,非所居也。權畸、羨審、通塞,於是擅四方,伐山取銅以為刀貨,以衡域之輕重,而天下治矣。軒轅金長寸七分,重十二銖,文作孚者,至乃軒轅貨一金字也。王存義云:“古文軒轅字合為一,按古封禪文,與此正同。貨字古皆作化,故蔡氏化輕經云:貨者化也。變化交易之物是也。有幣論見發揮。

贊曰:禪通著紀,伊予握旋,秉數稽功,一德乘乾,地不愛珍。乃權畸羨,制彼貨刀,與民通變。稱物平施,有無以遷。皇上由尊,大號軒轅。軒轅氏,古封禪之帝也。在黃帝氏之前,承學之士,乃皆以為即黃帝氏,失厥所謂,莫此甚焉。昔蒙莊氏論至德之世,軒轅氏後乃有赫胥,而尊盧、祝融次之,又後乃有伏羲、神農、黃帝,其明著若是。六韜柏皇氏、桌陸氏、驪連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氏、祝融氏古之王者也。伏犧氏、神農氏教民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別亦為二矣。訊諸幣欵音款,有黃帝金,而又有軒轅金;董氏有金兩種。封禪文識有軒轅氏,而又有黃帝氏,莊子所載二,古封禪之王,王存義云:軒轅字,古封禪文也。則軒轅自為古帝,信矣。後世惟見史遷紀黃帝,名軒轅。更弗復攷於古,失之。

赫蘇氏

赫蘇氏,是為赫胥。胥,蘇也。傳謂赫然之德,為人胥。附而號之也,又以為炎帝,妄也。赫胥氏之治也,尊民而重事。方是之時,人居不知所為,行不知所之,鼓腹而遊,含哺而嘻。晝而動,夕而息,渴 則求飲,饑則求食。莫知作善而作慝也。出三入一,惝恍如遺。子華子,天之精氣大數常出,三而入一,其在人呼出也,吸入也,一之謂尊,二之謂耦,三之謂化。精氣以三成,宓犧、軒轅所柄以計也。赫胥、大庭、惝恍如有所遺也。故曰出於一,立于兩,成於三。連山以之呈形,歸藏以之 禦氣。大易以之立數。光曜赫奕,而隆名。有不居,即以胥而自況。胥史之義。九洛泰定,爰脫灑於潛山。沖天拄第十四洞天也,仙傳拾遺云,薛伯高之祖玄真曰:祝融棲神於衡阜。虞帝登仙於蒼吾,赫胥曜跡於潛 山。黃帝飛輪於鼎湖。此也。葬朝陽,寰宇記,赫胥氏,在臨濟東故朝陽稱 內一裡,今章丘。後有赫氏、赫胥氏。見風俗通,山有伏蘇草,木疏作伏 胥,越絕書言,姑胥之台。董鑒,吳地記言,姑胥之山,即姑蘇也。

甚矣。人慾之不可從也,求以從其慾,未有不失其所慾者也。 是故求為樂者,失其樂;求為富者,喪其富;求其存者,先得其亡; 求榮者,必至於辱;求以為大,未有不先獲其小者也。昔者穆王從 慾,而既失其慾矣;秦皇繼之,秦皇失其慾矣;漢武又繼之,漢武復失其慾矣;而明皇又繼之。是何邪?誇與幾而已矣。幾生於所無,而誇出於不足,皆慾也。位祿名壽,四者人之所大欲也。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則既有 其位,又有其祿矣。其不足者名,而所無者壽爾,且名之所難及者 遠,而壽之所不能致者,僊也。於是事四夷,將服遠以誇名,而治 癒卑。禮方士將求僊以幾壽,而身愈乏,盡心力而求之,而名與壽愈不可得也。雖然,服遠難也,猶人之所為也,而其所謂僊者,則尤人之不能致者也。彼以為致人之所能,未足為至,必於人之所不 能致者,致之然後足誇也。是以中材之主,好名之心常卑於欲壽,而求僊之志尤重於服遠也。嗟夫!道在邇而求之遠,事在易而求之難,惟精惟一,此白晝蜚昇法也。羲以是傳之炎,炎以是傳之黃,堯傳舜,舜傳禹,小顥音昊、顓頊、高宗、文王、夔、益稷、周召、箕盤與孔子之所共得也。穆王之倫不知出此,而乃區區外馳以求之,是之燕而南轅,兩騑愈疾,自謂即至,而不知其日遠也。善乎!周隱遙之告隨文曰:帝王修道速於人臣。一言之善,萬域蒙福。臣之所學非萬乘所 修,而劉知古亦謂明皇人主長生,與庶人異。慾得長生,當先道化,人和氣洽則僊自致矣。若為庶人之事,臣所未悉二子之言,可謂知所本者,代之能因是而求。夫所謂精一者,則自得之矣,又何必敝精神,苦筋骨而與死禍鄰哉?雖然,黃帝之所為,不在是赫胥氏之所為,亦固不在是也。且以秦皇愎惑不悟,卒至陵遲沙丘,身首不斂,為天下笑。鄉使穆王遺祭公之諫,則不獲沒於羝宮;明皇 銀至德之襢音彈,則不得崩於神龍;武帝苟非狠狽自悔、易危為安, 則龍淵之廟不立矣。方東方生之薦藥石,於帝也,固以為僊者得之自然,非可躁求。若其有道,不憂不得,不然。雖之蓬萊,見僊人,猶無益也。而帝日不悟,既晚,因大鴻言,於是悉罷方士候神人者。每對群臣自嘆,曩之愚惑,為方士之所欺,則不知道而已。伊尹有言:天子惟不可彊音強為也,必先知道。知道,則人慾輕而民事重 。如是則脫灑曜跡,不為難也。赫胥氏之果僊乎?予不得而知也。予悲夫求僊者之喪其慾也,故侟紳之學者毋謂太謾,將有嘿而識之者。

葛天氏

葛天氏,葛天者,權天也。爰儗同擬旋穹,作權象。故以葛天為號。說文,葛,盇也。與鶡皆音盍,而集韻,盍,複也。居曷切。盇、盍、曷古通用。故曷旦作盍旦,渴、碣本從盍、堨、竭,一從葢、(車盍)(石盍)(土盍)(口盍)一皆從葛。世不知爾。其為治也,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無能名之,其及樂也,八士捉扴音假投足、摻音山尾叩角,亂之而歌八終。一曰載民,二曰玄鳥,三曰遂物,四曰奮穀,五曰敬天常,六曰達 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臨萬物之極。上林賦云:聽葛天氏之歌。張揖云:三皇時君也。其樂三人持牛尾,捉足以歌,八曲,一曰云云,八曰總萬獸之極。韋昭云:古之王者,其事見呂春秋。李善,以遂物為育草 木,奮穀為奮五穀。達為徹,闋為曲。塊柎瓦缶,武喿音燥從之,是謂廣樂。於是封泰山,興貨幣,以制數會,故沈滯通、而天下泰矣。幣文有葛,李洎云,古葛字。董氏譜云,葛天氏之幣字,雖質,而與今隸無異。但今葛從曰、匈,曰辭匈聲無義。而此特從土,從曰,曰,乃古之曷字,即為聲也,曷與堨同。所謂田堨,田堨土事。古文曷多作口猶此。後有葛氏,見風俗通,然少昊後自有葛。權氏。

贊曰:旋穹蒼蒼,孰測至極。不有聖人,伊誰軓則。無言而信,不化而行。垂法葛(葢)天,蕩蕩難名。載民玄鳥,臨物之極。八闋興謠,莫知帝利。

治者致順之道也,無非事也,亦無非教也。夢有占,戎有蔔,災有祈,信有盟,聖人未嘗廢也。是故無常祀,則淫祀不可勝舉矣;無中聲,則淫樂不可勝用矣。凡民之不可去者,聖人不廢也。抑為 之節文爾已。古者未嘗無樂也,洪荒之世,聖人出道以應世,各有一代之業,有一代之業,則必有一代之樂也。雖然,樂者治之章,而禮者治之文也。文生而章出,禮先而樂後,不可易也。八士八終,節未嘗無也。節未嘗無,則禮未嘗廢也。而世之人,蔑禮節,隳形體。洿音胡衊以為行,疃怨以為賢,託音乎。聚僂之傍, 而羅嗊乎父師之側,曰:吾為達也。吾聞無懷、葛天,不如是 之蕩無度也。予嘗學論語矣,及微子之篇,見其著周公為魯公之語,而遂知孔子與三仁八士之心,然後三嘆孔門弟子,善述聖人之志。而揚雄、王通,皆不足以知之也。夫微子一篇,論出處之大致,以仕為通者,溺而不止。以隱為高者,往而不返。然而特雜是章於間 何哉?彼周公之言,上以為君人者,而下以為事君者發也。 為君難,為臣固不易。君臣之間微矣哉。於其所厚者薄,則無 不薄矣;親而可施,則何有賢士大夫哉?施者,殺而肆之,內則施羊,亦如之氏。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左施秦施冀芮,晉施邢侯與叔魚于市,山海經殺而施之。晉語八從,欒氏者大戮施。莊子云,萇弘胣史,陳餘蓋同也,開元,五經文字作云弛廢,亦非。二世之殘骨肉,六朝之宗室,此可仕其朝邪?大臣不以,則必愎狠,信任小人矣。剝喪元良,而信崇虎賊。虐諫輔而任尹諧, 與夫信石顯而疑蕭傅。任裴齡而絀陸贄,此可仕其朝邪?非是二者,聖人不去邪。是故子言衛靈公之無道,猶且徬徨於其域,有仲叔圉、祝鮀、王孫賈等。知此,則三仁之或去或死,栁惠之或絀或處,孔子之去齊去魯,樂師之適齊適楚,八士之著於是列,皆可知矣。故舊無大故,猶不可棄,則君非有大故,而可去乎?朋友且不可求備也,一人或過,其可求備而去乎?知是,則接輿沮溺,晨門荷蓧。有可得 而議矣。於戲!山林之士,豈止於不知反哉?而世又有無故宅嶺,稱慕巢、許,以蘄音其達者。中南、少室,皆為捷徑。大有佳趣,豈 特岑岑之中南邪?巢、許之事,予無信焉,且不仕無義可也,長幼 之節如之,何其廢之,夷俟之態,固嘗見於原壤矣。然則數之賊,而叩之杖,是乃聖人之隱也,彼阮籍、韋高、王澄胡、毋輔之之徒,復何為邪?譏山甫、姍文王,謑髁音科無任,而笑天下之尚賢,縱脫無行,而非天下之大聖,莊周不如是也。而 況無懷之與葛天氏乎?晉室之為夷,南北之紛更,皆繇此徒出矣, 而何任達之足云?是故先王之治,先其禮而後其樂。樂者混澖之竟,而禮者人之城也。禮勝則愚,故樂以生之;樂勝則流,故禮以守之。禮也者,所以嚴兮而防泆者也。苟嚴矣,何慢之足憂?苟防矣,何亂之足病!彼箕人裸裎,託音為達,其禍已不可勝言矣。非直聖人病之,俾門役,莫不以為病也。詩云:野有死麕,白茅苞之。夫麕既死矣,在所可棄矣。而猶苞以白茅,何耶?死惡其汙於地也。夫茅之為物薄,而用可重也。易曰:藉用白茅,無咎。苟厝諸 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此其禮之所以不可以已,而流遁 者,之所以獲罪於聖人也。

禪通紀二 路史前紀第卷七卷終

路史前紀第八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禪通紀第三

尊盧氏

尊盧氏,董氏錢書有尊盧氏幣,其文作(),以夏、商幣攷之,知為尊盧氏幣也。是為宗盧。宗、尊古通用,故賈逵以宗盟為尊盟。谷梁以伯宗為伯尊。其立政也,官天地府萬物,革天下之故,惟以幣行。遂人而降帝世者,皆立貨幣。以通有無,史皇而下君人者,咸與封禪以昭受命。今惟著代有其跡者,尊盧之幣。蓋以代別,或疑此為黃帝幣者,蓋以葛盧之山發而 出金,黃帝取以制幣,以通百貨也。然幣舉一字,以合為山名,不應如此之異。無所甚親,無所甚踈。抱德揚和,以順天下,而世用寧焉。治九十餘載,位嵹音降臺之陽,葬於浮肺山之陰。即今蘭田之山,其西尊盧氏塚存焉。亦見後魏風土記及長安志等。山一名複車,郭緣之云:如複車。次有女媧穀,一名玉山,寰宇記,女媧氏陵亦在此。知此地為三謊舊居。後有尊氏、尊盧氏、罇氏。見纂要文,世紀尊盧後為混沌、昊、英、有巢、朱襄。世本以尊盧在伏犧後。應邵,風俗通,則因班表之序,乃為太昊之世。侯者姓纂等從之。非也。班氏蓋失其世而妄著之後爾。

自余季甫志學,遾通三經,且侍且業,未嘗終日三商,不屬意於 是史也。訪博士、適異書、訊旅人、求金石之遺。豫是有益,雖奴、 客必師。不知祈寒溽暑之為毒,於衡湘得云陽之從,於廣都得盤古之祀,於馮翊得史皇之墓,於藍田得尊盧之埰,於衡山得祝融之音崩,於長安得陰康之塚,於肺山得華胥之封,於黃龍得女媧之碣,於荼水得炎帝之陵,於峨眉得黃帝之款,於雝音雍得帝鴻之坋音墳,於云 陽得少昊之堬音于,於成陽得慶都之刪冊上竹,於天山得有虞之文,於陳倉 得娥盲之殔,於商於得士英之壟,於杼山得夏后之銘,一何多邪?獨怪劉子政説湯無葬處,而崔駰、薛瓚俱云,濟陰亳縣今有湯塚。皇覧云:在亳城北郭,東三裡,高七尺。韓嬰所謂帝乙墓者,何謂無邪?按伏韜北征記,愽望城內有湯、伊尹及箕子塚,今悉成 丘。而杜征南亦云梁國蒙縣北、薄伐城中有湯塚,其西有伊尹、箕子塚,今城內有故塚,方城宜其為是,而記乃稱王子早稻本作一喬墓。亳之湯塚,已氏之伊尹塚,顔籀亦固疑之,爰求徵地,則又別有湯 塚。漢建平元年,大司空史禦長卿,按錄水災,行湯塚者,於漢隷扶風地有湯池,徵陌何謂無邪?然湯之都亳,與葛比似亦不在茲土。及攷秦寧公本紀,二年伐湯,三年與亳戰,亳王奔戎,遂滅湯,則知周穆、桓之時,別自有湯,亦號亳王,為秦所滅,乃西戎之君,葬於徵者,而非成早稻本作滅湯之墓。繼觀聖賢成塚記,則湯之塚,後魏天賜中已圯矣。銘言二千年困於恩,其明器悉為河東張恩之於 河,是知成湯之窆音遍。久已無沒,至是已不復存,子政之言為不苟矣。於戲,太古尊盧、祝融、陰康、華胥之陵尚猶歷歷可知,如此,而成湯之臧,不壽獨何歟?良可嘆也。

祝誦氏

祝誦氏,庸誦古通用,一作頌,故禮庸鐘容磬,及漢書為容,皆作頌有以也。一曰祝龢,見金樓子等。是為祝融氏。祝斷也,化而裁之,謂陸佃解 月令說云:木發而榮之,金辱而收之。火祝而融之,水玄而冥之,蓋融而熱之火也。白虎通云:祝屬也,融續也。能屬續三王之道行之也。未有耆欲,無所造作,師於廣壽,以毓其德。道書以為即老子。說見餘論。刑罰未施而民勸化,三綱正,九疇序,是以天下洽和,萬物咸若。梁武帝祠堂畫像碑云祝誦氏無所造為,未有嗜欲,刑法未施。六韜云:赫胥氏、尊盧氏、祝融氏、此古之王者也。未使民,民化之,未賞民,民勸之。皆古之善為政者也。於是聽弇州之鳴鳥,以為樂歌,作樂。屬續以通倫類、諧神明,而和人聲,是以耳目聰明,血氣龢平,而壽令長,移風易俗,天下大治,則歌樂為之節文也。古非帝王 不作樂。孝經五行鉤命決云伏羲氏有立基,神農氏有下謀,祝融氏有祝續,祝本多作屬。見白虎通義及諸樂緯其義通也。以火施化,號赤帝。淮南子云:難方之極,自北方之界至炎風之野,赤帝祝融之所司,祝融亦號赤帝故後世火官,因以為謂。祝融氏號也。祝融職也,非人名,黎為祝融,回為祝融,皆職。都於會,故鄭為祝融之墟。會,即鄶也,其地後為鄭。詩譜云:溱水在鄶,祝融之墟。至周重黎之後,處之為鄶國。春秋有鄶城。其地在溱洧間,今新鄭東北三十裡有古鄶城是也。上古帝王之都,為之墟,爽鳩氏人臣,故齊止言建國。其治百年,葬衡山之陽,是以謂祝融峰也。衡陽記云:祝融託其陰,非也。今祝融峰下,有舜觀,南有 祝融塚,楚靈時山崩塚毀,得營丘九頭圖焉。荊州記云:衡山之南,有南 正重黎墓。故思玄賦,有頫衡阿睹。有黎圯墳之語。然,張盛二子皆以為 黎則不然矣。今其祠廟記咸以謂高辛之臣。且高辛時黎為祝融,黎死吳回代 之。而黃帝時,庸光亦為祝融,何得指為黎哉。且少昊四叔咸無葬處,何獨 于黎有墓,此漢儒臆說也。後有祝氏、融氏、宗氏、祝龢氏。見姓苑等 書,白虎群儒通義,以祝融為三皇。宋衷論三皇亦數祝融,而出黃帝。梁武 帝祠畫像述,先伏羲氏,次祝誦氏,次神農氏,乃及黃帝、顓頊帝,蓋有所 本。豈得云帝俈之臣哉。洪丞相云:先儒說三皇不一,太史公采大戴禮,遷,少昊而不錄。又經傳,顓帝之後,黎為祝融,惟莊子以祝融與伏羲、神農、赫胥同辭。白虎通即依史記,遂以羲、農、祝融為三皇,至論五行則 又以祝融為難方之神,初非通論,此梁碑以祝融為祝誦,而介於羲、農之間,白虎之說也。

隔八巷生圖

五聲八音八封之圖

贊曰:伊古祝融,人萌揄樂。刑賞未施,何所造作?弇州之聲,庸致樂歌,樂希屬續,是為祝龢。以諧人神,以通倫類。順火開祥,肇 稱炎帝。承師毓德,三綱以平,萬物自若,天衢總清。

為治而至於樂,然後可以為僃矣。樂者,治之至也。夫人之生天地同體,莫不有神明之性,湛然中足,不自外入,一莫於物,則浸淫畔肆,滑喪其天,以至窮人之欲,而不能反其性命之朔,何哉? 有血氣心知之性,而哀樂喜怒之無常,五綦六鑿,壞之於外,無以為之節也。是以先王因其性之所自有,索其天和,而作為之節,以樂其所自生而反其朔。樂者人之節,而性之所自有者也。其感人也深,其化人也著,金石、絲竹,無自鳴之聲也。羽旄干戚,無自動之容也。藏之於無,出之於虛,必有所緣者矣。聲嗟氣嘆,此天籟 之自鳴者也;手舞足蹈,此天機之自動者也。具之於心,作之於氣,必有寓者矣。人藏其心,不可測度,而憂喜忿鬰,感發於外者,有不可得而抑。是故聖人南面而治天下,本之於心,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作樂以應天,深入教化於民。得數以啟之,因器以迎之,而樂之倫合德矣。隨之以節義達之,以事業、起居、視聽、事親、從兄,凡所以行而樂之者,一不外是夫。然故至龢日以積,而乖爭之念消;至順日以積,而拂戾之氣冺。五官七體,畢順其正,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長幼、朋友莫 不相和,而不相倍。詩以志之,書以著之,易以通之,禮以體之,春秋以守之,本末相從,五者僃道,故得陰陽序次,聲動氣隨,而物僃,而樂成矣。情深而文明,德盛而化神,螴音辰蜳音噸旁魄,渢音風渢驛驛,而庶物之露生。天地之德產,莫不誘然皆作,動盪血脈,流通精神,浹於骨髓之間,而固其肌膚之會,鼓舞品彙,陶冶姓族,而不自知。故中聲發越,而塞於天地之間。郊焉而天神格,廟焉而 人鬼享。凡以出乎素有之龢,中聲自至而然也。中聲者一性之龢。 而與天地八方之氣,相為流通者也,人為之主,而情為之本。律為 之用,而器為之居。六間六始,所以為之用。金石、絲竹、陶匏、革木,則所以為之居也。 陞歌下筦,貴人聲也,歌鐘在左,歌磐在右,人聲之佽也,而五聲以為之侑。宮肩信而侟意。徵肩禮而侟神。龣音覺肩仁而侟魂。商肩義而侟魄。羽肩智而侟志。宮弘一舒,徵貶以疾。龣防而約, 商散而明,羽展而虛。變宮生徵,變徵生商,變商生羽,變羽生龣,變龣生宮,而五音之氣協矣。五音協而五運之氣平,五緯之行正,黃鐘以生之,中正以平之,而四六之氣得矣。黃鐘者律之本,而中 正者歷之源也。在律為聲,在歷為氣,以故律歷同起冬至。聲生於 三始,而歷原於三統,以故黃鐘之律,本於三寸;三呂之為,三十 有六。三律之為,四十有二,而黃鐘之本立矣。六始為律,六間為呂,律準乾,呂準坤。是故六陽乘位,而始於復。六陰乘位,而始 於垢。陰成於坤,陽成於乾。乾卦巳而位亥;坤位申而卦亥。亥者 乾坤之交,陰之極,而陽之所繇始也。引於申該於亥,是故亥為陽月,水之位也。人之孩,草之荄,皆自始矣。乾為大赤,坤為大黑,赤入黑以成玄,玄中生白,造化出焉。核於亥,根於艮,而三白之 化寓矣。赤黑配於乾,而三白生,乾坤媲於亥,而三統出。是故樂 由陽來而水化。律有五聲十二律之變,既而六十卦之合得。六十卦之合得,而十日十二辰之數制矣。因而六之,當期之日致矣。氣不頓進,律無獨成,奏黃鐘,歌大呂,奏大簇,歌應鐘以合聲也。聽樂均,權土灰,度晷景,候鐘律,以諧氣也。聲合,而後神示之降出可期。氣諧,而後陰陽之進退可效,相生相化。輕者黈 之,重者溓之,畸者(禾戈)之,譌者削之。而五運、六氣、九宮、四治之難去矣。體用相權,彌綸布(才扈),於以退乎不正之氣,而召乎不及 之氣。是故春宮秋律,而百卉凋,冬宮夏律,而雷發聲,官動龣同角 而寒穀春生。徵動羽而霜雹夏苓,猶寓之造化而取之也。聲生於日,律生於辰。日紀六甲,辰紀五子,八卦納甲,而土日通焉。五子居律,而八卦隱焉。是故以聲召氣,以律定歷,取八方之全聲,而寓之八方之全器,於以察天地之龢,命乖別之妖,而 敵情之勝負,馬步之多少,悉未逆而知之。同聲相應,物之情也。是故殺氣併而音尚宮,武王徯,紂之必敗;南風委而死聲至,師曠必楚之無功。七六之絲合,而八卦之氣成,四寸之管來,而八方之風至。充之者,足以移民風而化民俗。聞之者有以攷其德,而知其治。英莖弗得弗諧,云咸弗得弗龢,淵韶弗得弗備,濩武弗得弗古。探五行之妙用,竭萬物之英華,著其素而直其情,以之節事而治容,徹志之孛,解心之繆,去德之素,達道之塞,是以陽不究而陰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在內者皆玉色,在外者皆金聲。貌正而氣得,氣得而肌安,肌安而色齊,色 齊而天下化。空窾之窒,厝胃之伏,關鬲之擬,渾涵冰結之處,隨其元而克之,無細微之不入,七始既定,九奏具成,至於鳥獸之聲,猶悉關 於樂律。大昭、小鳴,四時迭起,而協氣薰蒸,嘉生殖祉,地紀天瑞,諸福之物皆不約而自至。若方諸之水,圓鐆音遂之火,緣類而生,有不期然而然者,又豈復(會欠)歛衍鬱同鬱,振窕竭怒之患哉?祝誦氏之屬續,朱襄氏之來陰,陰康氏之來龢,伏羲氏之立基,神農氏之扶犁,黃帝氏之云門,少昊氏之九淵,高陽氏之承云,高辛氏之六厲,堯之章,舜之招,禹之夏,是皆得天地之中,以發人之抑。道人之伏,達人之慧,而為政之平,則凡以得乎人聲之龢而已。故清龣音爵一奏,而鳳凰翳日。簫韶九成,而百獸率舞。其然也。三五以降,醇澆而偽,璞散而器,而人始狙詐,與物敵矣。天地之元,時至之氣始,離次而不安其所矣。其所謂樂,不過留意鐘、鼓、巢產之聲,綴兆疾徐之文,紀鏗鏘,著節奏,俶詭殊瑰,為彌文煩飾而已。(上竹下欺)邏鏜(金答),進俯退俯,欲其召龢氣而致柔嘉,服人心 而固壽命,是為齊謳音歐而希楚和,吳歈而幾越應,不已難矣。下迨列國,曹奢魏同褊,陳汰唐憂,無足言者。桑間濮上,流連荒亡之音作,而君驕,而政散、民流、官壞,而不可繫止。煩等淫聲,慆心闉耳,而哀痛生之。 春秋之際,干戈日尋,魂為燕氛,魄化魏土,而淒怨之聲入於匏管,輕生敗倫,賊君棄父,而變逆之音出於金石,三綱淪,六紀墜,遯音頓情傷化,惟不能當於天心,是以祅沴災眚音生,百濟俱起。而鼓師三飯,寄遯河海,至不可以為國。千鍾作,大呂鑄,而內益亂。新聲興,巫音起,而君愈卑,志惟焦殺,求其所謂一倡而三歎,何可得邪?漢魏而來,情文俱冺,人狃辭狎,而聲匪純懿,匏不成列,舞不像成,陳、鄭聲於楓庭,陞胡部於堂上。迎神帶邉曲,宮案次熊羆。而房中之樂,則惟恐淫哇之不聞,變態之不新也。不中其聲,名器隨變,既聲有餘於數,則更從而分之。求五音而不得,則益之以二變。合十二律而不協,則載之以四清,立四通,制留尺,倚歌 梵唄,婁羅悅般,而風雅進矣。夫以五日四分日之一不之減,六日八十分之七不可裁,而六十之八卦未嘗增也。二變不得,而應聲增。四清不合,而子聲起。七五音而八律呂,豈本爾邪?是則雖有黃鐘 大呂之聲、商龣徵羽之器,以旋宮則不得其變,以迎氣則不得其平。中聲何自而得哉?中聲失,則律無當;律無當,則樂不比;樂不比 則情文俱冺;情文既冺,而旋宮之制、迎氣之律,其能以獨正乎?是使後世議者,見先王之所以為樂,古猶今也。陶、匏、革、竹之 器,摶音專拊戛音加擊之用,古猶今也。其所謂八風十二律,未必不與人齊;而其所謂麟、鳳、龜、龍,其去人也遠矣。於是始疑先王之 事,為是誇言,蓋不知理之宜然,而無足怪者。 夫有恢蕩之音者,有榮懷之慶;有和平之聲者,有蕃殖之財。 淫厲而哀,萬寶常所以知隋之不久。宮出不反,王令言所以蔔煬之 無廻,宮離不屬,商亂而暴,而子憲識明皇之播,宮不召商,龣與 徵戾,而嗣真明章懷之廢,王仁裕耳黃鐘有爭鬭之事,裴知古聆廟樂當慶賜之行,發於其聲,害於其政,有不可而冺者。是故龍舟五更之聲作,而國不可遊;胡戎無愁之曲作,而君不可留;除愛水斷苦輪之歌,奮而臺城沒,打沙鑼、振銅鈸之伎進,而屈茨卹音速。故樂也者,天地之合也。其形變者心亦隨,其志變者聲亦絕,發於()芴,應於遐逖,雖聖人不能抑也。亡國戮民,非無樂也,而不樂其樂。蓋出之中者,不得其寓,而道之外者,不得其所也。趨 數傲辟,煩戾濫溺,此亂國之所好,而哀姓之所樂也。故孔子曰:君子之音,象生育之氣,憂愁之感,不加乎心,暴戾之動,不存乎體,此治安之風也。小人之音,象殺伐之氣,中和之感,不載於心,溫柔之動,不存乎體,此亂世之風也。治世之君,以道勝欲,故其音安以樂,雅頌之作,政其有不和乎?亂世之君,以欲忘道,故其音怨以怒,鄭、衛之作,政其有不乖乎?世異,異音,音異,異政,然則亡國之君,眩惑轉易,刑政紛糾,豈惟哀以思哉?而其民亦困矣。故君子之聽聲,不足鏗鏘節奏而已,亦必有合成己之志也。天地之間,溫乎其和者,無非樂也。而得之者異,取夷則之羽。不興嘉慶之門,黃鐘之宮,不作庶人之室。是故必有盛德,斯有備聲,必有大功。斯可制樂,此先王之所恃以籞也。故有樂備制矣。而德 薄功小,有不足以作者,豈惟不足樂哉?魯莊公國小鐘大,而曹劌方請圖之。齊桓公謀以大鐘,而鮑叔且以為過,況不有功者乎?方晉侯之如宋也,享以桑林,晉侯懼而退入於房,至著雝而病,蔔之,祟在桑林。及平公登施夷之臺,欲作淸龣,師曠以為黃帝所作。今君德薄,不足以作之,暝臣請辭。公弗聽,作之,飄瀑總至,發屋亂豆,平公恐伏,晉國大旱。夫淸 龣非固能變,而桑林非固真能祟也,蓋先王所以持禮樂之分者甚急,而不可亂。故其衰也,邦君、諸侯一越用之,則魄奪氣而不能以自止也。故曰樂也者,始於懼,懼故祟;次之以怠,怠故遁;卒之於惑,惑故愚。愚故道,道可載,而與之俱矣。癃病之生,赤地之變,將非恐懼之所致邪?故樂之足恃也。如此。夫國有饑,主不飱;國有凍,君不裘。有九年之稸,而後天子食備味,日舉以樂,諸侯食珍,不失鐘鼓之懸,是故草木未 若,則不煩鐘鼓之聲。文德未敷,則不必干羽之容,鐘鼓干羽,固飾龢之具爾,彼杜詵之所言,張文收之所請,唐太宗每折而不許者。亦以謂百姓安樂。則金石自暢,樂在人龢。有不在乎聲也。何後之世不明乎此,乃復膠意於區區之累黍。以祈中乎龢氣,不已()乎?夫絲固不足以制聲,而黍固不足以稽律也,久矣。蕤賓下聲大呂,八八左旋終於中呂,此班固之所本也。應鐘聲下大呂十律,而反高 一均,此失不紀清濁之變也。其曰黃鐘,未必果非大呂也。其曰應鐘,未必果非無射也。蕭條者,形之君;而寂寞者,音之主也。繩準無所施,而平直之運無所逃,此不共之術也;五音無所比,而二十五絃以聲應,此不傳之道也。遊心乎衆虛之間,而與物為際者,父不能以詔其子;放乎事物形氣之表,而形乎絃者,兄不能以喻其弟。三如幹之銅,三如幹之炭,同時鼓之,鑄三黃鐘,聲不同也。而況尖圓肥瘦之不 等者乎?故不神解嘿理。而恃器數以為正,祗以惑也。以至崇寧之 初,魏漢津制指尺,於是上悼黍之非度,謀以聲而定律,而典樂之 臣,莫能以也。 夫以神瞽定律,必攷中聲,亦不過因其自然而道之,豈河內無 真葭,而上黨無真黍哉?高山流水固不在乎絃爾,雖然,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神不易也。黃帝、伯禹,沖正所合,是故 律度出而幽顯遂,若以齊緯、隨廣、叔寶之徒度之,固不能損荒陋 而廣正之也。鳳鳴崗,眾鳥從,鶴在陰,其子和。夫物固有,有其方,而智巧果敢,不足以相賓;有其情,而皮毛色澤,不足以相使 者,必也。 以仁為恩,使天下無不親;以義為理,使天下無不宜。殘虐、暴橫,不見乎其上,憂愁、忿鬰,不作乎其下,黃沙息送,元戎偃伯,而士農工商無或失所,然後本之情性,稽之度數,修五府,龢三事,以為之理。合生氣之龢,道五常之行,取仁義道德之端,而 倡之平澹、恬愉之韻。布揮而不拽,幽昏而無聲,以為之用,應之 以人,順之以天,內以正其志,外以達其情。廣不容姦,狹不留慾,而邪汙淫辟之氣,無自而接,上以著泰始,下以善民心,異文而合 愛,窮本而知變。故攷之於文,則文足論,而不諰;發之於均,則均足樂而不流。聽斯喜,喜斯暢,暢斯達,達斯反,莫不鮮然寤, 犁然契。舍其故,而趣於新,君子以益厚,小人以無悔,而治道,達矣。舉鼎移梁,樂以邪鄃。春畊秋獲,休以聆缶。是故諸侯勤治, 息以鐘鼓;卿大夫卷治,息以竽瑟。馬駕而不稅,弓張而不弛,固非有血氣者之所能也,聖王豈固不為樂哉?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懸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入門金作以示情也,陞歌清廟以示德也,下管象武,以示事也。故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 禮樂示之而已。重華聆鐘石而傳夏,伊贄在樂音而歸亳。朱幹玉戚, 夏籥序興,豈徒樂而已邪? 韶用於齊,八佾舞於家庭,世之人無或非之,是徒見聲音節奏之可樂而已。至孔子則不忍見,如聞之,是蓋不狥其情,不喪其心,知其德之不有,而作之不以禮也。雝者,天子之所以享元侯也,相 為辟公,天子穆穆,奚為而起三家之堂。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其已久矣。設兩觀,乘大路,朱幹設錫,冕而大武,八佾以舞大夏,宮懸而祭白牡。此天子之禮,子家駒之所以告也。而昭公不知,乃曰:吾何僭然?則臣下化之,而動於惡何尤乎?故禮也者,樂之大本也。豢豕為醴,非以賈禍也。而獄訟以繁,化蠶為祫,非以為奪也,而鉗(金犬)益眾。是故鐘鼓誠設,籩豆有踐,而百拜之不至,則寧酸而不飲;十獻之不至,則寧乾而不品。酒酣耳熱,拔劍擊柱,安知天子之尊?蹻腳弄目,筋斗祼逐,夫又安知 名教之樂邪?當此之時,而樂幾禍矣。是故君子窮其起,謹其示,哀樂之分,必以禮終。教訓正俗必以計成。必禮先備而後樂之,文得而舉,故禮者,挈裘領,詘五指而頓之,順者不勝數也。禮作乎外而主乎內者也,樂作乎內、而動乎外者也。禮以治外,則見而知;樂以反內,則聞而知。見而知者觀而化,聞而知者感而 化。故禮樂者,觀感之術,而不可以偏廢也。禮交動乎上,樂交作 乎下,而觀感之道得矣。禮極中,樂極和,中和之本,率於吾心, 非假它求也。亡國戮民,惟於吾心之所同然者不致察,而後外此身以求禮樂,而禮樂益遠矣。故曰化不時則不生;男女無辨則亂成。化不時,為無樂也;男女無辨,為無禮也。夏殷之禮,吾能言之,而樂不及,禮具而樂存也。鯉趨過庭,訊以學禮,而樂不告,樂必 夫自得也。顔子為邦,終之韶舞。虞帝教冑,先之典樂,非無詩禮也,立於禮,則成於樂矣。樂需禮而立,禮非樂不成。是故興世則禮樂之形實,而人因器 以達本。世不足以明道,則禮樂之用為虛文。而人不足以化其上,偏禮特樂,傷天地,損人民,所以悖理而害政者至矣。王德不下通,民慾不上達,而欲人之興讓務本,國富家給,是濁源而求清流,雖十舜不能矣。故曰節怒莫若樂,節樂莫若禮。是何有司請定法,筆 則筆,削則削,而至於禮樂則云不敢?是敢於法殺人,而不敢於禮 樂惠人也。必以俎豆、管籥之間,小不備,絕而不事,是去小不備 而就大不備也。此漢之禮樂之所以為可恨,而張奮之所以嘆鬱,可不懼乎?

禪通紀三,路史前紀第八卷終。

路史前紀第九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昊英氏

昊英氏,或曰子英。見三墳策,皇辟云:為太昊臣讚龍氏作甲曆者,妄矣。昔者昊英之世,以伐木與殺獸。人民少,而木、獸衆。人帝之世,不麛不卵,官毋共備之勞,而死不得用享。事不同而階王,以時異也。伐木者,衣薪之世也。見商子。後有昊氏。風俗通云:昊英氏後有昊氏,而世譜昊氏出自少昊,夫氏姓重出,亦多有之,如賀氏楚出,而慶亦為賀。來本郲後,而來纖亦為來。孔氏宋後,而孔達出於衛,孔張出於鄭。陳又有孔甯,齊有孔虺。孫氏晉出,而一出於商,一出於衛。而荀卿又 曰:孫,楚宋皆有。司馬,楚衛皆著子南。周楚之王孫,既異於衛。秦宋之 王臣,後別於楚。諸國之分侯姓。三代之殊,王氏不可勝數矣。至於後世,兵、火、飢、蕩,又有違諱避仇,隨母假養,寄冒之類,紛然層出,不可不攷也。

太上無名,其次有為,而名從之;其次名先而實後。名先而實後,而名實難矣。是故為善無近名,中失而事過當,名尊而實可泊,君子不為也。有為皆善,而孰為善邪?溫良恭儉,明允篤誠,人與我以是名邪?何朅朅音切然,擊鼓而求亡子乎?故善不可以有心為也,有心則偽,而一失之矣。上世親死,則內之溝,它日過之,狐貍食之,蠅蚋蛄(口最)之,心與目會,而泚達於顙,於是反累梩同耜而掩之。掩之誠也,非為儉,非為奢也。掩之矣,而土親膚也,於是厚衣之薪,而棺槨興焉。蓋孝子仁人之掩其親,苟可以致其誠者,亡不至也。喪三日而殯,凡 附於身者,必誠必信。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而已矣。古者棺槨無度,中古棺七寸,槨稱之:天子七種,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庶人一。非直為觀美也,彼藏千金之璧者,緹衣十襲,匣戶九扄,齋沐而出之,猶以未也,況於親?伏羲人帝之時,非無供備之勞者,死皆用槨,豈固是彌文哉?而墨子曰:堯舜之喪,衣衾三領,窾木之棺,葛以緘之;夏禹之 喪,桐棺三寸,蘧蒢以斂,餘壤為坋籲。可謂儉乎?堯、舜、禹不如是也,下銅三泉,上(氵坐)同漆南山,金玉城闕,水銀河海,固非君子之志,而孝子之心,不如是之貧也。雖然,天子之喪動四海。屬諸侯;諸侯之喪,動通國。屬大夫;大夫動一國。屬修士;修士動一鄉。屬朋友;庶人之喪,合族黨動州裡,古之數也。惟刑餘罪人之喪不得合族黨,獨屬妻子,棺槨三寸,衣衾三領,不以總,不以晝行,凡緣而往埋之,反無哭泣。已事而踆,若無喪者,此之謂至 辱。是則舜、禹若啓,以刑餘罪人喪,其君也。是墨子者,以至辱 事其親也。且吾聞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墨之治喪也,以泊為其道也,惡足以為儉?中古之制,聖人固不欲速朽也,以璠璵斂而孔子麗級,豈慮其墓之抽哉?而王充猶欲明死者無知,以降泊葬,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嗟夫!儉者,一善之名,聖人禦世之寶也。在乎內不在乎其外,何説者之譚堯舜舉狥外,而反卑之也?且怵戒塗同髹者,尉李野人之璞俗,土階三尺者,繇餘窮邦之陋風,蓽同篳戶不扉,葢次不剪,此楚之交子,魯之周子鄙習也。而堯居衢室之宮,垂衣襞幅,邃如神明,集五瑞而見群後,帶幅舄而入覲者,若眾星之拱極。舜遊巖廊之上,被袗衣,皷同鼓五絃,繪日月於常,備十有二章,黼黻玄黃,爛如也。出聞鑾和,動有環珮,步趨中於莖招之節。堯舜之備物也如此,而惡有所謂土階三尺,茅茨不剪,欲塗()而怵戒哉?此腐儒之所守,而汙俗之所以相欺也。人之言曰,天子無老,夫食則太牢而加珍,服則五采而飾玉,坐設章容黼音複扆音易,而諸侯孤卿,奔走乎堂下。出乘大路,越席以養安,載臯芷以養鼻,錯衡以養目,和鑾以養耳。三公奉軛,諸伯持 輪,居如大神,動如天地,扶老養衰,渠有善於此者。彼桀紂之奢 而亡也,則戒奢者有禮存焉。今也,覧四海之賦,受九垓之經,入而茅茨土階,欲以塗而不敢,信不然矣。且先王之制,改玉則改行,旂旒冕璪,以示登降之 品。而汙世之人,不通於禮,處尊而偪賤,居大而侵小,以天子之尊,窮天之產,罄地之毛,而為圉隸監門之奉,亦難乎為下矣。不惟以陋於厥躬也。而又房無施其族黨。上不豐其宗祭。而曰:吾以是為 儉也。不亦鄙野,夷貊之人已乎?故曰,中失而事過當,名尊而實可泊,君子不為,而況唐虞與有夏氏乎?

有巢氏

昔在上世,人固多難,有聖人者,教之巢居,冬則營窟,夏則 巢。未有火化,搏獸而食,鑿井而飲。()()秸以為蓐,以辟其 難。而人説之,使王天下,號曰有巢氏。木處巔,風生燥,顛傷、燥夭。於是有聖人焉,教之編槿而廬,緝()而扉,塓茨塗翳,以違其高卑之患;而違風雨,以其革有巢 之化。故亦號有巢氏。禮運所言:有巢氏在遂人氏之前,六韜所敘,乃昊英氏之後有巢也。而汲書所說,有巢氏為在夏商間。故外紀云:非人皇後有巢氏也。駕六龍,從日月,是曰古皇。河圖云:有巢氏王天下也,駕六龍飛麟,從日月,號古皇氏。龜龍效,圖書畀,於是文成而天下治。易曰: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出世之符也。春秋說題辭云: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龍圖發,洛龜書感,故圖有九篇,書有六篇。孔安國 云:河圖、八卦是洛書,九疇是名。畫記云:聖王受命,則有龜字效靈,龍 圖呈寶。巢燧以來皆有之。跡映乎瑤鈴,事傳乎金冊。及苞羲發於榮河,而典籍圖畫萌矣。鄭六藝論云:河圖、洛書,皆天神語言,以告主者。其為政也,授而弗惡,予而弗取,故天下之民皈仁焉。其及末也,有禮臣而貴任之,專而不享。欲削之權,懼而生變,有巢氏遂亡。見汲塚書,或以為夏商之間。特起一方者,蓋其後也。居於瓕及盤領。瓕屬益部,盤嶺在長安。三秦記云:長安城有平原,數百里無山、川、湖水。民尚井汲,巢居地多井,深者五十丈,今興平始平原也。故杜甫云:好鳥不妄飛,野人半巢居。喜見淳樸俗,坦然心神舒。乃五盤嶺也。王康居云:昔太平時,亦有巢居子,蓋有巢之遺化也。夫鳥能巢,蟲能穴,天地之來,至今如此,性不變也。人何為不然也。後有巢氏。巢父友許繇、樊竪。繇居沛澤,其道日光,堯朝焉,而逭之。父適聞之,洗耳於頻。竪方飲其牛,乃歐而還。朝,見之也。繇居箕山,今山下有牽牛墟,穎水犢泉及樊父還牛處,石上牛跡存焉。而穎昌有巢父台、許繇台。而臨汝有巢父井,二台在陽翟東十五裡,臨穎水。高士傳云:巢父堯時隱人,聞堯禪繇曰:何不隱汝光而見若身,非吾友也。擊而去之。逸士傳,巢父聞堯禪繇,繇不受,逃之以為汙也。乃洗耳池濱,樊豎方飲其牛,廼驅去之,恥牛飲其洗耳之下流。繇字武仲,陽城槐裡人。豎字仲父,巢父塚在登封東南四十,高一丈五尺。古史攷云:繇一號巢父,非 也。蓋因琹撡言,繇夏則居巢,而繆之。人表二人也。耆叟按:[穎水],四部備要本作[何不隱] 早稻田本作光。

利器,人之所大欲,而予奪者,天下之怨府也。百金之家不於千金,一命之士,不登於三命,繇庶而止,有不足者。是故聖人 乘理而制天下,必有以厭服之,然後小大罔敢不壹於正。在易之觀,神道設教。禮者聖人之神道也。五之履顯,以中正而觀天下。以中正觀天下,故下觀而化之。然而上且觀其可樂之生,而有輆軩之志,是以觀盥而不觀薦。孔子曰:聖人患禮之不達於下也。故祭帝於 郊,使下觀而化之。觀化之道,莫不尚於祭。祭祀之禮,爵先盥,灌而後薦盥者,敬之始也。薦者,禮之末也。然薦備物而盥無有焉,觀盥而不觀薦,取虛誠以著信也。是以有孚顒若,無器而人自趨,不言而信自諭,爵賞刑政,有設而不用矣。豈復侵陽之事乎哉?陸希聲云:盥手酌鬯,祭之始。薦,進獻熟祭之。未灌鬯之時,誠敬內充,齋 莊之容,顒顒外見,則與祭者皆觀,感而化矣。《儀禮正義》不觀薦。非不觀薦也,不觀薦爾。初六童子之觀,不見宗廟之美,所觀者小,故小人吉。九二闚觀,不見其全。女人之事,若達人則大觀矣。九三觀我生,自觀也,九五觀我生,謂天下之人,觀我也。上九觀其生,觀五也。九三觀我,不如無生,自我欲未失,上九觀五,志有未平。故君子無咎。五雖中正,觀之於民,然三上伺我,故亦君子斯可無咎。吾嘗原易之所以消長者矣。一陽上長,復。二陽上長,臨。三 陽上長,泰。四陽上長,壯。五陽上長,夬。君子道長之時也。一陰上長,姤。二陰上長,遁。三陰上長,否。四陰上長,觀。五陰 上長,剝。小人勢長之時也。五陽之卦,皆述君子,姤、遁、否、剝各戒小人,而觀之彖音團,有不言焉。觀,八月之卦也,而臨卦其 前。方臨之時,剛浸而長,而先戒之曰:八月有凶。是戒禍於微,而防患於未朕也。瓜瓞弱物也,非藉物引蔓,則不能上者也。杞包於瓜,漸引上也。乾中姤長,而五乃包瓜,戒其進也。進之不戒,得亡喪乎。自九二喪而遁始於無臣;九五喪而剝始無君。初繫金柅,則何進之足憂?金,堅物也;柅,制動者也。故曰利用於堅,制之,防戒之至計也。方陽之消也,五存而不足,及其復也。以一而有餘,此盛 衰之勢也。故善用物者,不使極盛。不極則衰不生;衰不極,則盛不成。自陽之不繼,而後復生之。陰之不繼,而後姤生之。姤之卦 也,一陰遇妃,故初六曰:龍化於虵,或潛於窪。茲孽之牙,象不可與長也。易中垢初爻。所謂一人如女,尚可以去者,故名之以女 焉。復之卦也,一陽反始,故初七曰:龍潛於神,復以存神。淵兮,無畛。操兮,無垠。象可與致用也。連山復初爻。反始際變,靜以待定,是以明王至日閉關,不可以有為也。君子之道始於復,而成於泰,泰而臨,臨而復,則能見天地之心矣。三卦見上經反而逆復。泰而不復,則薦之大壯,乃決之以五陽之夬,以反接乎六陽之乾。又不能決,則極而無繼。繼極而無繼,則小人出焉。故受之以姤,小人之勢始於姤,而成於否。上二卦見下經。自是而退,則反乎姤,而入乎坤之順,自是而進,則至於觀而利賓於王。此觀之六三,所以未失道者,以觀我生而進退也。孔子以三陰之始,否於上經。次以四陰之觀,廼次以五陰只剝而下經。則自二陰之遯,而次以一陰之垢而反接六 陰之坤,與堯曆先天圖不同,以明用也。且姤與遁、否,小人道長而莫之止者也。非不之止也,有其利也;有其利而無其利勢,不能反也。至觀之時,小人盛矣,而其位足以制之,中正足以臨之。又能 觀我生,以神教是以下自觀而化之。苟觀又莫之能正,則進而至於 剝矣。剝極而無繼,則君子生焉。故受之以復。戲(礻亶)農,炎(礻亶)同禪黃,湯放桀,武王伐紂,時也。故上七曰:數窮致剝而終。象曰:致剝而終,亦不知變也。連山剝上爻辭。夫小人之為剝,豈惟易之憂哉?始乎下而卒乎上,始於乎外而卒乎內,未有不然也。 詩云:池之竭矣,不云自頻,上失其道,此剝之所以起也。詩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亂之生也無窮。而剝之進也不已,則上未有能安其宅者也。詩云:溥斯害矣。職況斯弘,不災我躬,其斯之謂歟?惡戲,明王先戒於姤初,庸主猶忘於剝廬,方萌於用而致戒焉。或者謂早計也,一日切近災矣。泰早乎,聖人之於 易,胡為而小人之詳邪?小人無樽者也,其所以加乎爾者,特同沿 隙而已矣。苟動而中正,不顯其符,俾無隙之可,則天下之吝其 庶矣。非觀之神道設教,以中正觀天下,疇克爾。夫有觀之位而不 知變,又不能順巽中正以觀焉。以至於剝者,其惟有巢氏乎?豈惟 有巢氏乎?

朱襄氏

有巢氏沒,數閱世而朱襄氏立。於是,多風,群陰閟曷,諸陽 不成,百物散解,而果蓏、草木不遂,遲春而黃落,盛夏而痁痎。乃令士達作五絃之瑟,以來陰氣,以定群生,令曰來陰。士達,似是不達之訛。然,樂錄、呂覽等明言,命士達,今從之。都於朱,故號曰朱襄氏。朱或作株,劉昭云:陳留株邑,朱襄氏之地也。歷代作秋,僅宋之夏邑縣。古史攷亦云:陳之秋邑,朱襄氏之邑。攷之,範志,秋當作株,即朱也,按,即陳之株野。寰宇記,柘故城在下邑,南七十。後有朱襄氏。卲氏姓解。

樂者,陰陽之和也。聖人者,協陰陽之聲,制其器,以宣其和而已。琴瑟者,樂之本和者也。琴統陽,瑟統陰,以陽佐陰,不可易也。是故登歌,惟王備琴瑟。諸侯,則有瑟而無琴,燕禮登歌,有瑟而已。所以別於王也。瑟惟陰也,故朱襄鼓五絃之瑟,而群陰來;琴惟陽也,故虞氏鼓五絃之琴,而南風至。陰陽之應,各從其 類,是以伯牙鼓琴而馬仰秣,瓠巴鼓瑟而魚出聽。魚,水物;而馬, 火物,以類應也。楊泉曰:琴欲高張,瑟欲下聲,數不踰。琴以佐陽也,陽主生,故其情喜;陰主殺,故其情悲。陰陽並毗,則寒暑不成,而四時忒矣。此帝女鼓瑟所以動陰聲,而悲不能克也。故樂惟不可苟作也,先王以術調鼎,以鼎調樂,樂和而玉燭調矣。詩云:琴瑟在禦,莫不靜好。此古之君子無故之所以不徹歟?

陰康氏

陰康氏之時,水(阝賣)不疏,江不行其原,陰凝而易閟。人即鬱 於內,腠理墆音地著而多重膇。人之生也,天地合其氣。萬物資其用,氣以形運,是故形不動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閼。處於頭,則為腫為風。初於耳,則為()同坻為聾。初目,為蔑為盲。初鼻,則為鼽為酲。處腹,則為張為府。處足,則為蹷為痿。然亦係於上之人,是以太平之世,疪鬁不行。衰亂之時,禨鬼交作。子華子曰:亂世之人,長短頡(),百疾俱起,民多疾鬁,道多褓繈,盲、禿、傴、尪,萬怪皆生之謂也。得所以利其關節者,廼制為之舞,教人引舞以利道之。是為大舞。見呂氏春秋,孟頻帝王統錄云:陰康之王次於葛天,有襄陵之變而始制舞。亦見教坊記云,次葛天非也。治於華原,葬浮肺山之陰。驪山也,亦見長安塚志,今存焉。後有陰氏。風俗通。霠氏、陰氏。見姓纂,古姓書作霠,相如遊獵賦云:奏陶 唐氏之舞,聽葛天氏之歌。注云:陶唐陰康,蓋以呂覽訛作陶唐,廼字畫之轉誤。外紀云:筋骨壅閼而不達,堯作為舞以宣導之。蓋因呂覽誤本之失。

無懷氏

無懷氏帝太昊之先。其撫世也,以道存生,以德安刑,過而不 悔。當而不愉。當世之人,甘其食,樂其俗。安其居,而樂其生意。恙不見於色,堅白不刑於心。而漸毒不萌於動,形有動作,心無好惡。雞犬之聲相聞,而民至死不相往來。令之曰:無懷氏之民,世用太平,鳳凰降,龜龍閣,風雨節。而寒暑時,於是陞中泰山以宗天。禪云,云以復墜,仂石昭示,而天下益趣于文矣。見管子,大戴離,史記。後有懷氏,無懷氏。姓纂。

贊曰:惟彼無懷,以德安形。人甘其食,而重其生。形有動作,心無 好惡。彘犬相聞,龜龍以格。登代降云,勒堅昭示。孰曰無懷,聿臻文辭。

孰謂王通之不知禮乎?通之言曰:封禪之費,非古也,徒以誇天下,其秦漢之侈心乎?封禪之禮,豈其非古哉?其所以非古者,費也。封禪帝王之盛 禮也,歷五帝三王而不能去之。非不去之也,我愛其禮也。昔孔子 之論述六藝,傳也,略言,觀易姓而王,封泰山,禪梁父,昭姓攷 瑞者,七十有餘君矣。而俎豆之禮不章,蓋難言之。見大戴禮,孔子 之言,惟出於此。或疑六經中無問答封禪者。大抵無所事此,則其禮不講,封禪之理,惟起國之君得行,世所不知。孔子之時天命未改,宜問之,所不及大戴之說,偶不在乎禮記爾。或問禘之説,子曰不知也。昭穆之序,籩豆之品,或人亦能知之。非特孔子,今截然曰不知者,不可說也。一纔及褅 之說,則魯之非禮。便不可逃於天地之間,故不知者,是知之矣。張九成以為,欲人自得之,非也。知其説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掌。明則在禮樂,幽則鬼神。禮樂鬼神,其致一也。豈有知鬼神,能制禮樂,而不達於人情治道者。朝踐之前,以素為貴。父子之事,多饋食。以後以文為貴,君臣之事,豈為聖人,惟能享帝,以其盡人道,而與帝同德。孝子惟能享親,以其盡子道,而與親同心。知褅之說,則諸侯尊王,大夫尊君,君臣之義明,民無犯上,天下可運於掌矣。故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知其義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中庸兼,郊社褅。嘗言之其義一也。云褅,大祀其義,眾非其說。子張問十世,子曰,雖百世可知也。何獨於禘而不知哉?直不欲觀之爾。禮不王不褅,魯侯國,而以褅禮祀太廟,誣其先矣,此不可言也。灌者求神之始也,即灌則別尊卑,分昭穆。而不欲觀者,以其逆也,夫自灌己不欲觀,則自始至終,皆不是矣。豈一二小節之云哉。始其遊觀而 歎說者,故以為歎魯,蓋以其答言偃者知之,祀之郊禹也。宋之郊契也,是二王之後,天子之事守也。魯何為哉。而陽虎且複褅僖公,故曰魯之郊褅非 禮也。周公其衰矣。夏殷之禮吾能言之,而杞宋不足質也;不足質者,文獻不足故也,文者夏時之類;獻,謂老成之人。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如有用我,則吾能質之矣。故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自傷可致,而不得致也。聖人之道,建之天地而不悖。攷之三王而不繆。于禮何疑而不足質者。質,證也,無證人不信。不信人不從,祀宋之禮,文獻即不足以明,魯又僭差而不足觀,攷之前世已如彼,質之當今又如此,事可知矣。按,禮運亦言祀宋,而中庸惟言祀不足質。至學商禮則有宋存者。子長居宋冠,章甫則夫子之從商可知,蓋觀道皆不足學,禮或 僅存者,非苟言之。太史公亦曰,自古受命帝王,曷嘗不封禪?蓋有無其應而用事者矣。未有符瑞見,而不陞中於泰山者也,故每世之隆,則封禪答焉。商受在位,文王受命,政不及於泰山。武王克商,二年,天下未寧,而崩。爰周德之洽者,惟成王,成王之封禪,蓋近之矣。禋柴之禮,存於大宗伯,告祭柴望,播於時邁之詩。於皇時周,陟其 高山,則成王褒神之對見矣。惡得謂之非古邪?且屈説者,尚何稱 於後,而云七十二君哉?燔柴於泰壇,瘞埋於泰圻,此封山之禮也。作樂崇德,殷薦之 上帝,此封禪之事也。大抵封禪,一代惟一行之,必創業與統之君可也。又須攷瑞崇德,然後可以聖薦之。故商有天下六百年,惟湯行之。周有天下八百年,惟成王行之。有其功而無其應,有其應而無其時,皆所不行。太史公之論未悉也。謂之無經見邪?昔舜類於上帝,而又初載之狩,柴燔音番岱宗,封禪之禮,莫此為盛矣。柴燎,今世之熱香也。至岱宗柴,餘嶽則為望秩,且初載之,巡行之,自後五載之巡,不復封禪。然燔柴望秩之禮,所不廢也。堯十二年一巡,亦然。謂始皇、孝武之侈邪?彼以侈心用之,非封禪之非也。刑用之久矣,咎陶用之而仁,鞅湯用之而慘,豈刑罪邪?季氏旅於泰山,子曰:惡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猶曰泰山必不歆於季氏也。禮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 祀。士,祭其先。諸侯不得祭天地。大夫不得祭山川。夫猶士庶人,不得祭他人之祖於家也。泰山歷代帝王望祀之。所以,魯之祭之因境內也。季氏旅焉,要福而已,曾不知祭所當祭,乃可導為福。冉丘為季氏家臣,季氏僭禮,夫子欲求救之,非救季氏僭禮也,必求之力可以救。而求不領。據曰:不能子不之復語,惟歎泰山,魯不如林放。若曰泰山有神,豈知禮也,必不至林 放之不如。季氏之祭,必將吐之。不惟以此意望之於神,蓋禮之本者。以不足與言矣。旅封禪之細也,三家之僭乎公室也,仲尼非少乎泰山也。朝見曰朝,夕見曰夕,旅見曰旅,類見曰類。皆人臣見君之禮。類于上帝,旅于泰山,曰類曰旅,皆以臣見君之禮。見天莫大以祀也。故一獻之禮,不足乙太旅。周大宗伯典瑞職金,皆言旅上帝,掌次言大旅。上帝司尊彝,眡瞭笙師言大旅,皆天子之禮也。又祭山亦曰旅。龜人言旅,則四望預矣。故 四望山川,不設皇邸。不用金版,兩圭有邸而已。祀書例,以為大故之祭則 非也。魯即非禮,陪臣複僭之如禮何。齊小白既伯,會諸侯於葵丘,因謀封禪。秦穆公九,襄王元年。管仲曰:古之封禪,七十有二家。夷吾所識者,十有二: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伏犧氏封泰山,禪云云。神農氏封泰山,禪云云。炎帝氏封泰山,禪云云。黃帝氏封泰山,禪亭亭。高陽氏封泰山,禪云云。高辛氏封泰山,禪云云。唐堯氏封泰山禪云云;虞舜氏封泰山禪云云;禹封泰山禪會稽;湯封泰山禪云云;成王封泰山禪社首。皆受命,然後得封禪表准正論云:禹禪會稽,告天則同。祭地不得有異。會稽可禪,四嶽皆可禪也。洛陽天地之合,嵩高天地之中,然則今處天地之中,告于嵩高可也。不必泰山。公曰:寡人東救徐、存魯、蔡陵。南伐楚,逾方城,一戰率服者,三十有一國。北伐山戎,過孤竹,刜冷支,破屠何,西拘秦夏,涉鳴沙,收西虞,方舟投柎而浮於泲。束馬句車,越太行,逾辟耳之溪,南伐牂柯(瓜長)不庾,至卲陵,陞熊山而望江漢。九合諸侯,一康天下,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仲 乃設以辭曰: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裡之禾,所以為盛。江淮之閒,一茅三脊,所以為藉。東海致比目之魚,西海致比翊鳥,然後物有不召而自致者,十有五。今鳳凰不來,而鴟梟比至;嘉穀不生,而藜荻茂庶。神不格守,龜不兆,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公乃止。夫桓公以敬仲之言而遂安。冉有不能救,而季氏卒僭。曰:救云者,為其有顛溺也。司馬相如,非惟不能救,而又以將死 之言道之,故曰敬仲加於人一等矣。封禪天子之事也。玉妥古今通論云:泰山上為天門地戶,戶為明堂,聖帝受天官之宮也。王者即位三十年,功成治定,則告於天,到泰山,刻石記號,仲蓋不欲明言,而託辭爾。惡戲,無 諸侯不得行巡狩,有天下可以為封禪,巡狩之事豈不可行邪?秦漢而下,勢不可行也。先王所作,相時而動。不可以常情,執方觀之時,則以省方觀民設教,至複之世,則商旅不行,後不省方,蓋在複猶難複,而省方則或剝也。古禮之名存者,惟封禪矣,忍去之乎?方漢家之為封禪,太史公自以不得從事其間,發憤而卒,子遷返使,適遭河洛,把腕啜清,直以不得從行為命,誠以希濶之不可幸也。鄉使 始皇能下車請罪,而不至下刑棄灰;卑宮室,而不至上象天極。孝武能茅茨不剪,而不至木不呈材;舞干羽,而不至於黷武窮邉。立謗木,而不至誹者捕死。躬堯舜之行,蹈顓嚳之為,使天下之人引手加額,忻忻然願世以為君,然後備葅楷,飭蒲車,躡淩兢,而封禪乎天地,不亦美哉?世無管敬仲,弗能救其用之以侈心,非封禪之非也。

路史前紀第九卷終

路史第十卷

路史後紀序

路史後紀目錄

第一卷 禪通紀 太昊

路史第十一卷

第二卷 禪通紀 太昊下

路史第十二卷

第三卷 禪通紀 炎帝

路史第十三卷

第四卷 禪通紀 炎帝下

路史第十四卷

第五卷 疏仡紀 黃帝

路史第十五卷

第六卷 疏仡紀 黃帝

路史第十六卷

第七卷 疏仡紀 小昊

路史第十七卷

第八卷 疏仡紀 高陽

路史第十八卷

第九卷 疏仡紀 高辛

路史第十九卷

第九卷 疏仡紀 高辛

路史第二十卷

第十卷 疏仡紀 陶唐

路史第二十一卷

第十一卷 疏仡紀 有虞

路史第二十二卷

第十二卷 疏仡紀 夏后

路史第二十三卷

第十三卷上 疏仡紀 夏后下之上

第十三卷下 疏仡紀 夏后下之下

路史第十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序

第一卷 禪通紀 太昊

路史後紀序

或曰洪荒之世,聖人惡之。荀卿曰:道過三代謂之蕩,夫何所取?曰,不然,道莫醇乎。古爾其蕩,則三代始也。洪荒之世,所可惡者以其璞野。而禮文有不足爾,其為道則固高矣。非後世之可逮也。三五制,作文為程典,吾孰見其能古之如邪?今而曰不過三代,則是三皇、堯、舜為不足法。而聖人不之猷矣。揖巽豈不若征伐。而象刑豈不逮湯、禹刑哉。況之言,戰國之速於功利。而甘於自陋者也。子何學,嗟乎!禮失則求之野,中國失禮,誅在四夷。洪荒世遠,遽四夷之不若也哉。予起路史,則又懼天人之不可攷。自黃、羲而上,別而冊之者為卷九,本非可別也,以人故爾。昔先民之傳春秋,有內外之異,故劉氏通監因曰外紀,曰外非是,謂只前可也。今自十卷目以後紀。

太昊

太昊伏羲氏,【昊本作昦,按太昊幤文作。又作奭,奭並太昊字。】方牙,《易通卦驗》云:伏羲方牙,精作易。無書,以畫事,謂以畫卦事為治也。故《論衡》云:伏羲以卦治天下。鄭氏《六藝論》云:易者陰陽之象,天地所變化,政教之所生,人皇初起。鄭康成注,以為伏羲世質作易,以為政令,而不書,止畫其事之形象,非也。一曰蒼牙,《通卦驗》云:遂皇出,握機矩表計寊而其刻曰,蒼牙通靈昌之成,謂伏羲也。說者以為文王,非。按雷吏有蒼牙,所謂蒼牙,利鋒者。風姓,孔演明道經云,遂皇在伏羲前,風姓始王天下。是伏羲因遂皇之姓矣,三墳書言,因風而生,為風姓。鄧氏《姓書》云,東方之帝,木龍生風,故為姓,豈其然哉。予固謂上世,嘗有風國,因為姓爾。故帝後有(風后),風國之後,蓋久而後得之。《玄女經》云,禹問風后,知其後云。詳國名記。是為春皇,《寶櫝記》王子年云,以木德王,故曰春皇。太昊氏居東方,葉於木德,故曰木皇。包羲,世多作庖犧轉矣。亦號天皇,帝王世紀。人帝皇雄氏,一作熊,音弘。世紀云,一作雄皇。蒼精之君也。見鄭禮記注,梁武祠像碑云,伏羲蒼精,始造工業,畫卦結繩以理。母華胥,居()華胥之渚,記云,所都國,有華胥之淵。蓋因華胥居之而名,廼閬中俞水之地。子年以華胥為九江神女,誣。嘗暨叔嫟翔()渚之汾,巨跡出焉,詩《含神霧》云,巨跡出壨澤,華胥履之。河圖亦云。《孝經鉤命決》云,華胥履跡怪生皇羲。注云,靈威仰之跡,世紀謂,跡出於遂人之時,又云,遂人沒,伏羲代之,妄也。跡事,詳高辛紀稷。華胥決履以跧之。意有所動,虹且遶之。因孕十有二歲,以十月四日降神帝系譜云,人定時生,孝經河圖云,伏羲在亥,得人定之應。張說大衍文。符曆序云,謹以十六年八月端五,赤光照室之夜,皇雄成紀之辰,是以為八月五日矣。非也。德亥之應,故謂曰歲。或曰,伏羲即木帝,故曰歲,十有二年而生也。木生於亥,十月在亥,複得亥時,其符皆至。寶櫝記云,帝女遊於華胥之淵,感虵而孕,十二年生庖羲,長頭修目,龜齒龍唇,白髯委地,或曰歲。歲星,十二年一周也,說文云,古之神聖人,母必感天而生,子故曰天子。生於仇夷,遁甲開山圖云,仇夷山四面絕立,太昊之治也。即今仇池,伏羲之生處。地與彭池、成紀皆西土。知雷澤之說,妄矣。長於起城,今秦治成紀縣,本秦之小山谷名。開山圖云,伏羲生成起,徙治陳蒼。故《與地廣記》,以成紀為伏羲生處。起、紀本通用,詩有紀、有堂,作有起。龍身牛首,玄中記云,伏羲龍身。《靈光賦》乃云麟身。文子云,虵身麟首,有聖德。故《周燮傳》注云,麟身牛首非也。《補史記》、《世紀帝繫》皆云,虵身牛首,詳女媧紀。渠肩達掖,亦同臂也,今作腋。山準日角,奯目珠衡,駿毫翁巤,龍唇龜齒。孝經,援神契云,伏羲大目山准。日角而連珠衡。宋均注云,木精只人,日角額有骨表。取象日所出,房所立,有星也。珠衡中有骨表,如連珠象玉衡星。長久尺有一寸,望之廣,視之專。春秋合誠圖。繼天出震,聰明睿智,蓋承歲而王,以立治紀,而萬世循用之。本木德建以王。肇脩文教,為百王典,以其載德自木。木實麗東,道不可尚,同乎元氣,是偁太昊。亦作皞,元氣皞皞之義,詳少昊紀。得乎中央,別而全宿,而有成因號伏羲,伏虙、羲、戲,字義皆同。史傳,或謂服牛乘馬,因號伏犠。取犧牲以充庖,因號庖犧,最為鄙妄。按莊周等 古書,皆作虙戲,無作羲者,且伏羲古或用羲,而犧牛之字未有用戲者,況伏豈得為服,禦字乎。故《世紀》云,後世音繆。或謂伏犧,或作虙犧,皆 失其旨。然史傳一書元有異辭。予攷古書,獨《禮緯含文嘉》云,伏者,別 也,羲者,獻也。斯為最近。王莽傳,立鬥獻亦音為羲。謂北斗之魁標,若勺形,然集韻亦同稀勺。而禮器之羲尊,廼周禮之獻尊。則知羲、獻在古同義。而叔獻之為叔戲有以也。羲有純之義,獻有成之義。然羲、獻字雖通,理且有異,集韻定用虙戲,非正。書疏謂伏羲以聖德代物,亦未然。自有句而應世,故又曰有句氏。句即庖,廼國名,蓋其始跡之地,其後複封之,故《潛夫論》,太昊之後,有庖國,娰姓。今庖水在山陽平樂,而帝墓又在山陽,則其故跡無疑也。後世弗知,謂為庖廚,以失大妄,而班志更以為炮,鄙陋甚矣。方是時也,天下多獸,教人以獵,屍子。豢育犧牲,服牛乘馬,草鞮皮蒙,引重致遠,以利天下,而下服度。世所有(上辛下口)因存之。天出文章,河出馬圖,於是觀象於天,效法於地,近參乎身,遠取諸物兆。三畫著八卦,以逆陰陽之微,以順性命之理,成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而君、民事,則陰、陽、家、國之事始明焉。《禮含文嘉》 ,伏羲洽上下,天應以鳥獸文章,地應以河圖洛書,廼則象而作易。故大傳 云,伏羲氏作八卦。此即文王之所用者。壺子云,伏羲法八極作八卦,黃帝 體九竅以定九宮,皆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作枝幹衍為甲子。而魏博士淳于 後,乃以為,伏羲因燧皇之圖,以制卦。故高貴鄉公,以孔子不言燧人氏沒,伏羲氏作,難之也。三墳書云,伏羲三十二易草木,草生月,雨降日,河汛時,龍馬負圖,始畫卦也。蓋以草木紀歲也,雨降或以雨水言,然河汛時, 非所紀,伏羲文成萬代貴,八卦作而歷數興,疑未然也。微顯闡音善幽,章往察來,於是申六畫,作十言,以明陰陽之中,以厚君民之德,於以洗心,退藏於密。管子輕重云,伏羲造六畫以迎陰陽,作九九之數,而天下化之。六藝論云,伏羲作十(上辛下口)之教,以厚君民之別,則十言乾、坤、艮、巽、離、震、兌消息也。消退而息進,謂天地萬物之間,無非易。非可以文字,見直在消息中爾。或作不言之教(上辛下口)不立文字,或作十二言,皆非。畫,舊云,古畫字,蓋法字爾,古之為畫亦為法。法至是而乏,故有用九用六,或作畫,非。觀象之變、爻之動,於是窮天地之用,極 數之原,參天兩地而倚數,以成變化而行鬼神,八卦而小成,因而 重之,以盡生生之理,而天地之蘊盡矣。所謂先天易也,八卦小成即八卦自重者,是造六畫矣,因而重之,則 六十四矣。楊雄以為文王六十四,非有辯別見。原始反終,神明幽贊,(上辛下口)同於是神蓍著地,靈龜出洛,乃窮天地之蹟,極天下之動。以龜為策,以蓍為筮,獻南占之,一十八變而成卦,以斷天下之吉凶。說卦言,昔者聖人作易,幽贊於神明而生蓍。故鄭魴記云,黃帝受河圖,而定玉籙。伏羲得神蓍而乘皇策。《易乾鑿度》所謂乘皇策者,羲也。古史攷云,伏羲作卦始有筮,其後殷巫咸善占筮,則筮自伏羲始矣。聖人之智,非不足以立事也,而人之於事,不容無心,以故是非凶吉,有時而繆,爰取信於無心之物 爾。夫,卦不六十四,不可以筮,今先天圖始乾而終夬,豈止小成而已。出言惟辭,制器惟象,動作惟變,蔔筮惟占,三墳書四事皆云伏羲。政治小大,無廢取於易者。如網罟取離,離有麗之象。又離中虛,網亦中虛。然結繩以為網罟。以畋以漁,所取廼重離也。離為目,巽為繩,以巽變離,結繩而為網罟之象罟。網目也,重目為網,(),離為雉,巽為魚。自二至四有巽體,自三至五有兌體。巽為風,兌為澤,以畋以漁之象也,是六爻果自伏羲重又可見矣。一十三卦皆取兩象,學者宜即此思之爾。紾離象,法蝥狐,作為罔罟,以畋以魚,《世本》,伏羲臣芒氏作羅,或作句芒。化蠶桑為繐帛,皇圖要覽。因罔罟以制都布,白氏,帖云,伏羲作布,是以 神農有不織之令,黃帝內傳云,黃帝斬蚩尤蠶神獻絲,廼稱織維之功。因之 廣織廣之爾。淮南子廼有黃帝指經縷掛之說,妄也。王逸,機織賦云,機織 功用大矣,上自太始,下訖羲皇,帝軒龍躍,庾業是創,語彼織女,始制布 帛,蓋始機織爾。給其衣服。古者衣皮即服制也。特衣裳未辯,羲、炎以來,裳衣已分,至黃帝而袞章等衰大立,非謂始衣服也。三禮義宗云。靇音龍龍時瑞,因以龍紀官,百師服皆以龍名。文濯音啄鉤云,伏羲作易。名官命曆敘云,九頭紀時,有臣無官,但立尊卑之別,故周禮疏序,謂政教君臣,起自人皇之世,伏羲因之,郯音談子以為龍紀。而漢儒說左氏者,乃出春官青龍之 數。杜君卿從之,蓋臆說。作為龍書,以立制號而同文。字源云,龍書,《太平禦覽》作景龍書。稽夬象,肇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百官以治,萬民以察,而文籍繇是興矣。書契代繩取之夬,百官以治,豈自後世神 農之法,一君二臣,三佐四使,言有虞氏官五十者,誣矣。或謂太昊結繩而治,黃帝始有書契,尤非也。有說別見。於是盡地之制,分壤時穀,以利國用。功業德,望皆在於此,能者有餘,拙者不足董逌以為伏羲之制。必不自聖庸,委師於宛華,即欎華子。爰興神鼎,卦禪書云,昔泰帝與神鼎一,一統天地萬物所繫終也。黃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禹鑄九鼎,嘗鬺饗上帝鬼神,《漢志》師古云:泰帝伏羲也。制郊禪。即命臣芒、庖犧登鼈,使鬼物,以致群祠,而升薦之。見拾遺記,尋攷古書,取犧充庖之說,不可解。於後世崔氏正論,更謂太昊設九庖之官,甚妄。學者所宜領會。正姓(女氏),通媒妁,以重萬民之麗。麗皮薦之,以嚴其禮,示合姓之難,拼人情之不瀆。麗,鹿皮也,古史攷云,伏羲制嫁娶,以儷皮為禮,作琴瑟以為樂。通典唐志等,皆作儷。白虎通義作離,云雙皮也。婚聘薦皮為裘服不忘古也。禮外傳云,伏羲以儷皮為幤,豈若漢武之皮幤,以白鹿皮方尺,緣以藻繢。王侯朝以薦 壁者。何休云,儷皮玄纁取其順天地也。鹿皮所以重古也。法乾坤,以正君臣、父子、夫婦之義,聚天下之銅,仰視俯觀 以為棘幣,好員法天,肉方法地,以()輕重,以通有亡。太昊幤,謂之九棘。詳見發揮。昔寶鼎尉王鏄音團家有一布,長寸六分,肩廣八分,首廣五,足間二分,重六銖。面文作行昊,廼帝昊字。幕文作引。李顏美所謂了旁斜畫者,蓋義字也。錢書目為異布。又董令昇家,有一種長寸八分,額 廣六分,肩廣一分,奇間五分,重十二銖面文作夫旻,幕文作。皆太昊字 也。攷之盄音召鐘帝直作二則,此立之為月,信為帝字。又封禪文,。可見按三五古幣,皆圓內而方外。為聛聣之形。垂則象天之示,置則象地之勢。北會而南分,而坦之則人也。蓋本三才之義,取象如此。豈若後世之苟簡哉。察六氣、審陰陽,以賚之身,而四時水火陞降得以有象,百病之理得以有類。於是嘗草、治砭,以制民疾,而人滋信。世謂神農嘗百草,而孔叢子世紀皆以為伏羲,蓋不有其始也,曷善其終。蓋泊禹治水,猶資九載之功。黃帝制宮,亦籍古茅簷之制,羲、炎二聖即盡 其性,而後世猶有攷嘗之患,咀、蟲、蛆,齧草木,而宮嬪多致死者,況不為之度邪。世紀云,太昊制九針以拯天柱。而傳亦謂黃帝命岐伯為之。按靈樞岐伯,對黃帝以九針,則亦古有之。古者以砭後代以針。高氏之山多砭此也。乃因甲錄,真原賦云,廣成子以靈飛六甲,籙八卦,鎮方籙,廼蔔法授 伏羲,故或竊謂河圖亦人所授。合五緯,建五氣消息禍福,以為之元。為合其行以為法,春秋內事,以謂自開闢後五緯各居其方。至伏羲廼消息禍 福,以制吉凶。始合之以為元,斯失類矣。命潛龍氏筮之,乃迎日推策,相剛建,造甲子,以命歲時。配天為幹,配地為枝,枝、幹配類,以網維乎四象。故情偽相感,而星辰以順則。漢曆志,伏羲有甲子元曆。是太昊已有甲子,故陳鳴曆書序云,伏羲推策作甲子。而世本等皆謂黃帝令大橈作甲子,非也。橈特配甲子,作納音爾。歲月日時亡,易於作旋蓋,隋志云,蓋天者,周髀是也。本庖犧氏立周天度其傳,則周公受之于商。周人制之,謂之周髀。言天如蓋笠,地似複盤。皆中高,而四下。商者,周大夫商高也。按周髀算經,商高答周公云,古者,包羲立周天曆度。趙君卿云,立周天曆度,建章蔀之法。後楊雄、洛下閎、張衡之流,俱衍渾天之說, 而蓋逐廢,世亦不知其為太昊之法與渾天之非也。有排渾別見。著躔舍,天本無度,聖人以日行天,三百六十五度有畸,而一周。故分天周以為之數,以記日之所行。即分天度,廼假物以誌之。二十八宿,列布四方。故於是以為當度之星,有算周天度說別見。立九部而民易理。易卦坤艾圖,蓋九州之始也。寶櫝記云,伏羲審地勢,定山川,是矣。於是紀陽氣之初,以為律法。續志云,宓羲作易,紀陽氣之初,以為律法。建日冬至之聲,以為黃鐘,為宮。太簇為商,姑冼為角,林鐘為徵,南呂為羽,應鐘為變宮。蕤音芮賓為變祉,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也。世言黃帝始作律呂者,繆矣。以驗其符;班志云,太簇為人統,律長八寸,象八卦。伏羲氏所以類萬物之情,樂建立基,律呂備矣。故太公龍韜云,三皇之世,虛無之情,以制剛強。五行之道,天地自然。六甲之分,微妙之神,以天清靜,夜半遣輕騎去敵九百步,持律當耳大呼之,有聲應管,隨其音應之,此五行之符,佐勝之術也。矢正文以配氣,春秋內事云,伏羲推列三光,建分八節。以爻應氣,凡二十四。置褈爻以抵日,以作甲歷。伏羲八卦,本三畫,以三成八,得二十四。並其偶畫為三十六,以二十四,並三十六,得六十。因而六之為三百六十,三八二十四,四六亦二十四,是為坤一爻之策。六六三十六,四九亦三十六。是為乾一爻之策。數可合,故為者三八重之得四十八。加一成衍四十九乘之,得七十二,以應五日之侯。因而五之,亦三百六十。以應當期之日,非為六 十四卦之爻。歲建寅,甲日、寅辰。三墳記云,伏羲三十易草木而立。立二十二易草木而河圖出。又二十二易草木而造天書。後一易草木,作甲曆,歲起甲寅。是伏羲以庚寅歲生,庚申即位,與國家啟運之年合。斯萬載之一遇也。是書人或疑之,是說宜有自來。木盛於卯,以卯之辰,陞敷教之臺,聽八風,民授始。伏羲有敷教之臺,見《三墳》、《拾遺記》云,伏羲方壇之上,聽八風之氣,以作八卦。方壇蓋謂天地,猶佛之言須彌。今晉之趙城南,十五裡有伏牛台。《世紀》謂伏羲常居,然云居此台,伏牛乘馬而名,其言不類。謂君資於民,民安,子安;民危,子危。《三墳》乃絀神明,開肺意、舉六佐,以自策。見陶潛二八目。命金提(妥系)俗、指苫蓋、謹窖臧,視之未居者,借力成之,以靖敷民。金、國、提、民。藝祖皇帝定太昊廟,以金提、句芒配。命鳥明建方泭窽,木絕港道,以濟不通。奠八方,旌九位,而分九土。真元賦,伏羲別 九宮。因此置九州。法語云,始定四海之廣,作八卦,分九州。據共工氏,霸九州。則州之九分,不自帝嚳,若黃帝矣。亦自然之勢也。視地之壙、物之夥,其爭日大,勢不可以偏制而獨任,於是經國謀賢,以極治寄,而閎灋制,故不慮不圖而人正。世謂黃帝,始分土建國,非也。按神農以伐補遂攻夙沙。伏羲時有紀侯、陽侯,而傳亦記。神農有遠國近國之制矣,非始於黃帝也。論語摘補象曰,燧人之佐成博,受古諸宋衷,以為受諸侯之事。蓋土地礦絕,非賢共理,則雖聖人有所不偏,從古然也。命視冒為貹音生,志災惡、察虛實、居百音貴,以平民。摘補象曰,鳥明主建福,視墨主災惡。命紀侗中職,定於中邦。二八曰,作紀通。宋均云,為田主,主內職。仲起司陸,均云,主平地,一作司陽。陽侯司海。宋衷云,陽侯,伏羲之臣,蓋大江之神者。許叔重云,陽侯,陵陽國侯也。國近江,以溺死。應劭謂以罪自沉,二說不同,宣和博古圖,有陽侯,彝字作陽。六佐職,而天地位;陰陽得,乃體春穛音周。明刑政,脩兵仗,以威懷。太白陰經云,伏羲,以木為兵,神農,以石為兵。蚩尤,以金石為刀劍。蹇修為士,以之禦敗,而下情至。楚詞所謂,命蹇修以為理者。王逸五臣洪慶善等,皆云,伏羲臣謂為媒,理云,時理官主婚姻。蓋理士也。士主萬民之判,或以騷經,複有簡吾法乎。前修何博,蹇而好修之語,非必人也。慶善以為,宓妃伏羲之女。故使臣以為理修,脩字異,蓋異事。五臣作謇。於是龢率萬民,平水土,道泉原,因水居方而置城邑。見《三墳書》或以《世本》諸書皆言,(骨系)置城郭,非也。國土即分,城池斯立。故史記言黃帝為五城。軒轅本紀言,黃帝築城邑。而汜勝書記神農之教。雖有石城湯池,帶甲百萬,然而無(梁)(粟),則不能守也。是炎、黃已城池矣。石城之制,即自神農。則土城之作,有不自伏羲乎!往古之事,固有可得言者,黃得襄城小童不自後世。《世本》蓋因呂春秋,言(骨系)以尾為城而誤之。呂氏之說,特狀(骨系)之兇惡焉爾。百令具舉,乃命蜚龍氏職圖父,因尊事以為禮儀,而天下治。《三墳書》長離徠翔,《三墳》云:因鳳來而作樂。長離者,鳳也。爰作荒樂,歌扶徠、詠網罟,《辯樂論》云:昔伏羲氏因時興利,教民畋漁,天下歸之。時則有網罟之歌。神農繼之,教民食谷,時則有豐年之詠。按扶來歌,即鳳來之頌。廼神農之扶犁也,扶鳳來犁,因相同爾。是知神農因太昊之樂。以鎮天下之人,《兔園策》注引傳云:伏羲之人靜,故作樂以鎮之。黃帝之人動,故宣正聲以檢之。命曰立其。以立基為立本,大淵為大泉,皆唐人避國諱。斵桐為七尺二寸之琴,繩絲以為絃,絃二十有七,命之曰離,琴撡云:伏羲作琴,以禦邪辟,防心淫舊琴譜。伏羲之琴曰:龍吟。故盧仝云:五音六律十二徽,龍吟寉響思庖犧。爾雅云:大琴謂之離,事源及(疑有脫文),《太平禦覽》云:傳此琴伏羲所制。樂錄云:大琴二十七絃。中華古今注廼以為伏羲造二十五絃之琴。而琴式謂琴二十絃。郭璞又云:十絃皆失之切攷。伏羲以木王者,三與八者木之數也。故三其九為之絃,八其九以為其長,非苟然也。廣雅云:伏羲琴七尺二寸,或云;三尺六寸,分五絃。蔡氏琴撡亦云:伏羲作琴,五絃,非也。徽天音,撡駕辨,以通神明之況,以合天人之龢;楚詞云:伏羲駕辯。吳通賦,所謂超延露,而駕辯者。劉淵林云:伏羲作琴制此曲。絙桑為三十六絃之瑟,以脩身理性,反其天真;灼土為塤:而禮樂於是興焉。文子世紀,伏羲作瑟三十六絃。蓋瑟屬陰,故用三十六之數。《世本》云:庖犧瑟五十絃,後黃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勝。破為二十五絃,具二均聲。故小司馬《三 皇紀》及小史,皆云,伏羲所作之瑟,二十五絃。按揚雄《主為論》云:夫心與治遊乎太和,惟唐虞能充其任,神與化蕩乎無境,惟伏羲能承其統。故 二十五絃之具,非牙曠不能以為神。弓矢質的之具,非羿逢不能以為妙。《隋志》又云:二十七絃廼爾雅之所謂灑,非此。負方州,抱員天,體泰乙,統乾元,紹天體寂,明一垂策。寢 方而枕繩,蕩乎亡竟以因應,而覺悟乎。天地之間,不是賢而非愚,不沽巧而尚行。去羨去慕,惟以道化。上亡求欲於下,下亡幹進於上。是以百姓足,而宇宙洪寧;官亡共備之民,而死不用郭。鳥獸蟲蛇,懷於爪毒。陰陽之所雝沈不通者,竅理之逆氣之戾物,傷民積者,絕止之。是以事簡民純,亡言而化,天下之人,浮游罔養,而莫知所如往。臣子以順,君親以尊,故星宿溫潤而鬼神受職,功揆上下,洞八方,而後世不可及也。乃封泰山禪云云:以昭姓攷瑞而曾報。攷瑞者,輯群玉,如虞舜之輯瑞。黃帝之合符爾,非云符瑞,字從玉可見。在治百六十有四載落。《真源賦》。而女弟(女包)音袍媧立。字與包同。年百九十有四,葬山陽,世紀云:葬南郡,在襄陽。按帝塚今在山陽,高平西北,高平襄陽之境。然,《九域志》兗單皆有伏羲陵。又河中府有庖王廟。引戴氏《西征記》云:潼關直北隔河望層阜,巋然獨秀,謂之風陵。伏羲氏風姓也。此當是女媧墓。然,古帝王墓塚皆非一所,宜必有說。都于宛丘,故陳惟太昊之虛。《世紀》天皇庖 犧都陳留。遁甲注云:伏羲徙治陳倉,地非陳國,則不必宛邱矣。然,歷代為太昊之虛,今宛邱北一裡有伏羲廟,八卦壇。《環宇記》云:伏羲于蔡水得龜,因畫八卦之壇。有長史張齊賢文,李邑易之。然,《九域志》陳蔡俱有八卦壇,此後人之附會。按姚睦亦云:黃帝都陳者,則羲皇俱在西方矣。豈其先後徙邪。始其父沒,黃囊經云:伏羲父葬震山下作放巽或代王世言,伏羲無父,其母感跡而生者,妄也。華胥死之,葬覆車之源。即蘭田山也,《長安志》云,塚在蘭田縣西,三十裡。《寰宇》同。厥妃殞洛,是為洛神,代所謂伏妃者。即虙妃,漢書音義如淳,以為伏羲之女,溺洛而死,為落水之神。非也,明曰虙妃,豈女哉?

伏羲生咸鳥。咸鳥生乘釐,是司水土,生後炤。後炤生顧相, 夅處於巴,是生巴人。郭氏云:巴之始祖,後武王封宗姬支庶于巴。曰子。循古之故,古者遠國雖大,爵不過子,巴王廼其後,僣號。秦惠虜之有其地。《環宇》作後昭,因唐人。巴滅,《華陽志》順王五年,張儀、司馬錯伐蜀,因取巴地,分為三十一縣。巴子五季流於黔而君之,生黑穴四姓。辰、酉、巫、武、元是為五溪。赤狄巴氏服四姓,為廩君。有巴氏、務相氏。世本云:巴郡蠻本有五姓,皆出武落。鐘離山巴氏生黑宂音容。樊、瞫、相、鄭四姓之子,俱事鬼神。後巴氏臣四姓,居夷城,為廩君。世尚秦女。事詳《蜀紀》,《後漢書》。黃帝應代有風后為之相,環濟要畧云:侍中古官,風后為黃帝侍中。 \周曰常伯。晉志亦云:秦以古名,漢因之,或疑其非。然,即為相則侍於中矣。故,張果云:堯時為侍中。因八卦設九宮,以安營壘,次定萬民之竁。出陰陽正訣。】黃帝滅蚩尤,徽猷多本於後。尤北復以其輕,勦其餘於輞穀。人賴其利,遂世祀之,是為金山之神。山谷及祠。今皆在長安藍田。謖封其後於任,錫之巳姓,黃帝之孫任巳,實歸。是生帝魁。其在唐虞,俱有封土,書缺不見。周之任即其後。夏后氏之初,封之庖,為姒姓。杜預世族譜,亦有庖國。云夏同姓或作包一也。詳國名記。遾周之興,武王復其後於宿,後有密宿、須句、顓臾,邑於泲上,寔典太昊之祀,以為東蒙主。須句,乃須朐。即鄆也,在今須城。京相璠云,須朐一國二城,兩名。餘詳國名記。是以季氏將伐顓臾,而孔子傷之。說見國名記。須句後為陎所併,魯復取之。僖公伐邾取須句。須句蓋滅於邾久矣,至是魯取之後復於邾。迨文公七年,魯複伐邾而取之。春秋特譏,無故勞民,取而不守。云須句者,遂為邑。猶冒昔名爾,云滅須句,須句子來奔且云:反其君俱妄。預云,雖列國而削弱,為魯私屬,尤非。詳國名記。而宿之後,則遷於宋,俱不復見。莊公十年也,鄆自昭西元年取之。為邑,猶以鄆名。故三年季武子伐邾取鄆。後有風氏、偑氏、()氏、並纂文,又有()氏,皆古文之變。羲氏、 希氏、戲氏、包氏、庖氏、()氏、鮑氏、宋本包氏。臾氏、顓臾氏、東氏世又以東方氏為出女媧,謂其主東方。而《風俗通》更以東方氏為伏羲 後,俱妄。詳見黃帝紀。東蒙氏、胊氏、須朐氏、任氏、姒氏、宿氏、 罔氏、伏氏、虙氏、宓氏、密氏、服氏。服本服不氏後。而密本作宓。按黃帝後,自有密。而密不齊本作宓,故密子賤碑,止作用虙,以為伏羲後。顏之推嘗辯之,然,伏虔傳亦用服,謬也。宓廼密字。又後魏,賜劉子文及宿六斤氏,並為宿。帝之弟郝骨氏為帝,立制,其裔孫子期,帝乙封之太原之郝。蓋商因郝骨氏國之。後有郝氏、郝骨氏。元和姓纂,作郭骨氏。唐書系表, 又作郝省氏。云太昊之佐戚,佐也。

贊曰:泰始云遠,聖人成能。出包應世,書契代繩。肇脩文教,以立治紀。經域奠部,畋漁棘幣。原始反終,分躔畫卦。消息甲乙,以成變化。陞降禮樂,教而不殊。道凝體寂,云自蒼梧。負方抱員,明一坐策。不慮不圖,鬼神受職。爰興神鼎,封岱禪云。萬世允賴,若稽三墳。

後記卷第一 太昊紀上 陸史第十

天下有大本,上處其二,下亦處其二。仁者,上之命;義者,下之命。而財者,上下之所共者也。三者之於人,猶魚之有水,不可頃刻少也。仁義,立人之道,聖人之所以配天地者也。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惟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是故君子見得思義,非後財也。予既紀伏羲,因玩其畫與孔氏之所贊,然後,知財之不可以不議也。遲雞聲、撡什器、蹙市朝而趨隴澤者,無非從事於財也。今而曰利,非孔孟所言;而財者士之不道,不幾乎又欲禍天下於財乎?嗟乎!喙則鉗矣。出而用之,則斂之也,刻之也。剝膚鎚髓,百孔並作,而長不足也。何則,人心則異,而其情不大相遠也。伊聖人之治天下,豈他術哉,亦原人情而已。財者,聚人之大本、天地之所生,人情之所不能免者也。故雖羲、炎之為世不能舍,是以為治。不過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蓋天地之生財也,莫非養人而生也,是故天地生財以養人,聖人為天地生財以為治。是非外生之也,因其理以為之理爾,又非以其所養者害人也。上漏下溢,割鼻飴口,豈聖人之為也哉?請毋議其它,六十有四卦,莫非財也?而孔子贊之曰;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而乃繼之以十三卦之象,是理財之説也。畋漁之離,耒耨之益,與交易之噬嗑,必先於垂衣裳之乾坤者,是主財為君之説也。畋漁耒耨,食貨之本也,交易為市,通財之術也。市道興,而無道以處焉,則強陵弱、衆暴寡,爭鬬攘奪乎食貨之場。而不可以一朝居矣。於是變而通之,以除其敝,故能長有其天位。而獲大有上九之吉。垂衣裳無為,此惟乾坤之所以能用九六也。用則變,變則通,而不窮矣。舟牛致遠,是亦以通之也,致之而猶有患也,故又為之擊柝弧矢以守之。然後有財者始獲其安。而 宮室、棺槨可作矣。宮室、棺,是使民養生送死無憾者也,是王 道之本也。苟為不安奚暇治禮義哉?此大過之棺大壯之棟宇,所以特後於擊柝之豫,弧矢之暌,與舟牛之隨渙也。雖然,張官置吏,莫非為財也。不有以決之,不可也。此書契之夬音怪,治百官察萬民之所以不可後也,是羲、炎、黃帝、堯、舜氏之所以為天下者也。善乎!漢文帝之推言之曰:吾為天下守財爾。為天下守財者,亦致其順而已矣。是故因其情而為之治,則為力易而得其功。以石投水,夫又烏有不受者邪?卻壺漿、辭牛酒,利之小也,而民悅之,王業以成。是則所以使之悅者,初不在與之之多也。悅不在多,則其所以使之怨者,奚間於取之之少乎?湯以七十裡,文王以百里,為政於天下。而齊宣以千里畏人,繇此故也。今而曰我能為君闢土地,充府庫。君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賊也。依勢作威,倚法以削。聖人之所甚疾,是故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盜者不過於欲利,而聚斂者離吾之赤子者也。制其田產,教之時畜,道其妻子,使養其老。施仁政、省刑法、正經界、薄稅斂,深耕易耨,不違其時。壯者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食之以時,用之以禮,則財不可勝用矣!信能行此,則四海之民,仰之如父母。如此,則無敵於天下矣。無敵於天下者,天吏也。斯不亦為天地生財者乎?今也,撡譎詭,餙纎詐,一日百戰苟可以得之者,萬方俱試,而口不好焉。曰:士所不道,吾不信也。夫言者未必為,而為者常不言。王衍之清談,吾知其不若魯褒之能廉也。取之有道,得之有義,烏在其不言哉?刮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豈人也哉!京師之朽(貫攵),太倉之塵腐,適足重不肖子之過爾。鹿臺、鉅橋,非無財也,以多而害於厥躬也,而昧者往往藏舟夜半之壑,獨不聞白公之愛夫財乎?是梟 之愛其子之説也,茲非不議之過歟?是又烏足語易之道也。

紀傳設論,非作史之法也。左氏傳春秋,每事之要,時有所謂仲尼曰、孔子曰、君子曰。蓋將以發其緖,啟其斷也。後世史者乃特立之贊,既非體矣。而末更為評為論。又有所謂史臣曰、臣某曰、臣曰、制曰之類。則失之矣。予起路史,惟中三皇,不可得而稱紀。若三皇與五帝全德具美,勉為之贊,其諸紀敘,不敢有所論贊。昔 者子貢方人,夫子以為我所不暇,其作春秋,特亦不過直書其事,無評品也。今之論辯,蓋以事出緜音棉古,隱脫難白,有所不獲己者,始別為錄。私竊自謂以為士子所玩,在是若別之,茲史復為斷爛邸報,乃准歷代史例所無,附之逐篇之末。姑遂聽之,宜其用字時有本書不同,君子其必察焉。其辯證非詳,攷者存之卷外。

路史第十一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第二卷 禪通紀 太昊紀下

女皇氏

女皇氏(女包)媧,媧一作去,(女包)與庖同,出唐文集。雲姓,按洞神部,伏羲姓風。女媧姓云,號女皇。名媧,蓋古聖人有不相襲,以知書傳所言,女媧風姓,止本伏羲言之,不知其嘗更也。一曰女希。世紀云,虵身人首,一曰女希。是為女皇,而姓書希氏。出於伏羲。《風俗通》亦云女媧,伏羲之妹。知羲、希古通用。虵身牛首,宣髮。《玄中記》云伏羲龍身,女媧虵軀。列子以為皆虵身、牛首、虎鼻。故曹植贊女媧云:二皇牛首虵形。蓋人之 形,自有同乎。物者,今相家者流,取象禽獸之形體者是矣。非真首牛而身虵也,韓愈、柳宗元且不之達。至今繪畫羲、炎者,猶真為太牢、委虵之 狀。夫宛然戢然作於堂上,而何以君人哉。王充云,世圖女媧為婦人形,斯得之矣?至陶弘景遂疑佛氏地獄中,有所謂牛頭阿旁者,為是三皇五帝,尤可怪。笑。太昊氏之女弟。盧同云:女媧本是伏羲婦,非也。蓋以女媧一曰婦, 妄也。出於承匡,山名,在任城縣東南七十裡。《環宇記》云:女媧生處。今山下有女媧廟。生而神靈,亡景亡(音景),少佐太昊,禱於神祗,而為女婦,正姓氏、職昏因、通行媒,以重萬民之判,是曰神媒。《風俗通》云:女媧禱祠神,祈而為女媒,因置昬姻,行媒始此明矣。夫昬以昬 時而昬繇此,因以因婭而因乎人。姻者煙之始,媒者煙之聚。所謂昬因,姻媒如此。太昊氏衰,共工惟始作亂,振滔洪水,以禍天下。隳天綱、絕地紀、覆中冀。人不堪命,於是女皇氏役其神力,以與共工氏較。滅共工 氏而遷之。然後四極正,冀州寧,地平天成,萬民復生。(女包)媧氏乃立,號曰女皇氏冀州,即中冀,如蚩尤亦滅於此,蓋屢亂矣。或曰: 中國總謂之冀州,詳今《福地記》。治與中皇山之原,所謂女媧山也。山在金之平利,上有女媧廟。與伏羲山接廟起。伏羲山,在西域,女媧山,在平利。《環宇記》引《十道要 錄》云:拋錢二山焚香合於此山。亦見《九域志》並《守令圖》。繼興於麗,《長安志》云:驪山有女媧治處。又云:藍田穀次北,有女媧氏穀。三皇舊居之所。即驪山也。爰絕瑞,席蘿圖,許氏云:殊絕之瑞。承庖制,度 襲水勝,主於東方。喬潭《女媧陵記》云:予謂媧皇,受命在火,火以示 水,穀不為陵。蓋謂太昊以木生火爾,非也。《年代曆》云:女媧、共工、大庭,皆不承五運。理或可信。而《古史攷》,以為女媧水德,神農木德。妄矣。論語疏云:女媧尚白,神農赤,黃帝黑,少昊白,高陽赤,高辛黑,唐白,虞赤。此以三正言之也。造天立極,惟虛亡醇一,而不唼喋於苛事。許云:()喋猶深算也。上際九天,下契黃壚,合元履中,開陰布網,而天下服度。《春秋運鬥樞》云:虙羲、女媧、神農為三皇。皇者中也,合元履中,開陰布網,上合皇極,其施光明,指天畫地,神化潛通者也。乃命臣隨作制笙簧,以通殊風,以才民用。《禮記·明堂位》云:女媧之笙簧。世本,以為隨作。衷注,以為女媧氏之臣,笙簧二器。詩云:吹笙 鼓簧,並坐鼓簧。鼓而不吹,則非笙也。許說文云:隨作笙,女媧作簧,明 為二物。仙傳,王遙有五舌竹簧。漢武內傳,鼓振靈之簧。說者皆為笙中之簧,非也。蓋箏、築之類。命娥陵氏,制都良之筦,以一天下之音。命聖氏制頒筦,以合日月星辰,以易兆之晨,作充樂。帝系譜,以都良管班管,名曰充樂。樂成,天下幽、微無不得其理也。用五絃之瑟,於澤丘動陰聲,極其數而為五十絃以交天;侑神聽之悲不能克,乃破為二十五絃,以仰其情。具二均聲,樂成,而天下幽微亡不得其理。傳言,帝女鼓瑟,而云泰帝謂伏羲、女媧也。故何妥謂伏羲減瑟。而補史記言,伏羲之瑟二十五絃也。五絃,乃朱襄氏之瑟。女媧用之,非伏羲也。世本云,庖羲五十絃,黃帝使素女鼓之,哀不可自勝。廼破為二十五絃,具兩均聲。而《拾遺記》亦謂黃帝使素女鼓庖羲之瑟,滿席悲不已,後破為二十五絃,長七尺二寸,則以為黃帝減之。故宋世本注,女媧笙簧,為黃帝臣,繆矣。總紒而笄,加之音采帶,而頭飾用。【(上髟下米)帶絡繻也。二儀寔錄云,燧人時為髻,但以髮相乘,而無繋。女媧之女以羊毛為繩,向後繋之。後世名之頭(),又云以荊梭及竹為筓,以貫髮。至堯以銅為之,橫貫焉。於是乘雷車,韝六蜚,以禦天。山海經云,女媧乘雷車,服駕應龍。淮南覽云,女媧功烈上際九天,下契黃壚,乘雷車,服應龍,驂青蚪,援絕瑞,席蘿圖,云黃璐,前白螭,後奔虵,浮游逍遙。道鬼神,登九天朝帝於靈門。宓穆乎,太祖之下以此。申祠祝而枚占之曰吉,詞曰:昭昭九州,日月伐極。平均土地,合和 萬國。乃設云幄而致神明,道標萬物,神化七十。淮南子等,以摶土為 人之類為七十化。且有鍊五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積蘆灰以止淫水等事。世遂有鍊石成霞,地勢北高南下之說。按易內篇云,福萬民,壽九州。莫大乎真氣鍊五石,立四極。莫大乎神明。而麻姑仙人紫壇歌云:女媧鍊得五方氣,變化成形,補天地,三十六變世應知,七十二化處其位。王逸 楚詞注亦謂一日七十化其體,則特軀中之事爾。故安期生尚鍊五石,踐脩者 宜知之。有補天別說,見發揮。】()同器車出澤,馬來川嶽,效靈微緯,應理是故,馨烈彌(),不設法度,而以至德遺後世。鴻烈解治百有三十載而落。【見真源賦元季中元甲子。】其腸爰化而神,居於栗廣之野,橫道而處,坫王裕於堇龍古塞,洪河之流,是為風陵堆也。墓今在潼關口河潭上,圪然分河,有木數株,雖瀑漲不漂沒。今屬陝之閿鄉縣。按《元和郡縣誌》風陵堆在河東縣南五十,與潼關對。《環宇記》風陵城在其下閿鄉津去縣三裡即風陵故關也。女媧之墓,秦、漢以下 俱係祀典,然《九域環宇》濟之任城東南三十九裡,又有女媧陵。《成塚記》云:女媧墓有五,其一在趙簡子城東,今在晉之趙城東南五裡,高三丈。《九域志》晉州有帝女媧廟。《環宇記》在趙城故皇朝列祀,亦在趙城。唐文武皇帝江都之役,夜徑其處,風雨中有女人,鱗身騶音鄒倡而前,餫音運生魚一匪通篚。帝後果靖中華。段成式以為德宗于靈武遇之。宜後再見。一云,至德之際,神嘗降之。晉破符堅,八公草木皆為人馬。唐得王君奐助討賊。張永通得周公助平李密。開元之天王助兵,至德之女媧神降,此皆佑順,可得信之。後乾元中失之,刺史奏閺鄉墳,天寶十三載,天雨,晦冥,失所在。至是河房,風雷夜聲。黎明視之,其墳湧,復夾之兩柳,肅宗命祝史祠焉。唐曆云,十三載五月失之,乾元元年六月一日復出,刺史廼王晉光,一作奇光。以其載媒,是以後世有國,是以祀為臯禖之神。古高媒祀女娃,後世不攷,有說別見。因典祠焉,董仲舒法攻不霽,則祀女媧。王充云,仲舒迨以女媧,婦人帝王者也。男陽而女陰,故祭之。又曰皇母。《水經注》云,顕親縣北山宕水源有女媧祠。太行一曰皇母山,亦曰女媧山。崔伯易云,一曰皇母,云女媧于此錬石補天。按今濟源縣之女媧山上有祠廟,一曰母山。古老言為皇母山,山近復有陵山,皆云遺跡。《環宇記》云,孤絕似陵,皇母山起邑界,其祠歲禱。又今蛾眉以有女媧洞。常璩華陽志等,謂伏羲、女媧之所常遊,此類猶多。乾德四年,詔置守陵五戶,春穛少牢。應先代陵寢,每下詔,申樵採,禁至再三。置守陵戶,委逐處長吏常切檢校罷任,上曆太昊宛丘在陳,炎帝長沙在潭,黃帝橋山,在上郡。今坊州界高陽臨河縣,故城東高辛頓丘城,南台陰城,堯城陽谷林,今鄆界。舜九疑,今永州界。禹會稽,今越縣。女媧華州界,各五戶。春秋大牢,諸處舊有祠廟者,別祭享。陵戶並近陵小戶,除二稅外,免雜徭。隆平集云,少牢。或云三皇之一也。見洞神部。鄭玄注中侯敕省圖以伏羲、女媧、神農為三皇,云女媧脩伏 羲之道,無所改作。故孔穎達謂大易興佔之條,不見有女媧難以輒信也。

贊曰:制度承庖,(立屈)彼女希。迪主東方。前虵後螭,宓穆靈門。爰瑞席圖,上際九天,下契黃壚。川嶽效奇,馨烈宏集。道標萬物,神化七十。斷鼇立極,地平天成。笙簧汔今,載祀風陵。

女皇氏題

甚矣,天下之不可一日無王也。太史公作《史記世家》,侯室而紀皇王。然而呂後、項藉俱列本紀,人皆疑之,且以為太史公壞編年之法,以立紀傳。予有以見太史公為得聖人之意也。夫春秋編年以王次春,示天下不可一日無王也。太史公不敢擬 聖人而作經,於是法外傳之體,以為紀表世家焉,是編年之法也。惠帝死,孝文未立,呂後為政者八年,今不紀,則將屹然中絕其統 邪?知此,則知太史公紀呂後之意矣。班固作書,吾不知其知是否也,然亦紀呂後而不敢絀。唐之舊史因之,列武后於本紀。歐陽子不知出此,乃以為春秋之法,所以著其大惡而不隱,此歐陽子之失言也。聖人之作經,隨事舉寔。非以意而遇事,是故五剛在禦,而一陰得位,則折以大有天地之義,事則逆爾。統在惠,則紀惠。統 在呂,則紀呂。豈固曰:婦人不得為君,吾不紀邪?惠帝立七年而史不紀,政寔出於後也。固乃立惠紀於呂後之前。唐高宗崩,中宗即位,武后廢之。幾其反正,史遂紀之武后之下。范祖禹以為,春秋不王吳楚以存周室,唐有天下,武后烏得間之,遂復中宗之年,絀武氏之號。此尤倍理,不知周既革號而易祚矣。範曄、華嶠之徒廼以謂後者配天作合。前史錄外戚于末編,非其義,乃盡取諸後紀之。斯無識矣。不知何所見而紀耶。夷王崩,厲王立,無道三十有七年,王流於彘。宣王未立,有共伯和者,釋位以間王政,蓋十有四年矣。宣王有志,而後效官共伯歸國,故當時史氏以是十四年者繫之,號共和焉。知此,則知予紀女皇氏之意矣。有共和辯,見發揮。嗟乎!君子之制,行至其窮,則皆道之廢也。後妃之賢,不過輔佐。君子求賢審官,以贊其外而已。成王幼,不能踐阼,周公相 葆之以踐阼。三母之賢,不敢幹也。自宣太后臨朝稱制,而牝晨時播,姁媮嬿婉違夫子者,莫不以薦其口,故宜都內人云:古有女媧者,亦不正是天子也?特佐伏羲,以定九州而已。爾後世孃媼越出房闥,斷天下事者,皆不得其正,非俌昏主,則抱持小兒以求肆,豈知天地之義,女卑於男邪?而學士之論,不知出此,亦難乎為頌矣。武后時,宮人李義山,紀其事。或曰項藉與高帝同時而王,胡為而 著之紀,曰,是又所以為編年也。方秦之亡也,籍既自立,割漢中以王高祖,而又挾義帝以令諸侯。漢中之地,非惟偏也。而高祖之王又出於籍,籍方分王諸侯,而高祖固出其下,是天下之勢在於籍也。嗚呼!而不紀之,故必待天下之一。而後紀,還於漢,是編年之法也。揚雄云:秦十五載而楚,楚五載而漢,五十載之際,而天下三禪。又曰,秦、楚為天典命。馬遷作史,以楚繼秦,列項於本紀,是以有天下待之矣。班固降之於傳,蓋以其書主漢作爾。而歐陽子論正統,遂以其說為非。謂列羽為紀此豈可法,且以為厲王後無君。周公、邵公為政十四年,而宣王立,是周統嘗絕十四年而續。故周史紀年,謂之共和。漢中衰,莽篡立十五年而敗,是漢統嘗絕十五年而續。故漢史以其事作傳,則統之絕何害,誤矣。夫統者,謂天下不可一日無主也。秦失其鹿勢已歸楚,沛公以降悉聽命,沛 公雖先入關,而不能有。未幾羽屠咸陽,殺子嬰,是楚當紹秦矣。固之傳羽,固非史記之例。若張衡、劉知幾謂後漢書宜為更始立紀,不知此總史之例。二漢書卻不然也。雖然,項藉實起群盜,其自為稱曰西楚霸王而已,列之本紀,則誠過矣。義帝從牧羊為羽所立,遣將救趙滅秦,首尾三年。太史公宜為之紀,以繼秦而不紀者,以羽實為之。而義帝之後無繼爾。劉歆、葛洪謂遷發憤著書,列項羽於本紀,以見居高位者。非關有德則非矣。昌邑王在位二十七日,以過惡廢,固無可言者。然,已為君踐帝位而廼絀之,與宗室同傳,豈非以是為貶,而不知列之紀,廼所以暴其過也。厥後魏齊王芳廢歸藩中,東昏廢帝弈,宋前廢帝子業,後廢帝昱,齊廢帝鬱林王,海陵恭王東昏侯,陳廢帝伯宗,元魏廢帝,即西魏廢帝欽,北齊廢帝因,後唐廢 帝從珂,並以過惡廢。皆列之紀,蓋以常踐位,豈以久近論哉。予既紀太昊與女媧,見共工氏之為,以水紀事。則既改正朔,革制度矣。固不可沒也,因更傳共工,以贅於太昊紀之末。

共工氏傳

共工氏,義氏之代侯者也,世紀云,女媧末,有諸侯共工氏,任智刑以強霸而不王,非也。于時已有侯國。是曰康回。屈原云:康回憑怒,地東南傾。王逸曰,康回共工氏之名。蓋康,其國姓。回其名爾。【】髦身朱髮,歸藏啟筮云:共工人面,虵身朱髮。】(央皮)狠明德,任智自神。太昊氏沒,俶亂天常,竊保冀方。按淮南子覽冥言,伏羲之道,但言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云云。於是女媧鍊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唐表言,共工氏有地,在弘農之間,是矣。然,以為炎帝後,則非也。據古列子、尹子皆先敘共工而及女媧。至淮南本經,廼以為舜時,共工振滔洪水,薄空桑,繆矣。攷共工有三,詳發揮補天辯。搶攘為傑,於是左概介丘,右矕終隆,振滔洪水,以薄空桑。空桑,莘陝之間,於女媧之都為近。故共工決水灌之,欲以止之,猶後世智伯,梁武所為者。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之國,不知共工氏之所為也。】(完攵)寇劇於諸侯,虐弱以逞。爰以浮游為卿,瑣語云,晉平公夢朱熊窺其屏,惡之而疾。問於子產,對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敗於顓頊,自沉於淮。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顧,其狀如熊,為天王祟。見之堂上,則正天下者死,見之堂下,則幫人駭,見之門,則近臣憂,見之庭,則無傷。今窺君之屏,病而無傷,其祭顓頊、共工乎?從取言而病間。自謂水德,故為水紀,官 師制度,皆以水名。蓋乘時同鵲起,而失其紀,是以後世不得議其世也。荀悅漢紀引劉子政父子之言,謂五行之運,以子承母。伏羲氏木德,共工氏承之以水,居於木、火之間,伯而不王。公孫弘、賈誼、兒寛、馬遷皆以秦在水德,漢據火,以克之,非也。方其君國也,專以財利貿興有亡其取之也。水處十七,而陸處十三,乘天勢以隘制天下,而用不匱。見管子,澤課,倍,差於陸產。迨其跋戶,更復虐取,任刑以逞,人不堪命,於是立兵仗、聚亡義,以奸天憲。韓子云:共工之戰,鐵、銛、矩者,及乎?敵鎧不堅者傷乎體。兵仗鎧、戟已大備矣。專任浮游,自聖其智,以為亡可臣者。故官壙而國日亂,民亡所附,賢亡所從。見汲塚書及六韜。尚虞湛樂,淫失其身,猶欲憑怒,傃其悍塞,墉防百川,隳高闉卑,率方輿而潮陷之。天地成而聚于高,歸物於下。子晉曰:古之長民,不隳山,不崇藪,不防川,不竇澤。共工氏棄此道也,云云。見周語。行違皇乾,諸福弗畀,疾薦作而菑屢臻。女媧氏戮之,共工氏以亡。共工氏無霸名,有辯見發揮。祭法曰:共工氏之霸九州也。陸農師云:皇而霸者也,謂之霸。如於器,故也。所謂共工氏者,如此。若伏羲氏襲氣毋則全粹矣。凡四十有五載,落,有子不才,終死為厲。禮傳歲時記等,共工氏有不才子,以冬至日死。為厲,畏赤豆。故作赤豆粥以禳之。

紀為君,傳為臣,路史之書,豈故為是沸騰哉?紀皇王,所以尊天子也;傳僭偽,所以懲霸據也。尊天子,所以壹天下之統;懲霸據,所以著叛竊之罪。統既壹,罪既著,則亂常犯上、盜國賊民者,不能一日遁形欲地上矣。齊桓、晉文,衆所共德也,孔子作春秋,蓋甚貶之勤王而請隧,則併沒其功,爭入而無親。書齊小白,曾何間於州籲與無知乎?狄泉盟王人、河陽朝、襄王會宰、周公王世子,豈徒載之空言哉?亦竊取其義,以為人道之大經而已矣。百歲之後,有孟軻氏者,蓋知其統矣。故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又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予之路史宜有合於此者,不可以弗察也。元經何為哉?彼將以進退南北也,而自拂其統也,乃自比於春秋,曰:春秋元經,於王道是輕重之權衡。夫春秋所書,彼善於此,則有之矣,而正統常在周也。帝魏於太和之元,則不知所以為始,絕宋於元徽之五,則不得所以為終。是則宋魏之間,正未嘗分也。正未嘗分,則統未嘗壹也,乃自比於春秋邪?吳楚僭王,春秋屢抑。以夷狄而有中國,雖有大功,必如桓、文之。予而實不予可也,何 至抗而帝之邪?是故未覿先王之大道也。未覿先王之大道,而獨猥經百世區區於麟止,獨何歟?嗟乎!法春秋而不知春秋,豈惟王通哉?使後世黖黖於正統之論,而不得其正者,皆通之咎也。

太昊記下 路史後紀第二卷終

路史第十二卷

第三卷 禪通紀 炎帝

路史 卷十二

炎帝

炎帝神農氏,農從晨囪聲,弊文作繇,古作(口卄內)。故呂春秋管法法皆云,堯使稷為田,(口卄內)之訛也。農,厚也。籕作()。洞靈經,()()皆滋於此。姓伊耆。【一作祈,世以為堯姓,非也。熊安云,伊耆氏即神農。詳詩禮正義。集韻,作帆。云古天子號。蓋誤當作阠。名軌見春秋鉤命訣注。一曰石年,見春秋命曆序,或作耳,訛。是為後帝皇君,洞神部禮記正義云:神農下為地皇,作耒、耜播百穀。炎精之君也。乘火德。母安登感神於常羊,《春秋元命苞》云:少典妃,安登。游于華陽,有神童首感之于常羊。生神子,人面龍顏,好耕,是謂神農。《詩含神霧》云:龍首,顏似龍也。此亦後世劉媼、潘夫人之事爾。常陽,華陽之常陽也,安登傳多作女登。生神農於列山之石室,即烈山,厲山也。見荊州記。水經,賴山。今江夏隋縣北界,厲鄉村南重山也。生而九井出焉。《荊州記》云:井在山北,重塹周之,廣一頃二十畆。內有地云神農宅,神農所生。神農既育,九井自穿。舊言汲一井,則八井震動。《環宇記》云》:縣北百里,人不敢觸。按今一穴大木,木傍蔭人,即其處。為神農社,年常祠之。《荊州圖》言,永陽縣西北二百三十,厲鄉山東有石穴,高三十丈,長二百丈,謂之神農穴。神農生此,老子亦生於此。故崔玄瀨鄉記,以為老子教堂之故處。初少典氏取於有蟜氏,是曰安登。有蟜國也。世紀云:神農母任姒,有蟜氏女曰女登,非也。孰有一姓而任、蟜兩國者,蓋任姒廼帝魁之母,世多以帝魁為神農,因合之爾。生子二人,一為黃帝之先,襲少典氏。一為神農,是為炎帝詳譜圖。炎帝長於姜水,成為姜姓。姜姓之祖也。扶風姜陽馭異義云:炎帝姜姓,太昊所賜。黃帝姬姓,炎帝所賜。其初國伊,繼國耆,故氏伊耆。伊即伊尹之幫。耆即文王之所伐者,猶陶唐然,詳國名記。長八尺有七寸,弘身而牛顛,(各頁)首。今炎陵廟像正為王者,衣袞戴冕。按,太祖皇帝詔,脩先代帝王祠廟,至百二十間以上,令禮院立定配享功臣。檢討儀相,宜其 有所據矣。龍顔而大脣,懷成鈐音前、戴玉理。命曆序云:有神人名石耳,蒼色,大肩戴玉理。注云:日月清,有次序。故神應和氣以生之。大脣,一作大睂。玉理,一作玉英。猶玉勝也。生三辰而能言,五日而能行,七朝而齒具。三歲而知稼穡、般戲之事,必於黍稷日,於淇山之陽,求其利民宜久食之穀,而蓺之。天感嘉生菽、粟、誕苓,爰勤收拾,剛壤地而時焉,已則釐牟,五子偕至。周書曰:神農之時,天雨粟,神農取種之。夫五穀未有不自天來者。戶曰:天道遠,神農、后稷之事未必皆然。詩言,有相之道,第以其翼翼油油,若有相之者爾。此不通之論。天人之交何遠之有。詳發揮,雨粟說。神農灼其可以養民也。於是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垡土(田差)、穢音晦(穆麋)埩野,以教天下播種,嗣瓜蓏音裸之實,而省殺生之敝,始諸飲食烝民乃粒。梁武祠像碑云:神農氏因宜教田,闢土種穀,以振萬民。而管子謂神農教耕生穀,以致民利。陶弘景本草序,神農嘗百草以省殺生之弊。惟生亡德,咸若古政,形墳文。於是師於悉諸九靈,學於老龍吉,祖其高矩,以致於理。悉諸,新序 作悉老。鄧姓辯作悉清。非九靈,或云大,成也。莊子云:妸,何甘與神農 同學于老龍吉。或者以為寓言非實。夫寓言者,謂寓其理於言,借事以寄吾之理爾。非鑿空,造端之說也。受火之瑞,王承熒惑,故以火紀時焉。神農之有天下,伐邪襢邪,不可得而詳矣。董仲舒繁錄云:神農氏之有天下,與天地俱起乎?其有所伐乎?神農有所伐,則可!湯武有所伐,則不可。何也?是以神農氏為伐非邪。於是修火之利,管子云:神農作種五穀,淇山之陽,九州之人乃知穀食。黃帝作鑽,燧生火,以熟腥臊,民食之無茲臈之疾,而天下化。此正言炎燧改火事。字誤為黃,故下廼言黃帝之王,童山竭 澤云云可見。範金排貨,以濟國用。班志云:食貨,興於神農之世。而易明言,神農氏聚天下之貨,貨幣之來,久矣。故杜佑謂神農列鄽於國,以聚貨幣。日中為市,以變有無。竊攷前譜異布中,有一種長二寸六分,首廣寸六分,有肉好,無輪郭,足間正圓,面文六字,背一字。又一種長二寸四分,上廣寸五分,下寸七分,首廣六分,足間八寸,重八銖。有郭面七字縱橫。神農幣也,又不知年代,品有一大錢,圓徑寸五分,重七銖。好圓無輪郭,狀如半兩,銅色純赤,左有字,鉤畫甚精,神字也。而董譜文有幔由一金,佑所推,知貨自神農以來有之,不知巳、二、三分金貨矣。因時變生果,以抑時疾,以炮以燖,以為澧洛。醴,酪也。醴味似澧,酪味似洛。禮運言,汙尊抔飲,謂神農時。楊中仲昌加籩議云:神農時雖有黍稷,猶未有酒醴。後聖作為醴酪,猶存玄酒,示不忘古。儀禮正義,亦云神農以上,水為元酒。此不知何所見。古史攷云:始有燔炙,裹肉燒之曰炮,此燧人之世。謂木器液、金器腥,聖人飲於土而食於土,於是大埏埴以為器,而人壽。陶冶之事,始於燧人,蓋有人事,則有之。若古聖人每創一事,必盡其變,而後已。是故卦立。則有貞、悔占稽之事。室立,則有宮隅、門牆之制。穀藝而烹、蒸、杵、銍之用。興樂嘗,而炮炙,佐使之法起,槌輪,為大輅之始。兜帽,為軒冕之源。燔豕,為柴望之濫觴。土鼓,乃云門之拳石。理勢之來,事有必至。此燧人出火,而陶冶、燔、炮之事,有不待於後世也。黃帝內傳云:黃帝始作陶,蚩尤作冶。呂春秋言,昆吾始陶冶,蓋廣之爾。此類尤多宜攷。官長師事悉以火紀,故稱炎焉。世紀云:以火承木,位在南方,主夏,故謂炎帝。關尹告列子云:神農有炎之德者。通典云,有火星之瑞也。肇跡列山故,又以列山、厲山為氏。或作烈山、厲山同。按列、厲與烈音本通,垂帶如厲,裂也。故音為裂。趙都賦,與越葉,蜀賦,亦與結葉。詩栗烈葉卒歲。而校獵賦,隆烈亦與內葉。知古同也。且厲山,即賴山。故登真隱決,音薤,字為咸厲切。蓋音如賴注者,不知謂音小異,誤矣。開山圖云:列山氏,產山谷,分佈元氣,蓋即厲山氏。蔡墨曰:列山氏,炎帝也。起於厲山者。禮七祀太厲,傷神也。儀禮正義,謂帝王之無後者。漢七祀無厲,而有山神說者,遂以為厲山氏,妄也。杜預又以烈山謂炎帝。時諸侯劉 玄,已非之。預若天命、正氣節、審寒暑,以平早晚之期。謂人之生,太倉為主,而太倉穀為主天下,萬物亡以易於穀,於是斲木為耜,揉木為耒,砩窮髮,跋艽野,制畮清甽,分龍斷,而戒之耕。然後六穀,以供粢盛,而給軍國。漢書云:神農之教,帶甲百萬而無粟,則不能守也。兵書謂神農以石為兵,而帝亦嘗伐補,遂則,軍旅已備矣。漢代猶有神農兵法一篇。則兵武之事,有不出於有巢、太昊之時乎。第年載遼邈,有不得而詳乎爾。爰申國禁,春夏所生,不傷不害。謹脩地利,以成萬物。亡敚同奪人所務,而農得以順其時,教之桑麻以為布帛,相土停居,令人知所趍同趨避。乃命赤冀創捄鐵為杵臼,作耝音去耨錢鎛音波;梋音捐鬵音心井竈同灶,以濟萬民;()()()()以蒸以()民;始播食而不勝。赤冀,即赤糞,赤糞若也。一作赤制。炎帝之臣,與攝提、諸稽、元囂皆為十二支神。作糞者誤。按易傳九事,非必盡黃帝、堯、舜時。呂春秋云:赤糞作杵臼。而新論,已杵臼為伏羲作。黃帝內傳,以為黃帝作鉏、耨、()、鬴之類。事始等始各不相同,有說別見。故為政曰:惟天生民,惟君奉天,惟食喪祭,衣服教化,一歸於政。林林生人,亡亂政典。此三墳書,神農政興之言。又設教曰:民為邦本,食為民天。農不正,食不充;民不正,用不衷。士丁壯,而不耕,則受其饑;女當年,而不織,則當其寒。不貴難得之貨,不器無用之物。是故耕不彊者,亡以養其身;織不力者,莫以蓋其形。有餘、不足,各歸其身,是故亡十倍之賈,倍稱之民,士力耕,而女力績,力歸於上,而功被於下。歲守十三,三年與少半,成歲三十一,而國又十一歲之儲,有以利下而不足以傷民。乃制為之數一,穀不登,損一穀,穀之法十倍;二穀不登,損二穀,穀之灋,倍數十。蓰夷疏滿之,亡食者,與之塵。亡種者,貸之新。農夫敬事力作,故天毀、地凶、旱泆並作,而亡有入於溝壑,乞請者,時其時以待天權也。是以年穀順成衣食足,而禮義興,姦邪不作,亡制令,而人從。淮南子云:神農無 制令而人從,唐虞有制令而無刑罰。非無制令,設而不用也。故六韜云:神農以為賞,在於成民之生。然,賞不施於民,而天下化,則非無制令矣。衆金貨通有亡,按神農貨曰一金,則其為幣已眾矣。故董氏譜,謂杜佑推貨,自神農以來,不知已二三分金貨也。列廛於國,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而有亡,於是俱興。耒耜之益臼杵之小過,交易之噬嗑,皆世之急務,固不在連山易之後。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天下號曰皇神農。南方火為神明。命曆序云:其教如神,使民粒食,故天下號皇神農。禮含文嘉云:神者,信也。農者,濃也。德信濃厚,若神故名神農。謂亂時不殖、亂氣作沴音立,乃紀上元、調氣朔,以端啟閟,拂焄同熏蒿,辟屍隰,以逃民害。神農書云:冬至陰陽合精,天地交遜。天為屍隰,地為不凍。君為不朝,百官為不親事。不可出遊,必有尤悔。此復之商旅不行。後不省方之事也。隋志云:神農分八節。蓋定之也。三朝具於攝提,七曜起於天關,所謂太初曆也。神農之曆自曰太初,非漢之太初也。楊泉云:疇昔神農始治農功,正節氣,審寒溫,以為早晚之期,故立曆名。太史公曰:神農以前尚矣。漢使校曆,淳于陵渠,覆太初曆。晦、朔、弦、望最密,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應劭云:太初上元甲子夜半朔,朝冬至,日月五星俱起牽牛。雖非漢太初,染其法亦不大相遠。乃命司怪主卜,巫咸、巫陽主筮。見世紀外紀,非商巫。咸經有巫咸,而郭氏巫咸山賦,廼以帝堯之醫,豈其職名哉。於是通其變,以成天地之文,極其數,以定天下之象。八八成卦,以酬酢而佑神,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業。謂始萬物,終萬物者,莫盛乎艮。艮,東北之卦也,故種艮以為始,所謂連山易也,艮,前寅而後醜,醜歲之終,寅歲之始也。萬物之始終也。夫,伏羲六十有四卦,其名未著。而神農之卦,名又與今代為異,帶弗之知。陽豫遊徙之類,連山卦也。演孔圖云:孔子脩春秋,九月而成,蔔之得陽豫之卦。而史記,始皇得壁,言明年祖龍死,不樂。蔔之得卦遊徙是矣。世紀云:夏人因炎帝曰連山,禮言夏謂之連山,夏人用之也。陸佃云:長安人家有之,其卦皆縱,然,北齊劉光伯,常撰為連山。魯史記,以應遺書之詔,後亦敗矣。世有連山三十卷者,廼梁元帝之所撰。故亦曰連山氏。艮,山也。字音轉注列山者,亦連山之轉邪。然則連山以帝而名,容可知也。謹時祀盡敬,而不蘄喜。挹春間焚封豨塊。桴 土鼓以致敬於鬼神,而上下達矣。見莊子晉志,杜子春云:以瓦為匡,鄭注不從。孔穎達云:始諸飲食,敬鬼神,祭祀吉,禮起於神農。土鼓因於中古,神農之器云。悼澆泊,閔愚愗。爰問於泰乙,小子曰:上古之人,壽過百歲。後世不究天年,而有殂落之咎。獨何氣使然邪?小子曰:天有九門,中道最良。乃稽太始説玉冊。素問大論,岐伯言,臣覽太始天元玉冊,天之文冊。氣經于牛女戊巳分云云。奎、壁、角、軫天地之門戶也。唐馬總《意林》云:神農稽首再拜問於太一小子曰:鑿井出泉,五味煎煮,口別生熟。後乃食咀,男女異利,子識其父。曾問上古之時,人壽過百,無殂落之咎,獨何氣之使邪?太一小子曰:天有九門,中道 最良。日月行之,名曰國皇。字曰老人,出見西方,長生不死,眾曜同光。神農從其嘗藥,以救人命。玉冰云:鬼臾區,十世祖。當神農之世。說太始天元玉冊,今按文有十二篇。磨唇鞭茇察色(鼻星);嘗草木,而正名之,小司馬史記云,神農磨蜃百草是嘗。又云,帝以赭鞭,鞭草木。按事載搜神記。云神農赭鞭,鞭百草。盡知其平、毒、寒、溫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穀,故號神農皇帝。楊炯,藥圖序,所謂神農旋赤鞭,而毆毒者。夫草木之類,雖則散殊,然察其形色,嗅其臭味,自可別善惡。堪作某藥,可治某病。固不待嘗,而後知。然聖人必逐一嘗啖。制神鞭者,蓋以重其事爾。任述意云,太原有神釜崗,有神農嘗藥鼎。又成陽山中,有神農鞭藥處。一曰神農,亦名藥草。山中有 紫陽觀,云帝於此辯藥。審其平毒,旌其燥寒,察其畏惡,辨其臣使,釐而三之,以養其性命,而治病。上藥養命,中藥養性,下藥治病。一日之間,而七十毒,極含氣也。傳記說同,孔季彥獨以為,伏羲嘗百草木之可食者,一日而七十毒。世紀從之。此亦陶氏序本草,謂神農畫八卦等爾。病正四百,藥正三百六十有五,著其本草,過數乃亂。見三墳書,本草中。今本草中白字者,是神農本經者,用者大驗。世紀云:神農著本草四卷。按,漢紀雖及本草,而志無錄。梁七録始有之,止三卷。是故或謂古無其書,非也。昔樓護少誦一經本草,則漢世嘗有之,特未廣爾。乃立方書,小史云,神農方書靈樞云,黃帝曰,予私覽諸方。則方書古有之,故岐伯曰,此上帝所秘,先師傳之。命僦貸季理色脈,對察和齊,摩踵訰告,以利天下。而人得以繕其生。僦貸季,岐伯祖之師,理色脈者,移精變氣論云,上古使僦貸季理色脈,而通神明。八素經云,天師對黃帝曰,我于僦貸季理 色脈,已二世矣。粵又制請雨之法。蓋南置水,掩髂理胔音茲,以待天澤之至。見神農求雨書。其說別出。屍子云,神農之理天下,欲雨則雨,五日為行雨,旬日穀雨,旬五日為時雨,萬物咸利,故曰神雨。赤松子者,諸侯也。移老襄城,於是下之,致為雨師。神仙傳云,赤松子服水玉,神農時為雨師。教神農入火,至昆山上王母石室。隨風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俱仙去。及高辛時復為雨師。列仙傳云,赤松子輿者,黃帝時啖百草花,不食穀。堯時為木工。舊傳謂黃帝師赤松。或云,帝嚳師之。一云,堯時為官師,猶火 師龍師。而張良欲從赤松遊,故代以為仙。赤松子跡在襄陽平陽。或云石 室,非也。有說別見。剸剸民食,形盡悴而不顧。通玄經。每歲陽月,盍百種、率萬民,蠟戲於國中,以報其歲之成。建亥之月,火伏而蟄畢,農事終,而始蠟祭也。或云後世之文,攷之郊特牲,廼以周正,非也。周蠟以十二月,蓋夏十月,商之十一月,晉以周十二月襲虞。故宮之奇曰:虞不蠟矣。月令以孟冬祈來年,祠公社門閭,臘先祖五祀。蠟臘共月,三代同之。皇氏以為三代皆以十二月,亦非矣。故祭司嗇山林、川澤,神示在位,而主先嗇,蠟者合聚百物,而索享之。山川神示皆豫。非止八神,而所重者八。以尤有功于田也。 先嗇司嗇,所謂田畞神、苗稼神者。說者以神農為先嗇,后稷為司嗇,蓋自後世。故禮傳,謂豈有神農始蠟,而自祭其身哉。皇氏云,神農、伊耆一代總號,其子孫有天下者,始為蠟祭其先祖造田者。故籥師注以神農為田主,為始造田,謂之田祖先。為穡音色事,謂之先穡。神其農業,故曰神農。漢晉以來,東耕悉噌先農。如社儀北齊以上,辛丁亥祠先神農氏,則又為先農矣。故禮記以先農即為先嗇。傳以先嗇為田祖,司嗇為田畯。據籥章樂田祖,樂田畯也。享農及郵。表畷禽獸,貓虎水,防昆蟲,通典曰:蠟之義自尹耆之代有之。而祝之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亡作,草木歸其澤,傳以為神農,蠟辭宜有傳,宅澤皆音鐸。葦籥土鼓,榛杖喪殺。既蠟而收,民息已,年不順成之方,其蠟不通,以謹民財也。蠟者,歲終勞農休息之祭也。蠟與臘異。有說別見。惟不順成,則厭禮而婚,條風至則合。其亡夫家者,以蕃其民。是故淳鹵作,而人民毓,教化興行,應如捊鼓,耕桑得利,而究年受福。孝經援神 契云,神農耕桑得利,究年受福。究窮也。乃命刑夭作扶梨之樂,制豐年之詠,以薦釐來,是曰下謀。扶犁,一作扶來。即伏羲之鳳來。來、犁古同音爾。帝擊譜云,伏羲曰扶來,神農曰扶犁。蓋未達,詳太昊紀。制雅琴度瑤瑟,以保合大龢,而閑民 欲通其德於神明,同其龢於上下,曰瑤,貴之也。揚雄琴清音云:神農 造琴,以定神,禁淫僻。淮南子云:神農之初,作琴以歸神反望,反其天心。新論云:神農為琴七絃,以通萬物,而攷治亂。而洽聞記乃云,二十五絃,說文、世紀、隋志、小史、通曆,又皆以為五絃,非也。按,廣雅,神農之琴,長六尺六寸有六分。然,亦以為五絃。有說在發揮。於是神澧瀵,嘉穀茁。乃命屏封作穗書,以同文攽同頒令。禮含文嘉云:神農脩德作耒耜,地應之以醴泉。書斷云:上黨羊頭山,嘉禾八穟。炎帝廼作穟書,用攽時令。亦見墨藪,及韋氏字源,澤之。高平北三十五裡,羊頭山也。《環宇》引《山海經》,神農嘗五穀之所。上有炎帝廟,蓋《郡國志》也。山在今上黨, 有神農城,下有神農泉。南帶太行,右有散蓋。今長子西南五十有神農井,出羊頭小穀中。《九域志》上黨有神農廟、井。又云,隰州有穀城,神農嘗五穀於此。《上黨記》廟西五十步,石泉二所,一清一白,甘美。呼為神農井。《風土記》神農城在羊頭山上,下有神農泉,為神農得嘉禾處。《地形志》亦云得嘉穀之所,太原。《禦覽》屏封一作丙封。命白阜度地,紀脈水道,窬木方竹,杭潢洋而有亡達。《春秋元命苞》云,炎帝之臣曰怪義,生白阜。是圖地形。《禦覽》以怪義為白阜母名。阜為神農通水脈,使不壅塞。遂甄四海,紀地形,遠山川林藪,所至而正其制。蓋九州之制,《錦帶書》云:神農甄四海。故《文選》詩云,神更王,軒轅承紀,畫野分疆,爰封眾子。《命曆序》云,有神人駕六龍出地輔,號皇神農,始立地形。甄序,四海、遠近、山川、林藪所至,東西九十萬裡,南北八十二萬裡。《世紀》云:自天地設闢,未有經界之制,三 皇尚矣。諸子言:神農王天下,地東西九十萬裡,南北八十五萬裡。蓋所制裡,於今有所不同者於是辨方正位,經土分域,處賢以便勢,於以相用,而寄其慽。近國地廣,而遠彌小,負海之邦,率三在地。呂春秋云:神農分國,近國地廣,遠國地愈小。海上有十裡之國,與二十裡也。此特一聚落附庸埰地爾。以今觀之,中華戶密,緣海人稀,而何以為國哉?三墳書氣墳云,山氣上聖人以安萬國。夷攷其制,蓋制應有萬,且不應見於炎帝之後。世言黃帝始創萬國,謬矣。說詳國名記。國土相望,彘狗之聲相聞。以大用小,由中下外,猶運指建瓴,而王者以家焉。乃課工定地,為之城池,以守之。詳太昊紀注。后歲省方,觀民設教,月省時攷,終歲獻功,以時嘗穀祀於明堂。見淮南子及隋書。宇文愷傳,明堂之制,有蓋而無四方。風土不能襲,燥濕不能傷。遷延而入之,以享上帝,祀鬼神,如此而已。晏子所言,下之燥濕不能及,上之寒暑不能入。土事不文,木事不鏤,以示人之制者。故王禹偁有巢氏碑云:猶賴,伊耆儉於一時,椽不用斵音卓,階無翦茨,則知自神農矣。或謂黃帝制屋廬,始作明堂,妄說移在賦祿書。補遂不(),乃伐補遂,而萬國定。庾肩吾云:炎帝本卷領,唐勳載允恭方傳來世,盛尚且欲從戎,是兵伐矣。補、遂二國,見呂春秋。蘇秦云:神農伐補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驩兜,舜伐三苗,不絕三光之明,不傷百姓之心,有王術焉。通典作輔遂,非。爰崇郊祀,封岱禪,云以大報,而天下治。封禪之典郊丘之制也。其興亦已久矣。故曰:羲農之郊曰禪,後代之所守也。或以為起於黃帝,失之。襲九窾,種九(),提挈形氣,而嫥音專捖音完乎剛朒音女,以竅領天下。是故萬物百族,皆有經紀條理,許叔仲云,竅,法也。(),形也。謂九天九地之形法。嫥捖,猶調和也。不以物之壞自成也,不以人之卑自高也,不以遭時自利也。一上一下,而浮游乎萬物之祖,故其民璞重瑞慤,有善而亡惡。文子云:智者無所施其巧,勇者無所措其威。虛素以公,希聲若退,樂與政為政,樂與治為治,是故威厲而不試,謂賞在於成民之生,賞誠設矣。然施於人而天下化,謂政亡有棄法而成治,法誠立矣。然,刑罰不施於人而俗善。見別本,六韜,淮南子云:刑措而不用,法省而不煩。當此之時,法寬刑緩,囹圄空虛,而田下一。俗莫壞於姦心,則即有囹圄矣。囹圄柴柵,獄之始也。不忿爭而財足;不勞形而成功。因天地之資,而與之龢同。任賢使能,故官利,則而賢者歸。是以天下共尊、共富之。越絕書云:神農不貪天下,而天下共富之。不以自智而貴於人,而天下共尊之。懷其仁成之心,神不越於胸中,智不出於四域。知其白,守其黑,是故求死而不得。還金丹訣云:按黃帝內經,神農知白守黑,求死而不得。注云:知白守黑,即是合二性也。後其身而先外,其身而存。其神不國,其鬼不神。亡隅亡適,而天下正。南交北幽,三危暘穀,偎僾之人,靡不戾止。天不牟其道,地不愛其寶,故黃龍川泳,丹渠先産,風不鳴條,雨不破蒯,亡紮瘥沈,焙之惄音逆同氓人,猶劮同逸窪尊、臼飲竦身,戴聽以陶乎至化。唯亡共胥之怒,而不聞王役之搖,故人皆惡其死,而尚其生。是以唐堯敷言,朕之比神農,猶民之鼂旦也。而嵬説者,猶以為夫負妻戴,以有天下,是相率而為偽者也,惡足以言人道邪?屍子語按文子與淮南齊俗云,神農之法曰,丈夫丁壯不耕,則天下有受其饑者。婦人當年不織,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親耕,妻親織,以為天下先。不過親耕、躬蠶而已。故曰神農、黃帝竅領天下紀綱,四時和調陰陽,萬民莫不竦音誦身而思,戴聽而親故治。而不和言,使萬物莫不注其耳目。而六韜兩疑云:三勸皆親,六懷有常,天下安樂。和 乃立王,神農並耕,天下太平。謬矣。都于陳,今宛丘有陳城,故陳國傳云,太昊之虛,或云神農亦居此。酈 元云,今故城北,有所謂羲神寔者,其處也,實者對虛之名。天文旗中,四 星為天市。其中星多則實,虛則耗。神農所在人民常實,非若虛砦音寨。朝實而暮虛也。予以是知神農,之去太昊為不遠矣。傳無炎帝之虛,而紀載皆以為都魯。此謬認大庭為神農,故爾。《世紀》云,太昊都陳,豫州之域。西望方外,東及明諸。胡公之封,神農氏亦都之。是羲、炎果同處。然,攷羲、炎之都,似在陳倉。太昊紀已詳之。而《世紀》云,又營曲阜。故《晉志》云,神農都陳,又別營曲阜。《郡國志》云,自陳徙都於此,昔大庭阪。譙周云,炎帝居大庭。《環宇》,曲阜炎帝之虛,皆相承之訛也。蓋宇于沙,是為長沙,攷神農之都,宜在南方。故顓帝之都在北,益以知太昊之在東,少昊之在西為信。第世遠紀略,傳者亂不得其定。其詳見後,及國名記中。崩,葬長沙,茶鄉之尾,是曰茶陵,所謂天子墓者,郡國志云,炎帝神農氏。葬長沙,長沙之尾。東至江夏,謂之沙羨。今郡有萬裡沙祠,故曰長沙。《世紀》云,神農葬茶陵,《衡圖經》云,茶陵者,所謂山谷生茶茗也。地有陵名者,皆以古帝王之墓,竟陵、零陵、江陵之類是矣。炎陵今在麻陂,林木茂密,書裡不可入,石麟、石土兩杉蒼然,迂四十圍,兩杉,而上陵也。前正兩紫金嶺,丁未春,予至焉。寓人云,年常有氣出之,今書載無矣。所葬代云衣冠。赤眉時人,慮發掘夷之陵下。龍潭傳,石上古有銅碑,陷入焉。五行書云,神農丁亥死,丁未日葬。有唐嘗奉祠焉。有唐代舊記。

太祖撫運,夢感見帝,於是馳節音報求,得諸南方,爰即貌祀。時序隆三獻,廟在康樂鄉,鹿原陂上。乾德五年建,太平興國中,中將事官,覆舟憚險,奏徙縣南隅。廟有胡真官殿,云,帝之從臣,帝病告以當葬南方,視旗所矗,遇嶠即止,因葬於茲。今中途嶠梁嶺也,梁坑有轍跡。淳熙十三年,予請守臣劉清之,奏,於陵近復置廟。乞陵前唐興敝寺為之。謂佛殿其中,而炎帝殿乎其旁,不惟不正。而三五之時,初未嘗有西方之教。君從之,即命軍使成其事,未竟而去。惡戲盛德百世祀,至神農亡以尚矣。

我宋火紀,上協神農,豈其苗裔邪?何誰昔之夜,神交萬載,而乃丕揚於今日歟?事具孫冠大字碑。在治百四十有五祀,《世紀》外紀,並百二十或云百四十。年百六十有八,元年甲戌。亦謂赤帝。仲舒《繁錄》云,堯以神農為赤帝。河圖言,赤帝有女,譌同訛鐵飛之異。而經,亦有赤帝女。女娃姜姓,為精衛,在上黨發鳩山,知為炎帝云。其崩也,天下之人,為之不將者,七日。丹壺記。納承桑氏之子,漢書作桑水氏,書傳多作奔 水氏,字轉失也。吳起云,承桑之君,修德忘武,以喪其國。神農黃帝神武,秘略言有唐滅之。唐太宗金鏡述惟作桑氏,即承桑也。子十有三人。

贊曰:火德開統,連山感神。謹修地利,粒我烝民。鞭茇音拔嘗草,形神盡悴。避隰調元,以逃人害。列廛聚貨,吉蠲粢盛。夷疏損穀,禮義以興。善俗化下,均封便勢。虛素以公,威厲不試。弗傷弗害,受福耕桑。日省月攷,獻功明堂。天不愛道,其鬼不神。盛德不孤,萬世同仁。

炎帝紀

路史實十二

後紀三

濟世有道,豈可與貪而躁者謀哉!天下無常勢,而時勢有通塞。世固有利害,而利害有淺深。近而淺、貪而躁者能知之。利害之長而深,非聖智有所不能悉也。封建郡縣,其事槩同概可見矣。藉以巨室俔,音顯,又賢遍切,譬也。之偃豬,音宴,沃壤也。有十囩音芸之籍,其月舉亦博矣,其課辨亦劇矣,必委能囩,率之將卒之儻,來十鉗奴之為利乎?抑何如推囩之願,民而甲之邪?其忠主仁民,經略久近,固不同邪?知此,則封建郡縣可得而議矣。予嘗言之彊幹弱流,天之之道也,封建之行也,豈利一宗哉?其於民俗,尤所急焉者也。是以先王世雖極治,猶且漼,然莫敢或後況亂世邪?聖人之憂患,莫非為亂世計邪?苟上有明辟,則封建而治。郡縣而治,上失其道,則封建者亂,郡縣者亡。封建,而民猶能存。郡縣,而四海累氣,事之深淺有間矣。而昧者,乃謂封建聖人之所不得已,或又謂,郡縣則主祚促,而利於民,談何易邪?請毋多言,而簡喻之。王者,奉天地,法至公者也。封建者,天下之公也。郡縣者,一人之私也。惟公也,故人皆得遂其私。惟私也,是故公私俱廢,士民兵政,一切取苟且之術,豈直越肥,之視秦瘠耶?又將剝之以自厚也,郡縣若此,而上之人猶欲冀俗之歸厚,是何異於秉梲音拙,楗上撐拄。而招構?而栁鄉猶以為公。天下之端,自秦始。何不思之甚歟?聖人之所慮,固不在於彼也。昔者鼂同晁子請削七國,而七國反逮。夫主偃策行,而列侯之坐酎除者,百有六,可謂罰非其罪矣。而汔亡叛其勢異也,惡戲,自封建法廢,而後世不見成康之俗,君無世臣,民無常主,無惑乎?道之卑也,國家承平,百年之間,民物阜毓,波夷夏海,實超軼乎三代。唯世變風移之事,視之有愧,則封建不行之所致也。茲豈陋儒、俗吏之所知哉?日者漢唐雖稍封建,然而因陋就簡,事不稽古,紀綱、法制一無或備,是顧得言封建邪?茲其所以歷世紛紛,傽偟救弊之不暇者,豈封建之咎哉?制之失其道也!予觀神農之治天下,甄四海,建諸侯,處賢以便勢,胥用而平民。近者國地廣,而遠彌小。負海,有十裡之侯,若二十裡者。以大制上,猶榦役指,由中下外,如水建瓴,是故上下得以相安,而人皆惡死,然後知賈顔之謨,蓋亦善而未盡。聖人之經國立法,其慮世防患可謂至矣。三代之所以長久,此其效焉。故曰三代之末,尚有仁義,六代之季盡矣。不然,揚子云豈識下於柳宗元,而王仲淹豈見卑於李百藥乎?彼宋祁興遞救之言,尤為可切厥哂不出齒笑。也。

路史後繼第三卷終

路史第十三卷

第四卷 禪通紀 炎帝下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炎帝紀下

炎帝柱,神農子也。魯語列山氏之子,柱,內傳說同。祭法云:列山氏之子曰:農。農,官也。即為柱。七歲有聖德,佐神農氏。歷谸音千原銘百藥。爰惎音計其人,比梩同耜定利,芟音山,除也。芨音及,草也。及寒垈土,時雨至,則挾創乂以從事,於疇殖百疏、區百穀、別其疏遫音池深耕,聖作以興歲。天均時,而地均財。於是神農之功廣,而天下殷賑矣。真源賦云:神農有子七歲,有聖德。同曆名山,辯其百藥。闢田懇土,興於穀帛。化於市鄽音纏,民無征役。任公而不物,任法而不數。守其餘以制其嗇,故其人不佻不病,民亡同亡(黑尨),審時而權宜,是以老幼安裡,而無謝生之心。滣同漘西盪河源、東澹海滣,南耀丹垠,北汔幽虛,莫不來享、諮來茹,亦曰列山氏。傳云:列山氏始為稷,謂柱。五帝以來稷之。昭公二十九年。左氏云:柱,為稷 夏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所言者皆人神,《孝經援神契》云:社,土地之主,稷,五穀之主,俱土神。而所主之功,異。所主既異,故其配亦異,柱、棄、句龍第配食爾。

炎帝慶甲,帝柱之伯也。自帝慶甲至帝臨,書、傳蔑記,不得其攷。事固不可以概論,有顯然之是,而世以為非。有皭然之非,而世以為是者。神農有天下,傳七十世。而書、傳止存八葉,年眇記落,固無足惑,然運歷諸書復侜張、爭詭,其為政之日,而世交引以為是《春秋命曆敘》炎帝八世,五百二十年,古今通,系年代曆。世紀、補史記、外紀、紹運紀、運圖等,並因乎此。真誥有炎慶甲,而國語,烈山氏有子曰。二者記並無有,以今內簡,炎氏為世,以十抴音葉者,亦七首於二帝。然自是至帝臨、汔,亦無紀。楊長史手録云,炎慶甲,古之炎帝也。楊君《受旨書》云,今為北大帝君。隱居真誥,廼疑其為神農。又謂神農功高無應,而為鬼帝。當是黃帝所伐大庭氏。稱炎帝者,失矣。夫古之有天下,最長世者,無神農若也。故屍子曰神農七十世有天下,豈每世賢哉?牧民易也。呂覧亦曰神農七十世有天下,豈不足信。如後世之書耶?屍子之言記為孔子,然世猶以為 非,宜乎?士之不攷古也。

炎帝臨。【通歷代紀,並在臨,外紀復以臨魁為神農子,尤妄。通系外紀以帝臨為臨魁,非也。夫帝臨在帝承前年代曆等。而帝魁乃在帝承之後。補史記等。蓋自異代,世本書言,夙沙民叛,以歸帝魁,則非臨也。惟諸歷紀,炎帝八世,故臨與帝魁,遞同遞為存廢,或合臨、魁以為一,復有不知神農嘗有後代者,則又以帝魁為即神農,如南都賦注等。以帝魁為神農名,尤妄。而更以神農為魁傀氏。潛夫論云,炎帝身號魁隗,帝堯碑作塊()陶潛云:在炎帝、帝魁之世,獨砥脩以自勤,非帝臨也。嘻,儒之無特操如此。夫,彼又烏知黃帝之元孫帝魁哉?

炎帝承,帝臨息也。其政因民之仞發虛,土監賈區,儲偫廢舉,以符其詭。蓋五百而始收,於是貢胥之灋行焉。神農書云,承為民賦,二十而一。按,管子言:共工氏之霸,取民有法。而神農亦有終歲。獻貢之事,賦貢之來久矣。特,神農教民稼,而後有谷米之賦。帝承為之制爾。

炎帝魁。帝魁之後八世,而為榆岡,昇玄有魁岡。其說非是。帝魁之立,祗修自動。質沙氏始叛,其大臣錮職而譁誅,臨之以罪而弗服,其臣箕文諫之,不聽,殺之。三卿朝而亡禮,怒而拘焉。譁而弗加,譁卿貳,質沙之民自攻其主以歸。質沙,炎帝時候者也。世本、世紀皆 作夙沙。亦見英賢録,文子作宿沙。云,宿沙民自攻其君,歸神農氏。說苑、淮南子、尹逸告成王曰,桀、紂之臣,反讐桀、紂而臣湯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歸神農。呂覽,亦以為歸神農,此特謂炎帝爾。世本、唐韻等,言夙沙氏煮海為鹽,以為炎帝之諸侯。今安邑東南十裡,有鹽宗廟。呂枕云:宿沙氏煮鹽之神,謂之鹽宗尊之也。或以為靈公之臣。夙沙衛非也。齊多此 姓,其後爾。

炎帝明,帝魁之子,子也。明生直。炎帝直,直生釐,是為帝值。炎帝釐,釐生居,是為帝來

炎帝居母曰聽訞,承桑氏之子也。太平禦覽,訞音妖,生常林,女子宜有镺音或作談、作郯。轉失也。炎帝居生節莖。

婦人之賢,亦有能世其聲者,尤為不恒有也。夫,世固有賢母,眷其孫、子,而願授其孫,若姪,終以閑有家者。杞、蕩二姬,為子來,逆原流,益別。惟其賢,有以知之也。昔者神農取於承桑氏矣,至於炎居,復納承桑氏。后稷取於有駘氏矣,至於泰王,復納有駘氏,此其子孫繁衍盛大,豈偶然耶?夫婦,人倫之本也。魯自惠公而上,世取于宋,桓公以降,世取於齊,非一日矣。所謂必齊之姜,必宋之子。文姜何為哉?莊公世嫡, 而猶制使,必取其黨,抑果賢而合於禮耶?齊女待年,公齒晏矣,而且牽惑姜氏,至年六六,不有內主,以陷不孝之域。聖人書子同生,徒以見公之失婚爾。若喜其正,則文武之生不書。若云塚嫡。則出姜之子不見於經。惡呼,婦賢而世其聲,誠為不恆有哉。

炎帝節莖,節莖生克及戯。

炎帝克。年代曆帝刻同,餘書皆作哀,非。古書克作扈。又作()同克。繆為哀爾。炎居生節莖,節莖生戯,戱生器見山海經,書傳,釐後為哀,哀後為榆岡,失之。按,釐、來互音。故書傳,多作帝來。小司馬記,釐生哀,哀生克,克生榆岡。又以哀、克為二矣。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是故狐死首丘,魚肉之蟲集於地,而北行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予遊陵山,拜靈丘,徬徨重阜,覿玄盧潛闥之竄其間者,崔嵬隱約,且二百,所以傳信之。神農有天下七十世。若其妃後亞旅,則有之矣。方金戎犯順,初原之氓(崇刂)隴穿焉。方中屍首,撮而腯音盾,肥豬也。黑,玄綃單衣,偃負穿中,附旁惟銅鼎劍璽,既取掩之,他日邑胥魁,或新室 匄同丐其鼎榮焉。燕合未既而室燬,鼎遂亡之,而棄劔鼎者,亦門滅。 茶陵。大姓老,尹將為予詳其事。嗟夫,易墓非古也,太公之封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而文、武、周公猶反玷畢,族葬合兆,古之道也。是何魯人長府之事,予稽而切悲之。夫長府,昭公之所居也。公之二十五年,欲逐季氏,居於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是故季氏惡公,欲改為長府。 故閔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以言長府自爾?又何必改作,以自章其惡不韙哉?此孔子之所以聞之,而發言必有中之語。蓋亦嘉其深,中季氏隱也。方昭公之出也,平子禱於煬宮,故九月立煬宮。由此觀之,則其欲改為長府,意可知矣。定公之元年,公 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定公即位,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榮 駕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恥之。季孫乃止。問於駕鵞曰吾欲為君謚,使子孫知之。對曰:生不能事,死又惡之,以自旌將焉用之。七月癸巳,葬公於墓道南。孔子為司寇也,乃溝而合之墓。夫,闞者,魯群公墓之所在也。周代塚人掌公墓地,必辨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中居,昭穆左右,凡諸侯以前,卿大夫以後,惟兵者不入兆域。季孫惡其君,乃溝絕 其兆,使之不得上同先君。故孔子於是溝而合之,以反於義。族葬合兆,自天子達,由古然矣。何惑乎?炎墓之叢哉,或曰周公蓋附,其亦不詳於禮者歟?

炎帝戱,戱生器及小。帝自慶甲以來疑年。古今通系。系炎世在位之曆。帝承六十年,臨八十年,明四十九年,直四十五年,來四十八年,哀四十三年,榆岡五十年。小司馬史記,乃有魁,無臨。而通鑒外紀,神農後為臨,魁六十年,帝承繼之,帝承六年。諸書不同,世紀等不逾此。夫,神農七十世。以炎黃之在位觀之,不下數百千年。而命曆敘等類,以為八世,五百四十年,此所以致傳記之紛紛。且以炎黃為世,皆逾百載,其子孫無一及於百年。又皆上下於四、五十間,知其難據。炎帝器,器生鉅及伯陵、祝庸。山海經,炎帝生鉅封,又云器生祝庸。鉅為黃帝師,胙土命氏而為封。鉅夏有封,父封文侯,至周失國,有封氏、鉅氏、巨氏、封父氏、富父氏。世本,鄭大夫封父彌真然,代北是賁氏,又為河南封氏。伯陵為黃帝臣,封逢實始於齊。經云:炎帝之孫伯陵。左氏言,齊之先,逢伯陵是也。故周語云;太姜之姪,伯陵之後。逢公之所憑神而說者,謂為夏之諸侯,非也。蓋因晏子序,爽鳩在其前耳。太常禮書,以伯陵為伏羲孫。高頤碑以為顓帝之苗。俱失之妄。同吳權之妻,何女緣婦,孕三年,生三子,曰殳、曰鼓、曰延。延始為使。朝鮮記。殳戕,後出臣堯。一云二人。鼓,兌頭而(鼻丘)(鼻L歸藏云,麗山氏之子鼓。與延同事。是始,樂風為編鐘。生靈恝,靈恝生氐人山海經云,氐人能上下於天,氐,羌也。記傳多作互。草書之繆。有逢氏、蠭氏、呚氏、延氏、氐氏、齊氏。蠭非逢漢以來書為蠭。遂有之,後漢氐人齊鐘留魏。孟觀擒氐帥齊萬年。祝庸為黃帝司徒,居於江水,生術囂,兌頭方顛,是襲土壤,生條及勾龍。條喜遠遊,歲終,死,而為祖。禮記外傳、荀彧傳注、風俗通皆云,共工之子脩,好遠遊,死為祖神,非。句龍為後土,高陽時,蘄春月子山下有句龍廟,無猛獸,其居治也。能平九州,是以社祀。湯即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以其功高,而不可易也。故祭法內外傳言,商初稷以棄代柱,而句龍為社不改。蓋後世水土之神,功無及句龍者,故湯不得而遷。見後世祀之輕易。生垂及信,信生誇父,誇父以駛臣丹朱。有句氏、句龍氏。書作勾。鄧姓書云:近勾以諱,改從系或從金。

垂臣高辛,為堯、共工,不貴獨功,死葬不距之山。句龍生共工, 而傳記,皆云共工生句龍。蓋漢儒,因山海經之誤,失之不攷。夫句龍臣高陽,而共工事堯。孰有子先于父百五十年。事高陽著,按經後云,後生垂,垂即共工。以知前者之誤脫為信。國語,以四伯為五之後,謂共工侵諸侯而自王。祭法以為伯九州者。俱妄矣。生噎鳴,是為伯夷,為虞心、呂且,功於水,封呂。生歲十二泰嶽,襲呂,餘列申許,堯代有許繇。泰嶽,蓋長伯夷之子世,謂即伯夷,始繆於伏氏。按,朝鮮記云,伯夷生西嶽,則泰岳為伯夷之子明矣。故子晉云,共工從孫,四嶽佐之。書諮,四嶽僉曰:非一人也。見書大傳,伯夷之子為西嶽,或襲之爾。太史公不應以四嶽為一 人。韋昭以四嶽為伯夷也。泰嶽生先龍,先龍生玄氐,玄氐乞姓。二氐異,孔晁云,今曰氐侯。湯革夏,伐氐,氐人來朝。白帖。其別為青、白、朒音女之三氐,後有羌氏、羌戎氐、楊氐、符氐、氐羌數十,白馬最大,非無弋後者。齊書,氐,楊氐與符氐同出略陽。漢世居仇池。周初復泰嶽後於申,暨申伯入卿而楚蝕其壤,宣王開元,舅申伯於謝詩申伯番番,即入於謝。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徹其土田,在周之中世。後有宇氏、申氏、申叔氏、申鮮氏、謝氏、射氏、宇文氏、大野氏。周賜北海公,申徽為宇文。魏賜謝懿為大野。三輔録云:後漢末,謝服以出征不祥,改射威,然,元封已有射姓。呂侯為穆王司寇,訓夏贖刑,後曰甫。春秋初入於楚。或云入蔡。按,新蔡呂,本併于楚,王取申呂,以為賞田是也。國語,齊許申呂皆由泰姜。宣王時呂始曰甫。不與我戌甫(乎王)是也。有呂氏、旅氏、呂相氏、甫氏、共氏、龔氏、藥羅氏。唐,藥羅真本呂姓,為回紇養子,因從其姓。姓纂,共龔為共工氏後,非。商周之際,有呂渭,字子牙,敏而內、智而動。偶諸閼遊諸侯而不用,退居東海之濱,及棄於室,伏於茲泉,太公,河內汲縣人。史傳外紀等,皆謂東海人,因孟子失之。按,汲縣太公碑云:昔崔爰為汲令,縣民會稽守杜宣白爰曰太公甫生於汲,故居猶存,君與高國同宗之,宜正其位。廼立廟。《水經》汲,故城北三十有太公泉及廟,故居也。《列仙傳》冀州人釣于卞溪,三年不獲,比嫗曰止,尚日,非爾知。果獲大鯉,得兵鈐音千腹中。後葬無屍,惟玉鈐薦棺。卞溪即磻溪,在岐之虢縣。然,今汲北石夾谷水,亦名磻溪。書中侯云:尚釣於渭濱,魚腹得玉璜,刻云姬受命,呂佐之。滋泉極清冷,在磻溪中。按,渭水至鬱夷,磻溪水注之,水出南山茲穀,激流注溪積成川,太公釣此。今曰凡穀,石壁東南有石室,云,公所居。流次平石,兩跂膝存汲之溪,勿信。四友與居。文王見之,呂遯陳以釣道,遂成周業。是為太公望,師尚父,望其後名,書中侯云:文王至磻溪,太公釣于崖,王趨拜曰,切望七年,今見光景,遂變名望。符子方外云:太公渭釣,隱溪五十六年矣,不得一魚。季連往見之,太公望跽石隱崖,不餌而釣,仰詠俯吟。及莫 釋竿,膝處成臼。跗觸成路。季連曰釣所以在魚,無魚何釣?公曰,不見康王父之釣耶!吾方之猶一日也或曰,尚三入商朝,三入周朝。然,後合有二說,在發揮。成王封之營陵,曰齊。十五世,小白伯於諸侯。又若世,而陳和移齊鐘、鼎、寶玉,七百餘年後。有丁牙、丘尚、左洴,國晏賓平,紀癸柴苑,慶賀掌厲,獻易氏。是豎氏,是年,欒襄牽捷,青管柯析,其裔壬、角、望、紹、茶、駱、弦、旗、眀、靈、孝、彥,閭門栢亙威齊,蓋鐸暢李。五十六苑,亦作宛。大夫艾孔 即裔,款暢。見陳留傳。邴粲,以唐諱改李。東觀記,柏齊侯,作伯支庶以為氏。姓辯云,紹興二年,以國諱改亙明出孟明。非也。隋唐間有是光,又稱氣後,復為齊氏見孔至雜錄。及子旗、子雅、子尾、子襄、子囊、子剡、子功、子牽、子淵、子泉、子乾、子公、公齊旗、公牛、公牽、公翰,母知祭公仲長,諸兒士疆樂。利齊,季申鮮,將其雝門、東門、東宮、西宮、南史、邴意、獨孤、宇文、東北、西南、四郭、若左右子因之氏。復四十姓。 曰子,曰公。皆以王父字者,非可妄加。世有自號子劉子之類,為不知。據 西魏、後周賜崔、宣、猶、謙、忱皆為宇文,名至孫。復周賜。高穎、父賓為獨孤,至隋復。又後魏,賜晏氏為高氏。其以采者,丙氏、邴氏、艾氏、隰氏、高氏、劇氏、棠氏、高堂氏、檀氏、灌檀氏、禚氏、甗氏、崔氏、移氏、若氏、丁若氏、陸地氏、大陸氏、井氏、百里氏、西乞氏、白乙氏、余氏、餘丘氏、虵丘氏。丁公嫡子,季子遜國。叔乙采于崔,百里等氏。出於井伯,世以為虞仲後,妄。穆天子與井公傳,顏云,井子牙,後晉滅虞,執其大夫。井伯奚媵于虞邑,於百里也。風俗通 云,高徯采高堂,公子雍采于移,後為氏。齊棠公姜姓,故郭偃不娶之。餘丘公族,采,漢有餘丘炳,開元有餘欽,皆音為虵。《拾遺記》有虵丘,云西王玉母。神異傳,姚萇後,虵氏宜出此。若閭丘、鉏丘、籍丘、咸丘、梁丘、廩丘、蒲盧、盧蒲之氏。又三原盧氏本閭丘氏改,閭珣亦改為盧。宣氏子之孫,封汲,為汲氏。或作伋,非。乃丁公之名。姓書必謂公子,伋封於汲,兩引之,可笑。徯封於盧,為盧氏、徯氏、柴氏。文公,子高之孫。漢,盧敖其後。徯之裔孫恭仲柴,孔子弟子,字子羔,後為柴氏。其支於章者,為章氏、鄣氏、章仇氏、申章氏、赤章氏、赤張氏。漢,章弇音沿始加仇氏。開元十九年置,先師太公廟。命京兆功曹盧若虛,録太公之後,姜呂尚、齊高盧、柴慶國,紀紹檀、賀柏罕、厲牽、晏望、獻易、章謝。丁申、營浦采許。蓋雍門、東門、子雅、子尾、子襄、子剡、子功、子牽、公旗、公牛、盧蒲、祭公、閭丘、仲長、章仇等。止四十八姓刻之。禮部外郎崔宗之,制銘廟門。然,多有非其後者。敏按,唐扶碑廼有三閭氏。蔡氏、籲氏之類,皆失據。先是武王得泰嶽後,文叔紹之,許靈公徙,葉悼公遷城父,曰焦夷,昭九年書,許遷於夷。周紀,謂武王封之焦,非也。昭十八年遷析定,四年遷容城。二十有四世,鄭滅之。定六年游吉滅許,以許男歸,一作斯籧,然,哀元年,許男與楚圍蔡。蓋國滅而君在。說 者以為復立之,非也。有許氏、(牙阝)氏、叔氏、亟氏、禮氏、容成氏、錫我氏、買氏、止氏、焦氏、譙氏、岳氏、文氏、苴氏、苴人氏。亳之譙即焦也,故譙敏碑,引譙貢唐。李利涉定譙氏,出姬姓。或謂不出炎帝,而出於曹。按,曹伯陽雖滅,焦未嘗居之,茲又大妄。小帝,少也,佚名。蓋為政日淺者,自慶甲徠,俱兆茶陵。今陵山尚存二百餘墳。蓋妃後親宗子屬在焉。魯僖公二十有四年,襄王出居於鄭。文公三年,王子虎卒,求 之於例,則皆曰王臣。謂春秋所書,王臣之卒者三。尹氏紀,世卿 之禍。劉眷存定難之功,而子虎之義不眀見於天下,其所以言王臣,又自不得其説。左氏説者,既以為翟泉同盟之王人。而公穀氏且以為會葬之叔服。夫,王臣之來會葬,同盟衆矣。何獨子虎,而且指之惟叔服哉?此惑於左氏,晉文公已定襄王之説,而臆之也。王子虎,周之居守者也。春秋始書,天王出居後,四年五月書公朝於王所。冬,天王狩於河陽,公朝於王所。時諸侯會溫以勤王,因以傍狩公朝王所,而衛不會故,執之歸之,於京師者歸。王子虎此王命也,故曰歸之。于緩辭與曹伯異,昔末之究。文公八年,書天王崩,未嘗書入也。王猛 居皇,敬王居翟泉,此圻內境而其入也。猶切書之,天下之主也;鄭,他國也,亦既遠而戒矣,孰有入不書哉?京師不必成周,成周不必王城。成周都之別所,至王城然後入其城。說者多不悉。納天子,定王室,是乃人臣之極勲,而顧蔑紀,何以春秋為?然則襄王未始入也,未始入,則何居狩鄭寄也?踐土之會,鄭地也,朝書王所,則猶在鄭矣。會于溫,因以天王至河陽,故公朝于王所。踐土未嘗書,天王而朝王所。故三傳以為王在而不書,為晉侯諱。必致天子至於再而後書,狩以罪之,是一致天子(至於再而後書,狩以罪之,是一致天子)不為罪也,其妄若此,不知踐土之會,正以天王在鄭為之,天王寔不在會。千金之家、三錢之府,不可一日虛也。文之八年,王之在外十三年矣。而君不立,顧不猶居守者乎?然則居守非王子而誰與?由此觀之,虎之居守可知矣。王猛居皇,王猛入於王城,此以宜為王也。而其卒也,書王子猛未正乎其位也,未正其位,而以王子猛書,則王子虎之書卒又可知矣。子虎書卒,益以信襄王之未入也,以王子大居守,厥任亦已重矣。任重者,其禮異。是故其卒必登於策,非王臣比也。烏乎!聖人之慮天下亦深,而示其後世也,亦至矣。西孛東狩,必三書而後已。予既誦之,而王之居外,亦三書,而後已。出而不入,其事亦已明矣,而或且疑焉。至謂不能乎母而絕之日,何妄耶?或曰天子無出禮,然其寔則與諸侯分土而守。出乎其守,則與諸侯之奔者無異。不然,圻音其者天子之閫也。皇翟圻內故不書出,鄭圻外出乎閫也。雖然,王子瑕之奔晉,王子朝之奔楚。出其閫矣。而不書出,周公奔晉,瑕朝等也。而以出書周公有官守,瑕朝無官守也。是又不可不辯。雖然,後世學士將復()其間,茲予之所深憂。而過計者,魯公居乾侯,猶王居鄭也。而於歲首,必書公在乾侯;比其沒也,必曰公薨於乾侯。以是例準,則凡年首必書天王在鄭;及其隕也,亦必書曰王崩於鄭;而且不有則王其入矣。茲益不然句也。之與以相去千里,周公、魯公似矣而大殊也。鄭雖圻外,猶吾之鄭;而乾侯隸 晉非吾境也,惟其不入,則明在鄭矣。又豈詳魯而略周哉?嗟乎!聖人不作聲,謂過情;諸侯而不謚,則見謂今王;戰國以上。天子而蒙出,則謂之少帝。漢魏上下。魏收所述且至以少帝,目平陽,事靡憲章,乃頻於是小帝之謂,其亦孺帝之倅,為政無幾,如後世攜王、哀王之等者與。

炎帝參盧,是曰榆罔,居空桑。按世紀,空桑為陳留。故《歸藏啟筮》云:蚩尤伐空桑,帝所居也政束務乘人而鬭其捷,於是諸侯攜(亻貳),乃分正二卿。命蚩尤宇於小顥,以臨西方,司百工。二卿殆猶二伯者。德不能禦,蚩尤産亂,逐帝而居於涿鹿,頓戟一怒,併吞亡親。黃帝,時為有熊氏,實懋聖德,諸侯利賓之。參盧大懼,謖襢於熊,黃帝乃暨力,牧神皇風后,鄧伯溫之徒及蚩尤氏轉戰,執蚩尤而誅之。於是四方之侯爭辯者賓祭於熊,爰代炎輝,是為黃帝,乃封參盧於路,亦作露路,今茶陵軍露水鄉,有露水山,高與衡山等。初封,蓋在此。元合姓纂云,黃帝封榆岡支子于路。而崇炎帝之祀於陳。黃帝所崇宜在陳蒼,故秦靈公於吳陽下畤祠炎帝。上畤祠黃帝。皇甫謐以為宛丘。未的。路,露也,潞,是後繁於河之北東,商、周別為赤、白之狄。狄歷同廧咎,皋落九州之戎。王符云:炎帝後姜戎,伊洛陸渾也。故戎子駒支曰:謂我諸戎四嶽之後。楊櫃、泉皐、吾離等皆是也。宣子謂駒支曰: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於瓜州,吾離來歸。惠公與之田,居伊川。陸渾與允姓,陰戎各別。平王之末,渭首有狄豲邽冀之戎。涇北有義渠戎,洛川有大荔戎,渭南有驪戎,穎首有蠻氏戎,伊洛有楊櫃、泉皐之戎,義渠大荔驪戎,為少昊後。他皆姜姓。鄭樵猶以九州戎為陰戎,駒支居魯,南鄙踈矣。按,僖二十二年,秦、晉遷陸渾戎于伊川,惠公與之南鄙之田,三十三年,卒以敗秦於殽。昭九年,晉梁西率以伐頼,周人辭於晉曰:伯父惠公歸自秦,誘以來使逼我郊甸者也。十七年苟吳伐之,陸渾奔楚。遂有其地,非允戎也。續漢書謂羌出三苗者,為姜姓,亦非。有隗氏、狄氏、落氏、皋落氏、戎氏、戎子氏、齊靈妾戎子。袁紇氏、斛律氏、觧批氏、烏 護氏、紇骨氏、壹利吐氏、異其斥氏。狄曆氏為敕勒,紇骨、烏獲、薛延陀等皆是延陀。姓壹利吐氏。回紇九姓。一回紇、二僕固、三渾、四拔曳固,即拔野古也。五同羅、思結、七契苾,唐神著。八阿思布、骨崙屋骨思。天寶 後始列。貞元以咸安公主,改為鶻。高車十二族,其衍也。泣伏利氏、叱盧氏、乙旃氏、大連氏、窟賀伏氏、達薄于氏、阿崙氏、莫允氏、俟分氏、副伏羅氏、乞袁氏、布叔沛氏也。東魏北夷傳及北史云:高古,赤狄餘種。初號狄曆,北曰敕勒。諸夏以為高車,車高丈餘,丁零種。有狄氏等六氏及十二姓。潞子嬰兒甲氏,畱籲姜路之餘,晉滅之,後有潞氏、路氏、路中氏、露氏、甲氏、榆氏。諸露,惟姜氏以為皆隗音委姓。非也。按,狄為隗,昔狄人伐廧咎如,獲二隗。襄王以狄伐鄭德之,立其女隗氏,則赤狄亦隗氏。當時見傳者五,曰東山皐落氏,曰廧臯如,曰甲氏,曰潞氏,曰畱籲、鐸辰皆赤狄也。惟甲、潞、皐落則以部為氏。伊列舟駱淳戲怡,向州、薄甘、隋紀,皆姜國也。禹有天下,封怡以紹列山,是為默台。莊注文,列即頼。成湯之初,析音細之離支,是為孤竹。即觚竹,離支,即零支。元年三月丙寅封。西伯之興,有允及致老矣,而歸俌之未。至西伯薨,武急伐商,叩諫不及義,棄周祿北之止陽,上俾摩子難之,逮聞淑媛之言,遂擿同摘薇終焉,是為伯夷、叔齊。二子祠墓在蒲阪,首陽山。首陽,雷首也。事著不疑,二子之來,事詳呂氏書。當時何有叩馬之事。《譙史》攷云:夷、齊采薇,有婦人難之,故劉孝標,有夷齊斃媛之言(事)。而黃庭堅謂無餓死之事。列士傳云:夷齊之諫,周公曰,義士。王欲以為左相去之,王摩子往難之,遂不食。事有信不信。類林以為棄薇不食,有白鹿乳之。韓非以為武王遜以天下,而不受。有說見餘論。先是齊嫡而夷長,父初欲立夷,不可,初薨,夷齊偕巽去之北海之濱,於是憑立。論語讖云:伯夷叔齊,義遜龍舉。孔叢注云,夷齊墨台,初之二子也。按,允,字公信,伯夷也。致,字公遠,叔齊也。夷、齊為諡。春秋少陽篇,允,字公信,智,字公遠,不同。今北海有孤山。九域志,引孟子隱居北海 濱。即此,父初,字子朝。見韓詩外傳。故孔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又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嗟乎!適世暴亂而道不行,能亡怨乎?忘天下之不善,去之海濱,放於義以俟其清,則其怨亦希矣。一巽而獲其親、安其弟、美其身,求仁得仁,夫又何怨之有?有【有論在發揮。憑世其國,定王之十一年,辭於齊。憑,夷齊之弟。烈士傳云:異母弟,伯僚是也。漢,光和元年,柳城岸壞,遼守,虞翻夢人曰:予伯夷之弟,孤竹君之子也。遼海見漂,且往視之,有浮棺, 屍絳衣,露冠者葬之。搜神記曰:見浮棺,破之而語,破者尋死。民有繈褓,視者皆無病而死。此其異者。有竹氏、笁氏、孤竹氏、孤氏、墨氏、墨 台氏、默怡氏、怡氏、台氏。周書怡峰傳云:出於墨台,廼默怡也。又 東莞竺氏。後漢樅陽侯竹晏,後報怨不改姓。加二以存夷齊,而遷於莒。侍中竺其孫也。夜郎竹初,宜亦本此。范史,廼有剖竹得兒之說。若姓纂,竹出天竺,俱妄。伊耆之國,堯之母家,下及湯代,有伊摯,以本味進,為之左相,是為保衡、伊尹。尹豐上而兌下,僂黑下聲,鉤深本草,妙達 湯液。有伊秩氏、耆氏、伊耆氏、尹氏、伊祈氏、阿氏、衡伯氏、衡氏。阿氏,衡伯氏,見風俗通。衡方碑云:尹稱阿衡,因氏。英賢傳,又 有空桑氏,妄也。夫,去亳適夏,五就湯桀,此事之難,非聖人有不能。彼以為,為湯作間者。戰國之士私意也。世紀謂,為湯妻,有莘氏之媵臣。以見紀年,以為交于妹喜而遂以間夏,俱不足信。有說在發揮。紀侯以道事齊不得,免,乃大去,而俾季,奉()入於齊。有紀氏、郱氏、裂氏、嶲氏、鄣氏。紀侯譖齊哀公于周,莊公四年,齊襄復九世之讐,滅紀。紀侯義不下齊,不忍閫其民。乃去其國,子孫因氏,有復讐說。淳於不復,有淳氏、淳于氏、於氏。于同唐憲宗諱,為幹氏。甘夏滅之,州杞滅之,舟駘戲薄,至周尤在列頼,則楚滅之矣。後各以國令氏。戲露薄,見潛夫論。姜之泒,又有列氏、厲氏、麗氏、巫氏、神氏、靈氏、農氏、誇氏、節氏、烈氏、藥氏、山氏、鄒屠氏。風俗通,山氏,烈山氏。後漢,神曜,出神農,農氏見姓源。戎子遁朔野,有葛烏,釋世長,鮮卑,又以俟斤、俟汾、渝汾、嗣汾、俟畿為氏。或云,神農即滅,子孫遁居北方。鮮卑呼草為俟汾。以其嘗草功,號 俟汾氏。或以葛烏莵,為南單於之裔,非。俟汾者,藥也,則又為宇文氏、宇氏、普氏、俟豆氏。後周書云:炎帝裔孫,普四狩得玉璽,三紐,有文曰皇帝。以為天授。俗謂天子為宇文,因氏焉。按,普四生莫那。自陰山徙 遼西,諡獻侯,生可地汗。莫何單,二闈地西出玉門,孫普撥。普撥五世孫俟豆,歸稱大單於。為慕容晃所滅,六子長阿若彥。後魏都牧主安定侯,徙代生系。系生韜,韜生泰,是為周太祖。俟豆歸從其主,亦號宇文氏。世為魏沃野鎮軍主。化及祖也。庫莫奚氏、費乜頭氏、阿會氏、莫賀弗氏、李氏。宇文之別,後分五部,有辱紇主莫賀弗等。阿會五部為盛士,及先野頭氏費也,頭臣突厥。元和三年,賜奚首領。索低為李氏。

蚩尤傳附

阪泉氏周書,阪泉氏,用兵無已而亡,記為蚩尤。蚩尤,集韻作蚩蚘,從虫謬。姜姓,炎帝之裔也。陰經遁甲云:蚩尤者炎帝之後,與少昊治西方之金。故祭蚩尤文云,將軍敢以牲牢,祭爾,炎帝之裔蚩尤之神。蚩尤出於炎帝。代弗知也。兄弟八十人,河圖云,八十一人。或云七十有二人,非。蚩尤疏首、虎捲、八肱、八趾,見《歸藏啟筮》,蚩尤虎捲,威文立兵。見《春秋元命苞》。】兵而喜亂,隳黨崇讐、惽欲亡猒,惟作五虐之刑,延於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姦宄,敚攘矯虔,書云蚩尤惟始作亂,延及平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刑。統陰云,尤性酷毒,作五虐之刑,謂車裂,燒銅柱使抱,及(氵公)之類。發葛盧雝狐之金,啟九冶作兵刑劍撥,劍撥作而歲之,諸侯相兼者二十一。管子云,葛盧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劍、鎧、矛、戟。是歲諸侯相兼者九雝狐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雝狐之戟,狐父之戈。是歲諸侯相兼者十有二,天下頓戟一怒,伏屍滿野。《世本》皆云,蚩尤作五兵戈、矛、戟、酋矛、夷矛。黃帝誅之涿鹿之野。而三朝記,哀公問曰,蚩尤作兵歟?子曰,蚩尤庶人之貪者,反利無義。以喪厥身,何兵之能作歟!民皆生也。故呂氏云,蚩尤非作兵,利其械也。未有蚩尤之時,民固剝林木以戰矣。越絕書云,神農以石為兵,黃帝以玉,禹以銅鐵,繆矣。帝榆罔立,諸侯攜(亻貳)胥伐虐弱,周書嘗麥云赤帝。乃分正二卿。 命蚩尤宇於小顥,以臨西方,周書作四方。黃庭堅云,當作西方。蓋為 方伯。司百工。德不能馭,蚩尤産亂,出羊水、登九淖,上黨羊頭山, 水。以伐空桑。逐帝而居于濁鹿,即涿鹿。地記,濁鹿有凶黎丘。今幽 州懷戎有涿鹿山,下有涿鹿城。涿水出焉。即縣,塚山美頡,山有泉,廣 百步。深無底,四時一色。古之阪泉,城東二百步泉上有黃帝祠,西一裡為 涿鹿城。大康地記,阪泉蚩尤泉,自二處。魏土地記云,涿鹿城東南六裡,蚩尤城,泉水淵而不流。霖雨則注阪泉,亂流東北入涿水。周書又作濁鹿。興封禪,號炎帝。蚩尤,炎帝之後,恃親強恣,逐帝而自立。篡號炎帝。鄧展謂神農後子孫,亦稱炎帝。而登封者。故史言,炎帝欲侵陵諸侯。大戴禮言,黃帝與赤帝戰於阪泉之野。後周書云,炎帝為黃帝所滅。文子亦謂赤帝為火災,故黃帝禽之,皆謂蚩尤。而書傳,舉以為榆岡,失之。集仙錄云,言黃帝克榆罡於阪泉。黃帝非與榆罡戰也。至世紀,遂謂黃帝與神農戰,而炎帝克蚩尤。非也。陸德明云,神農後第八帝曰榆罡。時蚩尤強,與罡爭王, 逐榆罡,罡於黃帝合謀擊殺蚩尤,此得之。乃驅罔兩,興云霧、祈風雨,以肆志于諸侯。傳記,黃帝以車戰,蚩尤以騎戰,蚩尤作霧,黃帝作指南車。《通典》云,蚩尤氏帥魑魅與黃帝戰于涿鹿,帝命吹角作龍吟,以禦之。頓戟一怒,併吞亡親。九隅亡遺,文亡所立智士,寒心參盧,於是與諸侯委命於有熊氏,有熊於是暨 力牧神皇,厲兵稱旅,順殺氣,以振兵法。文昌而命將,熊、羆、貔貅以為前行,雕、鶡、鴈、鸇以為旗幟,列子,熊、羆、貔貅,言勇銳之士。雕、鶡、鴈、鸇亦旗之所繪。如曲禮所言,前朱雀,後玄武。左青 龍,右白虎。謂前旗、後旐、左旂、右旗,而招搖在上,謂太常鬥居中,以正四方耳。兵法止則植五()午地以朱雀,酉地白獸,子地玄武,卯地青龍,中央招搖。何裔云,言如鳥之翔,如蛇之毒,龍之騰,虎之奮,無能敵也。注,以此四獸為軍陣,非也。士既成矣,逮蚩尤。逆筮之,巫咸曰:果哉。而有咎。歸藏云,將戰筮之。昔晉侯將勤王蔔偃筮 之,遇黃帝戰於阪泉之兆,時遇大有之暌音奎,或者是也。正義云,蔔遇黃帝 吉兆,是戰克也。筮得大有,是天享也。乃率風后、鄧伯溫之徒及尤嘬兵涿鹿之山,郡縣誌,濁鹿城,在脩武東北二十三,山陽公所居。三年九戰而城不下,問之五胥,乃設五旗、五軍具,四面攻之。三日而後 得志,玄女戰經云,帝與蚩尤戰,九戰九不勝,引對泰山,三日夜霧,帝仰天而歎,遇玄女授以兵符。又玄女兵法云,攻之三年,城不下,得術士五胥,問之,胥曰,是城中之將,白色商音,帝之始攻,得無以秋之東方行乎。今皇帝為人蒼色,角音,此雄軍也。請以戰為,帝曰為之若何?曰,請攻三日 城必下,其中黃直曰,帝積三年而攻不下,何三日也?曰,不如言,以罪法 論!廼設五旗、五軍以具,四面攻之,三日城果下。封之,世不絕。傳戰執尤,於中冀,而誅之。爰謂之解。今只解州,《環宇記》云,蚩尤之封域,有鹽池之利。故絳之鹽也。王冰《黃帝經》序云,其血化為鹵,今之解池是 也。方百二十裡,鹵色正赤。故俗呼,解池為蚩尤血。其中有一甘泉,得之鹵乃成泉。北一水曰巫咸河,其水入澤則鹵不復結。一曰堯稍水,俗作巫咸,非也。中冀,見周書,嘗麥,冀州也。解州本解縣,天授二析,虞鄉置。 乾祐,李守貞反。鄭元昭奏置州禦之。以甲兵釋怒,用大政順天,思敘紀於太常,用名之曰絕轡之野尤,始亂在幽州,其死在冀。山海經等言,黃帝命應龍攻蚩尤,于冀州之野,殺之。啟筮云,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於青丘。書傳皆言,殺之涿鹿之野。誤也。《尚書》刑德攷云,涿鹿者,竿人頭也。黃帝殺之涿鹿之野。身首異處,故別葬。豈竿通幹其首于涿鹿 地乎?身首異處,今正塚在臨河壽張,而肩髀塚,在鉅野縣東北九裡,高三 丈。《皇覽》塚墓記云,蚩尤塚在壽張縣闞鄉城中,高七尺,以十月祠之。有 赤氣出,亙天如匹練,謂之蚩尤旗。肩髀塚在山陽郡鉅野縣。《十三州志》云,重聚(重聚恐為誤文)大小與闞塚等。《環宇記》云,濟之鉅野有蚩尤墓,廼肩髀塚。今鄆之壽張有蚩尤塚祠。以故,後代聖人著其像於尊彜,以為貪戒。蚩尤天符之神,狀類不常三代。彜器多著蚩尤之像,為貪虐者之戒。其狀率為獸形,傅以肉翅,蓋始於黃帝。《龍魚河圖》云:黃帝之初有蚩尤氏,兄弟七十二人,銅頭鐵額,食沙石。制五兵之器。變化云霧。《演義》云,漢武時,太原有蚩尤神,畫見龜足虵首,疾其裡人。遂立祠。齊、魏間,太原村落中 祭蚩尤神,尚不用牛頭。《述異記》,冀州有蚩尤神,俗謂蚩尤人身牛蹄,四 目六首。涿鹿間,往往掘得髑髏如銅鐵,蚩尤骨也。齊、梁間,尚有蚩尤齒,長二寸,堅不可碎。秦、漢間,說蚩尤牛耳,鬢如劍戟,有角。與軒轅鬥,以角觸人,人不能何。冀州舊樂,名蚩尤戲。其人兩兩三三戴角,而相觸,即角觝之制。】繇其威械,故貊焉。貊祭蚩尤,詳《禮》書。九十一方。漢祖徇沛為沛公,則祠黃帝,祭蚩尤於沛廷。釁音信,血祭也。鼓旗,後立祠長安,置祠官。宣帝乃立祠於壽良。《史記》言,尤能徵召風雨。而《記志》尤說多異。龍魚河圖等,至謂尤亂,黃帝仁義不能禁。尤歿,天下復擾,帝乃畫尤像以威天下,天下咸謂尤不死,乃服。妄矣。後有蚩氏。

貪必敗,虐必敗,淫奢必敗,不忠必敗,賊必敗,而昏懦不與焉。方夫事之渙也,常若有利有不利,族而觀之,固未有不敗者。吾行年四十,有所閱載籍數十百千萬卷,所見所聞,若所傳聞衆矣。自黃帝以來,貪如蚩尤、如龔工、如蜀王、盜蹠。虐如桀紂、如秦皇、如高緯、劉鋹。淫如丹朱,如東昏、隋煬。奢如秦虎,如蜀昶、崇愷。賊如莽、卓、布、安、史、巢、泚。不忠如趙高、王莽,恭顯京卞,幾千百輩矣。而一身一首,汔未見全保者。是非其必敗耶?嗟乎!為善與為惡等用心,作偽與作德均致力。彼作偽而至於小人,為惡而至於賊殺。豈有他哉?不過祈飽煖爾。君子何嘗不衣食耶?堯、桀同飽,顏、蹠同暖。是故,無二道也。彼以豐而亡,比以約而長。由此語之,桀蹠之豐,固不若堯、顏之約而樂也。富貴者人之所欲也。而聖人者,常以不得已,而後居之,故其有為也。必推己之有餘,以善於人。而不竭人之有,以奉於己。是故,勞心以治人。盡神以及物,其任愈重,其憂愈大。遜許繇,遜四嶽。蓋未以 位為樂也。天下之人見其有憂,而無樂,知其憂之為己也。於是為之儀衛以榮之。為之輿服以尊之,輿服成,儀衛作,而聖人之所以 為聖人者,亦猶是也。聖人何加損焉?奈何繼世乘其基業,不知其憂之不得已,而乃紛紛從事於末。侈輿服盛儀衛,崇臺榭,而誇子女,窮日蔔夜。上不思所以紹其業,下不思有以保其樂。庸夫妄卒,覷其儀衛之都,輿服之姣也。於是盡盡然,群起其後,以篡奪之,而事始擾矣。易曰:負且乘,致冠至。子曰:負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盜斯奪之矣。上嫚下暴,盜斯伐之矣。夫盜之處,心非有經世之具也,非有為仁之方也,跳樑跋戶,亦不過祈飽煖,圖自肆於一日而已。故其所覬,曾未轉盼,而禍敗已隨之矣。嗚呼!為善作德必有餘慶,為惡作偽必有餘殃。此天之定理也。蚩尤天之戾氣也,其威力與天通矣,徒以貪殘且猶不免於戮,而況其降者乎?然則貪淫賊虐,不忠狂觖之徒,顧何規於後,而猶囂囂以犯於惡不韙,自棄於人類也耶?

帝柱

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之何以死懼之。刑法以治盜賊,法令滋章,盜賊多有,何者?民窮則不畏死,法令奚施焉。今有二舟,一實而一虛,相薄於中流,虗者恃其無傷也,盛闘而俱覆焉。今天下 剽掠者,莫非虛舟也?而法令奚施焉,是以先王之時,民以裡居, 田以井授。翹農抑末,所以處之者至矣。凶年饑歲為之荒政,以聚之,散利、薄征、緩刑、弛力,使之家給人足,豈復有盛鬬之患哉?剝之象曰:君子以厚下安宅。必厚下者,固所以安其宅;下不厚,則宅不安,宅不安者,剝之道也。孔子嘗言:刻竅太至,必 有不肖之心應之。昔者大安歸,賦、雜調十五石,盜賊起,文成將與除之。毛法仁以為軍國資用,去之弗可賴。帝不惑,卒遂蠲削,曰:使地利無窮,農力不匱,百姓有餘,吾誰而與不足?於是賦調輕清,而民復厚。開皇之間,曾未幾何。常賦益輕,而藏府以益積。是知哀公,有年饑不足之問,而有子有盍徹之對,為見遠矣。於時之人,猶以為異,蓋不知百姓既足,君是以足;百姓既足,天下尚何更得虛舟之有。

帝承

非利仁之事,前日未起,不可從我始,寓人以徇,而有殱良之慘,二十收一,而有率扉之苛。殲良而後輕殺,臣民之怨深。繆公從死者,百七十有七人。始皇死,後宮無子者盡徇。率扉而後委棄,山海之命易。漢武告緡算舟車,戶口減半。隋煬頭會箕斂,道路暴骨。德宗括商稅間架,人多死山海。古人有言: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塗車芻靈,自昔有之,而必曰無後者,為其象人而用之也。其曰無後者,甚疾之辭也。揚雄曰:俑哉!俑哉!奚食而已哉。韓昌黎,俑作踴,踴言刑貴,則踴象人足,而用之。李翱云:始為肉刑者,仲尼猶疾之。況坐視飢民之死乎。蓋以踴,指一刑而言之。周官有象人,或說為俑,安石非之。損下益上,損上益下,此天地之定理也。生老病死,此人之定數。人萌財晦,此天地之定數也。川竭穀虛,丘夷淵實,固未有利於此,而不害於彼者。黃食澤乳,豈能益人之數哉?伐其壽,以強其慾,而已。予悲其欲則暫強,而壽則誾摍矣。用其二而民有歉,用其三而父子離。正恐其歉不待於二,離不必於三也。人而言曰:吾能生財,斂不及民,而用度足,夫誰欺?昔者楚靈為章華之臺,伍舉諌曰:君民者,將民之與處,民實瘠矣,君安得肥?唐明皇既以韓休為相,而無一朝之驩,或請去之,帝曰:吾雖苦瘠,天下肥矣。故孔子曰:未有子富而父貧者。知夫此,則知損益之道矣。予既玩易,而妄論夫財矣,今又於帝柱、帝承而再三者,誠以民事之為重矣。春秋書,初稅畮,用田賦,皆重其首為民害爾,帝柱之裔則大矣。而帝承之,伷世不得而聞之,茲予之所甚惑也。

帝魁

夫,勢之去,未有不先敗其本者也。國之將亡,必出將亡之事。人之將死,必形將死之為。昔武王之説詩曰:支支之言,曰天之所支,不可壞也。而其所壞,亦不可支也。支壞,壞支,其名曰逆天。有不亡乎?箕文之於質沙,支壞也。質沙之於箕文,壞支也。是以箕文見殺,質沙卒亡,其能免夫。子華子曰:厚而不博,敬守一事,正性是喜,而務成一能。盡能既成,四夷乃平。惟彼天符,不周而周,此神農之所以長,堯舜之所以章也。堯曰:若何而為?日月之所燭。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九陽,奇怪之所際。是以重塞之主,無有存國,固有道之主,因而不為責,而不詔以不知為道,以奈何為寶。鄧析名言,堯置諌鼓,舜立謗木,湯有總街之誹,武有儆戒之鞀,四君之勤如 是。至於栗睦氏,殺東裡子,夙沙君僇箕文,桀誅關龍逢,紂刳比干。四主之嫉賢如仇。是以賢愚之較九地之下,而重天之上也。由此語之,自敗自成,豈有難見者哉?特其寐已久矣。

帝直帝氂

有其善,喪厥善,無為無作,此古聖之治也。非特無為惡,亦無為善;非惟無作弊,亦無作法。寒而衣,饑而食,誰能易之?是故帝者之為世或傳焉,或禪焉。何容心於間哉?知善其治而已矣。炎帝有天下七十世,何乃於禹而德衰哉?仁義者,教世之不可後而亂者,先王之所不能免者也。抑為之善後焉,爾託人以府庫,弗 能任其弗竊也。託人以封疆,弗能任其弗叛也。先王躬仁義,以善天下之俗,是故俗成而竊者,莫之蓋也,叛者莫之興也。言無咎釁,則雖有百萬之智,不足以勝天下之衆矣。是以先王,惟不私其後世 之子孫,如欲私其後世之子孫、而不由先王之道,未有能之者也。 炎耶,禹耶,曷德之衰?

路史後紀第四卷終

路史第十四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第五卷 疏仡紀第十

黃帝

黃帝,有熊氏,或作雄。姓公孫,初姓後改姬。馬總以來多沒其公孫者,非也。名荼,河圖挺輔佐云,黃帝告天老曰,荼昔夢兩龍以白圖授予。天老曰,河有河圖,洛有龜書。天其授帝圖乎?帝廼齊往,河洛有大魚泝流而泛白圖。帝跪受。荼,古字。或作餘。故《世本》云,伯余製衣裳。淮南子,伯余之初作衣。許注亦云黃帝。王冰黃帝經序,及難經疏,廼云,黃帝名全,字轉訛。一曰軒,河圖握拒云,黃帝名軒,北斗黃神之精。孝經鉤命決云:附寶出降大靈,生帝軒。注:軒,黃帝名電,黃精軒之氣。故文選言登封降禪,齊德黃軒,牽秀云邈矣,帝軒。《世紀》云:或曰帝軒。《尚書中侯》云:黃帝。《提象》又云:黃帝巡洛,龜書赤文。成字象軒。而《論語》撰考,亦有軒知地利,九牧倡教之語。是黃帝名,惟曰軒。不曰軒轅。軒之字曰玄律。見黃帝經序,及南經疏。按,軒星謂之玄軒。廣韻九合內志云:竹受氣于玄軒之宿是矣。然則名 軒而字玄律。理或然也。山海經,帝律生帝鴻,則帝之字律,尤信。小典氏之子,黃精之君也。鬻子注:以少典為帝鴻氏,妄。母吳樞,曰符葆。即附寶,河圖云:黃軒母地祗之子。附寶也。宋書志,作符寶。皇朝列祀廟號聖母。是為元天大聖後。秘電繞鬥軒而震,二十有四月而生帝子壽丘河圖握拒云:附寶之郊,見電繞鬥軒,星照郊野,感而生軒。而《世紀》謂神農之末,典娶附寶,見電光繞北斗樞星,光照郊野,感附寶而孕,二十月生黃帝於壽丘。脞說,供奉官郭坦,二十二月生,初以為妖,百計針藥不動,生亦無他。數自有久近爾。壽丘,在上邽,或云濟南。世紀又以為兗。俱非。詳水經注。故名曰軒。太史公謂名軒轅,後世從之。非也。天文雖云軒轅,黃帝之神黃龍之體。然,軒轅自是古帝。按,錢譜,古幤二種,文有作()斤者。黃帝貨有作()者,軒轅氏幤也。上世貨幤皆以代別,知黃帝與軒轅為二也。辯在軒轅紀。生而紫炁充房,見王冰序寶櫝記云,黃帝以戊巳日生,故以土王。五行書云,以戊子日生身逾九尺,附函挺朶,修髯花瘤,河目隆顙,曰角龍顔。河圖云,黃帝兊黑帝,修頸,蒼帝並乳。餘見孔叢等書。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慧、齊長、敦敏,知幽明、死生之故。少典氏沒後,軒嗣立,成為姬姓。古史攷,有熊氏巳姓,非。並謀兼智明,法天明,中說並天下之謀,兼天下之智。以使民心一,四國順之,於是開國於熊。世紀云:有聖德,授國于有熊。鄭也。炎帝氏衰,蚩尤惟始作亂,赫其火燀,以逐帝,帝弗能征。乃帥諸侯責於後,爰暨風后、刀牧、神皇之徒,較其徒旅以曷小顥,而弭火災,刀音彫,刀牧即刀墨。書傳皆作力牧。按,國朝有刀牧。四明經,刀牧地戶開歴,然,世紀言,黃帝間居,夢大風吹去天下塵垢,又執千鈞之弩,驅羊萬群。寤風為姓,垢去土為後。千鈞異力,驅羊牧人也。其有姓風名後,姓刀名牧者。於是得風后於海隅,得刀牧於大澤。亦見夢書。故文選云:占夢而得二賢,其言為妄。得一奉宸。史,得一奉宸遙,襄城之域。乃臨盛水,錄龜符,見黃帝出軍訣,及太白陰經云帝征蚩尤七十一戰,不克。晝夢金人引 領長頭玄狐之裘云,天帝使授符,得兵符,戰必克矣。帝寤問風后曰,此天應也。乃于盛水只陽,築壇祭太牢,有元龜含符致壇。似皮非皮,綈非綈。廣三袤一尺,文曰:天一在前,太乙在後。帝再拜受。於是設九宮,置八門,布三奇、六儀。制陰陽二遁,凡一十八局,名曰天乙遁甲式。三門發,五將俱征蚩尤而斬之。又出軍訣,一云夢西王母使,盛水作成水。納三宮、五意之機,受八門、九江之要,見集仙錄及遁甲等書。衍握奇以為式,見兵法六壬等。唐太宗云,世傳黃帝握奇文,或作握機。靖云,餘零也,音同。故五旗、五麾、六毒、見河圖及出軍訣,有說見餘論。而制其陣。黃帝八陣法,車箱銅當金也,車工中黃土也,鳥云鳥翔火也,折衝木也,龍騰卻月水也,鴈行鵞濯天也,車輪地也,飛翼浮蛆巽也。八陣古有,漢以十月會營土為八陣是也。世以為出葛亮,不然,孔明八陣本一陣也。蓋出黃帝丘井之法,井分四道,八家處之。陣分八面,大將軍處其中,而握奇焉。一軍萬二五百人,八千七百五十為正陣,三千七百五十為奇兵。陣間容陣,隊間容隊,衛公變為六花陣。今出軍亦遺法也。李靖云,天地者,本乎旗號,風云本乎幡名,龍、虎、鳥、蛇本乎隊伍。古人秘之,設此八名爾。章懷云,古有八陣亮法之。年三十七,戮蚩尤於中冀,於是炎帝諸侯,咸進委命,乃即帝位,都彭城。史傳言,帝居涿鹿。世本云,涿鹿在彭城,代弗知也。故魏土地記云,濟城南東六十裡,有涿鹿城。城東一裡,有阪泉,泉上有黃帝祠。則《世本》之言信矣。然,媯州懷戎廼故涿縣,有涿鹿山,黃帝祠。阪泉蚩尤城。世止以位帝邦在是。而世紀遂疑上穀,當名彭澤,非也。按,涿鹿有三,又有督濁二音,上谷本蚩尤之居。而彭城乃黃帝之都,蓋帝克尤以其名來此。猶漢舂陵之內啟爾。若脩武之濁鹿,與蚩尤二塚相近。尤死之地,又嘗以此名冠之也。王承填而土行,故色尚黃,而天下號之黃帝。自有熊啟胙,故又曰有熊氏。傳謂有天下,都熊,非也。其即位也,適有云瑞,因以云紀,百官、師長俱以云名。涿鹿之役,五云花葩,金枝玉葉,常覆帝上。《古今注》云:廼作華蓋。昌黎表,按,宋書,慶云五色,太平之應。援神契云,王者德至山陵,則慶云出。故黃帝因之。紀事,虞舜由之作歌。服虔云,黃帝受命,得景云之瑞。云為官,名無所出。惟內傳有縉云氏,虔佑等遂有青、 縉、白、黑、黃五名之列,與五火、五水、五龍,並不足信。乃立四輔、三公、六卿、三少,二十有四官,凡百二十官有秩,以之共理。而視四民,三公六卿,即為九卿二十四官,與三少。即二十七大夫,靈樞有黃帝問少師,則時有少師。論語撰攷云,黃帝受地形象天文以制官,蓋至是名位乃具。命知命、紏音投俗、天老錄教。刀牧準斥,鵊冶決法,五聖道 級,闚紀補闕,地典州絡,七輔得,而天地治,神明至。洛維級,等也。闚紀,即陶潛《賢輔錄》中闚紀也。論語摘輔象,七輔,有風后,而無鵊治。《世紀》云:黃帝以風后為上臺,與天老五聖為三公,其餘知命、闚紀、地典、刀牧、常先、封胡、孔甲等。或為師或為將,非一人也。故張衡云:方將師天老,而友地典。漢志,陰陽有地典六篇,鵊冶子一篇,封胡五篇,刀牧十五,風后十三,鬼容蓲音秋三篇,及容成陰道,天老雜子陰道,皆黃帝 臣。十有五年,帝喜天下之戴己,乃養正命,娛耳目,昏然五情惑,於是放萬機,舍宮寢,而肆志於昆臺。方明執輿,昌參乘,張若謵朋,前馬昆閽,滑稽後車。風后柏常從,負書劍,謵多作習,寓多作字。唐音或以昌寓字,字廣成,非。發軔紫宮之中,涉洹沙而屆陰浦,賈誼書云,濟東海,入江內。取綠圖,西濟積石,涉流沙,登崑崙,還中國,治天下。子年云:風后負書,柏常荷劍,旦涉洹流,夕歸陰浦。孫綽子云,發軔紫宮,不崇朝而屆六合。大抵書傳言,黃帝事如道書、列子、符子、孫綽子之類。多渺茫難摭也。陟王屋,而受丹經,《抱樸子真源》黃帝以地皇九年,正月上寅詣首陽山,宰牧從焉,次駕東行,詣青丘紫府,先生授三皇籙,及天文大字。次西入空桐,禮廣成子,回駕王屋,啟石函,發玉笈、得九鼎飛靈神丹訣。次游玄圃,禮云台,先生授龍蹻經,役使龍虎。令詣天真皇人。故庾信云,治身紫府,問政青丘也。登空桐而問廣成,莊子,黃帝為天下十九年,令行天下,聞廣成子在空桐之上,往見之,空桐山在汝之梁縣,西南四十有廣成澤及廟。近南陽雉衡山。故馬融廣成贊云,面據衡陰,北虜遵化,南三十亦有空桐。襄城世謂帝謁廣成在此。仲長子云:廣成遊於九山之嶺。來往嶕嶤,嶣嶤在洛之永寧,九山在鞏,有廣成廟碑。號九山府君。有太華元子之稱。非在北虜,唐盧貞碑亦詳。封東山而奉中華君,或云,即中黃丈人,受九品之方。策大面而禮寗音寧生,大面,青城也。黃帝封為五嶽丈夫。寗生,劉向仙傳,以為寗封,寗封子為黃帝陶正,能作五色煙。積火自燔,或云寗國封人。入金穀而諮涓子心,世有涓子書。晉志云,黃帝東海南江,登空躡岱,至昆峰振轡,風山訪道,存諸汗竹,不 可厚誣。訪大恢於具茨。黃帝經敘,于龍曲山逢大恢,即大塊也。具茨,即今大塊山,在陽翟。一曰泰塊,司馬云:在滎陽密東。即神牧於相成,莊云:牧馬童子,相成即襄城。金簡玉字云:受襄城小童,步六紀之法。黃累小泳,步三綱之法。三洞云:襄城小童,授軒皇七元六紀天綱之經。四極 明科云:帝封一通於太山,一于勞盛山。陞鴻隄,受神芝於黃蓋,黃蓋童子,陽城記。遂盍群神大明之虗,而投玉策於鍾陰,自是愛民而不戰。四帝共起,而謀之。各以方色,青、赤、白、黑為號,起四方,而僭亂者。若蚩尤為赤帝,朱宣為白帝之類。故有赤帝城,白帝城。說者以少昊之徒當之,非也。蓋自後代。邊城日警,介冑不釋,帝乃焦,然歎曰:朕之過淫矣。君危於上者,民不安於下。主失其國者,其臣再嫁。厥病之由,非養冠耶。今處民萌之上,而四盜起迭震於師,何以哉?乃正四軍,神宗神武秘略云:兵法處山之軍,居高為陽,水土之軍,所就卑下,斥澤之軍,必依水草,平陸之軍,擇其坦易。此四軍,黃帝之所以勝四帝也。即塋壘,滅四帝,而有天下。萬機論云:黃帝初立,養性愛民而不戰,四帝交共謀之,邊城日警,云云。向令黃帝不龍驤虎變,而與俗同道。則其臣民嫁於四帝矣。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矢以仁義,擾以信禮,故投之死地而後生。知彼知己,故亡敵於天下。於是,以兵為衛,內行刀鐻,外用水火,天目臨四維,而巡行句陣,並氣而決戰。天目,見黃帝《太乙密推》云:欲知巡狩之年,當視太乙與天目,在四維之歲,法當巡狩。冬官楊可能集《聖曆》云:黃帝禦宇,真女降朝,授神策于金縢,緘兵符於玉匱,至若省方巡狩。天仗出,而爰擇剛辰,王師興,而先求近日。傍行天下,未嘗寧居,先之德正,而後之 以威刑,必不譓者。從而征之,是以麾之所擬,而敵開戶,身五十二戰,而天下大服焉。乃達四面。廣能賢,稽功務法,秉數乘剛,而都於陳。今寶雜故陳倉。姚睦云:黃帝都陳倉,非宛丘。故今隴右,黃帝遺跡甚多。《水經注》上邽有軒轅溪,軒轅穀。睦云:黃帝生處。遁甲,太昊亦治陳倉。豈三皇同在西乎?仙傳,謂都泰山之阿。《世紀》都軒轅丘。俱妄。師於大填,學於封鉅、赤誦,赤松也,大填即大真,或作大莫,非。封鉅即大封,或作鉅封,非。《白虎通》云:黃帝師刀牧。故《晉書》云:軒轅聖人,伏羲臣而受圖,所師固非一矣。復岐下,見岐伯,引載而歸,訪於治道。時岐伯已百餘歲。見仙傳,亦詳靈樞二十九。素問稱天師,或曰太師。一云少師。靈樞有問岐伯、問少師。少師似非岐伯。於是申命,封胡以為丞,鬼容蓲音歐為相,刀牧為將,而周昌輔之,黃錄云,黃帝坐玄扈閣,上與大司馬容光,左右輔將周昌二十二人,臨觀鳳圖。此本出河圖錄運法。春秋合成圖云,百二十二人也。大山稽為司徒,庸光為司馬,論語摘象輔亦云,容光為司馬。而《呂氏春秋》大封為司馬,蓋非一職。恒先為司空。建九法、七相,翌而下服度,六帖云,黃帝時,恒常先為大司馬,掌建邦之九法。猶且蛩蛩,常若僃盜,豫若天令,令人知禁。風后善乎伏羲之道,以為當天,而配上臺。春秋內事云,風后善於伏羲之道,故推衍陰陽。當天,天官也。陶氏《職官要錄》云:風后配上臺,天老配中台,五聖配下臺。環濟云,為侍中。管子六相又云,帝以蚩尤明天道,為當時。非。桓常審乎地利,以為常平,地官之職。管云,為廩者。於是地獻草木,乃述耕種之利。內傳云,升為天子,地獻草木,述耕種之利。因之,以廣耕種。奢比辨乎東,以為土師,而平春種角穀,論賢列爵,勸耕饁,禁伐厲。即奢龍。管注云,土師司空。角穀菉豆。庸光辨乎南,以為司徒,而正夏種芒穀,脩馳戒僇,發宿臧靜,居農以戒力,以宛夏功,即祝融,謂南種小麥赤豆。種房穀,以應戊己之方。謂中種麻。王冰云,黃帝所種五方穀也。大封辨乎西,以為司馬,玩巽禽、種邃穀,收穀薦祖組甲,厲兵戒、什伍以從事。謂西種白麥金穀。故春種夏死菽水穀,黍火穀。見金而成也。後土辨乎北,以之李行,冬斷罪,種稜穀,劋箭伐木,乃勞農,始獵殺。管五行云:春者,土師也。夏者,司徒也。秋司馬、冬李行。六相得,而天地治。民為本,土事嗇事為重,故後土、后稷以名教。帝處中央,而政四國。分八節以紀農功。命天中建皇極,又三墳亦備。乃下教曰:聲,禁重;色,禁重;香味,禁重;室,禁重。國亡袤教,市亡淫貨,地亡壙土,官亡濫士,邑亡遊民,山不童,澤不涸,是致正道。是則,官有常職,民有常業,父子不背恩,兄弟不去義,夫婦不廢情,鳥獸草木,不失其長,而鰥、寡、孤、獨各有養也。《世紀》云:聲禁重,聲衣禁重,衣食禁重味。居禁重室。兔園策,又三墳所謂有雄垂,六禁之科也。於是立貨幣,以制國用。問於柏高曰:吾欲陶天下為一家,有道乎?對曰:請乂其莧而時之,吾謹逃其爪牙,則可矣柏高,舊云,岐伯之名,宜非。《靈樞》帝曰,予欲聞陰陽之義,岐伯曰,岐先師之所秘,柏高猶不能明,則似非矣。莧,胡官切。細角山羊。易言,莧陸。孟喜云,獸名,夬有兌,兌為羊也。曰:若言,可得聞乎?曰:上有丹矸者,下有黃銀;上有慈石者,下有銅金;上有陵石,下有赤銅、青金;上有代赭,下有鹽鐵;。上有蔥,下有銀沙,此山之見榮也。至於艾而時之, 則貨幣於是乎成。乃燹山林、破曾藪、楚萊沛,以制金刀,立五幣,設九棘之利,而為輕重之法。曰:自言能司馬,不能者,釁鼓;自言能治裡,不能者,釁社;自言能為官,不能官者,劓以為門。故人亡有,姦能誣祿,而至於君者,相任夤為官,重門撃柝,不能者,亦隨之以法。所謂李法教,而後殺,故法設而亡用。所謂李法。按,黃帝李法曰:壁壘已定,穿窬不由路者殺。注云:李者法官之號。總主征伐刑戮之事,故稱其書為李法。胡建為南北軍,王假黃帝李法,斬天子監軍。李,天李也。說苑云,壁旅店已具,行不由路,謂之姦人,姦人者殺,本此。致五法而布之天下,故財用自是作。而刀棘由此顯矣。五法,乃財用之法術。太公《素王妙論》云:黃帝設五法,布之天下,用之無窮,世有能知之者,莫不尊親如範。予可為曉之矣。豈稅斂率削云哉河龍圖發,洛龜書威,鄭注:中侯威則也。亦見龍魚河圖,易正義作滅。於是正乾坤、分離坎、倚象衍數,以成一代之宜。謂土為祥,乃重坤以為首,所謂歸藏易也,歸藏初經,卦皆六位,初坤、初乾、初離、初坎、初兌、初艮、初震、初巽也。其卦又有明夷,營惑、耆老、大明之類,商隨制存十三卷。晉薛正注,長孫無忌論,漢初已亡,中經薄有之,惟蔔筮爾。崇文三卷,但有初經。齊世本蓍三卷缺文,昔啟筮明夷,鯀治洪水,牧占大明,桀筮營惑,武王伐商。牧占耆老曰,不吉是也。故又曰歸藏氏。易天事,歸藏地事,連山人事,是所謂三易也。坤乾南北,是坤者地也,萬物藏焉,故謂之歸。既受河圖,得其五要,春秋五始公羊,疏云,元者氣之始,春者時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即位者一國之始。《漢書·春秋緯》皆言,黃帝受圖有五始,謂此五事。夫王正月者,京師之正朔 爾。元正即位,寔係大事。如堯舜歴象,日月齊。七政定閏之類。後世承已 定之法,故未蒙其害,稍或不正,其禍不勝說矣。乃設靈臺,立五官,以敘五事。史,黃帝攷定星歴,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於是始有天地神氓物類之官,是謂五官。中庸注云,聖人製作,其德配天地。惟五始可以當之。合成圖言,黃帝立五始,制以天道。公羊疏,謂正物之法,莫大於正其始也。命臾蓲占星,鬼容丘也,或云即雷伯,未核。容丘亦有兵法。鬬苞授規正,日月星辰之象,分星次象,應著名,始終相驗,於是乎有星官之書。規旋儀器。晉志云,黃帝創受河圖,始明休咎。故星傳尚存。隋志云,星官之書,自黃帝始。浮箭為泉,孔壺為漏,以攷中星。肇于軒轅,見梁刻漏經。隋志云,黃帝創觀漏水,制器取則以分晝夜。命羲和占日僪音餘珥旺,適纓紐抱負,闗啟亡浮。羲和日禦。故後世日官皆以為號。或疑之則非。尚儀占月,繩九道之側匿,紏五精之留疾;即常儀。車區占風道,八風以通乎二十四,晉志,車蓲占星氣,或謂即鬼臾蓲,非也。鬼 臾訛爾。隷首定數,以率其羨,要其會而律,度量衡由是成焉。四器生於律。律本於數。故隋志云,隷首作數,律之本也。伶倫造律,采解谿之篁,斷篁間三寸九分,為黃鐘之宮,曰含少漢志,帝使伶倫之大夏之西,崑崙之陰,取竹之嶰穀,生竅厚均者,斷兩節,間吹之以為黃鐘之宮,曰含少。制十二筩寫鳳之鳴。雄鳴六,雌亦六。此清宮也。隋志云,帝使伶倫取竹,斷節間吹之,為黃鐘清宮之管,自清宮皆可生之。夫,律呂之數,或還或否,凡七十八黃鐘之數焉。七十八三寸九分,黃鐘之清倍之也。十二律可以和聲,可以作樂矣。後代因其餘,出之為六十,為三百,本于劉安。未見加損也。制十有二筩;以之阮隃之下,聽鳳之鳴,以定其雌。抱朴云,帝轅候鳳鳴而調律。隋毛爽云,帝聽鳳阿閣之下,造十二律。鄒衍吹律以定五始,正朔服色。由斯而別,未聞累黍也。乃作玉律,以應候氣;薦之宗廟,察治忽;以知三軍之消息;晉志云:黃帝作律,以玉為琯。長尺六寸,為十二月。玉者,取其體含溫潤也。晉人發汲塚,得古周玉律及鐘磬。鄭眾釋典,同謂陽律管。陰律銅,順其性,是亦用矣。隋志云:伶倫含少,擅比竹之工。虞帝昭華,傳刻玉之妙,是虞始以玉,非也。統和天人,非玉莫致其至。東漢,二至以玉律十二,侯氣殿中,以竹律六十侯日靈台,其用有異。太始十年,中書攷古器,校古律。廼七品,一姑洗玉律,二小呂玉律。其來久矣,不得而廢也。以正名百物;明民共財,而定氏族。易是類謀曰:聖人興起,不知姓名,當吹律聽以別其姓。黃帝吹律定姓是也。律,六律也。故有五音姓之說。堪輿經,有黃帝問天老五姓。而援神契,以謂聖王吹律有姓。白虎通云,聖人吹律定姓云。演孔圖云,孔子曰,丘,援律而吹命陰,得羽之宮。而李房推律,亦謂五音生於本姓。遂自定為京。氏定,而繫之姓。庶姓別於上,而戚殫於下,婚姻不可以通,所以崇倫類,遠禽獸也。《禮大傳》云:繫之以姓而弗別,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而婚姻不通。周道然也,或云,六世親屬竭,財通婚姻。故杜佑云,商以上親不隔同姓。妄也。】大撓正甲子,探五行之情,而定之納音;風后釋之,以致其用,而三命行矣。伏羲已有甲子,大撓特配甲子作納音爾。《燭神經》云:玄女授三式,壬遁太乙也。大撓黃帝史臣,攷天書三式,以十幹,十二支,衍而六十。取納音聲,如今海中金、沙中金之類。風后所釋,如甲子、乙丑伏墓金,而丙寅、丁卯乘象火是也。世亦有之,命鈐音千敘,謂黃帝使風后為之,以序九宮之法。有納音說,見餘論。察三辰於上跡,祻福於下,經緯歷數,然後天步有常,而不倍。張衡傳。命容成作蓋天,綜六術以定氣象。問於鬼臾蓲,曰:上下周紀,其有數乎?對曰:天以六節,地以五制。周天氣者,六期為僃。終地氣者,五歲為周。五六合者,歲三十七百二十氣為一紀,六十歲。千四百四十氣為一周,太過不及,斯以見矣六者六氣,五者五位,天以六氣臨地,地以五位承天。以六加五,則五歲而餘一氣,故遷一位。以承六,則常六歲,乃備天 元之氣。故六年而環會,周而復始也。乃因五量,治五氣,起消息,察發斂,以作調歷。歲紀甲寅,日紀甲子,立正爻以配氣,至重爻以抵日,而時節定。是歲己酉,朔旦南至,而獲神策,得寶鼎。冕侯問於鬼容蓲,容蓲對曰:是謂得天之紀,終而復始冕侯,封禪書作宛昫。爰興封禪,迎日推策,造六十神歷,索隱云,策,神蓍也。所謂太乙神策。積邪分以至閏,配甲子而設蔀,歲七十六以為紀,紀二十而蔀,首定之,原名握先,率二十而冬至,復朔。公孫卿云:今年辛巳,朔旦冬至,與黃帝時等。按,黃帝冬至在己酉,古未有合者。太甲元年,乙丑朔旦冬至。後九十五年,甲申朔得至。又周公攝政五年,丁已朔旦得至,後七十六年,丙申朔但得至。下至秦漢,率七十六歲,而冬至一復,朔果無已酉者。至於皇朝,政和八年而始一,合於黃帝。素問曰,履端於始,表正於中,推餘於終,而天度畢矣。萬歲一遇,顧豈偶然哉。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而策定,然後時惠,而辰從。沿革云,黃帝歷 曰調歷。元鳳三年,太史令,張壽王言,黃帝調歷,漢元年以來,用之。今陰陽不調,宜更歷之過,詔下歷使者,鮮于妄人,詰壽王與治歷大司農,中丞麻光,二十餘人。執侯晦朔壽王,非漢歷逆天道。廼詔李信治調歷,是也。易乾鑿度云,名曰:握先,即調也。於是始有天地、神民、事物之官,各司其序,俾不相亂。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本次分,範十有二鏡,六乳,四獸, 變異得以占焉。應十有二次,隋有得者,以占蝕,刻分無差。《集異記》,汾陰侯,生死以一鏡,授王度。徑八寸,麒麟鼻,龜、龍、鳳、虎布四方,外八卦,內十二辰,二十四隷字,承日則文影入見於面。《持卻百邪》云:吾聞黃帝鑄十五鏡,第一徑尺五寸,以法滿日。此為第八度,隋禦史嘗自為記。《述異記》以鏡湖為軒皇鑄鏡處,未究。受祥金,隱耀神鍾。九乳神光 玉聲,於赤城,乃本陰陽、審風聲。命榮猨鑄十二鐘,以協月筩,以詔英韶,《隋志》云:即鑄鐘,帝命榮猨所鑄。故國朝會要,馮元等議云:黃帝命伶倫與榮猨鑄十二鐘,以調樂律。今之鑄鐘是也。調政之緩急。分五聲,以正五鐘,令其五鐘,以定五音。垂則為鐘,仰則為鼎。其用甚 重,五鐘名,詳餘論。伶倫造聲,以諧八音。五音調,以立天時,八音交,以正人位,人天調,而天地之美生矣。伶倫即伶鰥,一作倫,通。禮義纂,帝使伶倫造磬。命大容作承云之樂,是為云門。大卷著之椌楬,以道其龢。椌,祝。楬,敔也。椌中空,本樂出虛,祝,觸也。有觸而作敔,禦而已。為伏虎者,西方之獸,疑樂極而憂伏也。幽思賦注,大容黃帝樂師。中陽之月,乙卯之辰,日在奎,而奏之。【李淳風云,黃帝時,仲春乙卯日在奎,至今三千餘年。春分亦在奎,此不韋月令也。蓋秦歷如此,淳風歷冬至在鬥十三,謂黃帝時,亦在鬥,此偶合爾。弛張,合施動靜麗節。是故翕純皦繹聲而聽嚴,五降之後而不彈矣。今曰咸池。即咸()北門成曰,黃帝奏咸池於洞庭之野。劉子法,語言黃帝之咸池,言大 道網不備也。阮嗣宗樂論,黃帝詠云門之神,少昊歌鳳凰之跡。云門、咸池,樂殊奏異。康成云:咸池即大卷,大卷即大章。穎達以云門為大卷,未詳何據。乃廣宮室、壯堂同廡,高棟深宇,以避風雨。春秋內事。作合宮屍子、管子,即明堂。杜佑謂,黃帝祀上帝於明堂,或謂合宮。其制中有一殿,四面無壁,茅蓋通水,圍宮垣為複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崑崙,天子從之,入以祭祀。此公玉帶,所上制度。故元封列五帝明堂。文中子云:黃帝有合宮之聽。《唐志》言:帝朝萬方於明堂,一曰明庭。《禮記》,外傳,黃帝享百神於明庭。又管子,黃帝有明台之議。魏志,崔融皆同。或云,別所蓋古堂,作台爾。建鑾殿,黃帝經序云:帝見岐伯于鑾殿。殿其堂,宮其總名也。如云未央前殿,甘泉前殿者。葉少蘊等,疑秦始名殿。非也。以祀上帝。接萬靈,以采民言,四阿反坫,褈亢褈即,庫臺設,移旋楹複格,內階幽陛,提唐山廧,樀幹惟工,斲其材而礱之。乃命寧封為陶正,赤將為木正,以利器用。並列仙傳,有神人遇封,教為五色煙,黃帝封為陶正,積火自燒,隨煙上下。赤將子,一曰繳父。命揮作蓋弓,夷牟造矢,以僃四方。陳音云:黃帝作弓以備四方。古史攷云:黃帝作弩。岐伯作鼓吹、鐃角、靈鞞、神鉦,以揚德建武,厲士風敵而威天下,劉瓛定軍禮,謂鼓吹不知誰造。漢氏以雄朔野,短蕭鐃歌,岐伯所造。《義纂》又云:制玄纛十二授帝,黃鉞制角十二以警,說詳餘論。重門撃柝,僃不速客。易林,師之頥辭。命邑夷法鬥之周旋,魁方標直,以攜龍角,為帝車大輅,故曲其輈音舟,紹大帝之衛。於是崇牙交旂音旗,羽搊音仇音波矟音朔,櫑音累劍華蓋,屬車副乘記裡,司馬以僃道哄。晉志,聖人見秋篷孤轉,杓觹音委旁建,廼作輪輿。墨子言,黃帝會鬼神于泰山,駕象車六蛟龍,記裡華蓋之類,備言見內傳。晉志,古近注,事始等,昔馬鈞與高堂,隆秦朗爭言指南車,二子謂古典無紀,鈞云,古有。故明帝詔令作之。唐服志云,黃帝造車服,為之遮罩也。命馬師皇為牧正。臣胲服牛始駕,而僕蹕之禦全矣。見《河圖》,《挺左輔》及《軒轅本紀》,《黃帝內傳》,《古今注》等。《後志》云,乘牛駕馬,遊覽八極。師皇見仙傳,及馬經為帝馬醫。嘗醫龍胲,見《世本》。法乾坤,以正衣裳,制袞冕,設斧黻,深衣大帶,扉履赤舄,玄衣纁裳,紸纊贅旒,以規眎聽之逸。玄衣纁裳,天玄、地黃之色,土位西南,南赤合黃而成纁。故坤五曰黃裳,衣上裳下,乾坤之象。《說文》曰,黃帝初作冕。而《世本》胡曹冕,注黃帝臣。又《世本》云,黃帝作旃冕。《合成圖》云,黃帝黃冠,白帝白文。故《三禮圖》言,黃帝黃冕也。《禮宗》云,黃帝深究物情,始垂衣裳,以化天下,當是時,素風尚,惟白布深衣。齊則緇之,蓋以黃帝有也。《大戴禮》,孔子云,黃帝斧黻,衣大帶斧裳,乘龍駕云。勤勞心力耳目是也。又《世本》云,黃帝臣,於則作扉履。房觀翬翟、草木之花,染為文章,以明上下之衰。褘衣褕展以為內服,故,於是有袞龍之頌。夏侯太初,辯樂論龍袞者,誤。端璧瑞以奉天,委珩音橫牙以嫮音戶武,是以衣裳所在,而凶惡不起。易林,坤之訟辭。謂附於身者,必誠必信。乃飾棺衾以送死,封崇表木以當大事,棺槨,久矣。世以易九事,在垂衣裳之後。遂謂始於黃帝,非也。劉向,上言棺槨之作,自黃帝始。而史考謂,禹作土堲以周棺。湯作木槨。易土堲通疾。又因《禮記》誤。創儺侲。內傳云,帝始儺。按,莊子云:遊島問於雄黃曰,逐疫、出魅、擊鼓、呼噪,何也?曰:黔首多疾,黃帝氏立巫咸,使之沐浴齋戒,以通九竅,鳴鼓振鐸,以動其心,勞其形,趨步以發陰陽之氣,飲酒茹蔥,以通五藏,擊鼓噪呼,逐疫出魅。黔首不知,以為魅,祟爾。以知爆竹鬱同郁壘之設矣。設鬱律,戰國策,作余與鬱雷義同,詳餘論。説青烏,記白澤,以除民害,而民宜之。抱樸子云:精推步,則訪稽牧,講占候,則詢風后。窮神姦,則記白澤。相地理,則說青烏。二書今代有之,則非矣。於是吉凶、喪葬靡不備也。凡伎術皆自黃帝始。詳內傳。乃命沮誦作云書,孔甲為史執,《青纂記》言,動惟實。杜甫云,風後孔甲充其佐。漢志,有史,孔甲八篇。田蚡習者,黃帝始也。天下已治,百令具舉,猶且卹然。神橤形茹,用作戒於,丹書曰:施捨在心平,不幸乃弗聞過。禍福在所密,存亡在所用,下匿其私,用試其上,上操度量,以割其下。上下一日百戰,故作巾幾之銘曰:毋弇弱,毋俷德,毋違同,毋敖禮,毋謀非德,毋犯非義。又著瑞書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慾者從,慾勝義者凶。凡事不彊則枉,不敬則不正。枉者滅廢,敬者萬世。乃命史甲作戒,盤盂、籩豆、奩鏡、劍履、輿席、巾杖、戶牖、弓矛,一著銘詩以彌縫其闕,凡二十六,昔周公誦之於成王。並見大戴禮。蔡邕銘論云,黃帝有巾幾之銘,孔甲有盤盂之戒。漢智,有孔甲盤盂三十六。《太平禦覽》以為夏孔甲,非。惟口起兵,惟動得吝。乃為金人,三緘音減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夙夕念治,瞿然自克,是以功高業廣,而亡逋事世謂太公作金人,昔孔子見之后稷之廟。按,太公金匱。公對武王之言,明黃帝所作。《皇覽記》陰謀曰:黃帝金人銘曰,武王問尚父,五帝之戒,對曰,黃帝之戒曰,吾之居民上搖搖,恐朝不及夕。故為金人,三封其口,曰:我古之慎言人也於是親事法宮,觀八極,而建五常。素問,黃帝坐明堂,始正天綱,臨觀八極,攷建五常,請天師而問焉。謂人之生,負陰而抱陽,食味而被色,寒暑盪之外,喜怒攻之內,夭昏凶劄,君民代有。乃上窮下際,察五氣、立五運、洞性命、紀陰陽,極諮於歧、雷,而內經作。謹候其時,著之玉版,以藏靈蘭之室,濟序。演倉穀,《道基經》云,倉穀者,名之穀仙。行之不休,可長久。王莽篡位,種五梁禾於殿中,各順色置其方面。云,此黃帝穀仙之術。《靈樞》亦有說也。推賊曹。黃帝《元辰經》云:血忌陰陽精氣之辰,天上中節之位。亦名天之賊曹,尤忌針炙。命俞跗、岐伯、雷公察明堂,究息脈,謹候其時,則可萬全。《素問》謹候其時,氣乃與期能合色脈,可以萬全矣。命巫彭、桐君處方、盄餌、湔澣、刺治,而人得以盡年。謂瘧以下,五十九刺,詳素問刺瘧。黃帝中詰。《世紀》云帝使岐伯嘗味百藥,主典醫病,今《經方本草》之書,咸出焉。故《家語》云,黃帝嘗味草木,又命岐伯雷公論經脈,旁通問難八十一,為難經。著內外術經十八卷。命西陵氏勸蠶稼月,大火而浴種,夫人副褘而躬桑。乃獻繭絲,遂稱織維 之功。因之廣織,以給郊廟之服。《皇圖要覽》云:伏羲化蠶,西陵氏始養蠶。故淮南王《蠶經》云,西陵氏勸蠶稼,親蠶始此。祀天圓丘,牲玉取蒼;漢《舊儀》云:黃帝以來,圓丘祭天於甘泉山,今云陽通天臺也。《史記》,公孫卿言,黃帝作清靈臺。十二日,燒可治明庭。接萬靈甘泉也。《漢書》云:黃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雍土積高,神明之奧,故立畤,郊上帝諸神焉祀地於方澤,牲玉取黃。圓邱、方澤皆取自然而成,非人力所為者。築壇除墠音善,設醪醴,制蘭蒲,列圭玉而薦之。圭謂璧琮,玉謂圭,山經、屍子所謂吉玉。七登之牀,十絕之帳,奏函夾之宮,以致之。而彷(衣旁)徨乎夀宮。岐雷之醪醴,七登牀,十絕帳,及壇墠,並見內傳。《封禪記》云:黃帝列圭玉蘭蒲席上,然沈榆之香。《沈立香譜》云:以分別尊卑,華戎之位。故《拾遺記》云:軒皇使百辟,群臣受教者先 列圭玉于蘭蒲席上,然沈榆之香。或以漢得休屠神,祭不用牛羊,惟燒香禮 拜。為焚香出梵教,今祭用之。為非,誤矣。不知古燔柴即香也。立五祀,作其祝嘏,咸以數薦,而山川之典禮為多。命共鼓、化狐作舟車,以濟不通。車,亦舟也。越人謂舟為車。《地志》故作舟楫。化狐即貨狐。《說文》作貨狄。按,古貨布,貨止作化。命竪亥通道路,正裡候。命風后方割萬裡,畫埜同野分疆,班固云,分州。周公《職錄圖》云,黃帝受命風后,受圖割地,始布九州,置十二圖。又見太乙,或占割定之也。得小大之國萬區,而神靈之封隱焉。《後漢書》云:昔在皇唐,經略萬國,爕定東西,疆裡南北。傳言,神靈之封七千。此為公孫卿假為申公說,妄也。劉恕《外紀》,辯百里之國萬區,非是。詳國名記。命匠營國,國中九經九緯,五置而有市。市有館,而竢音四朝聘之需。班固賦,分州土,立市朝。軒轅氏所以載帝功。徐帖云,經途九軌,還途七軌,野途五軌。置左右大監,監於萬國,《大戴禮》及《史記》本作四監,周大司馬建牧立監是也。太宰乃施典於邦國。乃建其牧,立其監。牧以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州長,是。侯牧交獻,而朝聘之事備。《禮記外傳》夫黃帝之九牧倡教,即周之六卿。分職,以倡九牧也。《禮記正義》以論語譔攷。黃帝既有九州之牧。則有朝聘,是賓禮也。茄豐違命,於是刑而放之,而萬國服。茄,楚地。昔楚子州城、州屈以復茄人,是也。或作茄豐,誤。《玄中記》云:黃帝軒之臣茄豐氏,有罪,刑而放之。扶伏而去,是為扶伏民。玉門外。經土設井以塞爭端,立步制畮以防不足。八家以為井,井設其中,而收之於邑,故十利得。《外紀》,十利本通典,夏、殷不易其制。辨九 地,立什一,什一之法,天下之中正,三代取民之制,咸本之此。存亡相守,有無相權,是以情性可得而親,生産可得而均,分之於井,計 之於州,因所利而勸之。是以地著而數詳,《禮運》言,大道即隱,而云以立田裡說者,為三五時,非也。黃帝井法,井一為隣,隣三為朋,朋三 為裡,裡五為邑,邑十為都,都十為師,師十為州。《外紀》誤云州十二師,蓋因康成之說,誤之矣。置法而不變,俾民得以安其法,是以不使而成,不扈而止,筞天命而治天下,故天報眉壽,唐裴舜云:黃帝、顓頊、堯、 舜、禹、湯咸以功濟生人。德配天地。故,天報之眉壽。德澤深後世。故 子孫皆以有土黃祚,衍於天下,於今未忘也。見申子、文子、子華子。自即位百年,履地戴天,循機提象,不就物、不違害、不善求、 不緣道,法中宿而要繆乎。太祖之下,職道義、經天地、別雌雄、等貴賤,不使不仁者加乎天下,故用武勝殘,而百姓以濟。紀人倫、敘萬物,以信與仁為天下先,是故法令明,而上下亡尤。百年者,號數帝,在位七十八年。列子曰:帝立有十五年,喜天下之戴己,又十五年而天下大治。又四十八年而登遐。世云百年,坤監,百一十年俱妄。不章功、不揚名、隱真人之道,以從天地之固然,故物無忿敓通奪之心,而人亡爭傾之患。耕父推畔,道不拾遺,狗彘音志吐菽粟,而城郭不閟人,保命而不夭,歲時熟而亡凶,天地休,通五行期化,故風雨時節,而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蓂莢屈軼,紫房頳莖,史不廢書,海不揚波,山不愛寶,翠黃伏樎,茲白戀皂,焦明嚾阿,而龍麟擾於階,除日蟹虹螾,禺蛄牛蟻,黃神黃爵,白澤解廌,府亡虛日。是以九瀛仰化,諸北貢職,楊裘、秬鬯、貫胸、長股,莫不來庭而依朔。或曰德而已矣。世之言符瑞者妄也,曰德義也。符瑞命也,古之受命者,蓋嘗有符瑞矣。古之人因其有而存之,所以著命之不可以幹。然不敢後者,亦義而已矣。屍子云:四夷之民,有貫匈者、深目者、長股者。黃帝之德皆致之諸瑞。在音義。乃撫萬靈,度四方。乘龍而四巡。馬八尺為龍。東薄海禪凡山,《十道志》,沂山縣之,沂山也。《環宇》凡山在青之益都。《郡國志》云:黃帝封泰山,禪凡山即此。公玉帶云:黃帝封泰山,風后封東泰山,禪凡山或東泰山,即沂山。漢武以其卑小,祀之而不封者。又靈武亦有泰山,在河東 之地。非此。西逾隴欵笄屯,即鎖戎之空桐山,俗呼雞頭山。《水經》云: 大隴山之別名。又臨洮亦有空桐山,二山各有廣成廟。故太史公兩言雞頭、空桐相連。《倦遊錄》在平涼西。南入江內涉熊湘,南方亦多故跡,永初《山川記》永甯有黃帝煉丹處。張氏《土地記》東陽永康南四裡石城山,上有石城,黃帝遊此。而黃山皖公,縉云衡山,衡之云陽山,皆有黃帝蹤跡焉。北屆浡碣,南臨玄扈。玄扈者,石室也。臨洛水。《河圖》云:黃帝坐于玄扈 閣上,與大司馬容光,左右輔周昌等,百二十人,臨之。鳳銜圖至帝前,黃玉為匣,署曰,黃帝昭司命。集帝行錄。開之其文可曉。《宋書》云:黃帝坐玄扈洛水上,有鳳集,銜圖至帝前,黃玉為匣。《世紀》言,帝齊宮中坐玄扈,鳳止東閣也。今商之上洛南,有玄扈山。《環宇記》洛南縣西北百里。乃開東苑帝曰,餘每之東苑,未嘗古感,去之則復。亦見靈樞。祓中宮,詔群神,授見者,齋心服形以先焉。群神,謂諸侯五等。作清角樂,大合而樂之,鳴鶴翱翔,鳳皇蔽日,《握河紀》云:堯即政七十年鳳凰止庭。伯禹拜曰:昔帝軒題象,鳳巢阿閣。《白虎通》云:黃帝時鳳凰蔽日而至。止於東圓,終身不去。《禮瑞命記》云:黃帝服黃服,戴黃冕,齊於宮,鳳蔽日而來。止帝圓,食竹寔,棲梧桐,終不去。《詩·外傳》云:黃帝即位,宇內和平。問天老,乃服黃衣,帶黃紳,戴黃冕,齊中宮,鳳蔽日至。帝降東階,西面再拜,乃止東園,集梧桐,終身不去。於是合符於釜山,以觀其會。合符者,合諸侯之瑞也。如虞帝之集瑞,傳所謂,黃帝合而不死者。釜山,覆釜山也。昔魏明元獵牛川發釜山,臨()繁之水,而南觀乎九十九泉是矣。在荊山之前,帝鑄鼎處。《索隱》,乃引郭子橫說,以為在東海中,妄也。大抵儒生言三五事,類引之渺茫曠絕,不可致知之所。如《拾遺記》黃帝厭 世於昆臺,乃鼎湖之峻處耳,而說者,必以為崑崙北有覆釜山。故綿上有覆 增山,今維之北海溉源山亦曰覆增。見漢《地志》。《環宇記》舊名塔山,其形如塔。《水經》溉水源出塔山者,今青之北海,東南六十。天寶山亦曰溉源,故凡不近人情者,皆非也。采首山之銅,鑄三鼎於荊山之陽,以象泰乙,能輕能重,能瀆能行,存亡是諗,吉凶可知,虎豹百物,為之眡火參罏。史,黃帝鑄寶鼎三,象天、地、人。《瑞應圖》云:以象三才,陽極於九,故聖人攝其數,而云九鼎。覆釜山在緱氏,首山在蒲阪。荊山在湖城,世謂襄陽。若縉云之荊山者,失之。八月既望,鼎成,死焉,五行書,帝以甲戌日崩。一云戊午。孔子曰:亡而人用其教,是死也。世言,黃帝鼎成,乘龍上昇,此秦、漢方士之言爾。按,《劍經》言,黃帝鑄鼎,以疾崩。葬橋 山。後五百年山崩,空室無屍,惟存寶劍赤舄,是神仙塚。亦謂黃帝有死矣。又列仙傳云:黃帝自擇亡日,至七十日亡。七十日還葬橋山。故莊子曰:若人者,將擇日而登遐,而儒者反惑之。有上昇說,著存發揮。葬上郡陽周之橋山。慶之華池西翟道山,寧之真寧東八十子午山也。《郡縣誌》云:陵在山上。《風土記》陽周所,有黃帝陵,在子午山上,今塚存。大歷七年,(此處缺文)廟。按,《混天記》黃帝葬南陵山,南陵也。故莽曰:上陵山。而《神鑒》謂黃帝葬南甲山,則首向也。《思元注》云:黃帝葬西海橋山。《地志》亦謂山有黃帝塚。《史記》武帝巡朔方,還,祭黃帝塚於橋山。元魏諸帝亦數祭焉。《後魏書》文成東巡涿鹿,祠黃帝祭橋山。觀溫泉,幸廣甯泉,今在上谷東南二十裡。《九域志》橋山又有軒轅太子陵廟。而媯之懷戎川,橋山有黃帝葬及祠焉。其臣左徹感思,取衣冠幾杖,而廟像之,率諸侯而朝焉。七年而立子。《九域地理志》成州有軒轅廟。晉周生《招魂議》云:黃帝體仙登遐,其臣扶微等,斂其衣冠葬之。扶微誤也。《汲書》云:左徹乃立顓帝。亦非。年百十有七,或云三百。宰予以問於孔子,子曰:人賴其利百年,用其教百年,威其神百年,曰三百年也見《大戴禮》五帝德榮伊之令也。故列子曰:百姓號之二百餘年不輟。立后三妃,以存靈憲;彤史小臣,以僃內官,以教天下之內治。《大戴禮》立四妃,一后三妃也。子二十五,別姓者十二為姓十二。【為姓十二】祈、酉、滕、箴、任、苟、釐、結、儇、依苟,《國語》、《史記》,皆作非。及二紀也青陽、夷彭。餘循姬姓古書大槩可質。然不容無繆。《國語》言,青陽與夷彭同為紀姓,是矣。而又云,青陽與蒼林為姬姓。則非也。夫姬姓廼玄囂,而非青陽。黃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十二人為十一姓。餘十三人皆姬姓也。今廼云,惟二人,同於黃帝者為姬姓。其得信也?且昌意、玄囂、蒼林,揮皆姬姓者,豈惟二人哉?元妃西陵氏,曰儽祖纍、儽、靁、同音,羸、傫、累、嫘、雷省,非是。《集韻》嫘祖為(力偽切),非。生昌意、玄囂、龍苗。三人。昌意就德,遜居若水,姓書辯,昌出昌意,則昌或始封也。然,任後自有昌。有子三人,長曰乾荒,次安,季悃乾荒生帝顓頊,是為高陽氏。有本紀言。安處西土,後曰安息,漢來復者,為安氏延史傳,安祿山出於昌意之子,安。妄也。按,祿山本曰軋落山,寔本姓康,母阿史德氏為覡禱,軋落山生之,隨母嫁虜將安延偃,延偃以來依安道買,乃冒姓之。其山虜謂之戰鬪,《神舊書》猶云:突厥謂鬪戰以為軋落山。李氏。唐賜抱玉、抱真為武威李。悃遷北土,後為黨項之辟,為拓跋氏。拓拔之説不一,詳餘論。至鬱律二子,長沙莫雄,次什翼犍,初王於代,七子。其七窟咄生魏帝道武,始都洛,為元氏。十五世,百六十有一年,周齊滅之。十一世,十五帝。有黨氏、奚氏、達奚氏、乞伏氏、紇音各骨氏、什氏、乾氏、烏氏、源氏、賀拔氏、拔拔氏、萬俟音墨其氏、乙旃音占氏、禿髮氏、周氏、長孫氏、車非氏、兀氏、郭氏、俟亥氏、車焜氏、普氏、李氏、八氏,十姓俱其出也。八氏,細封氏、往利氏、費聽氏、頗 超氏、野辭氏、房當氏、米禽氏、拓跋氏。十姓者,兄、伊樓氏、婁氏、丘敦氏、敦氏、萬俟氏、俟氏。叔乙旃氏。為叔孫氏,屬車輥氏,為車氏也。後魏改元覽為元氏,大武賜禿髮傉音女檀,為源氏。周閔賜周瑤,為車非氏。又是云氏者,任城王子避難是云家,而姓,至隋而復。景元氏者,出自景昇,冒姓,乃元載之祖。而郭崇,播黨氏賜也。他詳餘論。拓拔思敬鎮夏以討巢功,賜李姓。有拓拔仁福者,為番部都指揮使,亦從其姓,將吏 迎為州師,開平中。子彛超、彛興,繼有夏銀綏宥地。彛興事周,為定難節度中書令,曲平王。其後光獻繼筠等,承襲服叛不常事具。玄囂姬姓,降居泜水,《史記》元囂降居江水,即泜水,今之湔泜水。《大戴禮》青陽降居泜水,又誤。以玄囂為青陽也。生帝嚳,是為高辛氏有本紀言。龍苗生吾融,為吾氏。吾融生卞明,封於卞為卞氏。郭璞云:卞一作弔,蓋古卞字。故司馬貞作算明爾。史索作苗龍、融吾,皆非。卞明棄其守, 降之,南裔生白犬,是為蠻人之祖。見《大荒北經》白犬乃其名。若前世之朱虎、熊羆、熊髠音坤、龍圉。後代之史,雞、豬、狗、烏、、犬子、豹奴、虎豘之類,非實犬也。槃瓠之說,蓋因乎此。有辯見發揮。帝之南遊西陵氏,殞於道,式祀於行。本紀云,帝周逰時,元妃嫘祖死於道,命次妃嫫母監護。始置防喪,今之方相也。漢祀行神,以西陵氏死在江夏。韋昭《國語》注云:西陵即方雷,妄矣。按,《世紀》方雷氏生青陽。《大戴禮》西陵生玄囂,不云是方雷。而《人物表》西陵氏乃在方雷之後,蓋世以《史記》繆,謂青陽為玄囂。玄囂為少昊,遂以方雷為儽祖耳。以其蠶故,又祀先蠶。北齊季春,祀先蠶黃帝氏。後周皇后祭先蠶西陵氏。唐《月令》以為天駟,天駟馬祖,非先蠶也。先蠶猶先飯先酒,皆祀其始造者。自蠶婦事亦不得為黃帝。漢世祠苑窳音餘婦人,與寓氏公主,亦後之溢典耳。次妃方纍氏,曰節。生休及清。休見內簡。休,繼黃帝者也,是為帝鴻氏有本紀言。清次,封清為紀姓,是生少昊。有本紀言。次妃彤魚氏,生揮及夷彭。彤魚世作彤雷,夷彭世作夷鼓。皆非。皇甫謐謂夷鼓為蒼林,妄矣。《姓纂》更謂青陽生揮鼓。唐《表》以揮為少昊第五子,尤無據。蓋般爾,非暉云。揮次十五子,造弧矢,及司率罟,受封於張,為弓氏、張氏陳子昂張氏銘,軒轅錫胤,弧弓崇威是也。姓書謂主張,羅記謂弓之長,而姓張,俱妄。李氏、灌氏李有元惁惟簡。元惁見《英華》九百六十五。灌夫父張孟,皆本張氏。叱羅氏周氏張羨子照復之。東方氏。朔父,張夷字少平。母田氏遺腹生之。三日母卒,鄰母養之。時東方始明,因為姓。故世謂朔無父母。《洞冥記》朔母田寡,夢太白臨之而娠,羞之,曰:人將棄我,乃向代郡之東方裡,以五月朔旦生之,因姓東方,而名朔。亦見《時鏡新書》,仙傳不得其由,而多妄說。《風俗通》、《姓纂》云:伏羲後,云出女媧,俱妄。夷彭紀姓,其子始封於采,是為左人。有采氏、左人氏、夷鼓氏。《國語》秦有夷彭思宜氏姓。《英賢錄》云:黃帝子夷彭之後。《鄧姓辯》引《英賢傳》作夷鼓偲。宜誤。次妃嫫母,謐云:第四妃即嫵母。《漢表》、《說文》為撫母。兒惡德,克帝,內之曰,屬女德而弗忘,與女正而弗襄,雖惡何傷。是生蒼林、禺陽。任出禺陽,而奚仲等。皆任姓,有自來矣。或作萬乃莒字。唐表作禹陽,繆。禺陽最少,受封於任,為任姓。唐表又云,顓頊帝少子,,封任,妄。謝、章、舒、洛、昌、契刂、終、泉、卑、遇,皆任分也,【十國】後各以國令氏。遇即禺,見《潛夫》或作過,非。姓書謂出全暉,封白水為氏,妄也。高麗王為蓋蘇文氏,殺文乃泉氏。禺號生禺京、傜梁、儋人。禺京即禺疆,或作偶,非。字音虞。郭為語龍切。《山海經》黃帝生偶號,偶號生偶京。又云:帝俊生偶號,皆非。梁簡文云:黃帝孫。莊注:玄孫也。京居北海,號處南海,是為海司。有禺強氏、強氏。《大荒東經》強北海神,《海外經》云:黑身首,乘兩龍。《歸藏》云:穆王子筮封于禺強,故莊子云:立乎北極。疏云:與顓頊帝並黃帝孫。得道為水神。儋人任姓,生牛黎。即今儋人,故儋近有黎。傜梁生番禺,是始為舟。番禺南極海,故主為舟。生奚仲,奚仲生吉光,是主為車,建侯於薛。或云禹、湯十二世。生奚仲。《姓纂》黃帝子第十二人,以薛為姓,一為任氏。六世生奚仲,所說妄。又十二世仲虺,為湯左相,始分任。太戊時臣扈,武丁時祖已,皆國薛。《竹書》梁惠成三十一年,邳復遷于薛。歐文忠、薛簡肅銘云,虺遷邳,而仲虺畱居薛。未詳。祖已七世,成遷為摯,有女歸周是誕文王,逮武為世,復薛侯,後滅於楚。杜云:歷三代六十四世,齊威公時嘗絀為伯,定元年,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為夏車正,仲遷於邳。仲虺居薛,則仲以居邳。為薛氏、蘖氏、且氏、祖氏、奚氏、嵇氏、仲氏、摯氏、執氏、疇氏、伾氏、丕氏、邳娝氏、李氏廷珪本姓奚,江南賜。徐氏。光裔,光祚廼薛昭簡子,隨母嫁徐延瓊,遂姓徐。終古,夏太史乘亂歸商,為佟氏、謝氏,謝之後;又有射氏、大野氏。後魏賜謝總大野氏。然閻氏亦嘗為此氏。歐文忠謝絳銘云:黃帝後任姓十族,謝其一也。至詩嵩高,始言宣王使召公營謝。以賜申伯,蓋始失國。蒼林姬姓,生始均,是居北狄,為始氏。西經,黃帝孫始均生北狄。《漢書》又以蒼林高陽云昌意之子,妄。結姓伯儵,封於南燕,後有吉氏、姞氏、孔氏。伯爵,本結姓。傳多作姞,蹶父姞姓。讀尹吉之吉,衛孔氏出於姞。密、湏、闞、允、蔡、光、敦、偪、燕、魯、雝、斷、宻、雖,皆結分也。一十四國。箴、濟及滑,箴姓分也,後合,以國令氏。見潛夫斷氏,《世本》作段,非。密、隨二國或謂即密須,亦非。餘詳國名記。有虞氏,作封帝之後,一十有九侯伯。《禮記外傳》其得資者,為資氏、資阝得郮者,為郮氏、輔氏;姓書又有(女虎),云黃帝後。音虎。同虔者,為虔氏;鄧名,世以在十四人中,非。得寇者,為寇氏、口引氏、劉氏;劉封本羅侯。寇氏子,先主養之。後魏賜寇。攜口引氏,一曰若口音辰。然,姓書,寇出蘇忿生。《姓源》黃帝後忿生,或云:出康叔,皆非。國於酈者,為酈氏、儷氏、食其氏、侍其氏;食其玄孫,賜食其。冒孫武。國於翟者,為翟氏、糴氏、狄氏;晉滅翟,姓書又有酒氏。于詹者,為詹氏;自詹移葛,則為葛氏、詹葛氏。葛伯國,《英賢傳》詹葛有熊氏之後。姓書謂諸葛,訛。為詹葛繆矣。葛伯,非。嬴姓。髡氏,依之分。狂犬,任之種也。武王克商,求封帝之裔於葪,以復契刂)【(契刂葪本同,蓋周始為葪。又有葪氏、橋氏、喬氏、陳氏、《姓纂》橋山支孫,守塚者,為氏喬氏。狀云本橋氏,黃帝後。按,二姓周出,蔡邕《橋仁碑》云:黃帝子孫不在十二姓者,以為姓。至後周始去木。蒼林氏、有熊氏、軒氏、軒轅氏、陳氏。姓書,有軒有軒轅云:出軒轅,又有頡氏云出蒼頡,若是野哉。按,二姓皆鄭出,古雖有軒轅氏,唐雖有軒轅彌明,必不出之。云出黃帝後,依仿而託之。洛之後,又有落氏、雒氏。姓書,洛氏為皐落後,妄。闞之後,又有監氏。史監止。宻、湏之後,又有湏氏;舒之後,又有舒子氏、紀氏。紀邁本姓舒。

贊曰:稽古齊睿,崇黃紀云。秉籙闕尤,得一奉宸。並謀智,稽功務德。立監興賢,命中建極。推策設蔀,體統陰陽。訪諮岐雷,爰敘五常。史垂世勣,車陳大路。鼎樂云門,克諧調露。袞衣棺衾,兇惡不起。井設什一,城閭土閟,去殺勝殘。九瀛仰化,澤被生民,祚衍天下。

以詆名已也,鄙語曰厲人憐王,斯不恭之語也。雖然,不可以弗察也。亂常犯上,固皆小人之為,然其所由來,未始不有以實其喗民者,君之天也。天能違乎?舜、禹之得天下,非天與之,民與之也。桀、紂之失天下,非天取之,民取之也。撫我則後,虐我則讐,此民之通言也。凋匱之民,自攻夙沙之君,募耕之夫,能滅彊暴之秦,烏在乎勢位之凝哉?騶馬繻,以胡公內之貝水。邴戎閻職,戕懿公於囿竹。李兌餓主父於沙丘,百日殺之。淖齒擢涽王之筋於廟,一夕而死,怨也。昭宗溺昏醉,而妄喜怒;劉季述排,㩳以出幽錮之少陽院;梁武泊宗廟,而佞浮屠。侯景更欲捽縳之,為太平寺主;劉曜既役所事,晉懷青衫行酒,而劉聰亦叱孝湣執戟前驅。是皆已甚,然亦惟有不先詆其過,甚矣,扼其吭者也。隋煬汰侈、荒淫,卒見雉於宇文化及。而掖庭人復棺之床第,唐莊褻習優猱,竟招射於俳。郭門高,而五坊人又焚之樂器。所謂君以此始,亦以此終。是以聖人春秋,於弒逆,必謹書之。微則書人,示人之不可欺,衆則書國,示民之不可違也。弒,必書君,而蔡侯、吳子則不君,忽暴客,狎刑餘,濁斯濯足,不戒履霜之漸也。孟子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蚩尤之亂,以臣逐君,雖其 暴惡之尤,然亦參盧之急政,有以取之也。四海之間,善則吾蓄,不善則吾讐。此尹逸所以戒成王也。夫民今而後得反之,君無憂焉,此言何謂邪?由此語之,厲雖憐王可也。嗟夫!君人得聞此言,則寢不瞑、食不旨,尚何縱慾?貪酷之有,時日害喪予及汝,偕亡民。欲與之偕亡夫誰舍之,晉平公曰:予無樂乎為君也。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黃帝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五十者,知命之年。而易者,窮理至命之學也。以知命之年,為至命之學,可以無過矣。而必曰可無大過,是則小過者,聖人猶未敢自必其無 也。是故過者,聖人之所不能免也。人誰無過,見善則遷,有過則改,此易之所脩。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斯聖人之所憂也。堯稽於衆,舍己從人。舜審於衆,予違汝弼。豈若小人之恥過,作非。又從而文之乎?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 之。非無過也,所過者化,不俟終日,茲聖人之所以為聖人也。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食更而日愈明,過改而人益聖,此聖人之所以不貴無過,而貴改過。善改過者,聖之資也,始雖昧而今眀,初雖慝而今臧,吾何尤?一過改,而一益起矣。昔者太甲之自艾,猶夫人也,而周公贊之。衛獻公之復國,猶夫人也,而君子貴之。善補過也,若楚子聞右尹之言,乃揖而入,如當饋不食,數日不能以自克,以及於難,故孔子克己複禮,仁也。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溪乎?右尹子革子虔靈王。黃帝之初,志於求仙養正命,娛耳目愛民,而不戰。乃放萬機,舍宮寢而肆志於昆臺,發軔紫宮之中,投策鍾山之下,登空桐、陟王屋、陞鴻隄,而入金穀。車轍馬跡,半於天下。於是四帝共起而謀之。邊城日警,介冑不釋。當此之時,民幾再嫁而非黃帝之有矣。然而黃帝克自抑畏,剗跡遊馳,即營壘,滅四帝,而有天下,則克己而已矣。子曰: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夫世固有大無道,民心已離。一旦翻然克自抑悔,人猶懷之,至於死而不忘。漢武帝、唐德宗可謂迷復者矣。輪臺之命,奉天之詔,非必盡實也,一日而播告,上首之蠱,靡不為之感泣,而知戎寇之不足平,卒以自保其國。言發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著乎遠。匹夫為不善,一念之悔,固有言未脫口而菑變,為之消弭者,況稱孤之客邪?易危之安,轉亡之存,夫又何難之有?易曰:復自道,何其咎?以黃帝之神聖,一念之差,猶幾至於不免。而後之人,乃至恥過、飾非,聞諫則咈曰:吾為盡善。豈不大悖乎?聞黃帝之事,其亦少知戒哉?

路史後紀第五卷終

路史第十五卷

第六卷 疏仡紀 黃帝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黃帝紀下

帝鴻氏

帝鴻氏,釐姓,帝律生帝鴻,是為帝休。《山海經》云:帝律生帝鴻。律,黃帝之字也。杜預以帝鴻為黃帝,陋矣。母方纍氏,即方雷。故郁纍亦為郁雷。詳少昊紀。感掖晶而生,生而多祥。黃帝厭,帝休是立。干寶《革命論》云:鴻黃世及以一民也。堯舜內禪,體文德也。是帝鴻,黃帝為世及者顯矣。何得以為黃帝哉?《史記》黃帝舉風后、力牧、常先、大鴻以治民,順天地之紀。幽明之占,生死之說。《人物表》序,帝鴻於於炎帝之前,則又失之。正朔服度,一仍黃帝之故,故亡思亡為,不慮不圖,而臻至治。治四十有七載,卒。葬雝,雝之鴻塚是矣。在秦、漢,皆列祀典。鴻塚即大鴻塚,即帝鴻也。史、漢書說者,更以為鬼容丘,蓋非。按,今塚在雝,以知所都亦不遠,黃帝都也。生白民及嘻。嘻生季格,《西荒經》云:南嶽娶州山氏,曰女虔。生季格,季格生壽麻之國嘻。其南嶽矣。季格生帝魁。有本紀言。白民,銷姓,降居於夷,是為白民之祖。《汲塚書》有白民之,國出乘黃。孔晁云,是東南夷,與白州相接。《天寶軍錄》云:日南廄山,連接不知幾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後也。去前二齒,刺取胸為花葩,以粉紫畫兩目下為飾。其別為防風氏,守封禺之間。《環宇記》音演山在武康東南三十,《輿地記》古防風氏之都。釐姓,至商為汪沶音示氏,漆姓。夏為防風,釐姓。商為汪沶,或云鄋蠻。鄋蠻,姓云:即周之長狄。故《鄧氏辯證》文十一年得臣敗狄,傳據以為長狄。又云:復瞞,繇是遂亡。預謂長狄種絕。謂防風子孫為長狄大人,妄也。外傳謂仲尼言,周為長狄,今為大人,謂今非周而何!妄繆,可笑如此。有汪氏、罔氏。汪沶,史作汪罔。《說文》作汪芒。《姓苑》云:汪芒,釐姓。《徽州圖經》言,新安汪氏。按,《姓苑》出汪罔氏,景德四年,西夏主趙德明之母,罔氏卒。而縉云氏亦帝之冑也。傳謂,縉云黃帝之官,非。史注,縉云氏姜姓,炎帝之裔。黃帝時為縉云官,妄矣。蓋國也。處州舊本圖經。縉云山又皆以為黃帝 氏,失之。詳國名紀。妻土敬氏,曰炎融,遺腹而生驩頭,為堯司徒。汲塚書,博物志。弇義隱賊,好行兇,慝天下之人,謂之倱伅,堯放之於崇山。崇山在澧之慈利縣。有驩兜塚。《左傳》云:帝鴻氏不才子,凡其後世皆謂之子。驩頭者,驩兜也。以狐功輔,繆,亡其國。狐功,驩兜之佞臣。生三苗氏。《北經》云:顓頊生驩頭,驩頭生苗民,苗民釐姓。苗民長齒,上下相冒,崇甯五年,蔡京修第于河北,得瓦棺十數。其骸皆長丈餘,顱骨不圓而橢,牙如犬,牙下冒其骸。時謂撩牙。按《述異記》苗氏長牙,上下相冒,蓋當時自有此一種人。虞氏瓦棺,則其時所瘞也。高辛邦之。緇衣,《正義》云:高辛之諸侯。啗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人以比三兇,謂之饕餮。《山海經》顓帝生驩頭,又云:鯀妻遺腹生驩頭,驩頭生苗民,故世以苗民顓帝之後。果以遺腹則驩頭為禹之弟。而苗民其猶子也。堯試舜時,禹才十歲,何繇有弟若姪,暴恣為亂。且苗民釐姓,明甚。而黃帝子姓弟七為釐。苗民為驩頭之子,而驩頭為帝鴻之後。則知驩頭、縉云之為釐姓,審矣。傳言,三苗為縉云氏之子,蓋驩頭猶襲縉云之號 也。往古之事亦可知。堯竄之於三危,河西諸羌俱其類也。三危在敦煌,詳國名記。傳三苗與防風同出是也。範曄西羌傳,謂西羌本出三苗。姜姓之別,炎帝之後。《姓纂》從之,繆矣。此河關西南羌也。《隋書》以黨須、宕昌、白狼皆三苗之後,益非。虞之巽禹三載,苗民逆命,昏迷自賢,反道敗德。斷制五虐之刑,曰法。爰始淫為劓、刵、椓、黥,以亂亡辜。練抑惟刑,民棄弗保。天降之咎,俾禹徂征,而猶負固。帝乃誕敷文德,舞干羽。而苗格 遂分北之,其餘入於南海者,為驩朱國。朱兜聲近。外國圖。郭璞詳矣。 三苗之君,蓋入仕堯朝,其國仍故。是以既竄,而苗復叛。傳言,三苗所以 不服者。衡山在南,岐山在北。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也。蓋江鄂之境。後有鴻氏、洪氏、縉氏、縉云氏【簒文要】、驩氏、()氏、瞞氏、曼氏、蠻氏,曼蠻同音,故《說文》音蠻為()。《風俗通》云:()氏,荊蠻之後,本姓蠻,其裔隨音轉為()也。長狄氏【簒】、防風氏,任昉云:吳越防風廟,其神作龍首、牛耳、連眉、一目,足長三丈。南人姓防風氏即其後。皆長大越人祭之。奏 防風樂,截竹三尺,吹之如犬嗥,三人披髮而舞。危氏、【】元氏。竄三危後, 為危氏。錢塘危氏改為元仔,倡全諷之子。

士有患博,非博之足患,所患者寡要而已。適千里者,睨搖途而惑;躡道山者,見揷架而懣。甚矣!書文之病人也,噫學者既病夫書文矣,餘顧又欲病之邪?帝鴻氏繼黃帝者也,而説者以為黃帝,何邪?以五帝位,無地以置之也。虞氏之先有幕,而惑於《史記》所敘之世者,無地以置夫幕也。遂以為之虞,思而不暇顧, 是皆學者沈緜之意病也。按《春秋運鬥樞》,以帝鴻、金天、高陽、高辛、唐虞為五代,而班氏人表既敘帝鴻於炎帝之前矣,豈得謂黃帝哉?於令昇曰:栢皇、同栗陸而前,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執大象也。鴻、黃世,及以一民也。堯舜內禪,體文德也;漢魏外禪,順大名也。是則鴻、黃為世,及者信矣。雖然,亦有以致其疑者。昔者文信侯引黃帝告顓頊之言曰:大員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為民父母。而鬻子謂:顓頊十五而佐黃帝,二十而有天下。《汲書》亦云:黃帝死七年,其臣左徹乃立顓頊。三書世少見,信然。《史記》亦言:黃帝崩,而昌意之子高陽立。少昊且無,況帝鴻耶?此鄭康成於書中候,所以依《運鬥樞》以帝鴻謂五帝,而乃指之為黃帝也。《勅省圖》云:德合五帝坐者稱之,今寔六帝,而云五者,以其俱合五帝坐星也。】余官內簡,黃帝經,黃帝後歷四世,乃至顓頊,設不之信,則少昊為世八十有四載,顓頊何由事黃帝哉?此其不足疑者,然,班氏置之炎帝之前,則又失之。

帝魁

帝魁氏,大鴻氏之曾孫也。母曰任巳,感神而生魁。巳、姒二姓 世多一之,《孝經》、《鉤命訣》云:任巳感神生帝魁。故康成云:任巳帝魁之母。而《春秋鉤命訣》作任姒傳者,繆也。夫任廼太昊之後,黃帝封之為巳姓。而姒氏夏始有,非任之受姓。又宋衷《春秋傳》云:魁,黃帝子孫。而康成、李善俱以為神農之名。尤疎蓋以炎帝後。亦有魁爾。既云炎帝,俄復指為神農。故《禦覽》又引任巳生帝嵬。魁,古書之誤。大率如此。孔子求古史記,得黃帝玄孫帝魁之書,是矣。説者以為神農,非也。《傳》曰:三王百世,計神元書,五帝之受籙圖。世有史記,從政之籙。帝魁以來,訖於秦,繆除禮樂之書,三千三百有四十篇,夫子刪之,斷自舜始,所存者百篇而已。典有五,而軼音易;其三墳有三,而不存其一。則知記注之興,文字之務,時代有之。其闕逸,可勝慨邪?一云:二千二百三十篇,斷遠取近,定可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候。故張霸,偽造尚書百兩篇,為緯者附之。鄭云異者二十,在大司徒大僕正平,事不經矣。鄭依書緯,與白虎義正同。餘為此書,蓋未嘗勉為之説,而推合之,其足以垂示後世,亦不苟求為異也。昔者夫子贊易,自羲、炎而下,序書自堯、舜而下,刪詩自湯、武而下,脩春秋自桓、文而下,豈無意邪?然自羲炎而上,則有所不書,何邪?豈非羲、炎、堯、舜者,人道之極,摯而出乎其前者,即羲、炎、黃帝而可以知之歟?抑其教,多本於神明,懼後世不稱而有求歟?亦豈於世有所疑歟?予為此書,以學猶欲知也。予豈妄逆謣音需讕,以誣於人也哉?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予聞昆侖、矩縷、宛委、防山有黃帝之書,空桐、祝融有唐帝之碑,泰山、箕山、青城、海隅、有古帝王文字,霍灊、嵩、岱、衡、華、恒山、會稽、空桐、雄耳、碣石等處皆有禹所記焉。天其使得歷而訪之,以昭詔於當來乎?

路史後紀第六卷終

路史第十六卷

第七卷 疏仡紀 小昊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第七卷

小昊

小昊,青陽氏,少昊幣文作小,周書亦作小顥。紀姓,《世紀》青陽姬姓。《古史攷》云:窮桑氏,嬴姓。非春秋諸紀系出可見。名質,《周書》云:乃命小昊,清司馬烏師以正五帝之官,因名曰質。質贄同。故史傳多云名摯,而以為高辛之子,誤矣。是為挈。《世紀》云少皓名摯,亦見《世本》宜與摯通。即攷挈本作栔。乃契刻字,故《年代歷》云:少昊名栔,或云名契。《溝洫志》栔,苦記切。而契刀,文正作栔。汗簡直以栔為契。然, 質在《周書》,若果為贄,往來音乎。其父曰清,黃帝之第五子,方傫氏之生也累、傫、嫘間本皆從畾,以音靁,隸省從田。《大戴禮》嫘祖生昌意,方雷生青陽。而《史記》玄 囂亦雷祖所生,然,史以玄囂為青陽,則非也。青陽少昊之父也。故《帝德攷》云:青陽之子曰摯。而曹植贊少昊云:青陽之裔。則少昊為青 陽之子,信矣。蓋少昊亦為青陽,《帝王年代紀》以少昊為帝青陽。故世誤以為一人。辯見發揮。胙土於清,是為青陽。清在鄆,故樂平。漢高帝封宮 中同為清侯國。《大戴禮》黃帝之子少昊曰清。又云:清地也,一曰青陽 屬鄭。杜云:滎陽中牟西青陽亭是。按,清有四,詳國名記。然,云陽本曰青陽。昔荊獻青陽以西于秦者,今長沙。蓋帝之始封,亦繇清音二地一名。少昊父子同以為號,或少昊襲先封之名以來,云陽猶商亳、楚郢重名者。今其後裔猶曰青陽。可見知少昊非黃帝子者,母異也。元為紀姓,蓋初得紀,而為姓。配於類氏,曰娥,居河之微,逆星流槎,奏便媚之樂,樂而 忘歸,震而生質,白帝子也。見《拾遺》、《寶櫝》等記,曰:星娥一作 皇娥。處於璿宮,夜織,撫皐桐梓琴,與神童更倡。白帝子太白也。因有桑 中之目,名過寔故不摭。既生,其渚為陵,地有興廢,各因其時。休子云:少昊生於稚華之 野,其渚一旦為陵,鬱鬱蔥蔥焉。此亦關軸轉動而發者,有說見餘論。秀外龍庭,月縣通音昆,無髮也,襲青陽以處云陽,故謖號以青陽,亦曰雲陽氏。攷古,帝王皆兼所興之地,以為號。張晏云:少昊之時,天下之號象其德。顓頊以來,天下之號,因其名高陽、高辛。始以所封之地,則非也。以金寶歷,色尚白,邢昺《論語疏》云:女媧尚白,神農赤,黃帝黑,少昊白,高陽赤,高辛黑,陶唐白,有虞赤,此以三正言之,非五運之所尚。故又曰金天氏。金,西方之行。世以號之,如西嶽之號也。洪慶善云:以金德王,白精之君惟能任道,不事心、不動力,遠憲大昊,而乘西行,是稱少昊。南方火,北方水。水精火神。故夏曰神農,冬為顓頊,東西二方,春秋二氣之中,其氣昊淑。故,歐陽書四天,春昊、夏蒼。《呂覽》九野,東蒼、西顥。顥、皓、昊、暭同。昊者高廣以和之謂也。有大小爾。《爾雅》春蒼、夏昊特取其大。《洽聞記》言:夏炎、冬昊。則差矣。《禮志》云:西方少昊。譙周云:金天氏能脩太昊之法,故曰少昊者。小之文,古字只用小。其即位也,五鳳適至而乙,遺書,田俅子云:少昊之時,赤燕一羽。鳥飛集戶,遺其丹書。五鳳見《春秋內傳》。故為鳥紀,鳥師而鳥名。後魏登國中,嘗以鳥名官。故《魏書》美其好尚淳樸,遠師少昊者,夫魏興邊朔,少識典墳,鳥官創置,豈關郯子之言哉。乙鳥氏司分,伯趙氏司至,蒼鳥氏司啟,丹鳥氏司閉,而風鳥氏董之,以為歷正。燕以春分來,秋分去,故司分。鵙音具以夏至鳴,冬至止,故司至。鴳以立春來,立夏去,故司啟。鷩以立秋來,立冬去,故司閉。鳳知天時,故歷正。五鳩、五雉,篤九雇之利。祝鳩氏司教,且鳩氏司制,屍鳩氏司空,爽鳩氏司寇,滑鳩氏司事。五鳩,紏民者也。司教則司徒,司制則司馬也。祝鳩、鵊鴿孝,故司教。且鳩王鴡音具別,故司制。屍鳩、鴶鵴音家居,布穀也均,故司空。爽鳩、為()摯,故司寇。滑鳩、()鶻音歡戶多聲,故司事。司事,納言之職。穎達以為營繕之事,非也。營繕有司空矣。釋詰鳩聚也,民惡散故以鳩名。五雉用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鷷雉攻木之工,甾雉摶埴之工,壽雉攻金之工,希雉皮工,翬雉設色之工。雉性介直,故民可取平。九扈為九農,正教民事,戶民亡淫者也。戶止也。扈取其義。晉貨志云:昔在金天,勤於民事,命春扈以稼耕,召夏扈以耘鋤,秋扈於以收斂,冬鳸於焉蓋藏。蔡氏云;春雇氏鳻趣民耕種,夏扈氏竊玄趣民芸除,秋扈氏竊藍趣民受斂,冬扈氏竊黃趣民蓋藏。棘扈氏竊丹為果毆鳥,行扈氏唶唶為晝毆鳥,宵扈氏嘖嘖為夜毆獸,桑扈氏竊脂趣民養蠶,老扈氏鴳鴳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者,各隨時宜而督勸之。賈逵、樊光說同。《獨斷》云:少昊致九農之官是也。鳻()猶分循。民事既正,乃法度量,調氣律,行二十有八宿,《天佑紫微經》云:少昊明二十八宿,顓頊立九寺九卿,以應上象也十二月以為元, 而民事定。《宋志》云:黃帝、高辛、夏后以十二月為正,少昊、唐、商以十二月,高陽、虞、周以十二月,所謂三正之說。然,以昏中攷之,則亦四時為正爾,正在人時,在天王者,有改正之文,無改時之實。人事定也,有三正說,見發揮。既處甘泉,甘泉古之云陽在西,與西近。宜為少昊之都。詳《時紀》雲陽氏。於是興郊襌、崇五祀,祭,有其舉之,莫敢廢也。羲、炎之郊禪,黃帝之五祀,後世唯以循守。董氏《錢譜》引《世本》云:少昊,黃帝之子,名契字青陽。黃帝歿,契立。王以金德,號金天氏。同度量,調律呂,封泰山,作九泉之樂,以鳥紀官。正都邑、肇車牛,《古史攷》云:黃帝作車,少昊略加以牛。禹時奚仲駕馬,更廣其制,然,馬駕,黃帝有矣。肇車牛謂服賈之車。作布貨,以制國用。李《錢譜》異布一種,長寸七分,肩廣一寸,足間六分。有好面有已、舌、()三字,已化字,()()字古金字。又董譜,一種面文,日昊帝字也。幕文作全,董以已為帝字,非。於是通窮、拒()老、老慈幼、恤孤合獨,然後矜寡、瘻極、瘖龍、跛躄、扁籧、握遞者,偕有所養。立史官,內則,五帝有史官。尊耆老,脩其方,而天下治。炎黃以來,皆有養老。記曰:凡養老,五帝憲,憲者法其德義,養其氣體而不乞言丕釐景命,放準循龜,是故天用大戒,久而不亂,人亡疵厲,鬼亡靈響,百工法,而亡偽,而奇術怪行,亡敢煩言。孟行以過其情,遇其上者守,故常抱雌節,生而不有,為而不恃,是以垂象著瑞。後土錫符,長庚輝日五色山,金鳴澤銅,益諸福之物必至。體,白帝也。故長庚曜明,屍子云:日五色,至陽之精,象君德也。少昊金天氏,邑于窮桑,日五色,互炤窮桑。按,易傳,聖王在上,則日光明。五色具,禮鬥威儀,以為政太平,則日五色。爰書鸞鳳見書斷字源等作鸞書。立建皷、制浮磬,以通山川之風。通禮義纂云:建鼓,大鼓也。少昊作之為眾樂之節。《大晟樂書》云:少昊造以節眾樂。夏后加之四足,曰足鼓,出《隨音樂志》。作大淵之樂,以諧人神。龢上下,是曰九淵。《世紀》少昊樂曰九淵。文選、隋、晉書、唐文集皆作九泉,避唐諱。龍山鳳水,日五色,云從龍之章也。日五色亦見田俅子,故唐李程《擢宏辭》以日五色 賦,後浩虛淵亦以此,龍山鳳水,以龍鳳瑞故作之。《寶櫝記》謂有山如龍,妄矣。德廣遠而樂時節,是以遠服而邇不遷,鞬鞮旄人,獻其羽,製賨音解苞棐音匪,亡遠弗屆。田俅子云:少昊都於曲阜。鞬鞮旄人,獻其羽,裘渠之,人服禹之德,獻其珎裘,毛出五采。孫氏《瑞圖》云:王者奉五行,教民種植以時,則渠來獻裘,德茂盛,不恥惡衣,則四夷獻其白裘。在位八十有四載,落年百有一,《世紀》在位百年。葬於雲陽。見《世紀》、《遁甲開山圖》蓋歸葬于始封之國,今在茶陵之露水鄉,攸縣界,生鐵成墳。予遊炎陵,訪之圖諜,俱云是黃帝陵。鄉俗謂軒轅皇帝墳,不知也。其神降於長流之山,主祀於龝,是司反景,故傳又稱西皇。《騷經》云:詔西皇使涉事。《西山經》云:積石之西,二百里長流之山,其神白虎,少昊居之。實唯員神,隗氏之官是神也。主司反景,亦見《世紀》。今臨朐有熏治泉,源麓之側,有祠曰治泉祠。《廣雅》以為金神之祠,謂之清明。斯少昊所降也。酈善長以為古理官所在,故,昔人謂治獄參軍,為長流。誤矣。家訓作長留。亦非。都於小顥,顥,地也。故《周書》云:命蚩尤宇於小顥,宜在西方,梁雝之域。以故昊、皓、皞姓多出西方,然,靡究其所,遠遊章句。云:西皇所居在西海津。《拾遺記》窮桑者,西海之濱,蓋近西也。故,咸陽為云陽。漢甘泉宮,武帝立太畤。平王之元年,秦為諸侯。至襄公自以居西垂,主少昊之神,廼作西畤祠白帝。後文公東獵汧渭,卜居之吉。廼夢黃虵自天而下,口屬於鄜汧。於是復作鄜畤,以三牢祭白帝。以宇窮桑,故亦曰窮桑氏,見《世紀》,賈逵云:處窮桑以登帝,天下號曰窮桑帝。《寶 櫝記》一曰窮桑氏,一曰金寶氏,一曰桑丘氏,是為白帝。然,非《河圖》 所謂白帝朱宣也。或云曲阜,鹵(疑為魯字),是以云小昊之虛。曲阜無攷。《世紀》以為都徐州,蒙羽之野,奎簍之次。《晉志》云:少昊始自窮桑, 而遷都曲阜。因傳與世紀也。曲阜,魯城中小地名也。有空桑說,別見前紀。元妃生倍伐,降處緡淵,既封蔑,為蔑氏。夏后世衰,有緡為 桀所克。有倍氏、緡氏。倍伐或作代,見《山海經》。次妃生般音磐,為弓正,是制弓矢,主祀弧星,封於尹城,世掌宮職,尹耆事唐,為尹氏。周宰尹亦為尹氏,非。有子曰昧,為玄冥師,是生允格、臺、駘,俱臣高陽。《水經》六注,引左氏以臺、駘為實沈後,非。駘宣汾洮,障大澤,封於汾川,沈姒、蓐黃實守其祀。有臺氏、沈姒、蓐辱之氏。沈、姒、蓐、黃四國。故鄧名世云:姒乃國名。允格封鄀,《環宇記》、《世紀》本允姓國。有子鄀姓,虞帝投之幽州,是為陰戎之祖。《姓纂》云:允格後金天氏之裔,詹桓伯云:先王居檮杌於四裔,故允姓之戎,居於 瓜州。杜預以為,陰戎與三苗,俱竄三危。後世因謂,出於三苗。《通典》等 以駒支為瓜州允姓戎,非也。按,宣子語駒支云: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於 瓜州。此自羌姓為秦所逐者,左之。繆。巳氏、格氏、戎氏、允戎氏、戎州氏皆允類也。鄀,楚滅之。《十道志》云:戎本國號。巳氏其姓,今楚丘巳氏城也。《輿地廣記》云:謂昆吾後,別在戎者,周衰入居此。僖廿二年陸渾戎遷伊川,允姓戎遷渭汭。傳以秦晉九州,陸渾戎為允戎之散,亦非也。按,《國都記》魯衛間戎為昆吾之後云。重、熈、脩、該,帝之四叔也,佐高陽氏。高辛氏衰,五官失守,堯乃復育重氏之後。羲仲、羲叔俾世守之,有羲氏、重氏。羲和異出,世不能別。《呂邢傳》:重即羲也, 黎即和也。蓋羲和亦曰重黎,帝堯所命。《楚語》云:堯復育重黎之後。孔安國、班固皆云:羲和之後。《法言》:羲近重,和近黎,羲重後,和黎後也。帝之入立也,其屬有更於青陽者,厥後疆力侵尋,四伐重氏,苦之 而遺之姝,或而不治,大臣爭棅音丙,遠近相襲,而青陽遂分有青氏、青陽氏。漢有東海守青陽,倍東海王尉。青陽精蜀唐道,母青陽氏。《風俗通》云黃帝子孫始姓之。《六韜》作績陽,非。重氏一作重丘氏,即重之國。初帝裔子,取高陽氏之女,曰脩,生大業。大業取少典氏女,曰華,生繇。繇本再生者,今作陶同,本音由。易林遯之濟云:茲基逢時,稷、契、陶、繇。上食得願,微子解囚。而禮記,喜則斯猶。先儒亦為搖讀,謂秦人猶搖,聲相近。小顏《漢書》讀繇皆為由,唯皐繇正五刑,為弋昭切。未之攷爾。繇生馬,喙忠信,疏通(于力)而敏事,漁於雷澤。虞帝求旃以為士師,繇一振褐,而不仁者遠。繇生於曲阜。《年代歷》云:少昊四世孫。世以《秦紀》言,女脩,遂謂到陽之後。鄧名世猶以李嬴出高陽,不知攷也。馬口見《論衡》。故今繪獄主為馬頭。《淮南子》作鳥喙。《元命苞》云鳥喙子,宜誤。乃立獄,造科律,聽獄執中,為虞之氏,而天下亡冤。封之於皋,是曰皋陶。《風俗通》云:咎陶謨,虞始造律。蕭何成九章,關諸百王不易之道,故傳。子曰:律者臯陶之遺訓。漢命蕭何廣之,後漢張敏議云,臯陶造法律,原其本意,皆欲禁民為非者也。《急就篇》云:臯陶造獄。《呂覽》云:臯陶作刑。而《世本》云:陶制五刑,非也。《六藝論》言,符瑞與中侯最詳。如臯陶于洛見黑書等事,亦見詩疏,如解豸事有說,別見餘論。虞禪禹,禹巽之,皋辭焉,卒崩於皋,所謂公琴者。在今六安縣北十五,安豐芍陂中大塚也。《廣記》即臯陶塚。楚人謂之公琴。《環宇記》六安北十三有二古城,一曰六合,一曰白沙,上有臯陶廟,塚在東五裡。酈元云:楚人謂塚為琴。皋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摯虞雜記議,云:故事祠臯陶于廷尉寺。故範滂至獄,獄吏請祭臯陶。《晉志》故事祠臯陶,廷尉新禮,祠律署以同祭先聖。太學故事以社日,新禮改以孟秋以應社政,摯以臯陶作士。國重其功,人思其當,是以獄官禮其神。郡縣遠方,神祠各奉,祠之雜。《五行書》臯陶壬辰日死,不可劾罪人成罪。天寶二載尊為德明皇帝。有子三人,長伯翳,次仲甄,次封偃,為偃姓。伯翳大費也,少昊之後,史傳以為伯益,而謂高陽後,妄甚。辯見發揮。偃匽之後,有州絞、貳、軫、謠、皖、參、會、阮、棐、鬲、酈匽止、舒庸、舒 鳩、舒龍、舒蓼、舒鮑、舒龔州,則鹵(上文亦現此字,聯係上下文,當為字,音同。)滅之。絞佼,則朱滅之。舒、皖、貳、軫、鳩、庸、龍、蓼,則食於楚矣。後各以國命氏。《史記》匽姓臯陶後。莊帝母匽氏國。《潛夫論》偃姓有舒庸、舒鳩、舒龍、舒共止,酈謠、參會、六阮、棐高,高即皐也。偃或作優,誤。釋例,舒鳩亦偃姓也。按:蓼舒及舒蓼三國也。舒,黃帝後,任姓。蓼,庭堅後,姬姓。而舒蓼偃姓也。杜皆以為臯陶後,又以蓼為即舒蓼失之。詳高陽紀。仲甄事夏,封六,其後分英,俱為楚併,有甄氏、六氏、皋咎、繇皋、英黥之氏。英、六、貳、軫古皆皐地,並詳國名紀,文五年楚滅之。《通典》、《環宇》六,臯陶封。《世本》六為姬姓,非也。或以英,六皐,尤妄。商有咎單,乃音為舊,恐非。伯翳大費,能馴鳥獸,知其語言,以服事虞夏,始食於嬴,為嬴氏。盈暨功於洪帝,乃錫之皁同皂斿同游、玄玉、姚女,而封之費。費乃國名,古人多以人加國。如大唐、大彭、大封皆是,非字也。嬴盈也,庶物盈美而以為封,即太山嬴縣。益翳二人,書傳多以為即伯益,故以嬴姓。臯陶為出高陽,而大廉、若木為伯益子者。《都成記》伯益二子,大曰大廉,封鳥俗氏,小曰若木,別為費氏,居南裔,為諸侯。《九真守穀朗碑》出自顓頊。益為舜虞賜姓嬴氏,至非子封秦,各為氏,皆繆,以益翳聲近而職同爾。生大廉、若木、恩成。三人。大廉事夏后啟,為鳥俗氏、路俗氏,俗史作浴,一作洛,非。後有孟虧、仲衍。孟虧能帥翳者,作土於蕭,是為蕭孟虧。夏后氏衰,孟虧去之,而鳳皇隨焉。見《括地圖》,史作盂戲,云大廉玄孫。張華作盂舒,誤。仲衍臣商,太戊其裔,戎胥軒內。酈山氏生仲潏,史以仲衍為孟戲兄弟,以戎胥軒為仲衍玄孫。夫孟戲當夏之中世,豈有母弟後出四五百年,而臣太戊哉?且太戊至紂,四百餘年,而革纔六世,據事紂乎,申侯曰,仲衍以故親西周,西周文王先世,蓋當太戊時。仲潏生處父,處父健步,是為蜚廉,生革,暨季勝。革惡來也,武王殺之。見《世家紀》云,早死。勝三世造父封趙,復七世叔帶乃隸晉,九世而武立。又六世,籍始命,復再世而析晉。三世主父益大,又五世邯鄲沒秦,諸大夫立嘉於代。六年重剡於秦,子公輔主西戎,西戎懷之,號趙王,世居天水。《史記》屠岸賈滅趙,與程嬰公孫杵臼保趙孤事,最失實。程嬰杵臼墓,在絳之太甲南二十一裡,趙盾墓塋中。見《元和郡縣誌》。然,邯鄲西十五亦有嬰、杵臼墓,事為難信。《隋圖經》云,今洺州趙氏數百家,每祭則設客位,以祀嬰、杵臼。主號曰祀祖,此亦魏、晉而後,形、影而為之者。辯見發揮。有張氏、狼氏、屏氏、訾辱氏、樓 季氏、主氏、主父氏、康氏、馬服氏、馬氏、馬矢氏、馬適氏、莽氏、武成氏、周陽氏、邯氏、邯鄲氏。屠封馬服君,援馬服之後,一云,趙官名趙括,號馬服。服武事者。《風俗通》平原君勝封武成,成因氏宮馬氏之後。《彚狀》云,出於嬴趙。漢封周陽由為周陽氏。馬何羅後為莽,張遼、趙壹之後。及叔帶、中衍、戎胥、冬日之氏,四姓見《姓纂》、《姓苑》等。《英賢傳》齊大夫叔帶子莊。又西魏趙賜氏乙弗,至隋而復。采於眭者,又為眭氏。《姓書》又有朔氏、盧氏、嬰氏、嬰齊氏之類,以名為姓,古未至若是野(疑為也字),今絀。革五世曰非,子孝王封之秦穀,使復嬴氏。《史記》非子邑于秦,《穀朗碑》與永寕《侯相碑》皆作屝子。五世襄公勤於平王,錫之岐、豊以為侯。二十有九世,而趙政替周,號始皇帝。隳天、亂地、振古,亡與二世,而漢有之。始皇生於邯鄲,故號趙政。有秦氏、非氏、扉氏、處氏、房氏、旁氏、蜚氏、飛廉氏、廉氏、徵氏、寧氏、子桑氏、子車氏、車氏、仲行氏、鍼氏、侯麗氏、繆氏、謬氏、縶氏、整氏、庶長氏、不更氏、稻氏、穀氏、繞氏、將閭氏。王莽改嚴尤、廉丹皆為徵,號二徵將軍是也。《姓書》為丁丘二音, 云:皆出李徵者,妄。將閭,秦公子將閭後。《姓纂》引將閭菟,非。乃莊子 蔣閭葂。《姓書》秦後又有蹇、奚、穆、畜等氏,亦非。乃炎帝後。王功秦仲既國襄,而復錄其少子康,使有夏陽,為梁伯,秦溘之。有梁氏、梁餘氏、梁於氏、將氏、將良氏。此乃少良,又西魏賜梁禦,為紇豆陵氏,至隋而復。漢莽以梁攘為脩遠伯,奉小昊祀。而又有運期氏,梁鴻改名曜。其食於運者,為運氏。自運采掩,為奄氏、掩氏、運奄氏。采鍾離者,吳滅之,為鍾氏、離氏、鍾離氏、終黎氏。《世本》作終犁,魯昭二十四年滅。尋、衙、汪良、菟裘、不羹、灌東、東閭、脩魚、同檴裡、宻如、高陵、附庸氏也。凡十二氏,或云灌氏亦出灌東,非。秦鍼奔晉,封裴中,曰裴君。()。《唐表》云:裴,非子支孫是也。《傳》謂平公封顓帝孫鍼為裴君,故《表》又以為顓 帝風姓之後,妄矣。六世陵遷解,為解君。有裴氏、解氏、壘氏、履氏。釐王遷之,符堅時梓橦守壘。襲一作裴,而後,趙錄有壘澄,本作斐也。《集韻》裴音非。後轉為匪,又為履,則為斐也。唐疏勒王裴氏號阿摩支。若木事夏,襲翳之封,後有費昌,為湯禦右。費仲事紂,當音吠,與姒費別。其立於淮者,為嬴氏。夏世有調,王命以徐伯主淮夷。三十二世,君偃一假,仁義而賓國三十六。周王剡之,偃即康王,乃穆王時。《都城記》云:穆王西巡,聞其威德日遠,遣楚師襲破,殺王偃。《後漢書》七諫。《淮南子》注,以為楚文滅之,楚文乃春秋時,誤。而錄其子宗,十一世為吳所滅。宗北走彭城武原山,萬眾從之,因曰徐山。昭三十年,吳子執鐘離,遂伐徐,防山水之章,羽斷髮攜拏逆,吳子復之,徐子奔楚,楚城夷而處之。有徐氏、蟲氏、取慮氏、李氏。世勣本徐氏,賜。《潛夫論》偃王後,食邑取慮,故氏。《十三州志》音陬閭。恩成之伷同胄,世為理以命族。至紂時,理徵為翼肄中。吳伯弗合以死,取契和氏,逋難伊虛,為李氏。李理字通,辯見發揮。利貞生仲 師昌,祖家於若,生肜德。其曾碩宗,因采焉。康王命之。五世孫乾元杲,為周上禦史,字元杲,老子之父,《玄妙內篇》云:老子母無壻。故范祖禹曰:老子父書傳無見,非也。胎刵且眇。取洪氏,曰嬰敷。《前涼錄》索綏云:元杲胎刵無耳,一目不明。又云:生而孤單,年七十二無妻,與鄰氏人益壽氏,野合而娠。十年而 生,儒、道二家多言老母益壽氏,妄也。《國臣記》云:乾娶滕氏,宜非一娶云。感飛星而震,十有二年,副左而生儋,宣王四十二年乙卯二月十五日生。劉向《列仙傳》生於商時,妄。曰玄祿,《集真錄》老子始生,母名之曰:玄祿。是為伯陽。甫生而能語,黃面皓首,故謂老子;耳長七寸,而參屚,故名耳,而字儋。即太史儋,示以為二人,不知儋與聃同。幹籍九尺,方童同瞳長眉,鼻雙柱,齒六八,詳《金蕭內經》、《朱韜》、《玉禮》等書。《仙傳》云:生而能語,九日長九尺。大抵傳記老子事至多難 稽云。邑於苦之賴。賴乃萊也,故又曰老萊子。世以老萊子別一人,亦非。《列女傳》云:萊子逃世,耕蒙山之陽。楚王求之。按《高士傳》孔子至楚見老萊子時,已二百餘歲,班衣戲母。側所問答,皆禮事。知非二人,孔學禮時年十七,當景王之十年。老時二百五十餘歲。蓋棄仕矣。以三十六法,治心理性,究忠、盡孝。桓、莊世,柱下史;簡、靈世,守藏吏。一云平王時為太史,著《道德經》。孔子嘗學禮焉。學禮之事,亦備《禮記》。或謂孔子未嘗師之,蓋因劉向誤以老子為商大夫,老彭也。孔沒十九歲,而儋入秦,西歷流沙八十餘土,化 暨三千九萬品戒,云漢所獲大月氏,復立經。化胡成佛於闐西南五百里,有比摩寺,記為老子化胡之所。彼人言老子於此昇天,與群胡泣訣,而釋子諱之。夫佛特西土一聖胡爾中國之人不知其由,乃推而歸之,不可知之神。愚陋之徒,復肆為詭誕之説,而不可詰。大抵天下之事,唯近於人情者為是。西域諸國事佛,其言可得而攷。有化胡恒星等辨,見發揮。壽四百有四十。見《仙傳》、《太平廣記》等,實不究所終。或云:二百七十。然儋見秦獻公在孔子後百餘年,故韋昭以為非。《禮外傳》云:壽者百二十,過此不死為失歸祅怪。今縣柳穀水面有老子墓。蘇鶚云冠劍。儋生宗邑、段幹,世濟其德。至世民而興唐,傳世二十。則少昊,瘖繇之德,在人也。宗魏將軍封段幹,生注及司,注生宮,宮生譜。見《魏書》。然,自段幹三世。而譜見後魏,誤也。昪養於徐,為徐氏。既復李,有南唐 三世,而俘以歸於京。世言昪,徐氏子。不知本姓李,養於溫。有理氏、裡氏、相裡氏、京氏、恩氏、利氏、儋氏、聃氏、耽氏、徵氏、崇氏、段氏、段干氏、徵音止,崇徵本皆姓李,遭亂改。見《程康傳》、《三輔決錄》云:段出老子,段幹木之子隱如。入關去幹字,然,段以字,段幹 以地,不可合也。武士艧娶相李氏。老氏、老陽氏、柱氏、丙氏、及廣武老萊,賀蘭堅吾、大野、徒何之氏。周大夫有老陽子,宋老佐,左氏注以為戴公子,非。佐去公甚遠也,陵降匈奴,裔孫歸魏。見於丙殿,賜姓丙。周龍居縣公,明生粲,應國公與高祖有舊,避世祖名復為李。黠音匣戛音加斯右堅昆氏,與居賀蘭山下。皆自云陵後。《周書》賜李弻徙何氏。《魏書》賜李虎大野氏,諱之,高祖相周復為李。江黃、耿弦、茲蒲時,白、郯復。巴、寘、穀、麋、(云阝)、葛、祁、譚,皆嬴國也。秦本紀,嬴姓十四,有白寘氏。姓書以為復姓,非。乃白與寘爾。郯則越滅之,寘則徐滅之,茲蒲周滅之,沈耿晉滅之。譚穀入於齊,巴復入於夔。而江黃、(云阝)弦時,白滅於楚矣。後各以國令氏。威烈王八年,越滅郯。傳云,魯滅之非也。《外紀》簡王三年,明年僑如會伐之,或云宋滅之尤非。沈逞奔楚,曾孫諸梁為右司馬,采於葉,為葉氏、尹氏、諸梁氏。成八年晉滅沈,沈子逞奔楚,字循之,為沈氏。生嘉,字唯良,二子尹丙、尹戌。戌字仲達,為右司馬,生諸良,字子高。及後臧,子高采葉,號葉公。二子尹射、文。尹射為令尹,旬日去隱華山,生尹朱、尹赤。《姓書》以為出 聃。季載又以葉諸良出於楚,俱誤。(邥)氏,沈氏,世次,唐表極為差繆,沈在汾川與平輿之沈別。沈約《宋書》以為平輿者,非。其世序亦繆,表譜更以為季載後,尤非。周興,封帝之後於(衤阝)《潛夫論》武王封少昊後,蓋古帝後封矣。按:周封()、宋為二後,並陳以備三恪。左氏說者,更以黃帝、堯、舜後為三恪,而少昊不預。熊氏云:周之三恪越少昊、高辛而遠,存黃帝者,取其製作人,非也。而置莒後,輿期於始都。計二世,茲丕歸莒,至紀公復紀姓。《世本》紀同。按聲巳載巳皆莒女。歷世三十,楚簡併之。與曹姓莒別,故名世猶以輿期為陸終後,誤。《屍子》莒尹好巫鬼,亡國。有莒氏、萭氏、莒子氏萭古莒同,漢有宿猾萭、章蘇林音矩,傳謂黃帝子萭陽,非。《急就章》有萭改鄉。茲丕氏、展輿氏、庶其氏《姓纂》郊氏、捷氏、裂氏。若犂、比林、閭渠、丘著、丘安、丘且、於務、婁無、婁菀、羊之氏,與林氏、拏氏以邑也。此成都林也。楊雄師林閭氏。嬴之後又有盈氏、(盈阝)氏。《姓苑》又有(盈)黃之後又有胡氏。《廣本》黃氏,見《語林》。若巴後之巴公,白後之白侯武安,蒲後之蒲候、蒲餘與符。洪是也。《載記》等以為因家生蒲,妄。江後之析,析象本姓江,祖封析侯,因氏,後漢。譚後之覃、談佼,三姓,《姓源》覃音尋。耿後之簡、諫、東,其衍也。蜀簡雍,本耿也。幽州多此姓。然諫亦音簡。《詩》云:是用大簡。周有簡師父,晉滅耿。《姓纂》以簡出狐鞠,居諫,出周之司諫。杜謂 皆姬姓國,失之。又有昊、皓、星、金、桑、雉、芒、勾、瞫、皥、秋伯,瞫、皥出武落鐘山黑穴中。見《蜀錄》。《姓書》勾氏出勾芒,羊氏家《傳》。羊續聚星重女。及西方桑丘、空桑、龍丘、五鳩,有偃之氏。後趙將軍,五鳩盧。

贊曰:邈矣西皇,小昊青陽。秀外龍庭,抱雌守常。五鳳既至,乃法度量。通窮拒(),孤獨得養。惟能任道,人亡疵厲。德廣樂時,遠亡不至。降彼長流,是司反景。李、趙隆興,於斯為盛。

小昊紀

後紀七

歷者,大中之符,聖人之所以順天命、而經世者也。其原出於天,其法成於人,有其數而無其文,聖人之授受、傳數而已。昔者堯之為世,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故其耋而授舜,曰:諮女同汝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舜之受 終也,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故其旄而授禹曰:諮女禹,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三聖之所授,執中而已。執中者,以曆數之本乎中也。是故曆法作,而中道著矣。班固之志曆也,亦以是,為堯之授舜者也。蓋聖人之為治,不過欽天、厚人而已。先儒之言,曆數類皆歸 於讖緯之言,非先王之正也。天生河圖,八卦之原也;地應龜書,九疇之寄也。八卦者,曆數之始也,而本於太極。太極者,至中也。九疇者,曆數之成也,而本於皇極;皇極者,大中也。太極元氣,含三為一,三才之所基也。稽疑庶徵、五福、六極,此鬼神之所同,故屬之天。五行、五事、八政,此百姓之所用,故屬之地。而三德、五紀之與皇極同,居九位之中。然,則聖人中道而立者,亦以保其 在躬之,曆數而已矣。律應鳳鳥,而曆數詳焉。此少昊氏之傳中也,豈唯欽天、厚人哉?抑亦以保其在躬之曆數也。嗟夫!善言,古者必有驗乎今,善言天者,必有信於人。傳曆數,豈徒為天哉?以為人也。豈徒為古 哉?抑為今也。一晝一夜、一寒一暑,此盛衰之常變也。乾用九,坤用六,用 者,變之謂也。九六者,陰陽之盡也。窮者未有不為災,陽九百六,此其不知變者也。亢之與戰,豈曆數之中哉?彼少昊之法凝矣。其所以與太昊氏兩立乎九閡之內,而稱皇者,唯能任道,不事心、不動力,知所變而已矣。少昊既假曆數,復於堯舜,堯舜唯知變也,故唯九黎亂德,苗民逆命,而不抵於窮。垂衣裳而天下治,則其所以取之乾坤者,用九六也。是故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變而通之,此曆數之所以長也。六而後窮數止,則起六。六者,一變之數也,以故夷、昭不馭,幽、厲失圖,頹亂惠遷,帶叛襄出,楚子問鼎,晉侯請隧,猶且三十六傳一變之數。先王定筞同策之驗,不可易也。有用我者,吾為東周,潛心文王,可變之謂也。使其得文王之位,而合其變,則東周之胙,何止八百 年哉?惜乎執中之道不傳,至於窮不知變,不能盡當運之數也。蒼既朒音女,虧也。矣,而況秦、漢而下,不全其天者邪?受命不知其數,傳國不知其符,係胙不永,豈唯曆之微哉?亦人謀之不臧也。嗚呼!甌托捃邉,幅沮梪化,侯王戎狄焉,能舉華哉?中國丘墟、生靈塗炭,可勝痛耶?變而通之,此無窮之曆數也。

路史後紀第七卷終

路史第十七卷

路史後紀第八卷 疏仡紀 高陽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高陽

帝顓頊,高陽氏,姬姓,《古史攷》以為妘。《姓纂》則謂顓帝,帝風姓。故《唐表》韋氏、彭氏皆妘,出風姓,顓帝之後,俱妄。名顓頊,顓頊,厚養也。《河圖》云:瑤光貫日,正白女嫗,感于幽房之宮,生黑帝,名顓頊。均云:日月失行,瑤光星精貫月,《集韻》云:頊頭,煩音玉。黃帝氏之曾孫,祖曰昌意,黃帝之震適也。行劣不似,遜於若水。遜,謂降封之。《史記》玄囂降居江水。昌意降居若水,若,即江之下流,皆在蜀。《水經》云:水出旄牛徼外,東南至故關,為若水,即昌意之封。又南過越嶲音席邛都,至朱提西瀘江水,則玄囂封處。又《九州要記》云:嶲之台登,有雙 諾川,鸚鵡山,黑水之間,若水出其下,即黃帝子昌意降居於此。杜預以為昌意所封在鄀,鄀,乃襄州樂鄉矣。取蜀山氏,曰景()一作景樸,即《史》云:昌樸。《大戴禮》作景濮,云,即女嫗。又以為昌意正妃,妄。生帝乾荒即韓流,蓋乾荒之誤為乾流。曰帝者,如漢山陽公之日,獻帝唐孝敬奉天、承天三皇帝,追稱云。《山海經》丹朱、商均皆曰帝,亦若是也。劉知幾所以唱謂朱均皆常為帝,而舜、禹為奪,不學之過。擢首而謹耳,豭喙而渠股。擢首長咽,謹耳,小耳。或作擢耳。謹首,非。《海內朝鮮紀》云:謹耳、豕喙、鱗身、渠股。郭云:謹耳未詳,渠,車輞。《傳》言:若大車之渠,非也。渠,鉅也。謹,小也。《相書》耳門不容麥,壽過百。是襲若水,《文選》若水,顓帝所生。《呂春秋》云:顓玉生自若水,實處空桑,廼登為帝。《世紀》作弱水,非。取蜀山氏曰樞,是為河女,所謂淖子也。感瑤光於幽防,而生顓頊《潛夫論》云:幽防,宮也。《世紀》等云:星貫月如虹。《含神霧》云:搖光蜺貫日,正白感女樞,注,星光如虹,蜺往貫月也。曲頭、併幹、通眉、帶午,《元命苞》云:顓玉帶午,是謂清明,幹,謂成。幹字《易乾鑿度》云:泰表戴幹。鄭氏云:泰者人形體之彰識也。幹,盾也。王劭言:隋文有龍顏戴幹之表,指示群臣是也。宋忠注:為干盾。故《世紀》云:高陽首帶干戈,誤矣。本文作帶午,言如午字。葉法善額有二午者,或又作帶牛,非。淵而有謀,疎以知遠,年十五而佐小昊。封於高陽。涿郡,有漢高陽縣,以在高水之陽,名。本隸河間,今之順安軍。然, 浚儀亦有高陽,故城開封。《圖經》云:高陽氏佐少昊有功,封於此。《九域》、《環宇》從之,非也。蓋後都之,冒高陽之名於此爾。故《郡國志》云:汴之高陽城,高陽氏之虛也。《車頻秦書》云:新平民畊獲玉器,初有金彫者,頗知圖記,王猛勸誅之,彫臨刑,表言,新平古顓帝之虛,其故。有《白雞 閭記》言:此裡應獲古帝王寶,至是果信。都始孤棘,二十爰立,乃徙商丘,以故栁城衛僕,俱為顓頊之虛。古帝王於中國邊地,每有二都。孤棘,今營州柳城東南百七十棘城是。《環宇記》云:顓帝之虛。《通典》云:號曰顓帝之虛。故慕容廆以大棘城,顓頊之都,移都之。教農桑,制同中國。 商丘,濮陽也。以帝居之,因曰帝丘,廼衛之都。故今澶之臨河東北三,有顓頊城。《史記》顓頊都帝丘。其地北至幽陵,惑也。《示紀》云:自窮桑徙 商丘,太行東北及兗廣桑之野。豕韋之次。《水經》、《晉志》因之,非。兆跡高陽,故遂以高陽氏。黑精之君也,月令注。以名為號,故後世或姓焉。《神仙傳》有太玄女,顓頊和。紹小昊金天之政,乘辰而王,以水 窮歷,故外書皆稱玄帝。道書言,玄帝者,皆高陽氏。《莊疏》云:十二冠,十五佐少昊。二十即位,亦曰玄帝。(食兌)牲用騂薦玉以赤繒,載時以象天,養材以任地,依同鬼神而制義,治氣性以立教,自是不克遠紀。始為民師,而命以民事,釐改服度,符采尚赤,乃立九寺九卿。少昊顓頊帝號,蓋因黃帝而益詳,故賈公彥云:高陽以前,略言于上,成王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則上下,百官之間。重、該、修、熈,少昊氏之四叔也,叔出季處之叔,《傳》以為少昊裔子,妄。實能金木及水,乃俾重為句芒,該為蓐收,惠王十起年,虢穀夢在廟有神人,面白毛,虎爪,執鉞立於西河云云。覺召史囂,古之蓐收也,天之刑神。修及熈為玄冥。姓氏《英賢錄》云:玄冥為水正,熈氏佐之。《禮傳》云:五官,古帝王子孫有功之人,左。《正義》言:五官,在高陽之世,居官有功,以功見祀,不是一時之人。修、熈代為水正,非一時者。不然,蓋不知北方虛危無位,權衡龜、蛇皆是二物,與賢皆有左右之義,有說別見。玄冥為司寒,及修之職,如言犂曰祝融。孫犂顯曜,乃命祝融,而炎帝氏有子句龍,俾為後土,是為五官。《春秋傳》云,句芒春官,為木正。蓐收秋官,為金正。祝融夏官,為火正。玄冥冬官,為水正。句龍後土中央,為土正。恪共厥業,遂濟窮桑。帝立于窮桑,蓋亦有窮桑之號。故《服傳》云:窮桑顓頊所居,杜氏以窮桑為少昊之號。而先儒遂以五官為少昊所命,非也。顓頊以來,不能紀遠,始為民師,木正、火正非鳥師之號。上世人神異業,是以禍災不至,而求用不匱。小昊氏衰,玄都 氏黎,實亂天德,賢鬼而廢,人惟龜策之從,謀臣不用,喆士在外,家為巫史,亡有要質。方不類聚,物不群分,民匱於祀,神褻民狎,嘉生不降。龜策、鬼神,不足以舉勝,左右背鄉不足以專戰。乃命重犂,典司祝融,重獻上天,以屬神。犂抑下地,以屬民。以絕上下之通,以規三辰之行,隋《天文志》高陽氏命北正犂司地。按,楚語云:九犂亂德,民神雜揉,不可方物。顓頊受之,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火正犂司地,以屬民。高陽之世。使復舊物,毋相浸瀆,民用安生。重為南正,犂為火正。火正司馬。故《齊職儀》云:顓帝以司馬主火。應劭云:犂陰官也。火數二,故火正司地,以屬民。鄭答、趙商與昭皆以為三皇至道。故舉南、北正夏冬,而春秋自正。五帝中道,故又命羲和於春、秋、夏,詳人事。廼合而一之。漢高可章商之奏,以趙堯舉春,李舜舉夏,倪湯舉秋,貢禹舉冬,各職一官,以舉時政。宣帝時,魏相請以明經通陰陽者四人,各主時至,明言所職。以後惟有司歷之官而已。月令開明堂,布十二月之政,當作北犂,妄也。於是窮四履,稱險易申,畫郊畿,以殿任賦,立勤人以職孤。為正長以惠窮,置宰同喪以恤亡。設射志以習雅,守獵、耘耔,以習移。出內簡。()名罔,倮大澤,製十等之幣,以通有亡,曰權衡見管子,高陽貨一種,作()()()()一幕文作仝。高陽貨金也。纂古高字正同。《董譜》高陽金別種五等。或出長乎異布。《封 演》曰:面有科鬥書是也。宿疇以成,泉幣亡滯,工賈時市,臣僕州裡,俾毋交為。是以主虞而安,民璞而親,官亡邪吏,市亡型民,事分職 正,而人反其故。然猶悛慫自持,焦心蛾伏,以從事於賢,謂功莫美於,厺同去惡而之善,辠同罪莫大於惡而不變。非惟善善,善因善也。非惟惡惡,惡緣惡也。乃旉令曰:毋慢制,毋虐民貴臣,驕而弗譓,男女不相辟於道者,拂之四達之衢。文龍負圖,於是書科鬥,百辟作戒,盈之器室,而著復禮之銘,《詩》以為德(黑刂)之術。後周書,武帝詔云:甲子乙卯,《禮》云 不樂。昔周王受命,請聞顓帝之廟,有戒盈之器室,與復禮之銘者也。師於大欵赤民,柏夷父,柏亮父,淥圖之流,以濬其明,而畀其聖。淥從水見何氏《姓苑》。《傳》多作綠國,《新序》、《晉紀》又作綠圖,皆非。謂至道不可過,至義不可易,而後治者復跡也。故上緣黃帝之道而行 之,修黃帝之道而賞之。弗或損益而致治平。鬻子及賈氏新書《祭法》,黃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財,顓頊能修之。乃注新曆,十三月以為元,歲紀甲寅,上日乙巳,日月值艮,維之初,而五星會於天歷。天歷營室也,秦用顓帝歷,元用乙卯,竊按歷法,黃帝、顓頊、夏、商、周、魯,凡六家,皆有元。顓帝歷術云:天元正月乙巳朔旦立春,俱以日月起於天屆營室,五度與月令合。秦歷以十月為歲首,故說者謂顓帝歷首十月,非也。蓋秦遇閏,則一切置之,九月為後九月。則是首十月,亦非。以十月為正也。按,二世二年閏在酉,漢二年閏在巳,五年在寅。而皆書後九月,非法也。《傳》又云:顓帝歷正月,用寅朔,亦非。冰始離,蟄始動,時雞三號,而立春至。天曰作時,地曰作昌,人曰作樂。是以萬物應和,而百事理,是為曆宗。《傳》言顓頊帝曆,正月朔旦,七曜直艮惟之初。漢大初歷,冬至七曜會於牽牛。按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故《史記》、《漢書》及荀悅紀皆記,高帝元年十月,五星聚東井。而魏高允以為史之失。按,五星乃以前三月聚東井,非漢元年十月,乃正出未。序惟天之合正,風乃行。律家皆謂顓帝始作渾儀,故後世尊用之,不能改。《益部傳》巴郡洛下閎,改顓玉歷為太初云,後八百年差一日,隋顏敏楚上言,亦云。又詳陰胄玄傳。按《歷帝紀》顓頊造渾儀,黃帝為蓋天,以古未有歲差之法,如顓帝曆,冬至日宿牛初,今宿鬥六度。古正月建醜,又歲與歲合,今亦差一辰,且如堯典,日短星昂,今則日短東壁矣。其疎如此。顓帝之渾儀,其法則實蓋爾,故劉氏曆正問云,顓帝造渾儀,黃帝為蓋天,皆以天象於蓋,非今之所謂渾也,有排渾別見。熈熈鏘鏘,帝好之。爰命 鱣先為倡,洎蜚龍稱八音,會八風之音,以為圭水之曲,以召氣而生物。方時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之音備也。後世有作以八方之 物,全五聲者,制為八音,以召氣以生物。鱣先、蜚龍蓋人名,倡首也。《太晟》云:鱣鼓其腹,《呂氏》之說怪。浮金効珍,於是鑄為之鐘,《太晟書》云:其金聲震百里。作五基、六音京,古曲名。之樂,以調陰陽,享上帝,命曰承雲。《漢書》作六莖五英樂。《緯動聲儀》作六英五莖,於諸書獨不同,非也。按《宣和古器》有鐘其銘凡六,其字作()。銘云:宋公成之()鐘所鑄。所謂六()也。國家肇建鼎樂之際,於應天得之,製作雄偉,雙龍盤鋸,篆其帶曰:黃鐘。夫宋乃微子始封之地,六莖乃高陽氏之樂,宋三王之後,故得用之以祀,則六鐘為商制,而高陽之遺法也。故《晉志》曰:殷不綱,英莖之制已微,元結亦誤矣。劉恕以為《帝系譜》、《漢志》、《世紀》放六樂,撰其名鄙哉。上緣黃帝,因事而憲功,文德錫之鐘磬,武德錫之干戈,而人知鄉方矣。見淮南子。惠浸萌生,信沾翔泳,於是設簫鬱、陳祼鬯,仗萬靈,以信順,監衆神,以道物,馭百氣、詔雷電,采羽山、葛嶧之銅鑄鼎,以臧天下之神主。諸著洞臺之山、陰宮之丘,悉寘之,移安德之石填焉。詳陶弘景真告。設玉兆,太蔔三兆,玉兆、瓦兆、原兆。顓頊帝玉兆,象其玉帝,堯瓦兆,象其瓦。《疏》云:卜筮先王所作。伏羲時已有,未有玉、瓦、原之名爾。至顓帝以來始有。】()晝景,乃乘結元之輦,巡四海,以寧民。北爌幽陵,南捬交止,西際神沙,東跂蟠水。四行天下,周旋八外,動靜之物,小大之神,日芒所誋,靡不砥屬。集威成紀,以理陰陽。處乎玄宮,搏心、揖志,不貪廣遠,故地大而不淫。在位七十有六,崩。韓愈云:年七十九。《世紀》云:九十八,二十二而立,或云:三十六立,皆非。按《新序》云:齊閭丘卬遮,宣王曰:昔帝顓頊十二而治天下,故,《禮傳》謂顓帝十二而冠,蓋因立,而始加元服也。葬東郡頓丘,廣陽裡務顒之陽。俗謂之商王陵,妄也。《郡國志》云:顓頊葬俗名青塚山。《皇覽塚墓記》云:在濮陽縣頓丘城門外,廣陽裡中。崔鴻《前趙錄》云:和苞諫。劉曜曰:堯葬谷林,市不改肆。顓帝葬廣陽,下不及泉。《十道志》云:鮲鰅,即廣陽山之別名也。《環宇記》在頓丘西北三十。《通其記》帝陵在相州臨河。乾德四年,置先代帝王守陵戶,高陽在臨河。《環宇記》臨河東九裡顓頊廟。而《九域志》順安高陽縣有顓頊陵,縣故隸瀛而臨河,濮陽地相出入也。然,顏真卿《吳地記》烏程有顓頊陵,則非矣。務顒《九域志》與作鮲鰅同。下不及洤,四它衛之。上郡,石穿貳負,乃見漢陽,索出支祁,始聞女媧神變,宜亦見而可知。四虵衛之,何足深怪。昔漢丁姬與臨江王之葬,皆有鷰數千銜土投壙中,亦此類也。象能耕,烏能耘,卻未必虞帝,陸龜蒙辯之非。其陰九嬪在焉,其范林,方三百里。《經》云:爰有熊羆、文虎、朱鴟。又視肉璿塊。其立也歲居豕韋。其崩也,歲在鷻火。故《傳》以塦,為顓頊之族,非也。學者不曉此義,故信而不疑。夫塦,土族,而顓帝水也。此學者之誤也。取鄒屠氏、勝濆氏。初帝僇蚩尤,遷其民,善者於鄒屠,惡著於有北。鄒屠氏有女,履龜不踐,帝內之,是生禹祖。及夢八人,蒼叔、伯益、檮演、大臨、龎音龐,姓也。江、霆堅、中容、叔達,是為八凱。《寶櫝記》云:一曰八神,一曰八力,一曰八英。言神、力、英明也。又記云:夢日則生子,八夢日,而生八子,故曰夢。帝崩,而元子立,襲高陽氏,是為孺帝,尋崩,而帝嚳立。《山海經》所謂孺帝,顓頊是也。伯益之字隤凱,次居子族之三,益廟碑云:字隤凱,帝高陽第三子。亦見《水經注》。為唐澤虞,是為百蟲將軍。蟲,今鞏洛嵩山,有百蟲將軍廟是也,自漢有之。《水經》云:晉元康五年,七月,順人吳義復立。佐禹治水,封之於梁。舜嬗禹,禹巽於益,辭焉。故韓孟稱益之避啟。而張壽王,謂伯益為天子代禹,差矣。《漢志》謂之伊益,《世本》作化益或宜伯字。年過二百,南梁大敖,梁之析也。有梁氏、敖氏、伯氏。見《風俗通》伯益治水,封于梁。亦見《尚書》、《春秋左傳》故劉昭《志》云:董氏與梁同祖,光和元年,有白衣入陽德殿門,稱梁伯夏。亦見《風俗通》云:顓頊,大敖之後是也。霆堅封安,安既復分蓼,後俱滅於楚。猶以國氏。安蓼皆姬姓,故《地理志》云:安,姬姓國。而《世本》蓼亦姬姓,則皆庭堅後也。杜預以庭堅為皐陶之字,妄也。魯文公五年秋,楚仲歸滅六,冬公子燮滅蓼。臧文仲曰:皐陶、庭堅不祀。夫皐陶乃少昊後四世,而庭堅則高陽之子,六乃皐陶之後。而蓼則庭堅之後也。預即誤以庭堅為皐陶字,乃復以蓼為皐陶後,偃姓,失之矣。予嘗攷之,皐陶之後,有舒蓼而非蓼也。舒蓼偃姓,而蓼則姬姓也。蓼滅而舒蓼猶存,至宣公八年始滅,其地乃壽之霍丘。而蓼乃安豐,其地相邇音爾也。舒蓼與蓼,即自二國,而舒又自一國,乃黃帝之後,任姓。見《潛夫論》。預不知別有舒與蓼,而分皐陶後,舒蓼為二國,謂皆偃姓。《正義》以為文五年蓼滅,復封,而楚復滅之。俱繆。按,舒,僖公三年已滅矣。滕奔氏曰娽,奔即勝濆也,埤蒼云:娽,顓帝之妻名。《世本》人表皆作女祿。《大戴禮》勝奔氏之子,謂之女祿,生老童。生伯偁、卷章、季禺三人。偁字伯服,與卷章綿産。昭二十五年《疏》引《楚世家》及《世本》顓頊生偁,偁生卷章。季禺是生叔歜《大荒經西經》叔歜,顓頊之孫。卷章取梎音凹水氏曰嬌,即所謂嬌媧者,一作橋極,皆非也。勝濆一作湟,一作勝其,梎水見《世本》。一作即水,皆字畫之轉失。卷章史及《大荒經》作老章。《經》云:顓頊生老童,非也。生犂及回,犂為祝融。淳曜敦芒,天明地德,臨照四海,是食火土。生長琴及噎,噎處西極,以行日月。太子長琴居於搖山,實始樂風。犂卒,帝嚳以回代之,《楚語》及《史記》云:共工作亂,帝嚳命祝融誅之,不盡,廼以庚寅日誅之,而以弟回為犂,復居火正,祝融非也。回食於吳,是曰吳回。生陸終,《唐韻》云:陸終古天子,妄也。楚及司馬氏皆云,陸終吳回之後也。司馬遷乃以為皆重犂之後,失之。重犂乃自二人,有辯見發揮中。取鬼方氏,曰嬇。《世本》、《帝系》云:鬼方國君之妹女嬇,音蒯,人表作女嬇音潰。故《集韻》音潰。《大戴禮》作女隤音退,一作女(),繆。陸終彭祖之父也。《仙傳》云:彭祖遺腹而生,三歲失母,妄也。《黃囊經》云:彭祖父墓坤山下,作癸向,放坎入乾,坎峰高揖音一,五行相生。】()三年,生子六人,曰樊,曰惠 連,曰籛,曰求言,曰晏安,曰季連。以六月六日,坼左而三人生,剖右而三人出。孿生圻音其音副同副。世有是事,有說在餘論。樊為己姓,封昆吾。昆吾為夏伯主,其後裔自臧而無譐,與桀同滅,故孔子曰:堯之有天下,允恭以持之,虛靜以待下,是以百載而愈成。汔今而益章,昆吾自臧,()同滿意窮高而不衰,是以當時而虧,久而愈惡,損益之道也。以乙卯日亡。《鄭語》云:昆吾為商伯,非。《世本》昆吾者衛,是。後有昆氏、吾氏、昆吾氏。《氏書》又有 吳氏。《戰國策》楚將吾得,注,當為五,非。顧、溫、蘇、扈、廖、董、 諸、斟、祝、產,皆己分也。祝、產見《國語》。扈則啟滅之矣,後有 戶氏、扈氏、有扈氏。《前秦錄》以蒲氏、符氏皆出於扈,妄也。顧、溫則商滅之,溫則狄滅之,後有顧氏、雇氏、溫氏、宋氏。詩》云:韋雇既伐昆吾、夏桀,皆先桀滅者。僖十一年,溫滅,溫子奔衛。《蘇伯吉利,是世祝融逮妻,搏頰死,託于竃。竈者老婦之祭。許氏《五經異義》云:吉利婦姓王,名搏頰。而世立祝庸為老婦者,妄。紂王欲伐有蘇,蘇以妲進,免。紂寵之而亡,周滅之。有蘇氏、司同寇氏。平王時,有蘇成公,好篪音池。其支子封郗,又為郗氏。《姓纂》以為忿生支子,已姓。青陽之後。妄也。廖有叔安異,封於董。董甫以豢龍事虞,封於鬷音宗,古釜,姓也。川,別為鬷夷,更為關龍。音豢龍,同關龍逢。作平聲非。廖、董、關龍則夏滅之,鬷則商滅之。後有廖氏、飀氏、飂氏、飂叔氏、董氏、董甫氏【音韻】、侯叟氏、風俗通。青史氏、鬷氏,鬷夷氏、融夷氏、豢氏、關韻氏、李氏。關之轉又為關氏。唐李忠臣本董氏,從朱泚誅秦,青史氏出。《英賢錄》關上音豢,下如字。斟姓灌(),則夏滅之,戈介則商滅之,後有斟氏、戈氏、斟戈氏、【】氏、尋氏、()氏、斟尋氏、鄩氏、斟灌氏、灌氏、介氏。周大夫有鄩盼,又有氏出《姓纂》。要諸斟之姓,世皆有之。而史伯謂斟無後。蓋在周無封土也。《史記》遂以斟、戈、尋為禹後。賈逵以諸斟為曹姓後,因史伯之言。而誤之也。惠連妘姓,其封參胡。參胡者,韓是,周之鄅子,其後也。後有鄅氏、參氏。並見《世本》鄅子妘姓,《外傳》謂參胡無後,亦非。故《漢志》以鄅子為堯後,失之。籛之字鏗,封於彭,是為大彭。彭祖以斟雉養性,事放勛。其彭祖事備黃山君,《彭祖經》中《仙傳》以為姓籛名鏗,此出《世本》。籛乃古翦字,故虞翻云:名翦。《國都記》豕韋氏彭姓國。祝融後,陸終第三子,曰翦,封于彭,今為祖姦切者,非唐韻音牋。夏之中興,別封其孫元哲於韋,是為豕韋,迭為夏伯。夏遷於商,老彭守官大夫。商王拼采女受術,籛始去之,終身不見。《環宇》彭門,記殷之賢臣,顓帝之玄孫,至殷末。壽七百六十七。莊子云: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如此而已。《彭 祖傳》云:商王時傳之三百歲,已繆矣。《仙傳》乃云:()四十九,妻五十四,子或云壽七百或云四百,皆妄。《世本》籛在商為守藏史,周為柱下史,《子》云:老彭蓋又誤為老子也。《潛夫論》又謂顓帝師于老彭,尤乖。禿、諸、暨、稽、舟人皆彭之分也。高辛師舟人。即此晉有舟之僑。暨、諸、稽則商滅之,禿姓、舟人則周滅之,韋則夏甲遷之矣。《左傳》言,孔甲以劉纍,更豕韋後矣,而《鄭語》乃云,大彭豕韋為商伯。又云彭祖豕韋則商滅之,則二國至商方盛,豈劉纍遷魯之後,二國更復乎。然襄二十四年,范宣子言其祖,又云在商為豕韋氏,豈復封乎,不然何兩立也?後有籛氏、錢氏、禿氏、舟氏、韋氏、豕韋氏、伯氏、霸氏、覧氏、壽氏、名氏、諸氏、諸稽氏、暨氏、既氏、周氏。上元中賜暨佐時為周氏,暨,音吉,又如字。錢鏐,當乾寧以十三州王吳越者百年,而俶朝於我。《姓纂》有彭祖孫子為周錢府大夫。周氏六一文云:錢氏三代以來無顯者,初以士為周官久,而以為氏。來言(云阝)姓,封於儈,是為會人。介於河伊,貪嗇滅爵,上下不臨,重氏伐而亡之。有儈氏、鄶氏、會氏。即鄶也,《鄭語》云:號仲,恃勢,鄶恃勢險,鄭武公滅之。徐廣云:在河南密縣。杜佑云:在新密,史以為鄭,非。傿、路、云、鄔、偪、夷皆分也。傿侯納仲任,貪冒愛吝,蔑賢簡耐,而滅於鄭。有傿氏、鄢氏、()氏、焉氏。陸德明以鄢為平、上、去三聲,非是。詳見國名記。云近楚,若敖父子娶焉,後滅之。有云氏、員氏、云氏、鄖氏、()氏。()()《唐書》員半千,十世祖凝之,本彭 城劉仕宋,後奔魏,自比伍員,改為員。王淵切。竇蘋云:唐人讀作運,此皆好異。按《前涼錄》已有員敞、芸閣。《姓苑》云:員氏,南陽與楚同族,顓頊之後。令尹子文,()同闘伯比之子,育于鄭公辛,辛生()懷。員蓋辛之後。路、偪陽、夷佹諸,則晉滅之,後各以國為氏。魯襄十年,滅偪陽以與向戌,公羊作傳,陽譜有偪陽姓。晏安封姓。朱、婁、騶、繹、倪、莒、小朱、根牟,皆()分也。武王得(),挾復封之朱,曰:朱婁、朱友。以父夷甫顔功,封倪,三世居騶。從齊尊王,是為小朱子。圈稱葛洪云:邾武公字伯顏,人謂顏公子孫為氏。王儉云:未知。按,:邾、婁、顏公事見《公羊傳》。魯公家譜,亦以邾言代北可,朱渾亦為望河南。小朱十四世,而朱二十有九世,滅於楚,封其君為鉅鹿侯,後有朱氏、侏氏。《姓書》:邾,春秋後八世滅,為朱氏。然,哀公時,有齊大夫朱毛。邾氏、婁氏、邾婁氏、兒氏、倪氏、郳氏、倪犁氏、鄒氏、騶氏、蒥氏、翼氏、挾氏、無婁氏、庶其氏、楚且氏、鉏從氏、茅成氏、【】夷氏、()徐氏、() 氏、夷氏、儀氏、夏父氏、掶氏、庚氏、蘧氏、繹氏、顔氏。茅、夷、()、徐、鉏、丘、()、蘧、繹皆以附邑為氏,見《姓纂》者。顏氏見《圈稱》。《陳留傳》及《葛洪集要》皆云顏出於邾,而朱知儉譜,獨以為出於伯禽之庶,采於顏者非也。故魯公《尚書譜》亦謂之儉為失據云。仲尼之門,顔氏之達著八。路、回、僕、會、何、祖、克、辛也,之推云:仲尼母族故多賢,蓋私言。根牟著,侔也,魯耴之。宣九年。後有根牟氏、牟氏、侔氏、牟孫氏。莒則周滅之矣。非紀姓之莒,周滅之以封茲輿期。伯禹定荊州,季芊實居其地,生附敘,始封於熊,故其子為穴熊。芊,穀野以名加姓,附敘,史作附祖。《大戴》附祖氏產穴熊。季芊即季蓮,芊,姓也。荊楚,名也,夏有楚狐父,厥後鬻熊子者,師臣西伯。世有鬻子,《書》云:文王初見鬻子年已九十,王曰老矣。對曰:君若以臣逐麋則老矣,坐策國事,臣年尚少。《史記》及《釋例》云:鬻熊子早卒,繆。乃其子事文王云。成王時,熊氏畔,乃復封子繹於荊,居丹陽,是為楚。十七世,通祈周,顯號事抑,乃自稱之。子貲遷郢。及魏,為秦詐留,子橫徙陳,凡二十有五世,而秦滅之。始皇楚名為秦郡,意亦以莊襄王母名改焉。《世家》云:以為楚郡失之。後有荊氏、楚氏、熊氏、附氏、穴氏、粥氏、鬻氏、郢氏、逞氏、能氏、敘氏、序氏、沮氏。能,奴代反。沮,音敘。古有楚老,左趙孟,家臣楚隆。其公族氏,有成啟、鬬、()、賁、善、逯、祿、縣、逮、審、側、庛、次、連、萛、仵、昭。由景到聲,(),姓也。即圍尹,後竟秉宜,繹酒保枝,乘春陽,鈞甲環夘,武莊、霜雪,蜎舉、舉穿,稱僕貴,嚴徵、庾、奮、賀、列、監、減、()此處闕6卒、度、陳、張、李。凡七十二氏,由餘本出中國,而伍員後有孫氏。秦有班民,一避地為樓煩。而《度尚碑》云:度與熊同祖,《急就章》有翠鴛鴦乃景翠之後。列出列宗有禦()。《風俗通》云:出古帝王,列仙氏妄。《姓纂》復姓,又有列禦,繆矣。姓氏之出,固多矣。潘本畢公後,又有出於楚者,故岳家風也。《詩》云:楚公族芊姓之 後。潘崇子尫生黨也。其複氏,則有鬬同鬥耆、鬬乳、鬬音啂,乳也、鬬強、鬬緍、鬬文、鬬班、鬬比、圍龜、彌牟、若敖、叔敖、堵敖、郟敖、越椒、罷敵、上官、三閭、五相、五參、諸將、太宰、公建、良臣、左尹、右尹、申叔、申公、楚季、楚宗、巫臣、列宗、子南、子期、子庚、子西、子建、子午、子重、子季、子乘、子千、子儀、子木、尹午、無鈎、無圉、無宇、無庸、餘推、涉其、慶父、襄老、王孫、成王、黑肱、舒堅、來纖、沉纖、邑由、利孫、白男、吉白、屈南、耆門、市南、 伍叄、慶父、嬰齊、棄疾、枝如、伯比、師初、熊卒、熊相、倚相、辛廖、接輿、季連、季融、仲雄、大心,凡八十二氏。及籃、廄、箴、樂、芊、陵、權、莠、清、郊、工、連、囂之十三尹,沈即寢屈南,一作男仲雄。《潛夫》作熊非。其食於邑者,有馮、屈、閻、瓦、堂、棠、蒍、薳、靳、卷、圈、柘、拳、養、包椒、包申、苟、穰、()、蕩、麻、白、渦、淖、慎、匡、訾、貲、棘、棗、龍、俞、園、艾、鑢、苗、聶、蔓、萬、萬、利、鄀、主、康,蒍與蘧,卷與圈、園,堂與棠,訾與貲皆同也。棗出於棘,萬出於蔓,匡出匡宰、須句。而李、延、昌本姓麻。張遼本姓聶,皇朝始以匡為主,政和制不得以主為姓,乃為康姓。《書》楚有鑢,音去聲。然,攷楚自有鑢。及鄧陵、卜梁、魯陽、櫟陽、苞丘、吳丘、何丘、軒丘、商宻、愈豆、英賢、武安、期思、田公、白公、涇陽、葉陽之氏-此處闕文-為郴氏、圈公者,始秦博士,避世商山-此處闕文-分非發揮。帝摯之世,九 犂亂,時重犂失職,堯於是復育重犂之後,使復舊葉,是為羲和。 命羲仲宅嶼夷,命羲叔宅南交,和仲宅西和,叔宅朔易。和,實為犂後,為和氏。易見詳《堯紀》。班彪、干寶皆云:司馬犂後是也。《世紀》云:羲和四子,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分掌四嶽。王安石以四嶽為一人,非也。商封之程,有程氏、司馬氏。周宣王時,程伯休父為宣王司馬,掌六師。代徐為氏。《西京雜記》云:司馬出史佚,休父出史佚也,異之祖。又《左傳》荀氏支子邑程,程,鄭是程元及京洗。是具程祈之譜談云:風姓有裔孫,程伯始啟士,失之。史遷既刑,作《史記》,下及懿師,三世事魏,遂移 其社為晉,四世棄洛南渡,又十一傳,而劉宋滅之。西五十三年,東一百四年。《晉書》造奇,以元帝牛金之子,應牛繼馬之讖。鄴中學者王卲、宋孝王等辯之。魏收深疾南幸,收其短著之司馬叡傳。和仲孫宗,處清纍,為纍和氏。左果毅《誓狀》云:重黎誅共工,堯命其子和中,居春官代為嶽 牧,和仲孫宗處代清素,自守百姓號曰素,和子孫氏焉。濮、羅、歸、越、賨、滇、麕、麋、芊、蠻,皆芊分也,楚子取麕、麋以國其庶,己而取之歸,是夔賨,是宗繹之適昆。摯以疾廢於夔,亦併於楚。《鄭語》注,摯乃繹元孫,有疾自棄於夔,子孫有功為夔子,世家不紀。有夔氏、歸氏、賨氏、宗氏。《宗俱碑》云:四岳之裔,宗均資,世皆作宋,非也。羅熊析也,後亦入楚,有羅氏、羅侯氏。初國宣城,後轉徙枝江。眾周之東乃定長沙。滇祖莊蹻、百濮、芊、蠻,或竄或懷,世不絕也。有濮氏、高氏。高氏句麗後。《燕錄》云:慕容云:祖和高句麗之支,云高陽氏之後故以高為氏,為慕容寶養子。後僭即復為高氏。越狥,芊姓,是為南越。越裳、駱越、甌越、甌隑、甌人、且甌、供人、海陽、目深、扶摧、禽人、蒼吾、蠻揚、揚越、桂國、西甌、損子、産裡、海癸、九菌、稽餘、僕句、比帶、區吳,所謂百越也。百僕亦自多種,揚越即揚粵,是為蠻揚。或作揚雩,非也。南海、桂林、象郡皆古南越之地。並詳國名記中。《輿地志》云:東南二越,而諸儒 一之疎矣。有駱氏、李氏。李嗣興本姓洛。帝之後又有氏、容氏、孺 氏、若氏、雙氏、玉氏、頊氏、蟲氏、隤氏、凱氏、重氏、童氏、龎氏、檮氏、臨氏、蒼氏、蒼舒氏、達氏、叔達氏、陸終氏、淵氏、聖氏、周大夫有叔逵,為王恭曾孫。孺興與陸終氏有惡,又《姓韻》才子蒼 舒諡淵,八凱隤()諡聖,後為氏。彭祖氏、季連氏、高陽氏商丘氏。

贊曰: 玉子高陽,精氣搖光。通眉戴幹,是濟窮桑。履時象天,疏以知遠。上緣黃帝,通變不倦。集威成紀,()慫自持。內戒()室,外親客師。惠寢萌生,信沾翔泳。乘彼結元,范林何堋。

高陽氏紀

路史後紀卷第八

世無聖人,亦無愚人。非無愚人也,務學從師,則愚者聖。非無聖人也,違師背學,則聖者愚矣。乾之九二,見龍在田,此龍德而正中者也,而孔子發之曰: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學。問,從師之始也。三皇五帝固未有不自師以成者,而獨異黃帝氏、高陽氏之取師,何如是之,勵且博邪?黃於諸臣,風后、力牧、大填、封鉅、容蓲、岐伯。若廣成、寗封,一切師之。高陽之初,師於淥圖矣,師於栢夷父矣,師於大欸矣,師於赤民、栢亮父矣,不憚下風,皇皇如有求而弗得,何邪?至道無所底,失德不以聖唯學,然後知不足。堯為禦,舜為左,而伯禹為之右,入於夢而訪荷蓧,涉於津而訊淵客,聖亦豈必達哉?一人之智,固不若衆人之愚邪。師者,人之鬥極邪。入人之家,則以重人之家。入人之國,則以重人之國。是故古之聖人,世至治 矣。政無為矣,民悉仰化,而天下之和舉至矣。猶且恐然,常若獸、盜之將至,而將不免者,尚友親師,常若不逮,故德愈隆,性愈徹,世愈治,而後世愈不及也。孔子師於老儋,師於萇弘,師於盂蘇、夔靖叔;而老儋且師常 樅,是生知者焉。不學,然亦何常師之有。神農師音隱,古河名。陰之老,黃帝拜空桐之叟。()翁、桐叟豈聖者邪?炎黃之聖,不自聖也。唐、虞、夏后拜師稽古,垂衣裳而天下治。湯之於貸子相,高宗之於甘盤,文王之於錫疇子斯,武王之於太公,周公之於庶秀,成王之於郭叔,此其憲也。晉文公之咎犯、隨會,秦繆公之百里奚、公孫枝,楚莊之孫叔敖、沈申巫,闔閭之伍子胥、文之儀,句踐之范蠡、大夫種,若聖若賢,莫不尊師而重學。 子張,魯之鄙家。顔涿,梁父之大盜,而學孔子。段幹木,晉之大駔,而學子夏。高何、縣子,石國之大暴,而學於子墨。索盧參,東方之鉅狡,學於籥滑。六人者,刑僇死辱之徒也,而為天下 名士、顯人、王公從而師禮之。以其壽盡,則得之師,與學者、君人之所知也。齊小白,伯者也,師於管仲,而致其理。齊人有士畟也者,小白執質請見之,三而弗得,嬖者曰:畟音冊也(),微小。臣,君國之賤士也,三往而弗得見,其可已矣。公曰:烏是何言歟?吾聞布韋之士,不屑富貴,不輕身於萬乘之君。萬乘之君,不事仁義,不下禮於不韋之士。夫子之不屑富貴則可矣,謂不穀。置仁義,而可乎?五反而遂見之。天下之諸侯聞之,爰胥師而賓焉,於是九合諸侯,不以兵車一匡天下,則自一賤士始也。《詩》曰:有覺德行,四國順之。其小白之謂乎?先朝講臣范祖禹嘗為帝學八篇,其()三代八十四王,歷年千九百三十。以學見者,禹、湯、高宗、文、武、成王而已。 夏之啟與少康,商之祖甲、中宗、祖乙、盤庚,周之康、宣,皆功業並於《詩》、《書》。非學不至漢唐之君,則蓋有矣。要之,少學而無師,夏癸、商受昬德棄祀,豈性不足與為善邪?由不法先王,不親賢,不問學也,祖禹之言其不可戒哉? 學者,聖之資。而師者,道之原也。是故曰:説義必稱師,聽從必盡力。天子入學,祭先聖則以齒,嘗為臣者弗臣。所以尊師而 敬學也。學堯而堯,學蹠而蹠,途巷可以為。禹而舜,果人也。由 此語之,治亂之分。師不師,學不學之一間爾。郭隗之言、中虺之戒,其真有國者之龜鑑歟!

路史後紀八卷終

路史第十八卷

第九卷 疏仡紀 高辛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第八卷

高辛

高辛氏 帝嚳,高辛氏,姬姓,古史攷云:或云房姓,妄也。一云妘姓。曰嚳,一作俈,《集韻》高辛號通作嚳。一曰逡。見《世紀》,一作(),《山海經》作俊,言帝俊處甚多,皆謂嚳。郭景純皆以為舜,謂舜俊,聲相近,失所攷矣。嚳之字曰亡斤,黃帝氏之子玄枵之後也。《世本》黃帝之曾孫,《漢志》言,顓帝、蒼林,昌意之子。帝嚳、青陽,玄囂之子。皆並二人而 言,繆亂如此。《外紀》玄囂雷祖之子,是。父僑極《大戴禮》蟜極。取陣豐氏曰裒,高堂隆《北郊表》曰:握裒履巨跡,是也。履大跡而㑳音晝,娟好生嚳。方嚳之生,握裒莫覺,生而神異,自言其名,遂以名。見《大戴禮》、《世紀》。故曹植《贊》及張顯《析言》云:高辛氏初生自 言其名,其君氏終無迷繆也。方頥龎覭,珠庭仳齒戴干。《河圖》矩起及《白虎通》云:帝俈駢齒,上法日參,秉度成紀,以理陰陽。《帝系》亦云:方頥駢齒。《元命苞》云:帝嚳戴幹,是謂清明,發節移度,蓋像招搖。注云:幹,楯也,招搖,為大戈,戈楯相副,戴之像,見天中,以為表。幹或作辛,古辛作幹,干作千,二字相似云。厥德神靈,厥行祗肅,年十有五而佐高陽氏,受封於辛,為侯國。《十道志》襄邑有高辛城。《地志》云:下邑,梁國也。今碭山縣下邑,今隸南京。《帝系譜》云:帝俈年十五佐顓頊有功,封為諸侯,邑于高辛。《九域志》有高辛城廟。高陽崩,而嚳是立,以木紀德,色尚黑,正朔服度,惟時之宜。十三月為正。《三正記》云:正朔三而改,文質在而復。《禮記正義》云:夏以上,以此推正朔,皆三而改矣。鄭說:三帛,謂高陽氏用赤繒,高辛以黑。其於諸侯用白繒。以此卻推,舜以十一月為正,尚赤。堯以十二月尚白,餘諸侯用白繒。高辛以十三月尚黑,故用黑繒。高陽氏以十一月尚赤,故云以赤繒,少昊以十二月尚白。又謂黃帝以十月尚黑,神農以十一月尚赤,女媧以十二月尚白。伏羲而上未聞。《易》言帝出乎震,則當以伏羲為始,後世如漢,循秦用十月,太初始用夏正。魏景初建醜,唐載初之建子。仁而威,惠而信。其色鬱鬱,其德嶷嶷,其動也時,其服也士。聰明濬武,嶷嶷涘涘,侻衣服而不駔,冬輕以(),夏輕而清,窶薶其屋室,土事不文,木事不飾,以示民之節。謂德莫高於博愛,人政莫高於博利人,故政莫大於信,治莫大於仁,吾慎此而已。約身博施,惟愛人利物是圖。謂黃帝之言曰:“‘若川水,其出亡已,其流亡止,是以服人,而不為仇,分人而不為譐。順天之義,知民之急,脩身而天下服。故達於天下而不忘,緣巧者之事,行仁者之操,上由黃帝之道,而明之守。高陽之庸而正之,節仁之器以脩其財,而身專其美矣。於是敘三辰,以著衆曆日月,而送迎之,以順天之。則謂寅賓出日,寅餞納日,魯語云:俈能次序三辰,以治曆、明時,教民稼穡,以因民也。命重為木正,黎為火正,該為金正,脩及熈為水正,句龍為土正,是為五官分職,諸國封為上公,社稷五祀,是尊是奉。【】五官,顓帝所命,高辛從而任之。昭公十七年傳,顓頊之下服。注曰:春官為木正,夏官為火正,秋官為金正,冬官為水正,中官為土正。高辛因之,此五人神,而配五行之神者。勾芒、祝融之徒廼五行之神名,非重熈之徒,雖非其名,以其名配食故,亦得名之。如社稷本五穀之神,配食黎者,亦曰社稷,所謂尊本也。】藜氏克官説,天文夘下地,火紀昭融,而世賴之。賈逵云:祝,甚也。融,朗也。逮其繼世,失遺其業守,乃命弟回嗣,綏厥昭顯天地之光,以生柔嘉材,爰封之吳,謹農祥、乩欿傺,故六氣正,而天道平,五正建而人事理。《春秋文耀鉤》云:高辛受命重黎說:天文昭二十九年傳。蔡墨曰:遂濟窮桑。()顓頊所居,然,黎乃顓頊之孫,其世相及,故《鄭語》謂黎為高辛火正。《堯典》注謂高辛氏命重為南正,司天。黎為火正,司地。《周禮疏序》謂高辛與顓頊相繼無隔,故重黎事顓頊。又事高辛,如稷、契事堯又事舜也。乃闓閟塞,履龍斷,委闗貸賑亡,益恤遠人,盍閭連墓,使人相親,故飲食相與,守望相助,而疾病相扶。持揖其民力,更相為師,因其土宜,以為民(),故生亡乏用,而死亡傳屍,貴賤賤貴,以通其器。耕以自養,而以其餘應於上,故平。管云:應良天子耕以云云。工賈以通,故闗夷而市,平財亡鬱,廢而愚亡,不教修其禮樂,正其兵農,故升降得以有數,長幼得以有敘,而班白者不負戴矣。粵命臺駘,宣汾、洮、鄣大澤,道演擊汰,而民離湍決之患。帝用嘉之,封之汾川,以處駘鹵,封允格、賞帥味,而下以龢。允格封鄀。以日至設丘兆於南郊,以祀上帝、日、月、星、辰。先王偕食,絜其祭服,備其帷帳,陳之圭幣,薦之黑 繒。右社稷而左宗廟,制其谿陵,明鬼神而敬祭,為之數薦,所以重本也。《二儀實錄》云;帝俈始制帷帳。命咸黑典樂,為聲歌,作九招,制六列五罃《樂緯》及《潛夫論》等皆作六英,竇蘋以六英為少昊樂,誤。享上帝以中罃。即中英。命柞卜柞卜《呂氏傳》、《世紀》咸作倕。《世紀》云:嚳命倕作鞞。先儒,小鼓有柄曰鞀。大鞀謂之鞞。作鼙鼓,制 笭、筦、壎、箎。祥金之鐘,沉鳴之磬,伶人咸抃。鳳皇天翟舞之,以康帝功,鼓奏以觀聲,歌奏以觀龢,舞奏以觀禮。禮以樂龢,政是以成,命曰九招。咸黑為頌,以歌九招之就。劉勰音協《文心雕龍》云:帝嚳之世,成累為頌,咸黑見《呂氏春秋》作成累字之誤也。《兔園策》引《呂氏春秋》咸黑為九歌、六英,以康帝功。《樂緯》黃帝曰咸池。顓頊曰六莖。帝嚳六英,堯大章,舜大招,湯大濩,周曰酌,是以清和上升天下。《白虎通》云:樂者,所以象德、表功而殊名也。記曰,顓帝樂曰六莖。六莖言 律,歷以調陰陽,著萬物也。帝嚳曰五韺,言能調和五聲以養萬物,調其英華也。注《志》謂顓頊作六莖,帝嚳五英,英者,英茂。莖者,根莖。羿以善射服事先王,乃命司衡,賜以累矰、彤弓、蒿矢,郭云:累矰,矢名,以白羽為之。《大傳》云:白羽之矰是也。或作繒,非。羿是以去下地之白難,而民得以佚。白難兇頑為亂之人,如封豕、長虵之類,皆其號名爾。以故羿死而託於宗布。《鴻烈》解云:羿死託祀于宗布,布祭名也。說者以為夏之窮羿,失之。夫窮羿,非。若蚩尤僅作兵器,徒能僭叛為盜爾,豈宜有祀。按《字書》有羿云,古之射人。《廣韻》云:羿古諸侯,一云射官。而《說文》廼云:羿,嚳時射官,少康滅之。則似以羿為之後世矣。故《世紀》以為帝嚳之世,掌射,加賜弓矢,封之於鉏,為帝司射。歷唐及虞。而賈逵云:嚳賜弓矢者,羿之先祖,皆失所攷。於是盡地之制,受少昊、高陽之經理,卒創九州以統理下國,正甽、均賦以調民人,水中之可居者,曰州。川有所擁也。後世加水,故共工、幽州作州,而蘇子 遂云:北邑水中,非也。九州之制,久矣。伯禹作九賦爾,而說者乃謂禹始分九州,妄也。炎黃已九州矣。《通典》等謂帝嚳九州,蓋皆定其疆理,欲其支脈貫通得所爾,非刱同創之也。非若後世,率意割南益北,斷手屬足而不預其地理者也。龢以仁義,持以信禮,為亡為事,混美於下。故卿而不理,管云:靜也。動而民罔不欽,言而民罔不勸。男有分,女有歸, 壯有用,老有終。 涼風至而陳麾,太白高而轉戰,然後倔強惠命,因其時而誨其 民,修其方而天下定。守高陽之道,而不務乎其前。任智守數以道 其常。周聽廣莫,以同補其明。於是致學柏昭,而師於赤松,舟人授書於鍾山,而拜師於牧德。《記》言帝嚳拜師牧德。按四極明科,謂九 天真王於牧德之臺,授嚳以靈寶內文,帝以道治世,遂秘之鐘山。而太霄琅書謂《靈寶秘文內符》九天真王等,以授帝俈,藏之鐘山。《北河劍經》則言王子詣鐘山,授《九化十變》之書,隱遯日月,遊行星辰,其言難攷。李膺紀,青城有天皇,受帝俈《五符文》於此山,牧德之臺今在。發節移數,順天思序,以道禦世。秉度成紀,行星辰遯日月,以從天地之固然。故山不童而用贍,澤不弊而養足,不出百里而求足。管子。舉星畢,曳云稍,春乘馬而秋登龍,黃斧紼衣,溉執中而獲天下。《大戴禮》云:春夏乘馬,秋冬乘龍,龍馬八尺者,充亂龍云,古者畜龍,乘車駕龍。故今畫之非也。法尚乎一,而政貴乎信,故下服度,不備待而得龢。故民反累,皇道炳燠,萬流仰鏡。牛馬之牧不相反,人民之俗不相知。管子侈靡。霜雹所沾,日月所監,亡不尊親。地寶天瑞,應誠而至,於是省方以齊民之物,而登封以報其政之成。是以四海同風,九州共貫,天下歸往,而人以樂生。都於亳殷,亳殷辛其始國,故號曰高辛氏,或謂河南偃師,城西二十裡,乃鄉春氏、之屍氏。今睢陽治宋城之地。秦再思云:周封商後于宋,太祖皇帝初作鎮於此,及有天下號大宋。葉於皇考之諱,又宋主大火,而德復在火,可謂符契,今高辛陵廟去宋城三十裡。是為王子者。道書謂帝俈為王子。帝生三十而禦天,六十有三載。崩,葬頓丘臺城陰野之秋山,所謂頓丘臺也。山在魏之頓丘。《元和志》頓丘西北三十五有秋山縣,北三十有帝俈墓。《環宇記》秋山塚見存。《皇覽》云:在頓丘城南。唐以仲春祀帝俈於頓丘,三年一享。《藏景錄》及《形神經》云:王子曾詣鐘山獲《九花十變經》,一旦崩,營塚渤海山,即秋山也。《山經》、《九域志》截作狄云。山陰,今陵見存。又云:夏中衰,有人發渤海山王子墓,室中無有,唯一劍在北寢上,作龍鳴數聲,人不敢近。蓋仙者言,解法多以劍自代也。後失所在云。四后胃后,則一為正,三為妃。論者以為四妃並列,妄。故隨主欲立五后。辛彥之曰:后與天子匹體齊尊,不宜有五。而博士何安駁之,謂俈四妃,舜二妃,何有常數,不學之失。上妃有駘氏,曰姜嫄,鄭玄云:俈立四妃以象,後妃四星,一明者為正,三小為次。堯因之。夫姜嫄即曰上妃,則為後矣。劉瑜《疏》,古天子一娶九女,姪娣有寢。《河圖》授嗣,正在九房,以此。清凈專一而好稼穡,列女。衣帝衣,履帝履,居期而生棄。《山海經》云:后稷生於巨跡。列子因之。太史公、褚先生、鄭康成記之是說也。先諸《詩》而有也。《春秋元命苞》曰:姜嫄遊閟宮,其地扶桑,履大人跡而生稷。又云:蒼神精感姜嫄而生,卦之得震,故周蒼代商蒼,神謂俈木王者也。《論衡》曰:嫄,衣帝俈之衣,坐,德帝所而妊,故怪之。《詩》言:履帝武敏。或問予曰:歐永叔、蘇明允、洪駒,父輩皆辯無是事?予曰:神理所在,居於恍忽,汗漫之間,氤氳通行,蓋有難廢者。今齊之帝丘縣龍蟠山上有神跡祠焉。《皇覽》云:即姜嫄所履者。亦見《十道志》及《述征 記》伏琛《齊地記》。宋,濟南太守蕭承之立祠于山,妻學履之是生齊帝,亦見本史,則列子之言未可據,非。棄惟元子,披頥象亢。《潛夫論》云:后稷披頥。《元命苞》曰:稷岐頥自求,是謂好農,蓋象角亢,戴土食穀。注云:面皮有土象,頥面為下部,下部為地,巧於利也。棄之每異,嫄乃收之,爰名曰棄,而字之曰度辰。《世本》嫄為上妃。《天問》稷維元子,元妃之子也。《真元賦》云:帝未立時,有姜嫄履大跡,而生男,恥之。三棄草野,有異。帝聞姜嫄有聖子,乃詔為妃,賜姓姬,名曰棄。名棄亦借,苪同餅司徒少名棄。赤而毛,棄之。恭姬之妾取以入,而名棄。韓郎、伯奇生,棄荊棘數日,兵散乃收養之。王充云:或時禹、稷之母,欲妊適吞薏乙、履跡邪。古今好怪,謂不見怪,則亦不異爾。性敷而仁,戲惟稷、黍。《列女傳》云:性敷而仁,簡狄教之,時藝桑麻。長研耕稼,為唐天官。及事虞夏,以耕織為本,教發菑糞土,別五土之宜;教民時、萟嘉穀,致貽有相之道。書《刑德攷》云:堯使稷為司馬。文子云:為大農師。齊《職儀文》云:堯命羲叔為司馬,夏官也。虞夏以司馬為夏官,棄居其職。孔穎達云:舜命群官,使禹宅百揆,天官也。契敷五教,地官也。伯夷秩宗,春官也。咎陶為士,秋官也。垂共工冬官也。惟夏官不言命。然,上言禹遜於稷、契。帝曰:汝后稷播時百穀,不言命官,明是稷為司馬,夏官也。故鄭《詩箋》云:稷居稷官,民賴其功,後雖為司馬,天下猶以后稷稱焉。穎達不知,后稷乃官也。鄭氏《昏禮謁文讃》云:稷為天官。故齊《職儀》云:棄授人時,尊為天官。則稷實天官,又非司馬矣。麥麰天降,故云周有麥瑞。后稷始貽民以麥種,絳郡有稷山。《隨圖經》云:稷播種百穀於此。竇蘋云:山西南去安邑六十裡,唐之稷山,今屬河中。脩封疆為田,順土造區,廸民降岌,而後-闕十數字-云稷始為甽,以二耜為耦-闕十數字。-一甽一,夫三百甽而播種於-闕十數字-后稷天下之為烈也,豈一手一足哉?虞帝乃國之漦,號后稷。與台邰同,一作駘。昔景王使詹桓責晉曰:我自后稷駘苪歧畢吾西土也。注,武功邰城是。《十三州志》云:古文作台。然,稷之母,有駘氏。《傳》皆作漦,其地在齊,世不知也。】(厪刂百穀而山死。《山海經》云:后稷死于黑水之山。《國語》展禽之言。《世紀》云:死于黑水,潢渚之野。《五行書》云:以癸巳日死。取姞人,是生漦(上爾下虫應是璽),世濟其德。生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穀,是為田祖。自商以來祀之,《五行書》云:田祖以甲寅日生,田主以乙巳日死,辛亥葬。大司徒。注云:田主田神,後土及田正之神。所依《疏》棄為堯稷官,立稼穡音色,死配稷名為田正。詩人謂之田祖。籥師注云:田祖謂神農,以神農為造田之祖,而后稷亦有田功。故《傳》謂有事於尊,可以及。祭田祖,則后稷田正,後土亦在焉。然,此經言,叔均為田祖,則自是一人,知其仂音勒田者。眾不得指云神農。后稷先嗇司嗇,田祖當別人也。世為后稷。及夏之衰,有不窋者失其官守,竄居於尉李。不窋非稷之子,乃夏末時人。《國語》云:不窋事虞夏,非也。而《史記》本世紀遂以為稷所生,妄也。有辯見發揮。尉李即春秋義渠之地。《成相篇》砥石是也。今慶州有不窋城。生鞠,是為鞠陶。生公劉,公劉能脩后稷之業,民保歸焉,周道由興,生慶節。始國於邠,生皇僕。皇僕生弗差,弗差生偽鄃,偽鄃生公非,公非生辟方,辟方生高圉。高圉,能帥稷者,周人報焉。生侯牟,侯牟生亞圉。亞圉卒,弟云都立,生叔組紺,是為祖類。祖類生諸(上左糹右支下皿),是為泰公。生亶父,是為古公泰王。不窋,周家之世最為繆亂,《世本》云:公非、辟方、高圉、侯牟、亞圉、云都、祖紺、諸(上左糹右支下皿)、太公,如此而已。班氏表乃云:辟方,公非子。高圉,辟方子。夷竢,高圉子。云都,亞圉弟。其世顯甚。然《史記》乃無辟方、侯牟、云都、諸(上左糹右支下皿)。故皇甫謐遂以高公非高圉、亞圉、祖紺之字,吾知其牽于單穆公之言,而合之也。故遂詳之釋例。亦云:高圉,僕窋九世孫,而《索隱》謂辟方、侯牟皆二人,為得之。侯牟或作夷岐,偽隃即毀隃,祖紺即公叔祖類,《人表》曰:公祖,《世表》曰:叔類也。避熏育,居岐陽,實始剪商,復取於駘,曰泰。姜生泰伯、仲雝、季歷。季歷居程,見周書世紀。古公屬焉。泰伯闞知及弟仲雝,竄於荊曼,居梅裡,荊人義而君之,號勾吳。古公薨,計於近郊,而還於番離。亦稱越梅裡,在盍閭城北五十裡。《世本》云:孰哉,居番離。伯卒,仲繼,剪髮文身,臝以為俗,是謂孰哉,虞仲,《史記》謂泰伯斷髮文身,非也,乃仲雍也。《左傳》及《潛夫論》詳之。王充亦云:太伯教吳冠帶,孰哉。隨其俗而與之俱倮也。故吳之知禮義,太伯改之也。此與左氏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髮文身。陸氏《吳地記》雍塚在常熟虞山上。與言偃家並。武王封其曾孫仲於夏虛,謂西吳,亦曰虞仲。十二世而晉滅之。仲支孫?)於周,封樊,為樊氏、樊仲氏、?)氏、皮氏、虞氏、方紐於氏。僖五年滅虞。定五年於越入吳。虞滅吳,始大。二十四世,而越滅之。有燭庸、厥由、常壽、夫餘、鳧臾、胥門、 慶忌、慶師、公冶、公祖、公劉、泰伯、漆雕。以上復姓。及夢、餘、句、壽、延、番、夫、()冶、延闔、()()、常、開、周、古、蠧、禽、頗之氏。其以邑氏者,偃州、州來、延陵、棠 谿、堂溪、唐谿、郁閭及()()、柯之氏。《潛夫論》又有成氏、梁氏、公氏,延出延陵,與州來為二姓。《姓纂》又有延州氏,誤。越滅吳,流其三子,長曰鴻流,婺源葬焉。《環宇記》婺源西七十五村,葬處名吳山。倭鄖、無錫皆吳分也。周處云:武王追封周章於吳,廼封章之子越,於無錫。《魏略》云:倭王自稱太伯後。季歷再世,而興周,即王季,子思云:帝乙時,王季以九命作伯。文王因之。小戎啚云:帝乙命王季為西伯,又命文王典治南國。《史記》紂以西伯為三公,賜之弓、矢、鈇、鉞,得專征伐。又再世,康王一晏朝,而暴公作關雎之詩以諷。《史》遷云:周道衰,詩人本之衽席而關睢作,幽厲之闕,始于衽席。故曰:關睢之亂,以為風始。齊、魯、韓三家,則云康王政衰,詩也。楊雄亦云:周康之時,關睢作乎上。陸云:康王晚朝,關睢作刺也。又再世,穆王耄荒,訓夏贖刑,而書不續。又再世懿益衰,詩人遂刺。又五世,幽王不道,死於驪山之下,申侯立平王,而東遷,黍離遂作。世謂孔子降王風,妄也。夫,風者,風土之歌耳。黍離自是東周之風土。東遷之後,政僅施於圻內,不能刑于四方,故國人隨其風土。如此,非為降也。若以黍離為降,則七月何為列為風邪?且雅亦有東周之詩,世不知爾。節南山十月之交廼桓莊之詩,亦可謂降雅乎?曰:王風者,《春秋》書王之意也。然《新序》又以為衛宣公之子壽閔,其兄伋,而作韓詩。及曹植《惡鳥論》以為伯封作,學者宜勿妄談。王政陵遲,至魯惠公遂請郊廟之禮,未與而顧用之,於是禮樂征伐不由於天子。故孔子傷之,而春秋作。又十三世,而敬王丐立,子朝之難遂止。成週三十有八年,有星孛於東方,明年而西狩,獲麟,聖人於是絕筆春秋,而書亦終於秦誓,吾知秦之必蹶周也。故十一世王,然而周卒亡,秦卒有天下。於呼!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而後春秋作。詩亡謂孔子時。說者云: 詩亡於陳靈公,繆哉。靈公之殺乃魯宣之十年,《春秋》之作百二十一年矣。絕筆獲麟有二,見發揮四。

贊曰:帝逡高辛,厥德神靈。生而有異,自言其名。其色鬱鬱,侻衣薶屋。次序三辰,六畜遮育。工賈以通,拜師牧德。樂作五罃,鳳皇天翟。法尚乎一,政貴乎信。霜雹所沾,孰不尊親。

高辛紀上

路史全本後紀九卷上終

路史第十九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高辛紀

周之初興,大封同姓,五十有三國。而文武之胙,又三十有二, 管、蔡、成、霍、魯、衛、毛、(馬冉)、告、雝、曹、滕、畢、原、豐、荀,文之昭也;虧、晉、應、韓、寒、狄,武之穆也;而凡蔣、邢、茅之與胙祭,則周公之裔也。伯益考之父已亡,管叔誅周廣為禰也。召、 虢、燕陽、閻、鎦、邠、鎬、方、卬、息、隨、彤、單、縱、甯、梁、項、岑、鄄、滑、養、盛、極、鞏、穀、謝、郭、宻、榮、丹陽、楊、逢、觚、欒、甘、麟、主、頓、鼓、肥、宮、遂、冥、麗、暴、載、岐、費、紀、胡、康、萇、解、張、隗、藺、運、冀、潘 龎、馮、沈、賈、鄭、暌、芮、魏、焦、樊、巴、周、徐、橋、北、燕、鮮、虞、陽樊,皆姬國也。七十九國,如召、祭、閻、原、畢、劉等猶是商世所封,餘乃後之分封者。文之昭十有六,而泰之生者十。詳譜圖。文公采於周,在扶風武功。成王封其子伯禽於魯,三十有四世,而楚滅之。《洛誥》云:予小子其退,即辟于周命公後。周公留相周,成王封其子於魯,明矣。陶潛作諸侯《孝傳》,以為武王封之於魯誤也。伏云:周公致政,封魯老于周,心不敢遠成王。欲事文武之廟,公疾,曰:吾死必葬成周,示天下臣于成王。及死,成王葬之畢。而云:示天下不敢臣,故封於魯,身未嘗居魯。而說者更以為 成王以公有勳勞於天下,賜以天子禮、樂。妄矣。有辯說見發揮。後有有蟜、臧會、臧文、臧孫、公山、武仲、南宮、惠叔、叔仲、仲顔、仲叔、 公孫、東門、子家、子叔、子服、子我、子言、子翬、子于、子成、子寤、子孟、子駒、子有、子士、子華、子陽、子楊、公施、公襄、公冉、公為、公思、公石、之公、析公、巫公、父公、伯公、慎公、索公、肩公、良公、哀公、若公、冶公、輸公、鉏公、儀少施、慶 父、富父、賓牟、意如、仲梁、仲顔,孟仲、叔季之四孫;子陽公族,子陽後。子楊出季桓,《世本》無子陽。公孫、公鉏、公冶,《二子傳》皆曰伯。及聲、意、南、懿、陘、般、僖、榮、禽、於、賜、湣、閔、騫、哀、隱、悼、引、毗、彌、展、施、衡、為、穆、作、昨、婼、尾、鞠、麴,孟仲、叔季之氏。叔出叔肹甚明。《姓纂》出叔達。又云:叔向,繆矣。《風俗通》哀出哀公。吳有隱,蕃云:隱公後鞠氏,伯禽後與鞠見《王禹偁集》云:本出於魯。其以邑氏者,臧、衆、鄟、秦、運、鄆、管、栁、厚、郈、顔、即、費、蔑、魯,孝公子彄音扣,采于臧。展禽采于柳。孝公八世廢采。厚曰:厚成叔與郈通姓苑,有《厚丘費乏碑》云:季文封費,為氏。懿公孫費伯城即居之。顏乃齊靈公妃,顏懿姬者。及柳下、瑕丘、厚丘、梁其、穀梁梁其伯禽,庶子見《英賢錄》。逮項、公孫、足守、秦符璽,又為符氏。《潛夫論》魯又有乙華向,非也。周公使管叔監郼音一,陰商國名。與蔡惎音基,毒害也。郼間王室。周公蔡蔡而辟,管爰代以中旄父,管故不嗣。《周書》管叔、霍叔經死,囚蔡叔。杜預訓,蔡為放,二蔡,管叔初亦蔡,故云文王惠慈二蔡。後有禽氏、管氏。敬仲相齊,公伯卒於齊。其耳孫脩,適楚,為陰大夫。漢始南陽,世奉仲祭,號相君。有陰氏,陰嵩又為丘自,陵氏。《後周書》 賜,陰嵩至隨複姓。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釋例》以管叔為周公後,管仲為穆王後,皆非。蔡叔既蔡於郭淩,子胡改行師德,周公使為魯卿。魯治,乃復之王邦之蔡澤,是為蔡仲。子蔡伯生宮侯,至平侯徙新蔡,益微每賦役於楚,遷之州來。故州來為下蔡。二十四世,而楚滅之。齊《世 家》云:周公舉胡為魯卿士,治。言于成王,復封蔡。《書》疏辯之。孔晁云: 郭淩,地方。有蔡氏、辰氏、盱氏、朝氏、歸生氏、生氏、太史氏、蔡仲氏、子履氏、大利稽氏。後《周書》賜蔡裕姓,一作蔡總。曹叔甸伯二十六世,而宋滅之。哀八年,宋景。有曹氏、覊氏、僖氏、釐氏、子臧氏、射姑氏、夕姑氏、公彊氏。其支於卞者,為卞氏、欣氏。於牟者,為曹牟氏、重丘氏、子臧氏。欣時,字子臧。《先賢傳》有曹牟君卿。曹操同廑漢而有魏,五世劫於典午。非高陽後,曹氏見魏武自作家傳。成伯子爵,後附於齊,還奔魯,而滅於楚。成十三年,之成,子,成肅公也。肅公、恒公皆為卿。按,成即郕文王之子,不詳名。《環宇記》引《史記》武封母弟季載于郕。按,管世家,季載封冉,又云:後世無所見,非成也。有成氏、郕氏、上成氏、邽氏、肅氏。戰國郕午仕趙,始為成 氏。然周、魯皆有成邑云。霍處以祿父降,而經至永公滅,而奔齊。晉旱,蔔之,在嶽,於是復霍而登,旋滅於晉。有霍氏、冠軍氏、()氏。閔二年,與耿、魏俱滅。叔封司同寇,采康。及成王降霍,以商餘地封之,統三監為孟侯,宋咸云:長也,若云方伯。康告云:朕弟小子封以為成王,知康告周。曰衛伯。《周書》謂之殷。八世,頃侯、始侯孫和、桓、厲、宣,九十猶戒於國,所謂睿聖武公者。五子懿公殺公於狄,宋立戴公,狄載 至徙楚丘,子成公遂遷昆吾。凡三十有五世而衛亡。秦二世時,衛封滅,不見經。有小王、成公、公上、趙陽、羌師、辟閭、析龜、北宮、強梁、會庌、羌憲、祝固、祝國、祝史、史晁、史朝、史桑、太叔、 卷子、南公、世叔、仲叔、石駘、石伯、公叔、子叔、公明、公孟、公孫、子高、公析、公甫、公荊、公文、子文、子伯、子玉、子郢、子強、子季、子齊、夏戊、夏丁、將軍、右宰、司馬、司寇,及左右之公子,蕢為司馬。與石、聶、彌承、禮、免、勉、左、右、伋、壽、南晁、蒯、輒、頑、衎、林、淩、稷、牧、冷、嗣、眷、兼、孫、孟、弘、洪、璧、辟、憲、孺、黔、渠、朝、世、監、寇、鍼、文、齊、開、彪、孔之氏,弘,唐改為洪。晁錯,史作朝,又作鼂。孔達非。宋出孟,亦與魯異,如衛經,雖嘗為懸長張氏之後。以禁異姓,復為衛,不著。其懸氏、懸潘氏、求氏、仇氏、裘氏、《纂》非,刀,裘也。康氏、衛氏、戚氏、傶氏、濮陽氏、元氏、元咺氏、常氏、商氏、淩氏。因采者也。武公孫耳,采于戚。後為孫氏,一作傶。《集韻》傶邑姓,音簇。淩即淩人。商乃鞅封。仇見《世本》裘之轉。陶叔授民,為陶叔氏、司徒氏。司徒,定四年非宋司徒。武公生季釁音信,血祭也,采於甯。九世居鄉為甯氏。周威王師甯,越齊威師甯戚。孫權啟吳,四世而歸於晉,又有厲氏。皓以秀奔魏,改為厲氏。春秋之時,惟魯、衛希王政。武王克商,以毛叔鄭從。《史記》武王克商,尚父牽牲,毛叔鄭奉,明水劉原父得毛伯,敦疑為鄭穆王時,有毛班,郭以為毛伯,衛之先。成王以鄭為三公。有毛氏、毛伯氏。毛,庶氏也,有衛過得三。毛伯,世采。武王之封母弟也,惟季載少,使食於沈。成王立為司空,爰封之冉,曰冉季,是為冉阝(馬有冉氏、冉阝阝冉(馬冉即冉阝,見《國語》。冉耕、冉會。《姓纂》出叔山冉,妄。《傳》多作()同聃,尤繆。《春秋》尹氏訟(),啟鬬章,囚鄭()。伯亦皆作耽。《太史公》()作冉,或以為借,不知其誤。今亦或(),乃()厖國。故云:安、冉本巴東蠻不可不辯。然《記》皆謂季載封沈,唐《沈氏表》云:季載字子揖,封沈。按,成八年,晉獲沈子揖,豈季載哉?疑沈又耽之訛。不然或聲之轉,餘詳少昊紀。告分南北,南後入晉,北入宋。有告氏、郜氏。國姓之字,古少從邑,其從邑者,皆出後世朱曾之類。反謂後世去邑,妄矣。雝伯入周,後有雝氏、邕氏。音擁,又於用切。與姞雍、畢隸為雍。叔繡居(),文公侯之縢,三十有一世,齊滅之。嘗一貶子,尋復。《世本》云:錯叔繍封縢。《漢志》以為懿王子,誤。有縢氏、滕氏、騰氏、卜氏、滕叔氏、公丘氏、()氏。《姓苑》宋大宰錯君,又有(),並去聲。《姓纂》云:溫泉多此姓。文公薨,畢公高入職焉。姓書,文王少子。子季孫邑潘,既復,分龎裔,孫畢萬事晉獻公。滅魏而封之,十世而斯,始命文侯。師子夏子方。惠徙大樑,又八世,虜於秦。始皇二十二年。有畢、魏、藩、番、龎、呂、獻、豫、苪、垣、新、王。呂出魏犨音抽子錡,王氏出信陵君孫。卑子望,京兆山陽。番,同潘。係見《食志》。豫、讓,畢陽孫。見國事。及魏強,伯、夏、曼、多、令狐、宇文、新垣音元。葉大夫之氏。《陳留傳》,新垣衍居大樑虛,為梁垣氏,潘後。又周令狐整為禦正,賜姓宇文,曾孫元超,唐復之。德棻,楚綯系也。華侯采馮城,為馮氏,有北燕。畢後采馮亭。《春秋》有馮簡子。杜云:歸姓,然,無攷。後漢,馮魴亦云:魏之支,別采馮城。《東觀記》魏之別封曰華侯,華侯孫長卿食采馮城。馮城為氏,信都馮和孫跋,為北燕,十一年。武伐紂,原公把小鉞,原莊公後,亡。有原氏、佼氏、原仲氏、原伯氏、跪氏。《姓書》陳大夫原仲後。《英賢傳》原伯氏絞之。然,後原貫,在絞前已百年。鄭有原繁與原仲,所謂南方之原也。荀侯,諸侯之伯,晉滅之,為公族。後逝敖,為荀氏、郇氏、旬氏、孫氏、孫伯氏、夙氏、程氏、中行氏、伯宗氏、籍氏、席氏、投氏、投壺氏。《風俗通》云:中行,穆子後。《姓纂》引《世本》為仲行。孫息食知,為知氏、智氏。孫息後為三族,一公族,逝敖生林父,為中行將,謂荀中行氏。一林父弟,首邑於知,為荀智氏。一逝敖曾孫歡,食邑程,為荀程氏。後漢,荀恁一作郇。智果諫謠,不從,乃別族於太史,為輔氏。《汲古文》晉武公滅荀,以賜大夫原氏。《世族譜》荀侯,荀姓。魏,正平有荀城,故或以為鄭地之荀。豊侯坐酒亡國,以故負罌於首,以為式。俎鬥中有豐,即鄉飲禮中豐侯也,都斵音著。一木為之,象豆而同卑,一同坫音店爵,射禮置罰豐西堦下,音訓謂豐國君。以酒亡國,故以為罰爵之名。《三禮圖》云:射為罰爵之豐,作人形。豐國名,以酒亡國。戴盂以戒酒,故崔駟《酒箴》云:豐侯沈酒,荷罌負缶,自僇音錄於世,啚形戒後。李尤銘曰:豐侯荒繆,醉亂迷逸,乃象其形,為禮戒式也。後有豊氏、酆氏。出鄭,多仕鄭。《姓纂》第十七。武之穆四,於邗音含為長。先是唐有禍,成王以封子幹、子夔父,而 謂晉。十一世文侯,勤周受錫予昭侯。立其弟於曲沃,五世而曲沃滅。晉君之五世,文公遂霸諸侯。又十六世,而析徙端氏。曲沃,武公滅晉,周命為晉君。有晉、進、戊、恭、整、舅、咎、羊、甲、獻、射、席、籍,陽欒司籍,或以籍席出於荀。及士、貞、樓、季、太戊、叔魚、叔向、叔夙、季夙、季嬰、楊食、食我、凡閭、伯宗、伯州、公仇、公師、弗忌、臼季、子羽之氏。叔向、叔夙,見《世本》公師、成師後見辯證。凡閭見賈執《英賢傳》及韻。《姓纂》云:子羽,晉公族,復為楚邑大夫。然鄭、魏皆有行人子羽。韓起庶子亦曰子羽云。其以采者,絺、郤、步、涉、畜、鄐、臼、傗、苦、冀、解、張、楊、陽、端、續、溫、祁、鄔、羊、介、翼、盂、駒、州、欒,及揚幹、銅鞮、羊舌、祈夜、長魚、五鹿、東闗、郤州。晉即分,乃封其君於端氏。其苦成、庫成、古成、車成,出於苦。晉校尉車成將。欒書、下軍、及嘉、若欒,出於欒。靖侯孫賓,采欒。隄、遆、蹄、鞮、鮭,出於銅鞮。共六姓,澄城鮭縣,有鮭姓。自云:鞮氏。避事改之鞮。纂文音隄。犨分於郤音細,郗出於絺。自步居溫,則為步溫。卻至,采溫。繇祈易續,則為續祈。狐鞠居續為氏。先軫封原,胥臣,為原大夫次卿也。故先縠曰:原縠繼于彘。且居徙霍,為霍伯。有先氏、左行氏。《國語》且居蒲城伯,後受霍為霍伯。康王以虞之幼子公明為賈伯,曲沃滅之。有賈氏、右行氏、賈孫氏。晉滅以封公族,狐射姑即賈季。《姓苑》以賈孫,出王孫賈者,妄。出公生伯僑,封揚,曰揚氏、揚孫氏。秦大夫揚孫為穆公戌鄭,密謀取鄭,覺,奔宋,為揚孫氏。雄其出也。出公遊齊生僑,歸周封於揚。而溫則狄滅之,僖十一,溫子奔衛,叔虞後。或為狐氏。《世本》有大狐氏、小狐氏。溱為大狐氏,射姑為小狐氏。大狐容即大戎氏。云:唐叔子孫在者。然,狐本重耳外祖狐突。卻陽狐皆采溫,故後以狐為溫出。蓋晉後以封狐爾。韓武庶子,幽,世失國,宣王中興,韓討不庭,錫之梁山,奄受北國,是為韓西。衛同滿伐之,而鄱于海。韓侯為燕師所滅,宣王錫之。《外紀》云:平王時晉滅之。曲沃並晉,有韓萬為戎禦,復采韓原。 景侯始命,凡二十有四世,秦滅之。萬,唐叔十一世孫。預以為出曲沃,故或以為成師子,俱妄。有韓、何、橫、俠、罌、言、賈、褐、李、呂,賈謐,韓壽子,隨外家姓。至後充復詔,所謂以恩繼情者。李嗣昭本姓韓,又周賜韓褒侯。呂陵氏後為呂氏。及韓侯無忌公族。韓褐、韓籍、韓嬰、韓信,信都之氏。籍、嬰、信三韓,見《姓纂》。韓見《英賢錄》。公族乃厥子,無忌曰公族穆子。厥之玄康,采趙藺,為藺氏。哀侯少子婼,采平,為平氏。婼氏、張氏、灌氏。良五世相韓,佐漢。灌夫父張孟,幸於灌嬰,因氏。信之後又有韓餘氏。信此信,韓王信也,非韓信。敗參合,後亡入匈奴。景帝時,子頹當赤來降。餘匈奴中為韓餘氏。于之後有于氏、邘氏、盂氏。晉有盂苪,盂大夫也。唐邢之盂縣,而邘則在懷州,蓋分封者。萬紐于氏,東海於公裔孫,隨拓跋隣徙代,為萬鈕於氏。至孝文復為於,外都大官,新安公栗磾六世,謹從孝文入關,始籍長安。應侯次四,晉滅之,有應氏、深氏。《韓詩》云:成王戲弟,以桐葉圭封之。周公曰:天子無戲 言,請封之。王應聲而封,曰應侯。《呂春秋》則以為封叔虞。狄子寒侯偕 武穆也,後各為氏。唐《表》云:成王封母弟孝伯于狄城。為狄氏。孔子弟子有狄黑。《廣韻》云:春秋狄國之後。漢有博士寒朗,廼武王子寒侯後。而《遊俠傳》寒孺廼以為出後寒。《姓書》以韓、寒聲變,則非也。然,朗說為姓寒。周公之祚七,長魯禽父;次凡伯,為凡氏、音凡氏、氾氏。 次伯齡封蔣,男爵,後以功侯。二十二世,併於楚。有將氏、定氏。次靖淵,封邢,侯爵。滅於衛,有邢氏、陘氏。僖二十五年。《玉篇》作郱音平,輕幹切。非是。乃金刑丘,正音形。次祭音寨事文王,受商之命,祭叔為卿士,祭公事穆王,祭伯襲國。有祭氏、謀氏、訾氏、祭公氏。《姓苑》云:祭氏以不祥改為訾,音紫。祭公氏見《姓解》。次胙,次茅,胙入南燕,有胙氏、作氏,《姓纂》茅有茅氏、茆氏。茆本立絞切。俗以為茅。若夫周隸之國,則伯鹵之孫,仲奕。武王封之閻,晉滅之,有閻氏、奕氏、大野氏。一云:昭王少子,生手有文曰。康王封之閻 城。一云:唐叔後。成公子懿,采於閻。晉滅之,俱非。晉滅之以賜公子懿爾。《周書》閻慶賜大野氏,至隋復。唐《姓錄》以仲奕為太伯之曾孫,亦非。虢仲、虢叔,文王敬友二卿。《國語》亦母弟也。馬融云:叔同母,仲異母。仲曰西虢,後遷上陽,為南虢。而留者為小虢,虢,晉滅之。東虢滅在春秋前,西虢下陽滅在僖五年,小虢滅在莊七年。叔為東虢,亦曰郭叔,見王會解《郭輔碑》云:王季中子,文王卿士,采於虢。武王錫封,後世謂之郭。平王奪其地,與鄭。楚莊責王,乃求其裔孫,敘,封之陽曲,曰郭公,晉滅之。有虢氏、郭氏、制氏。若上陽、夏陽、西郭、南郭、南伯之氏。又李子和本,郭氏賜。鎦康公,卿。後有留氏、劉氏、康氏、官師氏、師氏、帥氏。鎦,後世作劉,晉師昺以晉諱為帥氏。文王之異弟煇之子渠,封岑,為岑氏,唐《表》作耀,武王封之。亦有王氏、虔仁氏、鉗耳氏、箝耳氏。虔仁氏、仁氏,此王季之穆也。王氏望馮翊。狀云:王季第四子,虔仁居湟水,西羌。音訛為鉗爾。隨改為王氏。唐有王宗,按,隋九門令,《鉗耳君徹頌》云:朝邑人王子晉後,避地西戎,以地為姓。今廢。天德軍牟那山有鉗耳觜。故《英賢傳》云:鉗耳本胡姓,然以為子晉後,則非矣。成王侯次子于翟,為翟氏,《姓纂》云:少子,非。又封其支於彤,為彤伯、宗伯,是為彤氏。《廣韻》彤。又封幼子臻於單,單世卿為甸侯,有單氏、靖氏、單伯氏、旗氏。柯陵會,單襄公卿士,單朝也。與魯之單伯異。昭王子成公男,後有成公氏。李利涉編,古命氏,成公生,與李斯、男由同時,遂不仕。宣王封庶弟友,於咸林,曰鄭一作棫林,襄八注,鄭子國。為司徒,死戎難,子武公以夾俌賜虢、鄶十邑,徙拾爵伯,二十有二世,韓滅之。厲公居櫟,文公徙新鄭。漢《侯成碑》云:文王之後,封鄭。鄭共仲賜氏,曰侯,非。有鄭、藺、語、京、將、良、孤、尉、具、司、髠、燭、禆、諀、堵、泄、洩、羽、渾、然、、逰、駟、國、渝、俞、喻、諭軍。會、雅、邃、繻、罕、豊、賸音聲、歂、僑、參、眅音盼、姜、蠆音柴、印、頡、梧、儵音叔、皇、蟜、佚、衛。《五十姓》望廣平,逰望馮翊。禆通作諀,渝通作喻,蟜固出子蟜。衛青乃鄭季孽子,穆公十一子,子然、子二、子孔三族亡,子羽非卿,存者罕、駟、豐、印、良、國、游,七族也。及田章封,具羌、憲彊、梁、趙、陽、史、龜、去疾、大季、公文、公德、共叔、世叔、大叔、子人、子強、子駟、子罕、子孔、子晳、子國、子游、子寬、子然、子羽、子軒、子革、子旗。伯有馬師、東裡、行人、西門、西宮、京城、俟伏、賀吐之氏。凡五十六。子旗、豐施之字十人。穆公弟語字,《呂春秋》鄭大夫公息房,而世叔討論,乃子太叔,游、吉、西宮,則鄭執政所居。《苑纂》未詳,侯植從魏孝政西遷賜俟佚氏,又賜賀吐氏。《姓纂》引《世本》云:宋司城子革。又云:季平子支孫為子革氏,按二國無子革,乃七穆子然之子丹之字,奔楚爾,子皙,一云楚出,亦非。宣之子三,一尚父,為楊侯。《地紀》熊渠伐之。一食陸卿,曰陸侯。《陸氏譜》宣王支子。一封謝丘,為謝丘氏。見《盟會圖》云,皆幽王封。人表有謝丘章。平之子三,長曰精,封縱,為縱氏、精縱氏。見《英賢錄》次曰唐,封梁山,為梁伯。《千姓編》云:平王少子唐。少曰秀,封汝川,謂之周,十九世,併於秦,為周氏。併其地為汝南郡。烈、繼、文、昇、興、晏、安、宏、明、隱、壽、容、休、雄、揮、寛、員、成、邕,十九世邕生秀,秀生仁。漢興,復封汝墳侯,周仁也。號正公。或云:同赧出非。長安沛二望(赤皮)後。楊侯曾孫失國,平王以賜晉,封叔盻,後氏為楊。洎堅為三世,而為唐。有梟氏、屋引氏、越勒氏、普六茹氏。煬誅元感賜梟氏,周賜楊紹厓引氏,一為君口引氏。楊忠為普六茹,又為普陋如。楊粵為越勒,並至隋而復。惠之子帶封甘,曰昭公,子成公,世官王所,有甘氏、甘士氏、甘先氏、甘莊氏、染女氏、鑒氏。即叔帶甘先,甘氏姓染,見《姓苑》。頃之孫武強滿,為武強氏、姬氏、周氏。唐以諱改姬氏,周望長 安。簡之子儋季,為儋氏。子括。景之孫封陽樊,後宅無終,為公。翁陽氏、陽氏、陽樊氏、無終氏。《陽氏譜》云:春秋末宅無終,因陽樊而易氏。《仙傳拾遺》陽翁伯適北燕葬父無終山,為右北亭人,天祚玉田事,亦見干寶記,范通《燕書》云:後有雍於無終山,獲玉是也。名世以陽氏為景王少子。敬之子封鄄,為鄄氏封鄄。靈王之太子超古,幼有成德,以諫廢,年十八而賓,是為晉。字子晉或云名晉。一云諡或云字。子喬,坤監云:字開山,俱妄。子宗敬為司徒,號王子,家平陽,為王子氏、田氏、緱氏、王人氏、王氏、李氏、拓至氏、可頻氏、乙速孤氏。王氏琅琊祁諸房皆出子晉,可譜者。以多仕齊。《周書》王秉、王興並賜拓至氏。王雄太原人,《貞觀志》西魏賜為可頻。太原王顯後。魏賜為乙速孤。遂為醴泉人。召康公願封燕,名奭乃實字。《世紀》以召公為文王庶子,而富辰所言無召,乃以郇為召,蓋以下泉言郇伯。而黍苗言召伯爾。非也。《傳》言公封燕,九世惠侯始就國,亦妄。康王復為太保,年百有八十,其長居燕,而支襲召,召世為伯。王安石云:元子既國燕,次子守者猶食邵也。有召氏、邵氏、召伯氏、東陵氏。《傳》又有奭氏、盛氏,非也。其分於唐者,為陽伯,齊滅之。昭十二年,齊高偃納北燕,伯于陽。左云伯欵音款迫逐遷之。然,本曰唐,即閔二年滅者,是也。北燕歸國,不達於革,凡四十有三世,秦滅之。始皇三十二年。《太史公》曰:燕之社稷,血食者九百年,於姬姓,獨後亡。抑召伯不鄙其民,有亡執之德也,後有燕、喜、攸、繆、釐、噲、快噲之氏。秦已卯年亡,喻本音快。盛伯子,姬姓之長,降於齊,有盛氏、痛氏。穆天子盛姬,國。《春秋》書成。公羊云:盛也。《韻譜》、《姓纂》云:先姓奭,後改為盛。蓋以漢元諱意其字曰盛。而召公之名字皆為奭也。盛姬卒,王改其族為痛氏。《急就章》有痛無忌。宻公、榮公、瑕公、萇伯、賈伯、芮伯桃、叔尹公、康公、鞏伯、甘單公、暴公、詹伯、家父、巷伯、方叔、卭叔、世卿家,後各為氏。又有尹公氏、竒氏、榮叔氏、南宮氏、榮伯氏、芳氏。奇出尹,芳出方伯,輿大夫有瑕禽、服辛。《世本》暴辛公作塤。宋云:平王諸侯。《樂書》平王時人。《風俗通》諸侯也。賈芮等伯,非爵。芮為司徒,《環宇記》封芮為附庸,妄。齊侯滅穀、秦穆滅滑、楚文滅息、晉文滅巴、魯滅項,巴楚,昭妾,巴姬國,與風姓巴別。《輿地廣記》云:武王封商姓為巴子,七國時與蜀俱稱王。張儀虜之,為巴郡。有穀氏、滑氏、滑伯氏、《英賢傳》息氏、息夫氏、《風俗通》巴氏、通氏、《呂春秋》項氏、劉氏、辛氏。羽敗,並賜姓劉。項伯封射陽侯,與桃侯襄平皋侯佗 及先武侯皆為劉後。周賜項亶為辛氏。召公俌周,西伯夫人紹,兩交龍,不樂,遂娠。生子有文在手,曰,因名氏之。年十有八,封之譙侯。晉武公滅譙,有之為譙氏、焦氏。李立涉《盛氏譜》孔至之說,同以為譙侯,因為望其地,譙國,焦縣。漢東之國隨,為大楚滅之,有隨氏、少師氏。《世本》楚滅。鱗,宋滅之。宮,虞滅之。紀、遂,齊滅之。岐、鄗,周廢之。養、頓、徐、胡入於楚。肥、鼓、魏、焦入於晉。【(角瓜)則】麗屆於秦。而鮮虞則在狄,極入於無駭,而隗、丹、暌、載、逢、冀、冥主亦衰除矣。後各以國令氏。甘、鱗、主、逢、觚、欒等見潛夫諸論載姬姓。見《風俗通》。考王封弟河南,曰東桓公。至孫,惠公傑,分其子姓於鞏,以奉王曰:西惠公,號二周。(赤皮)王之立,二周分理四十九年,秦取西周,遷東惠之孫咎公於同憚,狐王崩,秦昭取西王稽。次年七年,秦莊襄取東西周地,而以陽人聚,為周君祀。東周後有咎公,西後有昭文君,西周王城東洛陽也。史遷,於此極為紊亂,二周封、滅,歲月俱不能詳。蓋 時二周微甚,紀錄篾載。二周比亡才七縣,《譜》云:秦不絕其祀,以陽人地賜周君,使奉祭祀于周,亦未深媿矣。《輿地廣記》徙西周君於(),徙東周君 於陽人聚,誤矣。應二周以來詳見《譜圖》。中山武公,東桓公子也,厥後桓公荒淫不恤國。王問晉史餘曰:今諸侯孰先亡?對曰:中山乎。二年,而魏拔之,處之靈壽。烈王十二年,國《世本》中山武公居顧。桓公徙靈壽。按,樂羊為魏拔中山,封之靈壽。史言趙武靈以惠文三年滅中山。遷其君于膚施是也。漢於此置靈壽縣。蓻、副、輿、嗇、種、稷、賓、校、顯、黨、惠、偏、公、富、大、泰、亞、辟、組、驪、治、棸音走,姓、治、鞠、鞫、儋、技、支、宰、忌、舞、蝮,三十二年,宰忌,周公後。幽王內史,棸子乾封,元年改武惟良為蝮氏。《風俗通》文出文王,隱公時有武氏子唐,書平王世子手文曰武,為武氏。妄。及王孫、王叔、王子、賈孫、王史、內史、公祖、叔服、太伯、黑肱、黑肩、西周、武強、司空、陳留之氏,皆周枿也,武公世子稱西周氏。共王子圉後,為王史氏。鄭有王子氏,齊、衛、吳皆有王孫氏,俱出周王。惟楚王孫出伍員。《英賢傳》陳留姬姓國,因為氏。漢封之衛。唐《表》云:封周仁,攷之,非。文帝時有周仁,無封也。元鼎四年,武帝至河南,求周後,得姬嘉,以三十裡封為周子南君。光武復封於衛。次妃有娀氏曰簡狄,一作東翟,即簡易也。干寶作索倓,繆。書《中 侯》云:玄鳥翔水遺卵,娀簡易拾吞生契,封商後萌水。易注云:易疑洛娀 簡,在水中浴而吞卵,生契。後人當天應嘉,乃以水易為湯。《呂春秋》娀氏二佚裔,為九成之臺,飲食必鼓。帝令燕視之,鳴諡隘,諡隘,二女爭摶之。複以玉匡,遺卵北飛,二女作歌云云。故史有行浴遺卵之說。《列女傳》曰:姊妹浴于玄丘之水,即晉丘之水,今浚儀。清丘一曰玄池。《環宇記》簡狄浴於晉丘之水云云。即此水。然,湯自從易,不從易也。仁而有禮,飲食必鼓,感乙致胎乙,燕也。特男子之祥,感遇生子,非必吞卵。歷代遂於禖壇立卵石。故束皙議禖壇有石,以為吞卵之象,經無文,乞除之。《張掖記》謂所感,在縣界雞頭山之黑水。云簡狄所浴重丘之水也。去浴都遠矣。疈而生(上巛下禺干寶云:前志所謂,修己背坼而生禹,簡狄胷剖而生契。】(上巛下禺契也。古作(上巛下禺,從奴蟲也,卨非。一作偰。聰明而仁,堯命司徒,使佈五教,而民輯。及虞不廢,是以受商賜姓子氏,商人謂之玄王。所封乃華陰,鄭縣有欒都城。故潘邑也。《世本》謂契居蕃是矣。《中侯握河紀》云:棄、契皆堯封。《長發箋》云:堯小封舜,末年益為大,妄也。子昭明居砥石,《世本》復遷商。生相土,克承商業,始居商丘。出長諸侯,威武烈烈,至孫冥為司空,世事虞夏。十有二世,而湯遂興,傳二十有八王,國幾亡者五。而紂遂失天下,姬武王居之,乃封其子武庚於(北阝)偝即鄁,衛地。】(北阝)叛,周公攝伐,殺之,更求帝乙之元子魏、子啟。邦之宋戶東夏為周客。魏即微,紂之母兄,母未後生之。商法,不得立。故成王曰:殷王元子。而《樂記》、《左氏》、《史記》云:武封之,妄也。微,圻內國古胄,子雖遷爵,而班爵不及故者,以故官稱,故二微為宋公,以微之號終。三十有二世,君偃不道,齊、魏、楚戮而三析之。偃諡康,見《呂覽》國事。有幾、微、衍、尾、沃、據、卿、穆、止、舎、近、宋、(北阝)、鄁、【】、石、母、戚、懷、既、椒、督、沙、猛、政、正、桓、完、牛、牢、遼、寮、虞、華、耏、還、狂、臼、朱、耦、酁、郃、邉、坎、冀、仲、()、靈、祿、虺、勃、聖、省、牽、伉、錯、銳、兊、左、宗、正、所,六十四又有楚、疋並音所,錯,音措。牛、金後為牢。又為遼,魏將難為尞,周遼兀復為牛矣。《朱暉傳》注《東觀記》先宋微子之後,以國氏,宋滅奔碭,易姓朱氏。後徙宛。《風俗通》又有宣,云宣公後。邵《姓解》有卨、契二氏,繆。及王夫、皇父、空相、事父、不更、幹獻、申屠、三伉、魚孫、圍龜、樂王、白馬、黑夷、鳩夷、不夷、艾歲、西鉏、中野、即利、子朝、子奢、子蕩、子罕、右師、左師、司城、司()、司馬、司徒、右歸、公朱、陽門、季老、微生、孔父、()、老男、並官、武信,複三十公,因夷、不夷、幹獻見《世本》。魚、孫、白馬見《風俗通》。不更、不茅見《潛夫論》。黑夷,見《邵氏姓解》。《世本》楚大夫、公朱高、出宋公子朱。宋義事懷王,封武信君為氏。與季老男氏、巨辰經氏,三字姓。因夷、不茅、西鄉、已氏、木門、東鄉、祝其,及木坎、合向、皇樂、戎禦、魚鱗、蕩。氏於采也。祝其,出戴公子。祝其,而齊靈子牙母乃戎子。或又有鐘氏之出州黎。木氏出木門。《風俗通》宋大夫、西鄉錯、屍子、隱者、西鄉曹。又南雍闕為皇父。漢皇父鸞乃為皇甫。其支于戴者,鄭取之,有戴氏、甾氏、菑氏。隱十年,鄭伯伐取戴,附庸不言滅。《姓書》戴公後以謚為氏。段、采、褚、偽、褚氏、石氏、褚師氏。恭公子,字子石,石彄。仲思之曾湣公,生弗父、何義。國其弟,四世,孔父嘉之難,子木金父逋於魯,為孔父氏、孔氏。生祁父,為防大夫。子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字叔梁《姓解》有叔梁氏,妄。紇封(耳卯),生皮及尼、孟。皮襲(耳卯),為(耳卯)氏。姓又有棸、儔音紂,又音鄒。尼母顔野合,謂非正聘,詳《少昊紀》、《家語》等。有廟見等事,妄也。生而頨頂,故名丘,而字仲尼。尼,古夷字。頨,蓋字,坳貌。故《世本》、《史記》、《家譜》皆作圬頂。《諱書》言孔子反宇。《世本》云:反首張面,言頂上窳也。淮人謂堰水準浸為。然《字書》、《集韻》舉音為篇說云:頭妍從翩,誣矣。世言顏氏禱尼丘山,而為名字。更著之於魯圖,豈不以山川之義哉。四十有九表,堤眉穀竅,參臂駢脇,要大十圍,長九尺有六寸,時謂長人。事詳《世本》及孔子《家譜》、《祖庭記》等,有生日。辯在餘論。廣博聖武,為魯司寇。齊人患焉,歸女季氏,子乃去之。歷於諸侯,莫能用也。十有三年,而歸於魯。敬王二十三年去魯,哀十一年反魯。歷周、鄭、宋、曹、衛、陳、楚、杞、呂、齊、梁。頓牟云:歷七十國過也。然後樂正禮得,乃刪詩定書、繫周易、作春秋,以示炯戒。自惟商後,而宋不足徵,乃述考志,追商頌以尾魯,故曰:明王不興,天下其孰能宗?予不亡幸於宋也。反魯,蓋六年而沒,敬王之四十有一年也。商頌,宋頌也。頌,襄公之詩耳。敘詩者,以為正考父所得。商詩中言湯孫,而毛、鄭遂以為太甲、中宗之詩,妄也。夫言奮伐荊楚,襄公之事也。萬舞有奕,非商樂也。蓋宋有商王之廟,而詩為宋祀之詩,此常理爾。故韓嬰、馬遷亦以為美襄公。然,遷以為考父作則繆矣。考父佐戴武、宣,非襄公時,蓋因而誤之。此宋也,而謂之商,不忘本也。《六藝論》云:文王創基,至魯僖間,商頌不在數矣。孔子刪詩時,錄此五章,豈無意哉?商邑翼翼,四方之極,我有嘉客,亦不夷懌音易,豈能忘哉。景山,商墳墓之所在也。商邑之大,豈無賢才哉。松柏丸丸,在於斵而遷之,方斵音拙而敬承之,以用之爾。松柏小材,有挺而整布,眾楹大材,有閑而靜別,既各得斾,則寢成而孔安矣。卷成群材,而任以成國,則人君高拱仰成矣,是綢繆牖戶之義也。《疏》云:景山,泰山,誤矣。商有景亳之命,而衛詩亦言,景山商之山也。顧伯乃以為,宋人幸周室之衰,又謂夫子存之者,以見二王之後,有此顗覦,烏足知聖人哉。初,武丁封季父於河北曼,曰蔓侯。有曼氏、蔓鄤氏。優、鄧,其出也。《廣韻》云:封河北為鄧,誤。杜云:鄧城在穎川邵陵。滅於楚,有鄧氏、登氏、鄧侯氏、養氏、(耳冉)氏、騅氏。莊十六年滅。優人後有優、鄾、憂氏。【蔓姓,鄭之分,楚武鄭莊妃。祖庚封弟文於苑,有苑、宛庚氏。《左傳》有苑何忌《苑鎮碑》失之。封于權,楚人遷之(多阝)

處,為音郭氏、那氏、權氏。莊十八年滅,今為那,不知()也。《姓纂》以權出緡非。太丁侯母弟,堂陽,為堂陽氏。《城塚記》。蕩、陽、番、署、禦姓國也。四、時、荼、共、梅、稚、定、巢、郅、同、黎、比、髦、扐、段、瓦、鐵、繁、沛、來、向、施、蕭、饑、索、空桐、鮮虞,皆子國也。二十六,詳國名紀。西伯戡黎,武王復以封湯後黎侯,豊舒奄之,有黎氏、犁氏。《六韜決大疑》云:甲子,武王封湯後于犁,殷後于宋三百,以為殷社。黎, 犁也,即黎陽。故《陳球碑》作犁陽。商國萊侯與太公爭營丘,及齊復入萊,共工浮柔奔棠,晏弱遷之郳。有萊氏、郲氏、浮萊氏、浮氏。在國東曰東萊。蕩則秦滅之,一曰湯氏。巢則吳滅之,昭二十四。比干則受刳之,干,四月四日生,武王封墓。貞觀十九年再封之。贈太師謚忠烈。梅伯則醢之矣。有蕩氏、比氏、梅氏、枚氏、梅伯氏。武王封伯玄孫,黃梅,曰忠侯。居楚、鄭間,以梅為氏。《韻》云:梅伯本出幹姓。歐文忠《梅氏銘》云:遠出梅伯,世久。籍不明怱也。比干死,子堅逋長難林,為王氏、林氏。王望及則河間,林、王為十德之門。邵氏云:少師比干後。鄧名世久,為無失之。成王以商之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錫魯公,復以商民。七族賚康叔。陶氏、施氏、音不詳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皆商之族,分封後為民。乃商之巨室,故賜之。《潛夫論》作繁,饑作飢。云:皆商之舊姓。桃子蕭姓,春秋時猶在,鄭穆公少妃,桃子。蕭人則楚滅之。宣十二。太心,采桐門,為還氏、桐門氏。太心,戴公子衎後,是為空桐,或云:太心始萊蕭為氏,非夏有蕭矣,還,蕭還無社。蕭道成遷劉,宋七世號齊,衍代之為梁。世四易入於陳,又有孛氏、蛸氏、饕餮氏。齊武改其子巴東、子響為蛸。梁武賜豫章王綜為孛。然宋先已有勃氏,武陵王已敗,賜為饕餮氏。孛名世作悖。而乙氏、湯氏、殷氏、商氏、祖氏、亳氏、薄氏、北殷氏、殿氏、武氏,皆湯後也。《姓書》乙出天乙,非本吞乙爾。江南湯悅,本殷崇義改而殿。乃崇陵間商 殿全袒姓。殷徙撫,因訟令,以似改之。次妃塦豊氏,曰慶都。生堯,有紀篇言。或作陳鋒,《傳》又言,堯母為有窮氏,妄。次妃有陬氏,曰常羲,生而能言,髮迨其踵,是歸高辛。生太子()【及月十二,《山海經》云:羲和者帝俊之妻也,生十日。又曰:帝俊妻常羲生月十二,蓋月當為日,十日者,謂以日名,如甲乙丙丁之類。云羲和者,乃常羲有陬氏也。《大戴禮》名場羲。《傳》作尚儀,作常儀。又作常宜。士安作常耳,失之。陬音輒,見《大戴》。史漢《世紀》作同娵,音居訾氏,非也。劉敬叔《異苑》云:陬訾氏生而髮與足齊,墮地能言。及為帝室,八夢日而生八子,皆有賢智,世號八元,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也。《年代歷》云:陳留氏生八元,蓋誤。有陬為陳豐,誤陳豐為陳留爾。八元、實沉、閼伯、晏龍、叔戲、巫人、續牙、(冒犬)越也。八元為虞,布五教。十六相,十六臣。爾姓。《書》以貍虎豹為八元後氏,宜非。實沉、閼伯,居曠林。干戈日尋。後帝布臧,遷閼於宋,是為商;沉於大夏,是為參。後有實氏、參氏、閼氏、遏氏、堪氏、奮氏、龎氏、擣氏、商丘氏。實沉為陰陽宮,閼伯為倐火大神。續牙友舜於貧,貴而遺之,為續氏。《經》云:帝俊生身是也。《人 表》韓非說,疑淵明二八目皆作續牙,蓋隸者多以牙為身也。晏龍事虞,為納言,是主琴瑟。生司幽,是為司幽之國。有龍氏。即龍也。巫人封巫,為巫氏,生()民,()民盼姓。《經》有民之國,《韻》作戜音蝶國誤。其侯於蜀者,更生號。後分苴。苴侯好於巴,故巴仇蜀,蜀伐苴,苴侯奔巴,巴求援於秦,秦之滅蜀,遂及苴、巴。有蜀氏、 苴氏、葭氏。《蜀志》云:帝俈封支子於蜀,是為蜀侯。秦滅之,為巴蜀二郡。蜀王弟葭萌封苴。叔戲生搖民,搖生居越、生女且,為搖氏。漢海陽侯,搖無餘,世以為越。後來悉爾。高辛遊海濱,過棘城,闞同瞰頊之虛,樂之。暨其歸,居越昌黎,邑於紫同蒙之野,號曰東胡。漢初敗於凶奴,退保鮮卑之山,曰鮮卑,是曰烏丸。隨國經山,在柳城東南二百里。又棘城東,塞外及遼西北百里,亦有鮮卑山,皆其地。杜佑不能詳。魏初,莫護跋部入遼西,置國大棘城之北,曰步搖。徒河涉歸,進拜單於二子,長吐 穀渾,置國甘松,南孫葉延為吐渾氏。次若莫廆,遷徒何之青山,以大棘顓帝之虛,徙焉。子皝音皇遂王燕。前、後、南燕,皆出也。詳餘論。又有豆廬、賀蘭、慕輿、慕利、慕護、庫狄,豆盧寕,本慕容義,賜姓。北人謂歸義為豆盧也。賀蘭本鮮卑,依賀蘭山穀者為氏。及裕慕、暮之氏。西秦鮮卑大人裕苟降,汴,有慕氏出此。《姓苑》又有暮氏。《晉書》慕容有熊氏後,因山號,妄。柔僕羸土,亦帝之裔末也。《山海經》柔僕之國,帝俊之生已。一曰羸土。高辛崩,而帝()立,襲高辛氏。【()見《年代歷》。史《傳》皆作摯,故高誘、陳伯宣以帝摯為少昊。而以少昊為嚳之子。尹子遂有少昊逐弟之說,妄也。按,少昊在位八十四年,摯在位九年,摯立不善。而少昊之德在人,如此夫何疑哉。《世紀》云:摯母於四人中班最下,而摯于兄弟中年最長,故登位後,立弟放勲為唐侯。按()人必誤為摯,而繆。為少昊爾。世孰有名,曾祖哉。()之立不善,九載以其仲立,是為堯。故議郎衛宏云:摯立九年,而唐侯德盛,因禪焉。故《世紀》云:摯政軟弱而唐侯德盛,諸侯歸之,摯服其義。乃率諸侯造唐,朝致攝焉。又云:摯因委心為臣。研知天命所在,乃受而封之。高辛蓋意逆之言。有子玄元,堯封之於中路,歷夏侯,服國盡為中路氏、路氏、辛氏、僑氏、囂氏。囂見《世本》僑出僑極,《姓書》辛出堇非。堯封舜,故舜郊嚳,而商周用禘。

姓也者,性也,與生俱生者也。山行十驛,形不脫祖。水行千里,性本其處。山有形,水有性,是故性不可易,子孫十世不免性。類我者,諸姜之性弘,諸姚之性仁,張王之性寬,李趙之性慤音雀,誠也。劉、範性急,羸、偃性雄,呂、尚性狷音劵,急也。熊、羊性 奰音必,怒也。姬、黃性廣,曹、儈性褊,豈聖人固為區哉?所以別亂。兆明人義也。《傳》曰:男女同姓,其生不繁。行路有禮,惟其原有以使之也。余起《路史》,既歸天下之姓氏,見孔氏之出高辛、老氏之出少昊。既為周著,而後怪佛者之來獨靡適從,不姓不氏,而孤出乎神州之外,為其徒者纍垂,出沒百千萬億,至亦自蔑其姓氏而從之。嗟乎!彼之教以滅道來,不知所從去,不知所往,不仁不敬,理固應爾,而乃不知先王大倫,實亂於此。今夫削頭鉢食,群趨而輩脅者,誕謾誣讕,莫不倀倀,自以為得高視濶步,至不認其宗祖、父母、兄弟,是豈名人也邪?冠、婚、喪、祭,此人道之大者也。自天子至庶人,兵戈戮殺,亦不過此四者而已。而今也,冠、昏易亂,而無以酬生;喪、祭蔑薄,而莫以報死。而又奚以生為?孔子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父兄、子母所以窮理,飲食、裘葛所以盡性,而歸根守白,凡所以 至命也。不窮理不足以盡性,不盡性不足以知命。窮理至命,固非 可獵等也,而彼佛者,每得其偏,而不蔽其全。故知性者必達乎理 命,知命者必達乎理性。每執一見,自為至足,亦可謂不知務矣。吾夫子亦何嘗蔑性而薄命哉?雖然,弟子之惑滋甚。若老之説,脩而上之,至於無上清虛之境,人皆空濛,散為清陽之氣,虛無縹緲,無有形質。從佛之説,脩而上之,至於果位,入三摩地,人皆罔蕩,斂為善爽之鬼,寂冷坐結,弗復變化。而無有君、父、妻、子、朋從之與往來。且以父、祖、子、孫,人之所以為際。而冠、昏、喪、祭,生之所以為奉者 也。奈何有父祖,而不得其所以為奉,有子孫,而不得其所以為際。寂冷坐結,觸輒散弛,而無有形質,則亦奚貴於有我哉?究言索理,固不足以神禹之一笑。是以聖人於此,必因乎父祖子孫、冠昏喪 祭事,上而為之制,使之不事其本原而後已。然則,教者其可以不 嚴所道,而沉迷乎寂滅誕謾之區哉?自古及今,亦有不仁義之真僊, 若無君親之佛覺乎?別生分類。人道之極摯,聖人之所甚急而不可後者,顧可厭而棄之歟?

高辛紀下路史後紀十卷終。

路史第二十卷

第十卷 疏仡紀 陶唐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陶唐氏

帝堯陶唐氏,姬姓,世謂堯生伊,長孺家。而姓伊祈,妄也。伊祈乃炎帝之姓,堯姓姬,出於唐。嚳不為伊,蓋皆以堯與炎帝,俱火德王。故謂堯為炎後。自漢以來,有是說,世遂果以堯為炎帝子孫。因云姓伊祈,失之。《世紀》云:慶都寄於伊長孺家,故堯從母所居,為姓。又云:為祁氏,或從母姓,伊姓,非。其本姓亦自辯矣。《稽古錄》從之為祁姓,誤也。《靈台碑》言:昔者都慶兆會穹精氏,姓曰伊,則伊其母姓爾,然亦不得為祁云。高辛氏之第二子也。母陳豐氏,曰慶都。史作陳鋒借。嘗觀三河之首,見《春秋合成圖》注云:河東北端,今荊州。《赤帝顯圖》奄然風雨。慶都遇而萌之,《帝堯碑》云:其先出自塊(),姓也翼火之精。有神龍首出於常羊,慶都交之生伊堯。不與凡等。龍顏、日角、眉八彩,謂自侯伯,游于玄河,龍龜負銜投鈴授與,然後受命。按《合誠圖》大帝之精,起三河之州,中土之腴,流潤大石之中,而生慶都於鬥維之野,身形長丈有似大帝,蔑食不饑,年二十寄伊長孺家,觀於三河之首,常如神隨,赤龍負圖出,慶都讀之,云:赤受天運其下圖,人衣赤衣,光面八彩。鬢鬚尺餘,長七尺二寸,兌上豐下。足履翼星。題曰:赤帝起成天下寶。奄然陰雨,赤龍與婚,龍消而乳堯。既乳視堯,如圖,及堯有知,慶都以圖與之。此事正類《後魏序紀》詰汾,力微之異。黃雲覆之,震,十有四月而生於丹陵,見《遁甲開山圖》及《世紀》。漢鉤弋夫人,生昭帝。妊身十四月。上曰:昔聞唐堯十四月 而生。乃命所居曰堯母門。曰堯,本只作垚,三士為堯,讓也。惟士能讓,即為優饒,後下加乃人字象。引乞之出《堯母碑》,《堯堯碑》堯可見。即云()士,故有嶣嶤竨()等說,俱妄。猶()士爾。魏周訴曰:吾所賢者,堯、舜,堯舜名,世以為謚者,非也。詳見發揮。是曰放勳。王功曰:勲達于四方曰放,或曰以帝德()後人,則曰放勲。所放在堯,以帝德終前烈。則曰重華,所重在堯也。身侔十尺,《孔叢子》及《世紀》,按《合誠圖》云:赤帝之為人,視之豐長八尺七寸。豊下兊上,龍顔日角,八彩三眸,《合誠圖》云:光面八彩,謂八位皆有光彩,注云:彩色有八者,非。《孝經援神契》及《元命苞》乃云:眉有八彩。《書·大傳》等遂以為眉如八字,妄也。王充、宣漢云:正使堯復佌齒,舜復八日,眉一作八月,豈八眉哉。鳥庭荷勝,琦表射出。《援神契》注云:堯火精,鳥庭,庭有鳥骨,表取朱鳥與太()庭也。朱鳥戴聖,荷勝似之。《堯碑》云:性發蘭石,生自馥芬,琦表射出,雙握嘉文,手有文也。握嘉履翼,竅息洞通。《合誠圖》云:足下五翼星。聰明密微,其言不式,其德不回。《大戴禮》。仁如天,智如神,明如日,而晦如陰。仁以蒞之智以周之,明以察之,晦以蓄之。好謀能深,和而不怒,憂而畏禍,快而愉。《莊子》虛靜、恬淡、寂寞、無為,堯之為君也。年有十三,佐摯封植,受封於陶。摯為高辛封植陶,今廣濟治定陶。故范曄謂,定陶為陶堯所居。皇甫謐,繆為舜陶之所。今壽光有堯水。伏琛、晏謨皆以為堯頓駕處。明人察物,昭義崇仁,禁詐偽,正法度,不廢窮民,不敖亡告,苦死者而哀婦人,底德靡解,百姓和欣。於是改國於唐。《輿地廣記》堯為唐侯於此。餘詳國名紀,有說別見。勤勞不居,儉而用禮,不貴時巧,不視文繡,溫販煗羹,不餧不易,()()履,不敝不更。禦()柈土,朹夏葛衣而冬鹿裘。栝采椽,為人愛費。儉,吉德也。然,世之言堯舜者,多過實。《六韜·計用》云:堯王天下,世謂賢君。其治則,宮垣室屋,不堊也。金銀珠玉,弗服也。錦繡文綺,弗展也。淫佚之樂,弗聽也。桶椽楹柱,非藻飾也。茅茨之蓋,弗椾音尖齊也。()()履,不敝不更。為溫飯煗羹,不酸不穢不易。《屍子》云:人君之有天下,瑤臺九纍,而堯白屋。黼衣九種,而堯大布。宮中三市,而堯鶉居。珍羞百種,而堯糲飯菜鬻音餘。騏驎青龍,而堯素車璞馬。堯蓋不儘然也。由餘亦言,昔堯飯於土簋,飲於土型。而墨子且謂,堯黍稷不式,羹胾音子不重。飯土音義不詳,啜土鉶。又《淮南五術》云:大路不畫,越席不緣,太羹不和,粢食不毀,布衣揜形。韓非至謂糲粢之食,藜藿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雖監門之養,弗虧於此者,故紆而非中道者,悉不取。不以鶉居,易九市。不以私故,同留耕時。水處者漁,谷居者牧,陵阪耕畬, 臯澤織罔。是以地宜其事,事宜其械,械宜其材。故人得以所有, 易所亡,所工易所拙,而上下達矣。見《文子》、《淮南子》所謂安天下之所當安。欽明文思,內行謹飭,篤孝、慈、仁、敬,使人知子弟之道。仁恩被於蒼生,德化敷於四海。故亡膠漆之約,於當世而道行。欽明文思,駿德也。欽為仁、明為禮、思為智、文為義四者易之。元、亨、利、貞也。而聰明文思者,性矣。天道主聰,故言明,文思而以聰冠之。人道主欽,故言明,文思而以欽冠之。性圓而成,德顯而用,與天下治,而不為貪。以天下巽,而不為廉。允恭克讓,與道合矣。年十有七,謖以侯伯恢踐帝,《靈台碑》云:堯以侯伯恢踐帝,而許叔重謂,堯以楚伯受命,滅不義于丹水。楚今唐州,亦見《禦覽》一百七十一。董仲舒亦云:堯發于諸侯。而蘇秦說:趙肅侯云,堯無三夫之分,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聚,以王諸侯。《淮南子》云:堯無百夫之郭,舜無植錐之地,禹無十人之眾。作文者之常蔽。曰陶唐氏。韋昭書云:陶唐皆國名,猶殷、商然。邢昺謂未聞堯居陶,與湯稱異。穎達亦謂《書》、《傳》未聞有陶,疑陶、唐或共一地,不知《爾雅》、《說文》陶從再成者,在於濟陰。永初《山川記》堯先居陶,後居唐,曰陶唐氏也。都於平陽,今晉之臨汾,漢之平陽也。即晉陽有故堯城。姑射山《元和志》有堯帝廟,在臨汾東八及南六裡。《世紀》謂自唐封,從晉陽及為天子,都平陽,繆也。平陽、太原、大夏、大鹵、夏虛、晉、晉陽,七名一地。《環宇記》云:平陽今晉、晉陽、太原也。然,魯、衛皆有 平陽。非堯都矣。安邑,夏歌,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霍邑至平定有故晉 陶城,本永安地,去晉四百里,皆古太原地。開皇蔔於並城,中古晉陽置太 原縣,皇朝為平晉軍。《九域志》翼之唐陽,有堯臺九門城。《郡國志》云:信都堂陽九門城,古臺二,並號堯臺。《城塚記》堯臺二所,九門城同鯀所造。有今河中有故唐城,在降之翼城西二裡。故《通典》謂堯舊都在蒲也。都以赤龍合昏,生赤帝伊祁堯。以火紀德,謂赤帝。《詩含神霧》云:慶都以赤龍合昏,生赤帝伊祁堯。色尚白,《家語》、《大戴禮》云:土王,色尚黃,非。黃収純衣,彤車白馬,乃立三公六卿百揆,暨百執事。《大傳》舜攝時,三公九卿,百執事。此堯之官也,故使百官事舜。富而亡驕,貴而不舒。居於明堂,斥題不枅音既,土階不戚,茅茨不劗音纂,泊如也。明堂之制如此,非皆居之。潘尼云:古之為君,無欲而至公。故土階茅茨之儉。墨子以為堯居土階三等,堂高三尺,非所以為儉者。重先務,急親賢,明駿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穆,乃辨章於百姓。百姓昭明,而恊和於萬邦,黎民於變時雝。此施彼應,如響聲者,所謂立之斯立。丐施政制,因事立法,不激不涹,取人以狀,非見有於人。翹翹惟以天下為憂,務求賢聖,爰得稷、契、夷、皋、朱、斨、伯譽,羣龍輔德。是以教化大行,天下洽和,民安仁而樂義。乃更制五服,均五等,五國相維。《禹貢》,五百里甸服。《傳》謂甸服,堯制賦,其田使入穀。禹輔成其外,百里者賦納總。至五百里,米。甸服之制,本自納總。禹為之差。有輕遠之法,周則圻田用貢法,以禾米采服,則取美物以當邦賦,不入穀矣。又云:周之納穀,止于千里,唐虞所轉為二千里。是方千里者四,納穀比周為多。謂唐虞,萬國諸侯,歲一見,其用費於 後。故,鄭志答趙商云:圻內四百國,郊內亦封諸侯矣。周法,十國入一于天子,雖千里四,其稅猶少於周。故使方二千里一納米,繆矣。設四嶽、八伯,以典諸侯。帝立八伯,以典諸侯。立四岳以稽八伯。八伯即九牧也。史以四岳為司馬氏之先,故蘇氏以為一人失之。舜巡狩,覲四嶽,又使四嶽還瑞,則四嶽在外非一人矣。至岱宗覲東後,則東方之諸侯在焉。岱在兗,則兗、青、徐三州所統之侯畢朝。胡益之以為,四嶽寓於十二牧,不然也。 孔氏以為四嶽為羲和,四子,星文之官。豈與嶽牧雜哉。均井,邑都,制鄙。《晉志》云:昔在帝堯,葉和萬邦。制,八家為鄰,三鄰為朋,三朋為裡,五裡為邑,十邑為都,十都為師。州十二師,蓋本黃帝之法也。而臨民以十二。孔子云:舜臨民以五,堯臨民以十二,謂十二載一巡狩也。鄭云:天子以四海為家,時一巡省之。五年者,虞夏之制。周以十二年。安國,謂堯舜 同道,舜攝既然,堯又可知。義宗云:唐虞五載一巡,故《周語》云:堯臨民以五,以五服一朝,攷之。古蓋皆以五年第。堯以洪水遂為十二年爾。十征兼虞夏法者,重古而言。周十二年一巡,法歲一周,不必專十二年。或云五載巡一嶽,二十年而徧四岳,周則四十八年而徧。故杜佑謂,堯十二載一嶽,四十八載乃徧,益遐濶矣。春省耕,秋省歛,宣聲教,以同俗。振 彫瘵、聽民聲,觀四履之所以化其上。五服,服五百里,為方五千里。故魏許綰云:堯舜建諸侯,地方五千里。大司馬九畿,四面萬裡。《書疏》云:禹成五服,實是堯時,以禹所制,故云禹制。周公所定,乃禹之舊制也。入其疆,土地辟,岐旁趨。養老、尊賢。俊傑在位,則有慶。反是則絀。三載小考正職,九載大考有功,五載而一述職。其所典職,以備則賞,不備則罰。因地之生美為貢賦,故民出而不音千,因人之 好惡為政教,故令不犯。九共云:予辯下土,使民平,平民以無傲,是也。三歲貢士,而賓興之。一適,為之好德,再適,為之賢賢,三適,有功。於是始命,有不正,則以絀。一少絀以爵,再少絀地,三少而爵、地畢。一不適為,過,再為之,敖。三為之(巾巫)其絀如之。附下而罔上者,刑。豫聞國政而亡益於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進賢者,逐。比年而秩官之亡文者,次絀之,而代以賓。見之賢者,進。使亡繇得其所利,退。使亡繇避其所害。故安其位而樂其群,德行有所是,道義有所明。故士莫敢詭俗異禮,以自見於國。莫敢 布惠緩行,以修上下之交。而和親於民,故臣莫敢阿君嫵上、躐等 踰爵、漁利蘇功,而駿艾在官矣。命謂,一命為命諸侯,三適之賞,見虞夏傳。大抵上世之事,可以見。有不可得而執者,如略說,所言諸侯有德者。一命以車、服、弓、矢,再命虎賁三百人,三命秬音巨鬯音唱。三命者皆受天子之樂,以祀宗廟。雖云德之所貴,然未據若是輕。三適之說,亦未遽執。有九錫辯,見發揮。】於是命偰司徒,和合五教,以保於百姓;棄為大田,職司馬,播嘉穀,辨五土之宜,教民稼穡。按孟子,契為司徒,在舜攝後,非也。始堯得舜,命為司徒矣。故《文子》、《淮南子》皆云:堯治天下,舜為司徒,偰為司馬,禹為司空,棄為大田,此舜試後也。按古農作田,繆。為田。故《伏書》亦謂棄為田也。伯夷,宗秩降典邦禮以治,人神和上下。《鄭語》云:伯夷禮神以佐堯。注,秩宗之官,周為宗伯,漢太常也。主司祭祀。皋繇為士庶,折繁獄,政教平,姦宄息,《淮南子》堯舉禹、契、后稷、皋繇。政教平,姦宄息,獄訟止,而衣食足。按堯命三後,乃伯夷、禹、稷云。尊忠正之位,表勤孝之閭,厚廉潔愛民之祿。民之敬長憐孤,取捨克讓,而舉事功者,則命於上,然後得飾車,駢馬,而被文錦。未命而乘衣之,則罰。故雖有餘財侈物,亡禮義功德,謖亡用。所謂命民,則木車,單馬,布衣帛。以賢制爵,以庸制祿,故人慎德,興功輕利,而興義。伏氏《大傳》政先仁而後殺,先暱而後疏,先化而 後教。三教不率,而刑賞寓焉,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是故明法令。《申子》堯之治天下,明法察令而已。聖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數而不任說。單均刑法,《國語》單均刑法,以儀民。禮作賞均,非是。非汔於威,惟汔於富,象刑以儀之,而民亡犯。典獄,非汔於威,不絕威也。惟汔于富,賂不行也。畫衣冠,異章服,謂之戮,故人可殺而不可辱。凡斬其人鑿形膚曰刑,畫衣冠,異章服,謂之戮。上世用戮,民不犯也。見慎子。上刑赭衣不純,中加雜,下則墨幪,以居州裡,故民有恥而興禮。《唐傳》作反於禮,《甫刑傳》以三刑為有虞氏者,非。純緣也,幪巾也。《周禮》罷民亦然,上刑易二,十刑易一,輕重之差也。此以四萬二千家為州,七十二家為裡。與《周禮》異。宥過亡,大刑故亡小。以人而戒,故禮義興,禮義興而民亡爭。民亡爭,而治達矣。公孫宏云:堯舜之時不貴爵賞,而民勸善。不重刑法,而民不犯。躬率以正,而民愈信。故《大傳》子贛曰《傳》云:堯舜之王,一人不刑,而天下治,教誠而愛深也。《史記》、《禮書》乃以堯治天下,殺一人,刑三人,而天下治。此以四罪言爾,過,誤也。誤,則赦之,不以大,故用意者,刑之,不以小。然在堯時而已,以其待之盡。《白虎義》云:五帝畫象者,其服象五刑,墨者幪巾,劓者赭衣,髕者墨幪,宮者扉屨,大辟布衣無領。故《法言》云:唐虞象刑,《傳》言:五帝畫象,而民不犯。蓋唐虞有象刑,而更設畫衣冠之法。如周明祮同祰,秦赭衣者。或疑與刑故之事戾,戾者,何得察哉。乃立四學,以詔於國。而養更老,故民興孝。《禮》注:五帝有太學,曰成均。虞庠,近是更、五更老、三老更。以更事為名。蔡云:當作五叜同叟,非。在位七年,民不作忒,鴟久逃於絕域,麒麟遊於藪澤,則能信於人也。《拾遺記》嘉言罔伏,賢亡野遺,猶絀聰明開肺,意舍己稽衆,師於善綣、許由、尹中,而學於務成子附。善綣即善卷,尹中尹壽也。荀子等作君疇者,非。《世紀》尹壽為許由友。許由諸侯,堯師臣也。《新序》引呂子言,舜亦師之。而讓天下之說,甚著。說在炎紀下。詢政行人,問老衢室,務急讜言,以為教先達。立建善之旌,廷置敢諫之鼓,愽諮芻蕘,以成盛勳。塗説巷議,咸所不廢。管子云:黃帝立明臺之議,上觀於賢也。堯有衢室之問,下聽於人也。舜有告善之旌,主不蔽也。禹立建皷,備評謠也。佃曰:取其垣四合,曰合宮。取其門四達,曰衢室。晉張紘云:堯舜立敢諫之鼓,三王立誹謗之木。《呂春秋》言:堯有敢諫之鼓。屍子言,堯立誹謗木。《文紀》注:進善之旌,堯立之,五達之道,誹謗木,堯作之,橋樑板。所以書政治之愆音千,罪過。失。《古今注》云:大道交衢,施之。韋昭云:堯時然也,後世 因之。今宮外橋樑頭,四柱木也。崔浩云:木裂柱表,四出名桓,陳楚俗曰和,曰和,表聲之訛。而又書銘竹帛,瑑戒杅柈。墨子。謂人莫躓音質,跌也。於山而躓於地。是故翼翼民上,如臨不測之谿。戰戰栗栗,罔 敢暇豫允恭,以持之虛靜,以待下心。存天下而志加於窮民,民一有饑,如己饑之。民一有罪,如己陷之。是以篤實,光輝被四表而塞天地。《淮南人間》云:堯戒曰:戰戰慄慄,日慎一日,人莫蹪於山,而蹪於垤。賈誼書堯曰:吾存心于選古,志於窮民,痛萬姓之罹音離,觸犯。罪,憂眾生之不遂也。先古《說苑》作天下翼翼,金匱惴惴虛靜,出家語。率天下以仁,而人從之,故天下以均平,百姓按靜。不知喜,不知怒,欣欣焉,樂其性,故一出言而天下誦。萬物齊使之,而成戶之而止,惟恐言而莫予違也。管子云:禁之而止,猶埴巳而撚同拈。莊子云:堯治天下,欣欣焉,樂其性是不恬也。不知喜,不知怒,《善卷》語。初,重黎受職。高陽之代,高辛氏衰,摯。三苗復九黎之事,民興胥漸,罔中於信,而二官以廢,閏餘同乖。統民黷齊,盟上帝 不蠲音捐,潔淨也,苗民遏絕。於是復育重黎之後,使纂舊業。九黎,玄都也。別自一人,說者以為祝融黎,妄矣。其亂在少昊時,此其後世。班《志》云:高辛氏衰,三苗復九黎之事,二官俱廢。帝乃復育重黎之後,此本楚語,故或謂堯滅苗民。呂刑注:遏絕為堯也。程伊川云:只是舜。乃命羲和,絕地天通,羲載上天,黎獻下地,俾主陰陽,羲和居卿而致日。《傳云:日官居卿,乃命為天地之官,分命為四時之職,六卿也。故《周禮》疏序,舜格祖之年,堯始以羲和為六卿。春夏秋冬,並掌方嶽,是為四嶽。出則為伯,羲和與下叔重六人也。孔氏以其分命,謂即下四人。故,穎達云:有叔仲,無伯季者,以其不賢,豈羲氏伯,季不賢,和氏伯,季亦不賢哉。故疑《國語》、《史記》羲司天,和乃司地,而《書》則羲和通掌天地。按《齊職儀》云:太宰品第一,堯命羲和,使主陰陽。羲伯司天則天官也。故昌言云:塚宰堯官,則固有羲伯為天官,卿矣。穎達謂時羲和似尊於諸卿。後世稍卑之。不得謂無伯季。立渾儀,《曜鉤》云:唐堯即位,羲和立渾儀,蓋名渾爾。王著云:渾天儀羲和之舊器。《考靈曜》乃命中星觀玉儀之遊。注以 玉為渾儀也。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歷,數也。象,占也。星四方之 中,星辰日月之所會。敬授人時。帝堯時,事以寅正時。命羲仲宅嵎夷,敬賓出,日平秩東作。張昏中而播穀。《書》帝命驗禺鐵在遼西,即青之嶼夷,近出日,故敬賓出之,古者君臣尊天事如此。一云:春夏民欲早作,故令民先日出而作,是謂寅賓出日。秋冬民欲早息,故令民候日入而息。是謂寅餞納日。春迎其來,秋送其去,無不順。命羲叔宅南交,南交趾郡,一行云:開元十二民七月戊午當食,自朔方至交趾,候之不差,知堯亦於此候日。四方即定,然後可以候日月出沒。測星辰運行,以起歷法。平秩南訛敬致。所謂日至化者,南方火盛,物化易,則歲終東北代易,今書作訛。以勸南偽,繆矣。一作為云東作南,為西成朔易,以人事言。火昏中種黍菽。《齊職儀》云:羲叔為司馬,夏官也。命和仲宅西,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宵、昏虛中而傳麥。西,隴西,漢之西縣,其地周望柳穀。敬送日而納之,春陽,故言日。秋陰,故云宵。周官言中春晝。中秋夜,同日中星不見,故不指一星,昏中惟一宿,故不及他宿。星鳥以四象言,鳥火以辰,次言虛昴,以經宿言之,此四方之中,星以分至昏見者也。朱鳥七星,星為中。故言鳥以見其體,又為鶉鳥,言火以見其次,以見堯法之密。昔王孝通、詰傳仁,均推步之法,謂日短星昴,以正仲冬,七宿畢見,舉中宿言之,仁均專守昴中說,誤矣。且月令昏璧旦昴,《甲子元歷》推應合堯時,冬至日在危。合昏時,昴星正午,先儒誤,連星鳥、星虛讀之,故不解爾。《大傳》春言張昏,中秋虛昏,中道其常也。羲和叔宅北幽,平在朔易。霤昏中而收斂。幽,幽州。易,易州。東始北終,相代易,古有易地。往肅,謂四子居京師而統之,有時述職,古《疏》謂在京都而遙領。修劇厲,謹蓋藏,畋獵斷伐,上告之天,而賦之民。天子南面, 視四星以知民之緩急,急則不賦籍,不舉力役。《考靈曜》視四星之中,《大傳》同。舜巡三岳,一如岱禮。堯命三時,一如春令。以見聖人之治,簡而不亂,純而不雜。君人法此,優遊矣。故二典之言,常道也。著推術,設蔀首。演紀於虛之初,建困敦而首大呂。《易乾鑿度》云:堯以甲子天元為推術。注云以甲子為蔀首,起十月朔。《竹紀年》云:堯元年丙子。故袁先云:堯以丙子受命,四十九年,得上元第一紀。甲子天正十一月庚戌冬至,至仁壽甲子,凡八經上元。然考,堯以戊寅即位,而非丙子。四十七年始得天正甲子,是年冬至日在虛一度,為演紀之端。在位百年,禪舜。舜五十年,起戊午,自天正甲子至開元甲子,三千一年,日退三十八度,四千一百二十八分,日至在鬥十度下,至皇朝慶歷四年甲申,積凡三千三百二十一年。日退四十二度,五千五十八分。是歲冬至在鬥五度。以歲差考之,每七十八年而差一度。則堯甲子歲,日至在虛一度,於是中星皆正。皇甫謐、邵堯夫皆以堯為甲辰即位,舜以壬午。堯在位七十載,皆誤。朞音幾,同期,周年也。朞三百又六旬,又五日而期,以閏月定邪而成歲,攽之諸侯,而臧之祖。在天為度,在歷為日。合朔旦,則月有小盡之法。取之以加歲外之餘,此閏之所起。故古人謂之首氣於節六,六提示鬥建於月半之辰,退閏餘於相望之後。必得閏,乃能收天地之餘氣,使四時之不忒。故無閏則時定,歲不成。三年無閏,則孟為仲,九年無閏,則以秋為冬。羲和知朞之日,以閏定之,則天道之運舉積此矣。百工因天運而作者,必此允釐之。沈括去閏之論,亦妄人也。析因夷隩,不失其宜,以故單民得職而不佻不病,山不槎枿,畋不()胎,故鳥獸孽尾,希革毨縟咸若,正星而後正時,正時而後正民事。民事正,乃及鳥獸草木。帝治非止及民。桐梃東廂,蓂生下庭,龜書乃來。於是稽蓂以正月,訪桐以定閏,録龜字而施之,是曰龜歷。伏滔,述帝《功德銘》云:胡書《龜歷》之文,蓋《堯歷》曰《龜歷》。《述異記》陶唐世,越裳獻千歲神龜,背有文紀。開闢以來,錄為龜歷。唐事始言,堯因軒轅靈龜有圖,作龜書也。分積定時日,得故百穀,乂而風雨,時百工釐庶功興。帝之出也,萬物作焉。帝之入也,萬物復焉。物方作,則聖人之治政事者。眾績於是熙物既入,則聖人之治政事者,庶績於是凝,熙其作如春焉。凝其成如秋焉,故堯于成歲言,眾績熙,陶於撫辰,言眾績凝。乃命遏伯長火,居商丘,祀大辰,而火紀 時焉。是時於心,故因其出入,而望之,以修其官,而戒民事。是為火祖。命倕為工,作和鍾,利器用。向,《列仙傳》赤松子輿在黃帝及堯時為木工。或云即垂,非。命母句氏作離磬,《世本》樂錄云:磬叔所造乃無句也。一作無間。《禮記》云:叔之離磬。《古史考》云:堯時人。制七絃,徽大唐之歌,而民事得。《文心雕龍》云:堯有大唐之歌,舜有南風之詩,辭達而巳。琴清英云:五絃,堯作二絃。《新論》、《廣雅》等謂二絃文、武王所加,妄也。《通禮義纂》堯使母句作五絃,誤。七絃也。命質放山川谿穀之音,以歌八風,作大章之樂。《禮書》質作音質,或云:即夔,以《世紀》作蘷也。擊石拊石,上當玉磬,乃麋音洛,生皮也。置缶而皷 之,立瞽叟拌五絃之瑟,為十五絃。命延拌瞽叟之所為瑟,益之八絃,以為二十三絃,,或作瞽叟。《紀原》瞽叟作十三絃之瑟,誤也。董遒謂秦文以為佶。云:與嚳同。制咸池之舞,而為經首之詩,以享上帝,命之曰大咸。《樂動聲儀》云:黃帝樂曰咸池。而大司樂以咸池祀地云。又夏日至於方澤奏之,堯蓋用黃帝之樂。大咸樂章有經首之類。莊子所謂中於經首之會者,教國子舞大咸。注云,堯樂者也。作七廟,七廟,古制。虞禋六宗,尹言七世之廟,禮酬六屍,一屍發爵,六屍旅之,非自後世。虞嘉云:七廟不始于周,建隆元年,張昭議,堯、舜、禹皆立五廟,二昭二穆,與始祖。商改立六廟,昭穆外增契與湯。周七廟,親廟外加太祖。此先儒牽於《禮緯元苞》非孔子意。立五府,以享先祖,而祀五帝。杜佑云:唐虞祀五帝於五府。羊宏云:黃帝合宮,堯五府,皆明堂也。書《帝命驗》云:帝者,承天立五府。以尊天象。蒼曰靈府,赤曰文祖,黃曰神計,白曰顯紀,黑曰玄矩。注,唐虞之天府,夏世室同矣。祭以其氣,迎牲殺於廷,毛血詔於室,以降土神,然後樂作,所以交神明也。乃設五吏,立祈祥,五吏,五官。齊桓公欲籍宮室、六畜,管仲不可。謂立五厲之祭,曰:昔堯之五吏、五官,無所食。請立之,以祭堯之五吏。春獻蘭,秋斂落,則澤魚百倍異日。無屋粟邦布籍。此謂祈祥。推之以禮義也。或以為五行之官,非。守歲之盈虛,乘民之緩急,正其甲令,而禦其大權,燒山林、焚沛澤,以通刀布。堯布文作,上十全(),又()、亐大止,又一品小者,()()。蓋古文泉久在水。水詳《董譜》。元澄云:周外府掌邦布之出入,藏曰:泉流,曰布。則錢之興也,始於六品。欲令代匠均同,圓流無極。布幤泉貨一也。乃為金三等,禺氏邉山之玉,赤野末光之珠,上幣汝漢右洿之金,以為中幣,泉貨以成下幣。勝禽獸之仇,大夫隨之,鞚財高下以衡民之好惡焉。《楚世家》注,三錢府,虞、夏、商、周,錢幤三等,赤、白、黃為上錢,為正。故《平准書》云:虞夏之幣,金為三品,黃、白、赤,非惟虞夏。管子云:堯舜之王,所以化海內者,北因禺氏之王,南 貴江漢之珠,其勝禽獸之仇,以大夫隨之。桓公曰:何謂?對曰:令諸侯之子,將委質者,以雙虎之皮。卿大夫豹飾,列大夫豹蟾。則將散其邑粟財物以求之,故山林之人,刺其獸,若從親戚之仇。君冕服於朝,而猛獸勝於外。大夫散其財物,萬人得受其流矣。此堯舜之數也。而又為之儲偫,以備其 歉。故沈菑九刈,雨雹彌旬,而下亡菜色。《兔園策》注:堯、湯之時,三年耕,餘一年之食。謂之升平。九年耕,餘三年之食。謂之登平。二十年耕,餘七年之食。謂之太平。徐光對石勒云:堯時暴風雨、雹九日。楊震曰:堯遭洪水而民無菜色。西夏廢志,惠而非兵,隳城守,棄武德,好貪以求於民。於是伐而亡之,有唐不享,於是偏以劘之,喪之丹浦。西夏事見《神武秘略》及《呂春秋》。呂氏又云:堯有丹水之戰,丹水在今商洛,其地近唐。故《鶡音賀冠子》云:堯伐有唐,今南陽之唐鄉也。《六滔》乃謂堯伐有扈,戰於丹浦。《世紀》則謂堯伐有苗,于丹水之浦,非,惟地理遼 闊。而伐苗乃舜,伐扈乃啟,皆非堯。文字之誤如此。在位六十二載,沈 蒙洚水,演天方,害龍門,未闢呂梁,未廢後土,冐沒而填,星逆於水府。詳《後魏書》張淵傳。帝乃憂中國之不康,詔曰:洚水滔天,天下民其諮,孰能使()同辟將任焉?四嶽稱()同鯀。帝知()之圯族,方命而民患,弗可竢。方命,則不知敬君。圯音易族,則不知愛親。猶不妨于水事。又自中國至條方,莫薦,於是試()俾司空,欽哉。程晏云云:汲,害也。試()以其僉同,所謂稽於眾。九載,功用不成而止。九載,三考績。嗟乎!予於用()見堯之仁汲焉。當是時,禹年穉,而在廷之可就水者,莫()若也。及垔水而後,帝知歷歷,運之,遭七年衰,志閔,復覘嗣子之嚚訟,於是巽遁之願軫焉。充治斯云:年歲水旱,非政所致。堯洪水,湯大旱皆以為有遭遇。按《太乙歷數》有所謂大水浩浩。周世宗使使竇儼論水沴云,陰陽水火之本,陰之主,始於淵獻,水之行犯於九六。凡千七百二十八歲為浩浩之會,乃當此時,陶唐之君,不能弭其患,至於後辟狂妄以自率。權臣詐冐以下,專政不明,賢不章。苦雨數至,潦水厚積。若德宗壬申之水,是政也。昔魏主疑任九年為失序。庾竣云:聖主不容無失。竊詳書、傳皆言,堯水九年,此讀書之誤。使九年則()當之矣,又何俟禹之八年。且其命()時,已非一年矣,禹之用亦非。按殛年,蓋是數十年事。洊之窫窳音亞餘,獸也。、鑿齒、九嬰、十日、大風、封豕、長它古同蛇之害,民罔攸止。按《經》融天之山有人曰鑿齒,羿煞之。又羲和君之子曰十日,而傳以吳為封豕、長蛇,北伯封之子亦號封豕。蓋大風、九嬰等皆時兇頑貪婪者之號。如檮杌、饕餮之類。應邵,以()貐,類貙食人。服虔,以鑿齒長五尺,似鑿食人。大風,風伯。九嬰以火之怪,妄。以為真蛇、豕怪獸,大風、十日者妄。於是澤兵稱旅,屠長它同蛇於洞庭,射十日,繳大風於青丘,殺窫窳、禽封豕於桑林,乃誅鑿齒於疇華之野,戮九嬰於凶水之上。而後萬民復生,四方同塵,夷夏廣陿,險易遠近,始復道裡。長它即所謂巴蛇。在江嶽間,其墓今巴陵之巴丘,在州治側。《江源記》云:羿屠巴蛇於洞庭,其骨若陵,曰巴陵也。《青丘記》為東方澤疇華,南方澤凶水。在北狄。或曰臨濮西三十五清丘也。《淮南子》以為堯皆命羿除之。故許氏云:羿臣堯,河伯溺殺人,羿射其左目,風伯壞人室屋,羿中其膝,又誅九嬰、窫窳之屬,非有窮君也。《歸藏》、《楚辭》言羿彃十日,非天之日矣。於是為世載七十矣,天下猶未平。洚水橫流,草木暢茂,獸厹音柔,同蹂。鳥迒音航,鳥獸跡也。之道,交於中國。堯實憂之。乃疇諮能若時之賢,以屬天下之統。方是帝畿,巨浸稽天,而冀人虞舜,身修、家正,所在數有美祥。《四明山記》云:堯時有老人持圖,曰:予姓伊,名獻。諸山洪水,遇舜則正矣,亦數也。《真源》云:年大饑,惟舜所熟。帝知其聖,然猶忌其私也。爰巽四嶽,嶽辭,其德弗辱,則又俾之顯揚幽側,而嶽且知帝之在舜,以舜錫薦。於是舉之童土之地,而歷試之。命為司徒,二女女焉,觀厥刑於二女。官材任士,一耳目之,而不疑。舜修()畝之中,而聞之堯,此舜之難。堯遊巖廊之上,而知()畝,此堯之難也。是必舜之聖德,章如日月,故能以一野人而達之人主。帝曰:師錫,則眾舉知之。帝曰:予聞,則堯之知之,審矣。然則豈徒遜哉。方其薦嶽俾揚側陋,蓋可知矣。夫諮若時而放齊舉朱知若時為是位,諮予采,而驩舉共工,亮采百揆職也。欲帝不用之,二事齊以常情。信堯父子世及,古今通義。其遜四嶽也,亦將使自推之。猶漢文時,請建太子,帝曰:楚王、梁王、淮南王皆舉德,以倍朕之不能。有司請曰:子啟最長寬厚,請建為太子也。帝於時授位之意決矣。事之()畝之中,未為司徒也。帝曰:欽哉!然後為司徒。故孟子曰:國人皆曰賢,然後用之。《大傳》謂堯為天子,朱為太子,舜為左右。堯知朱之不肖,必將壞其宗廟,滅其社稷,而天下同賊之。故推尊舜,屬諸侯焉。致天下於大麓之野。夫堯之治天下,豈惟朱之憂,二女事之,豈復使之佐其子乎!世無知堯,此固難其言也。薦之天,暴之民。天子不敢以天下予人。三載稽厥行事,亡不時敘。於是遊於康衢,聞童之謠曰:天生蒸民,莫匪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乃還宮,召舜而乃命以位。正月上日,授終於天府而遂老焉。天府即五府。《書帝命驗》云:帝者承天立五府,以尊天。注云:天府五帝集居,天微降精以生聖人。故帝者承天,立五帝之府,是為天府。於是修壇河洛,擇良議,沈仲月,辛日昒明禮備,榮光出河,休氣四塞。越歲仲春,率百工沈璧於洛,且告()事。《握河紀》云:堯即政十七年,仲月甲日。至於稷,沉璧於河,青云起,回風搖落,龍馬銜甲,赤文綠字,自河而出,臨壇吐甲,回遰云云。又沉璧於洛,赤光啟,有靈龜負書出,背甲赤文成字,止壇。《世紀》堯與群臣沉璧於河,乃為《握河紀》今中侯也,詳說見餘論。禮聖姑射,拜師沮洳。姑射山,在臨汾廣固北,平陽界。曰平山,是為壺口山。《冀州圖經》云:西入文成郡,以山為界,有故堯城及堯祠。《述征記》堯巡登此山。陞首山道,河渚遇五老,而濟焉。《論語撰考》云:堯修壇河洛,擇良議,沈率舜等,升首山道河渚,有五老遊焉。相謂河圖,將來告帝,以期云云。亦詳《野王符瑞圖》。說在餘論。乃賞侯伯,封偰棄。《世紀》始封稷、契、皐陶。襃進伯禹。又東沈書,日畟受圖以歸。即日稷,鄭讀為側。故宋均云:稷側也。《世紀》告禪後二年,刻璧為書,沉洛。今《中侯論衡》篇也。所授之圖書,今《握河紀》也。《考靈曜》云:五百歲,聖紀符。四千五百六十精反初,握命乙起,河出圖,聖受思。鄭云:聖謂堯也。天握命人,當起者,河乃出圖,堯受而思之。以歷數也。始舜之攝,俾益掌火,禹平水土。禹疏九河、瀹音月,疏浚也。濟、漯、決江漢、排淮泗,而注之海。益審封植烈山澤,禽獸逃匿,然後人得平土而居;而食未足,禮莫起,於是富而教之。俾棄為田,教之稼穡,五穀熟,而人民育。然後拼偰司徒,教以人倫,於日()之徠之,匡直之,輔翼之,又從而振德之。彊於行,薔於志,以養天下之形,是以庶政惟和,萬國咸寧,民皆廸吉,莫不振動服化,比屋可封,而隮仁壽。《揚終傳》云:比屋可封者,堯舜為之隄防也。大抵堯之治有上中下三,自命羲和,而日月星辰,得其序為上治。自若時登庸,而公卿大夫得其職為中。自洪水方割,而山川丘陵順其理為下。聖人之能事畢矣。乃涉流沙,封獨山,訓大夏,討巨叜。西暨沃民,東隸黑齒、 貫匈、離耳、天督、該首,莫不有仁義之心、軒常之志。獨山在毉音 易無閭東北九十巨叜,今朔渠搜縣。鄭以為二國,誤。不言南北,已見命 羲和中。二十有八載,(氵休)然寫其天下之尊。爰與方迴遊,於陽城乃徂落。魂氣徂,體魄落。落降徂往,堯於是死。形乃死者,鳳靡鸞訛之謂。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親如父母,信哉!我忘天下易,天下忘我難。如甚也。四海親如父母,三載遏密八音,蓋不能使之忘我也。《衝波傳》云:宰我謂三年之喪,日月既周,星辰既更,衣裳既造,百鳥既變,萬物既易,黍稷既生,朽者既枯,於朞可矣。顏淵曰:人知其一,莫知其他。俱知暴虎,不知馮河。鹿生三年,其甫廼墮。子生三年,而離父母之懷。予雖辨,豈能破堯舜之法,改禹湯之典,更聖人之文,改三 年之喪哉。父母者天地也,天崩地壞為之三年不亦,宜乎?是三年之喪堯舜 之制也。此言堯崩,四海思慕,堯德且明。舜雖受,終天下服喪三年,如繼世之禮。非率天下諸侯,以為三年喪也。葬濟陰,成陽西北四十裡,是為穀林,通樹之。墨子曰:古者聖人,制為埋葬之法,曰:桐棺三寸,足 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堯北教八狄,道死卭卭之山,衣衾三領,滿抗無封已葬,牛馬乘之。舜西教八戎,道死南紀之市,既葬,市人乘之。禹東教於越。葬會稽之山,桐棺三寸,皆下不及泉,上不通臭。三王豈財用不足哉,為葬埋之法也。云:死卭山,妄矣。墨意,蓋為堯舜皆以勤民,不死於家爾。劉向云:葬濟陰丘隴山。《續征記》小成陽南九裡。《通典》曹州界有堯家,堯所居。王充,以為堯葬冀州,或云葬崇山,妄之甚。宛心約志,以從事於亡。為隱不肖,捨己從人,處撝宮,徽神暢,不施智力,而萬國平。《古今樂錄》云:堯郊天地,祭神示在坐,響誨堯曰:洪水方至為害,而子救之。堯廼作歌,故《琴譜》堯有神人暢,大周樂正之序。自堯神人暢,九十三弄,為上名。《琴道》云:堯暢者,達則兼善天下,無不通暢之謂。居衢室,隱精神,篤恭而王天下。不廢困窮,不敖亡告,是以 離畔者少,聽從者衆。鄰國相望,彘犬相聞,而正跡不接諸侯之竟,車軌不結千里之外;蒼髫巷歌,黃髮擊壤,帝何力之知哉!《論語·比考》云:叔孫、武叔毀仲尼。如堯民云,堯何力功者,事見《列子》。王充云:堯時天下大和,百姓無事,有壤父五十餘人,擊于康衢。有觀者曰:大矣,堯之德也。壤父作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堯何力之有。《世紀》及《列士傳》云:八九十老人,擊壤得于康衢。《文子》曰:堯治天下,舜為司徒,棄為司馬,禹司空,稷田疇,奚仲為工師,是以離畔者少,聽從者眾。猶風之過簫忽焉,感之。各以其清濁應。《萟同藝經》云:壤以木為之,前廣後狹,此後世依倣而托之者。《風俗通》云:形如履,長三四寸,下僮以為戲,俱妄。要是敲擊土壤爾。始帝在唐,夢禦龍以登云天,而有天下。見《夢書》、《世紀》等,昔齊高帝年十七,夢乘青龍上天,西行逐日。每懷憂懼,及出鎮淮陰,淮南守,孫奉伯嘗同臥,夢帝乘龍上天,巳於下捉龍腳,不得而死。故《夢書》為不誣。及資有天下,制在一人,管子。以德化為冠冕,以稷、偰為 筋力,都俞籲咈於一堂之上。是以德政清平,風教大洽,化格上下,而信孚於升潛。慶云鮮菩,五緯順軌,景星炳曜。甘露被野,神禾滋畝。朱草茁牧,灃泉泆岫。倚翣生廚,蒲薤茁。鳳出巢閣,榮 幕河,河馬輦籙。一日而十瑞至。見《世紀》《典術》云:聖王仁功,濟天下者,堯也。天降精於庭為薤,感百陰而為昌蒲。故吳氏《本草》昌蒲名曰堯薤。倚翣,萐莆也。冬死夏生,俗作萐脯。謂肉物者,妄。說在餘論。書《中候》云:堯即政七十載,德政清平。比靈斯伏羲,鳳凰巢于阿閣、驩林,景星出翼、軫,朱草生郊,嘉禾滋連,甘露潤液,醴泉出山,修壇河洛,榮光出河,休氣四塞。《述異記》王義興《表》云:堯生神禾,晉有蠱粟。《詩含神霧》云:堯時嘉禾七莖,三十五穟。古之聖王不貴祥瑞,理人事而瑞應 之。因並著,以見至治之馨香者。上黨有慶云山,《上黨記》云:堯將興,慶云出之。矢心與治,立與靈扉。云生牖,坐於華殿。松生棟,萬物皆備於我,而亡黃屋之心,舉天下以為社稷。非有利也,故垂襞幅、委輕裘而天下治。僥民獻其沒羽,封人祝之壽、富,翕然,各以其所重報,是以比靈斯伏羲,後世莫及。《先聖本紀》云:許繇欲觀帝意,謂堯曰:帝坐華堂之上,面雙闕之下,君榮願已得矣。堯曰:餘立云扉之內,霏然而云生牖。坐於華堂之上,森然而松生棟。雖面雙闕,無異崔嵬之冠蓬 萊。雖背郭,無異回巒之縈崑崙。予安知所以安榮。孔子曰:人之所貴為天子者,為其窮耳目之欲,適五體之宜也。採椽、葛衣、藜羹、土機,人之所棄,而堯安之。勤勞求賢,以協治。舉天下授之舜,如捨儋然。大哉,堯之為君也!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亡能名焉。巍乎!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而疇人云:堯以義終,舜以事沒。稽諸典祀,貽世永教。游夏之徒,豈誣也哉?見《韓子》《淮南子》等。劉子政曰:古有行大公者,帝堯也。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得舜而傳之。不私其子,去天下若遺躧音系。於天下猶然,況細於天下者乎!初,取富宜氏曰皇,生朱皇,即女皇。《世本》帝系。《漢書》等云:女皇生丹朱。《帝繫人表》作散宜氏,繆。堯三妃一後。或云:即中山夫人,靁澤縣西五十步,有中山夫人祠。云:堯之四妃。張謂舜廟碑,謂堯舜皆娶一姓也。朱即嗣子朱,《說文》引《虞書》作丹絑。《禦覽》、《世紀》女罃生丹朱,非也。安國以嗣子朱別一人,妄。驁佷同倡克,兄弟為鬩音細,爭吵也。嚚訟嫚遊而朋淫。朱于兄弟有鬩。故《鄒陽傳》云:骨肉為讐者,朱、象、管、蔡是也。帝悲之,為制弈棋,以閑其情,《博物志》堯造圍棋以教丹朱。故《中興書》陶侃云:圍棋,堯以教愚子。虞願亦云:朱明言,堯帝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使出就丹。《禦覽》、《尚書·逸篇》云:丹朱不肖,舜使居丹淵,為諸侯,號曰丹朱,乃堯居之。丹見《漢歷志》、《竹書》云:放帝丹朱于丹水。今朱虛縣有丹山,東丹、西丹二水,水近有長阪遠峻,謂之破軍坡。記為丹朱弄弈之所。今青之益都有堯山,《齊記》堯巡所登。伏琛云:山南有二水,名東西丹,然鄧之內鄉亦有丹水。漢,丹水縣。《荊州記》為丹川,堯子所封,即丹浦。堯敗有唐之處,蓋非朱國。帝崩,虞氏國之於房,為房侯,《韻》云:舜封丹朱為房邑侯,今荊河之畀,房同作防,昭王后家。以奉其祀,服其服,禮樂如之,謂之虞賓,天子弗臣。夏后封之唐,如虞之禮。朱卒,葬()陽。相之安陽永和鎮,有故堯城。開皇,四堯城縣以為堯居,乃朱居也。《相圖經》引孟子注,舜封丹朱 於白水,白水乃今清河,蓋夏封之,在鎮西南三裡,有丹朱陵。南八裡有帝子夜遊臺,週二百步。《相臺志》云:丹朱嫚遊之地。()同羛音細陽鄉在內黃北二十羛陽聚。《元和志》丹朱墓唐山縣東一裡。《環宇》塚在永定東二裡,有唐縣,有同鴻郎城。《九州要記》云:堯時丹朱所居,相之塚為是矣。而《經》注,城陽有丹朱塚。《海丙南經》蒼梧之山,帝丹朱葬於陰,無信。朱生陵,以父封為丹氏、房氏、防氏。陵三十五世,鍾昭王世采靈壽,生沈。《姓書》陵四十八代孫,雅。莽時為清河守。又云:沈十二代孫雅,俱繆也。又有屋引氏。晉初,房乾留虜改為屋引,後隨魏南遷復之,而河南猶有此氏。又沛相朱自云:丹朱後故姓錄,以沛郡朱為丹朱後,非。朱之兄考監明先死,而不得立庶弟九。《莊子》云:堯不慈,故云殺。長子殆先死爾。而近尹子《四譏論》乃有堯囚十子,天下不論之無義之說。《淮南子》云:堯得舜任,以百官屬以九子。《孟軻》亦有九子之說。然《說苑》堯時舜為司徒,契司馬,禹司空,稷為田疇,夔樂正,倕工師,伯夷秩宗,皐陶大理,益敺禽獸,九子為臣。堯知九職之事,使九子者,各受其事,以成九功。則非堯之子矣,蓋自二事云。其封於留者,為留氏。留與劉同,張良之封字只作留。故《說文》止有鎦,而無劉。漢因讖始為卯金刀之說,妄也。劉康公亦作封鎦。周初,匡俗事老子,劉越劉亦非。至秦方有文,《子華子》有留務。茲日有傳,有留長孺。《功臣表》有留盼,吳有留贊,與漢同出。宋武以竟陵誕反,貶其族為留氏,不知乃其本姓也。後有劉累,以豢龍事夏()同胤甲,賜之氏曰禦龍,以更飂董之後。既遷於魯,事具《左傳》,襄二十四年,宣子之言,及昭公二十九年。蔡墨之言云,使豢龍以更豕韋之後非也。豢龍乃巳姓,廖叔之後,豕韋之族爾。宣子云:在商為豕韋,亦妄。商居大夏,為唐氏、禦氏、擾氏、擾龍氏。《周書》王會解云:堂下之右,唐公、虞公,左則夏公、殷公是也。至周封帝後於鑄,鑄、祝是分侯於隨,為鑄氏、祝氏、隨氏。周有鑄仁達,臧宣叔娶于鑄者。《禮》、《傳》皆作祝,聲同轉。《呂春秋》云:封後于黎丘,其處也。祝、睦二碑云:出高辛、祝融,非。既更累之裔於方城,為唐公。傳謂,成王以舊唐,封叔虞而更之,非。楚併唐,其徙杜者為杜氏、唐杜氏、屠氏、唐孫氏、李氏。杜伯友為卿士,宣王四十三年誅之,《杜蒯記》作屠蕢。唐賜杜伏威為李氏,達云:武王並封堯後為唐、杜二國,非。滅唐封杜,又炫云:唐非豕韋後。杜亦未必是,安知滅唐遷杜。司馬貞謂唐、杜陸終後,亦非。杜更為祈,晉文妃杜祈是,故《世紀》謂堯姓祈也。杜伯之息,隰叔如晉,生蔿,字子輿。為李,以正於朝。朝亡間官,故氏為士氏。李理同,土官也。晁說之書,說謂云土為古杜字。如詩言,桑土因有土氏,而以陶唐氏、豕韋氏、禦龍氏為土氏之宅後為唐杜氏,遂以蔿音偽縠音胡、會丐、爕鞅、吉射、富魴皆為士氏矣。為士員、士弱、士文、伯景、伯為士氏,異哉。及官司空,以正於國;國亡敗績,故氏為司空。是生士縠,為縠氏。縠生會,會采隨,故氏為隨,是佐文襄。諸侯亡惡,謖傳成景。軍亡敗政,中軍太傳,端法集典,國亡姦民,是以受範,故氏為范,逮文子爕能,穆宗侯,爰受栒櫟,故氏栒櫟。作郇非。士魴受彘,故氏為彘。皋夷采函與,故氏函與。而魴氏、陽氏、士丐氏、士季氏、士吉氏、士為氏、士思氏、司功氏、祈成氏、士弱氏、胥氏、張氏、陶氏、朱氏、陶朱氏、鴟夷氏,范睢蒙難,變稱張祿。入秦為丞相,應侯。范蠡功成去,為鴟夷子,號陶朱。以范仲淹隨母嫁朱,復姓。啟及之《姓纂》又有士弱氏。《姓源韻》有士丐氏,亦作士貞。按此左氏文,當時語未必有也。《風俗通》晉大夫有司功景子。《世本》云:匄同丐弟,他晉司功為氏。又《風俗通》範蠡之齊為鴟夷子,後人以為氏。《潛夫》以為鴟夷出於子姓。宋子後,恐目夷之誤。其奔秦而復也。秦歸其帑,其處者生明,為劉氏。明生遠,遠生陽。十世孫獲於魏,為大夫,生清。始居沛,生仁,是為豐公。生煓音團,是為漢太公,字執嘉,士安云名。四子伯、仲、邦、交。《世紀》昭靈後名含。始游于洛池,有玉雞銜赤珠,刻曰:吞此者王。含始吞之,生高祖。《握誠圖》、《詩含神霧》云:執嘉妻含始生劉季。《索隱》乃云:母湯氏貞。餘泗水碑。天德光堯,(皮刂)項授沛,邦實著符,是為漢祖。炎祚復煇,載祀四百。以其留秦,故為留氏。而左氏謂其處者為劉氏。夫伍員屬其子於齊,使為王孫氏,知己必死,預令改族。故《傳》為發之。士會之帑音堂,府庫也。在秦不顯於會之身,復無所避。而《傳》言之,故達炫之徒深疑此文,非《傳》本旨。蓋漢初,左氏不顯先儒,無以自申,劉氏從秦徙魏,原出劉纍。插注此辭以媚於世。明帝時,賈逵上疏謂《五經》無證,《圖讖》明劉氏為堯後者。左氏獨有明文,前世籍此求通,故引之為證爾。有漢氏、厥氏、兀氏、紅氏、橫氏、吳氏、宗正氏、中壘氏、穀蠡氏、獨孤氏、公族氏、陳氏、徐氏。吳氏芮後,望濮陽、長沙。漢沛獻孫進伯孤山下,生屍利單於,以為谷蠡王,號獨孤部,七世,羅辰從魏徙洛,為獨孤氏。後漢谷蠡王獻,為穀蠡氏。漢賜衡山王為厥,賜安樂王為兀。而廣陵陳,乃後漢魯相無子,以外孫劉嶠嗣,曰陳嶠。又蜀齊王徐畊乃杜悰之遺孽。何氏《姓苑》東莞有漢氏。劉備立蜀再世,而魏滅之。裕其南朝者,八世。有員氏、留氏。《宋書》劉凝之慕伍員忠烈,為員氏。《唐書》云:半千七世祖改。按,《半千家狀》云:宋營陵侯遵,考子凝之事,魏太武以忠比伍員,改江休。復雜誌堯山民得半千銘云:十八代相賜,然員古有,平聲,出於鄖。《前涼錄》有 員敞、員平。自音運。嗟乎!物固未有張而不弛,成而不毀者也。惟聖人能盛而不衰。帝之傳天下,非為讓也,為有法度,而朱弗能統也。漢承堯祚,著矣!而杜林等,何知哉?火德相承。《東觀記》杜林云:漢得基業特起。不因乎堯,堯遠乎漢。人不曉信,終不說諭。而揚光輔對仁宗云:堯舜之事遠矣,亦未易行,是何鄙陋不敬如是。先是房之後有貍氏,裔子大繇,夏后氏封之傅,為傅氏。見傅子貍氏,事出《國語》甚顯。《姓書》云:出季貍大妄。《唐表》云:繇黃帝後。韋昭云:貍氏在周為傅,亦非。説築於巗,商宗得之,陞為太公。又有傅餘氏、餘氏。晉傅餘顏著《復姓錄》云:出傅氏。史謂得之巗,名為傅氏,非也。傅餘猶梁餘、韓餘也。《姓書》猶有說氏,妄。其分於冀者,為冀氏。春秋時冀子。帝之後又有薔氏、禦氏、陶丘氏、周生氏、堯氏。《姓纂》丹朱居陶丘,為氏。《燉皇寔錄》云:魏侍中周生烈,本姓唐,外養周氏,因為姓。亦見《七錄》及《中經薄》。《姓書》又有堯氏云出帝堯,雖未足考,然,隨有鷹揚將軍堯泰矣。又周賜唐環為鈕於氏,劉志為宇文氏,劉亮為侯莫陳氏。至隋皆復。慶都葬靁澤。

贊曰:聰明文思,蕩蕩巍巍。惟天為大,惟堯則之。不激不委,因事 立法。昭義崇仁,內穆外協。詢政行人,問老衢室。茅茨土階,允 恭勿失。萬物備我,生化咸宜。誦言行道,比靈斯伏羲。

巡狩圖

述職圖

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嗟乎!堯之治天下,豈有奇謀秘技,而日與之為鬬哉?生者自生、死者自死而已矣。天下大器,為者敗之,生者不得不生,死者不得不死。堯何心與間哉?隱精神、居衢室,固己。云行雨施,而見品物之流形矣。立於欞扉,而云生牖;坐於華殿,而松生於棟。何容心哉?吾知都俞籲咈一堂之上而已矣。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此天之所以為天也。委輕裘、垂襞幅,堯何為哉?月白風清,萬籟空而七絃定,此堯之所以為堯也。陽光之熙,群目之隨,浹沐之聚,群心之豫,豈有心於為哉?林焉生,總焉群。一日而風之,二日而霖之,三之日蕩然矣。天地不異,化萬物,無異性。無攖則寧,無拂則全,此同然之情也。聖人者,操造化之權,以鼓舞動蕩,而作成之爾。三年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固鮮。而一日揠其苗,則物之成性者,亦罕矣。道之以政,齊之以刑,而天下始慘然矣。風之過蕭芴焉,感之,各以清濁應,離畔者少,服從者衆,堯豈家至,而日見之哉?蒼髫巷歌,黃髮擊壤,果何力之有邪?天生烝民,莫匪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堯之所以為大,固有不俟。孔子而後知者,然而猶曰修己,以安百姓。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是何邪?蓋凶旱水泆,天有所不能全,寒饑疾痛,天有所不能蔑。洪水、十日,此九六之大會也,而堯於此能通其變,而不抵於窮。七十在位,弇茲日薄,而若時之庸,猶未適也。諮若子采,而獲象恭之。夫諮乂滔天,而得圯族之子,帝之心果如何邪?九載之績弗成,而密藏之意,已迎鏡壇宇間矣。能庸命朕位巽,吾亦何意於天則哉?昕而作,夕而瞑。安時處順,亦適然而已矣。庸,君事,采,臣事。二典,言庸者三,言采者三。如登庸,如奮庸,庸命皆君事也。如亮采,如予采,載采,采皆臣事也。前此無能知者,若時者,指言能順天時,即言農功曰庸,非所譬矣。大抵帝堯之政,不過天、地、人之三事。歷象日月者,天事親族葉邦者人事,而東作西成者地事也。今欲若時為天事,而不得其人。欲若采為人事,而不得其人。欲乂水為地事,而又不得其人。則亦無可幾者,天下之事,亦如此而已矣。堯以是知天之歷數,有不屬乎我。而有在夫人者,故一舉而遜之。夫以三者之諮其文,皆舉而無結,至於治水,又以無功,則此篇特為遜位一事,張本明矣。且昔聞之,堯之治天下七十載,不知天下之治與不治,億兆之 願已與不願已也。顧問左右,問在朝,問外朝,俱不知也。乃微服於康衢,聞立我之謠,喜而問焉,曰:誰教爾此言者?則皆曰:聞之大夫。問大夫,曰:古詩也。於是還宮,召舜,甥而 禪之,舜不辭而受焉。舜之紹堯,惟不異於堯也。承安引佚,萬物皆作。履中行善,日月照而四時行。庸非天邪?故子晉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下。奉翼遠人,咸得其 人。此之謂天。易曰:乾元用九,乃見天。則此堯之所以同 天也。首出庶物,萬國咸寧,此舜之所以亦天也。彼之引《竹書》、《援地記》而上疑夫兩聖者,亦欺、詬、唾、射之徒爾。雷動風行,鳥歸獸息,而驢鳴狗音漢,吠也。方此大作,曾何傷於在上哉?祗見其弗知量爾。

路史後紀第十卷終

路史第二十一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第十一卷

疏仡紀 有虞氏

帝舜按舜本作()古作()從()從舛簡緊集韻()()()訛。】有虞氏,姚姓,見《世本》因生賜姓,堯世。《風俗通》按《書》舜生姚虛,云在濟陰、成陽。非。其先國于虞,始為虞氏。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祚之土而命之氏,祚土謂封之虞,命為虞氏。因生,謂生姚虛,因賜姓姚,此氏姓之別。故《世本》皆上言姓,下言氏。虞氏亦見《左傳·正義》書云:有鰥在下曰虞舜。虞舜則微,則帝微時。止姓虞而名舜,可知王符《志氏姓》云:舜姓虞,而史伯亦稱虞,幕則其上世為虞矣。杜預云:虞乃舜之先,世數未聞。瞽子,兩目不見。史云:盲者子,是也。二孔以為有目,但不分善惡者。五帝之中獨不出於黃帝。自敬康而下,其祖也。有辯見發揮。敬康生於窮係,有《史記》曰:窮蟬。宋衷以係為諡,非。係出虞幕,後之幕姓宗焉。《風俗通》、《姓譜》等幕姓皆云出幕。是生喬牛,喬牛生瞽叟,瞽叟天瞢同盲。史云窮蟬以來,微在匹庶,謂庶士,非,庶民也。曰嬪于虞,虞乃小國,即瞽所封,是侯伯矣。然,王勉以舜為布衣,而耕、陶、販皆庶人之事者,蓋以父母頑嚚,去而耕野,若伯奇、重耳云。幕能平,聽協風,以成樂,而生物,有虞氏報焉。報,祭之。孔晁云:幕能修道,功不及祖,德不及宗。每於歲之大蒸,而報祭之。左氏言,舜祭幕。而《風 俗通》亦謂舜祖幕與呂梁碑合,皆無句望,而以幕為祖。賈逵、韋昭乃以幕為虞,思蓋因《世本》等序,舜為高陽五世孫,而所謂幕無地以置之,遂以為之後世爾。按,《內傳》、《國語》,俱云自幕至於瞽叟,無違命。然後言舜 重之以明德。豈得云舜後哉。舜長九尺,孔叢子云:舜長八尺有奇,面頷無毛,亦聖也。《世紀》云:六尺一寸非。太上員首,《春秋繁露》云:舜形體太上而員首,長于天文,純於孝慈。龍顔《世紀》日衡,古謂眉衡,故執天子之器上衡,日衡者,眉骨圓起也。《洛書》、《靈准聽》云:有人方面日衡,重華握石,椎懷神珠。注謂衡有骨表,如日懷珠,諭有明信。椎,讀如錘。言能平輕重。方庭甚口,《孝經·援神契》云:舜手握褒,龍顏大口。面顄亡髦,懷珠握褒。《尚書帝命驗》云:虞舜聖在側陋,光曜顯都,握石椎,懷神珠。注謂,懷珠以諭聖性。《援神契》注,握褒者,手兆如褒字,喩從勞若受褒飾,致大詳也。《洛書》注:握,謂知旋璣之道。形卷婁,色黳露,《莊子》云:卷婁者舜也。注謂背項傴凹向前也。《文子》云:堯瘦臒,舜徽墨。《屍子》堯瘦舜墨,言憂世念民至於此。而鄧析子言:堯舜至聖,身如脯臘。堯若臘,舜若腒。故王充言:上帝引俛此謂舜也,承安繼逸無為而治,何為若腒哉。目童重曜,故曰舜,而原曰重華。《世紀》云:因瞳子名重華。《真源》云:字仲華。按,《荀子》堯舜參眸子,是。堯亦重瞳,然但一目重。《書大傳》言舜四瞳子,則兩目重矣。故《春秋演孔圖》云:舜目四童,謂之重明,承乾踵堯,海內富昌。《元命苞》云:舜重童子,是謂重原,上應攝提,下應三元。《屍子》、《淮南子》云:舜兩童子,是謂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夫舜葍也。蔓地蓮華之名,有晱曜意。故目好動,而曰舜或作瞬。《書》注云:舜,名也。《儀禮》正義以為名號之名,非也。辯見發揮。濬同浚哲文明,溫恭通智,敏敦好學,而止至善。寅畏天命,而尤長於天文。《大戴禮》云:寬裕、溫良、敏敦、知時而好學。又云:畏天愛民,恤遠親近。叡明通智,為天下主。初家於冀,夙喪其母,《世紀》云:母,握登。《詩含神霧》云:握登見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虛。按,《書帝命驗》云:姚氏縱華感樞。注,縱,生也。舜母握登感樞星生舜重華,樞如虹也。《河圖注命》云:握登見大虹,意生。黃帝謂舜。蒙茨縕棘,哀綿 五至,猶未歉者,喪期之有數,蓋有是顯。三年。問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也。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未有知其所由來者,故《傳》以為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而許氏注《淮南子》乃以為三月之服,夏后之禮妄矣。松冉斬衰投和,截髮。生韋,百濟流思嚚音銀,三年。《通典》以喪期無數,為黃帝時,三年遏密為堯崩後,斯得據矣。瞽叟禦而生象【或云象隨母嫁者妄。】象得親,乃咸惡舜,禦以不道。舜於是往於田,泣旻天、號父母,負罪隱慝,大杖避,小杖受,子云:舜于瞽瞍,索而使之,未嘗不在側。索而殺之,未嘗可得。人窮則反本,疾痛則呼天。韓非,以往田號泣為未盡命,誣矣。事親拊弟,日以篤。王充《實知》云:虞舜大聖,隱藏骨肉之過。而《屍子》云:事親養兄為天下法,是則更有兄也。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惟恐不獲於象,以貽父母戚。道而不徑,舟而不遊,凡所以動心忍性,皆以增其所不能。夫然,故死生不入於心,而能動人。《琴操》舜耕歷山,思慕父母,見鳩與母俱飛相哺,益以感思,因而作歌。夫虞帝之跡,琴中尤多,學者不省虞帝,蓋不幸而以孝名後世。而說者率過寔,自萬章倡井廩之說,而語益紛紛。有論見發揮。與木石俱,而光曜顯都,麗然汗著。年二十,而以孝友聞四海,故天下大説,而將歸焉。方是時,口不設言,手不指麾,執玄德而化馳若神。《莊子》曰:以此處上,帝王天子之德也。以此處下,玄聖素王之道也。堯以帝王天子之德處上,故曰駿德,舜以玄聖素王之道處下,故曰玄德。《老子》曰:玄德深矣。蓋堯以成德為行,乾之九五是也。舜則隱而未見,乾之初九是也。歷陽之耕侵畔,乃往耕焉,田父推畔,爭以督亢授。舜耕歷山,在河東,乃首陽山。《九域志》云:歷山,有三。濟南、濮陽、河中。今秦地,池陽、澧陽、潘城、始寧等處,皆有之。有說見餘論。濩澤之漁爭坻,乃往漁焉,鮫人巽長,爭以深潭與。《淮南子》云:釣於河濱獲澤,在今澤之陽城。唐獲澤縣。應邵云:澤在縣西北沁水東,逕獲縣故城南。漢之澤氏縣,魏《土地記》陽河,有沁與獲澤水合者,紀在梁惠王十九年。晉取玄武獲澤。《墨子》亦言舜漁在此。故金鑰謂澤州為舜澤。《十道記》云:澤州以獲澤得名,皆在河東。或云漁于雷澤,雷澤,濟陰,非也。東夷之陶若窳,當讀如皐陶之陶,故綿詩注云:鑿池穴居,如陶然。陶於河濱,期年,而器以利。見《朝子》、《淮南子》河濱在蒲陶城北,有故陶城,南去歷山甚近。故孟津有陶河之稱,一云河濱在濟之鄆城,蓋以東夷之說也。夫帝,冀人。而虞濱、歷山、陶城皆在冀,蓋初耕於野,未必遠去父母也。然,壽丘在濟,負夏在衛,則商販觀風,或往來於此,不必限一所。牧羊潢陽,而獲玉歷於河巖,所至嚮合。《公孫尼子》云:舜牧羊於潢陽,堯舉之,以為天子。公孫弘云:牧羊於黃河。干寶云:舜耕歷山,獲玉歷於河際之巖。知天命之在己。體道不倦。當其田也,旱則為耕者鑿同瀆,儉則為畋者表虎,與四海俱利。是故光如日月,而天下歸之。見《屍子》云:舜之德,無不該南面,而治天下。燭息、風食、火飲於澧。舜其猶江海乎?千仞之溪滿之,螻螘之穴亦滿之。禹、湯之功不足尚矣。又云:舜之陶也,不能利其巷。南面而治天下,則蠻夷蒙福。《淮南子》用之。父母之不我愛,弟妹之不我親,故雖躬稼、陶、漁,惡悴勞苦,燭息火食,口腹不獲於美厚,而諧和。正救烝烝,乂亡入,而不自適。世傳瞽瞍與象,每欲殺舜,其妹婐音倭首,每為之解。許《說文》云:或作畫婐,一音畫也。《類林》云:瞍填井後兩目方瞽。又云:舜耕歷山,歲不熟。舜糶,其母詣音易糴。每還錢與米問之,子也,因相抱泣。拭其父目,尋自明。堯聞而妻之。《真源》亦云:糶于平陽市,父認之,乃舐音是其目,目以光明。又《禦覽》八百十二卷引《史記》舜為父淘井,取金銀安罐中與父母。齊東之語也。婐或作擊,一作繫。《列女傳》舜女弟繫與二嫂諧是矣。灰於常羊,什器於壽丘,就時負夏,未嘗暫息。頓丘買貴,於是販於頓丘。傳虛賣賤,於是債於傳虛,以均救之。故孔子曰:耕、漁、陶、販,非舜事也,而往為之,以救敗也。舜其仁也乎?編蒲結 罟,躬耕處苦,而民從之。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國,至鄧之虛,而百千萬家。《世紀》云:遷於負黍,每徙百姓從之。按,魏有負黍,鄧今襄之南鳳林,古之鄧林。祈侯之國,楚之北境。小大説之,秀士以從,雄陶、方回、續牙、伯陽、東不訿音茲、秦不宇、靈甫,不辟而至,周旋歷濩之間,為之七友。迨既禪,七人者始逃之。王斶音初云:堯有九佐,舜有七友。淵明亦云:七友。魯連子云:舜耕歷山而交益,陶河濱而交禹,然後受禪。時禹纔十歲,或者疑之。雄陶、續牙《人表》作雒陶、續 身。一作續耳、隸轉失之。呂本法云:堯舜得伯陽、續耳而後成。又曰:舜 染于許繇、伯陽。注為老子,舜師之,非也。初,堯在位七十載矣,見丹朱之不肖,不足以嗣天下,乃求賢以巽於位。至夢長人,見而論治。見《書》緯。溫子昇舜廟碑,所謂感長人者。舜之潛德,堯實知之。於是疇諮於衆,詢四岳,明明揚仄陋,得諸服澤之陽。見墨子側陋言,其在僻側,微言不顯。《世紀》云:堯求賢,四嶽薦舜。堯命之於順澤之陽,或云即濩澤。問以天下,曰:我欲致天下,為之奈何?對曰:執一無失,行亡怠,中信亡倦,而天下自來。荀子云:執一如天地,行微如日月,誠盛於內,賁於外。形于四海,天下其在一隅邪?夫亦何足致也。問以奚事,對曰:事天。問之奚任,對曰:任地。又問奚務,對曰:務人。曰:人之情奈何?對曰:妻子具,而孝衰於親。嗜欲得,而信衰於友。人之情乎?人情大不美,又奚問?若夫,從道則吉,反道則凶。猶 影響也,南面而與之言。席龍垤而蔭翳,桑蔭不移而堯志得,始尚見帝,帝館之於貳室,即貳宮。《世紀》堯見舜處之貳宮。又云:貳女妻舜為築宮室封之,虞。亦享帝,迭為賓主。語禮樂,詳而不孛。語政治,簡而易行。論道,廣大而亡窮。論天下事,貫昵條達。咸葉於帝,而咸可底績。於是錫之絺衣、雅琴,命之姚姓。《尚書帝命驗》云:姚氏。縱華感樞,縱天縱華,重華也。《論語撰考比》云:重童黃姚,黃其德也。《世紀》云:賜之絺衣與琴,為築宮室,封之虞土。然云,舜上虞人,本姚姓者,妄。妃以盲、婭以罃,盲即娥皇,字娥娙。皇盲,聲相滋也。罃即女英。見《世本》。故孝桓梁後,名曰文罃。一曰匽,見《大戴禮》。承受大命,依于倪皇,《帝系》作女匽氏。《屍子》云:妻以娥,媵以皇。娥皇眾女之英,妄。以觀其內。舊說,堯舜同出,則皇英為舜之高祖姑。或者以為,堯取天下民之女以妻之,非堯之女。及晉劉嘏,欲婚同姓,遂謂堯舜之婚,正姓,分絕於上,斯妄矣。夫,惟西戎氏族無定,或以母姓為種。猶十二世,乃相婚姻。父沒則妻後母,兄亡則納嫠嫂,此禽道也。《尹子》乃云:舜娶祖姑,天下不論之無禮,不學如此,有說見餘論。九子事之,以觀其外。見《孟子》、《伏氏》、《世紀》。《淮南子》云:屬之九子。韓愈以為卿大夫族人之子,亦非。百官、牛羊、倉廩備,以事之於()畝之中。堯百官以備。傳弈乃云,官貴簡約,夏后官百,不如虞之五十,蓋因記之妄。舜乃飭音斥正二女,勝其胸中之情,以應天地之理,澹焉。此未使為司徒時也,曰往欽哉。然後使宅百揆為司徒。馮休以為,豈有始得之,遽使百官事之()畝之中,而不當天子之朝。且復使誰事堯之朝,是宅揆賓門,皆在()畝之中,繆也。二女嬪嬀,純篤盡道。《列女傳》云:元始二妃,帝堯之女,瞽瞍和寧,卒享福佑。九子尊虞,服勤靡懈。有人則作,無人則輟,可以侈塗人之耳目,而不可以欺同室。刑寡妻,刑二女,非動容周旋中禮,疇克哉。故能使嬪者,舜之德,刑也。嶽薦舜,不言其他,而言其烝烝,乂堯試舜,不觀諸他,而觀其刑二女。父子、兄弟、夫婦,此人之至難者。況以卑正尊,獨正眾,親正疎乎?安國云:堯以舜治家觀治國,斯得之矣。妻有桑田,身有南畝。尹子文。瞽順象從,而不至於姦。於是帝將胥天下而遷之,乃歷諸難。使宅百揆,靡不時敘,《書》、《中候》等皆云:舜太尉。故《世紀》云:命為司徒、太尉。正月以太尉從事。束皙乃據中候,追難康成。劉昭云:太尉實司天,當是據位書前職爾,有說見餘論。屬之徽典,亡或不從。賓於四門,諸侯穆穆。《五典》世之父子、兄弟。百揆 內之,百官、族姓、四門,外之諸侯、賓客。人從之,百官從之,賓客從之,即《傳》所謂無違教,無廢事,無兇人,無天怒者。《孟子》曰: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烈風雷雨,納於大麓,而弗能迷也。大麓之納薦之天也。漢儒以大麓為大錄,萬機之政。於是太傅趙喜,太尉牟融,並錄尚書事。猶古塚宰位,三公上薨,則罷之,遂以為常。故,沈約云:堯納舜於尊顯之宮,使大錄萬機之政,不知非也。夫即有百揆矣,豈復錄尚書哉。有說見發揮。昔王介甫問呂晦叔,舜納于大麓何義?曰:薦之於天。故介甫云:古者行爵、出祿,必告太廟,軍出必載遷廟之主,誅賞稟而後行,示不敢專。況以天下與人,可不薦於天乎?然,以薦必因太山之麓,為禪以告,謂太山為易姓告代之所,則非也。方其納麓,猶未受禪,豈封禪之時耶?蓋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風雨弗迷,是天受之也。胡益之以納麓為虞衡,尤妄。帝即致以昭華之玉,曾同贈而尚之。三載程功,亡疇策,民安其為。帝覆其聖,謂以天下授舜,則天下幸。而朱福,授朱,則天下病,而朱利。曰:予終不以天下之病,利一人。乃放朱於丹,而卒禪舜。舜讓於德弗嗣,弗可,遂致天下。於大麓之野,屬諸侯焉。典辭不費,舜遜於有德者,弗肯嗣位,堯弗許。曲折亦必如禹遜臯陶之委曲,記弗及爾。(骨系)非之,曰:不祥哉!誰以天下予人哉?帝乃殛之羽山。共工又訕,乃流之幽州。必以禪舜,而天下莫有非者。史云:堯治天下,殺一人,刑二人,而天下治。荀子云:堯伐共工。而《周語》謂堯殛鯀。故曹植贊堯克流共工,萬國同塵。程子以謂共、驩無大姦,知惡之不可行,乃隱其惡,以助治。一旦舜以側陋,顧居其上,且將臣使之。故不能堪,而作惡。《淮南子》亦謂北人無擇,非。舜自投清冷之淵。是則舜德不足以厭眾乎?故前說為近。故仲尼曰:堯知舜賢非難也。不以所間,敗所察,其難也。正月上日,受終於天府。天府文祖所在,上日,如上丁、上辛者。夫受終,則堯不復有庶政矣,然猶攝也。孟子曰:舜相堯。又曰:堯老而舜攝。而世猶曰舜南面,堯率諸侯北面朝之。齊東之語。乃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大載禮孔子云】在璿璣玉衡,堯歷象立其數,舜璣衡立其器,璿生於淵,月魄終焉。陰精之純也,玉生於山,虹氣藏焉。陽精之純也,璣運於上,以璿為之,衡望乎下,以玉為之,取則乎陰陽之運也。《說苑》璿璣謂北辰、勾陳、樞星,以其魁所指二十八宿,為吉凶禍福。《列含盈縮》之占云:孔子之歷日誌,北斗魁四星為璿璣,()三星為上衡,本此。以齊七政。日月五緯也,堯正經星,舜齊緯星,所以相濟。器出於人,故占之以齊七政於上。數出於天,故推之以授人時於下。或以為鬥七星者,非,肆類於上帝,以下攝位,吉,祭也。上帝者昊天及五帝,故以四類、小宗伯、祀三帝。四郊、四類如之。四類,四方帝也。太祝、六祈,一曰類。而四師類造,上帝則為位。宗伯有故,則類社稷,皆宗廟之大祭也。與類禡異。《禮書》以類造為劣於正祭,與旅失之。云兆五帝、四郊,則上帝其南郊矣,司服主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如之,是昊天外,更有五帝上,帝可以兼之。孔子以為告天及五帝是也。鄭,以昊天上帝為天皇大帝,四類為日月星辰,俱妄。禋於六宗,六宗者,三昭三穆也。與文祖而七禋者,所謂肇禋是也。非上帝,上帝以及天神,山川以及地,示六宗,以及人鬼。取義為得百家之說,不同凡,有十四。然祭有其舉之,莫敢廢也。有六宗說,見餘論。望於山川,山林、川澤有為民取材用者,必載祀典。以遠故望而祭之。《三正記》云:郊後必望。徧于群神。有天下者,祭百神,皆有功於民者。天神即類人鬼已禋,而地示又望矣。猶若未也,至於熏蒿悽愴百物之精,莫不至,則聖人之至也。夫既受終而主祭,行巡狩,則為天子事矣。時以堯 在未即真爾。輯五瑞,既月乃日遂覲四嶽、暨群,後班還其瑞,牧諸侯,圭瑞,於正府也。岳牧來朝,諸侯或不能皆至,則附其所執以納於天府。及新君已定,受嶽牧之朝,乃以所輯之圭璧付之,使各還其所。涖之侯伯,更代之禮如此。且以俾諸侯有所統,安守而不自專,又以齊其真偽信不信者。《大傳》云:瑞也者,屬也。無過行者,得復其瑞以歸。有過則留其圭,能改者復之。三年圭不復,少黜音觸以爵。六年圭不復,少黜以地。九年不復,而地畢。穎達謂,瑞本受之堯。今欲斂而還之,如舜親付之。使之為臣,示正始也。以四仲巡四守。歲二月者,乃次一年二月也,世不之究。《虞夏傳》云:惟元祀巡守四岳、八伯。馬融以為受終後五年,非也。鄭云:建卯之月是矣。注,以為除堯喪即真之年非。至於方岳,燔望告,至秩山川。至方岳必以仲者,四岳,四方之正。四仲,四時之中。以時之中祀方之正,非。故為是屑,屑也。所以交神明者,然也。其祀上帝,神祗可知矣。伏羲、堯、舜禮制大備,所以為萬世法。今疏出之,不著中嶽者,在王畿內,年時有祭。覲四方群后,問百年,而見之。鄭云:百年,老成人,見尊之至也。定八伯之樂,九州八伯畿內不置,八伯,樂名。並見《書大傳》。鄭氏書言,堯末,羲和之子皆死,庶績皆闕,故驩兜、共工更相薦引。四嶽者,四時之官,主四嶽之事。始,羲和為 之,謂之四伯。至死,分嶽更置八伯,以驩、鯀、共工、放齊為四,餘四人無文。賈氏從之,妄也。元祀代泰山,貢陽伯、儀伯之樂;陽伯,春官。秩宗,伯夷為之。儀伯,羲仲之後。陽伯之樂,舞侏同儷,歌聲比餘謠、晳陽。儀伯之樂,舞鼚音長哉,歌聲比南陽。鼚,動貌哉,始也,南任也。中祀大交霍山,貢夏伯、羲伯之樂;夏伯,夏官。司馬棄為之。羲伯,羲叔之後。夏伯之樂,舞謾哉,歌聲比中謠、初慮。羲伯之樂,舞將陽,歌聲比大謠。朱子於大也。秋祀柳穀、華山,貢秋伯、和伯之樂;秋伯,秋官,士也。皐陶為之。和伯,秋叔之後。秋伯之樂,舞葵俶,歌聲比小謠、苓落。和伯之樂,舞玄鶴,歌聲比中謠、歸來。蔡衰也,俶,始也。幽都弘山祀,弘山,恒山。貢冬伯、和伯之樂。冬伯,冬官。司空垂為之。冬伯之樂,舞濟落,歌縵縵。和伯樂闕。並論八音四會,貢正聲以聽天下之治,而民無有不惠而從。命太師陳詩,以觀民風。命市納賈,以稽民之好惡。命典禮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禮樂、制度、衣服正之。班固云:惟聖人能同天下之志,故帝舜欲同之。今修明舊典,同律審度、嘉量平衡、均權正、准直繩立於五,則備數和聲,以利兆民。正海內于一同,則海內歸之。修五禮、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質之器,卒則復。圭璧,在臣下,謂之瑞。在人君為器,及修之則曰玉。三帛、二生、一死,諸侯之壤奠。所謂奉圭、兼幤,謂玄纁黃者,繆。世子孤臣豈當朝乎?一死,腒修之屬,非必雉。山川神祗,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有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絀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 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叛,叛者,君討。歸次外三日,遂假于禰祖用特。告至記禮也,蓋出告禰,則歸必格於禰。王制天下將出造乎禰。又云:造乎祖禰用特,則出而告用特,可知。故曾子問,凡告必用牲、幤,反亦如之。叔恬曰:舜一歲而巡嶽,國不匱而民不勞,何也?文中子曰:儀衛少,而徵求寡也。此五年一行之禮,而告廟止一特,他可知矣。茲萬世之禮,經也。或疑一歲不能週五嶽,萬五千里以為四年。而鄭氏謂,每一嶽歸,而更去,是五載巡一嶽,皆妄。元朔六年之事,以八月而周,萬一千里。尊祀天地,豈如是稽留哉。卒歛幣玉,藏諸兩階之間,然後命徧告入聽朝。《大傳》云:古者巡狩以遷廟之主,行出以幤、帛、皮、圭告於祖,遂奉以載於齋車,每舍奠焉。然後就舍,反必告奠。卒斂幤玉藏之兩階之間蓋貴命也。五載一巡守,群后四朝。唐虞五服,畿內甸服之君,朝夕見,不待修朝覲之禮,至侯服,則當朝一年。綏服二年,要服三年,荒服四年。四年則天下諸侯畢一朝。一朝則天子巡狩,蓋五年則一同至京師,所謂大朝會,此唐虞之典,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故周十二年一修法,六年者,侯甸男采衛,要六年一徧也。五年者,天道大備。或云舜,土德。土數五,故五載。周家木德,木星十二年一周。故云十二,不知五帝二代,皆五載也。賦奏以言,明試以功。言奏功試,則輿服以庸之。奏者,下奏上,納者,上納下。試者在我,奏者在人。故舜典與益、稷異,奏言以觀其志,試功以察其事。此黜陟之事也,不言罰,見黜非所先。設三公四輔,師、保、凝、丞,官不必備,惟人也。四輔、三公,何敞所謂,聖王爭臣七人者。建官惟百,三公九卿備矣。王吉書,以舜、湯為不用三公九卿之世,妄也。《記》曰:虞夏商周有師保、有凝丞,所謂四鄰也。《大傳》以為前凝、後丞、左輔、右拂,其爵視卿祿,視次國之君,此皆三公論道者。故週六官,無之,非專職也。《莊子》《說苑》有舜問乎丞之語。師保即輔拂,故周因之。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肇,造始也。古未有十二州,舜蓋以四嶽捅十二州。在禹治水之前,受禪之初,封其山。後禹治水,見地之大勢,止可以成九州,故復為九,說者謂因冀之北遠,故分衛水以為並,析燕以北,以為幽。以青越海,乃判遼東以為營。夫一州縱廣,豈容析而為三,宜合天下而均之。而幽並之治,適在冀境。營之治適在青境爾。鄭云:為兆域以祭十二州之分星。謀牧立嶽,以廣聰而燭隱。東嶽寓於兗,牧青、徐屬焉。南嶽寓於荊,牧揚、豫屬焉。西嶽寓於雍,牧梁、涼屬焉。北嶽寓於幽。牧並、冀屬焉。帝覲四嶽,群牧又使嶽牧還諸侯之瑞,則群後隸十二牧,十二牧隸四嶽,明矣。然則山嶽搃於百揆,而非一人,又可知也。何武、翟方進奏言,古者選諸侯,賢者以為州伯,諮十二牧,所以廣聰明、燭幽、隱也。乞置州牧以應古制,此固服之內,六服之外,牧不及則附縻而已。於是沈菑未復,民亡安止。爰命伯禹,繼平水土,主名山川,俾益掌火,烈山澤而焚之,禽獸逃匿,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乃商九州,以正五服,以定任賦,表提類。考疆域,作十有三載而後同。《漢志》云:虞舜登庸,厥功彌劭,表提類而分區宇,判山河而考疆域,冀北創幽部之名,燕齊起幽營之號,所謂肇十二州封十二山也。既釐下土,方別居方,別生分類,錫土姓,而下亡違者。賜大賢。壇四奧,沉四海,而函夏正。沉祭,水名。水始平,姦宄衆,於是象以典刑。典,六典。刑,五刑。象以示之,所謂方施象刑,如所垂治象。蘇軾、胡翼之謂其所犯為常法,非也。刑出不復,流以宥之。為被五刑,為已重。加鞭樸,為已輕者。官有慢事,(上竹下朵)以訊之。庶人之在官者。教或不率,樸以威之。皆教也,非止在學。罪疑犯誤,金以贖之。以上,典刑之目,黃金古易得,故大辟罰六鍰。穎 達謂古以銅器。漢始以金,少之令敵。凶荒災(),赦以肆之。肆赦,()災也。春秋肆大(),甸師喪事,代王受()災是也,亦猶荒政者,諸儒之說,非。惟怙終賊,在所刑者。刑,故也。恃詐力卒,袵惡,與賊害三罪,律家之情重者。《康誥》曰:廼有大罪非終,乃惟()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災肆赦之謂也。人有小罪,非()乃惟終自作不典適爾,不可不殺,怙終賊刑之謂,叔向曰:昏黑賊殺,皐陶之刑也。欽哉!欽哉!惟刑之謐哉!民可覿德,不可覿刑,方巡狩時,以庸一言及賞,而詳刑如是,或曰,德化不能以獨行,此養苗去害之說,非也。蓋時洪水,方平不久。無刑,姦賊方張,民無奠枕。故水既平,而刑首議爾。韓子云:昔舜使禹決洪水,先令而有功者殺之,欽哉之語,非史所記,廼戒臯陶語,文有脫漏。舉八凱使主後土,以揆百事,百事時敘,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教,五教克從,內平外成。十六相得,而天地治。事詳《左傳》文公十八年,故晉《華歆傳》云:帝舜以二八成功。虞《疏》云:二八舉而四門穆。袁宏云:二八升而唐朝勝。皆指攝時。流共工於幽州,放驩兜於崇山,竄三苗於三危,殛鯀於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共工靜言用違,故流驩兜,黨敝共工,故放。苗頑,不即功,故竄。鯀方命圯音易族,故殛。輕重之敘,流者,屏之達地。放者,棄之不齒。竄,則編管之。惟殛為重,或云死,非也。安國,以四罪為皆誅。蘇軾,以為皆不誅,而為達國君。俱失之。按,四罪皆在堯世,舜攝之初。但史官于此,搃舜之功德,刑併及爾。不然,鯀殛豈在肇,十二州之後哉。知二典亦有不次處,且治水時,三苗巳丕敘矣。何舜 晚年復分北哉。孟,以竄為殺。莊,以竄殛為俱殺。且易其先後,非義例。二十有八載,堯崩。舜生三十而舉用,歷試三載,二十八載堯崩。時年六十。三年,謖避帝子朱於南河之南。天下之覲者,不之朱,而之舜。歐歌者,不之朱,而之舜。獄訟者,不之朱,而之舜。夫,然後之中國。諸儒謂無三年之喪,孰有三年。喪畢,寶籙未定,方避堯之子者,或曰二十八載。丹朱為君之心,固未忘也。今而避之,變生奈何。曰一朱豈能變哉,惟順事爾。不然,舜視棄天下猶敝屣也,豈鄙夫之患失哉。以此度舜,宜萬章之徒,猶惑。月正元日,月正,猶詩言朔月。語云:吉月者,元日甲子也。故《世紀》以為仲冬甲子月,次於畢而即位。康成以為,堯建醜,舜建子,妄矣。王肅謂夏而上,皆寅正得之。王安石云:日月正者,避堯子時,國未有正,如伐紂而稱一月,非必然。假於文祖,太史公以文祖為堯之太祖。或云藝祖、文祖同義,非也。孔氏云:堯文德之祖。穎達謂其廟不知祭何人。或以藝祖為堯之祖,神宗為堯。或然。踐天子之位,都於蒲。今河東縣蒲津關,所謂蒲阪。《漢志》之蒲阪縣。本曰蒲,或曰蒲陰。今河中有舜泉坊,二井相通。祥符祠,分陰臨觀,賜名廣孝泉。蒲頻河,地鹵水咸,此獨甘美。《中山記》蒲陰昌安東,舜氏甘泉即此,有舜與二妃祠。《西征記》潼關去蒲阪六十,城中有舜廟,城外有舜宅,並及二妃壇。南去城二十,舜所耕也。《宣室志》開成中,有盧嗣宗入蒲津娥英廟,狎神悸死之事。及安邑,謐云:舜所都,或云蒲阪,或曰平陽及潘,今城中有舜廟。按,潘在媯之懷戎。西北三裡,亦有歷山,上有舜祠。攷之帝跡,未聞在此,媯汭在河中,不得遼隔如此。以土承火,色尚赤,《世紀》、《淮南子》云尚黃,非。改正易服,明庭玉階,見《章華賦》墨子,明堂也。立七廟。《家語》廟制,有虞七。孔子曰:天子七廟,自有虞以至於周,不變也。晉太始,三奏置七廟,宜權立一廟。群議以為,上古清廟一宮,周置七廟。舜承堯禪,受終文祖,則虞氏不改唐廟。乞依有虞事。說見餘論。祠中霤社,用土封祭,先首而尚氣,血腥爓祭。血陰而氣陽,養生者欲血少而氣多。《禮》云:虞氏尚氣。商尚聲。周尚臭,氣臭一也。商不尚氣,何以薦,且人鬼之享,不在九變之前,搏拊琴瑟,不居祖考來格之後,虞夏未嘗不尚聲。()紱絑,緇衣纁裳,()冕服之鞞也。以韋為之,舜始作,以尊祭服,見明堂位。鄭注:《乾鑿度》云:古田漁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未知蔽後。後之易以布帛,獨存其前,重古道也。《要義》謂古未知蔽後,舜冕服既備,故後作之,非也。深衣縕袍,以視朝。兩敦【忝、玉斚杜甫云:舜祠、宗廟以玉斚。泰尊即瓦甒。梡俎,義尊匭同簋豆,大路越席,水 陸修絜,以致敬於鬼神。日南至禘圜丘,配以黃帝,以夏正,祭帝南郊。配高辛,以北至祀神州於北郊。五天佐,五人神,於明堂,高陽、唐堯配焉。《乾鑿度》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蓋特尊也。特尊者,五帝中特祭。感生一帝也,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是矣。王者禘其祖,所自出先儒,謂是感生帝。鄭謂,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祭感生帝,以建寅。圜丘國南,即為南郊。雩祀祁穀,皆謂郊也。故曰南郊,為大報。而夏正郊,亦曰大報,祭則報也。春礿夏禘、秋嘗冬蒸,所以報本反始也乃駕五龍。《列子》舜駕五窘馬,行康衢。】承鑾路載絜旌小綏大綏【陸】日三朝於瞽所。夔夔齊栗,惟盡子道,順其性而得其情,故瞽底豫。瞽底豫,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竭力耕田,恭為子職,庶人之孝也。以天下養,養之至,天子之孝也。舜為庶人,則盡庶人之孝。為天子則盡天子之孝。知盡其心而已。而 記者曰:舜見瞽瞍其容蹙焉。咸丘蒙曰,瞽瞍北面而朝舜,堯率諸侯亦北面而朝之。是無父無君也。《禮》不迎屍,為不敢為主,而況敢臣父乎?乃建百官,唐虞,稽古建官惟百。明堂位云:有虞氏,官五十者。妄。主五等,公、侯、伯、子、男。親親任賢,建弟象於有畀,見《鄒陽傳》,今道州昌邑。《王賀傳》作鼻或作庳,非。有說見餘論。封黃帝之孫、子十有九人為侯、伯。爵邑、服色、祀享、封列、禮之必至者,故書自格文祖後,即繼以諮四嶽,聽納為萬事本,故先之。其他常事不書,韓詩云:封黃帝子一十九人,非法義也。詢於四嶽,辟四門,明四目,達四聰。諮四方之門,以招來,清四方之見以廣覽。擴四方之耳,以兼聽。皆因四岳蓋知四方,無迂於四嶽也。故首以是詢之,言四目,則知聽之為耳。言四聰,則知目之為明。猶言汝明汝聽,皆體用也。諮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時。柔遠能邇,惇德允元,而難任人。蠻夷率服。食,民之命。而蠻夷,各隨邊土備禦。以諮之十二牧,柔遠能邇,必相為用。遠者,政教有不及,而略。故柔之邇者,政教可以加而詳,故善之。舜戒諸侯,柔遠能邇,而蠻夷率服。平王告文侯柔遠能邇,而惠康小民。說者,以詩書言能邇,必先柔遠,明遠未柔,則邇惠有不可得善。中庸言,柔遠人而後諸侯。允元,或以為舜德,俱非。乃諮四嶽,有能奮庸光堯之緒,使宅百揆,亮采惠疇,僉曰:司空伯禹。司空,掌土地,以居民。百揆,非司空之職。舜為天子,特使之代己事爾。時禹遜於稷、契、臯陶,帝不從。《爾雅》亮左右也,采,如僚采,言事各有其列。疇,如九疇,言事各從其類。仲舒云:舜即天子位,以禹因堯之輔佐,繼其統業,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治。帝曰禹:汝平水土,嗣考之勛,四海會同,祗我德先,時乃功惟敘。祗台德先,不距朕行,非豫於治,蓋水未平,四方諸侯會同之禮,有不講,而上之德或闕。今能使之,祗我德先,而不距。所謂迪朕德,時廼功惟敘,謂天下之人,皆繇我之德而行者,是汝功之惟敘也。禹曰:俞小子敢悉考績,以統天意?禹功著天下,此不必問。而諮嶽者,宅揆大職,示不自用也。曰:汝往哉。猶曰:無如汝,蓋先定。天降秠秬,乃命稷築墻茨屋、辟地蒔穀,萬民乃足。詩曰:誕降嘉種。孫氏《瑞書》云:舜時后稷播種,天降秠秬,生民有荏、菽、禾、黍、麻、麥、瓜、瓞、秠、秬、糜、芑。所謂百穀云播,蒔百穀同。命偰司徒,別三族,親百姓,敬政率,經毋亟,五作十道。孝力為右,萬民以成。玄云:五作,五教也。十道者,謂君令臣恭之類。水土平,而後衣食足,教化興也。孟子曰: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司徒,教以人倫、五品,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如父子主恩,君臣主敬。天之與我民彞者,故謂之典,其在人有秩序。則謂之品,及布之下廼曰教。百姓、百官、族姓,膏梁難化,故憂其不親。皋陶為士,士,理官也。故史云:為夫理,周官典刑謂之士,師士者,事人之謂。事人,則事事當察。《爾雅》士,察也。刑官獨曰士,見用刑,尤當致察。以五服三次,五宅三居之法,政五刑,以消冦賊、姦宄。,帝命臯陶、蠻夷、猾夏、冦賊、姦宄。此司冦詰姦慝,刑暴亂者。夫二帝時,民淳俗阜,自無冦賊、姦宄。今因蠻夷、猾夏而起,故命士師治之。說者乃以為,唐、虞士官兼司馬。而王安石、蘇軾等,遂謂以五流、三居治蠻夷,踈矣。刑有五,必服其罪。流有五,必使有所宅。所謂有服、有宅、三就、三居。王氏之說為近。蓋教之原情定罪,不為執一之說,或以五服為要荒,三就為朝市原野。原野之說,蓋本《國語》。止是大辟一刑,要荒亦惟流。蔡豈,墨劓亦流之哉。孔又以三居,為四夷與九州外,千裡外,亦非。密勿淑問,制百姓於刑之中,以教祗德,惟明克允。刑,法也。惟明足以察。故易每以雷電為用刑之象,凡動而明也。臯陶方施象刑,惟明可見,允信當也。子曰:舜選於眾,舉臯陶,不仁者遠矣。昔揚賜稱尚書令,數日出為廷尉,自以世非法家固辭,謂三後成功。惟殷于民,臯陶不預,蓋容之也。帝曰皋陶,惟茲臣庶,罔或幹予正。汝明五刑,以輔五教,刑期於亡刑,民恊於中,是乃功以刑教中。陶乃祗陳九德之序,以刑俌僇。是故畫衣異服,而姦不犯其醇。荀子云:象刑,非於治古,並起於亂今。所謂象刑,其說不一。真子曰:有虞氏之誅也。以畫詭當黥,以草纓當劓,以復()當刖,以艾畢當宮。布衣無領以當大辟,謂之戮。上世用僇,而民不犯。故文帝詔云:有虞氏畫衣冠,異章服以為戮,而民不犯。班固善荀卿說,古無肉刑,而有象刑,此不然也。謂象天道,而作刑爾。畫詭一作幪巾,復()一作菲履。艾畢,()同鞞也。草纓,荀作搔黥,墨刑也。與《甫刑傳》之說不同,詳堯紀。布衣無領即頳音撐,紅也。衣不純。垂為宗工,辨材楉,利器用。宗工,司空之職,使之代禹。垂有創物之巧,舉極其精。故竹矢猶為後世寶。於是百用作,削鐻修之跡,流髹音休。其上,輸之宮寢,而當時之諫進者,十有三。乃崇納諫之官,文子云:舜塗髹以自怵戒,髹,黃漆也。繇餘云:舜作漆器,諸侯以為益侈。國之不服者,十有三。魏徵有進諫之說。益為公虞,若於上下,草木鳥獸,佑之朱虎熊羆,而物蕃衍。禹、益、垂、伯夷四人,新命,皆四嶽所舉。四人皆辭,而終命之。舉可謂,約周官大山澤虞。中士,四人。下士,皆八人。與中山澤虞下山澤虞甚眾,益之為虞。豈一山一澤哉,眾虞之伯也。夷作秩宗,孔注云:宗廟之官。宋《百官春秋》,王莽以宗正,為秩宗繆矣。降典三禮,舜時五禮具備,云三禮者,據事天、地、人為之,其實事天地為吉禮,餘四皆人事。惟寅惟清,以接幽玄,以節天下,哲民惟刑,而上下讓。《史記》伯主典,上下咸讓,刑法也。夷,本典禮,而以其法教民,若享宗廟,是降此典禮。折斷於民,以為法也。或云:堯先任臯陶,後任伯夷。故舜典先言之,而呂刑次言之,以刑輔禮,非也。後夔典樂,虞帝之世,夷,典禮。夔,典樂。分為二。周,大司樂屬於宗伯,則為一。知帝治於禮樂,致詳也。《大晟書》引《傳》舜五祀,論鐘石,定人聲,此《大傳》語。以樂德,教冑子樂,語興道,其風頌,語言直,寬剛簡,惟克有濟。興于詩,成於樂。故典樂以教胄為先,周官大司樂,掌成均之法。合國子弟,詳略雖異,而其教則同。仲舒、康成五帝之學,周于成均。教樂德、樂舞、樂器,則習樂所也。胄子、元子以下及卿大夫子孫,所養者厚,所教者薄。故於此而加詳。由聲之入人,深也。以六律、五聲、八音、七始,在治忽以出納五言,而賞諸侯。《漢志》言以律呂和五聲,施之八音,合之成樂,謂七始。詠者,天、地、人四時之始也。故以歌詠五言聽之。樂歌籥舞,以和鐘鼓。【大載記夔作云云】詩言志,歌永言,聲依詠,律和聲,八音克諧,神人以和。樂之所感,幽明一也。仲尼燕居,謂夔不達禮,妄矣。《外紀》重黎舉夔典樂,欲益求人事,見《孔叢子》。按,八音克諧,此帝之所以責夔。百獸率舞,此夔之所以許帝。劉敞等以為脫簡非也。論見發揮。晏龍納言,主賓客,夙夜出納。射侯書同撻,以待庶頑。讒説殄行,格則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遠人至。納言者,星也。王聽下言納於上為名。《詩》云:出納王命,王之喉舌。故《晉志》云:納言五星,夙夜諮謀,龍作納言此之象也。帝曰:諮汝二十有二人,欽哉!惟時亮天工。王蘇等,以四嶽九官十二牧為之,然四嶽非一人也。故胡益之以百揆易四嶽,不知百揆在九官中矣。若合四嶽則二十五矣,故《世紀》云:二十五人,或在九官,或在十二牧中,一人兼兩職者,若先為牧,又兼四嶽九官爾。孔氏以為禹、益、垂、伯夷、夔、龍六人,新命有職,及四嶽十二牧,然其戒四嶽以闢四門,戒十二牧以民食蠻夷,是嶽牧之事。已各戒之,則此諮二十二人必不兼矣。況亮天工者,非岳牧之任。而禹、稷、契、皐陶,有不應絀者。元凱十六相,與羲和之六卿,歟九官在其中。故各以事諮戒之,又如群臣受任而遜於人,亦皆授職,如殳戕伯與朱、虎、熊、羆不見任用,有舊職不移也。三載一考績,三考絀陟幽明。於是俊乂在官,群後德()三攷九年。《周傳·攷績訓》云:三歲小考,正職行事,九歲大攷。絀無職,賞有功也。一之三以至九年,天數窮矣,陽德終矣。積不善至於幽,六極以類降,故黜之。積善至於明,五福以類升,故陟之。皆所自取,聖無容心也。巡州觀風,習其情性。因論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聲、八音、七始,著其素,以為韶,退其利,欲返其仁義,九奏具成,而鳥獸之聲猶悉闗。於律關猶統也。惟五祀,定鐘石、論人聲,鳥獸咸變。乃更著四時,推律呂,均十有二變,而道弘廣。於是勃然興韶,於大麓之野,執事還歸。二年(),驟起也。然乃作大唐之歌,以聲帝美。聲成而絑鳳至,故其樂曰:舟、張、辟雝。鶬 鶬相從,八風囘囘,鳳皇喈喈,言其和也。書《帝命驗》云:舜舞終而 朱鳳來。因農而擾兵,因獼而蒐練,寓之牧伯,故干戈不試,而人皆 體之。兵衛少而誅求寡,故國不匱。《陰經》云:陶唐氏以人戒於國中,欲人強其命也。有虞氏以農教戰,漁、獵簡習,故人皆體之。夏后氏,誓眾於軍中,欲人先其慮,蓋有虞氏之兵,寓於農也。故劉勰云:有虞始戒於國。尚廣能賢以自輔,愽學以成能。師紀后,紀國之君即冀後,故柳粲云:舜師冀後。拜蒲衣,即披衣,《高士傳》云:披衣,蒲衣之子。《屍子》云:八歲舜遜以天下,妄矣。親單卷。即善卷,善卷墓在今辰州大酉山。學於務成軺,問於務成軺。曰:天下未治,何以使我?對曰:避天下之逆,從天下之順,天下不足治也;避天下之順,從天下之逆,天下不足失也。 《新序》作務成子,跗《荀子》作務成昭。於是依乎中庸,明庶物,察人倫,執兩端,而用中於民。作五葆扇,立誹謗木,善旌諫鼓,以廣直言之路,《管子》舜有告善之旌,示不蔽也。褚亮疏堯鼓納諫,舜木求箴。詳堯紀。訪不逮於總章。總章,明堂,一曰總期。《屍子》云:有虞曰:總章,商曰陽館。王通、牛洪、杜佑亦云。故陳子昇云黃帝合宮,有虞總章,皆所以調元氣,治陰陽也。然,考月令,南明堂,北玄堂,東陽館,西總章。三正所尚,故夏、商、周以玄明陽為名。惟虞非三正,總章非西義宜,呂氏之繆。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憲其行止,蓋貴德而尚齒。熊氏云:國老,卿大夫致仕者。庶老,謂士。皇氏云:庶人在官者,其致仕之老,大夫以上當養。從國老之法,士養,從庶老之法。故外饗云邦饗耆老,掌其割烹。周人養國老於東郊,庶老於虞庠,是也。鄭云虞、夏、商質取貴成物。故大學在西,小學在東。深衣燕禮,脫屨陞堂,袒割牲餽()同醬,進爵公,攝凡卿,納舃、祝鯁、祝,以養其氣,體善則記之,以為惇史。崔云燕禮者,殽有蒸於爼,行一獻之禮。坐而飲酒,以至霑。醉饗禮,則體薦而不食,爵盈而不飲。依尊卑而為獻,取數畢而已,相尊敬也。食禮則不飲酒,享太牢,以禮食之而已。嘗讅於衆曰:吾盡吾敬,以事吾上,而見者,謂忠焉;吾盡吾敬,以接吾敵,而見者,謂信焉;吾盡吾敬,以致吾下,而見者,謂仁焉。吾是以見,愛親於天下之民,而歸樂於天下之士,又貴信於天下之君,則取之以敬也。所以明道而諭教,惟以忠敬而時鄉之。是以未施敬於民而敬。時鄉順受之。藏金巉巖之山,捐珠五湖之淵,而下服度。不事采鑿而藏之山,捐於淵也。《抱撲子》云:虞舜承禪,抵璧於穀。陸賈《新語》云:以杜淫邪,絕覬媚之情也。崛地財,取水利,股肱不居,故祠於田,曰:荷此長耜,耕彼南畝,四海俱有,志利民也。乃作米廩,以教於國,以臧帝耤。《禮傳》米廩,虞氏之庠也。虞氏出於()畝,故特作米廩,藏粢盛之委焉。蓋禦廩神倉,所謂廩於籍東南者,魯之米廩,虞氏之庠耳。曰庠者,祥事也。於此教孝或曰言祥事,攷禮也。立兩學以教國士。上庠大學,下庠小學。小學在東,左學也。大學在西,右學也。小學在國中,王宮之東,大學在西郊。虞夏質而尚右,周則改之。庠於周為鄉學。秋養耆老,春食孤子。《大傳》於是得策,乘馬之數,乃割高(),倮太衍,()羣害,以作策馬,貨當金,貨一金、二金、二四金、二五金,策垂馬幣。詳董氏譜,其文當為,尚策,為乘馬為正。按《漢書》天竺為乾篤。而佛書篤皆為竺。又《爾雅》竺,厚也。《楚詞》帝何竺之,則竺之為篤,不疑矣。五二金者重貨也,金一者輕也。當金 者,當,重金也,考之管子可見。又率百畝之夫,而與之策,率二十七日,以為子之春事,以資子之幣,分國穀之重,而足國用。春、秋,子穀大登,國穀之重去分,謂農夫曰:幣之在子者,以為穀而稟之。州裡、國穀之分,在土,國穀之重再十倍,謂遠近之縣,裡邑、百官皆當奉器械備,曰:國亡幣,以穀準幣。國穀之擴一切,什九還穀,而應穀。國器皆資而亡藉於民,不窮其力而巧於使之,故民死而不怨。飯糗茹葅,()盆亡膻,而下不以餘獲罪。瓦匭土型,而工不以巧獲罪。麑衣盩領,而女不以侈獲罪。法下易繇,事寡易功,而民不以政獲罪。道大多容,大德衆下,寡為而用,物常壯,故天下之賢皆躍而歸之。丈夫、女子,振振殷殷,亡不載説,乃為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以言賢之不時也。呂氏輒輒顧顧注:顧顧,欲動而喜貌。爰省中河,登南山,觀河渚,錄皇圖,壇沈稷下,瑩光休至,《孝經鉤命決》云:舜即位巡省中河,錄圖受文。稷,讀為側。地在洛水傍,方堯禪舜,沉書曰:稷而赤光起。舜禪禹,沈璧堯(),赤光又起,及湯觀洛沈璧三投,光不起矣。於是禹益進戒。見《大禹謨》。遂申錫羣後,封棄百里之駘,賜姓妘氏。妘,即姬也。故堯本姬姓。《傳》云:妘姓。封契七十裡之商,賜姓子氏。《中侯契握湯》云:契,賜子氏。《孝經援神契》同。遷伯禹夏,賜姓姒氏。皆益命以為公。《握河紀》云:堯即政七十年,受河圖。繼云:堯曰嗟,朕無德,欽奉丕圖,賜爾二三子。斯封稷、契、皐陶,皆賜姓號。注:稷、契,公也。自商以上,大國百里。《攷河命》曰:舜褒賜群臣,爵賞有分。稷、契、皐陶皆益土。故康成云:三人皆先封,舜如其封地。而《周紀》謂禹封棄於邰,妄也。皋陶能刑,於封之皋。而益滌鴻、奏庶鮮食,於封之梁。伯夷次禹,能禮於神,爰封之呂。《商武正義》云:益,其封,昔不止於百里,非。於是繹承云,備咸池。《淮南子》舜樂咸池,承云九韶。注:兼用黃帝樂也。以六律、五聲、八音、七始,詠葉治忽。以出納五言,而賞諸侯。命質作昭華之琯,尺有二寸之箾。《世本》舜造簫,形參差象鳳翼,其管長二尺。高誘以質為即夔,非。夔修大招、六列、五英,以明帝德,以降上神。通八風而齊上下,拮隔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戞擊,孔安國以為柷敔。然搏拊如鼓,以韋為之,以作止樂。則是與柷敔重設,抑堂上設之,堂下復設之乎。蓋搏拊非柷敔矣。《禮》云:搏拊玉磬。指擊,大琴、大瑟、中瑟、小瑟。荀子云:懸一鐘而尚拊,大戴懸一磬而尚拊,拊設於鐘、磬之東,為眾樂之倡。《禮書》云:搏拊鼓類。舜堂上有鼓,堂下有鞀。周官大師、小師、大祭祀。登擊拊,蓋戞,編磬。擊,編鐘。搏,小瑟。拊,中瑟之屬。云:拊瑟,擊磬。如搊、箏、摘、阮爾。沈括云:鳴球非可以戞擊和之,至有時而至於戞,且擊琴、瑟。非可以搏拊和之,至有時而至於搏,且拊。不知其然,宜祖考之,來格。絑干玉戚,冕而大舞,下琯鞀鼓,合止柷敔,《燕禮》下管,《新宮禮》下管,象升歌,象德。下管,象武事,商詩,先鞀後鏞鼓。周詩,先鞀後惟鏞,天地之義。鄭謂,九夏先鐘,非也。笙庸以間。笙震鏞兌,陰陽之義。笙至細,鏞至大。細大間作,堂上以詠,而不以間。八音皆有過,賴人聲而和。儀禮,大射,樂人宿垂於阼階,東笙,磬西。間而南笙、鐘,其南鑮,西階之西庸磬,其南鑮。蓋阼階東有笙磬,笙鏞。西階西有鏞鐘,迭作之也。堂上之樂,祖考來格,虞賓來助,羣後德巽;堂下之樂,鳥獸瑲瑲,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韶箾九變而帝道成。鳳皇儀,五帝之樂莫盛於此。舜治,至鳳來儀。然後有簫韶。九成以象之武,治至復綴以崇,而後有大武,六成象之。韶,文樂。文為陽,故韶九變而止。武為陰,故武樂六成。一變為一成,箾韶者,舜樂總名。舞者所執,上取羽翟脩脩然之意,豈止來鳳,有苗之格實由乎此。世以為簫,舜樂,固自有簫也。康成以百獸為伏不氏之所養者,然則鳳來其孟虧之所,起乎。有辯見發揮。書《中侯考河命》云:舜曰:朕惟不艾蓂筴孚著,百獸率舞,鳳司晨。注:如雞而司晨。子曰:鳳鳥不至,別鳳而言表靈物也。通云:夫,鳥鵲之巢,可俯而窺,鳳皇何為而藏乎?故仲尼曰:韶,盡美矣,又盡善也。又曰:韶者,舜之 遺音也。溫潤以和,如南風之至。其為音,如寒暑、風雨之動物。物之動人,仁義之動君子,財色之動小人。是以聖人務其本,乃封夔於歸。歸,即夔。《國語》芊姓,歸越是矣。《樂葉聲儀》云:昔歸典協樂律書。《中侯》云:禹,拜稽首讓於益歸。注:歸,堯臣。讀為夔。宋忠云:歸,即夔之歸鄉,乃今之秭歸縣,地有夔鄉,夔封在此。《地理志》云:秭歸,歸子國是也,子謂古以秭歸鳥名史。歷書,秭雉先噑,蓋俗作子規。今秭歸縣,東十裡有夔子城。高堂賦又作秭歸,故袁山松等,以為女媭歸,屈原喜而為名。妄也。自即位以來,順堯考德,欽翼皇象,《考河命》云:若稽古帝,舜,曰重華,欽翼皇象。注:翼,奉歷象也。言欽奉皇天之歷數也。天德出寧,日月照,而四時行。積正合仁,繇仁義行。是故好生之德,洽於民心。在位猶北極,題期立象,臨下以簡,禦衆以寬,損益盡繇堯道。《曹褒傳》肅宗元守二年詔云:《帝命驗》曰順堯考德,題期立象。注,堯巡省河洛,得龜之圖書。舜禪習禮,題五德之期,立將起之象也。宥過亡大,刑故亡小。任於人,而不任於法,故不賞不罰,而民可用。古《司馬法》注,云故,如故殺。尊德義,貴縕年,損己以安百姓,是故寡怨於人。率天下以仁,而人從之。光天之下惟好問,而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善與人同,舍己從人,樂取諸人,以為善,言行一,善從之,若決。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亡非取於人者,體仁孝之德,盡事親之道,五十而嬰兒慕。承安引佚,立義治律,而萬物以皆作。分均天財,而萬物以熙熙。遊於巖廊之上,左禹右皐,不事詔而萬物成。被袗衣,鼓五絃,詠南風之詩,不降席而天下治。琴書云:舜鼓琴而黃河清。南風詩說,詳餘論。功格亡臬,恩被動植,山川、鬼神莫不咸若,故曰受命於天,惟舜也。獨正幸,能正生,以正眾生。君天下,生無私,死不厚其子。有惻怛之愛,無忠利之教。親而尊,安而敬,威而愛,富而有禮,思而能教,是以宗廟享之,子孫保之,故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天下之明德,皆自帝始,故仲尼曰亡為而治。後世雖有作者,虞帝不可及也。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舜有天下,何容心哉?敬修其可願而已。是故執中含和,不下廟堂,而行於四海。《屍子》曰:堯以天下與舜,顏色不變。舜受天下於堯,亦顏色不變。知天下無損益於己也。夫,何為哉?董仲舒,以為繼堯故無為,誤矣。是以教通四海之外,北發肅慎,晉灼,疑北發為國名。《大戴禮》孔子曰:舜明民,教通於四海之外,北發肅慎,大教鮮支渠,搜氐羌,南撫交趾。按,《周書》有發人,乃東北夷,則發與肅慎二國名。南撫交趾,東長隯夷。史作島夷,云長夷、島夷也。西渠賜支,渠,渠搜也。今朔方渠搜縣。賜,音錫析支也。今河關西十裡有河曲羌,是大戴鮮支,非。出入日月,罔不率俾。《大戴禮》孔子之言。大人反踵,俱被其澤,萬邦黎獻,共為帝臣,而粒食之民,昭然明視。屈軼產觀,景星耀房,古黃委轡,山車垂綏。《洛書靈准聽》云:舜受終,鳳皇儀,黃龍感,朱草生,蓂筴滋。《春秋佐助期》云:舜時景星出房。《瑞應圖》云:舜時有三足烏,金車見於庭。即山車也。蟠龍賁信於其臧,魚鱉孚遊於其穴。長胡獻白狼之霜,西母進益疆之版。西王母,西方昏荒之國,說詳餘論。【】十有二牧,貢亡不時。君子人來效,龍求能食之。高陽之後,有董父能求,其欲使豢之,賜之氏曰豢龍,封於鬷 川,於是始有豢龍之官。少昊氏有裔子曰孟虧,能馴鳥獸而致鳳凰, 爰封之蕭。故孔子曰:舜其大智也歟,起布衣,積德函和,而終 以帝。其政好生而惡殺,其任授賢而替不肖。德若天地而靜虛,化 若四時而變物。是以四海承風,暢與異類,鳳翔麟感,鳥獸被德。亡他,好生而已。《書大傳》成王問周公,舜何人也?曰:其政,好生惡殺》。《屍子》曰:有虞之君,使天下貢,善其治天下,見人有善,若己有善,見人有過,如己有過。此有虞氏盛德也。宅立三十有三載,諮禹而巽位焉。詳見書。乃更著四時,張樂成於大麓,《大傳》附於五祀》。鐘石渝,笙管變,未及終,天大雷電烈風,大木盡拔,大屋盡發,宮羽盡革,二工伏柷,以操雅。帝乃雝,而歌者重篇,樂正重贊,舞人復綴。乃更容貳節,備十有二變,奏肆夏,而納以孝成。四嶽、三公暨百執事,咸贊於帝曰:尚稽泰 室,唐為虞賓。始而狂然,汔茲羨於四極,諴禹之命,敷於四海, 韶為賓,而雝為主,人莫能遷矣。於是命禹行天子事,巽於皋陶,弗可。其辭見於書。正月朔旦,受命於神,宗帥百官,如帝之初。於是八風循通,卿云叢叢,俊乂百工,胥和而歌曰:慶云爛兮,糾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八伯,拜手而進曰:明明上天, 爛然星()。日月光華,宏於一人。帝乃擁旋持衡,沉首而笑曰:時乎!日月有恆,星辰有行。四時順經,萬物允成。鼚乎鼓之,軒乎舞之。英華欲遂,褰裳去之。百工又歌而終焉。維時洪祀六沴,用咎於下,乃令大禹,步於上帝而共禦之。帝用不差,神則不怒,五福乃降。用章於下,禹乃共辟厥德,用帝休令,爰用五事、建五極而共禦之。共,供也。共禦之法,備見《大傳》。云王后元祀,禹攝之元元年也。知五行傳不自後世。歆、向以來,訛而繆之爾。《大傳》得正。步,推也。三載,釐苗弗恭,命禹征之。三旬,苗猶逆,命益贊於禹曰:惟德動天,亡遠弗屆。帝之往於田也,號天引匿,瞽亦信順,至誠感神,矧茲苗乎。言有證乎其人者,雖詳必録,此之類也。苗竄三危而分北,不在舜立之前。此三苗竄後,復有為三苗君者。於是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德,舞干羽於廟階。七旬而有苗格,分北其民,亡世在 下。人非禽獸,俱有良心。苗始逆命而終服,何哉?師旅之至,不得自新,故承命而逆,自救之計也。及益言,禹班師矣。苗聞義而始服,果如益言。故善用兵者,示之以生路。故孔子曰:通乎德之情,則孟門太行,不為險矣。德之流行,速於郵,傳命用之明堂。金在其後,先德而後武也。舜其由此乎?《韓詩》《說苑》,云禹請伐苗,舜不許,曰吾喻教猶未竭也。久喻教,而苗請服。天下聞之,皆薄禹之義,而美舜之德。初,有苗負固,弗用靈。昏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德,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斷制五虐之刑,以亂亡辜。爰始淫,為劓、刵、椓、黥、越,茲麗刑併制罔差。有辭練抑惟刑,靡察於獄之麗罔。擇吉人惟時,庶威奪貨。以是為法,而民有惡德冺冺棼棼,罔中於信,及是亡辭於罰,遂分北於既。巽禹於洞庭張樂,成於洞庭之野,乃作大唐之樂,以皈帝美。作大化、大訓、六府、九原之章,以颺禹功,而君臣之美盡矣。十有七載,天見妖孽,黃星靡鋒,帝乃死。宋張謐《觀象賦》云:嘉黃星之靡鋒,明虞舜之不競也。以瓦棺葬於紀,是為鳴條。紀,即冀。故紀後,為冀後。今河東皮氏東北有冀亭,冀子國也。銘條,在安邑西北,其地相近。《記》謂帝葬蒼悟。《皇覽》在零陵營浦縣。尤失。有辯見發揮。年百十有一。《世紀》八十一。 《即真》八十三,薦禹九十五。使攝五年,苗叛,南征而亡。皆妄。三妃,娥肓亡子。《禮》云:蒼悟葬,三妃未之從,以證古無合葬。先儒謂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妄矣。《楚詞》有湘君湘夫人,世傳堯女。故退之以娥皇為 正,而英為庶,皇長,故曰君,次為夫人。不知堯欽舜之德,釐降二女,方在妻列。釐降,以理下之也,豈女媵哉。但二女觀舜德時,以婦道嬪於虞氏。舜即位廼擇立焉。鄭云:舜但二妃。佃云:三妃,舉其貴耳。女罃生義鈞及季釐。季釐封緡,為桀所克。義鈞封於商,是為商。均是喜歌舞。禹封均子於虞,虞思妻少康。厥後虞君惟專於樂,臣爭於權,民盡於利而亡。見《周書》以虞思為象孫,妄。次妃癸比氏生二女,曰宵明,曰燭光。燭光處河大澤,靈照百里,是為湘之神。大澤,謂洞庭,言 為神處。此故靈光及於百里也,以湘神。黃陵為舜之二女,非堯之女也。唐屬岳,司馬氏時屬長沙。天佑中號懿節子,嘗欲作黃陵碑言之。詳見發揮,辯舜塚中。庶子七人,皆釐降於齊人。代宗詔云:虞夏之制,諸子疎封。《世紀》云:九人。《朝鮮記》云:舜有子八人,始歌舞。圭、胡、負、遂、廬、蒲、衛、甄、潘、饒、番、傳、鄒、息,有、何、母、轅、餘 姚、上虞、濮陽、餘虞、西虞,亡錫、巴陵,衡山、長沙皆其裔也。並詳國名記。夏之世,有箕伯,直柄伯,戲中衰。成湯寘之於遂,遂世守之,後為齊所滅。莊公十二年,齊桓滅之。左氏《正義》及《風俗通》云:商封之於遂。《袁良碑》云:《世本》陳遂,舜後。宋虞,思後。箕伯、直柄中衰。湯封遂於陳,於後舜。箕伯之後箕子事紂,仍諫,不入,陽狂,為奴。紂敗,囚釋,為武王陳《洪範》,去之朝鮮,以道義化其民,蔚為君子之國。宋《世家》云:箕子紂之親戚,蓋外親也。而鄭玄、王肅、馬融之徒,以為紂之諸父。伏虔、杜預,以為紂之庶兄,皆無正文,以意言之。《大傳》云:箕子不忍為周之釋,去之朝鮮。武王因封之朝鮮,遂有臣禮。故十三祀廼來朝。然敘云,勝商殺紂。以箕子歸,是釋其囚。即以歸,因訪伐紂之事,假以天對陳《洪範》而去之,蓋遯去如夷齊之於首陽, 非就封也。十三祀,倂文王之年。後有箕氏、鮮氏、鮮於氏。《姓纂》云: 其支子仲封鮮於,為鮮於氏。顏真卿《鮮於少保碑》云:先太師,武王封於 鮮,子仲食邑於於而受氏。《環宇記》穎川八姓有於鮮。直伯之後有直氏。圭、衛、蒲、傳,則商滅之。胡、潘則周滅之。息、負、廬、鄒則春秋時入於疆矣,後各以國命氏,《郡國志》云:衛國姚姓。亦見《水經 注》。有虞氏、幕氏、司徒氏、申屠氏、信都氏、勝屠氏、勝氏、勝徒氏申屠見《世紀》。湯時有申屠狄。然衛文公子許,宋邊公卭,陳成公子後,皆有此氏。《姓纂》云:申侯子居安定,屠原而姓,非。舀氏、咸氏、遂氏、須遂氏、合愽氏、李氏。漢,胡不害封合博侯,為氏。唐,定襄王李文恩,本胡氏,李叔明,本鮮於氏賜。胡有何,皆歸姓。王符云:歸姓,胡有何,魯襄夫人。胡女少歸,齊歸是。胡公世不淫,至虞閼父,為周陶正。武王妃,其子胡公滿,乙太姬,《姓纂》均後三十二世孫,遏父袁孝政乙太姬,穆王女,名胡姬。妄。錫之媯姓,與肅慎之珤復於陳,《大戴禮》禹受命,廼邑姚姓於陳,則胡公廼繼封也。以備三客。三恪,義取王屍,所敬。《左氏傳》以陳備三客。徐錯云:今俗作恪,古讀客如恪,即三恪也。《詩》云:有客者,故陳王問天師,周存二代,又有三恪,何也?對曰:封夏商之後,為二代繼虞帝之後,為三愙,愙,敬也。言禮之如賓客,非別有三恪也。二十有五世而楚滅之,後有陳氏、遏氏、轅氏、榬氏、袁氏、爰氏、慶氏、衡氏、柳氏、鍼氏、逄氏、同揣氏、弱氏、杵氏、臼氏、五父氏、駟氏、恩氏、甄氏、番氏、鬬門氏、壺丘氏、偃師氏、司甄氏、儀氏。昭公八年滅,明年又書陳災,君存焉。爾哀十年楚伐陳,又十三年云。退之云:父子食采袁鄉,為氏,乃轅也。《甄本》音堅。《陳留傳》云:舜陶甄河濱,後氏。按楚子縣,陳通奔周,王以為中將,美其族,命為甄氏云。錫姓因生,如堅之讀,形聲轉注。以真為音。鎮林攄倡名呼堅,於襟不知也。見張說《甄亶碑》。初,齊桓公十四年,陳宣公殺其太子禦寇,而敬仲奔齊致陳樂,是以孔子在齊而聞韶,敬仲有禮,桓公説之,以為工正,為田氏。《世家》云:如,齊以陳字為田氏,然,左氏云:陳田知非仲所改,應云采邑,亦有。七世,成子弒簡公,分齊國。孔子沐浴而朝,請討之。哀公不悟,故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孔子請討陳常,時已致仕,其意,本以明君臣之義,於三家。使知不為大夫討,本為齊也。公不知之,反使之告三子,宜三子之不可也。然,考左氏家語,不可,似孔子不曾之三子。自是二年孔子卒,又十一年,公孫於越前後。學者不知聖人,妄為之說。故發之,非敢異聖人也。又三世,而田和移齊。又六世,而齊滅之。有敬氏、皮氏、車氏、恪氏、穰氏、汲氏、稑音路氏、()同耨氏、辱氏、《廣信》(禾辱)氏本陸氏改。薛氏、法氏、王氏、文氏、苟氏、光氏、紇于氏、尉遲氏、司馬氏。王建子為王氏,望陳留、東海、金城、北海。第五倫窮賜。《販鹽》曰:王伯,襄王法章後,為法氏。田文封薛後,有薛綜。穰本田氏,范希文誌田氏云:將有穰苴,後魏賜大司空。田宏固紇 於氏,許昌公。陳忻,尉遲氏,隨並復。其複氏則有少西、子穆、《世本》僖子,子。子穆,安後。子占、子沮、《世本》烈子後。子與、子獻、本桓公孫。子鞅、子梧、子坊、子芒、《世本》僖子,子。芒後一作。子寤、子尚、《世本》僖子生廩,丘子尚。子石、《世本》桓子生子石後。子夏、子宋、子禽、犨子、子仲、陳宣公子,子仲。詩子,仲之子著,惟《書》無子夏,即宣庶子,子西。子禽者,僖子後。顓孫、亡宇、五王、安平、廣武、即墨、於陵之氏。無宇二子常書,書字,子占伐莒功,景公賜姓孫,采于樂安,登其後。霸先亡梁,以為陳者,五世而隋滅之。凡三十三年,霸先寔之十七世。《姓纂》出武南、東海者,胡公後。出武當者,太邱長後。出長城者,晉中郎將逵,十世為陳武帝。齊宣王封母之弟於母鄉,為胡母氏、胡非氏、威氏、慈母氏、慈氏。漢初,徙諸田關中,而遂有第三至第八氏,沙鹿留,占。亶 生元後,是育孝成,四世稱制。僖公十四年,沙鹿崩。占曰陰為陽雄,土火相承,六百四十五祀,有聖女興。其齊田乎,至漢王翁孺徙元城,沙鹿也。舜土漢火,日月復當之,及生政君,入東宮生成帝,四世稱制,及崩。揚雄諫之及沙鹿事。漢求帝後,得媯昌,為始睦侯,以奉其祀焉。莽封之,又封田,封為世睦侯,奉敬仲後。後魏孝文詔訪舜後,獲箂郡民媯苟之,復其家。始,禹分帝之少子於西戎,秦厲公世,有無弋爰劔曾孫,舞生子十七,為十七種忍,九子研號、研種。十三世,燒當代雄洮 罕之間,居河北大允穀,四世孫瑱良益貧,良卑湳侵,甚為所敗。虞滇、岸滇,虞即吾嗔生東吳迷吾,後益困,依發羌。吾,曾孫麻奴怨羌,復振。溟零大捷,漢遷那,內附。中元間,寇西郡。馬武有弋仲襄萇,是為後秦云。事詳餘論。有無弋氏、研氏、滇氏、東氏、迷氏、銚氏。

贊曰:若昔善化,臧用於民,民由不知,孰識其仁?北面朝堯,君臣道盛。齋栗見瞽,父子以定。二女嬪降,夫婦以貞。庳貢源源,兄弟以成。形端表正,萬邦作孚。能事畢矣,夫何為乎?

有虞紀

予言其略,經載其詳。予言其詳,經載其略。虞策夏前,不著予經,予則詳之,而略之於典謨,故曰:予言其略,經載其詳。【夏時之頪個見本紀】四凶之去,有堯去之者。四凶,當時世家巨室,為政用事者。按,莊子音義,堯六十年廼放驩兜,六十四年流共工,六十六年竄三苗。按(骨系)、共工以誹禪,竄逐。今考此年載似不相合,然《大戴》、《五帝德紀》云:四凶之去皆堯也。《淮南子》、《荀子》、《戰國策》亦言堯伐驩兜。《荀子》、《國策》言禹伐共工。《周語》亦云堯殛(骨系),是(骨系)之殛非舜明矣。世言(古系)以治水無功殛死,尤妄。夫治水縱無成,而仂作九年,亦勤於民事矣。勤於民事者,先王皆祀 之,豈有至於殛死者,使(骨系)不能啟其功於前,則禹亦未能速收功於後。故《祭法》云:(骨系)障洪水而殛死,禹能修(骨系)之功,是(骨系)非無功也。不能成,爾果以無功殛則何以見乎?夏郊謂治水殛,吾弗信也。八元八凱之用,有堯用之者而《傳》壹之於舜。八元高辛之子,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也。當是二母黨,故皆以伯、仲、叔、季為號。《書》有朱虎、熊羆說者。以為二人,予稽之四人也。虎為伯虎,熊為仲熊。江東語豹為朱,語者相傳,是朱為叔豹也,則熊為季貍必矣。故《人物表》作季熊。蓋漢去焚書未久,猶有傳習,故尚存一二。但熊當作羆,傳寫誤也。伯奮是棄、契之倫,而叔獻則叔戲也,是堯多用之者。若八凱則高陽之子,蒼舒、隤同敱、擣戭音導演、大臨、龎降、庭堅、仲容、叔達也。隤乃伯益之字,為堯伊衡。服虔,以八凱為垂、益之屬。杜以為垂、益、臯陶之倫。《正義》乃謂臯陶皆顓頊之後,妄也。垂廼炎帝之後,臯陶廼少昊之後也。雇又以八元為契等,八凱為禹等,蓋以《書》言,契敷五教,禹平水土,而《傳》云:舉八凱使主後土,舉八元使布五教,因謂禹、契在其中,蓋八元、八凱非主一事云。主後土,布五教。以事之大者言爾。《五帝德》云:堯命伯夷、夔龍、虞舜、彭祖。杜預謂史克之言有過辭,為稽庭堅。班固、杜預等以為臯陶字。鄭注《論語》以為臯陶號曰庭堅,非也。文公五年,蓼與六滅。臧文仲曰:臯陶、庭堅不祀,是二人也。書傳本有兩舉人名與字者,是堯多用之矣。自有能庸命,至乃命。以位略,是數十年事。而書不過數語,可謂略矣。以天下予人異矣,以為不可,而諫者多矣,豈直崇(骨系)之與共工哉?經亡見焉,故曰:予言其詳,經載其略。

黃帝曰合宮,有虞氏曰總章,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曰明堂。大戴禮云:明堂凡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下方。茅取潔義。

路史後紀十一卷終

明堂圖

路史後紀十一卷

路史第二十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第十二卷 疏仡紀 夏后

夏后氏

帝禹,【齊符仕壘忠仕禽古箸命堂臺命嘯堂某古有夏禹印,正使冕。】夏后氏【夏籒文(),夏()書,夏()鐘,夏()()()夏后用之。姒姓,名禹,按禹廟《諡議》云:或曰禹、桀皆易名。周人()同革民視聽,故以行為諡。追夏始祖與末王而加之。夏商之世,諱忌未行,臣子呼君父名無嫌。猶朕,尊、卑得共稱之。大禹之名飛在金烏前,懸於玉兔上,大荒咅音剖而必作,億載聞而亦新。而開元禮,祭夏王云敢昭告于夏王禹,瀆矣。一曰伯禹,按,禹,一曰伯禹。亦曰大禹者,尊其爵為稱也。羅疇老云禹之功,至水準,而後大。故於禹成厥功之後,始稱大禹。湯之功,至克夏而後成,故於湯歸自夏之後,始稱湯。然則果諡乎?抑字號也。是為文命。孟子曰:放勳廼爼落,知放勳者號也。王安石曰:放勳,堯號,見之孟子。則重華文命為舜禹之號明矣。《梁武祠像碑》堯曰放勳,舜曰重華,而禹不著。故文命之說為迂,詳發揮,非諡辯。其先出於高陽,高陽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生海內朝鮮記。是為伯(骨系)。《傳》記,()為高陽玄孫,《世族譜》譏之。按《漢律志》及《帝系三統歷》皆謂高陽五世孫。《世本》等以為高陽生(),失其世矣。字熈音西,汶山廣桑人也。見《子云蜀記》今之茂州,後周汶山郡,汶川縣,漢廣柔也。故縣城在其西。姱直敗數,帝使治水,稱遂共工之過,廢帝之庸,九載亡功。墨云:伯(),帝之元子。廢帝之德庸,既廼剕之羽之郊。此親而不善者。《楚辭》云:鯀婞直以亡身。蘇軾云:蓋剛而犯上者,若小人也,安能以變四夷哉。左氏之言後世流傳之過。逮帝禪舜,熈怒於帝,曰:得天之道者,帝。得地之道者,王公。胡謂()音路論?意欲自以為公,徬徨於野以患。帝乃遏之羽山。《書》殛於羽山,殛者,致之死地,而不返云爾。《經》云:鯀竊息壌以垔洪水,帝怒,命祝融殺之羽郊。故《天問》云:永遏羽山。歐文忠云:鯀殛羽山,慙而斃。羽山,海之羽山縣。獨()同居山也。《元和志》縣西北百二十。《環宇》九十,臨沂東南百十,高四裡。周公里蓬萊南十五,俗呼懲父山。南百步外有淵水,常清,牛羊不敢飲,曰羽淵,淵上多細柳,鳥獸不敢踐,有羽潭朐。音同。三年而死,是為羽淵之神。《山海經》云:南望禪渚禹父之所化,今陸渾東有禪渚,即()化之所。河南宻,亦有羽山,()化羽淵,一或在此。神則無不在也。子產云:其神化為黃熊,事詳《晉語》。或云黃龍,或云玄魚,云能鼈。有說別見。寔為()郊,三代舉之。見《晉語》。按,鯀以殛死,墓今在臨沂東百里,惟神化爾。《歸藏啟筮》云:殛死三歲不腐,副之以吳刀,是用出啟寓()也。初,(骨系)納有莘氏曰志,《帝系》有莘氏之子,謂之女志。《傳》作有()音心女,娡。故記多作女嬉音喜。失之。是為修己。一作紀。年壯不字,獲若後於石紐,秦宓云:禹生石紐。今之汶山郡,廼今茂之汶川縣,石紐山也。西蕃界龍塚山之原。《青城記》生於石紐,起於龍塚者。《世紀》作石坳。《雒書》云:有人出石夷。隨巢子謂禹,生崑石,皆指此也。《越春秋》云:女嬉於岷山,得薏苡,蓋石苡薏,流星之為。蓋桓玄母馬氏之類。故《禮緯》云:祖以感薏生。按,《書帝命驗》云:白帝以星感,修紀山行,見流星貫昴,感生姒戎,文命禹。注:星金精。姒禹氏,成生戌地,名文命也。又《孝經鉤命訣》云:命星貫昴,脩紀夢接生禹。注:命使之星。故《世紀》云:脩 巳山行,見流星貫昴,夢接意感,生禹于石紐。服媚之,而遂孕。歲有二月,《遁甲開山圖》榮氏注云:女狄莫及,石紐山下,泉中得月精如雞子,愛而吞之,遂孕。十四月生夏禹。以六月六日,今淮南,俗以六月六日,為禹王生日。蘇軾遊塗山廟詩,自注云,是日數萬人。屠疈而生禹,《蜀本紀》云:禹生石紐,禹母吞珠孕之,折副而生。《世紀》云:吞神珠折胷而生。故仲舒《繁錄》云:禹生發於背,契生發於胷。屈原云:勤子屠母。於僰音萡道之石紐鄉,所謂刳音庫兒坪者。孟子云:禹生石紐。《華陽志》、《郡國志》生於石紐村。《環宇記》今在茂之汶川縣北四十。任豫《益州記》廣平之石紐林者,今其地名刳兒坪。《蜀本紀》作痢兒畔。夷人共營其地,方百里不敢處及畜牧。有罪者逃之,捕者不逼,三年則原之。畏禹之神,亦猶窮山不敢西,畏軒轅之丘也。《十道記》紐為秦州地名。隨巢言禹生碣石之東,斯繆矣。禹生在()未出用之前,十數載,則其在僰道矣。長於西羌,西夷之人也。《青城記》云:禹生於石紐,起於龍塚。龍塚,江源岷山也。有禹廟,填許山上,廟平八十畆。每朔望,池自漏。繼有水給千口。身長九尺有只,虎()同鼻、河目、()齒、鳥喙、耳三()《世紀》長九尺二寸,耳參鏤。本作漏。一云九尺九寸。載成鈐、襄玉斗,鄭注:《雒書靈准聽》云:有人出石(),掘地代戴成鈴,懷玉鬥。注,姚氏云:禹胷有墨如北斗。鄭謂 懷璿璣玉衡之道,戴鈴謂有骨表,如鉤鈴星也。玉骭履己。《世紀》云:鈴胷有玉鬥,首戴鈴,虎()大口,足文履已。董《繁錄》云:足昕疾,行先左,隨以右。聲為律,身為度,稱以出。司馬《索隱》云:聲與身為律度,則權衡亦自身出。故云稱以出,非也。蓋稱量而出之,用權之道如巽卦,以()行權,而云巽稱而隱。隱,微也。其次為天秤,本此。亹亹穆穆,為綱為紀。《家語》支子云每子云:為綱為紀。敏給克勤,其德不違,其仁可親。大戴禮。師於大成摯,作覽作摯。《新序》作執。暨墨如【】子高,桓成子高。學於西王悝。西王()也。《新序》作西王國,白虎通 義曰:先生繆矣實懋聖德,夢自湔於河西,四嶽舉之,舜進之,《世紀》拜治水土,爵司空。《易林》云:舜升大禹石夷之野,進詣王庭,拜治水土。傅子云:荀仲豫稱,禹十二為司空。按,舜攝時,()殛死。而禹攝時蓋年十四,後代守中多矣。《傳》云:大司空。按,建武詔契為司徒,禹為司空,皆無大名。乃握括命,《書中侯》云:伯禹在庶師舉薦之。帝堯握括命不試,爵授司空。暨虞餘度人,徒以傅土。傅敷,布之謂。略分佈之,定州土之形,然後施工。《天問》云:降省下土四方。即荀作漙,即云敷治,非也。斯若真出爾命,亦廼天(缺字)天以命之,故不復試。司空周之冬卿行(缺字)遜若真者,汝真其人(缺字)暨虞餘度人(缺字)人徒以傅土【傅敷布之謂:言略分布之,定州上之形,然後施工夫,問云降書下士四方即茍作漙既云敷治非也。悼前人之非,度乃勞身焦思,輕尺璧而憐寸陰,志勤天下,左準繩,右規矩。纚長風,沐甚雨。攝從三子,稷、契、益。履四時,乘四載。四載多說,《書》注《說文》、淮南》注:皆以舟車獨克,獨屍子塗以楯,險以攆,山樏沙軌,宜是。有說別見。行山表木,斬高喬下,管刑勢云:禹斬高喬,下以致民力。定高山大川,廣穀大川,風俗之所以異,九州之所以分。故推其高大者,先正之,然後九州可別。如大山定,而山之西為兗。大河定,而河之南為豫。此分畫之要也。孔云:嶽讀差秩,失之。疏停道滯,鍾水豐物,身畚芨以為人先。《禹功記》云:禹治水,其功暨成,今江河 淮海之神曰:魚鼈盛衰,隨世安危,自是之後,年必小減其物。遞增其價,以食晚末之民,應天意也。堯之水、河之患,為甚,泲次之,淮次之,江漢次之。濁河所被,冀、兗、重而雝輕。泲之所被,則徐輕。而 兗、青、冀重。兗之流皆自其東北同走海,而冀又上京,故治水之急先於河。自上而下,有治水先後。說見發揮。舊說自下而治上非是。於是發跡壺口,治梁及岐,《呂覽》、《淮南子》禹時龍門未闢,呂梁未鑿,河出孟門之上。大溢逆流,無有丘陵,高阜滅之。曰:洪水,禹道之為孟門水。《屍子》云:呂梁未闢,河出孟門為二。《環宇記》呂梁在離石北以東,可三百餘裡。今石之定胡,龍門在壺西南。梁山在馮翊,則龍門之南。歧山在扶鳳,夏陽則在西,差遠。水溢孟門時,皆墊溺。故始於壺口,廼治梁山,方及歧。所謂既載,壺口猶俶載也。南至於華陰,東至底柱,()同鑿孟津,梳三門,以奠西河。既修太原,至於嶽陽。覃懷底績孟門,既開二地。出 於水從而治之。《漢志》以為二山。蘇軾以為河患上及之。《水經》禹鑿砥柱,以通河水,謂之三門。今在陝,一曰閼流。《地記》河水東流貫柱,觸於流者在南。河水峻害舟,一十九灘,勢三陿音峽,所言龍門,下駃如竹箭者。鴻嘉中,楊焉言底柱於遠,成帝使鎸沒水鑿之不能去,水益怒。至今伯禹為萬世慮,豈有可鑿,留以俟焉者?西河觸華山之北,故妄者遂謂巨靈分山。遂有二華之說。斯二渠,《史》云:斯留二渠,而北載之高地。二渠謂濟、漯。漯川出貝丘,今大河之所流,周漢移改,非古河也。舊謂今河與北瀆亦非,漯川王莽所塞。《書》無二渠之說。太史公易禹北山川,言水行地中,禹無載之高地事。過洚水,至大陸,()同播為九河,合為逆河,以入海。九河始元城,今大名縣西三裡,故瀆也。《新論》王平仲云:西南河間涇、渭、漆、沮、伊、洛、瀍、澗眾流輻湊,昬墊常先聖人。故于冀、兗間逆設為河,以防暴至之患,未至則不妨於民耕。既至則不隳同毀民舍。《周譜》定王五年,河徙故道,今禹穿。猶未暇積石也,自壺口至積石,三千里。水無甚害,始壺口者,以水患極于冀。冀之水患在壺口也。其功之所施,見下石曹說。冀州既乂,於是準地之勢,自北而南。兗、青、徐為東偏,雝高於豫,豫高於青、徐,雝、豫餘流由鞏、洛而入河。揚下於荊,荊下 於梁,梁、荊之水東自揚而入海,故東南次兗、青,又南次徐,四 州治,而河患息。又南沉於揚,又西次於荊,以放江淮。江淮乂,而洪水定。瀹、泲、漯決。汝、漢引南河以通淮、泗,排淮、泗而注之海。南河,汴也。道元云:大禹塞滎澤開汴以通淮、泗。有汴說別見。沂從下邳入泗,泗至淮陰入淮。《書》云:東會於泗、沂入於海。孟子言排淮、泗注之江非也。故李翱《來南錄》云自淮()同沿流至高郵,乃沂至於 江。倂引《孟子》謂淮、泗嘗入江,禹之舊跡也。熈寧中遣使按圖求之,見故道宛然。但江淮已深,無復能至高郵。所謂故道者,果耶。《傳》云:雝、豫洪流由青、徐而入海尤妄。於是由(骨系)荊而北次于豫,由豫而西次於梁,由梁而北次於雝,以奠江河之上流。謂道積石,此治九州餘浸者。舊云水自下而治上。魏幾道論《禹貢》,豫()九州之中,與兗徐接境,何自徐之揚,顧以豫為後乎?蓋順五行而治之。冀為帝都,在所先。而地()東北,于五行為水,水生木,木東方,故次之兗、青、徐。木生火,火南方,故次之揚、荊。火生土,土中央,故次之豫。土生金,金西方,故終之梁、雝。所謂彝倫攸敘,蓋本王安石,冀地下而在北方所始之言。洪紫微愛之,非也。冀由有治水先後說,見發揮。櫛泉()以汳諸術,濬畎澮以距諸川,汨九川以距諸海。九州滌厡,九山封崇,九澤始陂。子晉云:封崇九山,決汨九川,陂障九澤,豐植九藪,汨越九原,宅()九隩,合通四海。太史公云:禹漸九川。《國語》云:曲九防,謂陂障也。澤,如靁夏,既澤。大野,既瀦之類。川如恒衛既從,灘淄其道之類。山如羽其乂,蔡()旅平之類。川不可使之堙,澤不可使其散。故或導之,使行,或鎮之使止,順其自然。暨伊,益奏庶鮮食。暨伊,稷播庶艱食。奏庶鮮食,阜通有亡化居,蒸通烝民乃粒,萬邦作乂。上鮮食肉,食鳥獸也。下鮮食,魚鼈也。山林與益同之行,川澤與稷同之水。功方興必先圖食,於時五穀不殖,食鮮。而已黍稷之類。水時施功尤難,得以播之化居者,懋同貿遷同遷阜通貨賄之,謂有則懋,使之遷以濟無。無則懋,使之遷以從有。故士農不斵音啄削,而械用足。工商不耕稼,而穀粟充。物不可積,故使之化。化之所以為貨,可積以 待財,使之居,居之所以為賄。此有無化()之利也。始禹之治水七年矣,傷功未就,愁然沈思,於是上觀於河,河精授圖。《書中侯》云:伯禹曰:臣觀于河伯,人首魚身,出曰:吾,河精也。授臣河圖。入淵,伯禹拜辭。注,即《括地象》也。()音不詳,去也。今孟津陶河。乃北見六子,獲玉匱之書,以從事。所謂鳴天下經。詳予《福地記》。受黑書於臨洮,得綠字於濁水。乃駐江山,棲桐柏,受策鬼神之書,乃得童律狂章鴻蒙之徒,制其水怪。水怪無支祁,詳《嶽瀆經》、《集仙錄》。晉《天志》云:昔大禹觀濁河,而受綠字。環瀛之內可得而言也。有支祁說別見。乘龍降之,乃命范成光國哀禦以通原。《天問》云:鴟龜曳銜,()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王逸以為煞羽山,飛鳥水蟲曳銜,而食之。柳子爰有鴟龜肆喙之語。洪注,不能正,有應龍,說別見。聞宛委黃帝書,乃吉()同齋刲音虧,刺殺也。白馬,三月庚子,登覆鬴同釜探穴,獲五符,知治水要,《仙靈符·會稽紀》會稽委宛曰:石簣昔禹治水,功未就,發石簣得金簡玉字。以知三河體勢,於是疏導百川,各盡其宜。《大宵琅書》及《四極明科》云:夏禹於陽明洞,天感太上,命繍衣使者降授五符,以治水。檄召萬神,後為紫庭真人,陽命洞會稽也。餘詳《福地記》。於是復嶽下龍門,受玉簡以揆地,《拾遺記》禹鑿龍門,至空巖得伏羲玉簡,長尺有二寸,及八卦圖。《開山圖》又云:遊龍門,八神採玉簡授之,長尺二寸。禹執簡平定水土。《開山圖》云:禹遊東海得玉圭,碧色,長尺二寸,光如日月。禹以自照,洞達幽明。按《張衡傳》即洞視玉版也。遂周行天下,主名山川,以利於民。張揖云:禹為堯司空,辯九州名山,別草木。《禮》云:夏禹主名山川也。山川理脈,土地所宜,風炁所生,畢究其政。草木企走,蜚動蟲魚,俾益疏之,以為《嶽瀆》、《山海》二經。《越春秋》云:禹按黃帝經,見聖賢所記,九疑東南,天柱號曰宛委。承以文玉,覆以磐石。其書金簡,青玉為字,編以白銀,琢其文。禹廼東巡,登衡山,求之赤繡文衣男子,自稱玄(),蒼水使者,來候。令齋三日受求。禹廼齋三日,登宛委得金簡,通治水之理。遂巡周行天下四瀆。所至名山、大川。召問其神,使益疏之。為《山海經》。王充《別通》云:禹治水,益主記異物,海外山表,無遠不至。以所聞見作《山海經》。非禹行遠《山海經》不造。仲舒,重常之鳥,子政識二負之屍,以見經也。東造絕跡,西延積石,南逾赤岸,北過寒穀,而裵同裴回乎昆侖,察六扈,青泉、赤淵,分八洞,穴金匱玉符,以鎮川瀆。《禹功記》云:道河之際,沉秘景符,以鎮五方水患,後人賴焉。昔王原,引杜暹下浙江,觀禹玉匱事,見《紀聞》。當是時也,晝不暇食,夜不獲寢,以與萬民同務。燒不及撌音桂,排去。濡音如,濕也。不給扢音古,擦也。冠罣同掛而弗顧,()同屐,木屐也。稅音托,同脫。而弗納,《淮南子》禹身執虆臿,以為民先。剔九河而道,九岐鑿,江而通九路,辟五湖,定東海。當此時,燒不暇撌,濡不給扢,死陵者葬於陵,死澤者葬於澤。故節財薄葬,簡服生焉。韓子云:身執耒臿。充云:禹決江河不鍤音插,農具。秉鑃音弔,樂器。異矣。躬操橐耜,而九雜天下之川。見《莊子》。《禦覽》作九滌。《集韻》作鳩糴,非也。居外三十年,三過門而不入。東至榑木,日出九津,青羗之野,攢樹之所,捪天之山,鳥谷青山之鄉,窮髮帶方之地。南至交趾,孫濮續樠之()同域,丹栗沸水之際,南娭黃支之堵,不死之望,西過三危之阨音隘,同隘。巫山之下,飲露之民,奇肱三面。北至太正之谷,夏海之窮,祝栗之界,禺強之裡,積水積石之山。未嘗暇息,勤考之勳,憂其黔首,身解陓之河。即《陽紆經》所言縱極之淵也。《括地圖》咅河水,又出於陽 紆陵門之山者,穆王之所至。然《爾雅》云:秦有陽紆在今扶風汧縣之西。《周 禮》以為冀州,妄。外鑿三十(虫亡)韘,疏三江,道四涇,通十有二渚,並管子。開峽口,川陝《璞江賦云:巴東之陝,夏禹所鑿。故杜甫云:早知乘四載,()鑿控三巴。闢伊闕,鑿轘轅、破碣石,伊闕,即今之龍門。在伊陽縣,是為河津,巨靈之跡。《水經》云:禹決梁山,所謂龍門,孟津河口。廣八十步,岩際鐫跡,遺功尚存。又云:風山西四十裡,河水南出孟門山,與龍門對,即龍門之上口。黃河之巨厄,此經禹鑿,廣岸深崖。穆王西出孟門,九州之澄者,河出兩山之門,最湍悍,故鑿之。今韓城有禹廟。《環宇記》云:禹治水,至龍門,今夏陽縣。是禹巡遶同繞至遶山,即此龍門山,即龍門關極險。司馬彪云:呂梁即龍門。又鄉寧西南,北五礨石城。據嶺臨穀,西南俯河,龍門之上口,號倚梯中,有禹廟,魏孝文至立碑。《黃囊經》云:南北相去萬裡,五湖四海凡(缺文)月(缺文)朝龍門故(缺文)慈之文城西南三(缺文)誌云:禹鑿山河水下(缺文)急深七(缺文)之處,元禁撲魚,金山中鑿空如槽,闊五十步(缺文)東流懸注七十餘尺,魚鼈所不能遊。號石槽。(缺文)東岸有石槽祠禹之所施功在此。伐山封仂,以載厥功,王子年云:禹治水所穿鑿,皆以青泥封記之。龜印其上。《十洲記》禹至鐘南山,經諸五嶽,使工刻其石,識其裡數高下,其字科鬥文。載厥裡數,皆禹明書也。不但刻劘五嶽諸名山,亦皆有之,亦見《云笈》二十六。】而矩()同數行矣。《周脾經》商高語,周公積矩之法,禹所以治天下者也,()之所生也。趙語云:禹治洪水,決流江河,望山川之形,定高下之勢,除滔天之災,使東注海,無浸溺之患。此股之所由生也。】泄流沙於西隅,決弱水於北漢,青流沇之下,地而上疏,故鬟九河於緡()用淵,道五水於東北。爰虛其處,及時水至,而得以縱逸。《濟口碑》 云:姬氏之所常蹙音促,崇()之所不能治。漢長水校尉高,並言河決,率于平原。東郡左右,其地形下,而上疏惡也。聞禹治水,本空此地,以為水隈盛則放溢,少損自索察。秦漢河決曹衛之域,不過百八十裡,可空此地。勿以為民室,漢古河決瓠子。云熈寧十年秋,大決曹村下埽,及壇後派為一,一會南清河入淮,一合北清入海,乃故瓠子地,上詔築堤石十四裡,孫洙作記,皆九河故道所致。】功之所施,名川三百、支流三千,而弗自功,惟心劋形,瘵以趣事。手不爪腓亡,然儀色黴音煤,黑也,支不遂,跳不相及,竅息不通,勞而不居,以勤於民,而中帝心。古人云:明德遠矣。微禹之功,吾其魚乎?其功之施,於下世者如此,其深且著也。年三十娶於塗山氏舜攝十五年。《呂春秋》云:禹年三十未娶,行塗山恐時莫失,制曰,娶必有應,廼有白狐九尾造焉。禹曰白者五服也。九尾者,陽數也。於是娶於塗。而《天問》曰:焉得彼塗山女,而通之于台桑。《世紀》云:塗山氏合昏于台桑之地。塗山鐘離西裡,五塗山也。即平河之當塗縣。《太康地記》云:古當塗國也。漢當塗縣,隋為塗山縣。塗人歌曰:九尾九尾,龐(缺文)成(缺文)昌。於是娶於塗。一並錄之。】曰趫,《世本》、《廣雅》作嬌,繆。】是為攸女。《連山》云:禹娶塗山之子曰攸女,生啟。故《世本》禹納塗山氏,是為攸女也。】辛壬癸甲,行十月而生啓。啓見其父,呱呱而泣,而弗皇子也。劉向《說苑》及孔晁云:出先人書家語。《國語》同。呂氏云:禹娶於塗,不以似害公,自辛至甲,越四辰而復往治水。或謂辛壬、癸甲為四年,然後有啟,太史公言辛壬娶,癸甲生啟。繆矣。或云癸甲下缺文,俱妄。夫娶與生子廼自二事,其娶止以辛壬、癸甲四日一也。子生啼而不暇,子之二也。《吳越春秋》云:娶于塗山,辛壬、癸甲禹行,十月而生子,是啟,十月而生也。《列女傳》言娶四日而去治水,啟既生呱呱是矣。王逸言辛酉日娶,甲子日去,而有啟。故《說文》云:九江當塗氏以辛壬、癸甲之日嫁娶。而《水經》亦言,汝淮之俗至今以辛壬、癸甲為嫁娶日。】稱畚築賦,()音義不詳蘧程土后。呂氏云:禹之決水也,令民埾音巨,聚也瓦礫,事已成,功已立,為萬世利者。禹之所見遠,而民莫之知也。《淮南齊俗》云:禹時天下大雨,令民埾土積薪,擇丘陵處之。】畧茲基平版榦同()坯城郭謹關,遂以禦寇,攘使民知閭、()音義不詳。屋、室之築,城池,古有,禹作。《郭爾傳》云:處士東裡槐,責禹亂天下。禹廼退,而作三章,強者攻,弱者守,敵者戰。故城郭由禹始。《淮南子》言()作三勺之城,諸侯背之,禹廼壞城、平地、散財物,禁甲兵。施之以德,海外賓服。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列萬國。故機械之心藏於胷中,則純白不粹,在身不知,何遠之能懷。其為說之,為異如此。】謂人亡食,則不能使也,不利於人,則不能勸也。故鬟河而定之九牧,鑿江而涓之九路,疏五湖而定東海,民勞矣而不怨,利於民也。故不自言,其信而信,諭矣。《外紀》云:通九派,疏五湖,鴻水漏中州。乾率然語也,三江、九江、四瀆、沇、濟。並詳於《福第記》。】人阻饑,而儥音餘,賣也。子者,取歷山之金,製幣賣之,羨餘胥給,以均諸侯。高道穆表,禹遭大水,以歷山之金鑄錢,救人之困。湯遭大旱,以莊山之金鑄錢贖人之子。事本管子,《傳》言夏以貝】乃商九州之高下,相其原隰及山川之便利,任其音祝,挺直也。膌同瘠,瘦也。格肕胗,其殖音義不詳剽怸音悉沙桀,作其畦畛,正其疆界,以杜爭奪。《傳》言禹經啟九道,畫為九州。《禹貢》九州之畫,寔在治水之後。蓋因治水之後,悉地勢之分斷,皆出自然。不可十二,廼復為九爾。】九州之土有常,而物有次。五沃之土,五栗為長。五臭所毓,凡彼草木有十二襄。此以壌邑辯。蓋如周施草、人糞種之法。劉氏以,大司徒十二土為十二州,如職方所掌。職方從時王,大司徒因上古如十二壌,每上有十二之別。若草人醉剛之九土,而益以青黎塗泥,其說非是。】上土廣舄,黃 壤赤()音直,粘也。中土黑墳,白壤墳壚,下土青驪,塗泥品居庶,彚而正九賦。《隋食志》云:禹制九等,而康歌興。九州以土色定,田皆有定賦。惟冀、豫、梁、揚錯出。冀、豫、荊、青、徐、雍、兗、揚、梁為次。然雍、兗皆六,六而無九。】一夫履地五十而貢,井田,古法。孫毓以為井、邑、丘、甸為周制,禹治水未暇及丘、甸,妄也。《語》云:盡力溝洫。《書》云:濬、畎音犬、澮此井制也。《詩》亦有云惟禹甸之,何云未暇。】乃復定其九貢,沇之漆、絲、織文;青之鹽、絺、海物;惟錯岱畎絲、枲音細,麻也。、鉛、松、怪石;萊夷厭絲;徐之色土、羽畎、夏翟。泗濱浮磬,繹陽孤桐;淮夷之玄、纎、縞、班珠及魚;《禹貢》之匪三出於夷。《傳》不之別。玄、纎、縞三物,古今訓,纎物為細,亦非。】揚荊三金,齒、革、羽毛;惟木揚之搖關筱蕩、島夷卉服、織、貝、橘、櫾音又,水果、錫貢;卉今之黃草,具今之吉草,代,亦弗知。《說文》班,夏書從賓從蟲。宋弘云:淮水出班珠,珠之有聲者。】荊之杶音春,即香椿。幹、栝栢皆木也。厲底砮丹音胡,矢鏃也。及箘簬音路,細竹也。楛音苦,箭杆木也。玄纁璣組暗紅小珠帶、色軌菁茅;茅生巴陵祥符東,荊惟一老人識之。】豫之漆枲、絺紵、纎纊磬錯。梁之熊、羆、狐、猍,璆、鐡、砮、磬。雝之球、琳瑯幹。東海魚湏、魚目。南海魚革、璣珠大貝。西海骨幹脅。北海魚石、魚劍,出瑱擊閭,古貢,必以用物。如怪石、微物,亦適用。然後貢 魚石、魚頭石、魚刀、魚劍、魚兵。如刀劍者,與魚、革脅,皆以餙小東,纒兵室羽葆者。旄牛尾,樂舞用,非甚切。故禹貢不著,出瑱如凝膏。浮水上擊閭,如鮐,大五六尺可治劍。《周書》言,閭似隃冠,隃冠,奇魚,出揚州。注射禮以閭為射器,鄉射注,以為獸,謂似驢,妄。】大都()魚魚、魚刅、河蚖、江蟬、五湖元唐。鉅野之芰,鉅定之嬴,治中膽 諸、孟諸,九江大龜,隆谷玄玉,歲咸會於尚方,以俟其工之需。上農捇土出金,上工()石出玉,各以土產,任土作貢。貢者,夏賦之總名,別九州,賦九等,貢九等。聖人敘之云,任土作貢不云賦者,九州之物,惟貢入于王,賦歸諸侯也。任土者,隨土所出,不以所無,若所難得者也。《鄭志》云:凡所貢,匪皆以稅物,隨時 價市之。其地之所有,以當邦賦。蓋圻音銀,邊界。外侯,不以致遠故也。龍子曰:莫不善於貢,然則非禹之法乎此。禹之後世,禹之時 法已有助,安有不善後,廼知其有不善爾。】畿不貢穀米,兵車是之取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鞂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邇重而遠輕。凡五裡爲甸服,甸,佃也。總,當是薪芻成束者。銍音至,短鐮刀。是所刈至即納之。戞服,槀音稿,草也。蒙之屬。如云寢衣之總,為槀。穟銍所刈,穟秸為槀,非惟顛倒,是內反輕矣。冀不貢者,以其入穀,而入州,地遠穀重難致,故先王制為之貢,此仁政也。是者貢者,在九等田賦之內,以其多寡為賦之常,非九等賦之外有貢也。經文納銍,而上特加一賦字,則貢賦出於田可知矣。侯服以下不及所輸物,惟可見也。】甸外率五百而爲侯、綏、要、荒侯服之內,采男,諸侯隸焉。卿大夫,采在六百里內。男、小國,七百里內。侯、大國,在千里內。不言四百五百里皆侯也。以大庇小,故在外。懼小陵大,故在內。】綏服之內,以揆文教以奮武衛。此外諸侯綏之而已,千三百里之內,使揆文以教。千五百內,使奮武以衛,武衛如今邊地,右軍武略文藝。】要服之內,夷蔡屬焉。荒服之內,蠻流屬焉。示其遠爲之紀,蠻夷三百里,流蔡二百里。此之裡州、長短,與畿內侯甸殊。夷蔡在要服,蠻流在荒服,夷性近人,蠻遠人也。古者,流蔡以 王圻定遠近,今以逐處論異矣。流共工,蔡,蔡叔。此五宅三,居之二。】視數歲之豐約,酌以為常,上下足以相輔,然後禮成而教行。取之有制,而其所以()同垂法也。九州攸同,九隩咸宅,四海會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致重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九州,二千四百三十萬八千二十四頃。定賦,九百一十萬八千二十四頃。不墾者,千五百萬有 二千頃。】冀流廣,而河濟盛,水既退。而民做多,故作十有三載,而後同。十三載止,為冀、兗二州。舊說,天下共十三載,或止以為兗州。馬融、康成、穎達更以為倂禹()之九年。舜攝元年,九州始畢,繆也。按《洪範》()殛死,禹乃與()喪三年,禹廼娶。今云禹治三年,八州平。故堯以為功。而禪舜,是十二年八州平,十三年而兗州平。在舜受終之年,穎達因之誤矣。高唐隆云:治洪水,前後二十二載,以()之至禹言之也。然水未平,豈得行巡狩哉?八年之外,特記過門不入之年,而已。】乃命竪()步經大章行緯。暢於八極,方以為國。十國而有長,長有師,五長而一師,師五十國。州十有二師,州有牧,牧稟命於上京。州十二師,百二十長。孔氏謂州十二師,為三萬人,非也。豈州等三萬庸哉?此不過所謂承以大夫。師長者,商、周之連帥,卒正也。薛氏以為兵制或然。】邶成五服至於五千,兵民之法,皆自此始,故有比卦。漢八月,按比是 也。伏生以入聲讀爾。】外迫四海,咸建五長,小比大,卑承尊,故入趍音馳,奔也。事而赴功。小大之國,內外之侯,三正之所用者,蓋七千矣。綏服內三千里。九州,舊說,州十二師,為六百國。十二州,為七千二百國。《詩箋》謂禹弼成五服,方萬裡,以七千里為九州。方千里者四十九,八州各得千里者六。百國一師,州十二師。八州,計九千六百國。圻內以子、男備數為萬國之號。康成謂:夏,縣內四百國。然,在王制,又以縣內九十 三國為夏制,俱繆。百國一師,不出典記,益難取信,且禹之功,在於平水 土,不在於拓疆境。豈有土地,三倍於二帝。而《傳》無聞者,無信可也。《淮南子》云:定千七百國,亦妄。蓋因商家,有千七百七十三國之說。】得齒千百五十五萬四千。三千九百二十三。】男耕女織,不奪其時,釐改制量,象物天地,比類百則,義之民而度之群生。故天亡伏陰,地亡散陽,水亡沈氣,火亡災燀,神亡間行,時亡逆數,民亡濫心,物亡害生。率帝之功,而度之儀軌,近遠通其明,以佑不逮。東漸於海,西被 於流沙,北逾碣石,南越衡山,咸暨聲教,汔於四海。浸而入之者漸,加而覆之者被,暨言及之遠,汔言至之盡。南亦海,不言漸,北亦沙。不言被,有不盡矣。聲教及之而已,治水定力,堯舜世事著之,此見禹所以得天下,而謂之夏書也。】禹錫玄圭,告厥成功。夏后氏尚黑,職由此始。玄者,水之德。圭者,君之瑞。嘗意治水之時,從禹於外,堯以是假之。俾之便宜馭眾,而不由中,履介令功,既畢。則前之所假,當以歸之君。而告其成,錫如納錫,錫帝之錫,而記皆以為天錫。若堯錫之,是錫,亦非禹錫也。】封之高密,以處於擽,是為有夏,曰夏伯。宻,今宻之高宻。禹之初封。故《世本》云:鯀生高宻,是為禹。宋云:禹之封國櫟,今之許昌陽翟。漢屬穎川,唐隸河南,有禹山,禹故城,及鄭之櫟邑。昔武王至周曰:吾其為夏之居乎?遂營洛邑,謂櫟也。《世紀》云:夏今陽翟,即此。《地志》云:陽翟夏禹國,或云都之,非也。故《汲古文》云:聞不居陽翟。《環宇記》鄧州引《漢志》穎川南陽,本夏禹國,周為申國。按,《志》穎川南陽,夏禹國。南陽故苑,今南陽為申,錯,陽翟言之,兩誤。王充云:堯以唐侯嗣位,舜以虞地得達,禹由夏而起,湯自商而興,皆本興昌之地為號。重本不忘始也。或云:封在虹,虹,今宿丘縣。《輿地志》云:堯封夏禹為伯邑。於此即位,徙都陽于翟。漢為夏丘縣。北齊為夏丘郡。《世紀》又以高宻為禹字,益繆。初()以崇伯事帝。《連山易》云:()封於崇。故《國語》言崇伯今在鄂東。熈寧五年議廟事。王安石以為禹,非因()受封。故揚雄云:禹以舜作土,謂前代固有,不待有國,王天下者,禹是也。上曰()治水,或有封不可知。安石曰:據《書》《傳》封于有夏。曰有夏,曰有姒者,禹也。無豫於(),妄矣。】帝為洚水之患,訪於四嶽,求能治之者,四嶽稱鯀。帝曰:方命圯族?嶽曰:舉哉。試之不可,乃已,乃以命鯀。鯀筮之於歸藏,得其大明,曰:不吉,有初亡後。鯀障水汨,陳其五行,水不閏下,上帝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倫攸斁。()障水,故有()隄,在相之安陽。()築以捍孟門,今謂三兩城。又歴高東三十五,又清河西三十,自宗城界來而澶之,臨河西十五。()隄自黎陽界入。堯命()治水,築之以障,故無功。又澶瀤清軍城,東南五十有堯隄。過飛狐界古長城,即堯遭洪水,命()築之者。《經》云:洪水滔天,()竊帝息壤,以闉洪水。帝令祝融煞之羽淵。《淮南》之說本此,息壤,生息之壤也。有息壤說,見餘論。】逮帝授歷,()則殛死。禹乃嗣興,從而道之,百川順流。天乃錫以《洪範》《九疇》,()倫攸敘,所謂洛書者也。《九疇》即臯陶所陳者言()逆之所以兇,禹順之,所以吉。帝怒不畀,如云天誘其衷,若鬼神予奪之者。潤下者水之性,而垔之,以拂其性,此五行所以亂。()倫所以敗,禹能修之得其性,故五行攸敘。自漢儒泥《河圖》《洛書》之說,以天錫禹者。其文自洛出,禹因次之,自初一曰六十五字皆龜背所負者。或云三十八字,或云二十七字,怪哉。出於理之,自然非人力私智所致者,古人必重而歸之天。《洪範》概發明()倫敘,非由數起。】帝崩,舜為天子,命為司徒,代 典百揆,內輔虞位,外行九伯。百揆,眾職之尊。禹以功德盛極,嶽薦,乃授。雖未禪,而意已見。蘇軾以為司空之異名。蓋以左氏,使主後土,揆百事,四嶽薦語,誤之。不知熈帝載,非司空之事。而周官,水土乃司徒職。且禹為司徒,在舜攝初,至是已六十載。嶽薦之語,殆今如制,首敘功勤爾。或以為,若魏晉之相國。有禪之漸,則除者無是。】三十有三載,帝以教期券劇,時帝九十三,期如字。】受命以位。堯將用,以試之,娶二女矣,又歴試諸難。舜禪禹不加試者,六府三事之治,已效也。】曰:汝惟弗倦,總朕師。遜於伯益、皋陶,不可,則拜稽首,固辭,重弗,獲命。正月朔旦,受命於神宗。堯授舜告于祖。舜授禹告于宗。一云神宗堯也。率百工如帝之朔,如虞故事。璿璣齊七政類帝禋宗巡狩之類,皆行之。】帝告禹曰:予告汝九術五勝之常,可以剋之。汝能從之,師徒其興。見河圖握矩紀。】乃治六師,以征不序。始歲三驅,以柬車徒。三載,有苗弗共,奉辭誓伐,三旬,而苗逆命。益贊於禹,乃班師而苗格。詳虞紀、及帝鴻紀。禹治水,汔四海。各迪有功,苗獨頑不肯即功。故禹勸帝念哉,欲帝念其事備,伐之。三旬逆 命,乃賛帝修德班師。于此見禹,於兵弛張之道。一月已久,何八月而師還哉?隨巢子云:昔三苗大亂,天命禹于玄宮。有神,大面鳥身,降而輔之。司祿益食,而人不饑。司金益富,而國家寔。司命益年,而民不夭。四方歸禹,乃克三苗,而神人不違。墨子云:三苗大亂,天命殛之,雨雪三朝,龍生於廣,天哭於市。金匱言:三苗之時,三月不見日。論衡言:三苗之亡,五穀變種,鬼哭於郊。《紀年》、《墨子》言,龍生廣夏,水雨血,地圻。及日夜出,晝不見,皆異說也。】於是四海之內咸戴帝舜。禹駢三聖,乃興九招。命皋陶為夏龠、足鼓,龍同簨()同虡,八佾六列。皮弁素積,九成而功,昭曰大夏使四海之內咸戴帝舜之功,於是禹興九韶之樂。致異物、鳳凰來翔。故《孔融傳》言,禹興九韶之樂,致異物。《淮南子》云:禹樂夏龠、九成、六佾、六列、六英、九成、九變也。《明堂位》云: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祭統》云:八佾以舞大夏,天子之文舞也。《內則傳》云:在干戈,即文武俱備。《春秋元命苞》云:禹之時,民大樂其駢。三聖相繼,故名大夏。《大司樂》注:謂德能大中國,非也。】十有五載,帝將陶真冷,禹曰:戒之哉,形莫若緣,德莫若 率。緣則不離,率則不勞。不離不勞,則不求文以待形,不求文以待形,固不待物。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祿永終。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冷,曉也。言用真教命動禹也。夫堯命舜不戒,而舜命禹,丁寧戒之。如此恐其矜功矣。】帝崩,禹即真。《越春秋》云:堯崩,禹服三年,氣不屬聲。舜崩,又服三年,朝夕旒位,形體枯槁。蓋因孟氏之妄。】王以金成,都陽城。【瓚云:《世本》禹都陽城,在大樑之南。今陳留俊儀。《環宇記》登封,古郜城。引《地理志》穎川,陽城為禹都非也。廼澤之陽城,堯、舜皆都,河東北,不居河南。故說者又謂禹避商均於此,皆非。夫堯不聽舜讓,受終二十八載,舜不聽禹辭,受命已十七年。歴數已決。豈復方為區區匹夫之遜避哉。此孟氏之妄。】太原即晉陽。《世紀》云:禹自安邑徙晉陽。《漢志》自平陽遷安邑,後徙晉陽。《通典》並州太原,禹所都。注云:禹都或為今太原,或為今平陽,或為河東安邑。或云今河南陽翟,不一也。】安邑。《世紀》云:或居安邑,今陝之夏縣。魏太和元析安邑。置以禹都名,北十五有夏宮,夏故城,夏禹台。《十道志》云:縣有夏禹宮。夏靜與《洛下書》云:安邑禹舊宮,有石殿、陰戶、丹庭、紫房。俗名,驪姬故房。台在縣西北十五。《十三州志》云:塗山氏思本國,築以望之。基猶在夏城南。安邑塗山台,俗謂青台,上有禹祠。縣東南五十五,中條山有望川,夏后避夏離宮之所。《地形志》河北有北安邑縣。漢晉屬河東,又有南安邑。注:太和十一置。《元和志》今安邑地,太和十一別置,十八年為夏縣。《環宇記》置胱誤。】革正朔,奠服色,以日至六十日為正,色尚黑。《樂稽躍嘉》及《元命苞》云:夏以十三月為正。《息卦受泰注》云:物之始其色黑,以寅為朔,商以十二月,周以十一月,所謂三統。《淮南》云:服尚青,非。】其祀戶,祭先心,社用松,牲用黝,大事斂用昏,戎事乘雒驪。雒為黑鬛。】尚明水而旂緌,《明堂位》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緌。】山罍揭豆,琖同盞斚音假,銅酒器。四槤同璉,祭器。以施之宗廟。孔氏,夏四璉,殷六瑚。山壘,夏后之尊也。哀十一年,瑚簋注,夏曰瑚,商曰簋。虞祭尚陶,夏尚匠。蓋虞以陶得人心,故尚之。《周禮》云:夏后氏尚匠,所謂反所自生。虞氏尚陶,泰尊以瓦,則山壘,亦瓦矣。】玄堂世室,九階三階,厥用亡文。玄堂,夏之明堂。夏尚黑也,猶周尚赤,而曰明堂。《說苑》墨子曰:古之無用文者,禹是也。土階三等,衣裳細布,當此時黼黻無所用也。《黃圖義》云:明堂,夏后益之為世室,堂之大,百四十有四尺。坤之策屋,圓徑三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九階者。《周禮》注:南三,西北各二,賈馬等,以為九等,非也。《禮傳》周堂九尺,商三尺,夏一尺,相三數也。佑云:禹卑宮室為一尺。】衣裳細布,牟追玄冕,記母追,夏后氏之道。《白虎通》追,大也。其體最大。《輿服志》夏毋追,長七寸,高四寸,廣五寸,後廣二寸。制如覆桮,前高廣,後卑銳。商章甫,即牟追。今之委貌,委以緌言,追以笄()。言。《周禮》言追笄()是矣。其制相比,漆布為殼,緇縫其上,前廣四寸,高五寸,後高二寸。《五經通義》云:夏冕,黑、白、赤組旈。《獨斷》云:明帝采《尚書》臯陶及《周禮》以定冕。皆廣七寸,長尺二寸,緌白玉珠,其端凡十二旈。《郊特牲》言:商哻夏收,故夏收而祭。三王共,皮弁,素積為弁,不易也。然堯黃收,夏后因之。《爾雅》云:收,言收斂。髮純黑,前小後大,商因曰哻,黑而微白,前大後小。】袞衣而山()《環濟要略》云:夏后氏山()取其仁也。】立尸而平祭。有事則坐。】祭以其闇明日而復祚,復祚繹祭商曰融。】蓋貴爵而尚齒。七十者皆引年。】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燕衣而以饗禮,以教民之孝弟同悌。卒食、燕衣、玄端。玄端,注:黑衣裳。】襲堯爵,行堯道,脩五等,以賞諸侯。舜之禪集五瑞,禹政,繇舊列爵為五,自唐至周,五等一也。鄭釋:王制,謂商殷夏三等,無子男。】追鯀父,《國語》禹云:豈伊多寵也。云三王之後。注:禹郊而追王之。】褅黃帝而封丹朱、唐、商均之子於虞,作賓王家。天子弗臣,謂不以臣禮責。君臣之義固定。故云作賓者,異於諸臣矣。而議者或異,亦闇於大義哉。】立三公、九卿,百二十官,三公此在九卿外。佑云:三公以下,百二十,此夏時也。《記》云:官倍則宜二百四十,不然者,唐虞清要三代不變。其餘稱事為之爾。】三妃九嬪,以為內治。春秋說:天子娶十二。佑云:夏時制。】三歲而攷績,五歲而定政。惡旨酒,好善言。好予而不取,好緣而惡駔,亦上信而賤文。必度其正為政,先祿而後威,先賞而後罰。故能敬德,面稽天若。召誥言,面攷,天心而順之。承安繼治,任賢使能。充云:禹引失承安,繼治任賢,使能共己,無為而天下治。】繕賞不罰,而民不負言。慎子云:有虞氏不賞不罰,夏后賞而不罰,商罰而不賞,周賞且罰。】亡廢功,亡蔽財,自眡觔如。淮南王術。】愉易平靜以待之,使夫自得之,因然而然之,使夫自寧之,不求葡,不大望於民。是故剴同凱精神,明耳目,龥俊尊帝,以故《黑風會紀》而明明在朝,《詩含神霧》云:禹之興。《黑風會紀》注:黑力、墨風、風后皆黃帝臣。禹,伯禹當其至也。勞身以治天下,迪知恂於九德之行,故民承寬厚而亡懷薄。立三年而百姓以遂焉。 耆叟按:不大望於民。是故寡怨於民,(缺文)民未厭其親通乎己之不足而不與(缺文)南子云:禹治天下,朝庭之間可以羅雀。故剴精神,明耳目,(缺文)民鐘龥俊尊帝,以故《黑風會紀》而明明在朝,《詩含神霧》云:禹之興。《黑風會紀》注:黑力、墨風、風后皆黃帝臣。禹,伯禹當其至也。按玄經亦有禹(缺文)禹(缺文)風力之世云。又得咎陶在子業,即子黥季,甯然(大段缺文)。接,勞身以治天下    。適於郊芴焉,遇其()同縛於路,謖降拊而泣之,左右曰:彼則不刑於王,何痛焉?曰:天下有道,民不離幸;天下亡道,罪及善人。堯舜之民,以堯舜為心;朕為民辟,百姓各以其心,是用矜之。【《吳越春秋》計於蒼梧,而見()人。《陳蕃傳》云:禹巡蒼梧見市煞人,下車而哭曰:萬方有罪,在予一人。故其興也。勃然注:見說苑。(此處有缺文)淳化四年閏十月,上謂輔臣曰:孟昶于刑獄優遊不斷,以為夏禹泣辜,竊效之,不明古聖之旨,朕深味其理,蓋大禹止能行王道,自悲不及堯舜,致人死法,所以下車而哭之。今犯罪之人情理難恕,朕固不容,可謂異世而同仁矣。】立諫幡,陣建皷,【太公《金匱》云:禹居人上,慄慄如不滿日,乃立建鼓。《管子》云:舜有告商之旌,而主不蔽。禹立建鼓於朝,而備辭訟。《何敞傳》云:禹致敢諫之幡。故光武詔云:舜居人上,競競如履薄冰。禹居人上,慄慄如不滿日,敬勝怠則吉,義勝欲則昌,日謹一日,壽終無殃也。】不矜不伐,不自滿,假投一饋而七起,一沐而三捉髮。曰:予惟四海之士,須 於門,而四方之民弗至也。諸侯朝覲,而親報之。士月見而躬接之。曰:諸侯能亡以予為驕乎?諸大夫能亡以予為汰乎?其驕若汰而不予穀,是逢君之惡,而教寡人之殘也。是以天下大治,諸侯萬人而一知其體,則能以願為之也。故未施於民而民敬之。【賈誼《新書》云:禹猶大恐諸侯朝,則問于諸侯云云,朔日士見,則問於士云云。敬 者禮本,禮者忠信之薄。老氏言道,其中有信。有虞時大道未穩,故未施信,而民信之。夏后時道隱而未喪,故未施敬,而民敬之。此哀公所以問《新書》 作民信之,誤。】命伯封叔及昭明,作衍歷。歲紀甲寅,鈐天行施,敬授人時,人事是重,故建首寅。而後冬夏正。春斤不升山,夏罟不 趣淵,以宛生長而專民力。乃布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故其時儆曰:收而場功。偫乃畚梮,營室之中,土工其始,火之初見。其於司裡,速畦堘之就,而執成男女之功。故生不失宜,而物不失性,人不失事,天得時,而萬財成焉。昔孔子觀夏道,得其四時之書者是矣。【《歴象》堯爍之法,三代以來,未始可廢。而書不著者,法已成 於堯舜。後王守而用之,故不之復錄。《大聚》云: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 登斧斤,以成草木之長。夏三月,川澤不入網罟,以成魚鱉之長。《禮》云:夏不田,以生長之時也。鄭謂夏禹以仁得天下,觸其夏名,故不田,此《運鬥樞》之文。】謂:土少則民失業,土多則內亡守,於是有不稱之災。故其箴曰:中不容利民,乃外次。又曰:小人亡兼年之食,遇天饑,妻子非其有也。大夫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輿馬非其 有也。國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有也。故諸橫生盡以養,從生盡以養。一人不殺胎、不夭奧、不隳時,十年而王道固。乃立祈祥以固山澤,立器械以使四國,破增藪,楚沛澤,以立三幣。而撡其重策以守國。穀存()或為葅丘,立駢守,以為民饒。以人禦人,逃戈刃而高仁義。乘天固以安己,而民心一。政德既成,而聽於人,矇誦於朝,史箴於位,官獻使勿兜;采臚言於市,攷百事於廷。耆艾脩之,以聞其缺,而斟酌之,行善而備敗,是以事行而不悖,天下復樸。【《文中子》舜禹繼軌而天下璞,桀承之,而天下詐。】有君民之大德,有事君之小心,【《禮記》】是以神勞五嶽,形瘦九州,而不以為苦。攝 位行政,攷之於天,是以剋勤於家,剋儉於邦,而盡敬於神。故孔 子曰:禹,吾亡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鬼神,惡衣服而致美黻冕,卑宮室而垂意溝洫。禹,吾亡無間然矣!【《諸侯王表》云:舜 禹受禪積德累仁功,洽于百姓,攝位行政,攷之於天下,數十年,然後在位。】越在先時,閼伯火正,實事唐虞。及是更以相土居之商虛,入為王官,出長諸侯,有勤於民以食於味。【襄云:相土就契封商,妄。】命任奚為車正,【《文子》堯以奚仲為工師。《淮南子》堯治天下,以后稷為大匠,任奚為工。】子吉光,暨相土佐之,昇物以時,五財皆良,乃剏同創鉤車,【《記》云:鉤車,夏后氏之路,作勾輅,同今戎車也。商曰寅車,周曰元戎。元,良也。儒者因謂典輿。《傳》玄子云:夏后輦曰餘車。故《通典》云:夏末代制輦,人所輦。《晉志》商曰胡奴,周曰輜車。《司馬法》夏后餘車,二十人。輦,商胡奴十八人。周輜輦十五人。】建綏斾。【《明堂位》夏后之綏,綏最短,亦曰旐音兆。又云:有虞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檀弓》亦云:綢設 旐。夏記旐謂之綏也。《曲禮》武車綏旌。注:綏無旄,所謂大麾。《周禮》王建鬥尾於袵首,大麾以田者也。】相土始乘,肇用六馬,於是登降有數,【《五子歌》言:六馬天子用。六,久矣。《記》言禹駕四,妄。】乃封奚仲於薛,今徐之薛城南二十五,有奚公山。奚仲塚,楊曄《徐州記》云仲造車處。謂政衰於唐虞,而民於昔始政()同肉刑,【】梁武祠堂畫贊云:夏禹退為刑。應氏云:三皇結繩,五帝畫像,三王()刑。非也。()刑蚩尤之法。穆王曰:苗民作五虐之刑。爰始滛為劓、刖、掾、黥。亦未原其始也。嗟夫,()刑,政之本也。後世以為不忍,而去之者,誠不仁矣。君子曰小仁者大仁之賊也。以()刑為當除,是亦志於仁,而未知仁之術也。故荀卿、班固、曹操、鐘繇、陸紀、諸葛、曹彥之徒皆欲復之,而祖訥以漢文為非聖,誠有見矣。彼孔融、王朗之論,亦已淺哉。論見國名記。】謀面用丕訓德則,乃宅人,乃三宅,亡義之民,【大罪宥之。四裔次。九州外次,中國之外。】罪疑從輕,死者千鐉,中罪五百,下鐉二百。罰有罪,而民不輕罰。輕罰,而貧者不致於散。故不殺,不刑。罰,弗及彊,而天下治。【《大傳》甫刑傳云:禹之君民也。罰弗及強,而天下治。一鐉,六兩。鄭云:所出金鐵也,死罪出三百七十五斤,用財少爾。】命孟凃為理刑正訟,從以為神主。【經云:夏后,啟之臣。孟凃是司神,於邑。巴人訟于孟凃之所,其衣有血者,執之是為主。】乃備祭用簠簋、嶡俎、雞()、龍勺,【賀云:直有腳曰椀腳,中央橫木曰嶡。有虞上質,未有()音義不明。飾,始有四足。夏漸文橫木,為矩於足中也。】彫勒粉澤,流髹音修其上,蔣席袇音然鞇,頗緣觴酌。有採籩音邊豆,有踐而當時之不內者,三十有三國。【《韓子》云:禹作食器。墨染其外,朱畫其內。縵帛為裀,蔣席頗緣,觴酌有采,尊爼有飾。康成云:赤多黑少,為髹。韋云:刷漆為髹。墨子云:禹造粉,繆也。唐虞已有粉米矣。】為喪法曰:死於陵者,葬於陵。死於澤者,葬於澤。桐棺三寸,制喪三日,亡得而逾。【見《屍子》。《淮南子》云:禹之時天下大水,死陵者,葬陵。死澤者,葬澤。節財也,故節財、薄葬、簡服生焉。又云:以洪水之患,陂塘之事。故,朝死暮葬,所以因時偶變,見形施宜也。】祝餘鬻,【以生事親,祝徹鬻餘飯。】飯九具,作葦茭,【《通典》夏后氏金行,初作葦茭,言氣所交也。商人水德,以螺首,謹閉塞也。周木德,以桃為梗。《風俗通》萑音環葦有叢。《呂春秋》言:湯袚伊尹以萑葦,欲子孫蕃不失類也。】而牆置翣綢練,設旐立凶門,用明器有金革,則殯而致事,而人於死者益以致。【王肅《要記》云:魯哀公葬其父,孔子問曰:設表門乎?公曰:夫表門起于禹,禹治洪水,故表其門,以紀其功,吾父無功何用焉。孔琳之議曰:凶門杓裝不起自末代,宜罷。故《禮論》云改葬立凶門不?蔡謨曰:改葬若停喪,有凶門,是惟喪事用之。故韋弘與蔡謨牋問,父在母喪及與父別,止立凶門不曰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宮,故卑私之喪皆別凶門。範堅答問,謂凶門薄帳不出。禮文有懸,重於庭,以席覆之,形似於此。後世於門外,表喪由是。】命扶登氏為承夏之樂,歌九敘,以樂其成,是謂九夏。【六府三事所謂九功,九功惟敘,九敘惟歌,此禹之九夏也。鐘師以鐘鼓奏九夏,即大夏也。大宗伯奏九德之歌,九韶之舞,瞽師掌九德之歌,以娛太師。故《左氏》曰: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猶言舜之韶,謂之九韶。爾烝民以王者為君,九夏以王夏為首豈偶然。】設五器於庭,【一作門。】而詔於簴曰:有以道憲我者,聲鼓;以義告我者,鳴鐘;以事詔者,振鐸;以憂聞者,發磬;以獄復者,揮鞀。政天下於五聲,後世寶用,至於追蠡。【鬻子,禹治天下,以五聲聽。治門懸鐘、鼓、磬、鐸,而置鞀。以得四海之士,為銘於筍()云云。《淮南》汛論注:五聲宮、商之屬,妄矣。】作棧鐘於會稽以定奏。【王澄云:夏商之政,九州貢金,以定奏,晉世,剡縣民于田得鐘,長七寸,口徑四寸,銘曰:棧小案。《爾雅》鐘之小者,棧音盞。】遠方圗物貢金,九牧鑄九鼎,於紫金條荊之山。鼎之為物,左 氏嘗言之,人得藉口,【舊云:九鼎者所謂九州,鼎寔則一鼎,又別有九鼎,圗九州之方物也。拾遺記】。似缺文甚多。使人知神姦,入川澤而不逢不若,魑魅、罔閬莫能逢之。鼎成,而太白見者九日。【瑞圖云:金銅之精,知凶吉存亡,不爨自沸,不汲自盈,不舉自藏,不遷自行,日移五步,自陝鄏來,日東南移,今不知所。孫暢之述。《書》云:道人《商行傳》云:今在剡賓,神怪之說。然今深山大澤往往有之。《晉陽秋》咸康會穀城,門外有光,取得九鼎一。湘潭縣興唐寺,在磯 上,泉流莫測,石嵌旁入及法堂下,有大鼎,《南遷錄》以為禹跡。】帝女儀翟,醖醸稷麥,以為酒醴醪,變五味,進之帝。飲而甘之,折額而嘆,後世必有以酒亡國者。遂疏儀翟。【《戰國策》魯君語梁王,昔帝女儀翟音敵作酒,而美。進之禹,飲甘之,疏儀翟,絕旨酒。或云初作酒,非。虞酒養老,而歧雷有醪醴。黃帝內傳,王母之酒,而神農為醴酪,其來尚矣。《本草夏禹仙經》取昌蒲玄酒封百日,綠葉色,投黍米,十四日出。飲之去三十六種風,不自後世。】於是舉皐陶而薦之,將畀之政辭,乃封之六。其仲子剋世,使襲六,奉其祀。【文王之使編云:編之太祖,疇為禹,占得臯陶、繇,比於此見《六韜》。】立一十有五歲,七表乘風化,制殊類。青縈九陽奇怪之所際,莫不內拱,八風循通,而百穀用成,木榮冬敷,天雨稻,蜚菟應。【《瑞圖》云:蜚菟,日行三萬裡。禹治水土,勤勞歷年。天應其德,而至駃蹄者,後土之獸,自能語言。王者仁孝於民,則出。禹治水有功而來。】騊駼出,【即駃蹄,見孫氏《瑞應圖》。】方澤出馬,【《隨巢子》】禹方興時。【靈龜穴庭,宋《書志》玄龜者天符也。德至淵泉洛出龜書。】玄龍銜雲,【《孔演圖》云:天命之見侯,期門靈龜穴,庭玄龍禦云:注:靈龜虛危也,庭者星入太微。】故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於是大宣教化,【省方宣教化,制殊類玄云。五年一巡者,虞夏之制,虞五載一巡狩,夏后因之。】歸元勳祠上帝,【《河圖》云:禹治水功大,天帝以贅文大字賜禹,佩免北海溺水之難,故方朔《十州記》云禹治洪畢,乘蹻度弱東至鐘山,祠上帝于北阿,歸功九天。】乃大計治道。外美州靡息慎之功,內演龍德,以當天心。撰玄要,集天書,【《道學傳》云:夏禹撰真靈之玄要,集天官之寶書。以南和繪,封以金英涵,檢以元都印。原禹之先,得玄女之法,標其二五九跡之術,承舜命,鑿龍門,開九江,遇巨石則施之。一鳴其術,石立銷金。呼禹步,修神仙之術。開鑿洞天,盡立五嶽名山,形撰《靈寶文》。】以藏南浮之洞。【即宛委衡山也。詳於《福地記》。《禹功記》云,渡江河者,以朱書禹字佩之,免風濤,保安吉。】遂致群臣於鍾山,【即會稽前山,一曰揀山。《越絕書》云,揀猶鎮也。《中茅傳》云,禹詣鐘山,行九真,此也,亦曰茅山。晉灼言,會稽茅山是矣。故《越絕書》、《越春秋》皆言禹登茅山,朝群臣。廼更名曰會稽,即苗山矣。今會稽有禹村,禹虛。然九江當塗界,當塗故城,云禹會處,故塗山亦有會稽之名。宋之問云:朝王泉兮何地,聲存而處亡。杜預以為會在壽春之塗,妄矣。】以觀其用。執玉帛且萬數。【執玉,諸侯。帛者,小國之君。禹之初,進而受命者,七千國。左云萬國者號數爾。齊王斶音處云,大禹之時,諸侯萬國,非。安石云,不過東方諸侯,有天下皆會,非也。】防風氏後至,戮之,以徇於諸侯。伐屈驁、攻曹魏而萬國定。【舜之初,正四罪,末年分三苗。禹初治水,誅相繇,至是數十年戮一防風,天下可大治。蓋始之刑,以立我之綱。後之誅以立後世之紀。後代聖王不可不知也。】初來,南塗山之女作歌,以候其伯,姬曰:候人兮猗而南!言自此始,至周之君臣,取風焉寔為周南召南。正史之道,王化之基也。【南樂名胥鼓,南以雅,以南若象箾,南籥是也。豈得謂之風,有樂有舞。故曰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也。未至於舞大夏,知不特誦其詩而已。周南天子之事,故擊之周,周,王室也。召南諸侯之事,故擊之召。召,諸侯之伯也。豈周公、召公哉。周自太王爰及姜女,王季、太任,思媚、周姜,太娰嗣徽,音。世有賢妃之助,文王刑于寡妻,以禦於家邦。故詩以後妃夫人之德,為二南之首,寔取效於塗山。】自塗山南省南,【南今之江陵,秦昭襄二十九年,使白起拔鄢、郢,以漢南置南郡。周書云,南國名是也,非南方。】舟濟於江,黃龍負,舟人甚恐,帝清議亡易,龍顧弭鱗而逝。【事見《呂春秋》、《淮南子》、《水經》、《地記》等。誠有茲事矣。說詳餘論中。】乃巡大越,見耆老,納詩書。審銓衡,平鬥斛。立典則,以貽子孫。【見《越絕書》禹救水至大越,上茅山,大會計。及其王乃狩大越,云云。所謂關石和鈞者。】焚戈甲而夷人附,【崔融《四鎮議》神農修德,而夙德沙至。夏禹焚戈甲,而夷人附舜,舜舞干戚而苗民舉。】追思覆鬴之書,復會諸侯於江南。【蓋九江、浙江,今所在古跡,如杭之餘杭。即秦故謙之之。《吳興記》始皇二十七年,上會稽塗山,此因立縣。杭即航也。《史記》亦明。《圖經》不之知。然《郡國志》以為夏禹東行,舍舟航登陸於此。蓋乘海舍航,皆在是。董遒不知,以為杭州當用所部,屬穎川。音抗。】作刀劍、【《刀劍錄》云:高密在位十年,以庚戌八月鑄一劍,藏之秦望山腹,上面刻二十八宿,比記山水日月。】伐靡山而邑之,【塗山之會,禹之志也。非常之會,傳謂禹望九山之南苑。宛中者則意在此久矣。故特為是會。】尋崩,因葬之,【只即會稽山,詳予福地說,天問何勤,予屠毋,而死分竟地,補注云,折副而產有之,死分竟地,未必然,竟地猶言竟天。今段成式言,從分竟地用此語。】絞衾堲葛以繃之,其坎深不邸水,上不通臭,收壤為墳,廣終畆,木不改列,畬不易畝。【《世紀》云:衣衾三領,桐棺三寸。墨子曰:桐棺三寸,絞衾三通,其言大率,(似有缺文)如墨之儉本于大禹之致孝,鬼神美黻冕。故莊周曰:禹堙洪水,親撡通操囊耜,沐甚雨,擳疾風,置萬國,禹大聖也。而形勞天下,如此後世,墨者多以裘褐為衣履,蹻為服。日夜不休,以自為極,曰不如此非禹道也,不足為墨。】年百有六,實祀於社,【《淮南子》禹勞天下,而死為社,漢興立官社,復立官稷,以禹配社,以稷配稷。亦謂白帝。《王符五德》云:少昊其後白帝,見流星意感生白帝,文命。】后趫生啓及均塗山,於是獨明教訓,而致其化,乃立庶子之官。嗟乎!天下之命,懸太子,若塗山,可謂知所本矣。【趫《世本》、《世紀》、《廣雍》、《列女傳》皆作嬌,帝係作文憍屬。《本紀》云:禹母坼疈音屁生禹。後於塗山娶妻生子名啟,於塗山有禹廟,亦為其母立廟。《環宇記》塗山在渝州巴縣東南八裡,泯江南岸。《華陽國志》以娶塗山,為江州塗山,皆非。】後趫死,葬陽城。【《倦遊錄》三門禹廟,神儀侍衛極嚴肅,後殿為一胡人,氊冠夷服,侍衛皆胡人。云:禹婦翁俗有此。】均生固,固生伎來,伎來生循鞈,是殺綽,大帝念之。【《大荒經》固作國,伎或作役。】其裔居兜牟山,北人號哭厥寶。【匈奴別種,代居金山城,狀如兜鍪,兜鍪俗呼突厥,因號之先狼種也。故施金狼頭纛衛上,曰附離,夏言狼也。】歷魏晉十代而屬蠕蠕,是為阿史那德。那最為長,宇文末滅蠕蠕。百餘年暨處羅蘇尼,先始歸北,號阿史那,至開元為史氏。帝之支子或封於辛,辛甲事紂,七十五諫,不從,文王以 為史,封之長子。【見劉向《別錄》。】昭王南征,辛繇靡為禦右,拯王而俱溺。封其子西翟,有辛氏、計氏、司空氏、宇文氏、【周賜辛弁】普屯氏,【魏賜辛威,隋皆復。】崇後滅於周文王。有崇危虎,崇危。帝崩而啓立。

贊曰:相彼夏后,天墬功深。纂脩前緒,載惜分陰。斬高喬下,纚風沐雨。身解揚口,為百神主。克勤克儉,菲食惡衣。奏(番皮)艱鮮,手足胼胝。捉髮投饋,為綱為紀。河洛興思,明德遠矣。

夏后氏

路史後紀卷第十二

天下公器不可得而私也。主之必有道而處之也,必有義主之。不以其道則亂,處之不合於義,則爭。是故君天下為甚易,而授天下為甚難。丹朱、商均不足以託天下,而舜、禹者,可以託天下。於從而授之時,無舜、禹之有可傳,而啓可傳,則從而授之啓。是聖人之意矣。戰國之士不知乎此,乃謂禹不勝其私,而傳子,知啓 之不足以任天下,而私意勝陽,以天下授益而盡以啓人為吏。禹崩,啓連黨而攻益,取之。【此鹿毛壽等為蘇代設辭,以喻子噲使巽之子者。《韓子外傳》亦有此說。】故子車曰:禹崩,益避啓於箕陰,而益佐帝之日淺,澤未洽於天下,天下之人不歸益而歸啓矣。益暨禹同事唐虞而同功於水,佐帝之日不為淺矣。功施於人者,不為不久矣。且啓之德固無以尚於益,而謂天下不歸益而歸啓,其然乎?【符子云:禹遜天下於奇。子奇子曰:君之佐舜勞矣。鑿山川通河濟,首無髮,股無毛,故舜也以勞報子。我生而逸,不能為子之勞矣。乃從去之。而墨子云:禹舉益于陰方之中,授之以政,而九州成,夫益雖壽年亦有。禹死矣,無從避啟。見發揮。】六經之存,聖人不為纖芥,疑後世也,堯受終,舜受命,一於文祖,一於神宗,而禹之末無是舉也。堯曰:汝陟帝。舜曰:汝陟後。而益之初,無是語也。禹之傳蓋天下之不復昔也。【王充問孔云:書言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故帝舜勑禹,無與不肖子也。舜重天命,恐禹似其子,故引丹朱以刺戒之。禹曰,予娶若時辛壬,癸甲,啟呱呱而泣。予弗子,此陳巳行之事,以推來,見巳之不私,不肖子也。夫若是,則舜逆禹之將傳子,故諗音審之,而禹之卒傳子也。有是哉,毋若丹朱,乃禹之誥誡舜語。】始堯為世,使民心親,民有為其親,殺其殺,而民不非也。舜之為 世,使民心競,故子生三月,而言不至於孩,而時誰而人,始天也。及禹治天下,使人心變,人有心,而兵有順,煞盜非煞而人自為矣。蓋三聖之季,功美漸去,而其世且然爾。禹初嘗以天下,巺於奇子伯益,奇子伯益辭焉,而死矣。啓可傳而傳之,顧可以私召亂名。啓爭哉,子不可傳。乃蔽於親愛之私,而必傳子,可傳或貪於巽禪之名,而不傳,均非天下之公行也。 方帝之授禹也,柏成子、皋擿音替,挑剔也語禹曰:堯舜之治天下, 舉天下傳它人,至無欲也;擇賢而與之,其位至公也。以至公至無 慾之行示天下,是以不賞而勸,不罰而畏。今君賞罰而民慾且多,百姓知之,德自此衰,貪爭之端自此始矣。然則啓之傳,禹顧任其 私哉?承百代之流,而會其變,不得而不然也。子可傳,而傳不失於公,人不可傳而必傳,不免於私。聖人者,知可不可傳而已,何計夫私?若公與子之有天下,末之思爾,子孫雖不肖,猶以必傳為 有後,且人心天命,既已俱去,而且展轉惴息,爾不肯瞑,苟不以禍敗奪則不止,顧不謂大哀乎?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匹夫而有天下,真可謂大異事矣。然以道觀之,舜自舜,禹自禹,天下自天下,果何與?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吾固因天而已。與賢與子,子車顧知之矣,避啓之言,殆為辯士設也。

路史後紀卷第十二終

路史第二十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第十三卷上 疏仡紀 夏后

夏后氏下

帝啓,曰會,見《紀年》,《連山》作餘。一曰建。見年代歷,按《歸 藏》、《鄭母經明夷》云:夏后啟筮禦龍飛升於天。《山海經》、《楚辭》等,引作夏后開,避漢諱也。故云啟之字開。伯禹之治水也,娶於塗山,生啓於行荒。度土功,三過門而弗入。塗山氏能明訓教,而致其化,《列女傳》云:及長化其德,卒成令名。以故,啓知王事,達君臣義,越絕書持禹之功。《列女傳》云:持禹之功,而不殞。禹崩,啓繼世有天下。戶氏不恭,今鄠縣。姚察《訓纂》云:戶、扈、鄠一也。扈巳姓,乃高陽氏之後也信相失度,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帝乃遷廟。《摯虞要注》云:古者帝王征行以齋,車載遷廟之主行。故《甘誓》云:用命賞于祖。曾子問以遷廟之主行,必有尊也。廟無虛主,故無遷主,則主命。與有戶,大戰甘澤,乃召六卿而誓。鄭謂三王同有六卿,故《大傳》夏書注以后稷司徒,秩宗司馬,士共工為六卿。按《地官》卿大夫自有六卿,每卿卿一人,所謂軍將,皆今卿是也。章懷云:古者天子寄庫,政於六卿,居則以田,警則以戰,素信者,與眾相得也。啟伐有戶,乃召六卿,蓋大夫之在軍將,如齊以高子、國子各率五卿或六卿,外別有此六人。無事掌其鄉之政,屬於大司徒。有事則率其鄉之萬二千五百人,為之軍將,屬於大司馬爾。用兵之時,事統司馬,孰有天官塚宰,更從屬於司馬哉。整軍實以伐之,不勝。六卿請攻之,帝曰:不可,吾地非淺,民 非寡也。兵刀接焉而不勝,是吾德薄而教不善也。何以伐為?於是般師。琴瑟不張,鐘弗撞,鼓弗攷,不因席、不仍味,親親長長,尊賢委能,隱神期月。而戶來享,夏之失德,始於伐戶,孔子敘《甘誓》特以見夏之衰,自此耳。馮衍云:訊夏啟于甘澤兮,知帝典之始傾。注謂夏德之薄,同姓相攻,失之。魏霍《性疏》云:夏啟隱神三年。而《說苑》乃云:子貢謂禹與有扈戰,三陣而不服。修教一年,而請服。《呂春秋》以為相伐扈,六卿請復之云云。莊子亦以為禹伐之皆非。遂滅之,復昭夏功。《文選》啟滅有扈而夏功昭,有扈之罪輕,無明文。《史記》以為啟為天子而扈不服,啟滅之。穎達,謂堯舜禪而啟獨繼,故不服。《書》云:不恭,其事亦可知矣。《周書》言,夏之興也,扈氏弱而不恭,夫滅侮五行,怠棄三正。則不用正朔,則其為罪甚明,此其所以伐之。而許叔重以為扈伐啟,啟滅之。《呂春秋》、《淮南子》以為為義而亡。胡益之,更謂有歸益之心,而啟討之。抑又妄。《天問》云:有扈牧豎云:何而逢擊牀先出,其命何從。王逸,以謂扈本牧人,逢時為侯,啟攻之於牀擊殺之。洪慶善,謂啟滅之,遂牧人。逸云:扈澆之國。故《天對》云:澆扈爰踣。承逸之誤。既征西河,《紀年》在二十五年。能拘是達,《天問》啟惟憂而能拘是達,言能憂勤拘執者,變通也。敬承繼禹之道。 商契之來孫曰冥寔,喜水功,命為司空,勤其官而水死,商人是郊。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然祖有功,而子孫不有天下,亦不郊。()障水而殛死,冥勤官而水死,皆可郊。故夏商郊之。孟塗敬職而能禮於神,爰封於丹。今建平郡有丹陽城。在秭歸縣之東七裡。丹山之西,即孟塗之所理也。丹山乃今巫山。乃立五廟,筮遷鼎,禘黃帝而郊()鄭云:夏無祖,但宗禹而已,並四親為五。商祖契而宗湯,而湯不毀,並四親而六。故王制云:商六廟,七廟出於周。或引伊訓,七世之廟,考之不然。《唐書》云:夏以大禹為始祖。漢以高祖為始祖非祖也。命大廉祭鼎昆吾之谿,《墨子》言夏后開,命大()折金山川,鑄陶於昆吾,作九鼎,鼎成而方。不炊而自烹,不舉而藏,不動自響,不遷自行。圓象萬物,鑄於鼎側,以祭昆吾之虛。使翁雞乙,灼于白君之龜。其兆曰:蓬蓬白云,一南一北,一東一西。九鼎成,遷三國焉。夏人失之,商人受之。商人失之,周人受之。一云禹也。《歸藏》云:啟筮徙九鼎,啟果徙之,是則徙也。而莁享神大阾音令之上,是為鈞臺之享。《連山》陽文啟莁享神大阾之上,即鈞臺也。鈞臺在陽翟。《地道記》云:下有鈞臺,彼俗謂臺陂。《九域志》有鈞臺驛。又莁於晉之墟,作旋臺於水之陽,在太原。爰棘賔商九辨、九歌,《天問》、《騷經》云:啟九辯與九歌,夏康豫以自縱。王逸以九辯九歌為禹樂,諸說皆妄。予謂啟之所急在以商均作賔九辯,即九韶。蓋商均以帝后得用備樂也。辯當如遍。夫禹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而王逸,以為九州物,可以辯治。啟能承先德,育群品而作之,妄也。舞九招。《紀年》啟登後九年舞九韶。登嬪抃馬,秉翳執環而聲,九辨中聲猶在,而人皆仰夏之功。《山海經》云:上三嬪於天,得九辯與九歌,以下天指舜,禹尊其賜爾。注謂天帝之樂,啟登天竊之以下,妄矣。《經》言大樂之野,夏后啟於此舞九伐馬,乘兩龍云。蓋三層,左手秉翳,右手撡環,配玉橫,在大運山。在位十有六歲,年九十一《紀年》啟二十九年,年九十八,按禹年三十而娶,行十月而生啟。《年代歷》啟壽九十,在位十六年。又十五年在父朝,六十年在虞朝。生當舜攝之二十一年,與娶塗之年合。《紀運圖》等云九年,非。太康立,厥弟五人分封於衛,是為五觀《楚語觀射父》云:夏有五觀,與朱、均、管、蔡並列,為娰 姓。而左氏云:觀扈,至商失國。夫觀與扈,各國。穎達,引此為射父之言,而以五觀為觀扈失之。其支於莘者,為莘氏、辛氏、牲氏、觀氏、卜氏。《世本》莘國娰姓,禹後,文王妃家。《詩》傳同。楚武伐都,俘觀丁父歸,以為師,故楚有觀氏。世掌問蔔,曰蔔君,為蔔氏。《姓苑》又有啟氏,與《姓纂》之啟氏,皆云出夏啟,非。

以上計下、奉辭伐罪之謂,敵曰。是故春秋有書而無。虞之於苗、仲康之於羲和,其事是也。有戶氏,諸侯之國也;啓,禹子也;以天子討諸侯宜曰矣。而孔子序書,乃曰:啓與有戶氏戰與甘之野,不謂之,有若敵,然 何也?啓失其天子之禮也。古者天子有六卿,卿將一軍,諸侯有 罪,則奉詞以討之,天子弗躬也。茅戎不道,定王伐之,為戎所敗,春秋曰:王師敗績於茅戎。言王者之師,非戎之所可敗,取敗而已。王者之於天下也,蓋之如天容之,如地豈可狷忿,而與臣子爭,一決之功哉?有戶不恭,則文德以來之。文德而不至,偏以劘之可也,焉用戰?啓失其禦,乃至遷廟而臨於小國之侯,以至大戰而軍不勝,予以是知夏德之將衰矣。《甘誓》之書,所以及戰,而不一及成敗,成敗不足言也。然則聖人於此可刪,而反著之,豈惟傷之哉?又將以為萬世戒也。

帝太康太康既屍天子,以佚豫蔑厥德,屍猶屍素、屍厥,官者居位,而曠職之謂。孔蘇訓為主,非。假國亡政,不顧後圖,忘伯禹之命,周書。播棄五則,而葉比於淫聲。《騷經》云:不顧難,以圖後逸。注,太康不遵禹啟只樂,更作淫聲,放縱情欲,卒以失國。於是四夷背叛,黎民咸貳。爰大城築,開封太康縣理城,夏后太康所築。漢為陽夏,開皇七年改曰太康。作為刑人不堪命。乃般遊亡度,求用益匱,而貢以敝。孟子言,夏后治地,莫不商善於貢,謂後代之君非禹也。若禹之為,豈至於是。有辯見發揮。畋於洛表,厥弟五人,禦其母以從,徯於洛、汭,【五弟俱出】過時弗反,有窮氏羿,於是因民弗忍,距諸河,太康失邦。五子咸怨,述皇祖之戒,作歌閔焉。五歌之作,在失邦後。今按,四子述禹之戒,其五乃自述,以傷己之亡。攷之,其一戒之微,二言其亡,三恨其亡國,四恨其覆宗。而五則痛追悔之無及。從微至甚,亦長幼之序如此。誇翔河上,衆散亡歸,而其弟仲康立,《汲塚古文》太康居斟尋,今壽光,漢之斟縣,贊以為河南 有尋,未攷也。孔安國云:為羿所拒,不得入國,遂廢之。在位蓋十有九歲失政。又十歲,而死。廢逐之,後世莫知其死時,《時代曆》謂在位十二年。按《世紀》云:二十九年,失政而崩。《外紀》從之《刀劍錄》云:太康二十九年歲次,辛卯春,鑄一劍上有八方,面長三尺一寸,頭方。蓋廢逐 之後。然辛卯乃二十七年也。】說【見後】

仲康帝仲康,太康之弟也。太康之亡,國人立之。孔氏云:羿立仲康,古史從之,非也。《左傳》屈騷皆不之及。自太康之失德,天厭災流,四國亡政。不用其良,日月告凶;不用其行,惟仲康肇位,肘制於羿。皇天哀禹,錫以彭壽,思以正夏。史,彭祖也。本云,太康時。乃命胤侯大司馬,統六師。徹國之侯,入為司馬。肇位時即命。於時羲和湎淫,夏世,羲和之官合為一,王者之代,天事略也。或曰夏時,羲和以官為族,如蒼庾氏,非也。顛覆厥德,遐棄所司,而酒荒於乃邑,脅從梟嘑,俶擾天紀。荒於邑,則不在其位矣。脅從,則嘯聚卒旅矣。有邑有兵而為渠魁,非跋扈而何?《天紀》謂五紀俶擾者,始亂之也。乃季秋月朔,辰不集於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道人、嗇夫治官之屬,鄉党宣令之官。漢有鄉嗇,鄭玄、第五倫等皆嘗為之。弘云主幣之官,非。而羲和蔑聞 知。《唐書》云:五年,此劉炫之說。虞翻云:九年,非也。蓋誤肇位之語爾。肇位四海,乃命侯掌師之歲,非。辰不集房之歲,九月,日月合辰,今不集,故或以為失閏,而非食。夫瞽奏鼓,嗇夫馳,則食可知矣。馳,走者,遑遽 奔救。以達天象,若將失主,而無歸爾。非謂取位幣,凡救食者,出入不遇疾風暴雨,有辰弗集房說,別見。王命侯征之。蘇軾謂《書》序,羲和罪止廢時亂。日官為占天,職甚輕,誅之一法吏可辯,何至命六師,遂以()後之命,出於夷羿。仲康所不能制,說者皆從之,至謂昏迷天象,辰不集,皆追數其前日之愆,或謂子序惟言()往征之,見,非仲康之命,皆妄。按此 篇與五子旅獒、仲虺皆有兩序。承王命已詳序,故略於新序。且掌六師,乃 為司馬,時及征羲和,六師豈盡出哉?以先時不及時,為指司曆之失,時此本二孔,尤害羲。十有八歲,崩,子相立。《世系譜》以相為啟之子,誤。《年代曆》二十八年。《外紀》、《紹運圖》十三年,俱非。其支封鄧,為鄧氏。《華夷圖》仲康子徙都鄧。《環宇記》同。

學者復征,其言有八妄。夫羲和,有夏之賊臣。而仲康則剛 明果斷之主,嗣後者忠亮有為之臣也。説者乃謂羲和雋羿而忠夏,謂仲康者夷羿之所立;而()後稟偽命以行誅,是則仲康乃優柔失權之主,嗣後者黨姦怙惡之人,而羲和誠有夏之忠臣也。方夷羿之放 其君也,蓋因民之不忍,未必心乎操懿之行也。然而天下之事,多由馴致,辨之不早,則將捼其柄,而號制於天下矣。仲康於此,乃能沉幾先物,於踐位之初,首反六師以命()。茲乃先漢文帝自代入立,夜拜周昌,投幾之會也。以故夷羿雖懷觖望,汔仲康之代而弗得肆,則仲康之辟得其禦,天下之柄歸於夏。羿不得有之也。夫羲和蓄其反,德嘯類囊橐,而崇飲於私邑,其將以俟釁同釁而 圖不軌也,久矣。渠魁脅從叛夏之跡,顯矣。豈直廢時而亂日哉?而蘇軾乃以為命征作誥,皆出後羿,或者又從而增繹之,謂之挾天子以令諸侯,如司馬懿之誅王陵、諸葛誕,蕭道成之制沈攸之,楊堅之討尉遲迴,皆以忠於王室,而不順己之所圖者。至謂書有非聖人之所取,而猶存者,豈理也哉?夫以先時後時,為羿所以名羲和之罪;玉石俱焚,為羿所以狀羲和之惡。以威剋厥愛,為任刑之事,以脅從污染,為文致之詞,其果然耶?爾衆士同力王室,尚弼予欽承天子威命,則侯之忠忱見矣,豈摟諸侯假王命者,一切之言哉?政典之言,司馬法也,其與玉石等語,皆侯之所以戒敕吏士 者也,豈羿之所以數羲和哉?威者,果斷之謂;愛者,姑息之名也。豈刑與仁之謂耶?始魯昭公六月而食,祝史請用幣,平子止之。昭子知其異志。蓋小人之圖國,未有不自蔽其君。始此征之書,所以著於百篇之內者,誠以見仲康之能立,而嗣后之能職也。使非聖人所取,而且存。則是王莽之大誥,誅翟義者。文致之語,一切之言,又得與將巺,使之典,並傳不朽,而侯之罪略亡,一句以譏。豈所以()同垂戒天下後世,俾亂臣賊子之懼耶?

帝相《史記》帝太康崩,子帝仲康立,帝仲康崩,子帝相立。《稽古錄》凡帝皆曰王失之。詳譜圖。一曰相安。《世紀》相安之立,選蠕而佳兵征淮畎。《紀年》云:元年。羿逐之,播於商丘,依斟灌斟尋氏。即介斟,乃東郡之灌。《汲古文》云:相居斟灌,蓋被逐之。後居於商丘,依二國以為援。二年征風黃【】范氏封夷、黃夷。七年於夷來賔。並《紀年》衰亂之世,()戎之來,不盡德化,非必繫國盛衰。《通典》謂相征畎(),七年,然後來賔。《樂史》因謂七年乃服。非也。八年,寒浞音灼殺羿。太康後事,惟屈原敘之甚詳。與內傳之說相表裏。班固以為劉安之說即升,而子長紀全逸其事,夫羿之篡夏,蓋在相。《世本》以猥纔貪於祿位,逐相而後,不復於意神器,故相得以妄興征役。《內傳》謂羿因夏之衰,代夏政八年,而 遇烹,得其寔。《記錄》咸云:相十四年為羿逐,蓋誤。又二十有二歲,猗 奡音傲同傲滅二斟而弒帝,寒浞自立。馬總、虞世南皆云:羿弑後相,非也。《年代曆》相羿二十八年,晁公邁云:相二十八年,羿二年,相之下安得別出羿二年哉。後緡生少康譜,商丘有相氏。

自古國家,丁中否艱難之運,朝廷之政類,皆苟且姑息之為,以故豺狼、梟獍,跳樑跋扈,乘間並起,而不可繫止。自非大有為之君,奮其剛斷,攬權綱以離奪之,其濟鮮矣。予讀嗣征,見仲康之能以威勝愛,而相逐以姑息失之,未嘗不痛之也。夫兵權之失得,社稷存亡之所繫也。堯帝之末,不誅四兇,而付之舜,則唐之兵權在舜矣。舜帝之末,不征三苗,而付之禹,則虞之兵權在禹矣。茲豈陋儒之所知哉?春秋之代,魯人三弒其君,蓋未有不先有其兵權者。慶父帥師伐於餘,丘經必書者,見慶父之得兵也。夫以莊之幼立,而首以兵屬慶父,其所以致子般之禍有由矣。公子翬再為主將,專會諸侯,而仲遂擅兵再出,入杞伐邾救鄭,威令信於其軍。故翬弑隱而偽氏不能明其罪。遂殺惡及親,而叔仲惠不能免其死。慶父殺子般,而成季,非正其惡。皆兵權之失也。秦漢而來,魏晉齊梁隋唐之際,其誰不然?孝和以幼沖即大位,能遽誅鉏,竇憲於是威權在手十六七年,邦畿綏奠,則兵制之不失也。至宇文氏依周建號,以宇文護為司馬,逮其歸政,猶屬以兼司馬總軍政,以故周毓不制,循致於難。唐自中世,一切姑息,而強藩悍將擅殺主帥,皆即授以節鉞,於是握兵,方命至自相推與,或甲乙相攘,擣闕逼京,顯戮將相,朝廷莫之或制。自憲宗用剛斷平江東、夷澤、潞,易定魏。清貝衛,澶、相、淮、蔡、蜀、夏,一時率服,而有唐遂以中振。穆、敬、懿、僖世益頽靡,而藩鎮易雄張,卒以亡唐。則不知果斷而已。向若後相綜 覈名,寔蓄其威,武權而用之,則仲康之業,何至是而覆哉?優柔不斷,反受其亂,此志士之所以長拂膺歟。

夷羿傳

夷羿,有窮氏,羿從草羽或作()同本作窮國之侯也。()。】以女偃,出臯陶。或云姓鬲,非也。《世紀》云:不聞其姓,失之。左臂脩而善射,《淮南子》、《隨巢子》。五歲得法於山中,《括地象》云:羿五歲父母與之入山,處之木下,以待蟬鳴。還欲取之,而群蟬俱鳴。遂捐而去。羿為山間所養,年二十習於弓矢,仰天歎曰:我將射四方,矢至吾門止。因捍即射矢,靡地截草徑至羿之門,乃隨矢去。傳楚狐父之道。《吳越春秋》云:黃帝作弓,後有楚 狐父以其道傳之羿,以善射。既學射於吉甫,其詞佐長,故亦以善射著。見《世紀》。嘗從吳賀北遊,見雀焉,賀命之射,羿曰:生乎?其殺之乎?賀請左目。羿中厥右,恥之,由是每進妙中,高出天下。迨事夏王,王命射於方豕之皮。征南之的曰:中之,賞子萬金;不中則削十邑。羿援矢而色蕩,射之矢逸,再之又不中焉。王謂 傅彌仁曰:斯羿也,發無不中,而今也不中何以?對曰:若羿者,口懼之為災而萬金為之患也。人能遺其喜懼之私若萬金之患,則天下亡愧於羿矣。王曰:善。吾乃今知亡慾之道矣。《符子》。太康之立,滔淫亡度,娛以自縱,民興胥亂,迷畋有洛之表,十旬不反。夷羿,於是因民弗忍,兵於河以距之。太康失邦,仲康立。於時羲和沈湎於酒,叛官離次,將夷羿是與王命侯征之。羿遽隱匿。及相之立,爰逐相而自立,因夏民代夏政。《論語兼義》云:羿逐相而自立。蘇軾云:自立為帝。自鉏遷於窮石,鉏今澶之衛南窮石,即有窮之地。今壽之安豐地有窮谷、窮水。杜順而來皆以為西郡刪丹,妄矣。按《汲書》羿桀皆居斟尋,則宜在此,與鉏相近,豈得遠出西塞,因夏民乎?《天問》云:阻窮西征巖何越焉,此謂羿也。蓋亦因誤予,有以知《天問》非屈原作注,以鯀阻羽山尤妄。滅樂正,后夔之子伯封。即伯封叔,見《禹 紀》。先有仍之女,美而黰音真黑也。厥澤可鑑。夔納之,是為玄妻。生伯封,伯封貪惏,忿纇寔有豕心人,謂封豕。羿滅之,后夔是以不祀。即封狶,史傳堯有封狶,羿射之于桑林,此也。《騷經》等多言之。如又好射乎封狐。《天問》云:馮珧利決封狶,是射說者,俱以為豚豬,殊為寡理。羿於是益時射,不修民事,忘其國卹,而蔽於從禽,用不恢於夏家。武羅、伯因、熊髡、龐圍,皆賢臣也,乃棄之而信相。伯明氏之讒子寒浞,伯明,寒國之後,猗姓。又以龐門是子,為受教之臣。陳音,狐父傳羿,羿傳逢蒙。《論橫》作龐門是子即逢門也。孟子作逢蒙。或作同蜂蒙,同,炎帝之後。浞乃蒸取羿室,純狐爰謀殺羿。純狐羿妻名。《天問》云:浞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言羿能貫革之射,人揆度,而交吞之。又云:胡射彼河伯,而妻彼洛嬪,蓋有洛氏之女也。注,以為宓妃,妄矣。傳言羿妻姮娥者,字也。竊藥奔月之說。特假類之言爾。射河伯,殺窫音亜窳音壺僇九嬰等,並見《淮南子》。植之詐匿。內行媚,外施賂,而虞羿以於畋,內外咸服,而羿弗察也。八年,將歸自畋,龐門取桃棓殺之,家衆亨之,以飲其子,子不忍 食,死於窮門。

伯靡奔有鬲氏,太康君也,奚祿崩而出玦,羿得之,於是篡帝,及是而滅。今江寧縣北五十,有射烏神廟,羿祀也。然射烏言堯時羿。按《九 域志》亳惟有羿廟。後有窮氏、窮氏、羿氏。

成敗不難見哉。夫與死同病者,越人所不醫;與亡同政者,屠黍所不處。用賢則治,有德則昌,此不易之理也。是故古人論病以及國,原診以知政。秦為暴虐,羽親滅之,而暴虐益甚!陳為淫侈,隨親滅之而淫侈益甚!是安得不亡哉? 夫以繼體之君,艱難不知,而抵於敗,是故不足怪今也。躬自伐之,而躬自為之,躬自成之,而躬自敗之,此何為也邪?甚矣。 夫人之愚也,湛於酒色,小病大死,人舉知之,而人舉甘之。好任 小人,大亡小亂,理之必然,而小人必用。今世固有誨人以酒色亡 身,而自溺於酒色;諫彼以小人破國,而自惑於小人者矣。是非不知戒也。知思於憂患,而死安佚也。武王之鏡銘曰:以鏡自照者 見形容,以人自照者見吉凶。鄉使文皇非魏徵之徒,朝夕勉之,以隨為監,則唐之為唐,未可知也。太康以佚豫,作禽荒般遊亡度,而亡其國,此羿所親滅之也。而羿不知戒,復恃射而忘國卹,淫於原獸,是又一太康也。家衆亨之,顧非其不幸矣。嗚呼!服留黃醉, 紅裙豈其不知戒哉?而卒自蹈之故,君子非苟知之。

寒浞傳

寒浞者,猗姓。《潛夫論》有猗姓。《括地象》云:過,猗姓國是也。本以寒為邙姓國,失矣。寒君,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好為讒慝。後寒惡之,棄諸窮,窮羿入之,謖以為相,而信使之。方羿之逐後相,相浞是從。及羿立而荒遊,浞於是蒸其室,而虞之以於畋。內外從之,則繼殺而代之,襲羿之號。蓋循其所僭之號。《外紀》云:不改有窮氏之號,非也。且因其室,生澆及豷音意,澆惟恃力,盪舟走陸,是曰奡。奡,一作敖。《說文》云:生敖,及豷,澆倪吊切《集韻》澆灌字,一作盪。浞任詐偽,而不德於民。使澆帥師滅斟灌、斟尋氏,處澆於過,處豷於戈,過,今萊之旅縣。戈,宋、鄭間邑。弒夏后相,爰革夏命,易天明。四十有三年,為伯靡所殺。羿距太康,及相立,始逐之,而自立,八年夏祚未絕。及寒浞殺羿而代之,蓋二十餘年,始殺相代夏。至是又四十三年。計浞之篡,蓋六十餘年,夏之亂,向百載矣。《年代曆》云:浞四十年,其說為近。《續漢書》羿、浞篡夏數十年,泛言之。而《通曆》等云:浞二年。《外紀》云:十二年。晁《紀年》云:十年。《紀運圖》云:三十年。其踈甚矣。夫浞之殺羿,因其室而生澆。澆長殺相,相死,少康始生。少康復生四子,逮事而後,誘豷滅浞以中興,非數十年可知。《夏本紀》言,相崩,子少康立,益踈。澆恃多力,從慾不忍,惡虐以逞,朋淫不義,而通於丘()岐,日康娛以自忘館同所止。《天問》女歧絳裳,而館同爰止,注,女歧,澆()也。少康滅之及女岐。《天問》何少康逐犬,而殞厥首,注,少康因田獵逐犬襲殺澆,斷其首。又云:顛易厥首,注,謂少康,夜襲得女歧,而斷之。伯杼復誘豷殺之,寒浞遂滅。

史臣言:唐,安、史能以臣反君,而其子亦能以子弒父。以為天道之好還。蘇竣之亂,桓()同彝涕遣,俞縱遮守蘭石,竣數誘 之,縱益死守。或勸以利,縱曰:吾德桓侯,惟有死報。吾之不負桓侯,猶桓侯之不負君也。石演芬,胡人也。假父李懷光將遂與朱泚,而演芬亦請討之。懷光罵曰:若為我子,奈何亡我家耶?對曰:若天子股肱,我公之腹心;若負天子,我何得不負公?吾嘗言之造物者之報人也,不報其人,而報其人之。天非惟報 之,其報之也必厚。天道豈難知哉?惟其效有遲速之不同爾,而歐 陽子遂有幸,不幸之説,惡可謂誼理也哉?秦政焚書阬儒,以愚黔首。黔首未愚,而其子胡亥已不分於鹿馬。曹操令不仁不孝,而有兵政術者,咸舉無遺。民俗未化,而其子丕,絰未反哭、廣設百戲、顯納二女、殺妻害弟。不善之報如是!豈有所謂倖免者耶?舍人須騐,商鞅法也,而鞅竟以無驗。執納甕熾炭,周興計也,而興竟以熾甕服。索元禮作鐵籠,以()囚而卒。自冐之李林甫好歸 獄於天下,而國忠亦即其術亦推治。殷洪喬不作置書郵,而子浩遂有竟達空函之厄。小且若是,秦,宏違天地之道,則天地違秦,亦宏矣。詩云: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唐虞以遜禪帥天下,而商湯去其所以帥,而帥之,以其非所帥。然則周之於商,奚間焉。曹孟德能欺孤兒而奪之,司馬仲達,亦能紹其寡婦而攘取。及 劉裕之平逆亂,則又司馬德宗之曹操也。隋煬弒父殺兄,及宇文之變,而父子更相為疑,此豈有所愛者?晉能與白狄伐秦,秦亦能與 白狄伐晉。殺人之父,人亦殺其父;敬人之兄,人亦敬其兄。石勒病,遣二王俾之國,虎留之。而紹以遣,及虎之病,留二王使輔政。妻逐之,而紹以留虎之於勒姪也,殺其子以及其母。遵,虎子也,亦殺虎而及其母。甄後之戕郭後,康窒其口。既甄之戮,亦以康窒其口。朱溫令蔣煇弑昭宗,昭宗環柱而走,劍之擊柱者三,乃歸獄於裴季。暨友珪之逆,俾馮廷諤以劍犯溫,溫亦走旋柱,劍之擊柱者亦三,乃歸獄於愽王友文。及末帝之討逆友珪,竟俾廷諤 進刃,而廷諤亦自殺矣。 夷羿之不道,以臣逐君,絕後夔。而其妻與其相、浞亦能賂龐蒙而殺羿,子亦死於窮門。浞能弒相,而伯靡卒能滅浞。陽推五福,以類昇。陰幽六極,以類降。天道好還,豈不明甚矣哉?予觀慶封、蒲嫳音撇之於崔杼,慶舍、蒲癸之於慶封,與夫元昊、訛嚨等事。而益嘆羿、浞之會,舉天理自然者。故曰:愛出者,愛入。福往者,福來。鶴鳴於陰,其子和之。三後之裔皆王,而有吳者卒。夷昧之子孫,視履攷祥諶哉!

路史後紀第十三卷上終

路史第二十三卷

第十三卷上 疏仡紀 夏后下之上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史後紀第十三卷下

帝少康,帝少康初奡之弒相也,後緡方震亟出,自竇歸於有仍,緡,少昊後,仍,太昊後。生少康。少長,為仍牧正,殊才異略,至德正仁,忌奡而能戒之。奡使臣椒求之,奔有虞,為之庖正。姚思妻之二處,而邑諸綸,綸今宋之虞城。《竹紀年》楚吾得及秦師伐鄭,圍綸。綸氏者,《博物志》謂汾陰,古綸邑。為少康邑,踈矣。方多艱之際,何得近舍虞仍,而遠即汾陰。餘詳國名記。有田一成,衆一旅,乃布德兆謀,撫其官職,旋收夏衆而用之。一成十裡,百井也。九百夫地,五百人為旅。八百家而五百人有增常數,眾志葉也。慶得四息,伯杼、曲列、龍留、季杼,俱賢。逮事乃俾女艾諜奡,季杼誘豷,伯靡自鬲收二斟之藎音禁,滅浞而立少康。汝國,即女艾、女鳩之封。猗夏,被服彊圍,朋淫不義,而弗豫不虞,少康乘之,滅於過。而伯杼復滅豷,於戈復禹之績,以 紹都于櫟。《十道志》云:陽翟有少康城。《洛陽記》云:夏少康故邑。《水 經》穎水東歷康城,即此。又瀛有中水城。《圖經》云:夏少康所造。於是方夷來賓,獻其樂舞,《後漢書》及《汲紀年》。祀夏配天,不失舊物。《左傳》、《晉志》云:禹五服,至於五千里,夏德中衰,有窮之亂,少康中興,不失舊物。正法度、振凋攰,嚴祀崇禮,撫音商藥瘵,而天下之民歸心焉。是以振祚,四百後世莫及。在位四十有六歲,陟。年八十有八,九子,漳浦縣有九侯山。《舊經》云:禹子少康封於會稽。有子九人,流於此山而名。《新圖經》云:少康九子,今訛為鬼侯山,以為山魈之居者,妄矣。伯杼嗣。

帝杼 帝杼一曰松蔓,音謾,見《代曆》。《世紀》云:或作公孫蔓,非。是為帝輿。《世本》云:季杼作甲。又云:杼作矛。注,少康子輿也。墨子亦云:輿作甲,中侯作予,一作寧,又作佇。《世紀》一作後予。《集韻》云:予夏后名寧,又檸。始作矛甲,滅戈豷。及即位,都於原。《紀年》帝子居原,自原遷于老王。老王地闕。五歲征東海,伐三壽。本作王壽。《紀年》云:夏伯杼子東征,獲狐九尾。乃封其仲曲列於繒。是曰繒,《衍傳》作鄫。至周為莒所滅。魯襄四年。有繒氏、鄫氏、曾氏。《宣室志》有崇言曾氏,陶唐氏之後,以字為氏,妄也。封云西甌處於埤中,劗髮文身,以負俗曰無餘。無餘者,杼也。云,即季杼,少康之庶子。《傳》云:季杼誘豷。杼,少康之長子,不得謂季,然《姓書》言,少康崩時,季杼尚少。則滅豷,非杼也。《環宇記》少康庶子,無餘封於會稽,世為越侯云。無餘,紂誤。初,禹之會稽 山也,復於衆曰:食其寔者,不傷其枝。吾獲覆釜書,以除天下。民有廬裡,其德溥矣。死則予慾瘞焉。於是邑之,安民治屈,以為之灋。及崩,群臣葬之。至於太康,歲弗及祀,方皇不忍去。人名,其處為杼山。顏真卿記山,有夏王村,其北有夏駕村。張元之《吳興記》曰稽留山。爰封杼以世祀,蓋十數傳而與民編。及周之東有無壬,百姓奉而君之,是為漚粵、東粵,越也,記云,周遷時,有人生而言曰,鳥禽呼嚥喋,指天而向禹墓曰:我無餘君之裔末也,將修前祀。為民請命,民喜而封之粵。無壬生(),()生夫譚,譚之子為元常。故越北界有語兒鄉,與《萬歲曆》之說異。按《國語》、《通典》作禦。而越人謂兵為兒,蓋禦兵云。暨元常而始伯。元王命之,或作允常,非。其子執菼音談滅吳而遂霸。勾踐也。哀二十二年。《淮南子》云:勝夫差於五湖,南面而霸天下。泗上十二諸侯率九夷朝焉。七世菼爥音主夘同卯,逃位巖間寖罕,越人熏而出之,是為無顓。即子搜,自勾踐而下傳無世次。按《紀年》勾踐以晉出公十年卒。鹿郢立,是為鼯與,六年卒。育姑立,是為不壽,十年卒。朱旬立,是為王翳,三十七年卒。王翳立,三十六年卒。子諸咎殺之,諸枝立,是為孚錯枝。一年,其大夫寺區定亂立。初無餘十二年,寺區之弟思復 弑其君莽,而立。無顓八年。故子搜曰:越人三弑其君。其弟無疆為楚所破,顯王四十六年,楚威滅越,盡有其地。《史》云:粵之。《紀年》無。歐文忠云:勾踐五世王無疆,非。族散江南、海上、於越、東野,句餘,姑妹,姑於。迭為長伯,王德璉《番陽記》云:東野王,夏后氏之苗裔。秦末為百粵君長。餘並詳國名記。無疆之長王,後去琅邪。王子尊,尊子親失其民。見越春秋。其次子蹄,守歐餘之陽,歐餘山在烏程。歐文忠云:諸子皆楚封之,蓋雖散處猶臣楚。為歐氏、謳氏、餘氏、烏氏、烏餘氏、甌氏、歐侯氏、歐陽氏、歐羊氏。謳、區、甌、歐、漚並同,歐羊見熊喬碑。無諸保泉山,漢帝王之閩中。漢五年,立無諸為閩越王,王閩故地。都東冶,建元三年,閩越為東甌王,遣助救之,未至,止東甌。因請徙中國,率其眾處江淮間,此搖也。後頗出因立冶,冶之即東冶。今福之閩縣也。按福《圖經》云:勾踐六世孫為楚倂,其後無諸,以其境南泉山都之,稱閩越王。朱買臣云:東越王保泉山,在建安北界,今衢之信安南二百里,泉嶺山。其季餘善與孫搖,又以海東隅地稱王,號三越。俱會稽之域,見福《圖經》。按歐搖佐漢平秦,漢惠三年,封為東海王,居東甌,號東甌王。顧氏譜云:勾踐七世,閩君搖。《環宇記》云:疆七世,殆俱非。建元六,閩越王郢擊南越佗,孫胡上書,上遣將兵,郢弟餘善殺之,降。乃以為東越王郢舉兵,無諸子繇君醜,獨不預謀,乃立為越繇君,奉閩越祀。元鼎六,餘善反。元封元冬,兵入東越,繇君居服,殺餘善降。上以東越陿音謝多阻閩越,數反,複徙之東越,遂虛,今之閩川也。以顧餘王,東越搖,無餘侯海陽,奉越祀,尋以漢兵衆歸,分郡之。會稽郡,吳郡。姑越漚,句章,吳門,餘復黃林餘不甌鄧,俱其羨也。《越絕書》吳樓門外,馬寧溪,止復城者,故越王餘復君所治,門外鴻城,故越王城也。無餘史表作母餘。並詳國名紀。後又駱氏、顧氏、疇氏、靈姑氏史無諸及搖,皆勾踐後。駱舊作騶,其將有騶力。徐廣一作駱,是為越騶無本,齊有馬繻矣。諸氏、搖氏、徭氏、稽氏、多氏、植氏、菼氏、舌氏、餘氏、越氏。羊姓諸越亦有越氏,後魏越勒疆並為越氏。《姓書》少康封少子會稽,為會稽氏,漢初徙譙稽山,為稽氏。漢功臣有多軍封無錫,越將子夘嗣云。龍苗居,仍為竇氏。六十有九世,犨音抽出北方,仕晉二十世,統以武誅,入鮮卑拓拔部,南 竟代郡,號沒鹿囬,為沒鹿氏。魏穆命為紇豆陸氏;其歸華也,魏武又復之為竇氏。犨字鳴犢,葬常山。故《姓書》又有鳴氏,紇豆或作紇旦,非。懷正敗,溺僇屍,為毒氏。唐相與太平公主謀逆。帝杼,能帥禹者,故夏氏報焉。二十有七歲,陟。子槐立。

帝槐帝槐《世本》、《外紀》或作魁,非,一曰芬,是為祖武。並《世紀》。立三歲,而東九夷來禦。畎十方,黃、白、赤、玄、風、陽凡九,見《竹書》及《後漢書》。二十有六歲,陟。《世紀》二十八年。《紀年》四十四年 俱非。子芒如立。

名以主,謂字以尊德。名字不正,則紀不順,而文不從。帝芬、帝槐也,固未悉其名,若字也。班氏表,古今乃列芬於上下,置槐 於中中,一作懷。非特是也。夔,後夔也,居夔於上中,居後夔於下上,韋豕韋也,置韋於下上,置豕韋於上下。韋在桀時,豕韋在南庚時,又出劉姓。豕韋在武丁時居中上,韋國名也。此猶可諉。郵無卹與王良並著,即尤無卹王良也。范武子與士會俱,此何為邪?武子列上中,士會列中上。以至列帝柱玄冥之後,而龔工與女媧齊等,陋矣,夫人物之表也!

帝芒如《史記》夏后芒鄒誕生,音荒。一曰和。《世紀》帝芒又曰和。芒如之元年,首以玄圭賔於河,見《紀年》。乃東狩海。《紀年》云:東狩於海獲大魚。十有八歲,陟。《紀年》後亡,陟,年五十八。子洩立。帝洩一作泄。是為世宗。二十有一歲,六夷來禦,於是始加爵命。畎白、赤、玄、風、陽之六也。《紀年》云:繇是服從。故,範氏後漢。孫子《經書》云:東夷自少康後,而出服王化,獻其樂舞也。二十有六歲,陟。《世紀》同。《年代曆》十六年。《紀年》二十一,皆非。子不降立。

帝不降是為帝江,史,帝不降,即帝降,當音江。《山海經》帝江也。一曰北成。《世本》、《世紀》帝降或曰北成。《年代曆》作江武,一作江成非。六歲伐九苑,《紀年》五十有九歲,陟。《紀年代曆》同《紀年》。六十九,《紹運圖》六十三。帝扄嗣。

帝扄或作禺,《世紀》喬云:芬子帝芒,芒子帝泄,泄子帝不降,不降弟喬,喬子帝廣。《年代曆》作愚,字之誤。號曰高陽,《紀年》、《年代曆》云:或名曰高陽。二十有一歲陟。《紀年》、《年代曆》等同。子胤甲嗣。

帝胤甲見《汲紀年》。《左傳》作孔甲,世遂從之,非也。按古有孔甲,乃黃帝史官,孔姓也。無因以為名號。胤甲之立,洏泮陂僻,僾而不敏,好方鬼神,事淫亂,夏后氏始衰。諸侯叛之,遊畋黃萯音倍之顔。東陽萯山也。天風晦冥,遇神(衤逢)而迷,《字書》云:(衤逢)黃萯山之神。能東天地,孔甲嘗遇之。《呂氏春秋》及《地記》皆作萯山。急趨民舍,主人方乳,皆曰後來不勝,之必殃。帝取子之,曰其誰敢殃?及長,幕動撩析,而中厥足,帝曰:有命。遂以守。《禦覽》云:以為守者,守門之官。劉子云:析薪斬左足,遂為大閽,呂氏無此。取嘽音禪緩之聲,以為破斧之歌,始為東音,而民邪僻之心生矣。《晏子春秋》云:桀為東 音,非。於是得乘龍於河滅,蔡墨云:孔甲能擾於帝,帝賜之,言能順於天,而天賜之,傳者之妄。不能飲食。有劉累者,學擾龍於豢龍氏,以服事之,賜之氏,曰禦龍。《左氏傳》它日,龍戰於庭,流漦櫝之。詳《國語》、《論衡》如蛟,妄,事大似郭璞諫止。任穀所化之女者。既一雌死,累潛醢,以奉甲,已而求之,懼而之魯。或云師門非。向《列仙傳》云:嘯父,冀州人,梁母推其使火,去之三危,介登師門者,嘯父之弟子也,能使火為夏。孔甲禦龍,不能順其心意,孔甲殺而埋之野外。一旦風雨迎之,山木皆焚,孔甲祠之。未至而道死,異矣。】胤甲在位四十歲,後居西河《刀劍錄》孔甲四十年,以九年甲辰,采牛頭之鐵作劍,一銘之曰,夾長四尺一寸。黃伯思引孔甲劍,一字銘曰甲,以為之銘。天有妖孽,十日並照於東陽,有十日說,別見。其年胤甲陟。以上《紀年》、《年代曆》云:三十一,非。子臯立。

帝臯或作睾是為簡臯。《世紀》、《年代曆》又作臯簡。十有一歲陟,葬於殽,所謂南陵。蹇叔曰:殽有二陵,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今洛之永寧三崤山也。說詳餘論。子敬發立。

帝敬發傳多作帝發。一曰惠,見《紀年》、《年代曆》作發惠。是為后敬。其始即繼,諸夷式賓,獻其樂舞。《紀年》云:元年。於是思禹之功,庸意於治。十有二歲,陟。《帝王本紀》十三。《外紀》云:十一。而弟履癸立。《世本》臯生髮及履癸。《史記》人表。《世紀》皆以癸為發之子。故杜預以為臯之孫,非也。

帝桀帝履癸,是為桀。桀名也。或以為號,為諡。俱非。初,有窮之誑攘,夏緒()忽不絕,諸侯胥亂,民罹癉毒。少康中興,比甲再淫亂,姦雄畔渙,而夏以汨震。三傳而癸,諸侯之存者不能以四千矣。衛彪徯云:孔甲亂夏,十四世而亡。《班志》云:禹後十三世,孔甲好鬼神,孔甲後十三世,湯伐桀,誤也。癸不務德,好貨便佞,慢神虐民,侈後陳蔽,婸遂哫訾,嚅唲恩信,不申於國,始遷於所謂天門,在澤之晉城,太行山上。有天門,說見餘論。乃大淫昏,洪舒於民,讒貸處穀,而幼色是與。穀,祿也。《大戴禮》孔子言,桀紂,踈遠國老,幼色是興,讒貸處穀,法言法行處辟。又云:桀不率先王之明德,荒耽於酒,淫佚於樂。德昏政亂,汙池土察,以民為虐。粒食之民,懵然幾亡。盛軍伍立兩億,《正書》云:桀有左億右億之眾。自謂天父。賈子云:紂自謂天王,桀自謂天父,滅亡。而民以為罵。恃其多力,用其虎視,不剋靈,承於旅,天下之民悴悴焉。《墨子》桀為天子,生裂虎兕,指畫殺人。《淮南子》云:桀之力,剔觡伸鉤,索鐵歙金,推移大戱。大戱,軍旗也。故云:擒移大戱。桀蓋以此,自號言能移大槊爾。或作大犧者,為牛非也。《晏子》乃謂夏有推移大戱,偽矣。書《帝命驗》云:桀失玉鏡。注,玉鏡,謂清明之道。虎視, 謂其暴虐。以羊莘侯哆為相。侯哆《韓子》作侯侈。《呂氏春秋》作惟多,羊莘,一作幹莘。呂云:桀染於羊莘岐踵戒。《外紀》又作幹莘。云:恃威陵轢諸侯者。尹諧斟觀,岐踵戎曹,觸龍介之闚道,其志乃胥,為虐於民,至於百為大不剋開,荀子云:桀惑于妹喜、斟觀。韓侍禦云:斟觀也,桀佞臣也。《世紀》云:左師曹觸龍謟諛不正,賢良鬱怨。按《說苑》孔子對哀公云,桀不修禹之道,毀壞辟法,絕裂世祀,荒淫於樂,沉酗於酒。其臣太師觸龍 者,謟諛不正。湯誅觸龍者,身死。四肢不同,檀壃而()。韓嬰、荀況乃謂 觸龍事紂,誤矣。於是犬戎侵岐居之。諸夷內侵,畎遂入居邠、岐之間。 杜佑云:邠,新平。岐,扶風。申命任威,以原侯誇帥。《孝經援神契》云:後偷任威折其玉鬥,失其金推,注,右偷,苟且自專也。玉鬥者,渾儀。金推,言國之寔。伐有唐,《歸藏》桀筮,伐有唐,牧占於熒惑,不吉不利,出征惟利,安處。彼為狸,我為鼠。切用作事,恐傷其父。復伐蒙山,得妹喜焉。一作妹嬉。故《集 韻》未喜,音希。妹,只音昧,以妹妹目之。或音秣,變也。《天問》云:桀伐蒙山,妹何以得焉?王逸云:伐蒙山國,得末嬉。《列女傳》以為有施得之。師古云:有施之女,蓋以《國語》說,施為嬉姓國。《外紀》從之,失之矣。妹喜蠱惑,一笑百媚,而色厲少融好姣,反而男行,弁服劍帶,而喜繒裂。桀溺狥之,每加諸己,董謁云:桀媚妹嬉,常加於膝,以金簪 貫玉螭媚之。師古云:未喜美於色,行丈夫心,桀常置於膝上,聽其言而失其道。湯伐之,放之南巢。遠味四海,屍子云:桀紂欲長樂,以苦百姓,珍 怪遠味,必南海之姜,北海之鹽,西海之菁,東海之鯨,禍天下厚矣。《列女傳》云:大臣諫喜,謂桀曰君之威衰。今不中,皆以妄為亂習,願賜妾死。桀乃行法,過喜者誅,忤喜者死,譽者昌,諫者亡。群下杜口矣。駕人車以奉之。井丹云:亦見《世紀》。廣優猱,戲奇偉。作東哥,而操北裡,大合桑林,驕溢妄行。於是群臣相持,而唱於庭,靡靡之音,人以龜其必亡。董《繁錄》云:桀侈宮室,廣苑囿,竭山澤之材,困野獸之足,驕溢妄行云云。阮藉《惡藥論》桀之末傳,慕淫聲,晨歌達於三衢,聞之悲酸。《史記》云:大進倡優、漫瀾之樂,設奇偉,戱靡靡之聲。而《伏書》、《毀傳》、《湯誓》云:夏人飲酒,醉者負不醉者,相和而歌,曰:盍歸呼薄薄亦大矣。伊尹退,而閒居。深聽樂音,更曰覺兮,較兮云云。入告于王,曰:大命之亡有日矣。王僴,然歎啞然矣。曰:天之有日,猶吾之有民,日亡吾乃亡矣。尹乃去夏適湯。侈屋室、崇園囿、傾宮旋臺,《晏子春秋》云:夏之衰也,其王桀作旋臺。商之衰也,其王紂作傾宮。旋台在絳之正平。《環宇記》絳縣旋臺瓊室在城南門,夏桀造。《列女傳》璿臺瓊臺以臨云雨,傾宮造作,傾反常若欹傾,璿臺登之轉危,常若璿轉,所謂搖臺,世不知,作璿瑤者非。汙池土察,汙察,深也。言,洞地為池。摕孤批狻,不足以攄志。市縱虦獸以覲人之奔駭;廣池漾酒,一鼓而同羈飲者,三千覘其醉溺。且多發帛,以希妖喜之一嘽。《新序》云:桀為酒池,足以運舟,糟丘足望七裡。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列女傳》云:絡其頭。復會於仍,史,桀為有仍之會。賈逵以為緡,非。有緡叛之,剋有緡。又命扁伐岷山氏,岷山莊王以二女禦焉。愛而無子,乃刻之苕華,而棄元妃於洛。二女曰琬曰琰,刻名苕華之玉。詳《燉煌紀年》。《呂覽》云:伊尹奔夏三年,反報於亳,曰:桀迷惑妹喜,好 彼琬琰,不恤其眾,眾志不堪,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湯謂尹曰,若告我,曠夏盡如詩。湯與尹盟誓滅夏云云。詩志也,或云元妃即妹喜。給過善非,棄義即讒,淫侈滋甚,不克終日。勸於帝之迪衰,人因財而進,賢良日蔽而遠刑。賞無信,位隨財而行。《淮南子》云:桀之時,日暗晦。而不明道,熖熳而不修,棄五帝之恩刑,蹶三王之法籍,舉事戾蒼天。發號逆四時,春秋縮其和,天地除其德,仁君處位而不安,大夫隱道而不言,群臣凖意而懷當,()骨肉而自容,君臣父子之間,競載驕主,而豫其意,植杜稿而堮裂,容臺振而掩覆,西老折勝,黃神嘯吟。狐狸首穴,馬牛放失云云。云:三王之法繆矣。更為長夜之宮,男女雜處,十旬不出政。一昔而風沙邕之。地室也。《博物志》云:川為陵,山復於下。方冬穿陵,毆以就之,酒渾而戮,刑殺彌厚。纒子云:桀為天下酒濁,而殺廚人,紂,熊蹯不熟而殺庖人。《大傳》云:桀殺刑彌厚,而民彌暴,故爾梁遠。遂以是亡,注云:故爾窮其遠也。梁,讀為掠。滅皇圖、亂歷紀,書《帝命驗》云:桀無道殺關龍逢,絕滅皇圖,壞亂歷紀。殘賊天下,賢人逃遁。淫色慢易,不事祖宗。玉瑞不行,朔不告。【】《大戴用兵》,桀紂妖替天道,逆亂四時,禮樂不行,幼風是禦歷失制,攝提失方,邦大無紀,玉瑞不行,不告朔于諸侯。於是天不畀,純祅孛,出柱矢射,宋張鎰云:桀誅諫,而星孛。紂眈荒而致彗,《世紀》云:紂淫亂,災異並見,兩日鬥射,攝提移處,五星錯行,伊洛竭,彗星出,鬼哭於國,湯伐之。書《運期授》云:白帝之 治,六十四世。其亡也。枉矢參射,又見《書中侯》。地震天血,《外紀》天雨血,水冰。迅雷黃霧,《古今五行紀》桀末年,雷震殺人,其年湯放之。地吐黃霧,見《本侯》。夏霜而冬露,《命歷序》、《外紀》云:六月降霜。大雨水,裡社坼,《汲紀年》桀末年社坼裂。因之以饑饉。桀益重塞,好富忘貧,管子桀紂。不肯慼言於民。大軍之後,必有凶年。桀之饑饉,因于殘刑。湯之大旱,因於大軍,皆人事也。《大戴》云:桀紂時,諸侯力政,不朝于天子,六蠻八夷,交代於中國。於是天降之災,水旱臻焉。霜雪大滿,甘露不降,百草同蔫黃,五穀不升,民多夭疾,六畜()(),此太上之不論不議也。王充《治期》云:災至有數年,歲有水旱,五穀不成,非政所致,桀紂無耗之災,非也。大夫豢龍逢引圖進曰:君人,以禮義為基,恭信為本,節財愛民,故國安,而身壽。今冬不為杠,夏不束拊,而視其死,內有女華之陰傾,而外有曲逆之姦穢。役民如不勝,用 財若無窮,民無所附,君子莫死焉。惟帝念之。乃立而弗及朝,遂死之。即關逢。見《潛夫論》桀之大夫。《戰國策》云:桀聽讒而殺其良將。注,以為逢,則兼將也。《論語·陰嬉》云:桀殺龍逢,後庚子旦,有金版出於中庭。刻也,族王禽。注,桀與逢同姓。故云:族王,言必見禽,妄也。逢乃高陽後,故別本作旋王,逢之死當有故,有辯見發揮。耆艾又諫,以為祅言殺之。見《博物志》、《金匱》云:桀時有音秦山之水,常以十月發民鑿山,穿陵通河,民諫曰:孟冬鑿山穿陵是泄天氣,發地藏。天子失子道,後必有敗。桀以為妖言,殺之。朞年一旦()山崩,為大澤,水深九尺,山覆於穀上,反居下,耋老諫而殺之。《六韜》、《外紀》作瞿山。《世紀》等云:桀。見《錄書》云:亡夏者桀。於是大誅豪傑也。自是衺同邪人參耦,忠臣折口,磐龜無腹,蓍策日施,大臣同叛其信。費昌乃徙族以歸商。太史終古亦負其圖,哭而去之。《淮南子》終古為太史令,奔商,三年而桀亡。《論衡》云:時兩日並出,東者焰,西者沈。費昌問馮夷,答云:東若為商,西為夏,乃徙族之商。《傳》言:桀紂之世,變異多矣。《日月五星圖》云:桀末年,兩日並鬥,五星交錯,枉矢流。火神見關龍逢,引黃圖諫不聽,焚圖誅逢,火神祝融也。如任昉《述異記》蛟妾等事,亦是後魏虹女之類爾。正光元年,首陽溪有虹為女,宇文顯乃進之帝,逼幸之不得,異聲如鐘,複為虹而去,未幾帝崩。《外紀》從之,亦不得,妄伊贄,帝之酒保也,醜夏而耕於商陝。伊尹也。商契之後有子履者,天錫勇智,得禹之錄,齊聖廣淵,不殖貨利,不邇聲色,以七十裡為方伯。安國云:為方伯,故得專征。法三聖,用三俊,克寬克仁,明 德卹祀,賢於諸侯。聞贄之賢,三枉聘而不至。馳即見之,既而幡 然就商,説以伐夏救民,於是每進之。夏桀俞自賢,矯誣上天,簡 賢附勢,率遏衆力,窮父兄、恥功臣,不任其遇。女鳩、女方,夏賢臣也,亦遂去之。贄既醜夏,三年復歸於亳,遇諸北門,蟬連嘆知夏命之將墜也,乃遂相商。鳩、方世皆以為湯臣,非也。不期而會曰遇,豈吾國之臣而曰遇哉。蓋伊尹在夏時二友云。子履之沛,遇搫場四面羅者,一祝解而漢陰降。《東京賦》幕帝乙之弛罟謂此。《子虛賦》以為成湯好田,誤也。爰循禮法,以觀天子。天子不説,既得仲虺、萊朱,於是有不譓者,從而征之。葛伯仇饟,初征自葛,而昆吾、韋、顧,亦斬艾或作乂其民,粒食之民,人戮,而不得以疾死。於是伐韋、伐 顧、伐昆吾,以儆於桀。誅其君,弔其民。東征西怨,載十一而征, 無敵於天下。二十有七征,而德施於諸侯,歸之者三十有六國。征者,天子之事,湯之征,得無秉命乎?湯七年九征,南唐劉鶚云:載十一征者,伐二十二國也。《書中侯》云:天乙在亳,夏桀迷惑諸鄰國,強負歸之。《傳》云:漢南諸侯聞之,歸之四十國。故傳子言,歸者四十國。桀怒,以諛臣趙良計召而囚之均臺,寘同置之重泉,()同嫌於死。履乃行賂,桀遂釋之,而賞之贊茅。商子云封之,非。史云:囚之夏臺,即均臺。重泉在馮翊。見漢志。子履,湯也。湯有膻行,天下之效之者,且百國矣。又得慶誧湟裡,沮東門、虛南門、壖西門、庇北門,側七大夫佐司禦門。尹登恒為佑,始試之。弱密須氏以為武教,試得密須氏而知 所服桀矣。乃率六州攸徂之民以伐桀。《傳》云:景亳之命,費昌為禦。《世紀》謂湯退居中野,老幼虛國奔之。皇甫謐云:同日員職者,五百國。始用玄牡,昭告上天神后,皇天后土也,用玄牡,尚從夏。誓於衆庶,良車七十乘,必死六千人。及桀戰於鳴條,敗諸娀虛。安國云:伐桀升而出其不意。皇甫謐云:桀醉不寤,湯伐之。發揮有辯。桀與其屬五百,南徙千里,至於不齊,不齊之民,去之,轉之郕,遂放之南巢氏。封之也。詳國名記。屍子以為放之歷山,故《世紀》云:禽之焦門,放之歷山,乃與妹嬉及嬖妾,同舟浮海,奔南巢之山,則非也。《晉志》亦云:敗于焦,焦乃娀地。《淮南子》云:革車三百乘,困之鳴條。禽之焦門。呂氏云:戈子戰於郕,遂禽移大犧,登自鳴條,乃入巢門,逐有夏是矣。屍子云:革車三百乘,伐之南巢,收之夏宮,益踈。《呂氏春秋》云:商涸旱,猶發師以申尹之盟,故合師從東方出國,西以進,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大荒西經》云:成湯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注云:章山名大沙。或云沙丘。《墨子》云:湯放桀于大沙。戮尹諧滅斟觀昆吾氏。皆桀同惡。《呂覽》、《周書》戊子戰桀於郕。按《傳》桀與昆吾同,以乙卯日亡。昭公十八年二月乙卯,毛得殺毛伯。萇弘曰:是昆吾稔之日也。則非戊子。湯乃復亳,會群後,退從諸臣之位。曰:天子之位,惟有道者處之。三千諸侯無敢即。乃簡代夏,復禹功,修舜緒,為副於天。《周書》殷祝解《大傳》。皆言三千諸侯大會,有湯遜。辯見發揮。反夏政,國遷郼,於旂反,商之國號。《呂春秋》云:湯王為天子,夏人大悅,如得慈親,朝不易位。農不去畮音母,商不變肆,親郼如夏,是謂至公。高誘讀如衣。云:今兗州人謂,有殷猶曰有衣。故鄭於中庸,一戎衣為此。讀《康誥》有殪戎殷之文。為是,不知《康誥》乃文王事,與武成一戎衣,異陸氏從之,踈矣。湯之國號,本不為,於斤切。將遷其社不可。遷如遷都,蓋勝夏,已欲移其社于商地,然禮王者,當自立社,不可以亡國之社稷,立于商臣扈。蓋贊其不可者,當移於桀之子孫國耳。夫不可者,湯不可之也。世以謂欲變置社稷,且以為湯始欲遷,眾議以為不可,非也。不可而欲舉,是妄舉矣。如欲變置,是易社,非遷社也。乃取璽書,置座右,見《周書》古有璽。說者以秦制乘輿六璽,以為秦始者,非。老子云:為之符璽。莊子云:焚符破璽。後至三王,俗化雕文詐偽漸興。始有印璽。《春秋運鬥樞》云:黃帝得龍圖中有璽章。文曰:天黃符璽是古有。發明德,作八政。命於總章。大戴禮。遂賢良,築五庫,藏五兵,與民休息。商君書。爰封少康之後於杞,以郊禹,後分於曹東之僂,是為東樓,生西樓公。鄞音銀生云:湯放桀,封其後於杞。故《大戴禮》云:湯放移桀,乃遷姒姓於杞僂,蓋其析也。或云湯封之樓,非。周興,求後,得東樓公後之杞,為二後。九世,成公遷緣陵。又十一世,簡公,而滅於楚。楚惠滅之,故《傳》云:杞夏餘也。而即東夷,或以州公為杞後,則非。弟佗奔魯,受爵為侯,有封於陽,其後 去魯之沛,分沛立譙,為夏侯氏、侯氏、杞氏、題氏、僂氏、樓氏、婁氏、劉氏、丐氏、雝丘氏、鬱釐氏、孫氏、杷氏。夏侯嬰曾孫尚主,隨外家姓孫,而嬰子孫遂為孫。漢高帝云:婁者,劉也,賜婁敬為劉。《姓纂》 杞若避董卓難,改為杷。或作枹,疑。桀立四十有三歲,而放。三年,死於亭山《年代曆》諸書五十二或五十三,或云十二,非。夏氏凡四百八十有三歲。十七世,《汲記年》並窮寒,四百七十二年。《三統曆》云:十七主,通羿、浞四百三十二年,世多從之。非也,《六韜大明》云:禹之德,流三十一世,至桀為無道。湯得伊尹,一舉而放之,誤矣。嗟乎!湯放桀,所以定禹功也,然而猶有慙德。後世猶曰於湯有光,是以君子不為也。殷祝解言:桀請致國,而奔於千里,奔魯。百姓去之,湯不前,止。乃放之。無戰之文。桀始走,保三鬷,故伐之也。別有湯武二誓說。始夏之興,青凋止郊,雨金櫟陽,而祝融降於崇山。崇國之山,非驩兜放處。及是回祿,信於聆隧容臺,覆岱淵振,()亡瞿瀦,而湯之里社鳴焉。亦天命之反(韋阝)也。里社鳴,聖人出。湯社鳴,見《春秋潛潭巴》。《淮南》注:客臺,禮客之臺。桀不行禮,振動而覆。《外紀》堯山崩,()山亡。《五行記》云:夏末年,瞿山地,一夕為大澤,深九丈。九年湯放之。禹初,姒姓,其後分封以國為氏。有泊氏、弗氏、音必,同鄪氏、鬻氏、冥氏、鄍音明氏、褒氏、沈氏、男氏、有南氏、彤氏、肜音容城氏、姒氏、弋氏、綸氏。弋即姒定,姒杞姓。《公羊》作定。弋休去莒誤矣。或作戈,失之。泊見《潛夫論》。或云:鮑,非也。《春秋公子譜》鄍出姒氏。邵《姓解》一作鄍,誤。弗見《世本》。《姓苑》作費。然少昊後自有費。故《金石錄》云:費少昊後。陳湘《姓林》云:益州諸費,名位者多,字本作桀。()弗同。漢有()脩,公孫瓚臣,綸直。有南,以二臣勢均,爭權而分,後有南仲翊,宣王以中興。《辯證》云:湯八世孫,盤庚妃,姜氏。夢赤龍入懷,孕十二月生子,手把南字,長荊州。號南赤龍,生條。孫仲為紂將,平獫狁。宮括為文王臣,封南陽侯,生邵,成王司馬,封白水侯,生宮。宣王時,南陽侯生伯,莊王上大夫。南季聘魯,宜公之子云。褒君事夏,至幽王,嬖褒後,遂亡。周,而褒亦亡矣。肜伯事商,而沈子亦滅於蔡矣。定四年。姒敬叔仕於齊,采於鮑,為鮑氏、包氏。或云鮑齊族,非也。成王封夏公,又為夏氏、夏后氏、差氏、禹氏。王孫孺《百家譜》蘭陵,蕭道娶禹氏女。而南唐將有禹萬成。《風俗通》云:支庶以為氏。《史記》又有斟氏、戈氏、有扈氏,非也。乃高陽後。桀崩,其子淳維妻其衆妾,遁於北野,隨()轉徙,號葷育。逮周日盛,曰獫狁。玁狁,玁狁匈奴。樂產引《括地圖》云:桀放三年,死。子獯鬻妻桀之眾妾。居北野,謂之匈奴,蓋別號獯鬻。故服虔謂堯時為獯鬻。又《史》黃帝北逐獯鬻,非自後世也。《晉史》云:淳維禹後。又云:軒後,畏其幹紀,則又不能別矣。秦有匈奴單于,頭曼者,復入於冒頓,蔚為彊暴,破東 胡,走月支,南併樓煩、白羊、河南、燕趙。始長城卻胡。李牧破 滅襜襤音纏蘭,秦亦被蒙恬城逐塞外。既侵燕,代窘戹音厄,漢祖於是 屈婁敬之策,和親單於。由是稽鬍子孫感漢,為劉氏。望河間,河南。扶羅助漢死,子豹生淵,居離石,遂號漢。二世而聦滅晉,曜改曰趙,石勒夷之。四主,二十五年。勃勃興朔方,為赫連氏,右賢王去卑 之後,中平中,羌渠扶羅將兵助平黃中,扶羅子豹,為左賢王,生淵,為前趙。右賢王去卑裔,庫仁。三世號大夏,後魏滅之,有鐵伐氏、云氏,其始姓虛連題,是為攣鞮氏。《范史》虛連鞮。厥後,異姓有呼衍氏、蘭氏、須蔔氏、丘林氏、雕氏、凋氏。漢表,匈奴王雕氏,凋,見載記。盧氏,赫連將呼盧古。師古云:呼衍即鮮卑,姓呼延者與蘭、須、十三人姓,宜皆出此。宕昌,白狼之羌,亦其散也。有宕氏、庫氏、黨氏、渾氏、房當氏。夏亦二十五年,夏錄勃勃,詔云:朕皇祖大禹,受玄圭之錫,號夏。朕祖北遷幽朔,姒氏,音殊中國。故從母為劉氏,從母非禮,朕以義易之。王者係天為子,是為煇赫,寔與天連,今改氏赫連,非正 統者,以鐵伐為氏,故號大夏,亦聦之族也。《晉書》以聦為冐頓後。勃勃左賢後,而黨出西羌。故姚泰將,耐康曰:祖本夏后氏,後為羌豪。《隋書》以黨項、白狼、宕昌為三苗後,失之。黨《集韻》作黨鐵氏,本曰鐵伐。勃勃云:庶支族,子孫剛銳如鐵,皆堪伐人是也。

古人有言:天下之勢,猶一堂也。夫為堂者,必得乎基址柱石,然後堂可立。為國者,必得賢人、君子,然後國可存也。基址堅,柱石固。是故居之安,而罔飄搖之患。賢人至,君子用,是故處之泰,而無杌隍之憂。賢人、君子,其國之基址、柱石也。歟,桀紂之亂久矣!其可以亡矣!然而兩賢猶在,三仁未去,則猶未至於遽亡。及其一旦釋而去之,基址傾矣,柱石僵矣,堂能以獨存乎?是故《商書》終於微子之命,而《夏書》終於女鳩、女方,言賢人、君子之去、就,社稷存亡之所繫也。昔者子言,衛靈公之無道也,康子曰:夫如是何為而不喪?子曰:仲叔圉治賓客,王孫賈治軍旅,祝鮀治宗廟。夫如是,奚其喪。紂之去武丁,未遠也,其故家遺俗,流風善政,猶有存者,又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膠鬲相與輔相之,故久而後失之。然則國無道而倖存焉者,亦必有人焉,而為之也。桀之久其位可知矣。君天下者,何至掘基址而僕柱石哉?

帝太康

雅德曰:太康失邦,五觀胥怨,其兄之不道,而弟怨之,仁人固如是乎?曰:仁人固如是也。小弁,人子之為詩也,是人子之怨其親者也。親,天也,天可怨乎?怨者,親愛之情也。伊人子之於親,惟欲用其情耳。於其親,不得用其情,能無怨乎?雖 然,君子之為怨,亦有道矣。思而怨,怨而不訐音解,揭也。是故虞帝怨,申生亦怨,豈若匹夫匹婦自經於溝瀆,而人莫知之歟?方幽王之惛也,將放其太子宜臼,而殺之,夫為人子而將見殺,此人情之至痛而無告者也。苟於是而不怨,則是陷父不義,而致己於不終矣。小弁之所以不得而不怨,小弁之怨親其親也,親親,仁也。兄弟之親,情同手足,安則同安,辱則偕辱。邦分崩,族離析,於此 猶得而相忘乎?然則五觀之怨,亦涕泣乎?關弓者也。孔子曰:詩,可以怨。此於詩所以取小弁,於書所以取五子之歌。禦務急難,誰如兄弟。至於失國而不怨,則亦路人而已矣。小弁之說,在發揮。嗚呼!予於五歌見五子之賢,而可哀也。古之為會也,智者慮,義者行,仁者守。三者備,然後出會者,所以講信而修睦也。猶必仁者以為守,而後出洛表,遠矣。十旬久矣,雖無後羿蕭墻之變起矣,鄉,使太康棄國不務,五弟之中,有一人焉為之守,吾知夷羿之不作,夷羿雖作,亦可以不亡矣!曷至於覆沒,而莫之救邪?柳莊曰:如皆從,孰守社稷?太康之萌倀,於是甚矣,五子安得而不怨哉?

帝少康

帝少康天下之亂,未有如夏氏之久者也。羿、浞之篡,蓋歷四世,幾於千百年,其根株可謂固矣。少康之初,以夏遺孽,布德兆謀,旋 收其民而用之,蓋五十有餘載。然後始克復祀。是豈商、周、漢、唐中興者比哉?皇甫謐以為少康之興,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而漢 再命,不階成旅、平暴反正,《續漢書》謂復夏,尚有虞。思伯靡內外之助,光武起自匹庶,靡有憑藉,以數千屠百萬,克復炎漢,無以加之,是則俱以過少康矣,豈亦未之思邪?大抵因時特起者,易為功,而誅鉏積難者,難為力。故論成敗,而不徼其時事之難易,而惟其一日之功言之,未見其可也。羿、浞、澆、豷皆積年在內,盤錯強梗之姦。而王朗、王尋者,乃一時在外崛起,不根之盜,其難易,固不可同年語也。世之人有 所席,則有所懷,無所顧,則無所賴,是故懷寶越都者,競競一踣,惟恐失之。而為計俞拙,罄身摩壘者,滔滔獨往,無所顧惜,則其從也輕。唐神堯能以一旅取天下,而其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光武之興,亦可謂因時而特起矣。一成一旅,惡得以是殿成功哉?以數千屠百萬,是直一時之幸。又可論之常勝之家邪?於乎喪亂百年,民心亦離夏矣。浞、豷之強梗,以南征北伐之威,討之,猶懼殆。以光武而誅鉏,希不傷其手矣。竊尚論之後,少康之志,與夫辛苦艱難。越句踐克略似之,光武不足媲也。雖然,禍亂之小大,抑又懸矣。彼高貴公之以高帝為論,劉知幾之以劉蜀為比,擬人其倫,於是為爽。

帝杼

帝杼甚矣,人有肖其祖也。夏禹長頸鳥喙,少康亦長頸鳥喙,越王句踐亦長頸鳥喙。非惟貌之肖也,自夫椒之辱,棲身會稽,以致姑蘇之霸,其辛苦艱難,又何與少康無異歟?兩越之分,備國名記。或曰:越、徐、吳、楚皆先王之族也,春秋何貶焉?曰:非貶也,王非所以為稱也。春秋書,侯伯俱從其寔。獨此四國,則人之子之言春秋者,不知四國皆然。乃以為吳、楚夷也哉。聖人貶而稱子,此大妄也。夫聖人一視同仁,夷亦人也,何貶?而況吳、楚亦皆先王之後耶。蓋春秋之作,所以尊王土,無二王而此四國,嘗稱王矣。筆削之際,於辭弗順,故變之而曰子。示不可重書,一王非有貶也。禮婦人,明旌祠版。有封書寔封,無封書,夫人亦是意也。或曰滕侯來朝,以其臣楚,杞侯來朝以用夷禮。故悉書子,斯亦繆矣。二國當時,固自有說,非示貶。奚以信,曰:不志葬,凡葬必以寔,所以正其終也。齊小白,晉重耳必於其葬而後書,齊桓公、晉文公。若書越、徐、吳、楚之君,將何以為辭?此不得而不子之,非貶也。《春秋》蠻夷雖大曰子。昭二十六年,楚子居卒,定十四年,吳子光卒是矣。左氏曰:其葬僣,奚獨四國之葬僭哉?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聖人豈徒較其區區毫末之僭哉?春秋,雖邾、杞小國且書卒,葬。獨四國不書,知難乎?其稱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若書越王卒葬,正則是與先王無異矣。故必子之。

帝厪

帝厪於乎夏,自少康而後,周自宣王而後,皆累世循常政事,無大過。人可傳於後世者,何邪?豈非先王之後?紀綱大定,法度素著,苟非孱虐惛悖,則雖以庸常之君守不變,皆足以保其宗社。而太平之後,富庶之世,雖以中材之主,血氣未定,作聰明事,改作厭鈍、騁駿以乘快於一驟,而乃蹶而遂不起與。由是觀之,任智者固不若愚,而騁駿者未必如跛也。蜚廉終日馳,不能不蹶。惡來終日搏,不能不(矢易)同傷。而危然深坐以觀焉者,常自若也。子思子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夫致中和,而不於其未發之前求之,則其所見,無非喜怒之與哀樂,其去中也,遠矣。而況以淫於遊於畋,於觀於逸,以害其心哉?極慾易衰,省慾難老,此天之常道也。是以古之聖人不殖貨利,不邇聲色,土階茅茨、惡衣菲食而不狥乎其外,紛華盛麗,以堯禹湯文之君,為之應未害也。而數君子必不為者,知其蔽物累德,而無益於己也。好大喜功,澤車美室,作章華,建極殿,晝夜照,作架瓊,而結綺與夫爵,蒙犬馬,刑及矜孤,殺夫而奪婦者,皆以速亡而亟斃,則庸常之君守而不變,有足多矣。嗟乎!耳目之官不思,則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是故君子於此,不可不致於學。萬乘之主不 致於學,不知性命之重,道德之尊,而為耳目情慾之所牽,役以兵 刑貨利膳服聲色,賊其身,害其政,而致於滅亡,夭死者。可勝痛哉!然則人臣之慾,以生事動其君,與人君之慾,大有為者,可不為之,卻顧而深思耶!

帝甲

漢儒之言左氏,以五靈妃,五方行而為之説。龍為木,鳳為火,麟為土,白虎為金,神龜為水。水生木,水生則木王。木生火,木生則火王。土與金水,亦復如是。皆修其母以致其子。是故水官修,而龍至。木官修,而鳳至。火官修,而麟至。土官修,而白虎至。金官修,而神龜至。於是又為説,曰:視明禮脩,則麟出。言從義服,則龜遊。貌恭仁成,則鳳來。思睿信立,則虎擾。聽聰智得,則龍見。皆言修母以致子。其為祥瑞之説也,蓋如此,可謂屑矣。雖然,天地之間,不離乎五,拓而言之,則是理也。故東方多龍,南方多鳳,西方多虎,而麟遊乎中土,北方一六,虛危無位,是故神龜藏六而神。顓頊王者之行,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而招搖大角,乃在其上,斯亦以其粗爾。至於其微,則有能言者矣。後世國不脩其官,官不辦其事,而小大之政闕,故《傳》曰:水官棄矣,而龍不得生。王者之行,亦以南面言。蓋前旗後旐,左旂右旗。而招搖斗柄,大角軒轅,麒麟之宿,太常居中,建四方也。

夏后記下之下終。

路史後繼第十三卷下終。

路史第二十四卷

路史餘論目錄

路史餘論第一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路大之訓

海國

八會文之初

大素之年

杜宇鱉令

五勝相感      未標點

五龍紀        未標點

野叉落()

  路大之訓

太常主簿劉君清之逮,泌之史何以謂路?謖按:《爾雅》路之訓。大路、寢路、朝路、門路,鼓路、車路服皆以大為之稱。路朝、路寢,亦或用露,故或者謂:設之路,側云露之外,惟弗得其說爾。夫路之所以謂大者,叵不知也。据遂人職自遂上之徑,至于川上之路。凡五。鄭氏謂:徑通牛馬,略容大車,涂容乗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其說盖本匠人。王城之。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環涂以為諸侯之經涂,野涂以為都之經涂。差之,諸侯之環涂五軌,野涂三軌。都之環涂、野涂皆三軌。則《遂人》之路容三軌,道容二軌,以至徑容牛馬,理宜然也。又按:宫中衖謂之壼,廟中路謂之唐。而堂涂謂之陣。一逹謂之道路,二逹謂之岐旁,三逹謂之劇旁,四逹為衢,五逹為康,六逹為莊,七逹劇驂,八逹為之崇期,九逹為逵。涂莫枝于逵,莫小于徑,莫大于路。故兎罝言:在彼中逵,在彼中林。以中林之徳晦,中逵之徳顯也。《洪範》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以作好之利小,作惡之害大也。涂,一曰:旅,亦謂之行。所謂旅樹微行者。《國語》司空視涂,盖藏其數,而《周禮》量人掌天下之涂數,皆書而藏之。欲知所逹,逺近修否也。道若大路,然豈難知哉?故路史者亦大史之云爾。公曰:善是皇王大統之義也,無以易。

  海國

從北塞下,仰視仰極,且在人北。凶奴之北,地之邉陲,北上視天,復北髙而南下。日月之道,亦復在上。從日:南縱望斗,南諸星仍復在南,日月之道,亦復在上。會稽流沙,乃九州東西極際。今從流沙之西視日,小大與會稽海上無異,烏弋之國去長安萬二千里,西行百日至于條支國。臨西海問之,惟云:長老傳聞有昆崙山,未有至者。韓愈送嶺南節度使書云:海外雜國,若躭浮羅、流求、毛人、夷亶之洲、林邑、扶南、真獵、于陀利之屬。東南際天地以萬數。維未究悉,而佛告:阿難!閻浮提,海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二千三百所,其餘小洲,在諸海中,或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盖有之矣。大食之國在珠崖南,其王使船,齎糧南去,窮之八年,不極其西南崖,計糧有限,途取莫繼,而還八極之際,何可得而既邪?

  八會文之初

()乾天也,本乎。三畫之。天字本只如此古文作非謂一而大與乾同音故梵語竺乾為竺天班固:以天竺為乾竺釋名云天顯也。在上髙顯也以舌腹言之青徐以舌頭言之天坦也坦然髙 逺故異域有狄因切近以贑人亦為此音也巛,地也,本乎六畫之。父母之道也。巛古文坤字見漢服志古文又以為順字坤順也天陽物故天乾一音地隂物故坤地兩號水,坎也,本乎。篆為水,一居中火,離也,本乎。男女之道也。篆為火二居中水内景故一在内,火外景故一在外。天地自然之理不可易也。而亦不可得也,予嘗以智索,索之而不可得,以離朱索之,而不可得,以子野索之,而又不可得,三索之而不得也。乃以罔象索之,而得焉。故忍與流俗言也。今夫囦有中孚之象,而非有小過之象焉。故其繇曰:信及豚魚又曰:非鳥離之,鯤化為鵬。正為是也。囦近坎,非近離。此可與流俗言哉?後世非為飛,而囦為淵流,為蜚淵已失之矣。而李騰乃云:並朱為非反非為非。此何等語邪?非古之飛字史漢用蜚蔡湛頌與孔耽碑皆以飛為是非字古通用也吾聞:南丹洞陽上館,為學士王龍賜說玉字之訣,皆諸天内音,非玄之炁。自然成結,八角垂芒,精光亂視,道君説徧,皇人注之,赤明玉帝于北土,煉文亦火瑩發于字形。瑶林枝葉,皆成紫書。而三皇内文,皆三元八()。自然成文。諸仙皆謂,鳥迹之始。迨夫四目開運,爰復甄符闡秘,以惠黎元。而天地之妙始黨(),而不可制矣。蒼牙法龍而書契作,伯牛睹穗而時令攽。()律體云,少顥鸞皇,髙陽科斗,玉子仙書,八眉()兆。伯禹象形,牟光倒薤。吕尚連錦,周佚虎書,《史籕》複(),伯氏琱殳,子韋轉宿。雖其屢變,而俱本自然。至于相期刻符,趙魏之英,與古始離,又變而為上,谷之羽人八分无岑之,尚方徒()與夫肝陽佐書主父行槀,而或失其真矣。然其天地自然之妙,猶或存者,頃,予嘗病世之說,文字破碎,大道胡言,漢()哰拏,而不可為觧,使後之人不幸,不見天地之純。古人之大體,逮觀童氏錢書,玉球集古,若《薛氏之鍾鼎欵識》,洪公纂續之書,乃知往聖心,畫猶有遺者,于是自慶曰:天地之純,何嘗而不存乎?史皇羲氏之意,斯亦可以見矣。世徒罪斯,變古斯?知草創豈能變古哉?人自不之思爾,若夫瓊羽之門,連福之書,四司所保,青空捒名。固名不著者之不得而闚也。吾而闚之,抑不知天之之捒之邪?其譴之邪。

  大素之年

按:《春秋命歴叙》自開闢至獲麟二百二十七萬六千嵗,分為十紀。漢嘉平中沛相計掾陳晃,上言歴元不正,謂自開闢至獲麟凡二百七十五萬九千八百八十六嵗。故《易乾鑿度》、《春秋》、《元命苞》云:二百七十六萬嵗,每紀為二十七萬六千年。《廣雅》因之均為荒誕。按:《禮含文嘉》:推以上元為始,起十一月甲子朔旦,夜半冬至,日月五星俱起牽牛之初。是為歴本。故鄭玄云:上元者大素以來,所求之年也。唐李淳風推自麟徳元年甲子上,距上元甲子積纔二十六萬九千八百八十載。而僧一行以大衍數推上元甲子積距開元甲子,亦止得九千六百九十六萬一千七百有四十,是其日數也。然則,大素以來之年從可知矣。夫二十九萬一千八百四十嵗而反大素冥莖,此道之根本也。惟賾于歴數之理者,能知之近世邵堯,夫以十二萬四千五百年為一()。云:自開闢至堯正當其中數,故名雍,字堯夫。後世必有辨其學者,以今釋氏,又有所謂祕法華三卷者言:開闢以來悉本《廣雅》,而増益之譎妄尤甚,其徒更鬼神之以誑,流俗每見士夫,更問不知其淺陋也。且以()仡之紀,始自黄帝,于今不滿四千嵗爾。稍知氣數諸說廢矣,何卷帙紛糾之足惑乎《五龍紀》?按《十紀()二》曰:五龍。按:《春秋命歴叙》云:皇伯、皇仲、皇叔、皇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駕龍,號曰:五龍。《遁甲開山圗》云:五龍見教天皇。榮氏云:五龍,爰皇後君也。昆弟五人,人面而龍身然以五音、五行分配,為五龍之名,如角龍,木僊。商龍,金僊之類。而以宫龍,土僊。為父又言:五龍以降,天皇兄弟十二人分五方,為十二部。法為龍之迹,行無為之化,為十二時神。是天皇在五龍後妄矣。酈元《水經》云:父與諸子俱僊,治在五方。亦見李善《游僊詩》注:今上郡奢延膚施縣有五龍山,盖出治之所也。故漢宣帝立五龍僊人祠于膚施,亦著《地理志》。按:膚施,今延安五龍山在焉,有帝原水、黄帝祠。《九域志()五龍池》有黄帝五龍祠。四在山上亦曰:仙泉祠。《寰宇記》五龍泉出山東一里平石縫,()吼,甘羙,上有五龍堂。而五龍谷水,乃在耀之云陽縣云陽宫西南。亦非上黨之五龍山也。

  杜宇鱉令

按:諸《蜀記》:杜宇末年遜位鱉令,鱉令者荆人也。舊說魚鳬畋于湔山仙去。後有男子從天堕,曰杜宇,為西海君。自立為蜀王,號望帝。徙都于郫,或瞿上。自恃功髙,諸王乃以褒斜為前門,熊耳靈闗為後户,玉壘娥眉為城郭,江、潜、綿、洛為池澤,岷山為蓄牧。南中為園苑。時鱉令死,尸隨水上,荆人求之不得,至蜀起,見望帝,望帝以之為相,後()以國去之,隠于西山。民俗思之,時適二月,田()方鳴,因號杜(),以志其隠去之期。一云宇()之而淫其妻,恥之,死為子嶲,故蜀人聞之,皆起曰:我望帝也。杜甫每每起歎,所謂杜宇曽為曹帝王者。据《風俗通》等,鱉令化從井出,既死,尸逆江至岷山下,起,見望帝,時巫山擁江,蜀洪水,望帝令令鑿之,蜀始陸處,以為刺史,號曰西州。自以徳不如令,從而()焉,是為蜀開明氏,年號萬通。生蘆保,亦號開明。時武都出五力士輔之。開明子孫八代都郫,九世至開明尚,始去帝號稱王,治成都。自開明五世,開明尚始立宗廟于蜀,則猶在五帝時。以今《蜀記()望帝逺記》周襄王至鱉令王蜀,十一代,三百五十年。則猶在五帝時,以今《蜀記》記言,儀錯伐蜀,蜀王開明拒戰,不利,退走武陽,獲之。《樂史》云:在彭山縣則是張儀滅之也,鱉,水名也。字一作鄨,音别。縣在牂柯。《集韻》音幣。而刺史乃秦官,故王充、劉知()以子云之紀。杜魄,荆尸,為妄鱉令。亦作鼈靈墓。在郫西五里。

  五勝相感        未標點

方以類聚物以羣分至精交感應不待召予求五運譯一之路史詳矣陽燧來火方諸致水箕動而風畢麗而雨一土龍致澤桐魚鳴鼓顛膽分盃十膽鳴登家灰傳漏味一木愈翻臣湯引妹鴟枝速語堂帳之氣含之出火短剛之塵背之起霧結巾投池而兔走箴綴丹帶而此去狗氏舌壅而疊生蓬主地而沙不聚萬應不齋固亦有其故矣蟾切玉橘明珠油錯針臺鮮茶牽化牛錐消爪甘草硬角木賊軟牙礪錫以笳書毫以蘆洒油以蜜濯錦以魚新灰拘駒然柳然雛蓋不得而誣也今夫姚配裂毒砥盃毀熱臺磁免廉攀線不熱弱翠屑金神沙碎鐵雨將至七絃緩大風起痛疾發痛疾作而匏血動蠶餌絲而商絃絕投膠醉士望梅止渴既呼出而響隨亦形休而影滅以至馳姻殺蛟犀火照怪麟石引針虎珀拾芥勃荷醉猶皂芙宜蟹黍以蟹散栗因酒壤麻得黍而涌酒得麻而敗蒲荷憎油草木忌桂阿膠止濁犀株離水弊昆匡鹹石灰正醉或瑕品豕卯青蝸還錢廉角績劍覺膠集弦屠狗若狗逐之屠牛者牛觸之理固可呂呂固可得而復君子舉其禹淮南劉安之術未必能多而院頭小人得其一二每以之而行惑目不可不識也

  五龍紀        未標點

按十紀二曰五龍按春秋命歷敘云皇伯皇仲皇叔皇口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駕龍號曰五龍遁甲開山圖云五一龍見教天皇榮氏云五龍爰皇後君也昆弟五人人面口而龍身然以五音五行分配為五龍之名如角龍木儒商龍金倦之類而以宮龍土倦為父又言五龍以降天皇兄弟十二人分五方為十二部法為龍之迹行無為口之化為十二時神是天皇在五龍後妾矣腳元水經云父與諸子俱倦治在五方亦見李善游儒詩注今上郡奢延膚施系黑有五龍山蓋出治之所也故漢宣帝立五龍倦人祠于膚施亦著地理忘按膚施今隸延安五龍山在焉有帝原水黃帝祠九城忘五龍池有昔帶五龍祠四在山上亦曰仙泉祠寰宇記五龍泉出山東州里平石縫雅乳甘美上有五龍堂而五龍谷水乃在耀之雲陽縣雲陽宮西南亦非上當芝五龍山也

  野义落()

()羅,刹也。國在婆利東,黒身,朱髪,獸牙,雁爪,碧眼,與林邑為市。市必夜至常掩其面,畏人之見之也。大業三年,常駿使赤土,至其國野义,夜义也。國在北海,海鬼之北,三面抵海,俗狗毛布,夏服魚皮,冬衣鹿、豕,不能乗馬。北行月餘有所謂夜义城。其人豕牙翹出,頭有肉角數寸,又蘇都匿,亦有夜义城。城中有夜义窟,不知深極,旁百餘家。一年再于窟,近設闗祭之,或逼窟,則烟出觸之輙死,因擲尸魄,其中《博物志》言:獨南沈黎髙山之中有物似猴,髙七尺而人行,曰:攫見婦女輙盜之入穴,呼夜。史窟沈黎即今黎州漢源也西番部落尤切畏之拘國口即五代胡嶠所至兩面乃一國王頑所至此類種種悉一著絕域見乃為異今釋所繪以怖流俗者蓋以佛國與一之比近常所見爾

路史第二十五卷

路史餘論第二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重卦伏羲

書契說

九井列山

事始

讀語書

赤松石室

皋禖古祀女媧

蠟臘異

先飯

題炎陵

  重卦伏羲

子曰: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夫八卦成列,斯小成也。因而重之爻在其中,則六十四矣。小成者,八卦自重者也。是造六畫者伏羲,而六十有四者,亦伏羲也。故《世紀》云:炎帝()八八之體為六十四,夫卦不六十四,不可以筮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此伏羲之易也。而曰:八卦相錯,盖一貞一悔,必相錯而後見。故劉安云:八卦可以識吉凶,知善惡矣。而伏羲為之六十四變則輔嗣之,言為得其本。然而洛誦之流,俱以為文王重卦因揚()之說而繆之也。且昔聞之《傅》說之初,赭衣而賃舂,于巗既夢。乘云遶日而行,于是筮之。得利建侯,是則前有豫矣。滿招損,謙受益。謙與損益,益稷之言,不自後世,畋漁之離,謂之小成可也。耒耜之益,與交易之噬嗑,此小成哉,然則不自文王斷可識矣。若古聖人立創一事,則必周旋反覆,極其至而後已。固非若後世茍且,依違稍可行,而遂止者伏羲之時。八卦自重亦自詳于施用,特未見之文字。至連山與歸藏反易上下。則爻象已大備,而世弗深究降及文王。拘囚羑里用以卜筮,加竄繇辭,更改衍數,以立大衍之策,使之可衍,而後文辭始詳遂名之。以周易其所詳定,固非為六十四。實大衍之說也。雖然衍數之立亦其本,有文王者致其法爾。七百六十八卦三千八百四十之變,而後二百五十有六其本然也,此歴法之。所以歴代不能改豈。後世邪,鄭夫謂文王易八卦之方,而次六十四卦其可知矣?

  書契說

書之叙曰:伏羲氏王天下,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籍生焉。按:書緯與孝經援神契,則俱以為三皇無文,故或者謂太昊結繩而治。黄帝始有書契。而班固鄭玄、馬融、王肅之徒,更以為文籍起于五帝,斯大繆也。夫《三墳》、《八索》不自後世,而《易卦》、《本草》本于羲炎,豈五帝之為哉?嘗竊稽之,先天之書始乾終夬。而書契之作實取夬象,是則書契之興出于羲氏。有不疑者,子國之言初未必究乎,此盖偶合爾。而皇甫《世紀》遂爾。從之善取()矣。班、馬之言,頴逹既已辨之。亦謂遂皇刻石已在伏羲前。則文字宜與天地,並興況史皇。固已作書,伏羲固已作易,豈後世哉?周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而伏羲、神農、黄帝之書謂之《三墳》,烏得云無文邪。且《洞神》論三元八(),為三皇之前。鳥跡之始,雖世無有,然無懐氏固已封泰山。昭姓紀號播之山石,其書略已見于尉律,則是伏羲之有書契,為不迕也。又況無懐之前,昭姓之後已自不少俱有,鑱勒見之封丘曷得謂至黄帝始有書契乎?

  九井列山

世言:神農生,而九井自出。按:九井在頼山。《荆州記》云:江夏隨縣北界厲鄉村南,重山也。井在山北重塹。周之廣,一頃一十畆。内有地云:神農宅,神農生此,神農既育九井自穿。《舊》說:汲一井則八井皆動。《寰宇記》在縣北百里,人不敢觸。按:今惟存一穴,大木傍()人即其處。為神農社,年常祠之。亦引《荆州記》所言:厲鄉村,厲山下之穴,神農所生。穴口方一步,容數人。上有神農廟。即《荆州圖》永陽縣西北二百三十里,厲鄉,山東石穴也。髙三十丈長二百尺,謂之神農穴。神農生于厲鄉者,老子亦生于此。故崔氏《瀨鄉記》以為老子教堂之故處。秪今真源老子祠北三里有李母祠,門内東院有九井。《述征記》云:汲一則八動。然當塗南十里又有九井山,《伏滔記》丹陽山南有九井,五乾四通大江。《寰宇記》穰之九井與江寜三井皆汲一則餘俱震。而廣濟之靜林院亦有九井。攷之院記,乃開成中宗義所鑿,為隂竇使相通,引東巗水注之。即今之九井寺,固知巗井之相通,附()者非一矣。且若江寜三井在城南五里三井岡,而縣復有烈山,烈洲臨江中流上有神祠,記或以為烈山氏之故跡,乃伏滔記之,栗洲也。其上有小山,如栗王敦舉兵所至者,《輿地志》云:吴之舊津是矣。内有小水,商客停舟以避烈風,而名亦曰溧洲,非古之烈山也。

  事始

《傳》曰:深知器械、舟車、宫室之為,則禮由己。夫物之始,或創、或基、或因、或革,皆有自來此禮之所由始也。故能知之則知禮之所自起。知禮之所自起,則禮之為有不由己,而由人乎哉?是則器械、舟車、宫室之為用可重,而其因變之始,尤君子所當致意焉,者也。魯侯有云:君為故事,何禮之拘?彼衆云者飲食日用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也。欲其動之,恊禮難矣哉。原智者之創物存乎。《記》注:曩之人,裒之者,亦已衆矣。然而或猥、或畧,偽謬實繁,稽之于事,賢者為忸。易曰:斷木為杵,掘地為臼。臼杵之利,萬民以濟,此神農氏之事也。而新論以為伏羲。《黄帝内傳》以為黄帝謂:伏羲者盖以《吕覽》赤糞杵臼為伏羲之臣,謂黄帝者,盖以《世本》雍父踐舂為黄帝之佐爾。夫神農之耒耜,亦見于《易》。其為斧斤作鉏耨則見于《周書》。而《皇圖要覽》。若《世本》則以為垂作耒耨。《字林》又以耒耜為臯陶所作,是伏羲先耕而為杵臼,神農不以耒耜而耕。而《易》、《傳》之言且不信矣。《古史攷》云:神農之時,民始食榖,釋米加燒石之上而食之。黄帝始有釡鏳,火食之道始成,斯盖本之《周書》。黄帝始鏳竈蒸榖,為飯烹榖,為燔肉。為炙之說兹大繆也。夫有火食則有烹蒸之事矣。又孰有能定百藥之蒸炮不違一性,而不能辨一榖之可蒸烹,而有待于千百載之後人哉。大抵始事之書,最為無統。《紀》原之作,繆落尤繁。彼琵琶、觱篥、胡笳、()笛、羯鼓,胡床、兠綿、狨錦、鞾、敦、塔、寺之類不窮異方,而惟以見于中國者,為始猶云可也。有如堯之羮,紂之箸,稷之隘巷,舜之廧里,伊尹之屨,吾丘子之鎌,()之舞衣,公劉之槖囊,秦穆公之沐浴不究,在昔而惟以見于《傳》者為始。豈盡見邪?又至以秋千為千秋之倒語,則尋語聲而不知其為迂。以拓()為拓()之轉稱,則認字形而不識其為。妄指旃為氊,認蘓為梳,是亦升謝堂,覔鳳毛。責坊州貢杜若者,豈特見笑于一時哉?

  神農求雨書

大旱雩祭而祈雨,大水鳴鼓而攻社。被雩以青衣,繫社以朱索。此隂陽之義也。神農求雨書曰:春夏雨日而不雨,甲乙命為青龍,又為火龍,東方小童舞之,丙丁不雨,命為赤龍,南方壯者舞之;戊巳不雨,命為黄龍,壯者舞之;庚辛不雨,命為白龍,又為火龍,西方老人舞之;壬癸不雨,命為黑龍,北方老人舞之。如此不雨,潛處闔城門,置水其外,開北門取人骨埋之,如此不雨,命巫祝而暴之,如此不雨,神仙積薪撃鼔而焚之。

漢董仲舒為請雨法,春令縣以水日禱社稷山川,家人祠户。禁伐聚虵八日,為壇東門植八蒼繒,祠共工,八生魚,玄酒,博脯。甲乙日共十一青龍,東方。東鄉八僮衣青舞之。田嗇夫青衣立,里社通溝池。置五蝦蟆,焚()雞老猳,闔南門,置水其外,開里北門。焚老猳,埋骨開泉。

夏,令縣邑以水日家人祀竈,暴釡為壇,南門外植十赤繒,祠蚩尤,十赤雞。丙丁日共七赤龍南方,南鄉七壯衣赤舞之。赤衣而立,通社,燔雞猳。如春祠季。

夏,禱山陵,無舉土。令縣邑十日,一徙市南門外,五日,家人祠中霤。及稷以母五壇,帝旁植五黄繒。戊巳日為五黄龍,中央,南鄉。五丈夫衣黄舞之。老者黄衣立,通社。

立秋,暴兵尫巫。無舉火。煎金器。家人祀門。祠太昊,以九桐魚,植九白繒。庚辛日為九白龍,西方。西鄉。九鰥,白衣舞之。司馬白衣。

立冬,舞龍六日,禱名山以助之。家人祠井,無壅水。祠玄冥,以雛犬六,壬癸日,立六黑龍,北方。北鄰。六老人衣黑舞之。尉黑衣立。他隨方色,蝦蟆池皆如春。

儀雨至,報以豚酒黍,茅席無斷。衣物,鄉位各從方色。四時皆以水日為龍,開隂閉陽,焚薪薶骨,十日各異。又奏江都王母,收廣陵女子為人祝者視一月。諸巫母聚郭門,為壇以脯酒祭女,擇寛便徙市,毋納丈夫。丈夫毋相從飲,令吏妻各往視其夫,到即起,雨而止。劉歆致雨,其作土龍,吹律,諸方備具。盖本諸此漢世,旱則公卿官長以次雩禮,士人舞僮七日。一易如故。事自立春,盡立秋,郡國上雨澤以為農也。故《尸子》云:神農之理天下,欲雨則雨。五日為行雨,旬日為榖雨,旬五日為時雨,萬物咸利,故曰神雨。五日一風,十日一雨。豈非太平之應哉?

  赤松石室

予游炎陵,過西陽之鄉,值云陽老期,我于山中觀赤松,軒轅之壇寺。後山之頂為嵗祈所。赤松子者,炎帝之諸侯也,既耄,移老襄城,家于石室。故齊孔稚()館碑云:赤松家于石室之下,神農行弟子之敬,今襄陽之境也。而說者乃以為東陽之石室山。故東陽記北山去郡三十里有赤松廟。赤松澗云:昔徐公遇赤松于此,而酈氏《水經》亦謂赤松子逰金華山,自燒而化。故今山上有赤松壇,載稽非也。乃黄初平爾。初平亦赤松子也。炎世赤松迹在襄陽,不在于此。按:習鑿齒《襄陽傳》蔡陽界有赤松子亭,下有神陂,即《南都賦》所謂松子神陂者也。《神仙傳》云:赤松子者,服水玉,神農時為雨師,教神農。入火。炎帝少女追言與之俱仙。髙辛之時,復為雨師。而《列仙傳》有赤松子輿者,在黄帝時啖百草華,不榖,至堯時為木工,故傳謂帝俈師之。又云:堯師之。而道亦有黄帝問赤松子《中戒》等經,此張良所以願從之游,非末代之数矣。然今西蜀娥眉、衡陽在在,俱有赤松壇墺,豈其所寓邪?云陽之迹邇于炎陵,可得而詳也。臯禖古祀女媧。(變媒言禖變稷 言禝神之也)臯禖之神,女媧是饗,末世已失其源。謂為娥簡之所託者()矣。昔者駘姜従嚳郊禖,則郊禖之禮,古先之世有之矣。娀駘同列,豈得為娀簡哉?而《五經》異義乃以為簡狄吞鳦卵而生子後王。以為媒官嘉祥從而祠之,故王權為問,謂《舊》注以言先商之時,未有髙禖生民,禋祀以祓無子,而姜嫄禋祀,上帝以生契,則郊禖非立于生契之後,《鄭志》譙喬答云:先商之時自有禖氏祓除之祀,位在南郊,以玄鳥至之日祠之彼。其所禋乃于上帝至娀簡吞乙之後,後王乃復祀之以配帝。若昔先禖則廢之矣。斯說為覈,然乃不知其為女皇,至商而祠蕳狄,迨周而祭姜嫄,時各推其本而配之。亦猶后稷之神,古祠帝柱,逮周而易,以棄事資沿革隨世,而有變易。此蔡邕所以謂禖神,髙辛以前之所舊有,不由于髙辛也。束晳云:臯禖者,人之先也。盧植乃云:玄鳥至時,隂陽中,而萬物生,于是以三牲請于髙禖之神。因其明顯,故謂之髙。因其求子,故謂之禖。而古有禖氏之官,因以為之神。斯得之矣。秦廢典祀及漢武。晚無子,于是始立禖祠。城南下洎北齊,爰以太昊,配之青帝,壇之南郊,旁隋唐。因之,及皇朝景祐四年,乃以春分之日壇于南郊。祠青帝而配伏羲與嚳,猶不及女媧云。

  蜡臘異

蜡報田之祭,嵗終合萬物,而索饗者,孔子曰:一日之蜡,百日之澤。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春官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主日而配月,百神從之,致百物而用六樂。《籥章》:國祭蜡,則龡《幽》、《頌》,擊土鼓,以息老物。伊耆氏,掌共仗,取其老物以佚。蜡氏掌除骴,取其老物以息。盖有以勞之,必有以佚之。有以作之,必有以息之。故既蜡則飲酒于學,《黨正》:屬民飲酒于序。令得極歡而大飲。所以休息之也。雖然蜡與臘異臘也,者獵也。獵取禽以祭祖,故禮臘先祖五祀在蜡後。黄衣、黄冠而祭,謂之息民。而蜡則祭日月星辰,祠門閭公社,皮弁素服以送終。葛帶榛杖,以從喪殺。所謂大蜡,大蜡天子之禮也。是以漢唐蜡祭,遍及五祀,蜡則于郊,臘則于廟。蜡祭宗而不及天,祭社而不著地,以異于郊也。《玉燭寳典》云:臘者祭先祖,蜡者報百神,同日而異祭。盖亦以漢世季冬,勞農大饗。臘祭宗廟,五祀同于一日爾。按:晉宋舊事,魏帝遜位,祖以酉而臘以丑。髙堂隆議王者,各以其行之。盛者為祖而衰臘,故木行之君子祖。辰臘。火以午戌;木以夘未;金以酉丑;土以戌辰。今魏土王,宜以戌祖,辰臘。博士秦靜謂:古禮,嵗終祭蜡,皆有常日,而無正月祖祭之文。漢以戌臘。而以寅正午日祖。盖非經義。黄精之君,盛徳在未,而坤位于西南。辰者嵗終,日窮之辰不宜,以為嵗功。祖祭之行,惟丑者土之終,宜如前。未祖而丑臘,魏名臣奏司農董遇之議。亦謂土行之君,且以未祖。丑臘。而魏臺訪議。臣崇所議,月令左氏,俱不著日。《師說》:惟以盛祖而終臘,此即隆之說也。厥後宋徳以水,故子祖,而辰臘。周以十日祭神農,伊耆下至毛介于五郊,五方,天地、星宿、四靈、五帝、五官、嶽鎮、下至原隰,分方而合祭之。故隋初因以孟冬,丁亥蜡,百神失厥。所謂:至開皇始,以建丑用臘。貞觀十一年房玄齡復。按月令蜡法,惟祭天宗,其五天帝,五人帝,五地極,俱非古典。請除之。而以季冬前,寅蜡。百神南郊。以夘日祭社稷于社宫,以辰臘,饗宗廟五祀。及開元定禮,乃命三祭,皆從臘。辰以應土,德益失之矣。(六 典 唐以季冬臘前寅蜡百神于南郊大明夜明神農后稷 伊耆五官五星二十八宿十二辰岳鎮海瀆五田畯青龍朱雀麒麟騶虞武五方山 川以至昆虫一百八十七座)皇朝乾徳元年,盖用戌臘,而以前七日,辛夘大蜡,和峴以為蜡者,臘之别名。遂援開元之事,而以今所行者為非。于是三祭同,用戌其合矣乎。

  祭先飯

老者多儇,佛者多戅。儇故敢為妄,戅故敢為誕。理勢然也。禮,食必祭,祭先飯。祭乎!其始飯者也。古者將田祭貉,將射祭侯,用火祭爟,用師祭禡,食必祭先倉,()必祭先炊,養老則祭先老,不忘本也。先衣、先虞、先蠶、先卜、先馬、先牧、先農、先嗇、先食、先酒,皆其類矣。先王之制禮,無非教也。食祭,祭所先進主人,先進則先祭,後進則後祭。春官大祝,辨其九祭。一曰食祭。而《膳夫》王食與《肆師》之饗食,一皆授祭,亦以報本反始也。玉藻曰:君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先飯,徧嘗羞,飯飲而俟。命之品嘗,然後惟所欲。是故孔子侍食于君,君祭先飯。少施氏食子,以禮而飽祭。則作而辭,()食不足祭也。客若降等,則主人延客祭,而後祭客不降等,則遂先祭,()尚環,魚尚膴。而殽之序,則徧祭之其不祭者,惟水漿、魚腊、湆醬、若餕餘爾。此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泛祭,而工所以賦《茅鴟》也。子曰: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終食之仁。吾于食祭見之矣。孔頴逹謂:君子不忘本,有徳必酬之,故得食。必種種出少,置籩豆間,以報先代造食之人。是以王渙每食必絃歌而薦之。盖是意也。今世固有當饋,而祭者實本諸。此其為佛者竊而倣之。既乆而莫究其由,則又引而入之。佛鬼之說曰為鬼設也。亦可喊矣。()《紀聞錄》有謁:薛相訥之,子直者未食,先祭直。曰:是奚為者,客曰:釋言。壙野之鬼,食人血肉,而佛氏化之。制為此戒,且食而先施,得其命壽延。長直詰之曰:若何妄邪?何所有佛()何者為鬼,俗人相誑,愚者雷同。而子信之邪。子俗人也。若直亦可謂豪傑之士矣。然錄所記乃謂:于是空中有聲責者。若云:迨午且死,及是果殞,可謂大妄。夫人之死生,雖天地有不制,佛鬼奚為哉,使直之死,為果然耶。是亦適與死(),而山鬼得以憑虚,乗釁倡嚇而厭祟之爾。奈何世俗更益,崇信多見無識,雖然世之誕妄。豈惟二氏哉?其在儒宗固有之矣。謂寒食為介推,謂五日為屈原,與夫七夕牛女之類,其與佛者中元目連等事,何以異然。而舉天之下奔走企羡,至数十百年而不可止。君子于此可不攷,駁其流而微怪之,是信耶。()《韓詩》、《外傳》云:孔子侍坐哀公,公賜之桃與黍,孔子先飯黍而後噉桃,公曰:夫黍,以雪桃也。子曰:丘聞之矣。黍五榖之長,而桃為下。君子以賤雪貴,不以貴雪賤。則子之先飯,特先飯爾。而先飯之祭,未可廢也。

善乎!王符氏論,隂陽巫祝之說。曰:賢人君子秉心正直可與言也。世俗小人,醜妾婢婦,淺陋愚戅,漸染既成。又數揚精,而破膽矣。今不順,其精誠,所向而彊之。以其所畏直,亦増病爾。是猶羸病之人,且畏蝼螘。而欲俾之觀虎,其與怖而死者又速矣。今畏佛者類此。

  題炎陵

神農有天下傳七十世,在古最為長世者,葬於茶陵,【見於郡國志》、《帝王世紀》予作路史紀之詳矣】後十有五年,始獲拜陵,摩裟挲鼓衫俯嘆,石麟追懷,()初滉爾隔世。淳熙十四年正月以卯炎帝外臣廬陵羅秘書。【【

路史餘論第二卷終

路史第二十六卷

路史餘論第三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許繇

夷齊首山

五旗五麾

五行納音説

鼓吹

神荼欝壘

鸞翳

拓跋氏

鍾鼎

井田之法

  許繇

《莊周》書言:堯遜天下于許繇,許繇不受耻之,而逃于箕隂。且以為繇師齧缺,缺師王倪與被衣而意,而子與巢父,嚴僖方回,皆許繇之友。凡数人者,迹不見于他《傳》,故説者類以周為寓言,靡事實太史公且疑之。謂其不有遜禪之事,而乃特稱箕山。許繇之冡今據在登封東南三十里,為髙三丈。則不得謂無其人也。《吕氏春秋》言:堯朝繇于沛澤,請屬天下。朝者亦上見下之稱昔周公朝 于窮巷之中甕牖之下者而七十人 是也而《傳》謂:繇隠沛澤之黄城,耕于箕山之下。沛澤即今之沛,而黄城,則今登封西南之負黍亭也。馮衍《顯志賦》所謂:求善卷之所在,遇許繇于負黍者。京相璠云:成陽西南二十七里世謂黄城,而《西征記》許昌城者,為許繇之所居,大城東北九里。而近猶有臺曰:許繇臺其崇六丈,廣三十步。許由之所嘗登。故譙史云:由居箕山,恬泊無欲,堯聘不就,人咸髙之因。曰:堯以天下屬之,繇切恥之。夫周之言,固有或寓然齧缺王倪。豈類如()者云哉?《益部傳》云:堯傳許繇,非不()也。洗其兩耳,世何徽焉。魏子且曰:許繇立身,守志存已。不甘禄位,于是洗耳不受堯遜。此謙退之至也。而樂録等直謂:堯以符璽,禪為天子,説者過之,夫繇之避堯寵也。退處箕山,故其卒塟,在是所謂箕公之神,配五岳者,許四岳之祚也。堯之遜于四岳,則由既在舉矣。豈得謂無此人耶王倪齧缺其 説如彼而洪慶善言長沮桀溺為沮如淖溺 示混兮若濁無涉川濟難意紆夫堯之遜天下,非遺天下,託天下也。繇之辭天下,非輕天下,重天下也。程晏亦言:堯勞于民,求以託其民,以繇能重天下之民,故此託之,而且以天下之民為重。故不敢以輕受,斯得繇之心矣。是何魏惠將授國于惠施,惠施不聽,謂惠子曰:古之有國必賢者也。故受而賢者舜也,是欲子之舜也。傳而賢者堯,辭而賢者繇。是欲主之堯而子之繇也。堯舜許繇之作。非獨傳舜辭也。他行稱是,今無他行,而欲為堯、舜、許繇,故惠主首布冠而拘于鄄,齊饑弗受。惠子易衣變冠而走,幾不出境,故自行不可,以幸必成。史舉非犀首于王也。犀首頋欲窮之謂張儀曰:請王遜先生國,而先生為弗受,則王堯舜而先生許繇矣。衍因請王致萬户,儀因令舉比数見衍,王聞而弗使也。不辭而去由此語之由,豈從為妄者資哉?論髙而過實,弊之至也。故君子之為,遜頋時而已矣。無故而為遜何取焉。

  夷齊首山

夷齊冡廟在蒲之蒲阪,首陽山之南。馬融、顔師古之説同。而髙誘乃以為洛東北去二十里之首陽山。杜預、阮籍之徒咸以為然。更謂二子餓死在是,即今二山皆有夷齊冡廟。《九域志》兩從之。戴延之竊以為疑。按:夷齊之蹤,當在河東首山者,雷首也。是為中條。一曰:薄山,一山九名,即萯山也,據河南郡境界。薄云:城東北十里首陽山上有首陽祠,夷齊所居,而黄太史猶以或者指武師度孟津,二子叩馬而諫。當以洛陽為是。夫首山之名所在固不一。曹大家云:在隴西。而今隴西有地曰:首陽東有鳥()山,謂之首陽。而許叔重言:首陽則正在遼西,今遼之和順。東實有山曰:首陽,俱有祠廟,其在吴郡亦有首山,豈得偏為據邪?子曰: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又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歟。注家亦云:蒲阪陽區山者,俗號首陽。而黄子且以為無餓死事。按:《吕氏》書夷齊如周至岐陽,而文王已歿,武王即位。使叔旦説膠革于次四内。盟曰:加冨三等,就官一列。又使召公就微子啟于共頭之下。盟曰:世為長侯,守商之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諸。各為三書。同辭,血之以牲,埋其一,以其一歸。夷、齊聞之,相視而笑曰:嘻!異哉。非吾所謂道也。昔神農氏時祀盡敬而不祈喜云云,卑自髙也。今周見商之僻,而遽為之其治。尚謀而行貨,阻兵而保威,割牲而盟以為信,揚夢以説衆,殺伐以要利,以此治商,是以亂易暴也。今天下聞,周徳衰,與其並乎。周以漫吾身,不若避之,以結吾行。二子乃北行至首陽餓焉。石曼卿云:死蒲阪者恥周之事,而死于堯舜之區,庶幾見揖,()之風焉,則亦非洛陽矣。又孰有叩馬之事哉。《三秦記》謂:夷齊食薇三年,顔色不變,武王戒之不食而死而爾。《雅》云:芑白苖,犍為舍人,以為伯夷所食首陽之草也。程、晏以不食為飽,以失仁為餒餓,乃其飽。死乃其生,而李徳裕且以聞媛不薇,為不智、不義,棄兄之禄不仁。伊川程氏則謂,止是不食其禄,非餓不食。聖言皦日而衆言猶不一惜哉。

  五旗五麾

風后曰:予告汝帝之五旗,東方法青龍曰旗,南方法赤鳥曰(),西法白虎曰典,北法黒蛇曰旂,中央法黄龍。常見《河圗》書,五麾五牙旗也。為五色,見青則舉青牙,見白則舉白牙,餘隨所見舉之,以牙為餙,見出軍訣。《玄女兵法》云:伍胥請以朱雀之日,日正中時,立赤色徵音絳衣之軍于南方,以輔角軍;以青龍日平旦,立青色角音青衣之軍于東方,以輔羽軍;以玄武日人定時,立黒色羽音黒衣之軍于北方,以輔商軍;以白虎日日入時,立白包商音白衣之將于西,以輔宫軍。以黄龍之日日中,建黄旗于中央以制四方。五軍具四面攻之,三日城果下,爰制其陣而黄帝八陣之法,車箱洞當金也。車工中黄土也。鳥云鳥翔火也。折衝木也,龍騰却月水也。雁行鵞鸛天也,車輪地也。飛翼浮蛆()也。在《通俗文》。車當謂箳皇林宗,别傳部從,事宿,仲琰柴車,編荆為當是也。

  納音五行説 (婚歷妄)

甲乙木,丑未土,子水而午火,六者無一金。而風后妃合。乃以甲子乙丑、甲午乙未為之金。此出乎數者然也。數之所合,變之所由出也。乾為天,坤為地,乾坤合而為泰;徳為父,紅為母。徳紅合而為東;干為君,支為臣,支干合而納音生。是故甲乙為君。子丑為臣,子丑甲乙合而為金。盖五行之在天下,各有氣性,有材位,或相濟或相克,若成器未成器,旺在受絶,絶中受氣,惟相妃而取之為不同爾。此金數之所以雖同而又有海中沙中之異。或曰:甲乙以相克取,甲嫁庚。乙嫁辛,而甲乙遂有金氣,故凡木必受金胎,陽生于子水王之地。故甲子、乙丑為海中之陽金,隂生于午火王之地,故甲午、乙未為沙中之隂金。子,陽之始。午,隂之始。以甲加子。乙加丑,數之至午得庚,至未得辛。為陽索隂。以甲加午,乙加未,數至子丑,亦得庚辛,為隂匹陽。納于數也。

從甲至庚得七,七為西方,西方素皇之氣,故甲子、乙丑皆為金。三為火,九為木,一為土,五為水,數其干,不數其支。此謂納音,盖亦旋宫之法,夫妻子母相濟相克,相上相下,而吉凶之兆著矣。草有莘與藟,獨食之殺人,合而食之則壽;金錫兩柔,合而煉之為剛,理固如是。然嘗怪代有所謂勘婚歴者,以某命合某命則不利,以某命合某命則大利,或以生,或以死。未嘗不切笑之。夫天地之間,固有是理矣。而決非此軰所能知者,是書之所言,決不()是理之所在。父病推其子禄,妻災課以夫年。理固不易,消而息之,則思過半矣。

  鼓吹

蔡邕《禮樂志》云:鼓吹岐伯所以揚武徳也,而劉巘定軍禮以為鼓吹不知誰造。漢氏以雄朔野短簫鐃歌岐伯所造。故陸機《鼓吹賦》云:原鼓吹之所始,盖禀命于軒皇。徐廣《車服儀制》云:角,前世書記所不載,而《帝内傳》云:元女請制角二十四。《説文》及《晉書志》、《通禮義纂》亦云。然又云:請制旗幟,以象云物;鑄鉦鐃,以擬雹聲;鼓鼙以當雷霆。皆元女之所請。而徐儉角賦以為帝()羣臣所作,清角者非也。按:《周禮》以鼖鼓,(大鼓謂之鼖者謂之應)鼓軍事。《六典》、《樂録》説者云:蚩尤帥魑魅與黄帝戰于涿鹿之野,帝命吹角為龍吟御之。魏武北征烏丸越沙漠,軍士多思歸,于是减為中鳴尤更悲切,故有長鳴、中鳴、吹角三部云。

  神荼欝壘(儺)

穰架之事從古,而有今人家正旦門設神荼欝壘,為説漫汗。按:《風俗通》引黄帝稱上古有兄弟二人,曰荼、曰欝。律在度朔山桃下。簡百鬼,妄滑人者,援葦索,執以食虎。而《漢舊儀》乃引《山海經》云:神荼欝壘二神人,主執惡害之鬼。黄帝乃立桃人于門户,畫荼壘與虎索,以禦鬼,其為説盖如此。獨《風俗通》作欝律。《戰國策》又作余與欝壘,厥義同也。故《集韻》中壘音為律,盖神荼者伸舒也。而欝律者苑結之謂也。周代多以荼為舒。如公子荼,夏后荼是也。《西京賦》云:靁欝律于岩,突聲欝屈也。沈伴文云:欝律構丹,巘形欝屈也。而黒深。又為王充亦云:禮刻尊為雷形,一出一入為相較之狀,盖欝律者()()之類也。相較則鳴,分裂魄,然若敝裂者氣射之聲也。欝律忽發中人則死,其引《山海經》欝壘與舊儀同。惟《括地圗》言:二神曰欝、曰律,則失之矣。且《黄帝内傳》云:黄帝始儺,而《莊子》有游島問于()黄逐疫,出魅擊鼓呼。噪與黄帝立巫咸之事,則神荼欝壘,爆竹之事可知矣。舉世多説,故發之

  鸞翳

《山海經》云:女牀之山有鳥焉,其狀如翟,而五彩。以文名曰鸞鳥。見則天下安寜。軒轅之丘,沃旻之國,鳯鳥自歌,鸞鳥自舞。《元命苞》云:火離鸞鸞。《運斗樞》言:天樞得則鸞集。《演孔圖》謂:官以賢舉,則在野。帝軒題象,鸞鳥來儀。周公歸政,制禮而鸞復見。《説文》以為神靈之精雞,形赤色五彩,鳴中五音。頌聲作則至,而《孫氏瑞書》謂是:赤神之精,鳯凰之佐狀,類翟而五色,鳴中五音,肅肅雝雝,喜則鳴舞,人君行步有容,進退有度,祭祀宰人咸有敬讓禮節,親踈有序。鍾律調恊則至,亦山窟氏之國,標山之所,廣都之野。而南禺之山乃多鳳凰,鵷鶵鸞鳥。張華云:鸞者鳳之亞也。似鳳而白鸎,初生類鳳,久復五彩,變易禮斗。威儀云:其音如鈴,巒巒然也。周成王時氐羌獻鸞鳥,于是法駕,上綴以大鈴,如鸞之聲逌。《抱璞子》云:聞樂而舞至,則國安樂。其雌曰和。而《禽經》亦謂雌和雄鸞。《爾雅》注曰:雞趣。郭氏按:亦名翳。屈原云:駟玉虬而乗翳是也。《山海經》:蛇山有鳥五色,其飛蔽日,名曰:鷖。九疑之山,五彩之鳥,飛蔽一鄉,盖即翳也。昔華隂辛繕連辟不至,鸞集其槐。雞首燕頷蛇頸魚尾,五色而青。多其髙五尺。光武詔問羣臣,俱以鳳對。太史令蔡衡曰:凡象鳳者五,五色而赤多者鳳,黄多者鵷鶵,紫多者鸑鷟,青多者鸞,白多者鵠是鸞也。非鳳也。于是三公避位。五鳳三年,鸞鳳集長樂木上,文章五色。王阜世公為重泉令,吏民向化,鸞止學館,阜使授官,椽公沙疊,為張雅樂,擊磬鸞乃舉足,垂翅應聲而舞,棲止縣屋旬餘而去。大抵鸞鳳多應仁孝嘉音聲,而鸞尤識鍾律,鍾律調則和,鳴蹈節而舞。謝丞書方儲母死負土 成墳種棃株鸞鳥棲上賔王結罝峻,祈之山獲一鸞鳥。甚愛之。欲其鳴不能,乃餙以金籠,享以珍羞,而鸞愈蹙三年,王妃乃言:聞之鸞鳥見類而鳴,懸其鏡以映之。鸞覩影感契慨焉,悲呃!哀饗中宵,一奮而絶。范泰因作《鸞鳥詩序》。敬叔異苑從而記之,亦可見禽鳥之仁義矣。

  拓跋氏(十姓)

後魏之先為拓跋氏,至道武都洛陽,乃為元氏。魏法七分,其國以兄弟分統之。沙漠雄為南部大人,為拓()氏生。嵩北平宣王道武以其宗室之長改為長孫氏;至孝文以獻帝長兄為紇骨氏;次兄普氏為周氏;次依樓氏為婁氏;立敦氏為丘氏;俟氏為萬俟氏;叔父乙旃氏為叔孫氏;疏屬車輥氏為車氏。凡十姓,又有八氏。按:庾信季敦。《傳》云:道武兄弟七人分為十姓,丘其一也。元氏之所出,《書》、《傳》最雜。宋齊二史,則以為降將李陵之後,《魏書序紀》則以為后稷始均之後。其説皆非。據北俗謂:土為托,后為跋。拓跋者以黄帝土王為言。而《宋書》乃云:索頭虜其先李陵,降匃奴。單于妻以女字。曰:拓跋因氏焉。盖出崔浩之說。當時衆議已相斥不行,或竊以渡江約遂仍之。乃若《魏書序紀》則因《山海經》始均生北狄,而妄謂為拓跋之先,又誤。以始均為叔均,而遂以為稷後,其言始均事堯,則是以為叔均矣。俱妄也。又按:黨項自有拓跋等氏,盖其後盛于北土,故《唐表》謂:後為鮮卑君。而《通典》謂之東胡之别是殆。又以拓跋為帝嚳厭越後矣。愈非。

  鍾鼎【五

鼎者所以起樂者也。可以正律吕,可以調氣節,可以恊風聲,可以和滋味,可以抑虚浮,垂則為鍾,仰則為鼎。故為國之重噐。黄帝之鑄一,禹之鑄九。其實一也。若昔黄帝命榮援鑄十二鍾,以恊月筩,以詔英韶。而調政之緩急,分五聲以正五鍾,命其五鍾。一曰青鍾大音;二曰赤鍾重心;三曰黄鍾洗光;四曰景鍾昧其明;五曰黑鍾引其常。則固以起樂調政術也。景當西方,則白也。故陳祥道云:景白也。而康成云:景明也。士昏禮景為明衣,則白可知矣。然五鍾在太晟景鍾第一,于時即命張康伯為之序。固以為景者,大也。夫黄鍾者樂之所自出,而景鍾者又黄鍾之自出。黄鍾者樂之祖也。九寸之律,天之數也。極其數而為八十一。故景鍾之受八斛一斗,以應乎天。惟親祀,則用之宫。架之中,以為宫圍,然則鼎者非必傳國之具也。自左氏有楚子問鼎輕重之說,且以為武王克商,遷九鼎于洛邑。太史公因言:武王營洛,周公使召公卜居之,安九鼎。至秦昭時,周噐九鼎入秦,而周遂滅。《周志》九鼎沒于泗水,彭城下。始皇過彭城禱祠,使千人沒水求之不得。故國事有武王謀遷九鼎,每鼎用九萬人之說洎漢武。猶欲省方出鼎,而歴代每有冶鑄之議,至萬歳通天之元遂鑄九鼎,既成,置之明堂之庭,依方列之。蔡州之鼎名曰永昌,髙一丈有八尺,受一千八百斛;冀兖青徐揚荆梁雍八鼎,各有其名。髙一丈二尺,受千二百斛,各冩其州,山川物象,為銅五十六萬七百二十一斤。鍾紹京等分題之,終亦無補于亂。夫天下大器,無可譬也。惟譬之于鼎爾。禹之九鼎,不過圗九州之神,姦使民知避入川澤,而不迷、不逢、不若而已。夏有亂政,鼎遷于商;商有亂政,鼎遷于周;武王克商定鼎郟鄏,卜世卜年天所命也。而洛誥周公之作,當時曽不之及抑,亦不知左氏之說。常切不信。夫楚莊者春秋之賢君,而輔之以孫叔敖,頋非前日之夷蠻頑俗也。如其滅陳,感申叔時之一言而復之。其入鄭也,則又哀鄭伯之自卑,而許之平比其勝晉,乃至不喜而懼。則誦武之詩曰:所違民欲猶多民何安焉?無徳而爭諸侯,何以和衆?夫無徳而爭諸侯,且猶不肯况逼周而取之鼎乎。包茅不入齊且致伐。而況欲遷周鼎,諸侯能舍之乎。吾固曰:問鼎之事,左氏之罔無信可也。隠訣之說黄帝火。九鼎于荆山說者,頋謂黄帝之鼎有九,太清中經又有九鼎丹法,則黄帝之鼎乃丹釡之名爾。故《荆山經》、《龍首記》謂:黄帝服神丹,或曰三,或曰九,九即三,三即一。故《鼎書》曰:以三為十五,河圗數也。九鼎之所得焉。以兩為十五,乾坤數也。十二律之所合焉。積九鼎之所鍾,引而伸之,九州之所崇也。五運之所建也。十二律之所由生也。是故起樂之具,非傳國之用也。

  井田之法

黄帝制井以塞爭端,八家為井,旁開四道。乃井其中而收之邑。井一為鄰。鄰三為朋。朋三為里。里五為邑。十邑為都。十都為師。十師為州。因所利而勸之,是以地著而數詳,諸葛武侯因黄帝丘井,開方有九之制,而為營陣,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隅落相連曲折相對,合而為一。則天地風云,龍虎鳥蛇,各見其形于所居之方,為之八陣。至李衛公又因武侯出軍斜谷之隘,損八為六,乃以一為營法,五為方、圎、曲、直、鋭之形。地平而中窪則為圎;地歴山脚則為曲;地正出入則為直;前陿後廣則為銳。故其對太宗曰。臣按:黄帝始立丘井之法,因以制兵。故井分四道,八家處之。其形井字,開方而為九。五為陣法,四為正地,所謂數起于五,而虗其中,大將居之。環其四面,諸部連繞,是所謂終于八,則黄帝之法也。井田之義,居則為鄰,出則為伍。墾其地可以足食,聮其民可以足兵。辨其疆理可以習軍禮,治其溝洫可以修阻,固九軍之制井之夫也。五軍之制,井之方也。四頭八尾,井之啚也。田廬在内,溝洫在外。井之固也。安存同福,危亡同憂,井之義也。耒耜服勤,戈(車戈)之象。服牛乘馬,車騎之象。合耦于鋤,用衆之象,凡此皆五帝三王之制。寓于夫井之間,使民身服。其業心知,其義者也。一有不庭不虞之戒,猶將不費一財,不擾一民。而惟樂事勸功,尊君親上之人。以為扞禦,腹心殺敵。致果之卒。政刑修于閒暇,蓄積備于州閭。故得錢榖、甲兵之問,不至于廟堂祭祀。賔客之禮不徹于爼豆。而其効乃至于威加四夷,莫不來享,惟井法也。後之人能修其政,則雖以區區侯伯一國之師。猶足坐制敵,國無敢旅,拒為疆埸,患得其道也。自商鞅開阡陌。張說變彍騎。為國家者,不復知體國,經野之為政;為州縣者,不復以土地,人民為政。事官司者,不復以經綸、紀綱為法。其所汲汲不過率歛百姓。無名之入以養游惰。不根之軰以當古人。軍旅之任其乃至卒亂于官,民殍于野而不暇給,于是敵國、盜賊起而乗之。而向之所斂,曽不足以給其餉。向之所養,曽不足以應于用,于是,内外蒿目而憂甲兵。財用之不繼,則復欲率凋瘵之户調罷,困之民禆補之。此之謂:水濟水名之曰。益多如此,而欲上下之,洪寜未之有也。

路史第二十七卷

路史餘論第四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渚為陵

五祀

解薦

好學釋者不能惑

俗士不可為史

燔鍾説

孿生坼疈

天地合祭

  渚為陵(少昊紀)

地有興廢,各因其時。按:休子言:少昊生於稚華之渚,其渚一旦化而為山。凡物有數有闗,軸轉動,雌雄相就,皆興廢之由也。後世亦有子生,而門出渚洲者。昔襄陽以下二千里無洲渚。臨沔,張興世之生一旦門前忽生洲,嶼年嵗増長,及為雍伯洲,遂至十餘,頃三十國。春秋殷仲堪塟流棺,門前洲忽成峰,夢徐彦伯達云:君將為州已,而果然江陵九十九洲。古傳滿百,則應天子,桓玄破其一以應之。隨即漂散,及太青末,忽一洲自立。明年文帝即位。元凶之禍,此洲還沒泊髙。繼冲時,李景威復告云:舊《傳》江陵諸處九十九洲,滿百則王者興。自武信王之初,江心深浪中,忽生一洲,昨此洲忽漂沒,若可憂也。繼冲遂以納欵。伊闕大溪,每僚佐有入臺,則小灘泛出,世謂之御史灘。牛僧孺為尉,而灘出,堂吏謂曰:是分司爾。若以西臺,當有溪勑雙至,牛視頃間,俄溪勑雙,下不旬浹,果西臺方泰。始中益州市橋忽出小洲,道士邵碩謂:當有貴王臨州,厥後齊始興,鑑刺益督二州,加鼓吹。凡此類固不少矣。夫地固有沈沒波潭,若隠土中者,謂之伏龍。以見時發,不得為不信。

  五祀

五祀,門、户、中霤、井、竈。見於《儀禮》。自天子至士,無隆殺,司服。《曲禮禮運》:禮器,天子、諸侯、大夫同之。惟五者家國之所皆有誰能去之。自黄帝立五祀,歷代守之,無敢或廢。《世本》言湯五祀,故《曲禮》謂:天子五祀。嵗徧康成,以為商制。《漢志》一户、二霤、三竈、四門、五井。《白虎通義》、范(日華)、髙堂隆、劉昭之説,皆然《後漢》、《魏晉》亦皆從之。湯五祀,户、井、竈、中霤、行。有行無門而月令,《書》乃有行而無井。康成倣之,以故隋唐以行代井。《開元禮》祀户司命以春、竈以夏,門、厲以秋,行以冬,霤以季夏迨。林甫詔修《月令》,始復井而絀行。以神行、神軷於始行,非冬祀也。必欲祠行,則湯之法。去門為允。惟户即兼門而井,非家國可得廢者。若天子之七祀,乃有泰厲。司命宫、正舞師。七祀自與五祀不相統也。且以五祀、四至、三祀、二祀、一祀。其説尤乖祭法。諸侯五祀,乃在厲命而去户、竈;大夫三祀,族厲、門、行;適士二祀,門、行。庶士、庶人一祀,或户或竈。是則家無井、竈而士庶無門、井矣。果合已乎。鄭於祭法,大夫與王有别,故以《周禮》解之,至於王制、大夫五祀,乃又以為有采地者無地,則祭三,而遽以《曲禮》為商禮祭法。為周制其不達,乃如此。《祭法》:王為羣姓立七祀,又自為立七祀,是二七祀矣。夫王不過為羣姓祀。為羣姓祀,即自為矣。烏有二哉?記為羣姓立社,又自為立社。故《説》以為天子、諸侯皆有私社。以為私禱,其有是乎。乃若宗伯三祀,禋祀、實柴、槱燎,則祀天神之。《三禮()酒正》之三祀,大祀天地、宗廟。中祀日月星辰、社稷、五祀。小祀司中、司命、山川、風雨,如宗伯。,小祀之五祀。康成以為五行之氣,司農以為五色之帝。一云:礿祠烝嘗祫,或曰展禽之説。禘郊祖宗,報之五祭。五行之氣迎於四郊,而祭五徳之帝。故《禮含文嘉》云:南郊、北郊、西郊、東郊、中郊兆正謀也。注言:東郊去都城八里,南郊九里,西郊七里,北郊六里。中郊西南去城五里。兆者,作兆域也。謀者,齋戒謀慮其事也。王制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而外傳楚語謂:天子徧羣神品物,諸侯祭天地,三辰、其土、山川。大夫祀其先,《禮》言:五祀及所自出士庶,不過其祖,諸侯何得及天地三辰哉?此又外傳之妄。

  解()(獬豸)

()神羊也。王充《論衡》云:臯陶之時,有解者如羊,而一角青色,四足性,知曲直,識有罪,能觸不直。臯陶跪事之治獄罪疑者,令羊觸之,故天下無寃。許《説文》云:如牛。一名任法古者,决獄命之以觸不直。黄帝時有遺者,帝曰:何食?何處?曰:食薦。夏處水澤,冬處松栢。故因名薦。薦字象獸,有尾、角及四足。蘓氏演義亦云:毛青,四足,似熊,性忠直。見鬭則觸不直,聞論則咋不正。古之神人以獻聖帝。而《神異經》乃云:獬廌性忠直見邪,則觸之困。則未止東荒之獸。故立獄階東北依所在也。田求子云:堯時有獬緝其皮毛為帳。《後書志》云:北荒中獸,一角,性烈,知曲直,見人鬭觸不直,咋不正者。古説神羊能觸邪。故《晉志》法冠一名柱,後解廌冠也。斯亦繆説。竊據解葢羊爾。羊性自知曲直。昔齊荘公之臣王國卑與東里檄訟三年而不(),乃令二人共一羊,盟齊之社。二子相從。刲羊以血灑社,讀王國之辭已竟,東里辭未半,羊起觸之。齊人以為有神,則其性也。字一作獬豸,豸並(楚買切)大抵羊行多倒行,而逆豸虫豸,亦然或音雉,非王充、許氏之言。吾不謂,然好學而後釋者不能惑。荷蓧正今之佛者

惻隠之心人皆有之。聖人者,因惻隠之心,充而大之。造倫類之極而其道曰仁;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聖人者因羞惡之心,充而大之,造倫類之極而其道曰義;人皆有辭讓之心。聖人因辭讓之心,充而造之,而其道曰禮;人皆有是非之心。聖人因是非之心充而造之,而其道曰智;是皆本之身出之性,而皆人之所可能者。聖人者,惟能充之不有以害之爾。故能充其惻隠之心,而無害其惻隠,則無往而不為仁;能充其羞惡之心,而無害其羞惡,則無往而不為義;辭讓之心充而無害,則無往而不為禮;是非之心充而無害,則無往而不為智。兹非甚難能也。而人不之為者,失於不能充,而有以害之也。孟子曰: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矣。能充無穿窬之心而義,不可勝用矣。孺子入井,而人不忍以其無欲害人也。茍能擴無欲害人之心而充之,則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真不為矣。穿窬得財而人不為,以為之非義也。茍能擴非義不為之心而充之,則行一不義,而得天下亦真不為矣。惟其不能充,是故必穿窬,必害人。以至傾險,賊殺而莫之,止火之始,然一爝之寡,及其充之可燎原。野泉之始,達一勺之多,及其充之,可成江河。大可以保天下。而或不足,以保父母,逺足以保四海。而或不足,以保妻子。豈有他哉?安危治亂特在充不充而已。今夫執非有滯頑空,肩摩背脇,而不知所為充也。多矣。嘗試語來,晨門荷蓧,此正,今之所謂釋者流也。方子路之從,夫子而後也。遇丈人之荷蓧者而問之:見夫子乎?否,夫子路之問之也。固非真索吾夫子也。識其《索隠》而託其辭,以問如亦能知有吾夫子之道乎?否也,丈人者,固亦察夫子路之問,非索夫子。故亦設之辭以應,而植其杖以芸焉。若人者固若漠然無人之情而不攖。夫世者子路識之。抑將以敬而動之,於是為之拱而不去,而丈人者果為子路一拱所動,於是遽止子路宿,至於殺雞為黍以食,而且見其子焉。夫以一敬而動其心,則非絶無人情者也。止宿具雞黍,則非絶無友愛者也。見其二子,則是父子、夫婦、君臣、上下、長幼之節,皆森然具在咸不得而廢矣。父子、夫婦、君臣、上下、長幼之節,既不可廢。則是生於世者,顧得不攖夫世,而絶人之情乎。此子路所以前告夫子,而夫子遽使反見之夫,夫子葢亦見其所謂人之情者具在,而未嘗蔑。故將使子路還告之,以長幼之節與夫君子之所以仕者,且不仕無義可也。長幼之節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此夫子使子路反告之之辭也。而儒氓方領曽不之知,乃更章分而絶之前離别其説使聖人之意果冺而不復見,豈不悲乎?嗟夫!豚子猶食其死母乳,鵠蒼且孤,其死子懷父母之心。物皆有之,何至員首方足,卑陬克忍,每絶人之情哉?仁義禮智人之所以為人,而神之所以為神者也。今而曰吾以觀空而不俟於仁義禮智。不俟於仁義禮智,而方且資小慧以為智,摩頂放踵以為仁。往來問勞,進旅、退旅以為義,擎跽跼拳,朝參莫拜以為禮。是則仁義禮智卒不可得而廢也。仁義禮智卒不可廢,而方且遺其父母,棄其君臣,絶其妻子,賊其肢體,倀倀然以從事於外。豈其不知愛哉?特放於利而不知其類不能充爾。極於不能充,猶失其類,而况不知其要者乎?極於能充,舜堯是矣。極於不能充,桀跖是矣。充而不得,其要釋者是矣。故以堯舜之能充則為仁,以桀跖之不能充則為暴,而釋者之不得其要,則為愚。子曰: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夫人嘗有好仁者矣。而不得其道者,不好學也。是故有不忍人之心而欲充之者,必從堯舜而去。釋者,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五十者帛,七十者肉,無父之孤,皆有常餼此不忍人之政也。封天下之君,則俗自成矣。均天下之田,則人自足矣。刑天下之暴,則人自安矣。任天下之賢,則人自服矣。此先王之治也。一狗彘之不盡其性,一雞鳥之不得其情,彼固不自安矣。奚至君臣、朋友,則方且過而弗之存;父母、妻子,方且擯而弗之顧。飢之不愧,疾之不察,而方且倀倀從事於寂黙。曰吾觀空而達性。其為愚,不仁也。甚矣,吾固曰:欲知先王之道,而不他惑,必自好學。始好學而後釋者,不能惑也。

  俗士不可為史

俗士之為史官,孰有如李延壽之甚者乎。其為南史也。稱宋武北侵,而寧朔將軍王玄謨夜遁,就逮將斬夢,有教誦《觀音經》者,因以獲免,及作《北史》。復稱盧景裕者以敗繫。晉陽獄誦經而枷鎻自脱。且謂:有當死者亦夢。沙門誨之,課誦臨刑,刀刃為折,及反訊之,則髙王經也。一何猥俗之如是耶?頃見載記言,徐羲之將殺也。以誦《觀音經》比夜門開,械脱,遂免慕容之禁,每切鄙之夫以二經,今且具在。偏袒之徒,莫不攘是説:以盪愚俗。愚俗流遁,遂相信而不返。然而冐法之徒,臨刑懇切。誦之者比比。而竟不聞前效之一見。豈李將軍之射虎,出於一時偶然,而不可以再效於後世邪?抑當時實無是事,而記事者因其俗説,而無識以絀之邪。不然,則亦齊梁之際,一時天地之間有此氛祲,欲肆行於天下,適兹二子,天命未訖,故山鬼得以託為靈響,以驅一世之人於杳杳昏昏之地爾。而延夀等輒爾。特書亦可謂無識矣。大抵此等,皆小人倡之。世之小人愚暗無識,貪於欲得,而輕於冐法。及觸憲網。又無計以自釋,則惟起倖心,冀空飛而隙竄。是故易以誑惑,一有誑之,則牢結胸次而不可破。而乃不知無是理也。請以鄭伯,有晉申生、楚成王之事明之,方伯有之報,帶段也。通國恐矣。然伯有之出,乃子晳攻之,而後段始伐焉。使其報怨,必不先段而後晳。今也。不晳之報而急殺段,亦昧所輕重矣。此葢人心之疑,伯有者乆而致之。然爾,夫以申生能報公之改塟,而曷不能報譛殺已之驪姬。楚成王能使臣之改謚,而顧不能報親殺已之太子,其昧於小大,亦甚矣。且將以為強魄邪。則三十六弑君,不聞報其臣,以為忠亮邪。則比干、子胥不聞報,其君由此觀之。玄謨、景裕等事足可知矣。雖然以《左氏》之文,猶未免俗,則碌碌。延夀者復何齒邪?或曰:延壽之書固有誦《孝經》而獲應者,斯又罔矣。《孝經》之作,豈亦世俗妄為,鬼神出沒之書邪()梁使王固聘魏,魏開之宴,網設昆明。固以佛語呪之,一鱗莫獲。斯特一時,巫祝小術。今世固多有之此,何足道而固以為異耶?乃若宋如周,以不信佛經,而面陿長之類,又何等俗語。延夀真狐塲兔落之俚儒也。

  (音巠)鍾説(髙陽記)

大晟府有古(音巠)鍾六,皆有欵識。云:宋公成之(音巠)鍾,崇寧三年甲申之嵗,得諸南都崇福禪窟錫貢,内府考其文:宋器,原其出宋地也。於是詔與大晟,即以為法。所謂得英(音巠)之器於受命之邦者,《(音巠)傳》皆作莖。案:《樂緯叶圖徴》、《淮南鴻烈解》與班氏之志,俱言帝嚳之樂曰《五英》,顓帝之樂曰《六莖》。《白虎通議》云:《六莖》者言:和律歷、調隂陽、著萬物也。獨樂動聲儀,以為《六英》、《五莖》。宋均《釋言》云:六英者能為天地四方六合之英,而五莖者能為五行之道,立根莖疎矣。夫《六()》之作,顓帝之所以文治。美也。由辛及商制始大備,商亡畀周,而其器制流在宋國,其《傳》可得而知矣。周備《六代樂》、《云門》、《咸池》、《韶》、《夏》、《濩》,《武》莫不備有,而《英()》猶以非,作者不得著。宋以商祚二王之後,得用其樂。是以宋公獨得其《傳》。葢不誣矣。成平公之名也。宋自()子二十有六世,而平公之名,始見於魯昭十年。《春秋》之書牟銘端合,真可謂不世。出之符者,平公之立,當簡王之十一年乙酉之嵗。即魯成公之十有六年,距崇寧之三,一千六百有八十載。而其器適出,受命之區復丁上聖。駿惠先烈,制作之際,得以恊成。治世之音,端總清之。盛舉也。且以()鍾雖出宋境,而其實則顓帝之樂也。博古殿中,古鍾之見為不少矣。而於周鍾,率上設衡甬,旁傅旋蟲,或内實而側垂,或仰通而中貫,一皆振掉而不能安,惟此(音巠)鍾,雙螭踆踞,上為平鈕。大晟之鍾實所取,則且其垂之也正,而鼓之也和。無復振掉弗安之患,此其所以逖越三代,非五帝之盛。樂渠以及此。

  (孿)生坼疈

(孿)生坼疈古嘗有矣。昔周祖甲一産二子,曰囂、曰良。許僖公一産二女,曰妖、曰茂。楚唐勒生一男一女,女瓊、男貞。兹世之所常有,而坼疈之事尤為昭彰。詩人美,后稷之生,不坼、不疈。則古固有坼疈者矣。黄始六年,魏守《孔羨表》言:黎陽掾屈,雝妻王,以去年十月十二日在草生男,從右脇下水腹上,生其母。自若無他異痛。今子母安全。又《廣五行記》李勢末年,馬氏姙,從脇生子,母無恙。李宣妻樊生兒,從額瘡中出。及長將兵,宋武時,武寧()歡妻姙,女從股中生。至齊猶在《唐志》大順元年,資州兵王全義妻孕,漸下,至股入足,拇指痛,折生珠,漸大如柸。何譙周致疑於陸終乎?老()疈左,釋迦疈右,夏后闢背,此予之不疑者公羊髙。《風俗通》、《西京雜記》謂:雙生者以後産為兄,以其先胎。而《譙子法訓》辨之謂:野人之鑿語,君子不測暗。安知其胎之先後。或曰:禹逆生故刑背。稷順生故不坼疈。生者。子孫逆死故桀王討順。生者,子孫順亡故懿奪邑而已。充云:妄也。蟬生腹,育開背而出。天生聖子豈同腹育。?兔吮毫,而孕從口出。簡狄吞乙則宜從口,不闢背。梁嬴之字過期。過期不生。卜曰:是將生一男一女。男為人臣,女為人妾。故字之曰:過期,若后稷之名棄。豈吾欺哉?

  天地合祭

子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人君之事天地正,人子之事父母故知。事父母則知所以事天地矣。天明地察,厥類惟章,孰有南北郊祀之不明者乎。人皆曰:吾知信,孔孟然知信,孔孟而理不達,猶無學也。喪欲速貧,死欲速朽,夫子之言也。而有子以為非君子之言。學惟其理而已。是故違之者失,而執之者又失。老生常談吾知詩書之信而已。其不在詩書者,一切不取也。《詩》云:郊祀天地,則天地必合祭,他有顯證非所知也。曰:不然是可矣。而未達也。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者。謂用是以郊天,亦以之而祀地,言郊祀天地,皆用此詩章爾。般之祀四岳河海,豈謂其合祭哉?合祭天地,此王莽之妄武后之失也。而顧用之,果為得耶。夫聖人之為祭,必求其類,以為之數是必合其情而後神可交也。燔柴於泰壇,瘞埋於泰折,泰壇南郊之壇,泰折北方之坎,壇於圓丘南,坎於方澤北,是故圓丘貴祀,方澤貴祭。因天事天,因地事地,輕重髙下,隂陽清濁,員方南北,判然其不同矣。父天圓丘,母地方澤。此則事不同也。南郊就陽,北郊就隂,此則地不同也。祭日南郊,祭月北郊。此則配不同也。圓丘以南至郊,方澤以北至祀。此則時不同也。郊逺而尊,故以郊言祀近而親,故以時紀,此則名不同也。郊以騂犢,祀以黝牲,則牲不同矣。壇圓中規折,方中矩燔,柴於泰壇,瘞埋於泰折,則制不同矣。璧琮而禮,葢軫而祀,則禮不同矣。圓鍾為宫,冬至於地上,圓丘奏之;函鍾為宫,夏至於澤中,方丘奏之,則樂不同矣。神南面,君北面,示北面,君南面則位不同矣。夫不同者,顧若此而且謂其必合祭。豈盡敬之道哉?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郊社者,所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者治國,其猶示之,掌中庸所言,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若郊社可合,則禘嘗亦可合矣。圓鍾以禮天神,函鍾以禮地示,黄鍾以禮人鬼。若天地可合,則人鬼亦可合矣。其不達,乃如此抑嘗原禮之所失矣。自秦而來,雍鄜密上下四時,以祀四帝,祠天不於圓丘,祠地不於方丘。以為天好隂地貴陽,乃兆天於髙山之下,兆地於澤中之圓丘。漢又増之北畤,以祀五帝,祠天不於南郊而於甘泉,祠地不於北郊而於汾隂。壇有八觚,席有六采,樂有玉女,車以鸞路,騂駒龍馬,一非舊典,此匡衡、劉向之徒邪。正同異之説,所為起也。元始之間,始稍從正《春秋》,天地同牢南郊,而冬夏則分祭於南北。尋以廢改,至光武,乃兆南郊於洛陽,自是不復,此康成、王肅之徒,所以有郊丘異用之辨,及賈曽定為合祭之説,而議者益紛惑。唐初,鋭意禮制郊祀之臣,訖無一定,王全仲、蕭嵩輩紛錯尤甚,而君無可否。玄宗爰復合祭南郊,而尊敬之心,曽不加於侈靡。乃者蘓軾、劉安世之徒,反覆辨論亦已備矣。若軾之説既以合祭為是,而安世則以合為未善。雖卒從合,而世之識者,猶未以為得古諉安世。則亦豈無明古誼者哉?或曰:二説其來逺矣。聖人不作,則若之何從曰郊之與祀,自為二禮,必異其方,各從其時,更欲盡事,則以間嵗為禮,而重合之於明堂可矣。圓丘方澤不可合也。

  燔瘞無玉

祭天燔燎,祀地瘞埋。葢牲幣爾。先儒以為俱有玉者,謂以降神,出示學者,承襲遂以為燔瘞。皆有玉莫之察者,夫古郊祀,蒼璧禮天,黄琮禮地。四圭有邸以祀天,而兩圭有邸以祀地。未聞燔瘞之玉也。天之常祭,嵗九則玉之燔者為九地之常祀,嵗二則玉之瘞者為二。其所以用之常祀之外者,又不勝一矣。燔瘞之玉何其多邪。以皆燔邪,則玉不受火;以皆瘞邪,而泰壇之下,泰折之側。耕斸旦旦未見獲一玉者。按《六經》縁祭祀,而言玉者多矣。無所謂燔瘞之玉也。惟《韓嬰詩傳》始有天子奉玉升柴,加之於牲之説。而崔靈恩遂引詩之圭璧,既卒以實之為燔玉,且謂《肆師》: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為論燎玉之差降。而鄭注:大宗伯職,亦遂以為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夫以祀而言,燔瘞之玉於百氏,書曽不之見。大祀玉帛若圭璧,既卒兩説,此世以為見之經者,猶不近情。韓詩、鄭注、端未足據詳考,肆師所用玉帛特禮神之用,而非論燎玉之差降。云漢所言:亦禮神之玉爾。其説以謂宣王承厲之後。遇灾知懼,禱祠供給,靡所不至,而遂至於圭玉罄盡。葢所以美之也。鄭氏以為禮神之玉,又已盡者,斯得之矣。何自而指為燔且瘞哉?《禮運》云:祭祀瘞繒是祭地,不瘞玉而瘞繒。然則燔於泰壇,瘞於泰折,無玉明矣。若古輯瑞,三帛、二生、一死贄則受,而五玉之器,則卒而復知。此則祀大神無燔玉,祭大示瘞繒而不瘞玉,又可知矣?曷至膠膠曲臺儀省之間哉。
  天地各兩牲(不用牝)

天地之祭,牲各二。降神之牲,祀神之牲也。燔柴於泰壇,瘞埋於泰折。或曰:實牲體焉,所以降之也。掃地而祭羞牲體焉。所以祀之也,故牛人。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享牛者,祀神之牛。求牛者,降神之牛也。降神之牛,於天騂犢於地黝牲從其類也。牧人,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鄭以陽祀為祭天,隂祀為地祀,神之牲於天用,蒼於地用,黄象其功也大。宗伯以蒼璧禮天,黄琮禮地,而牲幣各從其器之色,本其類也。天地之祭,俱有两牲,其來乆矣。《召誥》云:用牲於郊,牛二。而《禮器》乃云:祭天,特牲。有以少為貴者,此特謂享牛爾。享牛主於祭,若求牛則主在降神,非所言者。是故《禮器》言祭,《召誥》言郊,皆有所不及。彼熊氏等乃以為郊。惟一牲而祭有兩處,分牲體以供之失所依矣。切稽楚語,禘祀之祭,則有全蒸,若分牲體。豈得謂全蒸哉?方唐顯慶長孫無忌等議,始以蒼璧黄牲,燔於泰壇,加以騂犢,而實之以俎四圭有邸,則奠之於坐其後。張説:又以祭後,方燔考之經乃不合。葢不知郊祀天地,有禮神之玉,有祀神之玉,有求神之牛。而又有享神之牛也。或曰:孟春之月,山川林澤,犧牲無用牝。則非孟春,非山澤,牲用牝矣。《郊特牲》云: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鄭謂:任子曰:孕,祭帝之牲必孕。然後弗用,則不孕之牝。若可以祭帝矣。曰:否天地宗廟社稷牲惟牡也。敢用玄牡,此天地之牲也。從以騂牡,則宗廟之牲,而奉時犉牡者,社稷之牲也。孕者,牝牡之為,通非特為任子也。奔騰之時,牲雖牡通孕,則非犢矣。故弗食於天子。弗用於帝,葢取所謂貴誠者,非用牝。路史第二十八卷

路史餘論第五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上帝

六宗

魯郊覈

麟本說

麟難

鄒虞續

商周之際

春秋用周正

  上帝

上帝之號,曷為而不正,葢亦嘗求諸經乎?有所謂天。有所謂帝。《周禮》或言天,或言帝。或曰上帝、曰五帝,曰昊天,上帝。大宗伯以禋祀昊天上帝,以蒼璧禮天。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上帝非天,而天非昊天上帝矣。掌次大旅上帝,張氊案,設皇邸,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而司服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五帝如之,則五帝非上帝。而昊天上帝,非五帝矣。然則天帝果不同歟。帝即天,天即帝。奚不同也。天者,元氣之統稱。而帝者,徳之見乎。用者也。以形體言,則謂之天。以主宰言,則謂之帝。及因其氣之灝淑。髙廣而言,則又謂之昊天上帝,而水火木金土之帝,居於五方位。而迭王者,則謂之五帝,以皆分統别號。而言之者,至於合昊天。若五帝羣然而祀列位乎。上而非可一名者,夫然後總而稱之曰:上帝是三皇之數,制叵不知也。若昔虞帝肆類上帝,而大師亦類上帝,肆師類造。上帝曰類、曰旅,則上帝果非一帝矣。然司裘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而司服主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則天宜為昊天上帝。昊天上帝為天之見乎。用者審也。夫以司服昊天上帝,與五帝之祀服有所不殊,則五帝於昊天,疑不降矣。然以掌次祀旅,所張之次,乃不同焉。則五帝於上帝為有降者,有所降顧得合乎。昊帝而同稱乎。祀帝圓丘牲玉,以蒼兆五帝於四郊。玉以珪、璋、琥、璜、琮、牲幣色從其方而迎之。各以其氣至之日,則五帝豈得同帝哉?雖然昊帝統五精,而運化五帝,佐昊帝而毓物,猶之子父非可離也。是故昊帝五帝六神之辨,俱以禋祀同服大裘,而皆用圭邸,則知有所分,而又有所合矣。類而稱之,上帝孰不可哉。《經》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惟稷配天,則有思文之頌,惟文王明堂,則有我將之頌。郊一明堂,六尊祖而親考也。豫之象曰: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以配祖者天,而以配考者五帝也。夫以大旅昊帝在焉。則上帝合而稱之為可訊矣。明堂五室以配五帝,其説古矣。《易》、《孝經》、《周禮》之義,何有殊耶?至鄭康成,傅以緯文。乃以昊天上帝為冬至,圓丘所祀之天皇大帝。而且以為曜魄寳。既復以為紫()宫中大帝,又以為中宫天極天帝。太一其惑繆。葢如此是以漢魏而來祀,號莫適漢。既曰上帝。又曰:太一曰:天皇大帝,魏曰:皇皇帝天。《梁》曰:天皇大帝。《隋唐》又曰:皇天上帝,紛紛率爾,顧不可懼乎。夫天皇大帝,星中之一而紫()。太帝乃北極之號。曜魄寶者,北辰之神,而太一,則中宫天極。勾陳口中之一明者也。其於天帝、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亦已别矣。何得遽同稱哉?

嗟乎!古人勤,勤於禮意者,常多而拘。拘於禮文者,常少祖之配天,考之配上帝。豈茍然邪?康成以上帝為五帝,而不及天王。肅以上帝為天而不及五帝,抑未之悉爾。《唐書》、《新志》天皇大帝為曜魄寶可矣。乃復以為昊帝可乎?今之郊祀,昊天上帝既正上位,而天皇大帝則位下方,斯合則矣。而或且疑之,亦不知變矣。

  六宗論

招虞以旌虞人不至召嬪亡符楚嬪守死况非類之祀,豈聰明正直者之所歆哉?虞帝之初,肆類上帝,禋於六宗,於是望於山川,徧於羣神。葢由尊而之卑,先後之禮,固有序矣。六宗之神,亞於上帝,而世緜玄莫有能明之者,諸儒之説。既垂歷代之祀,亦異泌不知其果,足以致夫神之歆乎。否也。雖然請試為若謾言之夫自漢而來諸儒之説無慮數十百家,而其説有十四。以為寒暑、日月星,水旱者,安國也。以為星辰司中、司命、風師、雨師者,康成也。以為天地四時者,伏生、馬融也。以為天地四方者,夏侯建、歐陽和伯也。以為乾坤六子者,劉歆、晁錯、孔光、王莽、王肅、顔師古也。其純於天者,後魏之孝文,則杜佑、李翰取之。【】太常三年立六宗祀皆别兆有常日牲用少 牢孝文太和十三年大議禋祀髙閭舉十一 不同之説莫能詳究帝曰書言上帝六宗其文相屬上帝稱肆而不禋六宗言禋而不别其名理是一事六宗非别祭之名肆類非獨祭之目且禋非祀地之用是祭帝之事故稱禋以别之葢六宗一祭也而今圓丘五帝 在焉乃詔祭天皇大帝及五帝於郊壇總為一位其純於地者,晉之虞喜,則劉昭以之。虞别論謂地有五色本社象之總五為一以成 六宗六為地數是祭地也故經無祭地之文昭既從之然疑禋非地 祭遂以為禋理之名謂天宗、地宗則許叔仲是矣。五經 異義云古尚書言六宗者天地屬神之尊也天宗三地宗三 天宗日月北辰地宗河海岱日為陽宗月為隂宗北辰為星宗岱為山宗河為水宗海為澤 宗祭天則天文從祀地則地理從謂天宗、地宗、四方宗則司馬彪是矣。彪表難諸家天宗日月星辰寒暑之 屬地宗社稷五祀之屬四方之宗四時五帝之屬 晉初遂廢之。至季命則以為不在天地四旁,而在乎六合之間。劉邵則以為太極冲和之氣,為六氣之宗者。孟康則以為天地間之逰神。張迪則以為六代帝王張髦,則又以為三昭三穆,各憑私臆不可典要。

嗚呼!秦為不道,崇非類、廢典祀、焚滅詩書禮制,於是乎失墜漢室。隆興草創取具自文帝,甘泉、汾隂祠祭天地,而孝成定南北郊,具列六宗。惟壇五帝至於平帝,始建日月雷風山澤,而屬以星辰水火溝瀆。此則本乎。王莽元始中安帝立天,六年魏明帝則因王肅之言,而從莽。司馬氏則以摰虞之請,而從魏。然俱不離孔晁之説。而景初之復,則亦劉邵之説也。二年乃若張迪、虞喜一無所據,而孟康、李邵又皆繆本。文曽何取哉?大曰神遊乎六宗葢指六合 非主於祭而言二子葢因此夫從六氣之説乎,則氣從天地。烏乎而祀之,從六子之説乎,則卦乃象物。烏乎而祀之,將從彪之説,則宗止乎。三從許之言,則宗不過二。賈逵之説本許,則鄭駁之矣。馬融之説本伏,則杜非之矣。俱不得其當也。三昭三穆前 人如程顥王安石輩多取以為祭人鬼然穆非宗也夫祭有其舉之 莫敢廢也三昭三穆世何嘗廢祀此固不必議者且七政既齊之後則惟及天神又曷有文祖 有事於在璣衡之前而後於餘時哉惟康成安國比諸家言最能近,而代莫之行者,雖然宗之為言總也。司中、司命實係文昌,而好雨、好風乃是箕畢。以總而言是,特一宗爾。豈得有實柴,而復槱燎哉。此鄭之失也。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則日月在郊,而不在宗矣。冬享司寒而四立,各自迎氣則四時。寒暑不在宗矣。此孔之失也。然則佑之取魏,亦有矣。夫六天之説,本出漢世,源於緯,而成於康成,然魏氏以昊天上帝為首,則又非矣。佑之,所以取之。葢以昊天上帝,周用禋祀,而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五帝如之,則禋不屬於别祀,不知先王禮典,莫有重舉上帝,既已肆類。豈復禋乎?佑抑不知漢之所祀,自是泰乙。故曰:泰乙者,天神之最貴,其佐為五帝,是則非昊帝矣。然亦未敢謂安國是也。繄復語之宗,亦祀之尊也。伯夷典天地人之三禮而曰秩宗周 官主祀大神祗而曰伯宗大宗小宗族之尊也老子曰萬物 之宗言萬物莫不尊也《莊周》曰:天地為宗,故禮有天宗,則亦有地宗矣。天宗者,萬象之宗。云漢虹蜺雷電雪霜 風雨氛祲之屬非必日月 星辰而地宗者,萬類之宗也。土石金穀草木毛羽鱗 介之屬非必主於山川求之於《傳》,又有河岱之宗,河宗則萬水之宗。(謂淵泉溪沼 藪岸灘濤之屬非主於山川四瀆)而岱宗,則萬山之宗也。(謂岡巒陵谷阿隴原 隰之屬非主於五岳九山也凡此皆()小族類祀所不該故以火為宗而總 祭之如夷蠻戎狄之總名曰人爾王者事天明事地察故於地 而加詳)是四宗者,所以及乎。其不及而已矣。然則,幽宗、雩宗,其不在六宗乎。日月既主於郊四時寒暑復各屬 於嵗惟星一類實繁猶之在地之山而水旱者隂陽之極數民 事之尤切故二者自為宗或曰:六宗云禋,山川云望,則山川在望不在禋矣。是故,禮無禋地之文,是不然,禋者蠲精之名爾。《大傳》作煙,則事止燔燎。然劉昭曰:堙則及於瘞埋矣。且古書曰:六宗者,天地屬神之尊也。奚為而不併,地如曰。不然,則安國之説庶乎。其次矣。他不足稽也。安國之説出於祭法,而附於《孔叢子》,家語因之,葢孔氏之家世。有是説,故王充、蘓軾一皆從之,亦未敢以為安也。且將從孔説,則必上自類帝,至於羣神合。以為一而又升,五帝於肆類,而不禋於六宗。禋日月於六宗,而不與於郊類,斯可矣。何則郊祀,而及於天地間之神古,葢有矣。燔泰壇,瘞泰折。此則似乎類帝,而合食矣。泰昭祭時、坎壇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宗祭星、雩宗祭水旱,此則似乎六宗矣。(四時寒暑雖别有祭於此 又合而享之未大害郊既主日則日月决不可下齊乎六宗星為幽宗 水旱為雩宗此自二類鄭改宗為禜踈矣)坎壇以祭四方,而又徧祭於百神、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為風雨,見怪物者,此則合乎山川與羣神矣。(四方非山川林谷 丘陵又未盡於百 神此漢儒 以意求之)是以漢世,泰壇其中,而五帝環壇其下,以求當乎。六宗而復,壇設羣神,以求合乎。書之文,是則禋類,百神合之,以為一也。山川惟不望,知徧走其地矣。(望者 遙祭爾以山髙可望而祭之川曰望者本山而 言之漢岳瀆各祠其處然不望則非也。)王肅治家語,而輒自異之,必有其説矣。噫多言,奚為後世必有堯舜文王周孔者出,不由羣惑,一斷以義,則六宗之秩正矣。於予歟何有?

  魯郊覈

曷不幸而生於後世也,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魯之郊禘抑可知矣。自王安石,以周公有人臣不能為之功。而成王報之,以人臣不得用之禮告於神。考説者,於經不得其證,則又牽引司約。所謂治神之約,為所主非常之禮。賞非常之功者以扇之,而聖人之意以益繆。夫魯之郊禘,其非禮,亦明矣。當僖公三十有一年,《春秋》始書郊,而《詩》且著僖公之頌,聖人之意不難見也。是何説者,猶以為未失郊禘。豈諸侯之得用哉?今也,郊禘之名既同,而汲汲然取其禮之小,異者以為可抑,何瞀邪?周郊昊帝,魯郊五帝。周禘帝嚳,魯禘文王。周郊日至,而魯之郊孟春。周牛以騂,而魯之牛白牡。此果魯之疑其僣,而自為之制也。周祖后稷,故禘帝嚳。魯祖周公,故以為禘文王。日至天帝用事之始,故事天帝。孟春五帝用事之始,故以為祀五帝。豈以無書?三月郊,若卜郊祀,五帝之為得正,無譏書用禘,為禘文王之得宜邪。享以言帝祀,以言廟不忒,則無爽矣。四卜,不從。鼠食,牛死。有天道矣。何謂《春秋》不懈,而享祀之不忒乎?皇皇后帝。后帝非威仰矣。享以騂犧,騂犧非白牡矣。騂犅赤脊,公羊明文。文十三而禘周公以白牡,固明堂位之説也。豈祭周公以白牡,而魯公反騂犅乎。日月之常,有交龍、衮龍之旂,無日月。《周禮》王建太常,十有二斿。而《覲禮》天子載大旂,以象日月,升龍、降龍。《考工記》弧旌枉矢,以象弧。葢張旗以弧韜,弧以韣而魯以龍旂承祀。載弧韣十有二旒,日月之章,是名旂而實常。魯之為制,固已無毫末顧矣。周禮在魯果何信乎?立五門,設六官,此《春秋》所為作。予既論之而世未之明也。孟獻子曰: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是月以寅矣。而穀梁子猶以為自正月至三月,皆郊之時。此《經》所以無書三月之郊。宣三年之正月,特書牛死乃不郊,則他嵗牛不死,正月郊矣。正月之郊乃建子之月也。子服景伯謂:呉人曰魯以十月上辛,有事上帝,先王季辛而畢。自襄公來未之有改,則魯固十月郊矣。畢乎!季辛則十一月矣。故《雜記》曰:正月日至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有事於祖,此記禮之失,自獻子也。魯僣天子禮。故正月日至郊天,而配以稷,比其祭祖,則固用夏之孟。故明堂位以六月祀周公於太廟,今孟夏也。獻子葢將以尊其祖,而以夏五有事,此亦徒以二至為重也。彼見魯郊不過三月,則以為啟蟄,而郊見其及稷,則以為祈農事。一何鄙邪?雖然定哀以來郊,皆正月。又未嘗以十月郊。禘之僣明,自後世非成王與周公斷可識也。魯用王者禮樂,予既言矣。今得而卒,其説

  麟木説

絶筆,獲麟二論。見《發揮》矣。夫哀公之十四年至秦滅周,凡三百二十有四年,予敢謂孔子之知秦哉。予謂:昔魯端門有血書。云:趣作法,聖人沒,姬周亡,彗東出,秦正起,胡破術,書記散,孔不絶。明日:子夏往,視之血書:蜚為赤,鳥化為帛。鳥消,書出,署曰:演孔圖。中有制作之状,言孛鳥之出,周室遂()秦政,滅周、滅諸侯,及子秀,《書》亦甲乎。孛胡亥破先王之道也。端門,今在孔廟東南十一里。《春秋》説題辭言。孔子謂:子夏獲麟之月,天當有血書,魯端門子夏録之者,此也。故《演孔圖》云:孔論經,有鳥化為書,奉以告天,赤爵集之,化為黄玉,刻曰:孔提命仰,應法是為赤制。又云:麟木之精,蒼之滅也,麟不榮也。注謂:見拽柴者觀此,然後知予言之有由。昔王通氏謂:《春秋》以天道終。而孔頴達云:彗星東出之際,憲章遂冺。言必及彗,其亦有所承乎。緯之書,吾不敢廢。顧豈茍然已哉?按:《孝經中契》云:丘見《孝經》,文成而天道立,乃齋以白之天,霜涌北極紫宫,開北門,召亢星比落司命。天使書題,號云孝經篇。目神辰裔,孔丘知元,命使陽衢乗紫麟,下告地主要道之君,後年麟至,口吐圖文,北落郎服,書魯端門,隠形不見。子夏往觀,冩之得十七字,餘文二十消滅,飛為赤鳥,翔摩青云。《解疑論》云:聖人不空生,不受命,而制作。所以覺斯民,覺後生也。西狩獲麟知天命之去周。赤帝之方起,為周亡之異。漢興之瑞,及聞端門之命,有制作之状,乃遣子夏等一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修為《春秋》。故《春秋》説丘覽史記,援引古圖,推集天變,為漢制法陳序圖録。又云:丘水之精,治法為赤制功。西狩獲麟言:赤受命,蒼失權。周滅火起,采薪得麟也。而何休乃謂孔子。按:録知劉季當代周,見薪者獲麟,知為之出,謂采薪。有庶人然火之意明,赤帝將代周。西狩獲者,從東而王西。東夘西金,明夘金之得天下又不書。下三時者,水絶火王,漢興之,應此過鑿也。然《家語》亦云:子與子貢講道徳,有赤氣起,貫於天。子曰:魯端門當有血書,西飛為烏,則非特緯書也。(書林作鳥)《拾遺記》云:夫子生時,麟吐玉書,故以為聖人之應也。

  麟難

麟果何物邪?孔子曰:麟以為畜,故獸不狘。刳胎殺夭,則麟不至如此而已。越自西狩筆絶,而世之學,士弗復知麟之為物。於是羣起而要為之説。曰:瑞獸也。曰仁獸也。曰土畜也。或曰木之精。詩含神霧曰北方元枵之獸。鶡冠子曰西方之毛蟲。(陳欽)曰中央軒轅大角之信。蔡邕 若是其不一也。底言其状,則曰麕身、牛尾,曰狼項、馬蹄,曰黄色、圓蹄,曰狼額、赤目,而五蹄。髙丈二尺,身備五色,腹下茹黄,角端帶肉,含仁懐義。居不羣,行不侣。音中宫羽,步中規矩。不踐生蟲,不折生莽,不犯陷擭,不罹網罟,飲清池而逰樂土。牡鳴逰聖,牝鳴歸和。春鳴扶(),夏鳴養綏,秋鳴藏嘉,冬鳴思邊。食嘉禾,飲玉英,彬彬乎。有文藻,申申乎。有樂章、京房、葛洪、鶡冠、廣雅與孫氏瑞應之書,其説固多不離乎。此矣。(歸和一作歸昌扶()一作使劣養綏一作養耋)若語其夀,則或一千,廣雅或三千,抱樸子或云:水土搆精。公羊傳 或云:陽氣所孕。又云:純隂之精。鶡冠子云:嵗星之散,保乾圖云機星得,則生運斗樞,何其紛紛邪?按:《孝經右契》、《春秋》感精符麒麟一角,明海内之共一也。不刳胎剖卵,則在郊矣。自漢而來,為祥説者咸謂:麟生於火,而()於土。王者視明禮修。好生惡殺,動有儀容。賢者在位,不肖者退。則見郊野。《禮斗威儀》云:君垂金而正,政太平則在郊。而《春秋考異郵》以為王者功平則至。《孝經緯》亦言:徳至鳥獸,則鳯凰翔、麒麟臻。故劉向謂:帝王之著,莫不先致。四靈是以治平。則至徳盛,則以為畜,而《三五歷紀》遂記:黄帝之世以麟為畜,《尚書中》亦謂:黄帝時常在園囿;而《傳》且記:堯時毎在郊棷,虞世來逰於田。遂使庸君想致,學士妄談。於是指鳥為鸞,證鶡作鳯,讐真假偽,漫不可考。嗟乎!鉏商一獲而周室衰。孝武一獲而漢祚()。章帝何人?而元和二三年間郊國。上麟者,五十一。安帝延光,亦且三見。孝獻延康之元,一年之中至十見於郡國。石季龍開華林,郡國上送蒼麟二八。爰俾張司虞調之。以駕芝葢,晉宋以降,無代無有,而孟蜀之邦,乃至多於犬彘,不知果何物邪?《公羊氏》云:麟非中國之獸也,而瑞中國。中國有王,則至今并州有野麟,其大如鹿,則又非瑞物矣。予聞唐文皇時龍支來貢,天馬堕地,無毛鱗,生於肉,目若黄金,項若雞延,股裏旋毛,光成日月,在處大鮮,云周覆之。予以是真麟也。餘子之言,其亦出於想像。而不足徴者,載質之傳,牡麒牝麟,而書中則云:麒似大()一角,麟似馬而無角、赤目。斯迨得之釋獸,亦謂麟如馬,而一角。不角者,麒此雌雄之辨也。終軍所獲一角,五蹄,葢若麃者,果又何物耶?然《詩》:義疏,中興徴祥。《書》又謂:麕身、牛尾、狼頭、一角、馬足。而黄劉向謂:其麕身牛尾,圜頭一角,含仁懐義,擇土而踐,則又繆矣。嘉祐二年六月,交趾貢二獸,狀如水牛,身被肉甲,鼻端有角,食生芻瓜果,必先以杖擊之,然後食。時以為麟。田况云:其與書史所載不同,恐為夷人所詐,而杜植亦奏其不似麕而有甲,此必非麟,畨商有辨之者特山犀也。宋太始末武威進獸,一角,羊頭,龍翌,馬足,父老亦莫之識。按:《爾雅》麕、麐、兕皆一角,然不言有鱗甲。惟《廣志》言:符枝謂其状,如麟,皮有鱗甲,此迨近之,而形乃如牛。遂宣詔答為異獸,斯為體矣。方吕光入姑臧,有麟正見,百獸從之,光遂僣即三河,然則斯麟也。其果祥邪。果不祥邪?

  鄒虞續

古琴操云:《鄒虞》者,邵國女之所作也。古者役不逾時,不失嘉會,邵國之大夫乆於行役。故作是詩也。鄒者,天子之囿;虞者,掌囿之官。《東都賦》云:制同乎梁鄒。《韓詩》云:梁鄒者天子之田也。故《九成宫頌》云:司馬奉梁騶之典。虞之時,益為朕虞。故《詩》韓魯説鄒虞為天子掌鳥獸之官。周南補亡,召風鄒虞,皆以吁嗟稱之。《穆天子傳》七萃之士,髙奔戎擒獸以獻王,命畜之東虞,則今之虎牢矣。自《書大傳》言:散宜生等之於陵氏取怪獸白虎以獻紂,尾倍其身;《大宗伯》以白琥禱禮西方,而孫炎以為白虎,西方之義獸,白質黒文,一曰鄒虞。劉義方《詩疏》作騶,呉異義。陸機遂謂:騶虞,白虎黒文、尾長於身。不食生物,不踐生草。人君有至信之徳則應。葢取應信厚之説爾。然《山海經》言:林氏所出騶虞,其説如枝。相如所謂囿。騶虞者,今西河有騶虞縣,則或自一物也。歐陽公論蜀多端,其説甚美。然亦未可概語。

  商周之際

式稽《書》、《傳》必不得於予。衷則疑,疑則求。求而未嘗不得。堯之於舜必有美祥。武之於紂必有殰怨。始嘗語矣。然不敢。按:鄙臆及得《後魏書》、《張淵傳》。若《四明山記》乃得虞帝之事,而商周之交猶昧也。於是,摭國事見希舄之言。謂文王拘羑里,武王羈玉門,卒斷紂頭,與韓非武身受詈,湯身易名之説,以知文武王嘗辱於紂。三十九而未得其始末也。暨稽《吕氏》首時乃云:季歷困死文王,苦之有不忘羑里之醜者,時未可也。至武王而事之,夙夜不懈,亦不忘玉門之辱,立十二年而成甲子之事,則知周之辱累世矣。故非之喻者,以勾踐之官於呉,身執干戈為呉王洗馬,而殺夫差於姑蘓。文王見詈玉門,顔色不變。而武王擒紂於牧野。故曰:守柔曰強二十一又云越王 之霸也不病官武王之王也不病詈聖人之不 病以其不病則是武王也而陽經且云:食子羮於牖里,莫自悔也。至此而後,南單之事見矣。

嗟乎!商周之載一何惑邪?釋諒闇而即戎載木主,而示述伐君之利歸於已,而伐君之名施於父,此昔人所以謂二子恥食其薇者也。即按:難二之言。昔文王侵盂、克莒、舉酆,三舉事而紂兵之。文王懼,請入洛西地、赤壤之國,方千里,以贖炮烙之刑。仲尼曰:仁哉!文王輕千里之國而請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地而得天下之心,鄭長者言體道者無為也。無見也,此最宜文王矣。仲尼以文王為智未及此也。義則然矣。然文王胡得千里之地哉。載觀《吕氏》順民之説,則知文王之處岐而事紂者,寃侮雅,遜朝夕,必時上貢,必適祭祀,必嚴。於是紂喜,命稱西伯,賜之千里之地。文王再拜,辭地:願為民請炮烙之刑。文王非惡千里之地也。得民心,賢千里也。文北面而躬事之,武南面而三斬之。敏而求諸,何求而不得。故凡事必有釁,審其源,循其委,則千嵗之至,皆可知矣。何至盡百里之外,意他山之草木哉。

  春秋用周正

烝冬祭也,故《周禮》大司馬烝以仲冬,而魯烝以正月。是時王之正也。《春秋》所紀,抑不知魯史之舊歟。夫子之革之歟。商正建丑,而伊尹奉嗣王歸亳。若見厥祖、若即位、若朝廟、若復辟在嵗首者。《商書》皆以十二月紀。是建不同,而《書》不改夏之月也。按:在《周書》作周月也。若以夏正紀,則當云:元年冬十有一月矣。今不然,而謂之王正月。是以周王之正紀,而夫子因之矣。雖然以周正紀,而猶冠以春者,時王之四時也。定之方中夏之十月。周之十二月。而城楚丘乃見於次年之正月紀,其成也。去年閏在戍則定中在十月不在十一月故説者謂 衛以十月城魯以十一月會之亦妄】【【或曰:《春秋》用夏正,故四月。鄭祭足,取温麥,秋又取周之禾。則《春秋》果用夏矣。是不然,《經紀》以周,而《傳》則亂以夏也。榖鄧之來朝,經書在夏,而《傳》謂之春經。以周而《傳》固以為夏。此預所以又謂春來而夏行禮。僖之五年正月,朔日南至,《傳》顧以周正説。《傳》亦何常之有?預特因其繆爾。使《春秋》以夏正,則二月無氷,十月大雪,皆不得為異者何事乎?《書》且在周禮有正嵗、有正月。正嵗為寅,而正月則為子。《經書》周時然子,丑不得四年之正者,固自若周以子正。而周之《書》授民修祭,猶切用夏時不易也。郊以孟春建寅月也。禘以季夏建未月也。而康成謂孟春子之月,季夏巳之月。而《左氏》則謂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故説者謂,魯無冬至之郊。葢欲見魯非僣,宣之八年六月有事太廟,固云巳月。而明堂位以季夏六月禘,周公有非建巳之月矣。正在人,時在天。先王有改正之文,而無改時之實。是故,周官凡言正嵗,與田狩郊祀春夏秋冬,皆本夏時四月維夏,夏之初夏也。六月徂暑夏之末,夏也。《春秋》之書舉二中以見四時。則王正月當為夏之正矣。而且不然,豈天之冬而周謂之春,天之夏而周謂之秋乎?此穀梁所以謂正月烝,為冬祭之時。正月狩,非春田之禮。四月郊為夏之始,九月郊為秋之終。則亦以《春秋》為夏正,與二傳之説異。葢不知周之四時,固不是律也。

路史第二十九卷

路史餘論第六卷

宋盧陵羅泌纂 男苹註 明廣陵喬可傳校

孔子生日

鮮卑烏丸

唐國慶都

平章百姓

九族

七廟

堯水不禱

星次

書唐月令

沈璧

  孔子生日

何惑乎?儒學之衰乎。皆儒者之不自尊,其道之所致也。夫聖人之禮法行乎?天地之間萬物賴之,而相生養者也。一日:或息則日月為之孛蝕,隂陽為之錯繆,山川企走咸失。其所豈止臣賊,其君子賊,其父而已哉。顧佛何為?而且與之分曹而抗衡邪。今夫峩進賢,曵珩玉,享太牢。而踞屋者,其貴大亦極矣。孰非先聖人之賜哉。奈何乗高驤道,廟闕則枵然不之。顧覩籩豆仆溝(),則恝然不之省,而崇佛教奉緇侣,則至於麋捐跼蹐。日虔禱,月施給。猶以未惬是何耶?惟其學識不至,衷無所見,而將以圖荒唐之妄福也。夫釋氏果能以福人邪。則王公大人,今日貴大,不由佛教,而顧以進其身、潤其家者,一本先聖人而取之,亦不知義命矣。異時有假,守古上饒欵。孔廟者目老桑門,舞肘而過,執而訪之曰:吾由佛刹,未始不肅,而得無狀。則對曰:儒自敬我教,而不自知其所以敬我。有佛書未始漫泄,方其暇時珍藏什襲,皈之,敬之。及其出也。又非盛服焚禮,則弗敢以誦。而今横舎,經籍取具,汚毁狼籍。靡所不至,齋閣為聚訟之宮,庭廡乃博塞之閾。何由興起守聞而忸之,從而謝焉?以今都邑横舎,實為無統。所謂養士,一皆無賴。莫適者,竊食其間。而所藉生徒,則皆先進之徒,多方占寄,以為他日罹憲免責計成才。

烏乎!出哉。嘗試語喪,釋氏有所謂四月八日,固非其實。而走天下之人,沈道虔輩累世奉事,至推宅以為寺,四月八日廣設圓像,舉室慟哭,流風如此。而孔氏有一初度之辰,曽無記者。非惟無記正,亦自不之知夫孔子之道。固不俟此,以輕重逢掖之徒。亦豈以斯而較彼。然道尊在於師嚴,而禮義存乎?愛敬誠使天下横,舎能因夫子初度之辰,畧為之識。庸何傷?(四月八日,亦非實定之日詳 《發揮》恒星説)予曩繹《齊書》見臧榮緒以宣尼庚子日生,每以是日陳五經而拜之。未嘗不仰之也。奈何夫子一誕生之日,史、傳、紀載靡有定恪。《珞琭子》云:宣父畏以元辰。而五行書論孔子。以庚戍年二月二十三日庚子甲申時生。按:庚戍乃魯襄公之二十二年,是嵗周靈王之二十一年,而長歴其年二月二十三日,實為庚子,以哀公之十六年,壬戍嵗四月己丑卒。乃敬王之四十三年享七十有三齡。然《公羊傳》乃於襄公二十一年書十一月庚子,孔子生榖梁。《傳》則繫於十月之後,葢十二月二十二日之庚子也。是嵗閏申,以元術論節過在子,可以庚戍語,然或以為十月庚子,則是今之八月乃襄公之二十一年,而靈王之二十年也。然嵗在己酉則為年七十有四,不得為之庚戍。故《劉外紀》謂:孔子年七十四。雖然《公羊子》言:十一月是月固無庚子。以孔氏家譜及祖庭記等,所以俱云:二十二年十月庚子乃二十有七日,故林開以為庚子之月節雖已過,不知周正乃今之八月,亦非得云二月矣。今定著八月二十七日為先聖人孔子生日
  鮮卑烏丸

鮮卑者,東胡也。漢初敗於匃奴,退保鮮卑烏丸之山。曰:鮮卑亦曰烏丸。隋圖經云卑在桞州東南二百里又棘城東塞外及遼西北百里亦有鮮卑山露宿莽飲,桓靈之際,盡并北匃奴地,光和中亂。檀石槐種為小種,鮮卑破之。魏初,莫()()部入遼西從討公孫淵,封國於大棘城之北。曰:步搖。子本延,為左賢王。孫徒河涉歸。漸華風進,拜單于二子。長曰:吐谷渾以馬致國,甘松之南,孫葉延為吐渾氏官,俗頗同中國。及卒,兄弟繼立,至夸吕。號可汗,百餘年還為慕容氏。慕容鍾都督録尚書事奔姚興興拜始平太守歸義侯自永嘉建國為吐谷渾隨 有伏允死順為可汗順子諾曷鉢立封青海國王死子忠立忠死子宣超立襲可汗號生曦皓卒子非嗣龍朔三年土番并其地散徙朔方河東境俗謂退渾凡三百五十年國絶次若莫瘣遷徒河之青山以大棘城。帝顓頊之虗徙焉。元康四年教農桑,修政令,徴儒生,撫華裔,四逺歸之。乃立四郡統焉。子皝遂王燕。前燕、後燕、南燕皆其别也。

  唐國望都。堯山

唐,今中山之唐縣也。按:《輿地廣記》堯為唐侯,於此漢屬中山國。今中山之新樂,皆故漢之唐也。有堯山。唐水南有望都城。望都里東北有中山故城,一曰廣唐城。張曜《中山記》之中人城也。望都城東有堯故城。俗呼為堯姑城。《世紀》以為慶都山在望都南,張晏、皇父謐,皆謂以升堯山南,望都山,因曰:望都。相去為五十里,今在唐縣東北五十四里俗呼孤山。一曰:豆山。而十三州志,唐故城在盧奴北七十五。盧奴今之唐也。酈元云:城去望都城八十,去中山城七十。推騐宜為唐城北,去堯山五里,與七十五里之説合。然城南無山,以擬都山,於是欲以唐城為望都城。而北又無城,以應唐城,乃以唐城東南十五,髙昌城為望都城,葢不知道里之誤也。雖然唐之為名,在在有之。而平陽、安邑,亦皆曰:唐平陽。即晉之臨汾正。乃《詩》之唐國,有姑射山。按:《九域志》唐水之上地正名。翼一曰:絳。而總曰:平陽成王滅之,以封叔虞。後更曰:唐安邑。今解故絳之翼城,城西二十有唐城。又并之平。晉北二里有故唐城。《寰宇記》為唐堯所築,夫平陽乃丹朱之封也。徐才《國都城記》及《元和郡縣志》皆云:翼城,唐國。帝堯裔子所封,而晉陽縣北二里,亦有故唐城。云:堯所築。即爕父之所徙,而河北縣南百二十八又有故堯城。《九域志》威勝軍之臨漳城。《風土記》亦云:堯築。而邢之堯山縣,漢之柏人西十二有南蠻古城。今相有古柏人城。《九域記》引《世紀》為堯都縣東北二十二有柏鄉城。故與趙都柏鄉縣東西中分城。《冡記》言:堯所置有堯廟。謂堯登此,覽洪水,訪賢人者。又河東之南二十八,亦有堯山。上有堯城。《水經》以為唐堯所理,而雷首亦謂之堯山,有堯祠。唐之堯山,亦有堯祠。張朏《齊地記》以為巡狩所登,而河清西南八十五,瑕丘東南七里,洙西與滑之靈祠,皆有堯祠。上黨長子亦有堯水、堯祠。《集古録記》:堯祠碑二,皆在濟隂。《九域志》濟隂乃今有堯溝,而《九州志》曹為堯廟,堯之所開而名。若《寰宇》所記:堯迹尤多,堯舜之祠,天下不勝多矣。張朏皆以為巡狩之所記,有所不得。盡有如東海縣西北三里謝禄山上堯廟。乃太始七年刺史劉崇之所立,自以為堯後為之。此類尤多,今荆湖南北、江西兩浙,桂陽、永明二水以來祠場不可勝紀。《廣記》皆不能録。

  克明峻徳(至)時雝

聖人之徳固無待,而自明堯帝峻徳。所以克明者,徳性之明足以勝己之私而已。《大學說》曰:克明峻徳自明也。不明爾。徳時無倍、無側爾。徳不明以無倍、無卿,此所以為幽也。惟峻徳之克明,故於是可以親九族。惟九族之既睦,故於是可以平章乎。百姓九族,王之親族,而百姓者,百官之族姓也。聖人之治必自近,以及逺。由親而之踈,是故治國者必先家。齊家者必先身,此平章百姓之所以必先於親九族。親九族者,所以必自於明峻徳,而萬邦之恊和,黎民之於變。又有待於百姓之昭明也。九族惟患其不睦故必使之既睦百姓惟患其不明故必使 之昭明親親以睦友賢不棄使既睦也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使昭明也《春秋》、《傳》曰:克明峻徳自修也,以親九族。親,親也。平章百姓體羣臣也。恊和萬邦,懐諸侯也。黎民於變時,雍子庶民也。天下歸之,此明徳之效也。大抵天下之不治,常由逺人之不安。逺人之不安,常由諸侯之不度,不能修身。九族何自而親,不能親親。百官何自而辨,故必正身,而後内外。順必親親。而後職任當,方晉季世,宗賢摧落,姦佞在朝,悼子父子,既非親賢國寳之徒。又皆讒佞。是故一時岳牧,如囗泰輩,曽無畏忌。而晉陽之甲興。其為不睦也。

甚矣。迹其禍兆。豈不由於峻徳之不明乎?此於變黎民所以必俟,諸侯之恊和。而恊和萬邦,所以必俟。百姓之昭明也。典於親九族言以而下不言,以於睦九族言既而下不言。既()上辭也。程子以百姓為庶民,孔氏以峻徳為賢士。未諳。

  九族(三族非異姓)

親親治之始也。《禮小記》曰:親親者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是所謂九族者。夫人生則有父,壯則有子,父子與已此小宗伯三族之别也。父者子之祖,因上推之,以及於己之祖。子者父之孫,因下推之,以及於己之孫。此禮傳之以三為五也。己之祖自己子視之則為曽祖王父,自己孫視之則為髙祖王父。己之孫自己父視之則為曽孫,自己祖視之則為玄孫。故又上推以及己之曽髙,下推以及己之曽玄,是所謂以五為九也。五衰之等,惟父與長子三年,族莫重也。以三為五,則祖與嫡孫,皆期以五為九。則髙曽,曽玄為三月矣,所謂三月殺也。昆弟為期而從父之昆九月,從祖之昆五月。族昆三月,所謂旁殺也。(詳禮書六十)其不曰:五為七者服數盡於五也。雖然髙為三月,則曽宜小功,祖為期,則曽宜大功。以祖期言之,則曽大功矣。而為齊三月,不以旁服加乎。尊也。禮齊三月而章,以為曽祖是曽,亦齊三月矣。重其衰麻尊之也。減其時日恩殺也。此之謂上殺髙曽,曽玄同為三月,所以報也。然曽服同齊,而曽玄緦卑也。此之謂下殺,是以五為九也。《記》曰:閨門有禮則三族和矣。《詩書》言九族而小宗伯,《士昏禮》、《仲尼燕居》惟言三族,葢五衰之所止。以上下言之則九,而以等衰言之,則衰以袒免所及,自旁言之,則又謂之六親,一也。三族親之本九族親之,盡舉三則九見矣。孔安國云:上至髙祖下至玄孫,小記之言亦昭明矣。而或者謂髙。非己之所逮,事玄非己之所及見,且出一族,則其所睦為不廣,於是執為異姓之説。此何琦所以謂:若但内宗,有不足以贊帝堯之美。徒亦不知所謂上下及者,非及髙玄之身,其同出乎。髙祖旁殺服屬之内者,皆是也。夫亦豈知世之難。睦者,惟在内族,曽髙外屬,世曠事希簡薄,有甚於外人者,然竊疑之。桓公六年,《傳》以外祖父母,子及妻之父母,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若己之同族為九族,而《禮》、《傳》遂謂:緦以上,恩所及。妻之父與舅有服,明在族也。女適人而係姓為不異族,故禮之戴書之歐陽夏侯。《白虎通議》:如淳之徒,皆以為父母、妻之族合。則為三别,則為九。父之族别而四,父五屬之内父之女昆弟適人者子己女昆弟適人者子己女之子 適人者子母之族别而三,母之父母母之女昆弟母之女昆弟與其子妻之族别而二,妻之父姓妻之母姓至引《伐木》。諸父、諸舅,角弓之兄弟婚姻,與《頍弁》之父弟、甥舅以為實,謂諸父兄弟者,父之族。諸舅諸甥者,母之族。而婚姻者,妻之族也。是不然,《伐木》詩言:親親以睦,非九族也。《角弓》父兄刺幽之詩。《頍弁》諸公刺幽之詩。《傳》者以為不親九族,非本指也。《葛藟》王族刺平之詩,而以為棄其九族,《行葦》美周忠厚之詩,而以為能睦九族。豈其然乎?終逺兄弟,謂他人父,謂他人昆。此譬逺,棄親族,而謂他人為父母,昆弟爾。戚戚兄弟莫逺具爾。非他人也。恊比其隣,豈其隣在族哉?况在爾。《雅内宗》曰族,母妻之族曰黨。父可以為黨,而妻與母不得謂之族也。《白虎議》云:族者,湊也。聚也。上湊髙祖,下至玄孫,一家有吉,百家聚合。生相愛死相哀。故謂九族。斯亦悉其由矣。

嗟乎!罪人以族,此虐王之末政也。堯親舜叙,惟病施之不博,然亦有畔止矣。是故桀紂雖苛族,止一宗。秦襄以來,立三族法。張晏之徒,猶以為父母兄弟妻子。若《莊子》之言五紀,袁紹之言五宗。匡衡、玄成所言五屬,不過父祖已與子孫。《莊子》言六位。老氏、《班志》、賈誼言六親。不韋言六戚,亦不過父母、兄弟、夫婦。故貫髙曰:人豈不容愛其父母妻子哉?今吾三族,皆以論死。則非異姓斷可識矣。奈何刻者,濫誅無藝,一人犯罪,禁至三屬。此章帝之所為惜,而如淳者,猶以為父母妻之族。亦大妄矣。漢誅黥布不及蚡也。玄之駁之,亦可謂明也矣。異姓之服不過於緦,緦不廢昏。而《士昏禮》言,惟是三族之不虞,恐其廢昏,則亦父己子之昆弟而已。大功。惟不嫁娶妻黨,豈妨於婚送哉?

  七廟

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七廟之中必有功者為太祖。有徳者為太宗,此百世不遷者也。後繼之君,昭穆序位至其親盡,則以祧去。祧去之宗,為毁廟之主。四時祭之。至祫而後得,合食於太祖之廟。祧廟無數,若周家。惟后稷為始祖,文武二主有功徳於民者,為不遷之宗。此一祖二宗也。漢儒滋蔓,遂以謂:逺廟為祧,有二桃焉。享嘗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墠壇,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為鬼。葢以壇墠二祧,足其為七,斯亦罔矣。夫宗廟之制,雖親盡之主,猶當蔵之於祧,何以壇墠,為是暴之也。此葢因於金縢周公為三壇同墠,為禱之文,而以為祧廟,皆當然爾。或曰:周之文武,為不祧之廟。自是以下皆迭毁降去之。此亦非也。廟者,親事之主也。祧者,親盡别蔵之主也。入廟者為祔,於出廟者為祧,有祔者必有祧,言祧則非廟,言廟則非祧矣。今乃以二祧足之為七,豈理哉?且既曰不毁。又豈可名之曰祧廟邪。
  堯水不禱

宋大水鼓用牲於社,湯大旱禱桑林,大水用牲。是水有禳事矣。水有禱禳,堯胡為而不禳。大旱致禱,是旱有禱賽矣。旱有禱水,胡為而不禱曰:水之有潦,猶人之有水。蠱也。嵗之有旱,猶人之有癉疾也。癉疾水蠱,人之奇疹,潦災旱熯,亦天地之大疹也。癉疾水蠱,非善誦之可蠲,非禳禱之可免大水、大旱。豈善誦善禱之可移哉?堯舜神聖委其然也。是故不易政,不致禱。惟命伯禹益稷治之而已。是蠱之必用醫,癉之必以藥也。伯禹、益稷從而治之。百川順流,此亦天地之蠱癉,而獲夫良工之起之也。然則湯之致禱。豈知不足於聖人歟?亦示教也。身有疾,有不可不為善,親有疾,有不可不盡誠。赤子冐疾,藥之弗至,抑坐視而弗軫乎?抑將走羣祀,而幸其功之一見乎。然則湯之禱,宋之鼓,亦所以盡其誠而已矣?故湯宋之致禱,以示教也。堯舜之不禱,而命禹以任正也。榮社伐鼓,其亦果能益乎?桑林者,社也。社為隂鼓,用聲也。聲為陽,伐鼓於社,以陽而起隂,有是言也。雖然桑林之舉,將七年而後禱乎,禱七年而後應乎?七年而後,禱民事不已緩乎?禱七年而後應,其報不亦晚乎。吾固曰:湯宋之禱,以示教也。堯任正也。由智者觀之,思過半矣。

  星次説

費直書十二篇,以易卦配地域。蔡邕《月令》章句以節氣當國分及。《皇甫謐》作帝王紀,復以月律配入。辰次言之,而事益支矣。按:蔡邕之説。豕韋之次,立春、驚蟄,居之衛之分野。以至元枵,小寒、大寒,居之為齊之分。若謐之説,星紀之次,於辰為申,謂之赤奮。若於律黄鍾,斗建在子。呉越分野,以至析木。於辰為寅,謂之攝提,格於律應。鍾斗建在,亥燕之分野,此班、鄭之說也。鄭氏律說:黄鍾,子之氣。十一月建。而辰在星紀。應鍾,亥之氣,十月所建。而辰在析木。《班固歴志》:娵訾之初危十六度,為立春。中營室十四度,為驚蟄。元枵之初婺女八度,小寒。中而危初為大寒。二子葢原乎。此夫星紀東北,而呉越實東南,降婁娵訾,戍亥之位。而魯位實在東北。齊表東海,而星且北。秦處西垂而次乃南。故或以古受封之日,嵗星所在為説。武王克商,嵗在鶉火。伶州鳩云。嵗之所在,我周之分野。則周屬鶉火,故自栁九度,至張十二度。鶉火之次,為周之分。晉文即位,嵗受實沈。董因所云:實沈之虛,晉人是君,則晉屬實沈,故自畢十二度,至井十五度。實沈之次當晉之分。自張十七,至軫十一,鶉尾楚分。故魯襄二十八年,嵗淫元枵。禆竈知楚子之死。謂嵗棄其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則鳥尾為楚矣。自氐五,至虛九,大火。宋分。故魯昭十七年,星見火辰,杨慎知宋。鄭之火謂宋。大辰之虛,皆火房也。則大火為宋矣。然春秋戰國,地每遷變,三晉未分,晉果何分。秦()西河,魏當何屬?周既東西,何都?而直鶉火,陳滅於楚,何自而入韓分。前封後據,又豈得如康成之所謂同時,而當星次哉。况乃中邦,幾何三千,以去夷蠻戎狄,外更綿邈。詳觀諸書,葢亦支離而未嘗究也。按:《甄曜》書次三十度。度三千里以古九州。方三千里果如所説,九州纔當天分一度之廣。九夷、八蠻、五戎、六狄。豈日星不臨哉?古之國邑不過百里,何常而得專。次况古萬國,周千八百,又豈皆無受封之日。而獨此十二國得當之乎?七國之初,天下雌燕雄魏。韓、魏、趙地動,亘數郡。厥後魏徙大梁,則西河合於東井。秦()宜陽,而上黨入於輿鬼,豈趙魏之地歸秦,而遂屬秦之星乎?秦乃周也。不曰周而以東洛為周,唐都京兆二郡既入畿内。而説者尚謂秦分,則是國易,而地不易也。呉楚齊晉,春秋之末,廣土所至,一時配入。而不知疆域雜亂之不可要也。夫《風俗》之所以異,以廣谷大川之異制也。州郡雖改,山川不移。閩浙五嶺本自両越。荆、揚、徐、梁正爾。三楚亦何得以是制哉?此一行所以惟取七宿之中。(唐僧一行認山河脈絡於 兩界識云漢升沈於四維)分四象之中位。自上元之首,以度為紀,據山河以分其野。然亦未之盡也。茍以封日:則有絶而復續者,或以姬而繼子。封日:既異前人。又非,而前星且不變邪?禹貢無言,保章之説。惟不得而執也。雖然豕韋禍,蔡大梁凶,楚元枵見飢乎。宋鄭星紀,定占于呉越永嘉,中嵗白熒惑聚牛女間,時謂:呉越當有興。王未幾,是嵗元帝登極。故史臣謂:星斗是祥,苻堅會謀南冦。石越對以嵗鎮斗牛,福徳所在而苻融。亦以呉越為不可伐。葢有不可。誣者,嵗之。所在為福,所衝為災。故師、曠、梓、慎,禆竈有得,而言天道。在西北而晉不害,在越而呉不利,皆以嵗言之也。龍宋,鄭之星,宋大辰之次。陳太昊之虛,鄭祝融之虚,皆火屬也。然衛顓頊之居,則水屬矣。呉越同分,而史墨以為越得嵗,呉不應伐。是又不可曉者,昭公七年四月。日食説者,以為魯衛之惡,春分之日,在魯衛也。十年,嵗在顓頊之虚,姜氏、任氏實守其地,則齊薛之分矣。前哲之言,葢亦自有所見要,不必牽乎?此餘如未,然要以九州之分為正。

  唐書《月令》

敬授人時,此帝堯之急政。聖人以之首書民事之為重,可知矣。禮有《月令》,世皆以為出於管子、不韋之書。故傅子云:《月令》取《吕氏春秋》。至杜君卿乃以為出於管子、不韋編之。以為十二紀之首,漢世戴聖始取以入《禮記》。葢以管子有()官四時之篇。然亦不知周公已有時訓,而時令解見之周書。此蔡氏所以謂為周公之作。孟冬祈來牟,則建用子矣。是周正也。正嵗合諸侯,若諸侯之所大常迎氣,而《月令》車服並依時色,况乃太尉秦有,則非出於周代。是亦不知劉安時,則之訓本之《月令》,而亦時有増損。顧得謂漢時乎。常切考之,特亦本之《夏小正》爾。《小正》之書,顧亦本之前代炎黄顓嚳一代之治。斯有一代之時,惟其來者甚逺。是故歴代傳寶以為大訓。故雖有變易,而其大者,猶不得而易也。頃見郭京《易舉正》序言,我唐御注《孝經》,刪定《月令》,以知唐室嘗改古之《月令》矣。中見斗南於世家獲唐板五經,首帙為貺。其本既《禮記》以為先,而以《月令》冠篇《曲禮》次之。《月令》之篇,則於每月分節,與中氣而異言之。謂:《吕氏》定以孟春,日在營室。無適變通,不知氣逐閏移,節隨斗建。洎乎月朔差異,中星見殊,乃令雩祀愆期。水旱作沴,事資革弊,於是定以杓建,凖攝提,而刪之。命集賢殿學士,尚書左僕射兼右相。吏部尚書李林甫門下侍郎陳希烈等為之注此,即《唐志》。御定《禮記月令》一卷者。爰表出之,以見唐世,猶以民事為重。云:淳熈新元,四之日:墨莊藏書。

  沈璧

書《中侯握河紀》云:堯即政十七年仲月甲日至於稷,沈璧於河,青云起,囘風搖落。龍馬銜甲,赤文緑色,自河而出,臨壇而止,吐甲迴遰。甲似龟,廣九尺,有文,言虞、夏、商、周、秦、漢之事,帝乃冩其文藏之東序。而《世紀》言:堯與羣臣沈璧于河,乃為《握河紀》,今中候是也。王元長云:握河沈璧。孫氏瑞圖云:帝堯即位,坐河渚,神龍赤色,負圖而至,備載山澤。河海之形,國土之分域。云篇云龍飛何 婉婉鳯翔何噦噦昔在唐與虞時 見青云際此也帝舜祗徳,欽象有光。(云象天也 治象位者也)至於稷興,榮光迭至,黄龍負圖,卷舒至水畔,置舜前,舜與三公、大司空禹等三十人集,發圖周公,踐阼理政。與天合志。萬序咸得,休氣充塞。見孝經 援神契)藩侯陪位羣公,皆就立如舜,周公差應。(差應邪錯在後聖當受神位故近之至於日昃,榮光汨河,青云浮至,青龍仰甲,臨壇止。濟止圖滯青龍靈仰之 使玄甲所以裹圖周公視,王公視聖人精明 故先視其文言:周世之事,五百之戒,與秦漢事。中摘洛戒云若稽古周公旦欽惟皇天順踐阼即欇七年鸞鳯見蓂莢生青龍銜甲龟龍背書以上野王符瑞圗故中候。又云:周成王舉堯舜之禮,沈璧於河,白云起,而青云浮,乃有蒼龍負圖臨河。然據考之亦黄帝之事爾。以按野。王符《瑞圖》云:黄帝、軒轅氏東巡,省河過洛。又沈握視將加沈璧。沈握沈珪集歴並臻,皆臨諸壇,河龍負圖出,赤文象文,以授命。象字象時代 出握河記《龍魚河圖》云:天授帝號,黄龍負圖,鱗甲光耀,從河出。黄帝命侍臣冩,以示天下。河圖又言黄帝云:予夢兩龍授圖,乃齋徃河洛求之。有大魚泝流而至,泛白圖,帝跪受之。而《河圖挺輔佐》曰:黄帝持齋七日七夜,天老偕從。以游河洛之書。至翠媯之泉,大鱸泝流而至,問五聖莫見,獨與天老迎之。蘭葉朱文,五色畢見,沈白圖以授帝。(見兔園策)又云:黄帝游於河洛之間,至澤鴻之泉,鱸魚負圖以授帝。蘭葉朱文,名曰:《録圖》。前河圖亦云:黄帝游洛水,有鯉長三丈,身青無鱗赤文成字。故《世紀》言:黄帝時大震三日,帝游洛水上,見大魚、三牲醮之,天甚雨七日,河流而得圖書,則非止握河之説也。

路史餘論第六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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